甘九娘在心裡將三人都××了半天后,才擠着那倒豎着的雙眼縫隙道“當然是真心話,我甘九娘像是那種收人錢財,不做對等事,專佔小便宜的人麼”
三人一馬率先轉身向回頭路走,心裡都在說:姐呀,你丫根就是。
淦暮塵走在最後,礙於禮貌,幾乎跟甘九娘齊肩而行“前輩,那四樓有房嗎?我們想要四樓,高點,心情也開闊些”
這時不過是正午,他猜老闆娘就算不願,也決然不會說沒有,就算沒有,這個時候也是該退房的時間點了。
“有,有,有的,就算沒有,我趕人也也給你們填出來,只是,能不能別讓她亂來吶,有話好好說”甘九娘連續說了三個有字,隨後左手扶着腰間肥肉,努力前行,右手不停的輕拍扇着自己那高手如雲汗流潮潤的酥胸,一副餘悸未消之態。
淦暮塵聞着那股因其輕扇而飄出的汗味,五臟六腑不受控制的翻江倒海起來。
小白被留在樓下,三人延着酒樓中牆而上的石階梯上樓看房,最終確定了四樓六七八九四個房間,並獲得了甘九娘可以上天台涼快的准許。
甘九娘滿臉的心不甘情不願下了樓,但沒辦法,如有所求,一一都應允了,她可不想再看到那冷若冰霜的女孩子出劍,她這酒樓雖然屹立了數十年,可還是經不起那等折騰。
房間是極限豪華的三室一廳,毛毯鋪地,檀香木裝修,古畫雅緻,客廳有圓形茶几,四扇窗戶,灰色簾子,燈光通風都是上上之選,
客廳被褥乾淨整齊,睡衣三套,洗手間一次性用具齊全,家味道十足,三人甚是滿意,特別是愛美如命的淦暮君,活得在牀上地下亂跳。
三人一同鑑賞着房間那四副古樸的山水畫,又東敲西擊一番盡是檀木裝修的牆壁。
隨後,淦暮君藉口要跟淦曉澀同洗鴛鴦浴,毫無理由的將淦暮塵轟出了七號房,轉瞬,房間裡卻是響起女孩子互相間撕扯打鬧的聲音。
淦暮君向來是將淦曉澀當成未來大嫂對待的,淦曉澀雖然癡心於劍,但卻也未拒絕,就連淦嘯奇將白翼神駒作爲未來孫媳婦禮物相贈,她都很樂意的接受了。
淦暮塵時常在想,她大概也明白未來大嫂,孫媳婦是什麼意思的吧!
有淦曉澀這個殺神在,淦暮塵對淦暮君也就放了一萬個膽,轉身向自己的房間五號房走去。
聽着隔壁兩女孩子的驚叫聲,淦暮塵對女孩子玩什麼高興成那樣感到一陣恍然,不過,只要快樂就好。
拿出鑰匙,對準孔,向左扭,嘎吱,門隨即被打開,這一層樓房的佈置都一樣,淦暮塵輕車熟路的換上木板拖鞋,走進房間。
剛剛將門關上,鼻子較爲敏感的淦暮塵並發現這個房間出現了異樣。
他很警覺的伸出右手,堵住了鼻孔,玩起了閉氣,生怕這種香味有毒。
香味,整個房間繚繞着一股熟悉而一時半刻無法記起的清香,聞之,讓人心曠神怡,身體血液翻涌而又無法言明。
淦暮塵堵住鼻孔,向客廳望去,兩邊四扇窗子皆向外開着,有如水蒸氣的煙霧在客廳繚繞飄蕩。
臥室的房門半開着,廁所內,響起嘩嘩的流水聲。
洗澡,自己的房間居然有人在洗澡?
淦暮塵後退一步,將頭縮回牆外,鬼頭鬼腦的向房間臥室瞥一眼,縮回,再瞥一眼“難道,進錯房間了?”
淦暮塵看了看手中的鑰匙“沒錯啊?是五號房鑰匙啊!”
淦暮塵清楚記得,他們是一路從五號房看起,按順序到八號房,最後兩女選者六號和七號房,然後,他確定選五號房。
至於八號房,本來就是爲小白準備的,那裡離通往房頂天台較近,小白行動起來也方便。
原本打算回來洗個熱水澡,再喊小白上來的,誰會跑到房門緊鎖的五號房來呢?難道,真出現街頭賣漫畫的那些場景:古樓聊齋。
淦暮塵算是膽大心細之人,想當初,他誤入藍霧森林,進入上一花一世界,原本死翹翹的局面,最後硬是一閉眼,一睜眼,就過了十個月。
這些年來,身上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不時在想,自己變得力大無窮,是否與那次際遇有關,可是,也整理不出個所以然。
邪魅?妖怪?鬼混?
淦暮塵心裡想着。
這些,他在淦家鎮的時候無聊就拿些古書籍看過。
不過,看過書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淦暮塵的心跳再以每秒兩百的速度遞增着,雖然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怕,但他還是瘮的慌。
淦暮塵輕腳輕手地退回到門口,爲應付接下來的變化,他輕輕的將自己剛剛脫下的棕色靴子穿上。
然後,輕腳輕手的踩過鋪地的灰色毛毯,向半開門的臥室移動,整個過程,聽不到任何聲響,唯有他那心跳聲,正在不受控制,驚天動地的擂鼓着。
輕輕扒開臥室半開着的門,原本之前看房時乾淨整齊的臥室牀鋪,此刻已經被人翻過,皺皺的牀單,看上去,好像還有在牀上打滾的痕跡。
靠右邊,那張放鞋子的蹬腳椅,走時,淦暮塵親自將其放在了右牀頭邊。
此刻,那蹬腳椅卻放到了右牀中間,看那擺放,應該是被人很隨意的撞離了原本的位置。
牀左邊有一靠窗的搖擺椅子,看房的時候,淦暮塵還在上面躺過,搖了幾下,覺得應該面朝窗子,所以便將搖擺椅的靠背放到了牀邊,整個面朝大海。
此刻,那張靠背搖椅不僅憑空多了一白色長毛的大棉襖,還很無辜的被橫在了通道中間,明顯被人移動過。
淦暮塵盯了好幾息的時間,這白色棉襖看着就很眼熟,他應該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路過牀沿,斜着三十度角,透過廁所交叉玻璃隱約可見,一道絕美的身姿正溼漉漉的背對着淋浴室的門。
水蒸氣的緣故,雖看不清這人是誰,但淦暮塵很肯定的是,這是一個身材火辣並且貌美如花的女子,從他的心跳聲和滿屋的芳香,就可以判斷。
淦暮塵站在臥室牀沿邊,思忖着要不要大聲告訴她,這是我的房間,你走錯屋了。
然後,她光溜溜,溼漉漉的從浴室裡闖出來,在自己面前暴露三點一式,洋相盡出,最後,羞澀三年難見外人,以示警告。
一念至此,淦暮塵不斷搖頭,自己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骯髒齷蹉了,作爲爺們,不應該當着什麼都不知道,等她洗完,自己在假裝從外面開門進來,屆時,她不就知道自己走錯房間了嗎?
思前想後。
最後,淦暮塵一咬牙,再次輕飄飄的向門外走去。
然後,輕輕將房門逮上,再次鎖好,像孤魂野鬼一樣畏首畏尾的搓着手掌,於走道上不斷的徘徊着。
偶爾經過七號房間門口,房屋裡傳出女孩子嬉鬧的尖叫聲。
淦暮塵聽着,心裡暖呵呵的,自從淦暮君來了之後,淦曉澀不在整天癡於練劍,閒暇之餘,精靈古怪的淦暮君會給淦曉澀帶來更多的意想不到,兩女毫無芥蒂之心,歡笑聲不斷。
聽着,聽着,淦暮塵微笑滿面,昔日那些遭人鄙棄的自卑感也漸行漸遠。
他走到了八號房間的門口,想起小白還在樓下等着,於是摸了一下腰間的那把鑰匙,向通往天台的大門走去。
這是一道有些做舊的灰色木門,上面應約還可見到一些綠色油漆的痕跡,不過已經掉的七零八落。
門和門檻之間被隨意穿了兩個洞,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鐵絲將原本毫無相關的兩者緊綁在一起。
一把生了鏽的古老鐵鎖,所尾留着殘餘的綠色銅鏽,他像一道天墜,緊緊的將那佈滿灰塵,鏽跡斑斑不知守候了多少年月的鐵絲扣死在門縫間。
淦暮塵不由想到了自己,他閱覽羣書,無論是魂修的還是凡修的,他都瞭然於胸,此刻,自己的身體就如同這一道門,鎖,鑰匙,鐵鏈。
門一旦門被鎖死,如沒有鑰匙,強力破門,最終的結果就是鎖被毀而門亦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只有找到那把鑰匙,才能保證打開這把鎖的同時門也完好無缺。
一道門,他想了很久。
走到天台上,陽光像不知疲倦的老人,正在看守護着沐浴其懷中溫暖的萬物生靈,在這溫暖的陽光下,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
淦暮塵四望,除了那右邊孤寂的樓頂亭臺和那亭臺四面漂浮的舊青色簾子,再有就是亭臺邊上數株半死不活且殘花敗葉的牡丹花,整個樓頂空空如也。
上樓的時候淦暮塵就刻意交代過,等房屋看好後到樓頂來接小白,可是現在,別說小白,連一根馬毛都沒有。
淦暮塵走到亭臺,拉開正隨微風飄揚的簾子,亭臺內部唯西面還算乾淨,可以坐人,其餘之地皆是厚厚的塵土,想必這就是那武林第一美人變胖後偶爾登樓看日出,順便回憶當初那些美好時光之時坐的。
每個人都有故事,淦暮塵可沒時間在這揣度一個可以笑噴他的女人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