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義很高興,自己找到了一個能夠讓父親休息的辦法,然後……他將藥藏了起來,而他的父親因爲沒有能夠及時服藥,因而病發身亡。
幼小的楚義不知道哪裡做錯了,直到母親的淚水佈滿面龐,直到他知道父親這一覺再也無法醒來。
恐懼佔據了楚義幼小的心靈,爲了保護自己,也因爲自責,楚義催眠了自己,在無意識中他完成了對自己記憶的催眠,他忘記了父親是因爲什麼而死,他只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發生了一起意外,甚至長大後,獲得地獄手冊的力量後,他開始想辦法追尋事情的真相。
而如今……真相就在他的眼前,血淋淋的,真實的,足以讓他崩潰的真相!
楚義哀嚎着跪倒在地,他渾身抽搐,牙齒緊要,蘇瑾和花野真衣都暗道不好,楚義的樣子分明是精神崩潰了。
蘇瑾如今已經明白女鬼的手法,她以幻術將衆人帶到最痛苦的回憶之中,用回憶刺激他們,引導他們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旦宿主精神崩潰,那麼離死就不遠了,剛纔的韓一清就是如此,即使他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麼,但在那種情況下,他寧願死亡也抗拒着正確的答案。
或者與其說是女鬼害死了他,還不如說是韓一清自己求死,不過蘇瑾能夠眼看着韓一清求死,卻絕對不會允許楚義求死。
“嗡……!”楚義的雙眼中一層銀光流轉開來,他將精神力凝結成針一樣的東西,直接扎入楚義的腦海之中。
“呃!”楚義痛苦的悶哼一聲,但同時也清醒了一些。
“你敢!”女鬼尖嘯,忽然間一根根腸子飛射而出,向着蘇瑾席捲過來,蘇瑾破壞了規矩,她要所有人都要死。
蘇瑾雙眼微眯,剔骨刀召喚在手,一記橫斬,直接將席捲過來的腸子全部斬開,他將剔骨刀重新收入地獄手冊,而後邪神長弓又被召喚了出來。
“我不想和你爲敵,但這個人我保定了。”蘇瑾張弓拉弦,一道烏光在長弓上時隱時現。
女鬼感應到邪神長弓的強大,但是她不允許任何人在這裡放肆,比之前更多的腸子激射而出。
花野真衣也動了,她雙手向地面按去,一股暗黃色的光芒從她的手掌中閃爍出來,而後只見所有的腸子速度都變慢了,這是怠惰之力,不管是不是生物,都會受其影響。
“我再說一次,我只是想保這個人,你若執意攻殺,我就下死手了!”蘇瑾怒喝一聲,他之所以敢來硬的,完全是因爲他們現在就在女鬼的體內,如果是前兩個遊戲,就算是他想來硬的也不行,對方隨時可以退走。
女鬼很不甘,她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哼,看在你化解我女兒仇怨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再敢對我的遊戲做什麼的話,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多謝!”蘇瑾長出一口氣,對付這女鬼他實在沒有什麼把握,即使邪神長弓威力無雙,但到底能不能對付厲鬼這種存在,他其實是心存疑慮的,好在對方似乎還畏懼一些。
場中四個人,司徒燼第一個睜開了眼睛,他不屑的道“不對,我對國家的忠臣源於內心,源於相信國家會守護弱者!”
沒人知道司徒燼被問到了什麼問題,但聽他現在的回答,似乎和國家有關,他神情輕鬆,語氣篤定,沒有絲毫的憂鬱。
“你贏了!”女鬼對司徒燼也沒有辦法,從蘇瑾的經歷就可以知道,其實女鬼拿人性命完全是靠宿主內心的恐懼,不管是蘇瑾這樣精神力強大,不受其幻術影響的,還是司徒燼這樣冷靜無比的,都先天不畏懼她的遊戲。
過了片刻,又一個人睜開了眼睛,他慘叫一聲,哭嚎道“不,你說的不對,你說的不對!”
他話音沒落,一根腸子直接纏住了他,然後侵入他的口中,直竄胸腹,幾個呼吸之後,一個心臟被那腸子搶了出來,而那人則軟軟的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氣息。
蘇瑾很無奈,從前他以爲只要開啓了靈能,在地獄手冊的事件裡總會變的遊刃有餘,但現在才知道,資深者在宿主中,也不過有較高的機會活下去,地獄手冊的事件不止會封印宿主的能力,有些事件更是讓靈能先天無用。
這一次的事件,雖然沒有直接封印他們的靈能和道具,但事件的類型與戰鬥根本無關,遊戲的輸贏才決定結果,厲鬼從某種程度上更像是無敵的,這讓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祈禱楚義能夠順利過關。
十分鐘後,楚義從糾結中睜開了眼睛,他消沉的點頭道“對,你說的沒錯,是我的疏忽與錯誤導致了我爸去世。”
“哼……算你贏了。”女鬼很不高興,本來這一顆心臟她是可以順利收下的,如果不是蘇瑾搗亂的話。
蘇瑾和花野真衣都長出一口氣,不過他們又爲楚義的童年感到難過,只是這件事情別人幫不了他什麼,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夠不夠堅強。
走到楚義身旁,蘇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夠做些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另一名宿主猛然睜開雙眼,他咳出一口鮮血,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口鮮血是從他的舌頭上出現的。
“不對,你是轉換概念,我……我不認可。”宿主咬牙死撐,大聲喊道。
“你贏了。”女鬼迴應了一句。
“沒想到……還有人能夠抵抗這幻術。”司徒燼有些驚訝,他自己親歷了幻術,知道女鬼的幻術有多麼強大。
“你沒事吧?”蘇瑾攙扶了那名宿主,有些擔心。
那名宿主搖了搖頭,他苦笑道“好在從一開始我就有所準備,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靠着劇痛才撐了下來,真的是……好險。”
結果還不錯,八人進入第三個遊戲,結果在第三個遊戲死掉的只有胖子韓一清和另外一人,這個結果足以讓幾名宿主感到幸運了。
“好了,你們可以去最後一個遊戲了。”女鬼似乎因爲蘇瑾的搗亂非常不高興,語氣中鬼氣森森。
就在此時,一面佈滿血肉的牆壁上出現了兩扇門,而在門前各有一個小孩,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
這兩個小孩幾人倒是都認識,正是捉鬼迷藏裡的小孩,他們各自守住一個門,然後女鬼的聲音再次響起。
“遊戲很簡單,我的兩個孩子守住兩扇門,他們一個只會說真話,另一個只會說假話,而你們只能問一句話來選擇生門,當然了……與生門對應的另一扇則是死門,選中生門,你們可以逃出生天,選中死門的話,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們有三十分鐘的時間!”
問題一出,蘇瑾,司徒燼都是一愣,沒有多長時間向南也轉醒過來,蘇瑾將問題複述了一遍,這一次向南也楞了。
花野真衣疑惑的問道“問題太難了,只能問一句話,我們該怎麼選擇?”
蘇瑾卻雙眉緊鎖,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門前的兩個孩子,然後走到其中一個面前開口問道“如果我問他,哪一個門是生門,他會怎麼回答我?”
被蘇瑾問的那個孩子立即將手指向了自己的背後,蘇瑾點了點頭,花野真衣似乎沒有看明白,反倒有些驚訝的道“你這麼簡單就發問了?”
“實際上,這個問題並不難,是非常經典的邏輯題,蘇先生的問題是唯一解答的方法,不管他問哪個孩子這樣的問題,得到的答案必然都是錯誤的。”向南有些虛弱的給花野真衣解釋道“如果蘇先生問的是隻會說真話的那個孩子,那麼只會說假話的孩子的回答一定是死門,而如果蘇先生問的是隻會說假話的那個孩子,那隻會只會說假話的孩子給的答案一定是假的,也就是說只會說真話的孩子所指的必定是真正的生門,但是因爲蘇先生問的是隻會說假話的孩子,那麼他給出的答案也一定是死門,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只要選擇相反的那個門就行了。”
向南的解釋有點繞,但花野真衣還是聽明白了,倒是楚義和另外一個宿主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
蘇瑾得到了答案,他看着真正的生門,忽然擡腿向死門走了過去,並且將大門打開。
“啊!?”除了向南以外,包括司徒燼都發出了一聲驚叫,不明白蘇瑾爲什麼會選擇死門。
蘇瑾打開死門後停住腳步,他緩緩道“我很奇怪,這道題雖然對於沒有聽說過的人來說,確實非常難解,但是對於知曉答案的人來說又未免太簡單了一些,你們的遊戲用這個問題作爲結尾,未免有些虎頭蛇尾,其難度其實還不如之前的三個遊戲。”
“而且我還很疑惑,之前兩個遊戲完結的時候,負責遊戲的鬼都會非常明白的告知我們,遊戲已經結束,但是……你卻沒有,一開始我以爲是因爲我的插手,讓你很不高興,但是仔細想想,其實這些都是爲了告訴我們真正的答案!我說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