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回去的“死倒”就放置在武鍾毅臨時住所的前院,村裡的人已經報了警,趕來喬莊的還是張天易,丟下在驗屍的法醫後,他便走出了裡屋找到了武鍾毅。
“外面的屍體你有什麼看法。”張天易開門見山,這些天他都已經被上面快給逼瘋了,小小喬莊現居住的只有二百多人,這才一個多月多點的時間,竟然接連死了十三個人。好在這裡的事村民們也都不敢胡亂向外說,要不然被那些個媒體報道出來的話,那可真是他不敢想象的事。
“身份查出來了嗎?”武鍾毅將他引進客廳落座,不但沒有回答問話,反而調過來問張天易;“是不是村東的那戶人?”
“剛纔讓人問過了。”張天易有些無奈,這件連環命案確實讓整個局裡面的人都忙暈了頭。並且死亡的人都透着詭異,一些年輕的幹警們甚至都隱隱有些恐懼了。“就是你說的那戶人家,不過有些奇怪的事,從他家裡面的現場來看,那間房屋應該幾天沒有人出入了。”
“什麼?”武鍾毅一驚,昨夜他可是親自去過那戶人家的,並且聽到有人在裡面談話,他可以確認裡面存在的確實是活人,否則他也不會那麼用心留意他們的談話。
“怎麼了。這有什麼奇怪的?”見到武鍾毅吃驚的表情,張天易難得的笑了起來,在他印象中這個李龍的師弟從來都是一臉的嚴肅,此刻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好笑。“我親自去看過,確實是真的,不過奇怪的是門鎖是從裡面反鎖的,而且還插了門栓。”
“那戶人家應該有兩口人吧。”武鍾毅記得昨夜說話的應該是兩夫妻。他們發現的是男屍,那麼這家的女主人又去了哪裡。
“應該說是三口人,女主人在縣城裡帶着孩子讀書呢。”張天易隨意回答着,這些訊息他隨便查查就能知道的,不過他並不知道昨夜武鍾毅在那家人房外遇到的情況,在他的調查中這家女主人這些天一直都還在安城縣中。
“你們通知了她嗎?”武鍾毅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不過家裡丈夫死了,想來這個女人也應該很快就會返回喬莊。他現在只想親眼見到這個人,聽聽她的聲音是否就是昨夜房中傳出來的女聲。
“早上覈實過屍體的身份後就通知了。”張天易拉開隨身攜帶文件包,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武鍾毅:“這就是他們一家的資料,你看看吧。”
資料很簡單,一家三口人的戶口登記,以及後來張天易加上去的各人現在居住地址,確實這戶人家只有男主人王大山一直居住在喬莊。王大山的老婆帶着十五歲的孩子在安城讀初中。裡面的內容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王大山這次死的詭異,誰會注意到這戶普通平凡的人家。
“現在已經快過午飯時間,這個叫劉英的應該快到喬莊了吧。”此時距離他們發現王大山的屍體,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了,安城縣距離喬莊不是很遠,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趕回這裡了。
“還沒到,說是等孩子放學一起回來。”張天易從武鍾毅的問話中敏銳的發覺到一些問題,似乎他對這個劉英很重視。拿出手機找到劉英的號碼,說了句“我問問她到了沒?”便撥通了電話。
“沒人接。”對着武鍾毅說了句後,便又撥了過去,依然沒有人接通,當他第三次撥通號碼後,卻提示他用戶不在服務區內,張天易的臉色有些難看了。皺着眉又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小陳,你現在去上河小區103號,看看那裡租住的一戶人家還在不在。”掛掉電話後,他望着正在摸着下巴沉思的武鍾毅問;“這個劉英有問題?”
“現在還不知道,等你叫的人去看過後再說。”武鍾毅的話剛剛好說完,客廳中便走進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法醫,屍體的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現在就要帶着屍體回去安城了。
張天易示意他們自己先回去,而他還要留在喬莊等待有關劉英的電話。
張天易同事的辦事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劉英臨時租住處。可惜家裡卻是人去留空,別說劉英了就連他們還在讀書的兒子王力,都已經不再學校了。
“跑了?”對着電話張天易有些無奈,他確實沒有想到劉英會逃跑,但是誰又能想到分居兩地的夫妻,聽到丈夫遇害後竟然會有這樣的表現。“你在四周調查看看,是否有什麼有用信息。先這樣了。”說罷掛了電話見到武鍾毅望着自己,張天易嘆息了聲只能搖頭。
“也許她並不是躲你們的。”客廳中沉默了半晌,武鍾毅突然冒出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今晚應該就會回來,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聞言張天易大驚,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着武鍾毅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番話他又豈能不瞭解其中的意思,這等於是**裸的宣佈二條即將死亡的生命。“你確定嗎?”張天易盯着武鍾毅,眉頭緊皺滿臉的嚴肅;“有沒有辦法不讓它發生。”
“有。”武鍾毅渾然不理他的表情,冷酷的說;“除非今天天黑之前,他們能回到我這裡。”
“你爲什麼這麼確定?”張天易依然緊緊盯視着對面的武鍾毅。“你是不是有事沒告訴我。”憑藉這麼多年的刑偵經驗,從武鍾毅聽到劉英逃跑的消息後,他就覺得這中間的事沒有那麼簡單,現在更是聽到武鍾毅直接給劉英母子下的結論。他若是還猜測不出什麼,那可真是白乾了這麼久的警察了。
“昨天晚上.....”武鍾毅嘆了口氣,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選擇的告訴了張天易,畢竟喬莊的事還需要他幫忙,而且現在說起來,張天易和他也已經陷在了這件事裡。因爲從早上他見到張天易之後,便發現他的臉上也顯出了死氣。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啊。”張天易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雖然他開始接手這件案子後,就察覺可能不是一起平凡的連環殺人案,不過真當武鍾毅說出一些詭異的事後,他一時間還是很難接受的。
突然,武鍾毅出聲詢問;“這二天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見到張天易不理解,他接着說;“比如莫名其妙的感覺被人推了一把,又或者突然想睡覺。”
“夠了。”張天易低喝一聲打斷武鍾毅的話,瞪着武鍾毅他不悅的說;“你什麼意思?”
“把我送你的符拿出來。”
當張天易拿出那張武鍾毅送他的符籙後,卻見這張裝在內衣口袋中的原本黃色的符紙,此刻卻已經變得有些褪色發黑了。“這.....”驚訝的看着手心的符籙,張天易突然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直衝腦門。
“哎.......”接過符籙後,武鍾毅的手輕輕抖動,符紙便無火自燃,隨着符籙焚燒殆盡一道黑氣從中散出,眨眼便又消散在空氣中。“看來喬莊裡的東西也找上你了。”
張天易的臉色驟變,被這句話嚇到了。他可是清楚喬莊中那些人是怎麼死的,想不到竟然連他也牽連了進來。不過半餉後他的臉色竟逐漸恢復了過來;“現在怎麼辦?”說話間又變回了精明幹練的張天易。
“也沒什麼好怕的,這些天你就待在警局裡。”張天易的表現讓他不禁有些佩服,警局是人世間煞氣最重地方,就算一般的鬼差都不敢進去其中,只要張天易留在裡面,等他處理完喬莊的事後,自然就不會有危險了。
二人又談了很多,張天易臨走時,武鍾毅又送了他一張符籙,並且讓他儘快找到劉英母子,他們可能就是喬莊這件事的關鍵點。
下午的時候武鍾毅繼續帶着墨靈在喬莊查探,只有野沙跟在他身後,至於木魚則被留在住處看管那根喬家祖堂中找到的橫樑。
“野沙,去找把鏟子來將這裡挖開。”墨靈指揮這武鍾毅,而武鍾毅就指揮起了野沙,這就是他要帶這野沙出來的原因。
不多時野沙就從附近農家中借來把鐵鏟,在指定的地方几鏟子下去後,挖出一截慘白骨頭,二人對望一眼,這竟是一根成年人的小腿骨。
野沙又跑去借了只麻袋,裝進人骨後又跟着武鍾毅去向喬莊其他地方。
一個下午他們將喬莊轉了個遍,挖出人骨二十多根,並且這不是屬於一個人的骨頭,從一些細小的骨塊中,不難看出裡面竟然還有小孩的屍骨。
村子中的村民現在幾乎是足不出門,而且就算是到了現在,他們依然如同木魚說的那般,對於很多事情都是閃爍其詞不願意回答。
這個喬莊中到底之前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村子中埋了這些人骨,村民們又在懼怕什麼,武鍾毅的腦海中充滿了太多的疑問。直到這一天夜色開始降臨,除去一袋人骨外他沒有半點收穫。
又出了一戶村民家,搖着頭看了眼還在生氣的野沙,武鍾毅湊了過去小聲的說;“生氣有什麼用,他們不說難道我們就真的沒地方問了嗎?”
野沙迷糊的抓着後腦勺,過了半晌才突然醒悟過來;“那截橫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