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丹師不用參加武科舉,當然也沒法參加。所以重心就放到了武科舉以外的地方。楊紀參加武科舉這麼大的事情,鬼丹師怎麼也得用心點。因此打探各種和武科舉有關的消息就成了他的重中之重。
以鬼丹師的能力,打探這麼點事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哦?”
楊紀眉頭微挑,有些詫異。這事他還真不知道。不過微一思忖,搖頭失笑:
“酒樓嬉戲而已,這羣人還真當真了。”
“嘿嘿,嬉戲是嬉戲。但是榜單卻不假。至少在這批武科舉的考生裡面還是很受歡迎的。因爲評定榜單的不是別人,就是他們自已。這其實也代表了一種公信力和認同程度。”
“公子昨天擊敗了風頭最勁的陳勃,在這些考生裡造成的影響可不小。再加上之前在街頭擊敗天水郡的大師兄,現在那些考生對你的評價可是非常可以。”
鬼丹師頓了頓,突然捋着須笑了起來:
“嘿嘿,其實這對公子也是一件好事。雖然榜單是閒瑕的嬉戲之作,不用太過當真。但是那些制定榜單的考生卻不可小覷。位列榜單,對於公子在洲郡考生裡的知名度和認可度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而且,隨着各種信息蒐羅的越來越準確,越來越多。這些榜單也會變得越來越準確。——這種事情在以前已經發生過好幾回了!”
楊紀擡起頭,看着鬼丹師微微有些詫異。
鬼丹師卻是笑而不語。他在洲府之中生活了好幾十年,別的東西不知道。但這些東西還是知道一點的。
每一屆的武科舉其實都會發布這樣的榜單。並沒有特定的機構,也不是由哪個世家大族或者是豪門、門閥制定,而是完全由當屆的考生制定。
這種榜單最開始的時候,因爲受制於各種信息。所以不是很準確。比如最開始呼風最高的陳勃,像這種謬誤就會很容易出現。
但是考生制定的榜單最佳的地方就在於它會隨着比賽的進行,不斷的補充、修訂,加入各種信息,使得它的含金量和份量越來越足。
而且因爲純粹由考生制定,不帶有任何的功利性和目的性。所以也非常能令人信服。而並不是像楊紀想像的那樣,純粹是嬉戲之作。
某種程度上,這其實就是洲府之中在每屆武科舉期間的傳統!
“軲轆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陣軲轆轆的聲音傳來。楊紀和鬼丹師扭過頭,看着一輛四頭如龍大馬拉扯着的鑲金大馬車從街道的另一頭駛來。
馬車裝飾的非常華麗,連車輪都是比其他馬車大一號的鑲金精鋼做成的。這樣一輛馬車,即便是在富商如雲的洲府之也是相當的顯眼。
馬車駛過的地方,人羣紛紛退避。楊紀和鬼丹師就這麼目視着它,看着這輛馬車在街道上緩緩駛過。
“楊紀!”
在駛過兩人身邊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朝着兩人一面的簾子掀開,歐陽朱明那張熟悉的臉孔從車廂裡探了出來,一臉的焦急:
“快上來!”
“這麼大清早的,你叫我在這裡等你做什麼?”
楊紀似乎對於歐陽朱明的出現毫不意外,剛一登上馬車立即笑問道。楊紀是在玉斧客棧接到歐陽朱明的飛鴿傳書的。
大清晨的還在睡覺,就聽到窗櫺上噔噔響,是信鴿啄窗子的聲音。歐陽朱明在信裡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讓楊紀等他。信紙上連字跡都寫歪歪曲曲。好像很趕一樣。
歐陽朱明卻沒有理會楊紀的態度。他的神色凝重,一臉的嚴肅。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楊紀,被你說中了!”
歐陽朱明一開口就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啊?什麼被我說中了?”
楊紀怔了怔,詫異的歐陽朱明。
“張僕,張僕啊!”
歐陽朱明幾乎要跺腳了。
“啊!”
楊紀終於反應過來。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歐陽朱明。一臉的指驚:
“歐陽朱明,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難道你們昨天還派人去跟蹤他了?”
“唉,你只說不要去跟蹤他。我們哪裡料到會這麼嚴重!而且世家裡面出了變故就要去調查,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決定的。你們昨晚是睡的安穩,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們太淵洲的世家大族可是鬧翻天了!”
歐陽朱明道。神色難看無比:
“楊紀,我問你,你昨天讓我不要調查他。你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麼?”
說到最後,臉色都青了。
“你們現在問我這個有什麼用?”
楊紀陰沉着臉道: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不要去調查,三兩天之內自然有消息。可惜你們不聽!說吧,你們到底損失了多少人?”
說到最後,一臉恨鐵不成鋼。歐陽世家的人實在太心急,如果他們肯聽自已的,等個幾天,張僕什麼來歷,有什麼秘密自然有其他人代勞,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可惜,歐陽世家的人太心急了。
說到底,歐陽世家的人雖然對自已看重,也僅僅是看重自已煉丹的能力。對於自已其他的能力並不見得有多在意。
自已說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怎麼當回事!現在冒冒失失,自然是要承擔代價。
歐陽朱明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意識到自已的話有些重了。楊紀雖然和六哥歐陽子實交好,但和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交情,也用不着看歐陽世家的臉色。
“師兄,是我失言!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我沒有聽你的話!”
歐陽朱明立即誠懇道歉。除了驚人的武道天賦,歐陽朱明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會仔細審視自已身上的缺點,努力學習,如果錯了,就絕對不會掩飾,而是坦率承認:
“昨天晚上實在是太不平靜。”
“其實我們歐陽世家還好,只是損失了兩個頂尖的高手。其他家族就損失大了,劉氏和黃氏兩大家族派出去的好手幾乎全軍覆沒,而且家族府邸也受到了攻擊。包括其他派人跟蹤、調查張僕的人,也都在昨夜受到了襲擊!”
“那些人進退有據,訓練有素。而且勢力極其龐大,好像是一夕之間冒出來的。而且其中有些人實力強的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顧忌太淵王,我估計昨天晚上,我們損失會更大。”
歐陽朱明連珠炮一般,一口氣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世家大族一種習慣,碰到任何拔尖的新秀,或者是他們認爲值得注意的目標,都會花大力氣去搜集信息。
事實上,這種做法不止是世家大族,其他勢力也是一樣,楊紀已經享受過好幾回了。
世家大族這樣做倒未必有什麼惡意,——或許最開始有什麼目的,但後來逐漸成爲習慣。一個耳目閉塞,一問三不知的世家大族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世家大族蒐羅消息不止是派的人多,而且根據目標的實力程度,還不乏許多厲害的高手。
張僕的表現太突兀了,簡直令人大跌眼鏡。對於自認情報能力超出其他洲府勢力的世家大族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恥辱,被赤裸裸的扇了耳光。
堂堂實力排進前三十的種子選手被張僕擊成重傷,過程乾淨利索,對於各方勢力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失誤。
所以當天晚上採取行動的勢力遠不止一個。
世家大族最講究效率,這種行動是拖不過夜的。所以當天從張僕離開武殿起,各種勢力就明裡暗裡的開始跟蹤他了。
這種跟蹤在天黑之前的時候還沒什麼問題,張僕也表現平常,不是在這個酒樓就是在那個茶館。
一切都看起來平平淡淡,和其他考生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世家大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張僕越是如此,反而越加讓人覺得起疑。但是到了入夜,情況就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當各方的人跟着張僕進了一處巷道之後,就在一刻之間,各個家族派出去的耳目全部憑空蒸發了。
張僕施施然的從巷道的另一端走了出來,但是那些人卻全部消失不見了。一個人都沒有走出來。
那些人裡面其中就包括劉、黃兩家的幾名頂尖好手。
世家大族的效率何其之快,幾乎是當時就知道了。洲府範圍內發生這樣的事情非同小可,對於世家大族來說,這簡直就是在自已的飯碗裡刁食、撒尿,哪裡可以忍得。
劉、黃兩家當時就派出了大批好手。而其他勢力也是一樣。然後噩夢就從那時開始。就在這些人派出後不久,幾乎所有參與行動的家族都受到了攻擊。
一夥實力強大的傢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清一色的黑衣,進退之間訓練非常有素。各個世家大族在完全猝不及防的情況就受到了攻擊。
這樣的攻擊引發的混亂持續了一整晚,世家大族幾乎是警惕了一整夜,甚至還喚來了巡防的軍隊。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能把世家大族逼到這一步,只能說對方的勢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絕對不是普通的勢力那麼簡單。
各個家族也是直到天亮以後,才知道別的家族也受到了攻擊。如此的勢力簡直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