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行舟很快就祭煉好了,有一名武宗幫忙祭煉,效率不言而喻。
“給!”
張長老手掌一拋,就落到了楊紀手裡。
“我說過,宗派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次你立下功勞,及時的發現了我們山門附近的邪道巢穴,避免了我們鐵冠派更大的傷亡,救下的那些宗派弟子,也大大的提振了我們鐵冠派的名聲。”
“這些功勞都是要賞的。你想好了嗎,想要什麼東西?”
張長老微笑道。
“弟子不敢,還請長老賜下。”
楊紀恭聲道。
“呵呵。以你現在的境界,大力丹和普通的飛劍對你都沒什麼用。藏經洞你也已經去過了。聽說,你明年準備武科舉的考試?”
張長老笑着問道。
“弟子確實有這個打算。”
楊紀恭聲道。他是考中“武童生”進來的,不去考“武秀才”那是不可能的。
“有多少把握?”
張長老的笑容更加和藹了。
“這……”
楊紀猶豫了一下。每一屆的武科舉都是競爭激烈,單單是一個“武童生”的考試就已經是異常的慘烈了,更別說是“武秀才”。
不過,楊紀也有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來年的“武科舉”顧然高手衆多,競爭激烈。但他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弟子不敢說的太滿,不過……,弟子自信不會輸給他人!”
楊紀沉聲道。
“哈哈,好!”
張長老翹起一個大拇指,眼中異彩連連,一派讚賞的神色:
“我們鐵冠派的弟子就是要有這種自信。不過。我看你還沒有突破小週天。只怕來年困難重重。我這裡有一枚‘通竅丹’,可以疏通穴竅,就賞給你了。”
“太好了!”
楊紀大喜。眼中一片雪亮。他怎麼也沒想到,張長老要賞賜給自己的居然是這個。宗門之中。“大力丹”、“精血丹”之類增長功力的丹藥最多,最難得到的就是這種擁有特殊的功效的丹藥了,更別說還是“通竅丹”。
這等於說是一張通往“小週天”的門票。
有了這種丹藥,他考取“武秀才”的把握又大了許多。
“通竅丹藥力強大。本來一般是輕易不會賞賜的。這次難得破例。聽說你還是平川縣的武童生第一,希望這次你不要讓我和長老們失望纔好。”
張長老大有深意道。
“弟子一定努力。”
楊紀興奮道。
“呵呵。”
張長老撫須微笑,顯然對楊紀的表現很滿意:
“穴竅之內,最是微妙。通竅丹雖然直接吞服。只能疏通五六處穴道而已。我看你小週天已有小成,不必急於求成。待到最後通鳩尾、血輪最處最難的穴道時再服用。如此效果最好。——拿去吧。”
最後一句,張和老手指一彈,一件小巧的“檀木盒”飛了出來。
“多謝長老厚賜。”
楊紀接過檀木盒,拜謝而去。
等楊紀離開,大殿裡,張長老的神色也平靜下來,臉上再沒有了笑意。那雙睿智的目光裡閃爍着一絲絲的擔憂。
“怎麼樣?感覺這個弟子如何?”
楊紀前腳剛走,大殿後,張長老口中正在“養傷”,不能來見的“刑長老”立即轉了出來。一臉笑意盈盈。
“資質不錯,十八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爲,也是不錯了。只是還沒有打通小週天。不容樂觀啊。”
張長老一臉擔憂道,遠不像在楊紀面前表現的那麼樂觀。
今年的弟子資質遠遠不那麼樂觀,能夠衝擊“小週天”,參加武科舉的人數和其他宗派比實在是太少了。
“這也是爲什麼我讓你把那枚通竅丹拿出來的原因。”
刑長老笑吟吟道:
“能從邪道太子那種邪道新星手下逃生,這份資質和聰慧,……我可是很看好他。”
“希望如此。”
張長老只能如此道,眼中的憂慮卻並沒有減少。
“琅琊之戰”各派關係惡化。先是北山派狀告鐵冠派弟子襲殺門下弟子,接着又有北山派的弟子指鐵劍派的人暗下毒手。
凡此種種,讓各派的關係急劇惡化。雖然表面上還保持着和諧。但是私底下已經有了很多的小動作。
武科舉是展露宗派實力的地方,同時也是震懾其他宗派的重要場合。如果鐵冠派能以佔據“武科舉”中的大多數。展示本派的實力,就能最大的減少來自其他宗派的敵意。
至於那些“顆粒無收”宗派。以後恐怕風雨飄搖,能不能立足下去還很難說。
在過去的數百年裡,因爲這種原因而消散的宗派並不在少數。
只是這些涉及到宗派政治的東西,是不可能向門下的弟子道明的。
……
楊紀並不知道張長老的打算。從大門裡拐出來,迎面就是就是一場鐵鑄的廣場,許許多多的丹爐冒着一束束的青煙,看起來非常壯觀。
“好沉。”
楊紀收回目光,掂了掂手中的檀木盒。
楊紀以前聽過“通竅丹”的名字,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丹藥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盒子裡的丹藥滾來滾去,好像鉛蛋一樣。
丹藥的重量比盒子還重!
“這枚丹藥暫時還不能服用。還是等到衝擊小週天最後一關再說。”
楊紀心中暗暗,掂了掂,直接塞進了懷中。
廣場上,人來人往,許許多多的長老弟子正端送着一盤盤的枯死的藥草、奇香的樹枝、不知名生物的鮮血……,來來往往倒進那些丹爐之中。
來了幾趟,楊紀也看出一點名堂。這些長老們練制丹藥,大多時間都挺長,幾天,十幾天。幾個月都說不定。
雖然時間長點,不過省心的是,並不需要時時刻刻看着。對於這些長老來說倒是方便許多。
“好機會。”
廣場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楊紀,這倒是給他提供了機會。楊紀低着頭。貼着大殿外的疾走,繞到了陰影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鐵冠派弟子從大殿裡走出,提着食盒,徑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果然來了。”
楊紀微微一笑,立即快步走了上去:“這位師兄請等等。”
“哦?”
這名鐵冠派弟子站住腳步,一臉詫異的看着楊紀。
楊紀笑了笑道:“師兄可是要去後山給那位守門人前輩送飯菜?”
“正是。有什麼事嗎?”
這名鐵冠派弟子道,一臉的不解。
“我正要去後山藏經洞。反正順路。師兄就不妨交給我吧。我替你把飯菜送給那位前輩就是了。”
楊紀道。
“這……那就麻煩師弟了。”
這名鐵冠派弟子想了想,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沒有拒絕。
楊紀哂然一笑,接過食盒,這才施施然往後山而去。
有了這食盒的掩飾,楊紀倒也不怕被人發現。
……
鐵冠派後山,寒風凜凜。北風吹着,就連石壁都在發抖。
楊紀挎着食盒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守門人”衣衫藍褸,垂眉閉目。斜斜的靠着石壁,彷彿整個人都擠進了石壁裡面。
他就這麼靠在那裡一動不動,也好像永遠不會動一樣。
寒風吹過。守門人身上的衣衫片片起舞,透出一股瑟冷的味道。如果僅看這一幕,很可能你會以爲這是一個孤苦伶仃的乞丐。
但楊紀清清楚楚,眼前這位守門人很可能比絕大部分宗派長老都要厲害的多。
“哼!”
楊紀冷笑一聲,大步走過去,砰的一響,將食盒放在了“守門人”面前:
“前輩,我給你‘送飯’來了。”
說到“送飯”兩個字,楊紀加重了聲音。
“我本來還以爲你要遲點才能過來。能想到假冒伙房弟子。你也算是有幾分聰慧了。倒也不枉我當初選中你的眼光。”
“守門人”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睜。一副好像早就料到楊紀會找上來的樣子。
“哼,前輩。真是謝謝你這麼瞧得起我。”
楊紀老實不客氣的在“守門人”面前坐了下來,語帶譏諷道:
“不過,我真是敬謝不敏了。兩名小週天的強者,一個可以遁地殺人的法器,……前輩你還真是瞧得起我。我看你不是想和我交易,而是想送我去死吧。——我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這麼久你沒找到其他人了。”
楊紀把心中的不滿一股腦的發泄出來。爲了“守門人”的這個所謂交易,他九死一生,差點點就真的死在那裡了。
“元氣草”確實不錯。
但僅僅爲了一株能打通穴竅的“元氣草”,就要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這是真正的“揀芝麻丟西瓜”,得不償失。
——性命都沒了,元氣草有什麼用?
更重要的是,這還僅僅只是個前奏。距離“守門人”說的“黑曜石”還遠的很。僅僅是一個前奏就已經這個樣子了,楊紀幾乎可以肯定,前面還有更大的兇險等着自己。
這個守門人的東西絕對沒有那麼好拿!
更重要的是,以他的修爲,即然能感覺到那兩個邪道高手的位置,那也肯定知道他們的實力高低。
以他的能力,不會不知道自己去追殺那兩個“小週天”的邪道高手會是什麼下場。但他連提都沒提,就這麼讓楊紀去了。
這纔是讓楊紀最憤怒的。
“你最後還是活着回來了,並且也拿到了地行舟。這個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守門人”終於睜開眼來,看着楊紀淡淡笑道,好像楊紀說的只是某些無關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