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擂臺人潮涌動,每個擂臺附近都有精銳的甲士把守。一切都看起來和很常一樣。
“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楊紀望着前方,突然開口道。
“哦?怎麼了?”
楊紀這翻話迅速引起了歐陽子實和歐陽朱明兩兄弟的注意。
“楊兄可是有什麼發現嗎?”
歐陽朱明好奇道。
“你們沒發現嗎?今天把守擂臺的那些精銳甲看起來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好像精神根本不在這裡。”
楊紀皺着眉頭道。他越走近武殿,就越是感覺怪怪的。
“這個,沒有吧?”
歐陽朱明笑了笑道:
“武科舉進行了這麼多日,開小差是免不了的。而且武科舉也沒開始,這應該是很正常吧?”
“咦,你們看那裡!那個張僕來了!”
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歐陽子實指着遠處,叫了一起來。兩人心中一動,扭頭看去,只見人羣一陣騷動,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走到哪裡,哪裡的人羣就紛紛散開,一臉畏懼的樣子。
歐陽子實自已還沒有感覺,但楊紀和歐陽朱明兩個人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那件事情過去之後,雖然表面上太淵洲恢復了正常。
但是對於這個張僕這個人,現在只要消息靈通,知道點底細的人,都對他忌諱的很。楊紀目光掃過,發現人羣中一些位列種子選手的世家、門閥的子弟,看到張僕都是微微退避,一臉忌諱的樣子。
這種忌憚並不是指對張僕本身,如果僅僅是張僕,就算再厲害,也沒有人會怕他。楊紀心知肚明,這是忌憚背後的勢力。
特別是那些經受歷那場動亂之夜,家族受到過邪神教強力衝擊。傷亡慘重的家族,對於張僕那就更是談虎色變了。
甚至是一些洲外勢力,目光掃過張僕,也是立即收回。一樣畏懼的樣子。
——那天晚上遭到衝擊的可遠不止太淵洲的世家大族!
“這些人到現在還只是以爲張僕和那些人有關,還不知道這個張僕其實就是指揮者。如果他們知道張僕體內有一頭強大天外天的邪神分身,還不知道得嚇成什麼樣子。”
楊紀心中搖頭道。
張僕體內的邪神分身隱藏的很深很深,居然連鎮壓大殿的百聖都騙過了。其真正的能力簡直驚人。
若不是楊紀身負儒家道統,浩然之氣嫉惡如仇。纖毫畢現,換了其他人恐怕還真的發現不了。
若沒有確鑿的證據,冒然指證他,只能是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這些念頭從腦海中飛掠而過,楊紀很快扭過了目光。
“哈哈哈,果然肉弱強食,只有實力夠硬才能生存。”
另一側,張僕看着人羣中一道道畏畏縮縮,忌諱無比,連正眼都不敢看自已的目光。心中哈哈大笑。
“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張僕此時就是這種感覺。做爲小家族的子弟,和世家大族之間有天壤之別。
張僕到現在還記得跟隨家族第一次到太淵洲府,看到那些世家子弟時,那種高高在上,無限仰望,覺得高不可爽的心情。
那個時候,自已就算是跑過去,跪在地上。給人家提鞋,恐怕人家也不願意吧。
想想以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世家子弟,現在在自已面前畏畏縮縮。連正眼都不敢看自已,張僕就覺得心中爽死了。
“讓開,讓開!”
張僕揮了揮手,毫不猶豫的推開人羣擠了進去。不用畏畏縮縮,不用顧忌別人,這就是強者的特權!
張僕很樂意行使自已的權力。
……
且不提張僕的心思。另一側,楊紀摒氣斂神,靜心以待。
“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巨大的騷亂從前方傳來。楊紀心中一動,還沒反應過來,耳中就聽到一陣轟隆隆鋼鐵大門打開的聲音。
砰砰砰!
帝京來的主考官一馬當先,率先全副披掛,踏着鋥鋥的步伐,從打開的鋼鐵大門內走了出來。
身後從武將、武宗級的副考官排成戰陣,形影相隨。轟隆隆的聲音伴隨着龐大的氣息排山倒海而來。
出乎意料,腳步聲戛然而止,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登上武殿正中央最高的主擂臺上。
“所有人!”
氣勢昂揚,全身披掛的主考官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雪亮,迅速的掃過全場,有如雷霆一般:
“除了今天參加比賽的外,其他人一律退避,離開武殿!”
這命令突如其來,本來鬧哄哄的大殿,突然之間寂靜若死。成千上萬雙目光看着衆主考官的方向,目中一片錯愕。
突然!
太突然了!就連楊紀都怔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楊紀呆住了。這個命令太奇怪了。一開始就突然斥退所有觀戰的考生,完全毫無道理。武科舉一直都是允許旁觀的,爲的就是讓其他考生看到前進的道路,以那些成功的考生來激勵其他人奮勇前進。
如果不允許觀戰,一開始就不應該允許、
但是這奇怪的命令還盤桓在腦海,楊紀還在詫異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是怎麼回事。下一刻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嗡!”
人羣嗡然,沸沸揚揚,就在楊紀詫異的目光中,周圍的考生似乎早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個個低頭議論,竊竊私語,開始極有默契的從武殿各個打開的大門潮水般涌了出去。
“!!!”
看他們一個個早就知道怎麼回事的樣子,楊紀心中簡直說不出的怪異,無法和之前他們錯愕的樣子聯繫在一起。
一時間,楊紀心中忽然有種錯覺,似乎整個大殿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文試,哈哈哈,我知道了,文試,是文試!”
一聲驚喜的叫聲突然從旁邊傳來,是歐陽子實。
楊紀扭過頭來,皺了皺眉,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子實,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這個參加武科舉的人不知道,歐陽子實這個連報名都沒有人卻居然好像知道。
“文試啊,楊師兄,你忘了每屆武科舉都有文試部分啊!楊師兄,恭喜你,成功的闖入到文試部分啦!”
歐陽子實一臉的高興。雖然參加比賽的不是他,但歐陽子實的神情比自已參加還要高興。
“怎麼會?文試部分不是會提前通知嗎?爲什麼我之前沒有得到任何通知。而且,文試的地點應該也不在這裡吧?”
楊紀道。
“哈哈,師兄,你說的那是童生試和秀才試。舉人試可是不一樣的。而且,舉人級別是沒有文科舉的。你忘了在洲府里根本就沒有看到文殿嗎?”
歐陽子實道。楊紀一說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已這位楊師兄明顯是把舉人試和童生試、秀才試弄混了。
而且,他參加秀才試和舉人試相隔太短。估計根本就沒有人告訴他舉人試的事。鐵冠派裡夠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武科舉,並且能進入到文試部分的少之又少。
很多人估計連武科舉的文試部分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告訴楊紀了。或許,連楊紀自已之前都沒有想過自已參加舉人試的事。
“長老們肯定是忘了告訴你了!”
歐陽子實笑道。他雖然沒楊紀那麼厲害,有資格去競爭武舉人的位置。不過身爲世家大族的子弟,天生就能接觸到各種上層信息:
“舉人試和其他級別的武科舉是完全不同的。他的文試部分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確定,別說是你,就算是考官自已們恐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舉行文試部分。——這一點,你問我九弟就知道了。”
楊紀扭頭望過去,歐陽朱明似乎早就知道歐陽子實有此一問,點了點:
“六哥說的是真的。舉人試的文試部分確實是時間不定的。”
“武科舉何等大事,這樣倉促豈不是很亂?”
楊紀有些不信。他只以爲舉人試和秀才試、童生試差不多,所以之前根本就沒留心過。
“不是這樣的。”
歐陽朱明笑着搖了搖頭:
“舉人試有個規則,就是當人數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立即舉行武科舉的文試部分。這個數字是額定的,某些時候也會進行修正和改正。但很少。”
“武科舉每天都有人被淘汰,淘汰的數目每天都不相同。所以就連主考官們都不知道今天會剩下多少人。往往都是比賽結束之後,主考官們清點剩下的考生人數,發現人數已經達數了那個數目,那麼文試就會立即舉行。”
“所以說,舉人試的文試部分舉行的時間是不確定的。就連主考官們都不知道。這一點還真是一點沒錯。”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估計幾位主考官也是今天和發現超過了那個數字。所以纔會有那個命令。”
歐陽朱明苦笑着道:
“其實這東西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這種級別的考試我也是第一次參加。家族中雖然也有中舉的兄長給我提點過,但都是雲裡霧裡,沒有真正見過,自已經歷過,根本沒法明白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