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衆人也是默默退場了。當然，沒有一個人的心底，是平靜的。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誰都無法想象，當這個消息通告全部陷入夢魘的人之後，會陷入何等瘋狂的境地！
凌楓在自己的房門之前猶豫了一下，確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開始思考。
他在想，徐以默到底爲什麼要隱瞞這個！而且張軼爲什麼會知道，再者是……爲什麼張軼能夠公佈這個消息，而不是徐以默？
至於徐以默爲什麼會有這個能力，他並不關心。這點他和張軼的想法一樣，只需要結果，不需要過程！
或者是……徐以默和張軼達成了某種共識？來完成某種相互利益上的關係。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凌楓現在，實在是想不到徐以默和張軼之間，有着什麼利益可言……
他可不像是會被金錢，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迷惑的人啊！凌楓發覺，現在的事情，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模糊到……完全看不清楚的程度。他看不清楚現在的局勢，猜不透徐以默和張軼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抽出房間的鑰匙，插進鑰匙孔，卻只是打開了一半，便是硬生生的停在手中。因爲凌楓聽到了身後，緩緩的一聲呼喚。
“凌楓，你……”是韓若舞的聲音。
“怎麼了？”他把鑰匙拔了出來，轉頭看着韓若舞，深吸一口氣，問道。
先前在同一座城市的……除了他和韓若舞之外，華詩並沒有接到徐以默的預言，呂鑫纔剛剛加入不久。而王海浩，夏舒徵則是已經死了！按照這麼說來，真正知道徐以默預言這個能力的，只有他和韓若舞。
或許還要再加上一個張軼？不，現在還不能肯定。
“沒，只是來找你一下。”韓若舞回答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麼？明明是徐以默不知道從何處擁有的能力，卻莫名其妙變成了張軼的……”
她也是直入主題，先前在會議室，二人就有對視過，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如今，韓若舞便是帶着這份不解，來尋找凌楓了。
“鬼知道徐以默是怎麼想的！”凌楓聳了聳肩，語氣中也是有着深深的無奈：“就算他和張軼達成了某種共識，但是這麼草率的公佈出來，也不太好！”
“因爲這樣，會大幅度的影響其他人的心境！無法平靜下來的陷入夢魘的話，自然存活率大大降低了。”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這幾天徐以默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要麼就是鎖着房門睡覺，要麼就是跑出去，總是整天不見影子的……”
這點，韓若舞自然也是認同的。夢魘所有人的心境，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現在這麼看來，明顯不怎麼妙啊……
“是這樣吧！”想了一想，她回答道：“這個事情造成的轟動性，一定要做好準備啊！至少短時間內，張軼絕對會遭到狂轟濫炸的質問或者是尋求幫助什麼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換句話來說，這不是恰恰符合張軼的風格嗎？”凌楓苦笑一聲：“他本身就是夢魘次數最多的人，而這麼做的話，更是讓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這樣的話，他的聲望已經達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呢，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韓若舞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也是，能夠預知的方法只有他纔有。加上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那麼，這就是張軼的第九次夢魘！”
第九次夢魘！這已經是史無前例了，在有記錄的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達到過這等高度！
如果張軼能夠渡過這次夢魘的話，那他在其他人的心目中，將會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不管怎樣，他的名字都會永遠的留在夢魘的歷史上，成爲一個傳說。
“對了，你有沒有發現一點。”撇開這個話題，凌楓忽然是看向韓若舞：“張軼這幾次夢魘的間隔時間，好像……有點過短了？”
“一般越往後面，夢魘間隔的時間就會越長的！雖然有很大的浮動期限，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多次夢魘，都如此緊湊啊。”
“確實。”被凌楓這麼一提醒，韓若舞也是想起來了。她稍微計算了一下，然後苦笑道：“就算保守估計，也會有兩三個月的間隔時間的！但是張軼前幾次夢魘，幾乎和我們這些三四次夢魘的人間隔時間差不多。這很明顯，就是有一些不同尋常了……”
“有兩點可能。”凌楓皺了皺眉，分析道：“第一種，這次的預言，本身就是張軼虛構出來的！徐以默是四次夢魘，他則是第九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連續兩次碰到一起。”
“第二種，則是張軼掌握了夢魘的某種破綻！就如同徐以默預言一般，他可以隨時掌握自己夢魘的時間！至於爲什麼提前，也很好解釋，無非就是想提前完成十三次夢魘罷了……”
雖然十三次夢魘只是一個傳說，但是還是有不少人相信的！哪怕張軼也不例外，至少這樣，能夠給一個目標，讓他去完成。
這兩個可能，似乎都太過匪夷所思了！但是比起後者來，韓若舞寧願相信前者。
雖然前者的可能性也不大！以張軼的身份，這樣子的欺騙毫無意義。而且的話……如果真的是謊言的話，三天後自然不攻自破了。三天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臉色有點難看了起來，張軼的打算，果然還是沒有人能夠猜得透啊！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找徐以默問個清楚？”抿了抿嘴，韓若舞也是問道：“這個問題，他肯定有份的！如果能得到答案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用。”凌楓聽到這句話，卻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如果他真的會說的話，在楚天市的時候就會說了。更何況，我們假設這個預言是真的。三天後他也會陷入夢魘，等到夢魘結束之後，再問吧……”
“也行。”韓若舞沉吟了一下，也是沒有反對。這個問題，其實還不要那麼快的去深究。因爲就算深究了，也實際上沒有太大的用處。
二人也是各懷心事的分別了。打開房門，回到房間內，凌楓拿出一瓶飲料，灌了幾口之後，也是坐在了桌子的前面，打開電腦。
他忽然是覺得，在這裡，他似乎……太無助了？徐以默已經多日沒有與他來往，呂鑫則是指望不上，華詩也是在六樓結交了不少的新朋友，夏舒徵則是死了……似乎只剩下他和韓若舞兩個人，在這片公寓裡面，頗爲孤單。
他的下一次夢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過徐以默都陷入夢魘了，他想必……也不遠了吧！
……
“所以你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在三樓的某個房間裡面，林晨武咬着筆頭，看着來人：“你不去參加會議，而跑到我這裡來……就不怕張軼責罰嗎？”
“他隨意責罰，與我無關，我又不是他的人。”面前，一名男子冷冷道：“我也是和他一起陷入過夢魘的話，想必他，也對我有所瞭解。”
“那又怎樣？”林晨武的語氣也是隨之變冷，他冷笑道：“四次夢魘而已！連我都比你多上一次，別把自己擡的太高，這樣子哪怕是毛遂自薦，也沒有人會對你有好臉色看了。”
蕭擎嘴角緩緩上揚一抹弧度：“我只是對自己正確的認識罷了，我不會高看自己，同樣……也不會低看自己。”
“所以你給自己的定義在哪裡？”林晨武繼續冷笑，針鋒相對道：“孫涵？我？還是其他的什麼人？”
“我有我自己的標準，和其他人不一樣。”搖了搖頭，蕭擎眼神中爆發出一點的光芒：“不如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林晨武語氣帶上了一點疑問：“不，我想，我不能答應你。任何由對方提出的賭注，都是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會提出來，我沒那麼傻。”
“你就不想聽聽，內容是什麼嗎？”蕭擎上前一步，在這一刻起，他的氣勢也是緩緩轉冷！在氣場上，居然絲毫不輸於林晨武半分！
“當然不想。”面對蕭擎突然改變的態度，林晨武依舊一成不變：“內容是什麼，沒有意義。我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他的意思很明顯，也是直接挑明瞭！無論賭注有多麼誘人，他都不會答應！因爲那……沒有任何贏的可能！
蕭擎也不是傻子，他敢提出來的賭注，肯定是經過縝密計算的！這種必輸的局面，沒有人會去做。
聽到這句話，蕭擎眼神中的精光緩緩消失。他嘴角的弧度更甚，這回，則是讚賞：“你很聰明。恐怕假以時日，不會遜色於張軼。”
“不會遜色於張軼，這句話還是第一個有人跟我提到。”林晨武歪了歪頭：“九次夢魘，這個目標……誰又說得準呢？沒有到來的事情，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不過有一點，我和你很像。”話鋒一轉，他忽然是繼續道：“或者說，我們是一類人……”
“你不會低看自己，同樣，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