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隻藍火蝴蝶於天空中劃過玄奧的軌跡,如飛蛾撲火般投入到金色光繭中。
蝴蝶夢幻般的羽翼很輕易地從金色光罩穿過,和莫天預料的一樣,這金色的光罩是不會阻礙靈魂能量的。
四十九隻蝴蝶絕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觀音所在的那個金色光繭之中,還有幾隻則是翻舞在柳菲菲所處的光繭中,一絲絲湛藍的靈魂能量從藍蝶的口中吐出,緩緩滋養着柳菲菲的靈魂。
這七七化蝶之術,乃是莫天從莊周夢蝶之法中演變而來,當初莫天偷了儒家大門假裝書香門第,第二天莊周就化蝶入夢。
那莊周也算是一個靈魂的高手,他化蝶入夢也不過是爲了想點化莫天,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一個硬茬。
莫大館長的靈魂之海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結果那莊周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點化不成,還被莫天在靈魂之海里整整困了三天三夜,最後自斬一翼之後才黯然離去。這還是莫天看在莊周沒有惡意的情況下放水的結果。
從此儒家的人再也不敢提那書香大門的事情,莊周雖敗,不過他的化蝶之法卻給莫館長很大的啓發。
能如此無聲無息地潛入莫館長的靈魂之海,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個。莫天在一番研究之後,開創出了這七七化蝶之法,將靈魂的力量化作四十九隻幻蝶,每一隻蝴蝶都是莫天靈魂的本體,但是每一隻蝴蝶又都不是莫天,玄奧之間,四十九隻藍火幻蝶能量互相轉化,生生不息,而且四十九隻蝴蝶就像是莫天的眼睛一般,可以將周圍感知到的一切都傳回到莫天的意識。
不過這個法術對施法者的靈魂力量考驗極大,也只有莫天這種靈魂力量強大到變態人才能把自己的靈魂力量分成七七四十九份!
更何況,無論是哪隻靈魂火蝶的受損,對於莫天都是真正的損壞,不是冥想就能恢復的,而要靠修爲的精進,靈魂的淨化。
只不過靈魂力量到了莫天這一步,想要更進一步是談何容易的事情,這觀音的靈魂之海本來就不太平,不過莫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舉動,這金色光繭看似不大,但是對於靈魂力量而言,通常都是一沙一世界。
看起來不過是沙粒大小的金色光點可能都是一個宏偉的靈魂世界,只有用這樣的辦法才能最快地找到觀音真正的靈魂所在。
佛海之中,只見幾十只藍色蝴蝶翻飛不已,如鯉魚戲水好不熱鬧。
一片片佛光中閃過的都是觀音一點點成長而來的佛緣。
她從東海的西端太陽落下的地方而來,西面太陽落下的地方,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沒有光,沒有熱,那裡的人每一個就像是生活在洞窟深處的蝙蝠。只有她一出生就不同,只有她一出生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陽光的東西,只有她能在黑暗中辨認出白色。
所以她一直向東走,然後她看見光,看見了花,看見了很多快樂又痛苦的人們。
在她的腦海中一直都縈繞着一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名字,東土大唐,彷彿在那個地方,她可以實現自己所有的夢想。
甚至她放棄了腳邊的花香,即使被人們叫做‘必死之地’的海洋都沒有擋住她的腳步。
她在海上走了三天三夜,她累極了,甚至好多次想要放棄。
直到她第一眼看到那顆石頭的時候,就被那塊石頭給吸引住了。
爲什麼呢?那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可是這麼一塊普通的石頭出現在這一片茫茫的大海中,就變得很不普通了。
至少它讓絕望的少女知道,海里不只是水,至少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裡怎麼的有一塊石頭。”所以少女對着這塊石頭有些驚訝地說了一聲,不知道爲什麼,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一個古怪的念頭,這石頭聽懂她說話了。
一定是走得太累產生幻覺了,石頭又怎麼能聽懂自己說話呢?
少女她伸出手,輕輕在那石頭上敲了敲,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好像是在歡呼,自己果然是太累了,石頭又怎麼會發出歡呼呢?
於是少女決定在上面休息一會,石頭很大,少女原本只是想坐在上面休息,可到最後竟然在石頭上俯身睡着了。
因爲坐在海中頑石上的少女,竟然從身子下面感覺到溫暖,那種細膩的溫暖之意就像是剛剛曬過太陽的柔軟草地,愜意的感覺讓少女不禁一陣發軟。
不知不覺之間,她在那頑石上不知睡了多久,一天,一月,一年?
她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她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眼前竟然是一顆大樹,遠處傳來海潮拍岸的聲音,這裡是一處海岸邊。
然後,她看到了一隻猴子,一隻渾身金毛的猴子。
她在看猴子的時候,猴子也在看她。那是一種少女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那種目光,就像……就像是太陽一樣,溫暖的,愉悅的,彷彿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無法剝奪那目光中的溫暖。
尤其是被那對目光看到的時候,少女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種就像是被太陽照到暖洋洋的溫度。
“猴兒,這裡是哪?”少女問完話,自己都笑了,猴兒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不過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少女的心裡忽然閃過的下一個想法,竟然是那猴兒會開口回答自己。
那小猴兒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在自己的面前手舞足蹈起來,它先是用比劃出一個小球的模樣,然後刨土,雙手一撐,然後向周圍極致地舒展開來,一張通紅的猴臉上還帶着微微陶醉的神色。
花,是花!
少女笑了,不僅僅是因爲猴兒可愛滑稽的動作,也因爲猴兒真的能聽懂自己說話,最重要的是,他伸手比劃的是自己最喜歡的……花。
小猴兒用有些笨拙的動作,費了好大的勁才向自己解釋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花果山。
花……果……山,真是一個好名字,彷彿讓人一閉眼就能嗅到花香和果香。
少女的目光徹底被猴子的舉動所吸引,那個時候,少女就在想,這世上會說話的人真幸福,只不過他們說的話永遠不是他們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街邊的乞丐又在謾罵,他一邊咒罵那些普通人,一轉身又點頭哈腰,裝可憐,流眼淚,求了那幾個銅板,然後轉身繼續謾罵;路上書生又一次應試不中,唉聲嘆氣,明明已經對那幾本書失望至極,可是口中還是念叨着之乎者也;街邊的夫婦又在吵架,在他們兩個人口中罵出的話都恨不得彼此早起去死,可是這樣的兩個人竟然還能睡到一張牀上去。如果他們都和猴子一樣不說話,都用手勢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這個世界是不是會變得簡單不再嘈雜,他們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時間靜下來想一想世界給了他們什麼特別。
白衣少女忽然很喜歡和猴子說話,她問了猴子很多很多問題,其實她並不是真正想知道答案,她其實只是喜歡看着猴子比劃的樣子,希望能這麼一直和猴子聊着天。
不是用嘴巴,而是用心。
“你是誰?”
少女只感覺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猴子,但是奇怪的是,這樣的猴子只要見過一次一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她卻記不起來。
猴子捂着腦袋,似乎有一點苦惱該怎麼回答這個答案,看着猴子苦惱的樣子,白衣少女甚至想收回剛纔的問題。
猴子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指了指那石頭,又指了指自己。
“你叫做石頭?”
石頭?石頭?
少女忽然笑了,因爲她忽然想起了在東海上的那塊石頭,而且她的心裡已經肯定,眼前的猴子,就是那塊石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