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有讀者很明確的指出:渣幻的血釀卷至今爲止比前三卷要差了很多。渣幻想了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因爲渣幻把每一章都是分開寫,而不是連貫起來……換句話說渣幻要重新從血釀卷的第一章開始看一遍,然後才能給大家帶來更好的小說,因此今日暫時還是隻有兩更,希望各位見諒!另外,四十章開始渣幻認真的設置了一個謎題,如果有書友預先想到的話還請告訴渣幻你的答案哦!
以下正文:
最恐怖來源於未知,這句話並沒有錯。然而,此時此刻萬成的內心最深處卻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恐怖,並非來源未知,而是因爲熟識。
與其說是熟識,還不說是“自認爲熟識”。當你認爲你和一個人足夠親密,足以瞭解那個人的所有的時候,一旦那個人有任何你不能理解的舉動,這種改變帶來的來自內心最深處的,好像要被拋棄一般的恐懼,是沒有類似經歷的人永遠無法體驗的。
萬成所認識的董可,是那個沒有傾國傾城的漂亮,卻始終帶有迷糊可愛性格的董可,在關鍵時候就好像醒悟一樣毫不含糊,然而一旦過了那段時間,便重新再一次變成那個懵懵懂懂的鄰家小女孩。儘管有的時候會把別人的腦袋砸個大包,但是卻絲毫不會減分的董可。
這就是他記憶裡面的董可。雖然其他的人對董可的認識並不久,但即使是和她相識時間最長的李無,又或者是此時正在拼圖世界的張信、葉子龍,對董可這個乖巧可人的迷糊蟲也是大同小異的看法。
然而下面所放映的“電影”,卻把所有人對董可的映像全都顛覆了。
一個女子正躺在地上,從年齡看大約和董可相當,左右各是一片竹林,她所躺的正是兩片竹林之中所夾雜的一條泥土小道。這個地方算不上是荒郊野嶺,但卻也是沒什麼人經過。
天正黃昏,金黃色的光輝灑在竹林上,再加上女子並不差的相貌,原本是應該構成一幅令人心馳神往的畫面的,然而她臉上的驚恐卻完全破壞了這種意境。
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卻也不是一動不動。仔細看的話,她正使了全力向後挪動,但很明顯,因爲過於害怕而使不出力量的原因,每一次的“全力移動”也只是挪了幾公分而已。
造成她如此恐懼的原因,不是因爲別的,正是在她面前,隨着她一點點的往後挪,卻一步步逼近的人。那個人雖然只是露出了背影,但她的雙馬尾毫無疑問地暴露了她同樣也是身爲女子的事實。
一般來說,兩個女子之間是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但,那個站着的女子右手拿着的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卻說明了一切。
她,想殺她。
不管這一切是真是假,幾乎沒有人能在面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的時候,能夠從容淡定的。或許有,但躺在地上的女子明顯不是其中的一員。
“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請饒了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從銀屏之中,女子驚慌失措的求饒聲完整的傳了出來。
回答她的,是那一塊堅硬的石頭。
石頭和腦袋碰撞的聲音絲毫不漏的從裡面傳了出來。躺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斷氣了,腦袋已經被砸的凹下了一個坑,整張臉血肉模糊。然而,那個拿着石頭的女子卻一點停手的慾望都沒有,她瘋狂的笑着,笑聲中卻帶着哭腔。手中的石頭高高舉起,又狠狠落下。
十一下,十二下,十三下……
直到女子失去了揮動手臂的力氣,她才丟掉石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用沾滿鮮血和腦漿混雜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哭了起來。
聲音溫婉清脆,即使她已經犯下了如此罪行,卻依舊讓人無法生出恨意。
在場的人對這個聲音無一不熟。
董可。
就像是真的電影一樣,銀屏上所展現的鏡頭,並沒有那麼快就結束。
時光彷彿回溯到了十幾年前,畫面中的兇手和被害者此時正跪在一個人的面前。雖然年紀變小了十幾歲,但是依舊可以勉強分辨的出,這兩個跪着的小女孩正是董可,和她殺害的那一名女子。
“董可,董怡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小小年紀就學會做這種事了,你們以後一定只能做人渣!人渣知道嗎?就是那種不管什麼時候死,不管怎麼死都不會有人可憐的人!不,連人都算不上,所以纔會被稱作人渣!”中年婦女的怒吼讓兩個幼小的女孩不知所措。人渣這種話,除非是極熟朋友之間的玩笑,否則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句傷透人心的話。
更何況,接受這句話的是兩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
“董可,你可以給我滾出去了。董怡,你跟我過來。”中年婦女不停的罵罵咧咧,彷彿是累了,把董可趕了出去。然而,就在她身旁的董怡卻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一臉憤恨的把董怡帶到了房間裡面。
“媽媽!不要罵姐姐,都是我……”董可看到姐姐好像要被媽媽帶進去狠狠的教訓一頓,這也是常有的事了,每一次發生這種事姐姐都會被帶進去,然後就是媽媽像瘋子一樣的罵聲,第二天出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就會青一塊紫一塊。要不是董怡悄悄的跟董可說,她有一天就可以消除傷勢的藥,年幼的董可心裡還要更加不堪。
只可惜,這一次董可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媽媽的巴掌就已經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就連鏡頭也彷彿拋棄了董可,無視了她的哭聲,慢慢的推進到了跟在媽媽身後的董怡,卻發現她的臉上露出了和年紀不符的詭異笑容。
時光一瞬,屏幕黑白,眨眼間五六歲的女孩長到了十一二歲,鏡頭也轉移到了一所小學操場上。所有的學生都整齊的排着隊伍,隊伍的尾端也是黑壓壓的一片。看情況,應該是家長會操場上致辭之類的活動了。
董可的身高並不高,因此她站在隊伍的較前排。而原來應該在她身旁的董怡,此刻卻不知所蹤。原本在千般懇求之下,答應來家長會的媽媽也不知道在哪裡。在身邊同學不懂得掩飾的奇怪眼神的注視下,董可只能暗暗的壓制了那份想要哭泣的慾望,她不敢再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否則回家之後,指不定會遇到親生母親的如何對待。
“接下來有請三好學生董怡和她的母親上臺演講。”就在此時,董可卻聽到了話筒裡傳來了令人不可思議的聲音。成績和自己一樣只是中游的董怡姐姐,什麼時候變成了三好學生?媽媽……媽媽她什麼時候和姐姐一起上臺演講了?
董可的內心充滿了不解,但卻只能呆呆的站着,機器人一樣的鼓着掌。
董怡的演講毫無出彩的地方,畢竟只是一個小學生而已。然而,她們的母親,第一句話就讓有些嘈雜的現場安靜了下來。
“我對我的女兒董怡非常驕傲,和另外一個雜種不同,她纔是我董若欣真正的女兒!”
全場寂靜了下來,半晌之後,董可不停輕聲抽噎的聲音從底下傳了出來。
“你個……”董若欣下意識的就張嘴,然而剛說兩個字就發現有些不妥,只能把雜種女兒讓她當中出醜的憤怒壓在了心裡。
第二天,董可來學校的時候,同學們都帶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她粗了一圈的身材。
時間流逝的飛快,特別是在鏡頭的推移下。一瞬間,董可和董怡就長成了十八歲的魅力女生。
爲了擺脫母親和姐姐,董可特地奮發報考上了一所遠離本市的新高中。誰知道,剛進學校沒幾天,就從各種渠道聽到了有關自己的雜言碎語。
從整容,到作風不良,到私生活不檢點。
董可很疑惑,卻又很無奈,只能冷麪面對着所有的對她投來各式各樣目光的學生。後來是她唯一的同學告訴她,已經墮落成真正不良的董怡,通過母親的手段同樣進入了這所重點學校。
不過董可也已經習慣了。她甚至覺得,她的人生本應該這樣,直到一個男老師的出現。
這個老師叫做鄭國成,在其餘學生看來,和他的名字一樣,這是一個很古板的歷史老師。講課只是照着課本讀而已,長得也沒什麼特點,完全就只是一個混死工資的老師。
然而這個老師,也由於他的古板,對所謂的傳言風語完全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他所看到的,就是董可雖然冷漠,但是每一節課卻相當認真,甚至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候,她依舊在記着筆記。
這一份執着感動了這位老師,於是,鄭國成便想要輔導一下她,至少在自己的課上能夠讓她出類拔萃一些。
“那個鄭老師你知道嗎……”“啊我知道,就是教歷史的真死板嘛~”“誒,聽說那個老師暗地裡勾搭到了冰山交際花董可,現在他們每天都在辦公室裡呢~”“真的真的?這個老師也太不要臉了……啊,董可也是。”
僅僅只是幾天的時間,這類風聞就開始在學校裡再度瘋傳起來,甚至連許多認識鄭國成的老師開始詢問他這件事,連班主任都捕風捉影的訓斥起了董可。
董可已經習慣了,她知道這是姐姐的手段。只要無視,就自然而然會過去了。
可是她忽略了一個人。
先前提到過,鄭國成是一個極其死板的人,造成他性格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他已經逝去十幾年的妻子。而教師又是一份相對高薪的職業,十幾年沒有新戀,就很能夠說明他的性格了。
於是,這位老師,再也沒有在學校裡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醫院的太平間裡,多了一句屍體。
第一時間聽到消息的董可,第一時間趕往了醫院,卻又第一時間被鄭國成的家人哄了出來。那些傳言,已經在他們的心裡根深蒂固。
董可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現在心裡有說不清楚的感覺。
姐姐出現了。
她染着黃色的頭髮,臉上的粉比指甲還要厚。嘴脣血紅,帶着得意的笑容依偎在另外一個男子的身旁。
她朝着董可做了一個嘴型。
【死吧,雜種。】
不知道爲什麼,十八年的冤屈、誤會、不滿、難受,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她勉強用理智壓制住了情感,回到了家裡,繪聲繪色的寫了一封信給姐姐。
大致上的內容,就是自己已經承認了錯誤,希望她能夠看在姐妹的份上放過自己。如果同意的話,她會在家後面的竹林那裡等着她,能夠爲她做任何的事情。
董可相信,這種能夠隨意踐踏自己尊嚴的事情,董怡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於是,便出現了開始的一幕。
銀幕淡淡的暗了下去,彷彿是要給整理者觀衆們思考的時間一樣,第二部“電影”並沒有馬上開始,而是繼續保持暗着的狀態。
所有人都陷入了董可的悲傷情節之中,除了兩個人。
韓堯承、李無。
韓堯承饒有興致的看完了這一幕電影,他的確是把這個當做電影來看的。雖然在最初有些不解,但當他看完了電影,同時掃了一眼陷入悲傷的整理者——雖然他看不到。韓堯承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同時透露出了濃濃的自信。
李無卻是從頭到尾都在冷眼旁觀。他感覺這一幕電影一定和身邊的人有所聯繫,但是卻也是僅僅到這裡罷了。
至於萬成等人,都陷入了董可的身世之中。俗套嗎?或許吧,但當這種事情在你身邊親密的人身上發生的時候,你就不會有心思去想是不是俗套了。
就在衆人各想着事情的時候,第二幕電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