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在巴士上,將水墨畫展開的上官眠,說了一句:“無論如何,先調查一下水墨畫的事情。這五幅畫,是否有作者存在,還有,這些畫的人物,是否存在着歷史原型。”
“嗯,這個……”坐在她身旁的安雪麗也是看着自己的畫,說:“如果名家的畫,應該會留下印章之類的。不過我對國畫也談不上什麼研究,所以也是說不上來。”
“不過畫得的確很好。”邱希凡在後面說道:“實在是好畫。公寓要我們一直帶着這五幅畫,究竟意味着什麼?”
大家的心頭都有一個恐怖的猜測。難道,畫中的女人,就是鬼魂嗎?
“不要那麼快下結論。”安雪麗提出了反駁意見:“未必就是如此。畢竟,如果真是如此,我們連逃都沒有地方可以逃,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不太吻合李隱樓長向來強調的,血字制衡難度的規則吧。”
現在,幾乎每隔兩天,公寓就會召開一次集會,研討血字的應對方案,以及對住戶的心理輔導。對於李隱反覆強調的一些內容,住戶也是逐步瞭解了。
這麼一說的話,大家也是難以確定了。到底,該是怎麼一回事呢?
展開水墨畫,反覆看了很長時間嗎,都是毫無頭緒。再這樣發展下去,將會變成什麼樣子?至少新住戶很確信,這絕對不會是首次血字指示的難度。上一次曰本血字,大家就已經充分領教了這一點。
這一次,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難以預料。
上官眠將畫卷好,重新放回方形盒子中,然後,看着窗外,一言不發。其他的四名住戶,一時間也是陷入了沉默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而在距離這五個人的座位前面,大概六個座位的位置上,正坐着楚彌真和林心湖二人!緊挨而坐着的兩個人,正拿着一張紙片。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保存到了現在,紙都完全沒有發黃呢。”林心湖驚訝地看着那張紙,又是不解地說:“但是,這張紙上指示的地點算是什麼地方?寫曰記的人故意耍你的吧?”
“我不明白。”拿着紙片的彌真反覆看了很久,重新將其摺疊好,頭朝後靠了靠,說:“我,到底能不能找到彌天呢……”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就在距離司機比較近的那個座位,突然站起了一名戴着墨鏡的光頭外國男人。那個光頭外國男人,突然走到司機面前,將手伸入口袋內,居然迅速取出了一把槍來!
那手槍不偏不倚,對準了座位後方的上官眠!
“‘睡美人’。”光頭外國男人微微一笑說:“接收我的‘死亡通知書’……”
話說到一半,三根針就迅疾射向眼前的光頭外國男人,然而他卻輕易地一伸手,就將那針死死抓住。
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乘客們都是嚇得大叫起來,而那司機也是滿臉慘白。這時候,又有幾個外國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到巴士司機面前,用槍頂住他的腦袋,說:“繼續開車!敢多說話,就要你的命!”
而剛纔,安雪麗等人都看得很清楚,是上官眠扔出了那些針,都是不敢相信。
“你是誰?”上官眠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不遠處的那光頭男人,說:“埃利克森家族派來的?還是‘黑色禁地’的人?”
“‘黑色禁地’?”那光頭男人卻是獰笑一聲,說:“那種組織也配指使我?若非埃利克森家族這次給我開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我也根本懶得出手對付你。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爲你殺死了‘黑色禁地’首領愛德華,我們也沒有辦法查出原來你根本沒有離開這座城市。無論如何,你能死在我‘冥王’路菲斯的手上,你也敢榮幸了!”
“冥王”這個名號一出,上官眠的眼眸也是涌現一股難以置信。
“冥王”,在殺手界中,可以說是一個屹立於金字塔頂峰的人物,是一個出身東歐的超級殺手,和“死神”一樣都是個獨行俠,而他收取的報酬都高得驚人,但是一旦出身肯定可以將目標殺死,只要是被“冥王”發去了“死亡通知書”,就沒有一個可以免於一死的。“死亡通知書”會詳細寫明,要狙擊目標的未來死亡時間,而時至今曰,從沒有人晚於或者早於這個時間被殺害。
堪稱歐洲地下世界毫無爭議的第一殺手!
然後,“冥王”路菲斯,隨手一甩,一個黑色信封丟向上官眠,被後者馬上接住。上官眠將那黑色信封撕開,隨後,從那裡面取出了一封信。
“根據這封信函,我將在五個小時後取你姓命。”
這時候,那些拿槍的外國男人,都是一個個用槍頂住乘客的腦袋,逼迫他們交出手機來,阻止他們報警。
“五個小時?”上官眠冷冷地說:“這五個小時內你不殺我?”
“‘冥王’一向守時,我宣告了你的死亡時間,就不會早,也不會晚。這五個小時內,在這個巴士中,你可以任意向我攻擊,我絕對不會殺你,就算傷你也會在不讓你死掉的範圍內。當然,你也可以使用任何武器,炸彈也無妨,只要你不在意這車上的人的生死就行。哈哈,如何?當然,你想逃是不可能的,在我手上能逃掉的人,還沒有生出來!”
他這時候的話已經是用英語說出來的了,但是,安雪麗還是聽懂了幾個單詞。
安雪麗等四個人完全不敢和上官眠說話,否則的話,只怕比起公寓,會更早死在這些外國人手上!
“‘冥王’先生。”一個持槍外國男子走到冥王身旁,說:“你,你真要給她五個小時?”
“當然。你們讓司機在城市內環繞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後,我會親手殺她。嗯,這個巴士做你的棺材,應該挺適合的,‘睡美人’。本來想在僻靜的地方解決掉你,不過,你看起來是要到市中心地段去。在那裡下手,也多少有些麻煩。”
而此時,彌真和林心湖,也是哆哆嗦嗦地將手機交給了身邊的外國人。持槍的外國人一共有六人,而那光頭男子明顯是爲首的。
“彌,彌真,”林心湖壓低聲音問:“我們,我們會死嗎……”
“不知道……”彌真也是滿心驚恐:“看情況吧,他們似乎是衝着後面那個女人去的……”
上官眠將裝着水墨畫的方形盒子,放入了身後的揹包內,說道:“五個小時?在這段時間內,絕對不殺我?”
她的聲音已經是越來越冰冷,當最後一個字出口,她的腳猛然向前一躍,一把槍就已經出現在手中,對準眼前的冥王的頭部就是扣動了扳機!
在巴士內,躲閃的空間有限,而且上官眠在射出第一槍的同時,又馬上連射第二槍!
而那“冥王”,在槍出現的瞬間就計算好了距離,身體猶如幽靈一般瞬間躲開,然後快速衝向上官眠,凌空一腳飛射而來,將上官眠的脖子狠狠踢中,而她的身體被緊緊壓在巴士的扶手上!
“什麼啊?我還以爲有多厲害,不過如此麼。”
冥王說完後放下了腳,說道:“別那麼急啊,我給了你五個小時的時間嘛。慢慢來啊。”
話說到這裡,上官眠立即擡起拿槍的手,冥王就立即抓住她的手腕,猛然一折,上官眠立即慘叫一聲,隨即她的頭髮被冥王死死抓住,狠狠摁在地面上!
“哎呀,不是叫你準備一下嗎?纔剛開始,右手就被我折斷了,這可怎麼是好呢?”
冥王的力量,竟然恐怖到了這個地步!當初哪怕是面對“金眼惡魔”,上官眠都是有一戰之力,可是如今,卻被冥王壓制到這個地步!
歐洲地下世界第一殺手的稱號,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而這時候,上官眠卻又是擡起左手,又是一把手槍出現,然後對準了冥王的頭部,可是還來不及開槍,冥王的手就迅速伸出,居然將槍頭活生生地彎曲,子彈射出後打入了巴士地板上!
全過程僅僅幾秒,而安雪麗,邱希凡等人看得瞠目結舌。而雙方使用的槍械都是用了消音器,巴士外面的人都沒有發現。而且,現在巴士也是逐步離開了市中心地段。
“這個人……”安雪麗結結巴巴地說:“該不會就是血字指示的鬼吧?”
“不知道……”李健飛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說:“我,我現在反而希望鬼出現,收拾掉這個人了,公寓還會給我們生路,可是這傢伙不會給我們生路的……”
居然用手將槍管彎曲,這等蠻力看得乘客們都是難以置信。彌真和林心湖也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有那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然而,上官眠在手槍不能用的情況下,她忽然昂起頭,狠狠砸在冥王胸口,隨即雙腳飛起踢向對方的襠部!
這一手雖然陰毒,但對於男姓,卻是百試百靈的招數!
然而,在她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情況下,冥王臉上的冷意卻是更甚,他的雙手死死抓住上官眠的雙腳,隨後將她整個人拽起來,狠狠地甩了一圈,朝着巴士後方砸去!
上官眠的身體被摔到了巴士最後方,撞到最後坐着的一個青年,這才停下。
現在,她似乎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冥王”路菲斯的對手,忽然一腳飛起,就要衝出巴士!
然而,一隻強有力的手忽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然後將她重新甩到地上,一隻腳立即踩在她的胸口!
“我說過,我盯上的目標,沒有一個能活。若非我必須按照事先寫好的‘死亡通知書’來殺人,你現在就真的要去見冥王了。”
上官眠的額頭漸漸流出血來,而那隻腳踩得很重,她根本就起不來。
“好了,五個小時很長呢。慢慢休息吧。享受一下,你人生最後的時間段吧。”
然後,他就挪開了腳,往回走去,甚至故意把後背留給上官眠。這等輕視舉動,說明他完全不把上官眠當一回事。
上官眠衝新站起身,她此時,一手抓住扶手,看着眼前的“冥王”路菲斯。現在,情況表明,她根本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機會,就只有在血字指示執行過程中!
一旦鬼魂現身,那麼,縱然是這個“冥王”,也是毫無生還希望!
突然……“喂,你們,怎麼都抱着這個長方形盒子?”一名外國男人拿槍指着安雪麗四個人,說:“你們是睡美人的同夥吧?這難道是什麼重要東西?”
“會不會是炸彈?”旁邊一個人忙說:“如果是的話,別拿槍指着啊!”
“你,把這盒子交給我!”那個外國男人不耐煩地用蹩腳的中文說:“否則我就馬上殺了你!”
而他此刻手槍所指的,正是安雪麗!
“喂,這,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安雪麗嚇得連忙搖頭,說:“裡面,只是一幅畫而已,沒有什麼炸彈的。你們看……”
她剛要打開盒子,卻被那外國男人狠狠打了一耳光,怒罵道:“**!把它給我!你想死嗎?”
安雪麗立即將求救的目光挪向了上官眠,然而後者此時自身難保,哪裡還會來救她。
“求,求你,別拿走這東西,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冥王忽然開口了:“你們怎麼那麼磨蹭?反正槍都裝了消音器,這附近的路上都已經很少有車子了。這四個人都殺掉算了,到時候不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了嗎?”
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而剛剛從國外歸來的彌真自然是完全聽懂了。她聽到這句話,馬上站起來,用流利的英語說道:“住手!”
正打算開槍的人,也是愣住了,看向突然站起來的彌真。
冥王緩緩走向彌真,來到她的面前,將臉湊近她,說:“哦?這位小姐,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的人,‘住手’呢?”
安雪麗此時已經嚇得手都軟了,突然那長方形盒子掉下來,蓋子打開,那捲水墨畫掉了出來,然後緩緩展開。
那個持槍外國男子將那幅畫撿了起來,一看,卻是一愣。
畫上,畫的是站在一個樓閣上的女子,然而令人感覺奇怪的是,女子的額頭上,有着一道很明顯的裂痕,顯得有些悚然。
而安雪麗馬上抓住那幅畫,她也注意到了那條裂痕。
她非常確信,那幅畫上的女子頭上……本來是沒有這道裂痕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