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問

宋瑜初中畢業的時期是1982年。

與現在相比,7、80年代的初中生更希望在畢業後去中專技校上學。

你去就讀高中,高中三年的學的不過是書本上的知識,畢業後高考落榜的學生,學校又不給分工作;哪像現在這樣,一個磚頭從天上掉下來,都能砸死幾個大學生的。

當初的大學生可是實打實的寶貴人才。

7、80年代,甚至是90年代的大學畢業生,後來只要運氣不是太差的,最後都混成了人上人。

從這點看來,也能分析出那會兒的高考有多難考,大學有多難上。

考上大學是件天大的喜事,落榜反而倒是件極爲正常的事情。

因此,大多數的初三畢業生,選擇去上能學到一技之長的中專或技校,出來後人家也管分配工作,一個月薪水也不低了。

這一世,宋瑜就沒再上高中了,最後選擇的是一所技校學校。

因爲他的大哥在高三畢業後高考落榜了,分數差了不少,但是依舊選擇復讀一年。

宋瑜一看他大哥都那樣兒了,乾脆自己也不費那勁兒了,直接上個技校得了。

上三年技校學門手藝,出來後分個工作,也能給家裡減輕負擔不是。

宋瑜所在技校報名的專業是挖掘機、推土機、吊車、汽修、數控、廚師、美容美髮、IT電腦……這些都沒有。

試學一個月,不收任何費用,包教包會包分配,學不會不收費;先學技術後交費,第一個月工資當學費……這些也都沒有。

他跟當時的大多數少年一樣,報名的是機牀專業。畢業後也能分到廠子裡,獲得還可以的薪資待遇。

等他真正來到技校一瞅,發現這裡面簡直比初中還亂。

操場和廁所裡滿地的菸頭,也不見有人來打掃。

後來知道了,平時沒有上邊視察的時候,就讓某個班級輪流一週派學生打掃一次。

宋瑜和其他同學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走讀生;而像那些住宿生的生活作息更加混亂。

甚至不少宿舍裡,還擺着啤酒瓶子。

那會兒他們纔多大?也就16-19歲。

宋瑜曾經不止一次進入過那些住宿生的宿舍,一進去後就是一股子臭襪子的味道。

而且在技校裡,打架情況更加嚴重。

宋瑜在這三年裡,不止一次見過警察開進來,以及學生渾身是血地擡上救護車。

反正在技校裡想找些趁手的傢伙……說實話,挺容易的。

不過,膽小也從來不惹禍的宋瑜,三年裡是被人欺負過,但是從來沒有打過架。

像他們這幫上技校的老實孩子,會湊到一起。

而那些半老實、半不老實的孩子,則是兩頭亂躥,他也是相對最容易捱打的那類。

比如:今天跟這個大哥學生了,明天又判到那個大哥學生手底下了。

1983年的時候,宋瑜的大哥在復讀後……再次落榜了。

白白浪費了一年的時間後,最後用自己的那張高中文憑,找了個地方上了班,收入屬於大衆的、當時標準線上的那種。

1985年,宋瑜在技校畢業後,如願以償地進入了一家定海市的機械廠,成爲了那裡的一名普通機牀車間工人。

工資待遇方面,後來轉正的他,要比高中畢業復讀了一年後的大哥,還要多十塊錢。

進入工廠後,宋瑜依舊是見到了欺凌現象。

上司欺負下屬,老工人欺負新工人,新工人在平級裡狗咬狗,去像老工人和主任獻媚等。

雖然動手打架的事情減少了,但已經從明面化轉向了私底下穿小鞋的行爲。

比起過去學生時代的打架鬥毆,大家開始以另一種形式做着醜惡的鬥爭。

而這一世的宋瑜爲人處世的方式是,我就幹好我自己的工作就成,從不摻和事兒;如果有人欺負自己的話,能忍也就忍了,忍不了的就報告上級領導或繼續地忍氣吞聲。

不過也正因爲宋瑜的這種處事方法,在廠子裡也同樣得到不少新老同事的認可。

基本上,除了故意找他麻煩的人以爲,其他人都看宋瑜比較順眼。

漸漸地,等在廠內工作你年頭一長,也沒多少人會主動去欺負他,甚至還對他有求必應。

總之,在機械廠的這些年,宋瑜工作的非常穩定,工資待遇比那些高中文憑的人,和其他公務員和事業單位的小科員收入還高。

在這座機械廠任職的第五個年頭,也就是1990年,經廠裡的老同事介紹,24歲的宋瑜認識了一位同樣是在工廠上班的女同志。

當然了,這個“同志”2字可不是後來那種引申含義。

這位介紹的對象,是定海市一家紡織廠的女工。

2人在平穩交往了3年時間後,在1993年的時候,27歲的宋瑜和比自己小2歲紡織女工結婚了。

其實他們本可以在92年的時候就結婚,但從古代甚至到了21世紀,某些家庭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如果長兄或長姐,不娶妻或嫁人的話,下面的兄弟姐妹也不允許成親,一切要記歲數大的先來。

於是宋瑜大哥是在93年上半年結的婚,宋瑜則是在93年的下半年結的。

宋瑜的妻子是個相貌不美不醜,但溫淑賢惠的女人。屬於那種踏踏實實跟男人過日子,心裡沒有其它想法的賢妻良母。

婚後的兩年,也就是1995年的時候,宋瑜和妻子的兒子誕生了。

他的兒子成爲了一名地地道道的“95後”。

而那時的宋瑜也有29了。

不過有件事情需要介紹一下。

就是不知怎地,宋瑜這個妻子以及兒子在他心中的存在感很低。

有時候,即便是在廠子裡不忙的時候,他都想不起自己的妻兒。

只有當別人問起他的時候,他才記得自己不單已經成了親,同時還有一個兒子。

與下班回家妻兒的親切招呼相比,宋瑜倒是對他2人顯得非常生疏。

“難不成……我的妻子和兒子都假的?”

宋瑜有時候也會對自己的這個“冷漠”起了疑問。

但這一世,他仍未回想起自己的執行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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