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蘇飛的話音落下,幾個衛兵氣勢洶洶衝上來,把我和夏露露關到了旁邊的監獄。
被關進監獄後,我一臉懵逼,剛纔還是吳國的皇帝,轉眼就變成階下囚,這夢境改的也太草率了。
我無比鬱悶的看了眼外頭,蘇飛和林素有說有笑的,林素的父母還朝我直翻白眼,又是埋汰了我幾句,一大堆人就浩浩蕩蕩離開了,只留下幾個衛兵看守着我。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夏露露,問道:“現在我們要怎麼出去?”
夏露露嘴一抿,道:“沒辦法,除非你潛意識想離開,否則我們就無法離開。”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一動,閉上眼睛,默唸道:“我要醒來,我要醒來,我要醒來……”
我念了有一百多遍,念得都快睡着了,四周也沒有任何變化,這讓我有些沮喪。
這時夏露露看到我的樣子,開口道:“你這樣是沒有用的,潛意識和思想是相互矛盾的,思想更接近現實,而潛意識來自人靈魂最深處的本能。”
我怔了一下,隨即問道:“那你當初是如何脫離夢境的?”
夏露露略微沉吟,耐心解釋道:“想脫離夢境,據我所知,有兩個辦法,第一種是你的思想足夠強大,就像鄭二月、陳旭、楚牧他們,可以用思想控制自己的潛意識,改變夢境;第二種是跟我和阿銀一樣,產生厭世的情緒,你的潛意識開始討厭、抗拒這個世界,那麼你就會醒來。”
我皺着眉頭,覺得這兩種辦法都太難了,首先思想控制潛意識,就好像把刀架在脖子上,心中會本能的恐懼,即便思想再勇敢,也無法改變本能的恐懼;而厭世就更難了,這裡有奢華的生活,有林素、有許許多多我認識的熟面孔,想討厭他們根本不可能啊。
難道我一輩子都要被困在自己的夢境中?
我心中實在擔憂,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對夏露露道:“對了,你是怎麼進入我夢中的,有沒有可能外面的人長時間看我們醒不來,派人來救我們?”
夏露露默然不語,半晌才道:“是鄭二月幫我進來的,他用催眠的理論知識,通過科學儀器將我們兩人的腦電波連接在一起,然後我就進了你的夢境,如果你醒不來,我也醒不來。”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又道:“至於派別的人進來,我覺得不可能,因爲光是將兩個人的腦電波連接起來,就夠麻煩了。”
我聽了,倒是起了好奇心,又問道:“那如果我和你在夢裡死亡,現實中會如何?”
夏露露想了一下,說道:“首先,你的潛意識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死你,至於我,因爲我們認識,所以你的潛意識也在保護着我,總的來說,我們兩個都是安全的,但是你一旦對我產生了殺心,並且殺了我,那麼現實中的我將變成沒有思想的植物人。”
“原來如此。”我嘆了口氣,神情沮喪道:“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裡了?”
夏露露沒好氣的嗔了我一眼,不耐道:“所以你趕緊想辦法醒來啊。”
我聳了聳肩,無奈道:“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比如教教我如何厭世?”
夏露露臉色平靜,沉吟一番,幽幽道:“厭世這種情緒,說白了就是負能量,正常人不太可能有這種情緒,即便有,也大都是無病呻荶,而不是真正的厭世。我跟阿銀自小經歷了太多極端痛苦的事情,心早就倦了,無論在任何環境,都提不起興趣,說白了,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
我怔了一下,對夏露露的曾經起了好奇心,便說道:“介意說一下你的過去嗎?”
說完這句話,我覺得不太妥,有點故意揭人傷疤的意思,又補充道:“別多想,我只是想從你的經歷中,找到一些可以離開這裡的方法。”
夏露露淡淡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聲音帶着一絲朦朧與空洞,道:“我的父親是一個癮君子,常年吸毒不工作,吸着吸着,就把家裡的東西都敗光了。有一次我父親犯了毒癮卻沒有錢買毒品,於是四處打量起家裡,看看還有什麼好賣的,可是家裡的東西早就被賣光了,最後他把主意打到了我和阿銀身上……”
“後來,我的母親爲了保護我和阿銀,用老鼠藥毒死了我們父親,當時正值嚴打,所以我的母親被判了無期,於是我跟阿銀成了沒有父母的野孩子,那一年我十歲,阿銀七歲。”
我嘆息一聲,這是一個毒品毀了一個家庭的故事。
夏露露此刻的情緒有些消沉,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一如她空洞的語氣:“失去父母之後,我們沒有任何依靠,長輩們都嫌棄我們是怪物的孩子,不願收留我們,最後還是舅舅站出來,說我們可憐,要將我們撫養成人,作爲補償,父母名下的房子,劃到了舅舅名下。”
聽到這裡,我心中忽然顫了一下,同時腦中想起在夜總會見到的那個刀疤臉壯漢。
“舅舅是一個人生活,因爲舅媽很早就因病去世了,膝下也沒有孩子,所以剛開始他收養我們的時候,我們真的非常感激他,覺得他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可是卻不曾想,他竟然是個變態,不僅逼我們做身體負荷不了的家務,還稍有不如意還狠狠的毆打我們,直到有一天……”
夏露露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但依然接着說道:“那天下着鵝毛大雪,半夜的時候我因爲太餓,起牀找東西吃,正好碰到了喝的醉醺醺回家的舅舅。他看見我後,嘿嘿笑了起來,我當時年紀小,不懂那個笑容,以爲舅舅心情好,還問他有沒有吃的,舅舅笑着跟我說有啊,讓我跟他去房間裡……”
夏露露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
同時我也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