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極也思動了。——勒尼亞爾
——
這一夜曉晴睡得異常安穩和踏實,不知道是不是枕着伯納德臂彎的緣故。曉晴有神經衰弱的毛病,睡眠很淺,不管睡的多晚,醒的都很早,這曾讓她很痛苦,今夜可好,醒來的時候發現天都大亮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一晚竟然是無夢的,還真是百年難遇,伸出手臂去觸摸身邊的伯納德,空空如也,睜大眼睛一看,房間裡就剩下了自己很沒有睡相的橫在牀上,腦袋裡“嗡”的一聲,難道他起早離開了?這麼想着本能地喊了一聲“伯尼”,沒有迴音,心開始往下沉,以往他起早趕飛機,從來不讓她送,大多數時候都是悄悄離開,曉晴也沒覺得怎麼樣,可是,今天,發現他不辭而別,竟然心生恐慌。
無奈地揉了揉頭髮,沒準昨晚的一切只是個夢也說不定,忽然有點責怪自己這麼大了還這麼容易激動,難道是更年期的緣故?來沒來過又能怎麼樣呢?日子還不得照樣往下過,難道還指望有什麼改變嗎?
準備起身,發現自己的真絲睡袍凌亂地搭在牀前的太妃椅上,想起昨夜的激情是從那裡開始的,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一個個吻痕顏色還很鮮豔,原來昨夜的瘋狂不是自己的春夢,眼睛衝着陽光眯了起來,嘴角微微上翹,幾乎沒有被歲月留下什麼痕跡的面孔也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紅暈。
索性用雙臂抱住膝蓋,將頭歪歪的放在膝蓋上看着窗外,腦子裡不斷巡迴放映的都是他的溫柔和瘋狂,這個男人的魅力毋庸置疑是存在於他本身的,和他的身份地位權力等等無關,自己以前是沒發現還是刻意去忽視呢?
“寶貝,不好意思,鍋剛剛開着,我聽到你喊我了,沒能馬上過來。”伯納德突然出現的臥室門口,身上還是昨天那個圍裙,倒把曉晴嚇了一跳,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直直地看着他,沒想到他竟然沒有離開,這,難道是繼昨天之後的第二輪驚喜嗎?
伯納德一進來就看到曉晴一絲不掛地坐在牀上,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而陽光將她緊緻潔白的**罩上了一層光暈,而她的表情和動作就宛若一個少女,臉上的紅暈和此時慌亂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他所不曾見到過的,見鬼,難道讓他放下正在煮着的粥再要她一次嗎?
不過,這次曉晴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從昨晚對他罕見地展示了軟弱開始,到現在的小女兒媚態,難道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什麼事發生?看來需要弄清楚才行。
曉晴笑着衝着伯納德張開了雙臂,這個動作成功的將她傲人的雙峰展現在了伯納德面前,伯納德眨了眨眼,這個誘惑是他不能抵擋也不想抵擋的,想也沒想就被人下了蠱似的走了過去。
“伯尼,我還以爲你走了。”曉晴看着伯納德說道。
伯納德將曉晴抱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怎麼,捨不得我走?”
“纔怪。”曉晴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口是心非,說完自己都吃驚,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矯情了?
“那我走了?”伯納德故意鬆開抱着曉晴的手,作勢要起來。
卻一把被曉晴反抱住,盯着他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不準。”
伯納德更是愣住了,眼前的曉晴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禁不住想起了和她的第一次。那次是驚訝大過一切的,因爲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前叱吒風雲的女強人在牀上生澀得還不如一個少女,而且,竟然還是處女,要知道那時候曉晴已經快要到40歲了,那種震撼是旁人無法想象的,於是他覺得他要爲她負責任,因爲他畢竟拿走了一個女人的第一次,也許這個女人是別人眼裡的剩女抑或是老處女,總之他是一個紳士,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所以在他陪曉晴過第一個生日的時候他向她求婚,他那時沒有想到曉晴會拒絕,在他看來,一個將童貞保留了近40年的女人怎麼可能拒絕她好不容易獻身的男人,可是他就是被拒絕了。
說實話,伯納德覺得有點氣悶,他開始覺得不懂中國人了,先是秦南,再是曉晴,要知道無論是在自己的家鄉英國還是讀書的美國,多少女人爲了當伯爵夫人爭破了頭,他看膩了這一切,也沒有了興致,好不容易有想要成家慾望的兩個人卻先後拒絕了他,秦南他還可以理解,畢竟有秦北在先,可是曉晴並沒有愛上別人,並且他又有信心她對他有好感,結果曉晴的解釋讓他大跌眼鏡的同時也讓他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女人拒絕和自己結婚的原因竟然是因爲他的伯爵身份,好吧,既然身份不能改變,就看看能不能改變這個女人,可以說曉晴的拒絕反倒激起了伯納德的鬥志,反正他不着急,只要她一天不同別人結婚,他不介意和她耗着,看看到底誰最後能戰勝誰。
其實曉晴還有更吸引伯納德的地方,那就是她從來不對他要求什麼,也從不干涉他的任何事,開始他會覺得這是對他的忽視,可是回國後被一羣女人糾纏才知道曉晴的這種做法是多麼的可貴,於是他接觸的女人越多,就越覺得曉晴真的是個寶貝,也就越發想得到她。
而曉晴的一次次拒絕不僅沒能讓伯納德打退堂鼓,而是更堅定了他誓要抱得美人歸的決心,這個女人和秦南不同,也和他接觸過的任何其他女人都不同,她不做作,不矯情,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獨立、自信,不依附男人,在俗世打拼數年不僅沒有被異化得世故圓滑反而保持着倔強的單純,這就不得不讓和她在一起的人感到如沐春風。而且她的不解風情在他的眼中反倒有一種超凡脫俗的美。
今天的曉晴在以往的給伯納德的所有美好印象基礎上,又增加了女人味這一條,這怎能不讓伯納德發瘋?以前每次回來看她的時候,曉晴從來沒有主動張口留過他,所以他以爲她不喜歡這樣的耳鬢廝磨,所以纔會來去匆匆,如果她肯說一句讓他留下來的話,哪怕是讓他留在中國不回去,他也心甘情願,只是曉晴絕對不會自私到讓他放棄一切來追隨他,哪怕他肯,她也不會答應。
曉晴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伯納德不可置信,她竟然主動吻了他,還幫他解圍裙,現在只能祈禱廚房裡的鍋不被燒漏,至於東西嗎,兩個人還哪有閒心顧得上。
曉晴破天荒的一上午沒去上班,也沒有想案子的事,這在她來說是不可想象的。“晴,你不去上班真的可以?”伯納德知道曉晴的習慣,以前哪怕他們倆折騰一夜,她早上該上班還是要上班的,而且還能準時到達。
曉晴皺了皺眉,雖然很捨不得離開伯納德,但是無故曠工一天,她心理上還真是覺得不踏實,嘴上卻笑着說沒事。
“下午去上班吧,我不着急走,你什麼時候煩我了我再走。”伯納德瞭解曉晴的心思,況且他也有事要辦。
“真的?這次可以呆多久?”曉晴將下巴支起在伯納德的肩膀上問道。
“你說呆多久就呆多久,走吧,都聽到你肚子叫了,我們出去吃然後送你去事務所。”伯納德捏住曉晴的下巴搖了搖說道。
“那這樣,晚上我請客,將大家都找來聚一聚,你難得回來,南南他們還唸叨着說好久沒見到你了呢。”聽伯納德這麼說,曉晴的心暫時踏實了起來,於是興奮地提議道。
“一切聽你的安排,不過我來請客,對了你的乾女兒小薩賓娜怎麼樣了,這次回來沒聽你嘮叨她,好久沒見到她了。”伯納德坐起來邊往身上套衣服邊說道。
“她呀,這個鬼靈精,她的事蹟那才叫多呢,我還沒來得及一一和你說呢,她現在我哥的雜誌社呢,馬上畢業了……”一提到若初,曉晴也是滿臉的慈愛。
下午的時候曉晴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事務所,面容燦若桃李,看來戀愛是女人最好的補藥這話一點也不假,有了男人的滋潤,氣質上馬上就不一樣了。
往辦公桌前一坐,通知助手去訂酒店,自己挨個給秦南、秦北、鄭芳、哥哥他們打電話,約好晚上的聚會時間。
而伯納德,還沒顧得上去自己在中國的公司,按照曉晴給他的地址叫了一輛的士來到“鏡像”,雖然晚上聚會誰都可以見到,他也不是等不及這一下午,而是,他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越來越清晰和強烈,他迫切需要人幫助,而這個人,非曉晴最信任和親近的若初莫屬。
伯納德從來沒有把若初當過孩子,自從若初成功的將她父母撮合在一起那次起,伯納德就相信這個孩子不簡單,絕對的人小鬼大,並且從曉晴這麼多年如一日的在他面前孜孜不倦地細數若初的一切看,她應該是最能讓曉晴言聽計從的人,伯納德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這不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但是,他不準備再失敗了,不只是爲了自己,也爲了那個不肯正視她自己內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