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支作戰班組讓任小粟意識到,孔氏內部原比想象中要緊張一些,這些人的戒備心已經達到了變態的程度。
所以後續想要刺殺孔爾東,恐怕有些難度,任小粟與楊小槿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以救王蘊爲目標,孔爾東到底能不能殺就看運氣了。
此時,大忽悠正走在31號壁壘的街道上,手裡的算命白幡已經消失不見,倒是裝束依舊的破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落魄的老頭。
大忽悠在長街上左轉右轉,一路沿着歷山北路向東走去。
路上大忽悠還掏錢買了兩個燒餅,一邊走一邊吃,行走間打量着31號壁壘的街道與建築,像是參觀似的。
就這麼走了兩公里,大忽悠突然向左手邊的一條小巷子裡拐去,直到他尋到一處小小的理髮店,才終於停下腳步。
這理髮店在破舊的小巷子裡異常突兀,門口還懸掛着一塊“按摩”的LED招牌,忽閃忽滅。
理髮店是居民樓一樓改造的,居民樓總共五層。
大忽悠擡頭看去,直到確定二樓陽臺上擺着一盆君子蘭,才放心大膽的進入樓道。
來到二樓之後大忽悠掏出一把鑰匙來將201戶的門鎖打開,屋子裡的擺設跟普通人家沒有區別。
大忽悠進屋之後先觀察了一圈,確認屋子沒人後,就去廚房裡找了一根擀麪杖來敲擊地面。
咚咚咚的聲響傳來,客廳裡當中的一塊瓷磚發出空鼓聲,大忽悠用指甲蓋在瓷磚邊縫輕輕一挑,整塊瓷磚都被他掀了起來。
可正是此時變故突生,那瓷磚下竟有一根飛針彈射而出,大忽悠躲避不及之下被這飛針噹噹正正的扎中,大忽悠豁然擡頭,那鋼針紮在他臉頰上晃來晃去的看起來異常滑稽。
大忽悠罵罵咧咧說道:“抓我就抓我,破相就不對了吧!”
話音剛落,大忽悠便聽到樓上響起破窗聲,緊接着有粗布與繩索摩擦的聲音響起,八名全副武裝的作戰人員竟扯着繩索從樓頂一躍而下,一個個從不同方位的窗戶外撞進了二樓!
“不許動!趴下!雙手抱頭!”作戰人員怒吼起來。
可大忽悠卻不管不聞,硬是頂着槍口如鬼魅般朝陽臺掠去,陽臺方位的作戰人員果斷開槍射擊,但讓他們詫異的是,子彈竟根本沒有擊中大忽悠。
大忽悠腳步沉重,他突進陽臺的時候,屋子地面的瓷磚都被他給踩的一塌糊塗。
作戰人員來不及多想,大忽悠便已經在這狹窄的空間裡撞進他的懷中,電光火石之間,作戰人員只感覺自己內臟被完全碾壓,嗓子口被壓迫着,彷彿要把自己不堪壓迫的心肝脾胃腎全都吐出來似的!
下一刻,作戰人員被大忽悠衝撞之下,倆人一起飛出了陽臺,直直落在外面的小巷子裡!
大忽悠吐出一口濁氣來:“就這點本事還想抓我?”
他冷冷的看着巷子兩端包抄過來的作戰人員,渾身肌肉虯結噴張,可還沒等他出手突圍呢,大忽悠臉色大變的拔下了臉上的鋼針,似乎難以置信似的慢慢倒在地上。
閉上眼睛之前,他還能聽到周圍傳來作戰人員的呼喊:“目標已昏厥,目標已昏厥,任務完成,通知秘密監獄接收A級目標!”
這些人抓起大忽悠就擡上了一輛黑色車子,負責看押他的人還不放心,又給大忽悠打了一針麻醉才鬆了口氣。
車子一路向東駛去,目的地就是位於31號壁壘最東邊的秘密監獄,那裡原本是災變前的一處綜合訓練館,後來被挖空了地下,改造成孔氏最陰森恐怖的地方。
用孔氏自己人的話說,但凡進入秘密監獄的犯人,還沒見誰出來過。
待到車隊行駛到秘密監獄,那監獄的閘門緩緩打開,容車隊迅速通過。
這秘密監獄的地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體育場館,可場館中間有一條路斜斜的朝下,黑暗中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押送大忽悠的負責人在場館裡與秘密監獄的典獄長面談,並快速的辦理了移交手續:“此人身份不明,應爲其他情報勢力的骨幹,我們抓住了他的下線,就是之前送進來的那個年輕人,這次又在他下線屋子裡蹲守到了他,在抓捕過程中對方異常悍勇,我情報一處評定其危險等級B級,希望你們好好看管,之後會有長官來親自進行審訊。”
典獄長點點頭:“放心,到我這裡的犯人,插上翅膀也別想出去了。亡命之徒,超凡者,都只能老老實實的當小白鼠。”
說完,典獄長大手一揮便有人擡着大忽悠進入地下。
這些人走過長長的監獄,走廊兩旁的囚犯紛紛起身扒着囚室想要看看又有哪個倒黴蛋進來了。
監獄裡漸漸嘈雜起來,典獄長微微皺眉,他身旁的管教立馬舉起警棍掄出,有囚犯的手掌抓着囚室的欄杆,這一棍子下去竟把這囚犯的手指都給打折了。
此時王蘊正默默的站在自己單間裡面,打量着正從走廊通過的典獄長等人。
等他看清被擡着的人時,王蘊的面色一片血紅,脖子上的青筋也漸漸暴起,你特麼也有今天,你特麼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我給你說,你特麼簡直缺德缺到家了知道嗎!
王蘊在囚室裡面一會兒暴跳如雷,一會兒狂笑,不過倒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典獄長對身旁管教說道:“把此事記錄下來,王蘊可能認識這名囚犯,讓情報一處突擊審訊王蘊,說不定會立馬有新的線索!”
這會兒王蘊正猛烈的拍着囚室的門,他想給典獄長說說,自己認識這大忽悠,他可以交代這人的來龍去脈,戴罪立功!
可就在此時,王蘊忽然愣住了。
雙手雙腳都被上了特製鐐銬的大忽悠原本處在昏迷之中,可他聽到王蘊聲音的一瞬間,竟睜開眼對王蘊詭異的眨了眨眼睛。
王蘊再看過去的時候,大忽悠已經恢復成暈厥的模樣了,彷彿他王蘊剛纔出現了幻覺一般。
王蘊不再幸災樂禍,不再憤怒。
他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所以只是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大忽悠是來救自己的。
王蘊看向窗外沉默不語,真要大興西北了嗎……
原來對方把自己坑進來,就是爲了斷自己的退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