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學的人羣中,任小粟和楊小槿逆着人流向天台走去的身影有點突兀,不過大家都急着放學,沒人注意他們。
任小粟跟在楊小槿的身後,忽然發現對方的身材真的很好,個子又高……
楊小槿在樓梯轉角瞥了他一眼,任小粟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當走到樓頂,楊小槿推開天台的鏽跡鐵門走了出去,任小粟站在天台上瞬間感覺視野開闊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俯瞰壁壘,雖然教學樓的高度並不怎麼樣,但已經可以看的很遠了。
這時楊小槿朝任小粟扔過來一個東西,正是當初楊小槿從任小粟身上偷走的匕首。
“兩清了,”楊小槿聲音很平靜,她也沒解釋當初爲什麼要把匕首偷走,任小粟也沒有繼續追究。
兩個人站在天台上僵持住了。
忽然間任小粟背後的天台入口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赫然發現是一男一女兩名學生,正牽着手沿着樓梯走上來,看樣子是一對情侶。
情侶發現天台上有人了也不在意,繼續往天台上面走,結果任小粟把天台的門關上了……
情侶看着關上的門,一臉懵逼。
等任小粟關好門再回頭的時候看向楊小槿,卻發現對方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銀白色的小巧手槍指着自己。
任小粟一眼就認出手槍的來歷,SIG.P238,曾經西格紹爾公司的經典袖珍手槍類型,堪稱手槍中的美少女。
不過任小粟並不慌張,他說道:“要動手大家早就動手了,來這裡不就是爲了好好談一下怎麼和解?”
如果楊小槿真的打算開槍,那麼對方就不會把匕首扔給自己多此一舉了,任小粟此時異常冷靜。
楊小槿把手槍重新收了起來:“你是怎麼從慶氏財團的封鎖圈裡逃出來的。”
“就一路跑出來的啊,”任小粟裝傻充愣。
“我們離開之後,境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小槿問道。
“數不清的實驗體衝了出來,還有火山口裡的怪物,”任小粟簡短的說道:“發生了很多意外事件,你想象不到火山口裡的怪物有多麼可怕。”
“我想象的到,”楊小槿糾正道。
這次的回答讓任小粟愣住了,因爲楊小槿的語氣非常篤定,難道楊小槿曾經就見過這種體格的東西?
任小粟好奇道:“你是擔心我向慶氏財團告發你?”
“現在不怕了,”楊小槿說道:“因爲你也有害怕慶氏財團知道的秘密。”
“什麼秘密,”任小粟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起來,似乎有什麼他漏掉的細節!
楊小槿笑了起來,那笑容裡還有一些得意:“我和駱馨雨原路返回時就發現,狼羣始終都等在峽谷的盡頭,如果不是駱馨雨有穿梭陰影的能力,恐怕我倆也得繞路通過。而我計算了一下你返回的時間,你一定是在113壁壘破滅以前就回到了集鎮,首先如果你只是一個力氣大點的普通人,那麼你根本不可能跑那麼快,其次,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你也沒可能通過狼羣的阻擋。”
任小粟心裡一緊,只聽楊小槿說道:“所以你也是一個超凡者,只不過隱藏的比我和駱馨雨還深,難怪你最後敢進入隊伍前往境山,原來是有所依仗。”
“我回去的路上根本沒見過什麼狼羣,”任小粟鎮定道:“就是直接跑過峽谷的,人面蟲動作又不快,它們從洞穴裡出來的時候我都已經跑過去了。”
楊小槿認真的看着任小粟說道:“我不聽。”
任小粟:“???”
他無奈了,自己解釋一大堆,人家只說了三個字就把理由給否定了。
只是楊小槿忽然說道:“我說這個也不是威脅你,只是讓你明白大家都有秘密,所以千萬別做出什麼兩敗俱傷的事情。”
“成交!”任小粟說道,其實他的目的也是這個,只要大家和平相處,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之前境山裡彼此相處還是比較融洽的,沒必要到這裡再殺個你死我活。
而且,如果楊小槿他們真要動手,實際上自己的軟肋更多,因爲顏六元小玉姐他們都是普通人。
當然,短暫的和平相處並不意味着任小粟要放鬆警惕,畢竟楊小槿這種人連給出去的匕首都能偷回去,還有什麼事是她幹不出來的……
說完這些,楊小槿就準備下樓了,當她從任小粟身邊經過的時候,她赫然發現任小粟忽然捂緊了匕首。
任小粟問道:“火種公司收購超凡者血液是爲了什麼?你們又爲何要殺慶縝?”
“這109壁壘的危險比你想象中還多,”楊小槿說道:“不要去輕易招惹火種,也不要去賣血,我只能說這麼多了。至於我們和慶縝之間的事情,還不是你能插手的。”
“還有什麼危險?”任小粟愣了一下,難道除了火種公司以外,還有其他的組織勢力在這裡?
“別管那麼多,”楊小槿說道:“而且你最近恐怕沒什麼功夫管別的事情了,你可能低估了壁壘人排斥流民的潛意識有多麼激進。”
任小粟尋思着,看來流民進入壁壘的事還沒完?
此時他居高臨下的看到校門口有一個裹着頭巾、帶着墨鏡的女孩站在那裡,對方看到他目光轉來,竟然還揮揮手跟他打招呼。
光是衝這熟悉的打招呼姿勢,任小粟就知道那是駱馨雨了……
這時候任小粟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疑問,其實準確的說,這是他已經心底最深處的疑惑:“爲什麼會出現超凡者?”
楊小槿站在天台入口處回頭看向任小粟,她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一直在弱化自己的肢體能力,這個你在境山也說過的,那位178壁壘的張景林先生說,這是智慧的代價。”
“知道,”任小粟點點頭,當時楊小槿還暗示過自己張景林不簡單,原來那個時候楊小槿就猜測到對方的身份了,只是不太確定而已。
忽然間,任小粟總覺得這一刻的談話至關重要,對方像是在用對方所知道的信息,爲自己揭示如今這個世界的真相,任小粟認真起來。
“所以,有付出的代價,自然就會有更大的收穫,”楊小槿說道。
任小粟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楊小槿笑了笑,她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說道:“當災難來臨時,精神意志纔是人類面對危險的第一序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