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夜色中,突然襲來的敵人原本是要快速逼近營地的,但他們此時此刻卻站在風中,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疑:“他們哭什麼呢?”
不止發聲者一個人疑惑,而是所有奔襲者都在疑惑!
明明剛剛那一箭並沒有成功啊,明明那營地裡一個人都沒死啊,這才哪到哪啊就開始哭了?
這突如其來、讓人驚詫莫名的哭腔,甚至讓他們開始有些驚疑不定了。
奔襲者開始思索,自己的計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今晚的宿營地在開闊地,營地周圍五十步之內全都一覽無餘,奔襲者之前悄然潛行過來花費許多時間觀察營地。
雖然錢衛寧等人在哭,但其實仍舊有護衛堅守在放哨崗位上,而且這護衛的數量足有三十多個。
想要在商隊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靠近營地是不可能的,魁梧漢子思索再三,最終才選擇了聲東擊西進攻方案。
之前那一箭,漢子是眼見沒法偷襲,便直接以打草驚蛇的方式驚動營地裡的所有護衛,那時他在暗處,營地篝火通明,正好方便他觀察護衛的分佈。
他這麼做,是要看看營地裡到底有多少可堪一戰的護衛。
另外,要是能直接殺了目標梅戈,那當然是皆大歡喜了,這些人爲殺梅戈而來。
但結果讓他有些意外,那一箭飆射而去之後,漢子忽然發現,那營地裡似乎有特麼一大半都是軍人!
短短十息之內,那些營地裡的護衛,以及護衛僞裝成的行商、旅客,竟是一個個以規避弓箭的匍匐動作爬到了掩體後面,行動非常迅速。
迅速到,漢子幾乎以爲自己是中了埋伏!
這種情況有點詭異,然後他們又聽到那混亂的哭喊聲,眼前的一切便顯得更加詭異起來。
不得不說這情況確實讓人有點沒法理解,不怪他們多想。
“是不是被咱們嚇哭了?”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不可能!”爲首的那名魁梧漢子很快恢復了正常,他冷聲說道:“那營地裡的士兵少說也有四百多人,而且一個個訓練有素,怎麼可能被我們嚇哭?你看那哭着的漢子,光是看了一眼箭矢沒入土地的深度就判斷出鐵胎弓來,尋常人哪有這敏銳的觀察力,逃命還來不及呢!”
聽到這話,大家再次陷入沉思:那對方哭什麼呢?
“大人,爲何此處有這麼多人護衛着梅戈啊,”一名漢子奇怪道:“家族給的情報說這就是一支正常的商隊來着,但你看營地裡明顯不正常,護衛多也就算了,竟然還都扮成商人之類的閒雜人等模樣,分明就是在等着伏擊我們啊!”
爲首的魁梧漢子陷入沉思,確實如他手下所說,這支商隊裡一切都顯得很不正常。
梅戈是一個邊緣的小巫師,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口氣僱傭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士兵?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按原計劃進行,王耀揚,你帶隊進行弓箭壓制,其餘人跟我繞路偷襲!今夜,務必殺掉目標人物,找出惹怒家主之人!”魁梧漢子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這次任務,他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在出發之前,家族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家主非常震怒,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家主,更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惹怒的家主,但對他們而言,主辱臣死是騎士應有的精神,如果他們沒法殺掉梅戈和惹怒家主的人,那他們也就不用回去了!
他們已經向神明起誓,無法反悔。
也不知道他們如果得知任小粟是用樹枝戳了他們家主的鼻孔,他們會怎麼想。
說話間,魁梧漢子已經向左側狂奔起來,黑暗中數十名漢子尾隨其後,他準備快速突圍找到梅戈,如果有一個帶着白色面具的黑臉人出現,就把目標轉移到這個人身上……
對方在保護梅戈,自己去殺梅戈,對方一定會出現。
這個描述其實漢子之前沒有聽的特別明白,什麼叫帶着白色面具的黑臉人?但家族負責傳信的人說,你見到的時候就明白了。
營地外人影綽綽,營地裡錢衛寧躲在馬車後面摸出了自己的弓箭,並不停的哭着指揮護衛佈防。
此時錢衛寧如臨大敵,他哭着對身旁心腹說道:“鐵胎弓都出現了,這些人一定是衝着我們來的!”
“大人,您之前不是說梅戈也有仇敵嗎,會不會是他招惹來的敵人?剛纔那一箭可是射向他的,”心腹疑惑道。
“不可能!”錢衛寧篤定道:“那梅戈不過就是個小巫師,何至於讓對方出動如此精銳的騎士?對方的軍階恐怕比我還高,人數也未必比我們少,殺梅戈哪裡需要這麼強悍的兵力?所以,這些人一定是提前知悉了我們燃燒騎士團的北伐計劃,所以想要阻止我們這支商隊北上。殺行商的惡名他們不想背,所以就要嫁禍給土匪。”
“額,”心腹淚流滿面的說道:“那咱們怎麼辦?”
“殺!”錢衛寧淚流滿面的堅毅說道:“此事涉及燃燒騎士團的計劃,記住,等殺的差不多了一定要留活口,我要審訊他們!”
“您的意思是?”
“我要知道他們從何處得到的情報,我還要知道他們準備如何應對我們的計劃,”錢衛寧說道:“這樣我才能將消息準確無誤的傳遞給騎士團。”
心腹遲疑了一下:“大人,不然我們藉機離開吧,我們殺掉他們一批人後把他們的屍體僞裝成我們的,讓伯克利家族以爲我們戰死了,然後我們去北方的城鎮討生活,或者佔山做強盜也行啊!家族派您來送死,您真的甘心嗎?咱們只是得罪了一個紈絝子弟而已,家族竟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卻見錢衛寧一巴掌扇在了心腹的臉上:“不記得你我加入騎士團時的誓言了嗎?戰死就是你我最好的歸宿,家族可以背叛我們,但我們不能背叛燃燒騎士團的榮耀!”
心腹感慨道:“大人,您哭着說這些話,真是太有感染力了!”
錢衛寧:“……”
此時,梅戈的後背緊緊貼着馬車,他劇烈喘息着對任小粟問道:“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對嗎?”
任小粟笑了笑問道:“你的命重要,還是答案重要?”
梅戈老老實實回答:“命重要!”
……
晚上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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