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公主聽得笑了,“言念,從你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也真是像個孩子……”
“姝姐姐,我沒有說笑。”李洹無奈的強調,“我是真心說的。”
“我也沒有說笑的。”如意公主笑道,“阿綰麼……莫說是現在,就是小時候,你看着老老實實的,其實心裡是不糊塗的,她,確實不是那麼好控制的。”
看李洹的神情很是不對勁兒,如意公主急忙打住話茬,稍微收斂了笑意。
問,“言念,你今天晚上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因爲甯越嗎?”
要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依照李洹的性格,這個時間是不會來找她的。
“我今晚見了她……”李洹哂然一笑,“然後就發覺自己其實並不懂她……她說,她的夫君是如玉。”
“如玉?”如意公主愕然的挑了挑眉頭,“如玉和阿綰,並不時常在一處,哪裡有什麼往來。說什麼夫君不夫君的,不是說笑的麼……”
李洹搖頭,“女子最看重的不過就是名譽,姝姐姐,您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嗎?”
如意公主抿抿脣,老實的搖頭。
“罷了……想必姝姐姐也是不瞭解她的。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李洹說。
如意公主想要叫住李洹仔細問問的,不過看李洹的模樣,那樣心不在焉的,說話也是習慣性的說一半留一半,她能問出什麼來。
如意公主送李洹出去,還沒走出大門口,就看到寧綰領着蒹葭和白露進門來了。
“阿綰,你今天晚上還出門了?”如意公主問。
這一句的話音才落下,第二句話馬上問出。
“阿綰,你去哪兒了?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如意公主跑上前去,爲寧綰理了理明顯理過卻還是亂七八糟的頭髮。
眸中一片驚愕。
寧綰任由如意公主折騰,首先卻是恭恭敬敬的給李洹行了禮,喊道,“允王爺。”
“大小姐快回去收拾收拾吧。”李洹說着,看了一眼寧綰鮮血凝結在指尖的手。
又對如意公主說,“姝姐姐,我走了。”
如意公主還沒說話,寧綰已經往邊上挪了一步。
說,“允王爺慢走。”
李洹當真頭也不回的走了,看也沒再看誰一眼。
如意公主覺得寧綰和李洹之間,真是奇了怪了。
但這個時候,卻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事兒。
她問寧綰,“不是說在府裡好好待幾天嗎?怎麼大晚上的還出去了?”
寧綰笑笑,“姝姐姐,最近就好就好好照顧長旭吧,其餘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如意公主皺眉,“長旭嗎?父親那裡說了不讓我管長旭……”
還要多問,寧綰已經行了禮走了。
“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如意公主第一次覺得如此的不知所措。
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公主!”丹青從大門外跑進來,附在如意公主耳邊說了幾句話。
如意公主登時面色一變,詢問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真……真的?”
“人已經帶回來了。”丹青說。
如意公主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幸虧丹青伸手及時才扶住了。
“公主,可還好?”丹青問。
如意公主看着寧綰遠去的方向,木然的搖了搖頭。
不好,她一點都不好。
她從未見過這樣明目張膽害人的人,害的是寧國公爺的掌上明珠,還是用這樣殘忍的方法。
“怪不得……”如意公主喃喃,“怪不得……”
怪不得言念會那麼挫敗的模樣。
怪不得言念會說他控制不住。
這樣得女子,放眼天下,又有幾個人是控制得住的。
*
薔薇院裡,白露把溫熱的帕子擰乾搭在寧綰的額頭上。
問,“小姐,是不是被冷風吹了,受了風寒?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寧綰無力的靠在樟木椅上,“我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累。”
終於讓寧婕步了她的後塵,走了她曾走過的絕路。
只是,這樣的結局,其實,她是並不滿意的。
要是能把寧婕一招擊敗該有多好。
夜長夢多,她留寧婕一天,寧婕不知會給她惹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除卻報仇雪恨,她求的,也不過是個簡單的日子。
要是太過陰狠,被李延知道後有所不喜,她此生唯一的期盼就化爲泡影了。
“小姐,唐公子沒回來信都說希望您回去鳩尾山看看……如今府裡這麼亂,如若不然,您就回去鳩尾山看看吧。”蒹葭一面給寧綰換了藥,包紮傷口,一面說。
“到時候再說吧。”
寧綰沒有給出明確得答覆。
要是不出意外,在京城的事情徹底辦好之前,她是不會回去鳩尾山的。
傷口才包紮好不久,薔薇院外邊也鬧騰開了。
“寧綰!你這個jian人,你出來!”
蒹葭道,“是老夫人。”
“看來寧婕醒了。”寧綰悠悠然得起了身,往屋子外邊走去。
不僅僅是鄭氏來了,鄭氏還帶來了一大幫下人。
寧綰站在階梯上,看着雙眼紅腫的鄭氏,不緊不慢道,“姑姑受傷了,祖母不細心照顧,還跑來我這兒,我知道祖母真假倒是沒什麼……姑姑要是知道,會怪祖母偏心的。”
“寧綰,你這個jian人!”鄭氏氣得呼吸不暢,她食指一指寧綰,一聲令下,“把這個jian人抓起來!”
鄭氏帶來的人蠢蠢欲動,一個個的滿臉正氣的就要逼向寧綰。
寧綰冷眸一掃,看向鄭氏,正兒八經道,
“祖母,如果是祖父同意你過來的,那我什麼話也不說,你該怎麼辦怎麼辦,該綁就綁,該打就打……”
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不是祖父授意你過來的,我建議你最好先問一問祖父的意思。畢竟,到了我手裡,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怕你了!”鄭氏纔不會把寧綰要挾的話聽進去,她惡狠狠道,“把她抓了!”
“誰敢!”蒹葭和白露往寧綰跟前一擋,“這是薔薇院,誰敢在薔薇院撒野!”
只是,沒有人會聽兩個奴婢得話。
拿繩子的,拿木棍的,該上前的還是繼續上前,沒有誰在意蒹葭和白露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