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走了過去,圍着葉天陽的姬族長老迅速後退,退向兩旁,就留葉天陽一人在原地,個個連視線都不怎麼敢和容玄對上。
“拜見神子殿下。”
“拜見帝師大人。”
姬帝還在世,準大衍神帝暫時以神子相稱,不過地位卻和大衍神帝等同,畢竟當選之後就是交接過程,等準神帝徹底接受了大衍神朝內的諸多事宜,統帥神朝全部勢力,姬帝才能安心退位,哪怕突然駕鶴西去,也不用擔心大衍神朝會亂套。
一路上,姬族長老暗中提示,隨從侍者全都躬身立於兩方,或屈膝或跪地,對容玄和葉天陽二人行禮。
及至一處洞府,從山巔入內,及至地面以下,洞府內部寬敞幽暗,佈局精妙,更是讓葉天陽和容玄感到驚異的是,這等寶地只會在冊封大典結束後開啓,之後唯有掌帝冠的姬帝能夠入內。
及至洞府門口,一衆侍從垂首立在洞外,目送神子及帝師二人入內,神情均有些期待。
“這邊請。”谷族被清空後,守在這裡的是姬族長老,見兩人過來,立刻讓行。
隨行的守護長老讓行,結果剛一進去,容玄眼皮一跳:有人。還不止一個!
一陣幽香撲鼻,遠處神泉的點點光輝逸散到這裡,隔了數遠還能感覺到濃郁的靈氣,比外界更甚。
容玄進入的剎那就將神識探入其中,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他加快腳步往裡走,很快停了下來,攔住葉天陽的去路。
“師父……”
葉天陽停下來,他也覺得奇怪,就是神泉難得,伴有藥香那還能理解,可這味道太雜,和靈泉該有的天然清香不同……等看到容玄繃着的表情,再往裡一看,葉天陽一下子明白了,臉上的笑容莫名更甚了幾分。
通道末端,站着十位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顧盼生輝,各有各的媚態,全都一身薄紗,婀娜多姿,三點隱約可見。此外更有五位男侍,模樣清秀,弱不禁風,也都各有各的姿色,此刻正垂首以待。
聞名不如見面,這位年輕的神子,比傳聞中更好看。
但見來人,這些人全都眼前一亮。葉天陽的大名他們也是聽過的,能服侍這人就等同於一步登天了。
“姬族真夠惡趣味。”容玄只覺被腌臢了眼,偏過頭冷冷道。
姬族長老咳嗽了下,分明正常禮節,人之常情,又不是修無情道,七情六慾在所難免,更何況還是未來姬帝,開枝散葉也是大帝的職責所在,後宮多大都屬正常。
守護長老神情嚴肅,認真道:“這裡侍女和男侍一共十五位,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有下一批,全是谷……特意挑選出來,服侍神子殿下進行繼位洗禮,同樣也可供神子殿下和帝師大人享用,此事已過問大帝,大帝說留下。二位放心,這裡面僅有一位谷族女修,容貌豔麗,二位若是不喜,可讓她出去。”
葉天陽:“……”
容玄皺眉:“出去。”
“好,老夫立刻去叫那谷族女子出去。”
“我說全都出去。”容玄冷冷地到了那人一眼,面無表情道:“這些都是誰選的,這等姿色也來湊合,長得連神子本人都不如。”
葉天陽會心一笑,妖孽的臉越發讓人移不開視線。
先前一直就在偷偷打量他的少男少女,大半羞紅了臉。
帝師發令,長老不敢不從,只能擺手讓這些人走。
佳人個個慢吞吞地往外走,幾步一回頭,萬分希望最後這點時間能讓神子多看一眼,回心轉意。
“是谷聖子。”姬族長老垂首。挑選帝后原本是帝師該做的事,誰知道一下子谷聖子殞命,帝師變成容玄。這姿色已經是上上選,身份背景也都沒得挑,全是姬族所屬大族中精挑細選。
“他選的一個也不能要。”容玄擺手:“繼位洗禮而已,用不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誰選的不重要吧,守護長老擦了把汗:“繼位洗禮,也稱成人儀式。已經過問姬帝,姬帝也說沒問題。”以往到了這一步,沒有進行不下去的,這任帝師要求高不好惹,連這種事都要管,可也總不能怠慢了準神帝陛下。
長老看向葉天陽,滿臉希冀:“不知神子殿下以爲如何,是否有中意的,若是不滿意,可以換一些。”就算不要全部,選一兩個也好,不然,實在不好向各大族交代。
“呵呵。”葉天陽原本好脾氣的人,笑得臉都僵了:呵呵呵呵呵呵。
長老還想要說些什麼,容玄擡眸,手一伸,指尖竄出一道黑炎:“還有什麼事,就等洗禮結束,讓姬帝親自來跟我說。沒什麼要緊事就滾。”
“還有,”容玄冷冷掃向他,“別再來大衍神朝原先那套,但凡谷族定下的規矩,待事成之後通通拿給我過目,全部整改。”
又不是隻剩兩萬歲壽命,兩百也算高齡。安逸叫人墮落,谷族還真是見縫插針,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大衍神朝乃至整個上界的風氣,不說爲別的事耽誤修煉,就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葉天陽別想醉生夢死流連溫柔鄉。
吞噬本源力跳躍,沒見過這樣的帝師,對外人狠到一定境界,對自己人好像沒個明顯界線,毫不掩飾的殺氣,讓姬族長老倏然變色。
“……是,是是!老夫這就去像姬帝稟報。”長老等一羣人連忙退下,腳步太急險些跌倒。
“慢着,洗禮共需幾日?”葉天陽問。
“回稟殿下,準神帝洗禮總共九日,等真正的神帝繼位大典就需要四十九日,洗禮完畢之後會由侍者帶殿下去往寢宮,爲神子殿下準備的服飾及日常冠冕就在那裡,將有帝師大人親自爲您配上。姬帝特意吩咐,神子殿下的寢宮就在神帝居住的正殿,日後登帝了也不必再變……”
總之才九日就別想着閉關修煉突破了,就是洗完了再確認住的地方,換身衣袍了再去慶典露露臉。
“神泉靈力驚人,此地又是極佳的修煉之地,師父剛渡劫,消耗過大,要不就一起?”葉天陽一臉正經,繼續道:“反正也沒別人。”
神泉無愧其美譽,乃是一眼活水,並非一成不變,纔是始終保持清冽,獨有大衍神帝纔可能享用的至寶,不止神泉難得,就連水底及壁面都鋪滿了淡金色聖晶玉,靠上去溫潤光滑,有助於靈氣聚集,中和了神泉的霸道藥性。
容玄沒想跟他客氣,旋即點了點頭,畢竟沒有讓未來的大衍神帝在外面等着,他卻進去泡着的道理。
容玄脫了外袍,還剩着件裡衣就踏進水裡去了。
源源不斷的靈氣沖刷着疲乏的軀體,容玄原本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下,容玄呼出一口濁氣,把頭沉入水中,再擡起頭,長髮溼透,結成一縷縷貼着臉頰耳後背心……
先前在大典上提了一口氣,出手多次,次次都是傾力一擊,一擊斃命還擺出留有餘力的姿態,才把那麼多人給鎮住。
泉水邊有朱果生長,靈藤果樹茂密,獨佔一偶,成熟的四色果實散着淡淡清香。
更襯得不遠處水面波光粼粼,氤氳水汽泛着淡淡金色光耀,不同於尋常靈泉,此地面積很大,從內到外水溫升高,到邊沿恰好是容玄能接受的正常溫度,再往裡就冷了許多,而中間一圈冰柱,就連水也泛着幽幽藍光,冒着冷氣,水溫低於結冰的水。
這對葉天陽而言是不小的機緣,他擁有天賦水靈,水溫再高再低都對他毫無影響,步入神泉內,如魚得水一般。
所謂神泉洗禮,其實就是洗塵之用,初次入內泡上數日就能增進修爲,對已是聖皇境的容玄僅有固本培元之用,沒有葉天陽的效果明顯。
葉天陽早就摘了帝冠放進空間,正兒八經地穿着衣袍,靠在右邊的玉石壁上,側過頭無比專注地看着師父,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只覺師父那身貼在身上的衣袍礙眼得很,真想扒下來。
“師父,”葉天陽把笑臉湊了過去,“沒想到師父會這麼反感那些人。”
容玄睜開眼,有水珠順着長睫滑落,他半閉了下眼睛,擋住了眼裡的陰冷鬱色:“怎麼,怪我擾了你的好事,難道你現在就想傳宗接代?”
“師父,我是怕他們攪了我倆的好事。”葉天陽湊過去,很自然地曲起食指指背,揩去容玄眼周的水珠。
“少動手動腳。”容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甩開。
“那我動什麼,動嘴皮子?”葉天陽笑了笑,端正地靠在容玄身側,看着中央泛着藍光的神泉冰柱,突然開口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我爹孃呢。其實早就看開了,爲了宗族才生下的子嗣,其實就是多餘的。我不希望我的兒子是多餘的那個。”
容玄睜開眼。
“所以,你能是我師父,真好。”葉天陽說:“我真幸運。”
容玄喊他:“天陽。”
“既然我成了大衍神帝,我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辱罵你,誣陷你。師父,你就殺你想殺的人,說你想說的話,做你想做的事,至於其他的都交給我。”葉天陽笑着說:“有師父在,我有把握能讓上界再度走向輝煌,或許會耗費千年,甚至萬年,但在那以後,不會再有人因爲容族,來向師父問罪。”
說到這裡,葉天陽笑了:“不過那時候師父也已經成真仙了,就更不用擔心了。”
“哪有那麼簡單。”容玄眸光暗了幾分,不想繼續說下去。
“師父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葉天陽轉變話題。
“正好姬靈霄被谷族帶走,我隨姬帝去邊界,會會異族,應了屠神族的要求,順便殺了姬靈霄。姬族其餘大能都在大衍神朝內,趁此時間你和他們多多來往。”除了容玄和姬帝以外,大衍神朝剩下的那些大能,一個不少,葉天陽日後都會打交道,早早清楚他們在神朝的勢力劃分,再好不過。
師父什麼都不解釋,葉天陽心裡再好奇,也沒有過問,畢竟師父殺人從不會過問旁人的意見,他早就確定了谷傾衣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但這些年的交情,如果不是師父,換成是別人下手,葉天陽或許會想到幫他報仇。
現在不說報仇了,他萬分慶幸帝師是師父而不是其他人,葉天陽深入細思,忍不住爲師父捏了把汗。
究竟太古道宮發生了什麼,使得兩人反目,爲什麼非得驅逐谷族,帝冠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正的異族其實是谷族,所以師父纔會憤怒,可谷聖子分明是人,葉天陽不敢往下想。
還是說根本什麼也沒發生,師父從凌霄城離開時,情緒就一直沒好過,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僅僅是谷聖子與姬靈霄爲伍,變相打壓他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爲姬靈霄害死了謝宇策?
“師父……”葉天陽喃喃道:“非去不可麼?”
“嗯。”容玄這一聲倒是說得中氣十足,非去不可是真的,姬靈霄留着是個禍患,更何況還得還謝宇策的人情,再者,斬殺異族奪其異能也能進一步突破,至於殺了谷聖子留下的隱患,他那所謂的兄長,或許纔是谷族這個毒瘤紮根的所謂冥界的主宰,容玄是真想會會。
“是因爲謝宇策嗎。”葉天陽脫口而出,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聞出了陣陣酸味。
“嗯?”容玄擡眸。
葉天陽趕緊加了句:“我是說,師父樹敵太多,去了之後會不會有危險。”師父本就舉世皆敵,又在大典上肆無忌憚大開殺戒,觸怒了幾大教,如果聯手報復,師父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現在雖有大衍神朝和上清仙宗爲倚仗,僅限於東荒及中州在內的五大洲纔算安全,一旦走出去,就什麼都說不準了。
“謝宇策只是原因之一,至於其他,有危險我就龜縮不出,真以爲我怕了他們。你以爲我不動手,他們就不會來尋仇了麼。”容玄搖頭冷笑,他可沒這麼天真。無論那些人死還是沒死,外人只要一看他名字下面那麼高的懸賞金,自會有不怕死的人找上門,說他是異族,只是給殺他扯個正大光明的藉口而已。
既然沒有言和的餘地,容玄不介意強勢鎮壓,反正那些人是死是活容玄根本不在乎。
葉天陽渾身一震,容玄以爲他還在擔心,其實根本沒必要。
“拜谷族所賜,給我冠上異族的名號,如果我不去邊界走一遭,豈不更讓大衍神朝落了外人的口實。”容玄的頭往後仰,後腦枕在神泉邊沿鋪着的玉石上,浸透了的裡衣大大敞開,露出光潔的胸膛。
容族是上古十族之一,谷族是外來戶,這一真相遲早會公諸於衆,如果葉天陽這時候和他反目,從長遠來看並不好,以後回過頭來會被說落井下石,既然如此還不如順其自然,大衍神朝的所作所爲無論現在還是以後,都讓外人無話可說。
這一世提前太多,留給容玄的時間不多了。
容玄得儘快提升實力,聖皇初期離成仙有不小的距離,絕非無敵,世上太多人止步在聖皇初期,最後成了一抔黃土。遠遠不夠,容玄不滿足於停滯不前,唯有成仙才能超脫。要不然,他都只有被高人一等的存在牽着鼻子走的份。
不進一步,永遠都不會知道更上一層的天地會是什麼樣,修士骨子裡的執念,容玄壓制不了,更不會去壓制。
此刻,置身神泉中。
容玄揚着頭,棱角分明的臉,下巴處有水珠順着喉嚨,滴落到優美的鎖骨,衣襟隨水波飄蕩,半裸的胸膛上,有一點殷紅若隱若現。
雖然早有防備,但葉天陽還是被誘惑得不行,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好像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葉天陽攀着邊沿,突然擡手掰過容玄的臉,然後把自己的脣湊了過去,吻上了他的。
容玄倒吸涼氣,猛地睜開眼,就看到葉天陽閉着眼睛,長睫上翹。
很溫柔的一個吻,親親瞬息脣瓣,偶爾舌尖□□的觸感,就像羽毛撩撥心絃。
與以前疾風驟雨般的掠奪不一樣,容玄覺得新鮮,分明一掌就能把這貨掀到洞府之外,可他竟一時忘了推開。
不知何時,葉天陽一手扶着他的頭,另一手從腰側探入後方,五指張開按着後腰,漸漸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吻了兩刻鐘才分開,至於什麼時候他身上衣袍不見了,葉天陽自己衣服去哪了,容玄一概不清楚,等他反應過來,水面上飄着幾條布片像極了之前葉天陽穿的那身扯下來的。
而自己上半身被壓在神泉邊沿,葉天陽正半跪在他身上,與他兩手十指相扣,一齊舉過頭頂壓在地上,炙熱的呼吸噴薄在臉上,葉天陽把容玄圈在雙臂間,專注地看着容玄的眼睛。澄淨透亮的眸子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但再清冽的泉水都比不過他的眼,當他看着你的時候,裡面映着的人影輪廓也依舊清晰可見——容玄看到了自己觸動的臉。
“師父,我可以嗎,我可以這樣對你嗎。”
葉天陽手臂微微發顫,徵求意見的話說出口突然正經得不行,容玄反倒不習慣了,這人沒有哭,卻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說,我們這樣算什麼。”
葉天陽低頭吻住容玄的脣,泄憤似的咬了咬,微微用力卻又鬆開。
我再捨不得你走,你還是會不惜冒着危險,去殺姬靈霄,給謝宇策報仇雪恨。我只能在沒人的時候,瞅見你沒防備,溫存片刻,可就連這溫存都像你看我可憐的施捨,重逢的九天時間都奢侈得要命。
葉天陽是真的慌了,到現在師父也不肯碰他的身體,再加上一個謝宇策,一個死了卻比活着還要可怕的人。
“這有什麼可哭的,那你想要怎麼算。”容玄推開徒弟,直起上身,清冷的眸光對上他的:“如果你想,大可告訴所有人,我們是這種關係。”
“什麼?”葉天陽眼睛微微睜大,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是無所謂。”容玄耐着性子再說了一遍:“如果你不在乎名聲,不在意被罵,大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們是這種關係。”
葉天陽倒吸一口氣,愣愣地問:“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關係。”容玄指了指光着的自己,又指了指同樣光着的葉天陽,平靜地開口:“這是正常的師徒嗎。”
“師父你是說,你是說……”葉天陽如夢初醒,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臉紅到耳根,把容玄嚇了一跳。他的聲音陡然擡高一截,嘴角顫抖着上揚:“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你接受我了,是說真的嗎?我真能告訴其他人我們是一對,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師父,師父……”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他又不是什麼好人,說了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容玄暗自咋舌,沒臉沒皮的徒弟,竟然會滿臉通紅耳根發燙。
“當然高興了。”早知道這是當上準神帝的,葉天陽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他猛地撲向容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輕輕抽泣,眼淚順着眼角滑落,葉天陽胡亂擦了擦,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容玄看不到的地方哭,不爲博同情博好感或是故意示弱,而是真的高興,長這麼大最高興的就是今天。
“這就滿意了。”容玄脖子被箍得很緊,聖皇境的體魄就是被折了,骨頭也斷不了,撐着一個葉天陽,也並不怎麼難受。
“滿意了,等洗禮結束,我給師父準備去邊界的靈珍及丹藥。”葉天陽吸氣,拱了拱容玄的脖子,不安地扭動了下,說話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師父,我有點忍不住”
容玄擡起手想去拍拍他的背,意識到背是光着的,容玄的手使勁想往下壓,可就是按不下去,葉天陽無意識弓了下背,碰到容玄的掌心。
容玄觸電般把手收回,再不想去嘗試。
這點小動作已經影響不了狂喜狀態下的葉天陽了,最愛的人在他懷裡,不抵制他的親近,不排斥他宣告主權,更不反感……
葉天陽抱着容玄沉入水中,他轉了個身,背靠着邊沿,雙手從後面環住容玄的腰,把下巴擱在容玄肩上,舔咬他的脖子,下邊抵住了他的……
**一堆河蟹爬過**
九日不眠不休,雖不至於攪渾整個神泉,不過也已經沒眼看了,好在神泉是活水,待明日之後又會恢復往日清冽,清新如常。
容玄面無表情地大步向前,能看出眼裡的不悅,該說聖師境體力好,還是神泉有奇效,整整九日不眠不休,白耽誤了修煉時間,竟還不覺得有半分倦意。自己高出兩個大境界就不說什麼了。
葉天陽容光煥發地跟在後頭,及至洞府門口,容玄站定等了他一會,雖說他經常無視規矩,但眼下特殊情況。
事實上帝師與神帝最多並肩,卻沒有走在前面的道理。
葉天陽跟了上去,拉着容玄的衣袖,偏過頭看着他笑,還好奇怎麼不走。
往前一看,又是十位美人一字排開,有男有女,男的年輕俊逸,弱不禁風,女子明眸皓齒,有的妖嬈有的清雅。葉天陽之前的注意力就全在師父身上,竟看不出這幾位和之前洞裡那些有什麼不同。
姬族長老立刻在他面前躬身行禮:“神子殿下,這十位佳麗乃是……”
“我已經有意中人了。”葉天陽手一揮,打斷他的話:“論身份論實力,他能讓各大族無話可說。改日會在慶典上公佈。”
“就是不知誰有此殊榮,能得神子殿下青睞。”姬族長老面露喜色:“既然這樣,我等就不操這份閒心了。”
“殊榮談不上。”葉天陽衝容玄笑了笑,立刻對長老道:“帶路吧。”
容玄站在旁邊,耐心明顯已經快沒了。
神帝的寢宮位於雲頂,自是富麗堂皇,視野開闊,能俯瞰河山萬里。
“帝師大人,屠神族總舵主已經等候多時了,出戰邊界的大軍包括屠神族在內已經整頓完畢,讓您和姬帝務必儘快去闕城會合。”
總舵主,真是遙遠而又熟悉的稱呼。闕城就在姬族皇城外,距離較近,到了他們這個級別,不需要傳送陣,一步就能到。因此容玄不急。
“知道了,下去吧。”容玄擺了擺手。
容玄站在殿門外,迎風而立。住在這裡連心境也變得開闊,他上輩子好像來過姬族類似的地方,不過沒這兒高,是哪兒,容玄卻是忘了。
他放空一切,有種乘風破空的念頭,漸漸雙腳懸空,隨風而動,沒有靈力波動,卻有種天地開道的錯覺。
突破聖皇后,對天地間萬事萬物的感悟又上升了一截,容玄在虛空中忽隱忽現,咋看之下就像消失了一般,不遠處的侍從看得直瞪眼。
容玄嘗試了一番,有點控制不住體內強出數倍的靈力,深覺應該去歷練,不經歷同級別的戰鬥,他的真實戰力無法匹敵老一輩聖皇。
等聽到動靜,容玄才落地走進寢宮內,本來該是他替葉天陽穿戴,但容玄從未接觸過這些,也就讓姬帝親自操手。姬帝一聽,嘴上神神叨叨,行動上倒很迅速。完畢了才讓容玄去看。
“你這個師父當的未免也太隨心所欲,自由散漫了,以後可不能這樣,畢竟這可是在大衍神……”
年紀不大,卻莫名蒼老過度之後,姬帝徹底變成了個糟老頭子。
容玄就這麼看着他,眼裡毫不掩飾的無語,姬帝沒話說了,住了嘴:“在外面等你,你儘快。現在的年輕人啊,狂傲無邊,一點也不把老輩放在眼裡。”
葉天陽頭頂帝冠,一身金黑紅三色相間的華貴帝袍及地,正背對着他,轉身的瞬間,生而爲尊的氣勢一閃即逝,容玄差點沒認出來。
知道師父要走了,葉天陽讓侍從退下,去殿門外等候,等門合上了,這才喚容玄。
“師父,”葉天陽張開雙臂,“怎麼樣?”
“誇張,花哨,繁瑣,不過如此。”容玄挑剔完,加了句:“你穿着還不錯,再沉穩點就好。”
葉天陽不由笑了,的確繁瑣:“這身衣袍堪比聖器,雖不及真正的帝袍,但防禦力同樣不俗。”
不過神子道袍暫時就這一件,他不能用撲的,只能大步走過來:“師父要是覺得好看,以後我天天穿給你看。就是脫起來不大方便。”一時間準神帝的威嚴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不必了。”容玄眼皮抽搐。
葉天陽笑着給了他一枚空間指環:“師父帶上這個,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
不等他開口,葉天陽捧着容玄的頭,重重啃了一口。
“你夠了。”容玄皺眉。
“不夠。”葉天陽含情脈脈,連推帶逼地把容玄帶到王座上坐下,他單膝擠進容玄倆腿間,扶着他的頭,從上而下吻他,手不自覺地從衣襟處探入,撫摸着光滑的肩胛,及至後背。
容玄被迫揚着頭,一時氣短修爲高控制不住力度,他真要一掌能把葉天陽扇到貼門上,這貨參加慶典的節骨眼上,遲了傷了也不好,容玄任他胡來,可眼下沒可能再來一發,他猛地一把抓住他的外袍……
刺啦——
平整的華袍下端撕裂了一道縫,正好橫過褲襠。
葉天陽低頭一看,傻眼了。
怎麼辦?
“粗製濫造,防禦力也不怎麼樣。慶典不止一處,到處走沒必要如此正式,”容玄鬆開手,起身攏了攏衣袍,平靜地掃了他一眼:“換吧。”
葉天陽眯着眼,搖頭道:“不用不用,要有人問我,我就說是師父扯的,別人要是問爲什麼扯壞這裡,我就說……嘿嘿。”
容玄腳步一頓:“隨你。”
“師父慢走。”葉天陽笑着道:“徒兒等你回來。”
容玄摔門而去,只留下葉天陽一人笑意越濃,似乎在想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