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全場,猝不及防,不朽山亦或是謝族弟子死傷慘重,來不及逃竄的被狂暴的能量波動斬成碎塊,連血液也被蒸乾,而始作俑者立於巨大的浮空王城之上,只能看到一道細小的影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刺眼白光淹沒。
四下萬籟俱寂,恐怖的能量波動席捲四方,眼前萬事萬物化作齏粉,塵土鋪天蓋地,砂石瀰漫掩蓋所有。
整整五十道毀滅聖光合一,直衝向葉皓然,繼而洞穿劫雲,恐怖天劫遭到前所未有的挑釁,雷霆威力暴漲萬倍,肆無忌憚摧殘下方,誰也不敢貿然闖入。
吳大仁目瞪口呆,他無比清醒地見證了驚人的場面,完全沒料到容玄如此彪悍,直接出手斬殺葉皓然,強行破壞天劫,連上清仙宗地勢也一併摧毀。
“這真是摧毀上古大教的前兆麼。”吳大仁喃喃低語,他大爺的!竟真有點信了。
吳大仁唯恐天下不亂,興奮得無以復加:“幹得漂亮!讓他小子狂,還五行靈體,東拼西湊出來的貨色,這一下只怕是要屍骨無存了吧,大仇得報,簡單粗暴。”
“沒這麼簡單。”容玄神色冷峻,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切:“不親眼看到他死透,我不能心安。”
葉皓然和他雖然道不同,但修煉的都是混元噬道,擁有轉輪境的修煉法,無論葉皓然把功法悟成什麼樣,或許和他差不多,渡劫失敗如果沒有生死道消,要麼止步不前,要麼踏足轉輪境。以葉皓然的天賦,如果得狴犴神助,很可能是後者。
況且以他上一世的經驗來看,沒這麼簡單,在場的還有聖皇,就算葉皓然想死,估計對方也由不得他。
“他有多厲害,比大爺還狠?”吳大仁嘴上不屑,心裡發寒。
他驚歎於葉皓然的深藏不露,同樣佩服容玄謹慎從不掉以輕心的態度,手段凌厲果決,滅口不留餘地。按理說他惹過容玄不止一次,吳大仁想想有些後怕。
“古魂,幫我盯着場中的動靜,只要葉皓然出現,隨時告訴我。”
容玄與神針古魂聯繫,每一道外出的翼鳥護衛都是他的眼線,方圓百里任何異動全都逃不出他的捕捉,全力搜尋葉皓然的身影,只要這人還活着,容玄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知曉。
失聰的時間較爲短暫,轟鳴傳入識海幾乎要讓腦顱炸裂。
遠處,轟鳴震耳,慘叫聲連連。
“不愧是上清仙宗,隱藏手段層出不窮,連攻城級防禦王城也有!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態度,那也別怪我等不客氣!”
瘋狂遠遁仍被掀翻不朽山聖人狼狽不堪,驚懼之餘更是怒氣沖天,完全沒料到上清仙宗竟然來這一招,不止藏在底下的骨蟲成片死亡,弟子更死得不少。
上清仙宗幾位峰主早就見識過萬獸峰浮空城的威力,此刻毫無預警突然吃這麼一下,一個個灰頭土臉不由臉皮抽搐,雖然自己人沒好到哪裡去,但心裡氣歸氣,見外敵吃癟,還是有幾分解氣。
因此,內心苦不堪言的上清仙宗之人趕緊收斂狽色,站得筆直,端得是一副深不可測,一切盡在掌控的模樣,看着被王城威力震懾住的不朽山之人,那神情十足不屑。
可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唯獨上清宗主無比清醒,他凌厲的視線從容玄身上移開,繼而盯着不朽聖皇。
果然,後者閃電般地出手,根根秩序神鏈從虛空降下,將暴掠的能量波動封禁,流放空間亂流中。
不朽聖皇雙目如炬,在被雷霆肆掠的地方尋找些什麼。
其實原本有人指控五行靈體的年輕強者時,不朽聖皇雖然迫不及待出手,卻還心存疑惑。
畢竟莫名其妙說涅槃聖法被弟子所得,而這個弟子竟是五行靈體,上古罕見的至強體質之一,增了點可信性,但也無法撇清上清仙宗是打算捨棄一個天才弟子,以此矇混過關的嫌疑。
可現在此人被逼渡劫,而上清仙宗的反應竟是動用毀天滅地的手段、當場誅殺!
這意味着什麼?豈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上清仙宗一開始就知道涅槃聖法在仙宗內,卻陰差陽錯落到某個弟子手裡,一邊尋找那人,一邊一口咬定不知道涅槃聖法這東西,而現在這人一下子暴露,上清仙宗這才慌了,不想讓涅槃聖法被外人所得,故而用這種決然的方式玉石俱焚,誰也別想得到!
狠!實在是狠!不愧是上清仙宗的手段!
無論叫葉皓然的這個小輩是否擁有涅槃聖法,那至少也和涅槃聖法有關係。
不朽聖皇幾乎是在毀滅聖光破壞天劫的一瞬間醒悟,如果唯一知道線索的人也死了,那就算費盡心思攻下上清仙宗,也可能一無所獲。
不朽聖皇手腕逆天,迅速動作,竟然拘禁雷霆,意圖救下葉皓然。
上清宗主狠狠掃了眼水族王城出現的方向,旋即動身,阻止不朽聖皇。
毀滅聖光破壞,再加兩大聖皇干擾,渡劫失敗已成定局,雷霆漸漸停歇,白光散盡,硝煙瀰漫,漫天塵土之中,有人從地裡竄出,殘缺的狴犴古魂若隱若現,凶煞氣息無從隱藏,在一片血腥覆蓋的地面上很是顯眼。
“沒死!”有眼精之人密切注意着雷海中的一舉一動,迅速追了上去,對葉皓然展開追殺。
“沒死正好,抓住他!帶回不朽山,逼出涅槃聖法再殺!”不朽聖皇仰天長嘯,欣喜若狂,他已經無比確信,果真是涅槃聖法,他豈能讓上清宗主如願!簡直得來全不費功夫!
與此同時,不朽山聖人撕裂空間幾步逼近萬獸峰浮空城,幾乎出手就能將容玄所在的虛空捏碎,卻被無形壁壘擋在外頭,水族高級防禦法陣顯威,尋常聖人短時間內無法進入。
待看清容玄真容,其中有位不朽山聖人表現得相當驚訝:“是你?陣藥雙宗師不待在聖殿,跑來戰場送死麼,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容玄面對聖人的挑釁,相當平靜,他一臉無辜地看向上清宗主的方向,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宗主所託,不敢不從。這座王城只有我能催動,只好我親自來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說,這座王城只有你能控制?”不朽山聖人將信將疑,眼裡露出貪婪之色,明顯不只是對這位早有耳聞的陣藥雙宗師,而是對威力巨大的水族王城同樣很感興趣,“很好,只要你不輕舉妄動,不朽山便留你一命,否則毀了此城連你一同抹殺!”
上清宗主與不朽聖皇大戰,他有心留意着水族王城方,那邊的動靜卻一清二楚,自然聽見容玄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戚烽所言是真是假,不過宗主越是擋住不朽聖皇,做出與之搶人的假象,聖皇越會誤以爲那人擁有涅槃聖法是真,這樣不止能化解上清仙宗的危機,還能以假亂真。”
上清宗主何許人也,其實根本無需容玄提醒,在不朽聖皇動身的瞬間,他就明白過來,只是容玄毫無預警地突然出手,推波助瀾了一把,還能看清至這一層面,讓上清宗主聽了很不舒服:“你是說本宗主順勢而下,讓宗內弟子頂罪,以此化解上清仙宗的危機。”
“正是如此。”容玄道:“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用不着你提醒,自作聰明的小輩。”上清宗主冷冷道。他生平最忌諱自作聰明的小輩,而此人膽大妄爲,冒用他的名頭自說自話,只爲化解個人危機,千年來還只有這一位。
得了宗主暗中默許,容玄更加肆無忌憚,他與不朽山周旋,絲毫沒有離開的心思,就立在萬獸峰山巔,靜靜地看着那一幕幕,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葉皓然拖着殘損的軀體,被困主峰領域這等方寸地方,以初入煉魂境還連一轉都沒穩固的修爲,被聖人爲首的數方勢力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吳大仁越發覺得容玄深不可測,先把什麼聖法推到葉皓然頭上,又將其斬殺,現在卻還理直氣壯借上清宗主的名頭,立在這裡不走了,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然而方纔明顯察覺到宗主不滿的視線,現在又移開了,難不成容玄就賭宗主現在沒心思來收拾他,就仗着王城至寶,肆無忌憚地站在最顯眼的地方亂來?
吳大仁腦子有些不夠用,他心心念唸的是上清仙宗的底蘊至寶,根本無心其他,但容玄高調出手,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惹禍上身,只要插手戰鬥,接下來恐怕不會□□寧了。
吳大仁有點想開溜,但目前確實只有王城最安全。
可短毛雞下去找藏寶地還沒有音訊,戰火還沒真正波及到這裡,吳大仁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你說葉皓然被追殺得走投無路,最後會來哪裡?”容玄突然開口說了句。
“看樣子上清仙宗也容不下他了,求謝族沒用的話,那就是不朽山,總不能到咱們這兒……不會吧!”吳大仁一跳,地面一震。的確,偌大的上清仙宗,唯獨只有萬獸峰王城有可能逃脫出去!
難怪是說容玄站最顯眼的地方當雕塑做什麼!
“我就等着他自投羅網。”容玄道。
吳大仁乾咳一聲,往某處瞥了一眼,知趣地往後退:“葉皓然來不來,大爺是不清楚,不過有人過來了,你自個應付,大爺突然想起來戚烽那道聖器長棍有可能沒被毀,找找就回。”
吳大仁前腳剛走,萬獸峰弟子後腳就到了,謝族氣勢洶洶趕來,卻和沈玥等人一樣,均被被擋在水族王城防護罩外。
“你終於捨得現身了,今日你必須給我個解釋!”沈玥面色鐵青,似乎強忍住憤怒,隔了防護罩都能感覺到滿腔怨憤:“容玄,你爲什麼要對掌門下毒手!”
“你都已經認定是我殺的,解釋又有何用。”容玄不屑多說廢話,連同萬獸峰弟子一律拒之門外,態度已經能說明一切,容玄很冷漠:“道不同不相爲謀,到此爲止了。”
“你!”沈玥鬱憤難平:“別以爲有峰主偏袒你,你就能高枕無憂,整個煉藥師公會都不會放過你!”
“偏袒?煉藥師公會?別忘了我還是靈紋師。”容玄氣不死人不償命。
葉天陽並沒有容玄不在時的那種憤慨和殷勤,有的只是平靜:“我沒有偏袒,我要的是真相。”
容玄突發奇想:“如果真是我殺的呢,你會怎麼說。”
葉擎蒼死了,沈玥會自責,然而最難過的莫過於葉天陽,從此以後,他連個說心裡話的人也沒了。
葉天陽臉色發白,回答這話有些殘忍,但這確實是他內心所想:“以前還在聖殿的時候我對師父說過一句話,可能時間過去太久,師父已經忘了。”
“什麼話?”容玄問。
謝族忍無可忍,打斷道:“少廢話,容玄!你與謝族的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勸你最好讓你徒弟少管閒事,否則我等連他也不放過。”
“我都說了謝宇策是我殺的,你們還盯着師父不放,究竟有何意義!”葉天陽火了,皺着眉頭冷冷地掃了謝族一眼,氣勢陡變,空氣中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道韻流露。
突然,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盪漾而出,在全場被勁風肆掠,只覺頭皮發麻之時,那道空間裂縫瞬息擴大,剎那間飛出近千位聖人強者,恐怖的靈力波動讓人膽寒。
身着高階宗師長袍的老者款步靠近,停在葉天陽面前,躬身行禮:“我等晚來一步,還望殿下恕罪。”
“殿下?”萬獸峰弟子瞠目結舌,如果他們沒聽錯,這些人是在叫他們峰主?
寧樞還算鎮定,唐月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唐澈神色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天陽你……”謝族悚然,顯而易見,葉天陽是打算護容玄到底了!
整整來了數百位聖人,葉天陽背後這麼多位宗師級的號召力非比尋常,容不得他們不信,若是謝宇策無緣無故死在小靈界,那他們還有大肆報復的藉口,可如果謝宇策是死在帝位之爭,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謝族有苦也只能自己咽。
葉天陽神色平靜,繼續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姬皇族之一,謝族有怨,那就神朝上見,我奉陪到底。”
衆謝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精彩,尷尬有之,憤恨有之,不可思議亦有之,似在權衡利弊,沒有貿然出手。
“天陽小友終於打算一爭高下,可喜可賀。”天門老祖笑盈盈地走出:“本座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
“葉聖出事的消息已經被有心人傳入大衍神朝內,下手的那人,人人得而誅之……”來的那位黃袍宗師有意無意地掃了容玄幾眼。
“謝宇策真是你殺的?”容玄瞳孔微縮,他不得不相信一個驚人的事實,哪怕從宗主那裡知道謝宇策的死,他也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葉天陽緩緩吐出一口氣,直視容玄的眼睛,沒有否認:“並非一時興起,我想殺他已經很久了,哪怕明知道他是師父的朋友,我也……”
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那就是蓄謀已久?可笑殺念藏了那麼久竟然沒一人發現,其中甚至包括謝宇策!
容玄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皺着眉頭,厲聲道:“這就是你要那個承諾的目的?有朝一日你若做錯一件事,讓爲師原諒你,指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葉天陽擡眸,眸光前所未有的堅毅:“師父,我做錯了什麼?是他逼得我不得不爭,謝宇策貪心不足興風作浪,已經超出我能容忍的極限,我除掉他又有何不可!又有什麼錯!我從未後悔自己殺了謝宇策,唯一後悔的是沒有謀劃得更穩妥一些,連同葉皓然一塊斬了,以至於還把師父牽扯進來。”
“他怎麼逼你了?”容玄皺眉。
對於葉天陽,容玄一直怒其不爭,卻又不希望徒弟鋒芒露得太早,白白成了謝宇策手下亡魂,卻沒想到葉天陽真有本事扳倒謝宇策,不得不走上最正確的路。
容玄心情複雜,有得必有失麼。
葉天陽面露難色,最後一句話也沒說。他連謝宇策喜歡過師父這件事,都不想讓後者知道。
那人死了就死了,再有非分之想那也是過去的事,沒必要再讓死人的感情擾亂師父的心境。
“記住,你認爲自己沒錯,那就是沒錯。帝位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不存在所謂的兄弟情深,患難與共,只要你有爭的念頭,你和謝宇策之間就必定會有一個隕落。”容玄繼續道:“回大衍神朝去,那纔是你的主場,上清仙宗不是。”
“所以師父是不打算跟着我去麼。”葉天陽聽出其中的意思,神色黯然。
容玄掃了眼那一羣從出場到現在,一直對他充滿敵意和審視的宗師級老者,冷笑了聲:“裡面多得是人要除掉我,去自尋死路麼。我和他們合不來,就不去了。”
葉天陽若有所思。
“萬獸峰被太多人圍住,葉皓然並沒有過來,他不得已遠遁,已經快到上清仙宗邊界,付出的代價也不小,精神氣已經萎靡到極致,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他,我第一個發現,你現在不過去,或許就晚了。”古魂的聲音傳入容玄識海:“只要有我在,外頭的人沒一個能進來,你放心地去吧。記得回來就夠了。”
此時,容玄眺望遠處,他腳下白光一閃,徑直穿過王城防護罩,突然就出現在衆人面前,徑直越過那麼多人,朝着遠處掠去。
“今日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走!”沈玥瞬息靠近,五指如鉤直襲容玄背心。
葉天陽瞳孔微縮:“住手!”
容玄轉身,翻手拿出棺槨,擋在身前,一雙眼睛越過仙晶棺槨的一角,冷冷地和沈玥對視。
沈玥驟然一頓,手指停在距離棺槨半寸處,仙晶發出刺眼的火花,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沈玥輕輕把手撫上去,透過晶瑩剔透的仙晶,好似在撫摸裡頭枯槁老者的臉,他的眼淚奪眶而出,竟是屈膝跪在棺槨面前。
“我真該死,沒有護好你。”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沈玥擡起頭,雙目盡是血絲,臉上皮肉抽搐着,嗓音冷得滲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關我屁事。”容玄嗤笑一聲,單手把棺槨推了出去,砸向沈玥:“你要讓他斷了氣,那就是你害死的,和我沒關係。”
沈玥第一反應撲向棺槨,看到沒有裂紋才稍稍放心。容玄的反應讓沈玥困惑,甚至對方字裡行間對他的埋怨讓沈玥怒得毫無底氣,真是這人做的麼,一切太反常了。
正如葉天陽所說的他師父沒理由殺人,殺了人之後更沒理由用罕見的仙晶神料保住軀體不朽,也沒道理還給他。而說起來,那些記錄靈晶傳出的時間太準時,葉聖遇害的消息幾乎在第一時間傳入了大衍神朝內部,什麼都掐得剛剛好,傳出記錄靈晶的人,憑什麼篤定葉聖必死無疑?
“師父!”葉天陽一直看着容玄的背影消失不見,突然間有種莫名的恐慌,就好像這個一直在他身邊的人突然間遠去,就不會再回來了,葉天陽大喊一聲追了上去,聖人跟在他身後立刻就要動身,葉天陽冷喝道:“你們就在這兒等着,哪兒也別去,我去去就回。”
“都聽峰主的!”沈玥攔住衆人。
沈玥先前被仇恨衝昏頭腦,這下子突然之間清醒了些,他越想越渾身發寒,容玄殺害葉擎蒼的消息一經傳出,讓天陽背後一脈對他深惡痛絕,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以容玄獨來獨往的脾性,自然是不與來往。
無形之中似乎有雙手輕易斬除了葉天陽身邊的左膀右臂,削弱了天陽一脈的實力。
謝族全衆對此一無所知,乾點蠢事恰能掩人耳目,問題是葉皓然是謝宇策的得力干將,如果是後者授意,其實謝宇策沒死呢……
沈玥打了個寒戰,手裡無意識抓緊仙晶棺槨,額上冷汗如瀑。
“大意了,或許事有蹊蹺。”
兩刻鐘後,沈玥終於冷靜,卻只對天門老祖點了點頭,讓後者跟過去,暗中留意:“我只是猜測,並不能保證。記住!葉皓然一定不能留!”
天門老祖看了眼仙晶棺槨中雙目緊閉形同枯槁的葉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待其身形融入虛空,波紋消散,人也消失無蹤。
遠處轟鳴震天,將暗夜震得如同白晝,及至晨光熹微,又是一日清晨。
原本平靜祥和的上清仙宗蒙上厚重的血腥氣,已是滿目狼藉,地面千瘡百孔,早被灼燒成一地漆黑。
原本主峰領域更是裂開巨大的坑洞,還在往外冒煙,瓊樓玉宇被搗毀,坍塌,陣法被毀,藥圃踩踏,隨處可見斷裂的靈樹木枝。
短短百年內的宗內勢力爭亂,竟讓上清仙宗中空成如今這般,被不朽山搗毀一通之後,謝族泄憤之餘的肆意報復,以至於昔日的中州霸主,竟是淪爲砧板上的一塊肥肉。
此地的動靜吸引了中州各方大教前來觀望,打着一睹傳說中的涅槃聖法真容的旗號,或者只爲趁亂分一杯羹……
遠處淒厲的慘叫聲,獸吼聲此起彼伏,預示着新的一日,依舊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