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閒庭信步走進了營帳中,風羽這才站起來。
營帳中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張地圖,再無他物。簡單而不失大氣。風羽笑了。
他知道,白山就是這樣的人。有心計,有手段,但就是改不了骨子中的那份世俗的優雅。
在他的營帳中閒着也是閒着,風羽連聲招呼都沒打便溜了出去。
沒幾步他就來到了一個山洞,他將隨風寶刀取出。現在材料足夠,完全能夠進行第二次煉製。
湛藍色的火焰在刀身上翻卷,三個黑的發亮的珠子在火焰中變得通紅,玄鐵之心。
武道之火威勢不減,藍玉,金剛心依次加入其中。隨着武道之火的流動,隨風上的斷裂處被續接上了。
整把神兵融爲一體,就在這個時候,風羽逼出了一滴心頭之血,加入了神兵之中。
神兵發出了幽幽的藍光,這把刀不停地顫動,好像表示着自己重獲新生的喜悅。
見隨風已經定型,風羽運轉玄功將周圍的空氣化爲水霧。哧!
淬火後的隨風發出了一道寒芒,風羽揮手斬出一道罡氣,數十棵樹木被攔腰斬斷。
風羽滿意地撫摸着那把神兵,在神兵續接口有一道明顯的裂紋。
這把神兵現在還沒有到最後的煉製程度,不然一定完美無暇地連接在一起。
可對於風羽來說,現在已經足夠了。當他回到軍營後,白山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了。
風羽哈哈道,“怎麼了?”
白山皺眉,“你去哪了?”
風羽笑道,“出去逛了一圈,沒給你添麻煩, 對吧。”
這話說得白山直接滿臉黑線。這真是請了一尊神仙回家。
大佬,拜託了。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麼,現在全天下都在抓你。
還沒給我添麻煩,你還嫌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大麼?
光我這營帳之外,想抓住你將你挫骨揚灰的修士就不下幾百個。
虧你還到處亂跑,你不要命別拖着我跟你一起不要命呀。
半晌,白山嘆了一口氣,“羽兄,現在是特殊時刻,不像之前,麻煩羽兄下次出去時知會白某一下。”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羽兄就拿這當自己的家一樣。”
風羽當然知道白山不爽他的行爲,但某人就是要做作,給白山一點難處。想當年,那噬精蟲的事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
風羽毫不客氣,道,“下次有事,我一定通知白兄弟,來人,給我上一盤烤雞,再來一盤烤鴨,呃,還來一隻烤羊。”
“白兄弟,我就拿這當我家了啊。”
剛剛還好,現在聽風羽這麼一說,白山臉都綠了。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什麼下次有事通知我一聲,架子比楚王都大。說點客套話你就直接上天了。
讓你把這當你家一樣你還真把這當你家了,你還真是給面子啊。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稟報,“大人,烤雞烤鴨烤羊已經備好。”
風羽笑道,“快進來,我還要和你們大帥對飲一杯呢。你們大帥現在心情好得很,只差找女人了。”
受不了了,這世界上怎能有如此厚臉皮之人。任憑白山再怎麼優雅也難保持平靜。
他匆忙地跑進了內帳,白山忍不住回頭看了風羽一眼,那傢伙正在大肆的吃着雞腿。
白山不禁感慨,難怪這傢伙被追殺了十幾萬裡都沒死。
這真是應驗了一句話,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看某人被自己逼走了,風羽格外高興,吃的更歡了。他這麼做作完全是看白山不爽。
雖然自己吃他的用他的還受他庇護。但是,這個傢伙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水碧柔。
如果沒有水碧柔這層關係,他相信,以他的人頭的價值。白山分分鐘就能把自己賣了。
而且,他非常受不了的就是白山那副君子的樣子。一看就是裝逼,而且還是裝到了一種境界。
而更操蛋的是,他自己現在還非得求助於他,不然,自己根本無法到達玄關。
一路上,白山兩路出兵。他讓無崖子帶着十萬大軍前去圍剿幻天宮。
還特地囑咐,圍三缺一,這是真正的缺一,目的就是放人走。
而白山本人則專程護送某人前往玄關。
在路上這幾天功夫,白山都快被某人逼瘋了,以他平靜如水的性格,硬是親自前去催促了馬伕好幾遍。
“你們累了麼?可以再快一點麼?”
“還有多久到玄關?”
這委實不怪白山,只怪某人裝逼的功夫出神入化,讓一般人難以企及。
馬車中,白山剛剛練好了一幅字。字體娟秀,圓滑,細膩,就和白山本人一樣。
某人過來了,陰陽怪氣的念道,“天下蒼生,千古神兵。”
“好詩,好詩。像極了大姑娘寫的。”
風羽鼓起了掌,用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着白山。
白山轉過身,用右手撫了撫額頭。這貨,要是能打的話,老子一天打他一百頓。
這麼欠揍,也難怪他遭人追殺。這種人不遭人追殺都沒天理了。
白山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緩緩道,“羽兄,我忍你很久了。”
風羽頓時笑了,哎呀。終於要爆發了是嗎,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一副裝逼的樣子。
他故意道,“白兄弟,恕羽兄愚昧,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你忍我很久了?是不是你還可以忍我更久?”
“其實嘛。忍我很久也不算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白賢弟不必這麼高興的。”
若是白山心臟不好,恐怕現在都要吐血三升了。這是什麼話。
見過臭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白山的臉硬是被氣得通紅。
風羽接着道,“白賢弟,你的臉紅了耶。難道是見到喜歡的女人了?”
“快,快帶我去看看。哥哥我沒什麼本事,就是靈石多。”
風羽急道,“管她是誰,哥哥用靈石把她買過來!”
這卻是大實話,風羽將小東方大陸靈石最多的地方都掏了。
就個人而言,他在小東方大陸是最有錢的人了。
可這話讓直接讓白山氣喘、胸悶、腦發慌。這是什麼人呀。
這麼會扯。現在老子面前就你一個大活人,你還跟老子扯女的。
你靈石是多,我承認。但你敢公開拿出去麼,你敢公開說你是風羽麼?
在鬱悶了半柱香的功夫後,白山嚴肅道,“羽兄,你再說我就生氣了。”
風羽笑道,“啊?白賢弟,你要生氣,爲什麼呀?是誰敢惹我家白賢弟生氣,我這就去滅了他。”
他故意看了白山一眼,見白山神色有異。就沒有多說,這玩笑再開下去就深仇大恨了。
馬車疾馳,白山認真地看了看自己寫的那幾個字,然後小心地將那副字收了起來。
看得出來,那幾句話是寫一個人的,風羽疑惑道,“白賢弟,這個人是誰呀。你如此看重?”
白山白了風羽一眼,安心了,這貨終於恢復正常了。他開口道,“軍神江天。”
江天。這個名字風羽聽到過不止一次了。相傳萬陵園就是因爲他而產生的。
在幾十萬年前,百萬妖魔入侵人界,江天正在一個小城過着瀟灑恬然的生活。
當他聽聞這個消息後,率領着自己的兩萬護族禁軍就殺了過去。
就兩萬人,將百萬魔軍殺的丟盔卸甲落荒而逃。相傳就在那一戰中,軍神江天殞落。只留下了萬陵園這個恐怖地域。
爲了天下蒼生拋卻自己安詳的生活,拋卻妻子,和朋友共赴戰場,拋頭顱灑熱血。
這份胸襟,這份豪氣,就是風羽也是打心底裡佩服。
風羽認真道,“他是一位令人敬仰的英雄。”
白山面色平靜,道,“當初,他的妻子正有孕在身。而且,他當時也沒有義務去攔截那羣魔兵。”
“天君之妻—天后前前後後下了九道軍令讓他班師回朝。不可力敵魔軍。”
白山眼神之中有些滄桑,像是在回憶什麼往事,“當第九道軍令下來的時候,他一掌將傳令使打飛。”
“並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然後就率領了自己僅有的的兩萬禁軍殺了過去。”
風羽靜靜的聽着,他知道,白山現在正在講述着一個傳奇,一個英雄的傳奇。
“他臨走前,沒有在城中強徵一個士兵。而是事實是,在那種危急的時刻,數萬修士都自願報名加入他的護衛禁軍。”
“而他硬是一個人都沒有招,他說過,這是他的責任。要死也是他先死,不能讓城中民衆當炮灰。”
風羽道,“好好好!這纔是大丈夫所言!不愧爲一代軍神。”
他看向白山,白山拿起了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看着風羽。
風羽笑笑也看着他,心照不宣,兩人都笑出聲來。
風羽是在等白山說話,因爲白山這個人話一般說一半,剩下的讓你猜。這次說這麼多,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白山這次卻是在等風羽問話,等他問一個爲什麼,他再繼續說。
但是就這樣兩人居然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
白山忍不住了,微笑道,“羽兄。你真厲害。這件事告訴你也不打緊。”
以白山的性格,說得這麼鄭重其事,那這肯定是大事,風羽豎起了耳朵。
白山道,“我得到了軍神江天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