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斷子絕孫,嚇得王蟒臉色慘白,當他看清秦氏手裡捏着的一隻小玉葫蘆,更是嚇得冷汗直流,“那不是……”那不是他兒子手上戴的玉葫蘆,怎麼在這女人手裡?
“撲通”一聲,王蟒痛苦的跪到地上,眼淚和着鼻涕流了下來,原本想揭這女人的底,沒想到她心這麼狠,事先抓了他最愛的兒子,拿兒子來威脅他,他現在有苦說不出,因爲貪財好色,落得個自食惡果的下場。
“我認罪,我就是那個採花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王蟒吼得含糊不清,可見心裡有多憋悶,做出這種事,認罪就是隻有死的下場。爲了兒子,他就是死也值得,“我只求大夫人別趕盡殺絕,留我兒子一命,不然我到陰曹地府也會殺回來,鬧得你們南宮家不安生。”
兒子?那麼快就認罪,璃月終於從王蟒的話裡聽出了弦外之音,原來他兒子在秦氏手裡,怪不得開始死不認罪,現在聽秦氏說了幾句話就急忙認罪。看來這秦氏比她想象中狠毒許多,幸好她剛纔沒心軟想救南宮招弟。
輕輕撫了撫胸前的墨發,璃月淡然的看着秦氏,她要唱戲就讓她好好唱,她站在一旁觀賞就行。
至於王蟒,更與她無關,像這種貪財好色的混蛋,越少越好,省得禍害別人。而且,如果王蟒說出被秦氏收買的事,又供出昨晚進她房間被打暈的實情,所有人都會將目光懷疑到她身上。
明明秦氏設計想要害她,怎麼最後害了自己的女兒?只要稍有腦子的人就猜得到其中的貓膩,採花賊上南宮招弟牀一事定與她有關。到時候,本是受害人的她就會成爲陰狠的害人兇手。秦氏設計想害她,當然不敢說出來,可王蟒就不一定了。
“你當然該死,我要殺了你。”氣憤至極的南宮立怒目切齒,手中寶劍正要刺進王蟒腹中,邊上的風姨娘急忙死死抱住他,大聲驚叫道:“老爺你別慌,他犯了事自有官府懲治,你殺不得,殺了你就是濫用私刑,爲這種人丟命不值得。”
“那怎麼辦?難道任由這種禍害留在人間?報官更是不行,我不想南宮家辛苦建立起來的名譽毀於一旦,我丟不起這個人。”南宮立咬牙說完,猛地一腳朝王蟒踢去,把王蟒踢了個底朝天,仍是怒目而視,悲從中來。
“我……我也不知道,殺也不是,報官也不是,該怎麼辦?”急了的風姨娘也絞着手指,這事事關南宮家顏面,那是萬萬傳不得的,不然她和幽若也會跟着連累。
在名譽上南宮家竟是一條心,秦氏和風姨娘都不想傳出去,不然南宮家會有滅頂之災也說不定,南宮家是四大家族之首,正處在風口浪尖,人人覬覦忌妒的位置。如果出了這種醜事,就算他們的受害者,也難堵悠悠衆口,到時候誰還會在乎你女兒是被強暴的,別人只會唾棄南宮整個家族,瞧不起南宮家族所有人。
看着衆人爲難的模樣,璃月一臉悲慼的模樣走到南宮立面前,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清澈明亮,柔聲道:“父親,爲了顧全家族的顏面,依女兒看,可以給王蟒安上竊賊的罪名,送到官府,由官府處置。這樣既可以處置王蟒,又保全了家族名聲,你看可行?”
“不行,萬一王蟒不小心說出去怎麼辦?”秦氏有些氣結的瞪着璃月,這丫頭該不會巴不得事情傳出去,讓她的招弟永遠嫁不了人,要把招弟逼上絕路。
“他不是有個兒子嗎?他要是敢亂說,我就廢了他兒子。”南宮立氣歸氣,到是在一堆亂麻中找出了王蟒的弱點。
一聽到自己的兒子,王蟒嚇得急忙抱住南宮立的腿,一臉焦急的大叫起來:“老爺,你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千萬別傷害我兒子,我王家三代單傳,就他一根獨苗。我發誓,我絕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就是死也不會說出來,只要你們別害我兒子,我心甘情願坐牢。”
秦氏眉梢微轉,細細暗忖了一會,心想,現在王蟒兒子在她手裡,他暫時不會亂說。等到把他押入官府,接着在牢裡畏罪自殺,這件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麼辦,大海、二海,你找幾個人把王蟒押去官府。告訴知府,王蟒犯賭癮,竟然入府偷盜,幸好被你們發現,將這竊賊抓住,一切聽從知府老爺發落。你們幾個務必保密,誰要是將這事泄露出去,就不用回家省親了。”
南宮立俯身而立,沉穩有力的說完,大海、二海幾人急忙將王蟒拖到外邊,急急點頭,發誓不說,纔將王蟒捉了出去。
南宮府和所有大戶人家一樣,爲防小人潛進府裡,對每個下人的家世都瞭若指掌。如果誰敢犯事,就會連累自己的親人,所以爲求自保的下人們在一些秘密上從不多言。
“璃月、婉清、鳳仙,你們務必管好下人,給他們敲敲警鐘,誰要是將此事泄露出去,我南宮立一定不饒。”南宮立說完,又看向門口的十幾名丫鬟家丁,“還有你們,誰要是敢說亂嚼舌根,等着爲你們的親人收屍,全部去帳房取一百兩銀子,這件事給我爛到肚子裡。昨夜南宮府沒有采花賊闖入,招弟好好的,仍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聽懂沒有?”
“聽懂了,老爺,我們一定誓死保守秘密。”下人們誠惶誠恐的急忙跪下,紛紛給南宮立磕頭,南宮立恩威並施,嚇得他們渾身發抖,還以爲自己腦袋要搬家了呢。
別看南宮家族是正當生意人家,但它在銀城有權有勢,南宮立私下與黑道有些交情,想殺幾個下人不是難事,他又是供她們活命的僱主,爲了養活家人,他們都得依附南宮府生存。所以所有人鐵了心的將這秘密爛在心頭,不會再提起。
“以後誰要是再提這件事,就提着頭滾出南宮府。你們都下去,給我好好收拾收拾,準備參加女兒節宴會。”南宮立冷冷拂袖,一家之主的威嚴瞬間俱現。
等下人們紛紛退下之後,南宮立痛心的走到南宮招弟面前,南宮招弟和秦氏兩人則抱頭痛哭,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好不悽苦。
“好了,別哭了,招弟還是清白的,該找婆家還得找。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王蟒,定會給招弟報仇。”同樣是他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心痛,現在的他比任何人都難過,傷在兒身,痛在父心。
“嗚嗚,老爺,你一定要爲招弟作主,要替她報仇,最好讓王蟒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秦氏哭得委屈,那話卻不饒人。
“姐姐,你別難過了,下人們的口全部封住,妹妹我這一房是肯定不會亂說的,現在就剩下四房,不知道璃月能不能替招弟保守這個秘密。雖然招弟以前和你有過節,但是你們畢竟是親姐妹,可別趁機奚落她,將秘密散出去纔是。”風姨娘一臉正義的看着璃月,臉上一片悲哀之色,其實心裡早樂開懷了。
以前沒有璃月的時候,南宮招弟什麼都和幽若爭,她巴不得除掉她。現在可好,不用她出手就毀了南宮招弟,抓着大房的把柄,還怕大房不乖乖聽話,不把好東西讓給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