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好像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沐睿安,你身爲一家之主,不顧家族利益,任意偏袒自家子女,此事你該如何解釋?”沐雲水當然不會被沐睿安幾句就糊弄了過去,咄咄逼人的問道。
這一次來黑石城,他可收了大長老不少的好處,而且宗家也有人暗中示意,他怎麼能輕易放過沐睿安?
“我沐睿安自問行事光明壘落,絕沒有因私廢公,損害過家族半點利益,不知道十七叔說的到底是什麼,可有真憑實據?”沐睿安冷着臉問道。
沐家風雨欲來,他不想在這種時刻節外生枝,但如果沐雲水非要咄咄逼人的話,他也無懼於他。
說起來,沐雲水也是分家子弟,只不過他的父親曾替宗家立下大功,爲此還付出了性命,所以沐雲水從小由宗家一名長老收養。他的資質一般,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但父親犧牲性命爲宗家立下大功,養父又是長老,所以地位倒是不差。
之所以能得到這供奉之位,也是這個原因。
按照沐氏宗家的規矩,長老通常都由宗家長者擔任,地位僅次於家主,而供奉,則是由分家長者擔任,地位又略低一層。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事實上,以沐家八大世家之一的地位,哪怕只是供奉,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肩的。
不過沐睿安知道沐雲水的底細,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要不是因爲黑石城風雲暗涌,他才懶得跟他虛與委蛇。
“沐睿安,你居然有臉說真憑實據,那枚洗髓伐脈丹,本是我們沐氏一族所有,你不與我們商議,私下裡把它給了你那個廢材兒子,難道不是假公濟私,難道不是偏袒不公?”
“你說那枚洗髓伐脈丹?”沐睿安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竟有點哭笑不得。
要說起來,這事他還真的是假公濟私了一回,不過事實上,那枚洗髓伐脈丹沐寒煙根本就沒有用上,她能有今天的修爲,全是靠的自己。
而且以沐寒煙如今的實力,那枚洗髓伐脈丹根本就不值一提。
時日一長,連沐睿安自己都忘了這件事,卻沒有想到成了大長老興師問罪的把柄。
沐澤等人也是一臉的古怪,這都多久的老黃曆了,大長老居然還念念不忘。雖說當初對這件事他們也多有不滿,可是隨後,沐寒煙送給他們的丹藥,加在一起不知道比那洗髓伐脈丹珍貴多少倍,
所以他們也早就忘了這件事,卻沒想到大長老舊事重提。
他難道忘了,試煉之中是誰救了沐峰的性命,居然還好意思拿一枚破丹藥說事。
這一下,連他們都有點鄙夷大長老的爲人了。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出無聊的鬧劇。
就連沐峰自己,都羞得滿臉通紅。他這些天安心養傷,倒是不知道沐雲水來黑石城的事,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堅決反對祖父的決定。
“不就是一枚破丹藥嗎,多大點事啊。”沐澤不以爲然的說道。
“就是,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呢,居然把我們全叫過來,沒勁。”沐希天也打着呵欠說道。
“算了,寒煙大哥我們還是回去修煉吧,剛纔那一招我還沒怎麼想明白,正想向你請教呢。”沐傑眼巴巴的看着沐寒煙說道。
“對對對,我也有一招要向寒煙大哥請教,我們走吧。”
“我也有我也有,走吧走吧。”其他的沐氏子弟也吩吩說道,簇擁着沐寒煙一窩蜂的朝他的小院走去。
“站住,都給我站住!”大長老氣急敗壞的吼道。
記得大半年前,一提起這枚洗髓伐脈丹,沐氏子弟無一不是義憤填膺同仇敵愾,這纔多久啊,他們居然連提都懶得提了,甚至臉上還露出深深的不屑。
大長老也知道,這些沐子弟近來與沐寒煙極爲親近,卻沒有想到,他們對沐寒煙盡然親近到了這份兒上,盡然連他都徹底無視了。
幾十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嚴,就這樣毀於一旦,讓他怎能甘心。
“祖父大人,要不就算了吧,不過一枚丹藥而已,都過去這麼久了,不提也罷。”不止別人,就連沐峰都小聲勸道。
“站住,站住,都給我站住,不依規矩不成方圓,若是亂了規矩,我們沐家如何管教後人,又如何立足於世?”沐峰的話象是火上澆油,讓大長老徹底暴走了,攔在衆人的身前,怒聲吼道。
“不就是一枚洗髓伐脈丹嗎?給你,你願意給誰給誰去。”沐寒煙拿出裝着那枚洗髓伐脈丹玉瓶,直接扔給了大長老。
這枚洗髓伐脈丹,寄託着父親太多的關愛,沐寒煙本是想留着做收藏的,不過大長老非要咬着不放,就送給他好了。
或許,這枚丹藥對一般人來說已是難得的靈丹妙區,甚至對黑石城的沐家而言都是千金難求,但以沐寒煙的眼界, 還真不怎麼放在眼裡。
大長老順手接過玉瓶,打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裡面那枚丹藥,正是當初由三長老購回的兩枚洗髓伐脈丹之一,他絕不會看錯。
也就是說,沐寒煙根本就沒有服用洗髓伐脈丹,他的實力,跟這枚丹藥全無半點關係?可是,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天生廢材嗎?怎麼可能不依靠丹藥,自行修煉出比沐峰還強的實力?
要知道他家沐峰原本天賦就不錯,從小又以各種奇花異草熬湯淬體洗練經脈,苦煉了十幾年,也纔有現在的修爲。
沐寒煙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對他的資質實力再清楚不過,那天生廢材的名頭絕非空穴來風,就在一年以前,沐寒煙還只是劍士入階的水準,只比那些從未修煉過的平民子弟略強一點,要說到資質,甚至還比不上很多平民。
可是,這才一年時間不到,她居然就強出沐峰一截,而且還不是依靠那枚洗髓伐脈丹,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這個沐寒煙,真的是他知道的那個天生廢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