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111】Vip涼,血濺到了朕的靴子上了V
換命?!
氏淵話音剛落,或驚或懼,襲上了在場二人的心尖。
“你說什麼?”希將軍的語氣,顫抖且漏洞百出。
氏淵好看的眉眼透出一股輕蔑,他不由分說的攬過了徵愣的希泠,繼而開口:“果然,穎離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他的眼神,彷彿帶着一種痛徹心扉的憐憫與果決:“希泠眸下的硃砂,爲何會到了雲煙的臉上?”
這話,讓他懷中的希泠一震,她杏眸似乎在回憶,才恍然大悟般的心道,即便暗尊曾告訴過她,她也絕不會想到這會與雲煙有關。
這麼說來,雲煙眸下的硃砂……的確,太巧了。
氏淵簡單的兩句話,已經讓眼前這個老人,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花白的鬍鬚震顫着,彷彿有什麼話堵在心口卻說不出,他用着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望向了希泠。
氏淵身子微偏,不悅的擋住了他詭異的視線。
沉默,蔓延。
良久,希泠從氏淵懷中探出頭來:“現在,可以告訴我紫蘇的下落了吧?”
一種頹然,讓她眼前的老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希泠皺眉,卻等來了他的一句:“不知道,也不在雲煙那裡。”
說罷,便低垂着腦袋,從希泠、氏淵二人眼前,走開了,似乎任何威脅對此刻的他都沒有用。
氏淵掃過他離去的背影,眸中掠過了意味深長,眼神探究。
“走吧。”
悶悶的嗓音,從他懷中響起。
氏淵看向希泠:“你信了他的話?”
她眉頭皺着,似是不解:“不知道,但覺得那樣的他,好像不會騙我。”
說完,她有些尷尬望着他:“是不是有些蠢……”
“嗯……”氏淵眼裡似乎有光似的,點頭道,“這樣挺好的。”
希泠橫眉怒視:“你那是贊同我的問話?!”
“夫人的話,當然要全數贊同。”他一本正經的說教道,見希泠神色一變,又連着加了一句,“就算是假話,也贊同。”
“咳咳,”希泠不自覺的避開了他太過專注的眼神,望向別處,“你是不是知道紫蘇的下落?”
“何出此言?”氏淵挑眉。
“是不是?”希泠執拗的沒回答,只是問。
他仰頭,又輕輕點下:“對,她在穎離那裡。”
“又是他?”希泠看起來沒有很驚訝,只是有些煩躁。
氏淵見她眉間只有煩躁,沒有其他情緒,不動聲色道:“又?他煩你的話,我去把他處理掉?”
“不!”
他半真半假的話,被希泠斷然否定了。
她剛說出口,就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向氏淵,果然他沉默起來。
畢竟她也記起了一些前世的記憶,此刻又因穎離讓彼此間的氣氛有些僵,她試探的開口:“阿淵……”
果然,氏淵沉默的將視線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這是抓住我的軟肋了?阿淵?”
希泠見他這麼直接,便也沒遮掩了,坦蕩蕩的說:“阿淵……阿淵……阿淵……你不要生氣,我……唔!”
脣上一暖,希泠的話盡數被俯下了身的男子,堵在了脣間,鼻尖縈繞着一股冷香。
她濃密的睫毛,掃過他湊近的挺直的鼻樑,眼睛大睜看着近在咫尺的、幾近模糊的那雙憂鬱的眸子。
氏淵不顧任何,一手緊緊握着她纖細的腰肢,舌在那軟軟糯糯的紅脣上舔-舐勾畫,眼底意蘊如靜水流深,讓人難以探究,那裡面的情意有多麼複雜且深沉。
“砰!”
一聲突兀的聲音,驀地在溫-存的二人耳邊響起。
希泠身子一僵,只覺一股如針刺般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她下意識掙扎,脣上卻一痛,被氏淵輕輕咬了一下,似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她心中一漾,摟着他脊背的手用力,才讓氏淵不滿的移開的貼合着她的薄脣。
分開的二人,順着碎的遍地的瓷片,望向了一身玄衣,以及那比玄色還要滲人的、宣涼的冰冷的鳳眸。
氏淵漠然,完全看不出同方才與希泠親密的模樣,高高在上般的冷覷,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希泠望着宣涼,他渾然沒有看向氏淵,只是將目光落在了希泠身上,那雙眸子從未比得上此刻那般莫名,似乎蘊藏了很多秘密。
她皺眉,卻沒說什麼。
木已成舟,原本,她與宣涼唯一的聯繫已經斷了,又何必在此忸怩?
詭異的沉默,蔓延着。
“見過王爺。”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
宣涼深深的看了一眼希泠,終於移開了視線,看向來人。
“側妃身子如何?”他果決的嗓音,默默響起。
“回王爺的話,”那來人看打扮似是宮廷中的御醫,他花白的鬍鬚隨着說話不住的顫着,“雲側妃怕是有喜了……”
他話音剛落,希泠身子驀地一僵,腳步一退,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太醫。
她的動靜,惹得氏淵、宣涼的視線,俱是投到了她身上。
氏淵淡淡的在她後腰處一扶,眸色清淺,卻讓希泠不自覺的擡頭望向他,那雙杏眸中有些急切,卻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讓一切擔憂都瓦解,似乎只要有他,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希泠?你對本王的家事似乎很驚訝?”終於,宣涼忍耐不住的開口。
明明希泠算計的事,也在他的謀劃之類。這一事實卻依舊改變不了這兩人在他眼前這個場景,在他看來的刺眼無比。
一青一素的身影,一個比一個淡漠,不禁讓他懷疑方纔在他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着二人。
氏淵幾不可察的笑意隱約,他清冽的嗓音如行雲流水般的淌出:“玄衣侯,似乎對本尊的女人很關心?”
他話音剛落,宣涼便臉色鐵青。
見宣涼不語,氏淵淡淡的仿若一切沒發生過似的,摟着希泠的手微微一動,二人便欲轉身離去。
剛走了沒幾步,卻聽一個聲音驀地從身後響起。
那是一個如少年般的嗓音,卻處處透着養尊處優的意味:“請留步。”
希泠只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緊,她詫異的望向氏淵,卻見他雲淡風輕的臉上是毫不猶豫的嘲諷。
“見過皇兄。”
“參見皇上。”
一前一後的兩道聲音,依次在希泠身後響起,她清透的杏眸驀地睜大,皇上?!
宣涼的皇兄?是殷奚的帝王嗎?
希泠的神色落入氏淵的眼中,他視線對上了她,嘴角一縷不屑。
他低頭,在她耳邊俯身道:“出了客棧,穎離便自會找到你,紫蘇的下落便明瞭。”
說罷,便直起身,身姿如竹,冷而傲然。
希泠皺眉,卻沒有拒絕,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干衆人的眼中時,氏淵才緩緩回身。
那一襲青衫,只是一個轉身,卻在一瞬間盡是君臨天下的傲然與冰冷!
他的視線冷冷的落在一身明黃便服、帶着些病態的蒼白的宣止身上,淡淡開口:“宣止,好久不見。”
殷奚帝王的名諱,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從他的口中如初!
宣涼低垂的眸子,霎時間重瞳驚現,眸中赤紅,脖頸上青筋暴起。
爲了氏淵的輕蔑,更爲他已爲帝王卻如此不堪的皇兄而不恥!
氏淵眸中生出一絲驚訝,卻在掃過宣涼的一瞬間,眉目中多了些瞭然。
“好久不見,”誰知宣止臉上不禁沒有半分怒意,卻帶着親近的笑,“明日便是未央大典,君上可會賞臉一觀?”
他的模樣,與姿態,跟當初在皇宮中與宣涼談話時,對氏淵恨不得剝皮削骨的語氣,截然不同。
字裡行間,全沒了一位帝王的氣度與驕傲。
那位跪在原地的太醫,背脊全是冷汗,他顫顫巍巍的嚥了一下口水……恐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殷奚的未央大典,向來出彩,自會前往。”氏淵似是沒看到除自己以外所有人異常的舉動,出口矜貴而清冽。
宣止怎麼會聽不出他口中的諷刺?
未央大典的來歷,與殷奚沒有半分關係,這一個由魅生衍生出來的盛舉,大概全殷奚,只有他、宣涼二人知道其中緣由。
但他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我今年亦會前往,那麼,明天見。”
宣止穿着那身象徵着身份的明黃錦袍,卻用了‘我’,而非‘朕’。
氏淵眉頭淺淺的皺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微微點頭,便轉身。
在宣涼冰冷狠厲的眼神中,漠然離開,青衫衣袂劃出俊逸的弧度。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小小的長廊拐角處。
忽的,宣涼玄衣衣袖在空中一劃,殘影掠過,一抹紅色驀地飆出。
一聲悶響,那太醫笨重的身子,倒在了地上,脖頸間汩汩的留着血,狼狽的沾溼了他花白的鬍鬚。
宣止皺眉,跳開了,長長的睫毛輕顫,像個普通的少年郎一般。
他不滿的瞥了一眼神色冰冷的宣涼,似是沒發覺他的臉色有多難看:“涼……”
他出聲喚道,在宣涼終於擡眼看向自己時,才把腳尖往前點了點:“你讓血濺到了朕的靴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