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抱着雙膝縮坐在角落裡,已經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一顆心很空很痛。
警察說接到陸氏高層舉報,經過調查發現,她最近把公司賬戶裡的一筆鉅額資金轉移到了她國外的個人賬號上,還說她在積極辦理簽證,應該準備攜款潛逃。
一切解釋都變成狡辯,至少24小時的拘留調查是必不可免的了……
溫暖把頭埋進膝蓋裡,眼睛酸酸澀澀的。
這是一個圈套,而設定圈套的人,不用想,絕對是陸霆禹。因爲她跟警察解釋了,那筆所謂的鉅款—五千萬,可能是陸霆禹賠償給她的離婚費用,畢竟他知道她海外賬號的密碼,是他的生日,從她出國那年開始就沒變過……
但警察給她的回覆卻是,陸霆禹否認了這件事。
此時此刻,溫暖冷靜下來,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覺得能利用她海外賬號設計她的,非陸霆禹莫屬。
而他爲什麼要這樣陷害她,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
肩上忽然一沉,溫暖猛的睜開眼睛,一張長相男人化的又胖又肥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女人見她擡頭看向自己,衝她呵呵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摟着她肩膀的手也緊了緊,整個肥碩的身子甚至貼到她身上:“美女……”
“你要幹什麼!”溫暖驚嚇的一把推開她,還來不及躲開,女人又靠了過來,胖胖的大手摸上她的腿。
呲着一口黃牙:“別害怕,反正咱們呆着也沒事,一起玩玩嘛!”
溫暖被胖女人猥瑣的眼神給震到,不遠處響起流氓痞子們的起鬨聲,而同室的其他女人都躲得遠遠的。
即使年少叛逆時跟小混混們混過幾天,可頭一次遇到被同性調戲,不管面上有多鎮定,溫暖心裡還是怕的要命。
她猛地站起身,一邊往反方向退,一邊冷眼盯着危險的胖女人,出聲警告:“你不要再過來。”
胖女人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呵呵呵的笑得猥瑣,突然往前一撲,一下子就把溫暖抱在了懷裡,咣的抵在鐵門上。
一股惡臭從胖女人身上傳來。她的力氣極大,兩條粗壯的胳膊圈着溫暖,用胸蹭溫暖的後背,還把嘴湊過來要親溫暖。
溫暖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拼命掙扎也掙不開她,本能的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很快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胖女人迅速放開了她,坐到了一邊去,低垂着頭。
警察拿着警棍出現,敲了敲鐵欄杆:“喊什麼喊!都給我老實點。”
“大哥,給我換一間房好嗎?”溫暖掃一眼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女人,想告狀估計也沒人給她作證。
警察擡起警棍指了指不遠處男的“牢房”,“給你換到那間去?”
話音剛落,隔壁男“牢房”的人都跟打了興奮劑似的,立即歡呼起來。
溫暖臉色一白,趕緊搖搖頭。
“那就別給我多事!”警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離開了。
溫暖背靠着鐵欄杆,警惕的盯着對面的胖女人,冷冷的道:“你要是再過來,我還會喊警察來。”
胖女人呵呵呵的笑,確實沒再動彈,但眼裡發出詭異古怪的光芒,在她身上流連忘返。
溫暖被瞧的只覺得反胃,可人家又沒做出實際性的動作,她又能怎樣。
這一晚,她根本不敢睡,一直注意着胖女人的動靜。胖女人稍微動彈一下,她都如驚弓之鳥似的,趕緊打起精神。
都說牢裡什麼人都有,一直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去了那,根本承受不了。溫暖以前就有一個朋友被關在看守所裡半個月,雖然最後沒事給放了出來,但她整個人都變了,開朗爽快的性格不在,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寡言,而且還不願跟大家聯繫了,也不願意出門,能呆在家裡的時候儘量呆在家裡,哪怕做了很多心理輔導也沒有用。
一想到這些,溫暖就不由的打了個冷顫,無形的恐懼深深的擒住了她每一根神經。
她從沒有這麼怕過,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發展下去,想求助卻發現連一個適合求助的人都沒有……
天漸漸的亮了。
神經緊繃了一夜的溫暖,終於在天亮的時候有些支撐不住,身子歪歪斜斜的靠着牆壁,眼皮很重,半耷拉下來,卻還是不肯鬆懈的盯着對面。
嘎吱一聲,一旁的鐵門開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面前。
溫暖渾身無力,艱難的擡起頭,黑色的西褲,黑色的西服,再往上,是一張黑着的俊臉。
面色難看的男人彎下腰身,輕輕的把她撈進自己的懷裡。
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沒事了。”
簡短的不能再簡單的三個字,一下將溫暖隱忍了一夜的淚水給逼了出來,但很快又幹涸了,就好像她從未有過那脆弱的一秒。
顧翊宸給溫暖辦理了取保候審,警察叮囑了溫暖一句不許離開本市之後,這才放人。
一邁出警察局的大門,明媚的陽光從頭頂灑下來,溫暖擡頭看了看難得的好天氣,心裡的抑鬱頓時消失了一半。
但她還是覺得後怕。
“我先送你回去。”顧翊宸拉開慕尚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溫暖上車。
這是那瘋狂一夜之後,二個人第一次見面。若放到平時,溫暖也許覺得尷尬羞窘,可這會兒,她也說不上爲什麼,只想呆在他身邊。
溫暖坐好之後,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努力提起氣息:“你先送我去公司吧。”
顧翊宸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確定就這樣回公司?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下比較好。”
溫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狽,可有些事,她現在不得不做。
“還是先去公司。”
她的語氣透着十足的堅定,顧翊宸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你要去找陸霆禹算賬嗎?不怕把他惹毛了,他給你來更狠的?”
溫暖疲憊的背靠着車椅,在顧翊宸的身邊,她很安心,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目視前方沒有說話。
顧翊宸啓動了車子,徐徐的開上馬路,只不過纔開了幾步,他一腳踩下剎車,又把車子給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