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太后生疑,明珠入京。

瞧着東方白這般鄭重的態度,德妃笑了笑,“跟母后還這麼客氣作甚,有話直說便是!”

東方白望着母后的笑容,心頭閃過一絲不忍,但心意已決的他還是認真道:“母后,此番險死還生,生死關頭,兒臣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兒臣想去天下四海走走看看,若是人生就這般終結,未免太過無趣和遺憾了些。”

德妃望着自己寶貝兒子的神色,確認了一下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眉頭微蹙,“如今四方初定,甚至還有零星叛亂,你去巡遊各方,恐怕安全又將是一個問題,爲安全計,還是在中京穩妥些。”

東方白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德妃便又接着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正因爲四方初定,你身爲天子,前往巡視,對收伏人心,安撫邊陲,或許就能有着巨大的幫助。出去走走也好,看一看你治下的天下,到底是何模樣,萬民的生活是怎樣的,對你將來親政,也會有大的裨益。”

她沉吟一下,“讓興安侯帶三千,五千無當軍隨行吧,這樣的話,安全也能夠有保障。至於朝中之事,暫由母后幫你操持,你意下如何?”

東方白微微低着頭,似不敢面對母親的目光,輕聲道:“母后,以兒臣如今之情況,以四海邊陲之遙遠,巡遊走訪,這一去沒個三年五載,怕是難以返京。天下焉有數年不在京中之天子?”

德妃先是微微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似乎有着一瞬間的錯愕,旋即在明白了東方白暗含的意思之後,臉色驟變,聲音陡然一高,“你在說什麼?!這都是誰教你的!”

東方白畢竟還是小孩子,自小就在母親的教育中成長,面對着母親的怒氣,不由氣勢一弱,但還是壯起膽子回話道:“此等大事,有誰敢言說,這都是兒臣心頭真切所想。”

“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不許!”

德妃情緒激動,幾乎是尖叫着開口,就連被驚醒的小嬰兒哇哇大哭都置若罔聞,只是將灼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東方白。

東方白無奈,看着無助嚎哭的小嬰兒,弱弱提醒道:“母后,阿弟哭了。”

好在於深宮風浪之中歷練多年的德妃到底也不是心性尋常之人,就連產後極易波動的情緒也能忍住,深吸一口氣,緩緩鎮定下來,將袁嬤嬤從門外喚了進來,將小殿下交給了她帶去安撫,同時吩咐道:“將長樂宮所有人清出去,你親自守住宮門,勿使一人靠近寢宮。”

聽見這樣的吩咐,袁嬤嬤當即神色嚴肅地點頭,朝着東方白欠了欠身子,抱着小殿下離開。

在一陣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默之後,德妃緩緩伸出手,在東方白的緊張中,輕輕撫着他尚顯稚嫩的面龐,顫抖着問出了她心頭最恐懼的那個問題,“彘兒,是你阿舅與你說的這些嗎?”

東方白搖了搖頭,此刻的他並不知道母親這句話背後的深意,開口道:“阿舅怎麼可能與我說這些,他還在跟我許諾着一代聖君,千古一帝的將來呢。這些都是兒臣自己想的。”

他輕聲道:“比起枯坐在這個宮城之中,我更喜歡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江南的秀美,塞北的豪邁,高山巍峨,大河奔涌,雪山、巨浪、黃沙、紅葉。然後,去試着看看這個世界背後,那些驅動它們的根源和奧秘。母后你知道嗎?如果我們知道了鳥兒爲什麼能夠飛起來,或許我們也可以飛上天空;如果我們知道了魚兒爲何能在水中遨遊,或許我們也可以造出如魚兒一般的大船;九天之雷爲何無往而不利,地動山搖爲何如此聲勢浩大”

看着東方白那神采飛揚的樣子,德妃心中稍安,再度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認真而緩慢地問道:“你可知道,這個位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是古往今來,多少世間大才,英雄豪傑,窮盡一生也難以企及的志向?你還太小,不懂得它的可貴,待你長大成人,或許才能真的明白。”

東方白卻並未因之而動搖,而是問出了一個讓德妃也沉默的問題,“可是,曾經的父皇幸福嗎?如今的母后幸福嗎?”

他看着無言以對的母后,輕聲道:“從小到大,孩兒都在努力地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爲了母后的期望,但如今,經歷了這場生死關頭的徘徊,孩兒知道,人這一輩子太短,不知道生命會終結在哪一天,所以,孩兒想自私一回,想爲自己活一次,就這一次,可以嗎?”

產後的女人本就情緒豐富,德妃聞言登時鼻頭一酸,回憶起眼前這個孩子從小到大的早慧和懂事,眼中不由蓄滿了淚水。

“傻孩子,你可知道放棄這個位置意味着什麼嗎?而且,如果你長大之後,再後悔了,也不可能重來一次的。”

東方白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但在這皇宮之中,面對着繁複的政務,鬼蜮的人心,做一個所謂的至尊,實在並非孩兒的本心。”

“不行的,你還太小,你的決定,還不夠成熟,你未來會後悔的”

“母后,其實在很早之前,孩兒就有着這樣的念頭了。孩兒對這個位置,從來就沒有過嚮往。”

德妃再度沉默了下來。

他們的對話,雖然一句都沒有提過繼位者的人選,但這個人選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而正是這個人選,讓德妃陷入了更大的猶豫。

她在內心的天人交戰許久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你既然如此說了,母后有個事情,要向你坦白,聽完這個之後,你再做決定。”

東方白輕聲道:“是關於阿弟的身世嗎?孩兒都知道。”

德妃的臉上瞬間露出難以抑制的駭然,瞳孔劇震,難以置信地看着東方白。

東方白解釋道:“那沒什麼的,孩兒也不覺得母后做錯了什麼,母后及笄之年入宮,舉目無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多年,又值那生死關頭,孤苦無依,人這一輩子,總得有些時候,爲自己而活。”

他看着德妃,“孩兒從小就知道,天家無情,哪怕孩兒不喜歡父皇,但也要竭力討好和奉承,要在與他在一起的每一次,都儘量討得他的歡心,想來母后更是如此。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心情,哪裡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按說起來,我似乎應該很是生氣,氣母后,氣阿舅,但實際上,孩兒在一開始,心頭就沒有多少憤怒。孩兒甚至在想,如果母后當年沒有入宮,這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你們還會不會相遇,你們應該會很幸福吧?”

德妃呆呆地看着東方白,緩緩消化着這個讓她震撼得無以復加的消息。

當她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又爲東方白的溫柔生出無盡的感動,他明明可以等着自己主動說出那些不堪,但他卻選擇了主動言說,甚至還主動解釋,避免了自己的難堪。

這孩子,真的早慧懂事得讓人心疼。

她喃喃道:“既然如此,你爲何還願意做出這樣的決定?”

東方白灑然地笑了笑,“母后還記得當初父皇被弒,太子登基之時,兒臣是如何脫險的嗎?”

德妃不知道這個問題與她的問題有何關聯,但還是開口回答了,“母后記得是蘇元尚提前讓公孫敬將你從塗山接走,然後送到了竹林之中。”

東方白點了點頭,“那段藏匿在竹林之中的日子裡,兒臣與姜玉虎有過幾段獨處的時間,在那時,兒臣便忍不住問了姜玉虎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德妃猜到了那個問題,但沒多說,只是安靜地等着東方白講述。

“兒臣問他,姜家爲何不取皇位?以當時老軍神的情況,威服天下,說要改朝換代,真的就是一句話的事,朝野內外,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他看着德妃,“母后知道姜玉虎怎麼回答兒臣的嗎?”

德妃搖了搖頭,心頭也不由有幾分好奇。

“姜玉虎說,皇位有什麼好的?勞心勞力,仿如囚籠,看似生殺在握,但實則被所有人瞄準、算計。當得好了,這輩子累死,當得不好,數百年罵名。姜家只想保境安民,守衛四方平安,純粹一點,簡單一點,過得還自在逍遙得多。”

“當時兒臣便又問他,就這麼簡單?姜玉虎就說,你個小屁孩,說深了你也聽不懂。但是兒臣纏着他追問,他便又多說了幾句。”

東方白的臉上露出回憶之色,緩緩道:“他說,這個天下到底是誰的?是皇帝的嗎?是東方氏的嗎?其實都不是,天下就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屬於世間萬民的天下。坐上那個位置,享受了天下萬民的供養,就要爲天下萬民負責。姜家不想負那個責,也負不起那個責,所以,姜家不會去坐那個位置,只會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姜家後代沒了軍伍之才,這無當軍,也不必非要由姜家執掌。”

他看着德妃,“兒臣如今的想法也是一樣,只要能讓天下人過得好,這個位置到底是誰坐,又哪兒有那麼重要。東方氏享國三百多年,後期昏君頻出,民不聊生,包括父皇在時,老軍神一去,便是烽煙處處。如今至少還能有個名頭,也還算過得去了。”

德妃默然,其實東方白的言語之間,錯漏不少,對一些道理的理解也尚且停留在膚淺的表面,但他終究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已經不能對他要求更多。

德妃緩緩道:“你怎麼能保證,他就是一個好的選擇?”

東方白笑了笑,“我能確定的只是我不想去過那樣的日子。至於將來,這個朝堂實際上還是母后和阿舅在操持,坐在皇位上的人到底是誰,至少在未來的十四五年中,並不那麼重要。相信這個天下,只要有阿舅在,有母后在,就不會有事的。”

德妃緩緩平復下來情緒,“容我想想吧,你總不至於心急到立刻就要走,如今中樞萬文弼和嚴頌文倒臺,朝中必然有大動,等着這些事情都過去,母后身體也恢復些再說,好嗎?”

東方白也知道此事不能強求,今日的談論已經達到了初步的效果,便點了點頭,又陪着德妃說了會兒話,告辭離開。

等東方白離去,德妃坐在牀上,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

作爲最知道夏景昀本事的人之一,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

但此刻,她忍不住想到:

這也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念頭又是從哪一刻萌生的呢?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抓起錦被裹在身上,蜷着身子,縮在牀頭。

在這奢華至極的寢宮之中,這一刻,她孤獨弱小得如同一個落難無依的小女孩。

——

京城郊區,一處山中,有個獵戶的小房子。

執掌北樑繡衣局南朝分部的三星繡衣使尉遲弘坐在房中,藉着天光,在紙上寫着一封絕密的信。

【南朝萬、嚴二相落,夏行權臣事,朝堂當有大動;九河王、西鳳盧、四象殷三家滅族在即,南朝地方大族人心惶惶;南帝腿傷難愈,可做文章。上述三點,如何行事,請示下。】

寫完之後,他又對照着密碼暗語本,將其寫成加密之言,填在了一張紙條上,而後小心燒掉了原稿,將紙條塞進小竹筒,綁在了信鴿的腿上。

看着信鴿振翅,飛入天空,漸漸消失,尉遲弘看着中京城的方向,得意一笑。

這一局,他們毫髮無傷,卻引得南朝大亂,實在是賺大了,也算是扳回了一些在軍事上的損失。

接下來,就看朝廷怎麼安排了。

——

當夏景昀從牀上醒來,已經是整整一天兩夜之後。

睜開眼,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牀,和牀邊熟悉的人。瞧見夏景昀醒來,蘇炎炎立刻激動地撲進他的懷中,而秦璃則端起了一碗加了許多名貴補藥熬製的粥,馮秀雲轉頭低聲吩咐着下人準備熱水。

夏景昀微微一笑,輕輕拍着蘇炎炎的背,“好了好了,我沒事,不過你再壓着我,可能就要有事了。”

蘇炎炎聞聲便如觸電般彈起,抹了把眼角,擔憂地看着他。

夏景昀緩緩撐起身子,靠在牀頭,“開玩笑的,就是累了點,休息夠了就好了!”

瞧着夏景昀那蒼白的臉和憔悴的神情,蘇炎炎扭頭看着秦璃,“這幾日咱們都回樓裡睡!”

秦璃臉一紅,點了點頭,夏景昀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詫異地看着蘇炎炎,我這大老遠回來,你不夾道相迎,涌泉相報也就罷了,還要聯合她們一起關門閉戶,合適嗎?

“咳咳,其實,陰陽調和,方爲大道。”

蘇炎炎卻哼了一聲,“一肚子歪理!去跟你的草原明珠調和去吧!”

夏景昀一愣,這事兒怎麼都知道了,他眼珠子一轉,虛弱道:“哎,還是好累,我再睡會兒。”

秦璃噗嗤一笑,無語道:“行了,姐姐就別嚇他了,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先去沐浴一番,臭死了!”

“你就護着他吧!等他哪天抱着娃回來你就開心了!”

說着蘇炎炎恨恨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象徵性地懲治了一下,便也不再說話。

夏景昀也不裝死了,喝完了粥,便去好生洗了個澡。

待洗完澡,梳好頭,換上乾淨衣衫,那個翩翩佳公子又重新出現在了衆人眼前,除了瘦了些,憔悴了些,和先前沒什麼兩樣。

他先去和爹孃報了個平安,而後便回到了住處,看着三個心愛的女人,“我和耶律姑娘真的沒什麼,這純粹就是定西王那個老東西給我挖的坑,我這一路上都是光明正大的,跟她之間,絕對沒有什麼!”

蘇炎炎哼了一聲,秦璃擡頭望天,馮秀雲笑而不語,顯然都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品行很是清楚。

畢竟自己怎麼淪陷的,都還記憶猶新呢!

“你們這什麼表情,你看,當初葉姑娘我不也沒跟她有過什麼吧?我又不是種馬,還能見一個愛一個啊!”

蘇炎炎當即對秦璃和馮秀雲道:“你們看,我就說吧!他果然惦記着人家!”

夏景昀:.

看着他生無可戀的樣子,馮秀雲笑着道:“你們別逗他了,他眼下精力不濟,怕是想不出什麼藉口,小心一會兒問出些別的事情,把自己氣到。”

蘇炎炎其實並不是真的計較,以她的見識怎能不明白耶律採奇的事情,不單單是男女之情,更涉及到南北兩朝的大局,沒那麼簡單。

今日之言行,不過是發泄一下新婚之後便久別,又得知對方攜美同遊的小小醋意罷了。

“既然馮姐姐也說了,就不跟你計較了。”蘇炎炎放緩語氣,幫他理了理衣衫,“出門在外,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瘦成這樣,下次出去,必須帶上我們當中的一個。”

夏景昀展露出高端渣男的手段,立刻神色嚴肅地輕聲道:“等閒不會再出去了,出門一趟,這風波差點就把我們都吞沒了。”

這話一出,三人果然顧不得計較那些,立刻關心道:“陛下和太后沒什麼大礙了吧?朝堂可還安穩?”

夏景昀伸了個懶腰,“問題不大了,但麻煩事不少,萬文弼、嚴頌文的定罪審判,兩人朝中派系的甄別、清洗,新官員的選拔任用,王、殷、盧三家的問罪處置。對地方大族的恩威並施,新政的推行,此番之事都有切實影響,千頭萬緒,有得忙了。”

他看着神色也跟着嚴肅起來的三女,笑着道:“不過好在如今隨着萬文弼和嚴頌文被收拾,那些個膽大包天的地方世家也被包圓了,朝野上下的阻礙終於小了不少,可以不用浪費心神跟他們耗了。”

秦璃眨了眨眼睛,“你說這些是不是就是爲了轉移我們的心神,讓我們忘了方纔的話題?”

夏景昀:???

你們這麼聰明,要不要人活了。

算了,直接放大招吧!

他笑了笑,“沒有的事,在烈陽關和雨燕州的兩三個月,爲夫是時時刻刻掛念着你們的,若非實在是事務繁多,恨不能早就回京了。”

蘇炎炎哼了一聲,“這種話,不還是隨便你怎麼說。”

“怎麼會是隨便說呢,爲夫在雨燕州,曾觸景生情,填了一闕長短句,本來打算給你們送回來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當面送給你們比較好。”

說着他便站起身來,走到書桌旁。

嘴上說着埋怨的蘇炎炎和秦璃立刻懂事地幫着紅袖添香,而後認真地看着夏景昀在紙上寫就的文字。

當兩行寫完,蘇炎炎便輕聲念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細風危樓,一人獨立,極目天涯,春愁黯然。

遠行非他所願,與心愛之人遠隔天涯依舊非他所願,但世事無奈,他也只能極目遠眺,生出無盡春愁。

即使她早就知道自家夫君的厲害,但又一次親身體會之後,還是難以抑制地感覺到了一種驚豔的愉悅。

僅此一句,便幾乎讓她心頭那點不悅煙消雲散。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秦璃看着紙上,輕聲念着,而後心頭便忍不住輕輕一顫。

天色已是殘照,深情無人可訴。

春草如茵,如煙似霧,更如那連綿不絕又迷幻的思念和哀愁。

看到這兒,秦璃都忍不住內疚地覺得,自己和蘇炎炎方纔雖然只是跟相公玩鬧使使小性子,但都有幾分過分與不合時宜。

看着二女都陷入沉思,馮秀雲便接過話頭,念起了第三句。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爲了消愁,只圖一醉,卻是酒入愁腸,終究無味。

一向將兒女之情深埋心間的這位女官,也體悟到了那深沉而令人悸動的愛意。

但是,這些所有躍動的情感,都在最後一句寫完之後,被徹底化作了深深的震撼,最後變作了無邊的感動。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看着夏景昀那比起出發之前消瘦憔悴了許多的樣子,三女終於忍不住,蘇炎炎和秦璃似飛鳥投林般伏進了夏景昀的懷中,而馮秀雲則站在原地,望向夏景昀,目光之中,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縱然這份感情是四人分享,但情深如此,亦復何求。

夏景昀輕輕拍着二女的背,朝着馮秀雲深情微笑着,在心頭暗自長長地鬆了口氣。

好傢伙,還差點交代不過去,不過有着這樣殺招,什麼怨氣也好,醋意也罷,也都是“藥到病除”的事情。

畢竟一首好的詩詞,那是比什麼單純的情話、情歌殺傷力還要巨大無數倍的。

就在這一團祥和,濃情蜜意的氛圍中,房門之外,傳來府上門房一聲恭敬的呼喊。

“老爺?”

夏景昀嗯了一聲,“何事?”

“府外有一位姑娘帶着幾個隨從來訪,自稱是北樑郡主。”

???

!!!

夏景昀看着瞬間起身,面色一變的蘇炎炎和秦璃,眨了眨無辜的眼睛。

“咳咳,我如果說,我不知道,你們信嗎?” 

447.第435章 如臨大敵,如見神明251.第247章 再出手,請王牌第123章 墓中對,再獲強援第157章 真正的暗藏機鋒第45章 縣令下注293.第287章 願與諸君救天下382.第372章 真乃神人也455.第443章 星夜狂奔,暗棋落子370.第360章 兩個舅舅的戰爭第21章 堂堂正正的碾壓第11章 寫詩贈字310.第304章 就地正法,以儆效尤!231.第227章 終局定,一詩相和第90章 出門遇貴人第94章 夏郎妙計正公道(求訂閱)336.第329章 契機431.第419章 雲飛使詐,玉虎出山!第39章 事情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242.第238章 大勢起,無人能擋262.第258章 公審開始第97章 幕後黑手的猜測(白銀盟加更之九))第156章 什麼是大人物交鋒啊?第16章 各懷心思的家人353.第346章 大戰之後,登基之前225.第221章 狹路相逢第206章 姜家軍神第122章 共登山,利見大人第93章 死局(白銀盟加更之七)254.第250章 羣起而攻之第175章 圖窮匕見,真正的目的!第49章 衆叛親不離(大杯)382.第372章 真乃神人也455.第443章 星夜狂奔,暗棋落子233.第229章 名動中京城238.第234章 殺人還要誅心?第104章 蘇家驚變大幕起第206章 姜家軍神252.第248章 三傑登門,秦璃造訪第24章 我家二郎這麼厲害了?319.第312章 捷報入京陽了,請假一天453.第441章 雨燕功成,驚雷驟至295.第289章 壽宴風波446.第434章 冥頑不靈,大禍終至337.第330章 紅楓谷胭脂躍馬第139章 道歉 賠錢第26章 收徒297.第291章 胭脂烈馬英姿颯235.第231章 錢公子的思量第192章 讀書人的風骨221.第217章 兄妹生隙第39章 事情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248.第244章 秦家的選擇第458章 高陽遠慮,耶律近憂305.第299章 不動聲色定風波第186章 不過如此373.第363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第83章 大獲全勝(爲白銀盟加更之三)252.第248章 三傑登門,秦璃造訪281.第276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355.第348章 善惡終有報第445章 千鈞一髮,清風解難361.第353章 汜水關,五萬對一萬418.第406章 脣槍舌劍,暗流洶涌第78章 離別在即(第一更)第144章 夏景昀巧計尋寶382.第372章 真乃神人也241.第237章 帝妃齊贊375.第365章 天將降大任於白也290.第285章 小孩子才做選擇第29章 縣衙上下的震驚411.第400章 建寧侯的信,淮安侯的嘴309.第303章 漕幫大會第128章 微斯人,吾誰與歸249.第245章 宮中有旨,公子無憂第22章 巧舌如簧215.第211章 總有些東西高於利益325.第318章 雨夜終章第456章 大夏朝堂最後的懸念第8章 獎勵301.第295章 內幕與強敵387.請假一天341.第334章 君與臣第157章 真正的暗藏機鋒437.第425章 二虎相爭,真龍入朝第67章 密謀第171章 針尖對麥芒第124章 收穫滿滿442.第430章 威逼利誘,大局終定第84章 消息入京(求訂閱)264.第260章 夏景昀這是要幹什麼?!355.第348章 善惡終有報第166章 廣陵州逞兇,白雲邊接戰第161章 戶部僵局說兩句(閱後即焚)322.第315章 替罪羊267.第262章 當堂對質392.第381章 縱論朝堂,一言定策326.第319章 疾風勁草第15章 善解人意夏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