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當年的真相
走到赫連清琪面前,凌國楓在桌案前坐下,正好和赫連清琪向對面。伸出手去將手中的黑色棋子輕輕的放在棋盤之上,繼而揚眸微望,勾脣一笑,肆意玩弄着方纔從棋盤之中拿出的另一枚棋子。
“皇上知不知道,爲何我喜歡執黑棋,而並非是白棋?”赫連清琪淡淡的出聲問道,語氣帶着些漫不經心,似乎並沒有多在意他會回答,或是他回答出來的答案一般,只是微垂下眸子,撇了一眼手中的黑棋子,一揚手,棋子便是脫手而出,穩穩的重新回到了棋盒之內。
凌國楓從不曾見過這樣的赫連清琪,不由的呆愣在椅子上,直直的望着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赫連清琪,陌生、慵懶卻偏偏超出凡塵,如夢似幻,令人着迷迷戀其中而不可自拔。
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赫連清琪對他,似乎很不滿。沒錯,就是不滿!
回過神來,從棋盤之中拿出一粒白色的棋子落入棋盤之上。而就在此時,赫連清琪卻是忽而輕輕一笑,笑的是那樣的漫不經心,黑色棋子落入棋盤之內,她慵懶的話語也是隨之緩緩的響起:“黑色,代表着黑暗,而有的人,天生就屬於黑暗並不屬於光明。”她,便是其中之一。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赫連清琪,都只是黑暗中的凰者,只不過上一世她是啼血的鳳凰,這一世嘛。。。。。。她將會是那個執手江山的浴血火鳳!
“啪”的一聲脆響,棋子再度落入,赫連清琪勾脣一笑,輕輕落下最後一子:“皇上,你輸了。”而你輸掉的不僅僅是一盤棋這麼簡單,曾經他輸掉的是他的這片大好河山,那麼現在,到底是該去還是該留,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嗯,朕輸了。”凌國楓平靜的淡淡的說道,只是那犀利的眸子每一刻是離開赫連清琪的,總想着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來,只可惜,自始至終她都是那樣的風淡雲輕的坐在那裡,眸轉星移,慵懶霸氣。
這棋盤就好似這靈鷹大陸,在她手中,肆意掌控。
“就是不知道皇上到底輸掉的是這盤棋局,還是這蒼賀國的大好河山?”赫連清琪輕啓紅脣,聲音虛無縹緲一般的傳入凌國楓的耳中,袖長的手指正一粒一粒的將棋盤之上的黑白棋子拿起放入棋盒之中。
就好似這話她只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
但給予凌國楓的感覺卻猶如心口被一鐵錘壓住,直直的喘不過氣來。心底有一種聲音正在不斷的告訴他,這一次,或許便是決定着蒼賀國的命運,換句話也就是說,他一旦沒有選擇好,蒼賀國也就危已。
“執黑棋者先行。”在將棋盤收拾乾淨之時,赫連清琪卻好似無意般的說了這麼一句看似隨意,毫無關聯的話語,但實際上卻是在告知凌國楓,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執黑棋者先行,也就是在告訴他,她永遠都在他的計劃之外,所以,最好不要動什麼歪腦筋,比如說讓凌瓊和凌軒來追求她。
“果然是你。”聽得赫連清琪這話,凌國楓心頭一震,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赫連清琪,卻是冒出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早在聽到赫連秦羽說是血傾殿的人要他這麼做的時候,他就該猜想到,血傾殿強大到可能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毒害凌瓊和凌軒,但身爲赫連府不受寵的四小姐,赫連清琪完全有可能會使用這樣的手段,畢竟血傾殿的少主戀慕她,也一定會爲了她就這樣的和蒼賀國槓上。
“將解藥交出來。”凌國楓沉着臉色,猶如暴風雨前奏一般,獵豹般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赫連清琪。既然是她在背後搞的鬼,那她就一定會有毒藥的解藥。
聽得凌國楓的話,瞧着他這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來的臉色,赫連清琪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繼而起身款款的走到了那張傾國傾城的畫像之前,看着這張和她有着七八分想象的畫像,淡漠的眸子裡嗜滿了溫柔之色。
伸出手去微微觸摸了一下畫像。
又有誰知道,當年赫連府的丫鬟,會有這樣傾國的模樣呢?若非小時候無意之間瞧見了一次,她恐怕永遠都不知道這竟然就是她的孃親,那個總是一臉慈祥的呵護着她,卻總是滿臉憂愁,一心惦念着赫連振的孃親。
“十五年前,孃親出府,無意之中救下了一個被追殺的公子哥,善良的孃親只是想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竭盡所能的將他救了下來。並且還得到了那公子哥的一見鍾情,從此情根深種。”赫連清琪沒有理會凌國楓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臉色,也沒有提及解藥的任何一個字,只是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畫像,輕聲訴說着那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你。。。。。。。”當年的事情,除卻他之外應該就只有江霞音自個兒知道了,凌國楓很想問一句她是如何知曉的,可轉念一想,她既然能夠拿出那塊玉佩,那就表示江霞音已經將那段往事告訴了她。
只是他卻是不知道,赫連清琪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因爲江霞音說了什麼,而是上一世她早已是調查的很清楚了,只可惜的是,調查的再嚴密,也終究是算漏掉了一個人,才致使她生生的錯過了一世。。。。。。
“只可惜,孃親深愛的始終都是赫連振,應該說,從孃親自願入赫連府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是悄悄的喜歡上了當時意氣風華的翩翩公子——赫連振!所以很遺憾的是,公子哥沒有得到孃親的愛,但他願意放手,只因他想要她幸福,所以在他養好了傷離開之前給了孃親一塊玉佩,並承諾孃親,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只要她拿着這塊玉佩來找他,他一定會完成她的任何一個請求,哪怕是將她迎入皇宮,冊封爲妃。”
“這些都是你孃親告訴你的吧?”凌國楓聽着赫連清琪的話之後,忍不住的出聲詢問道。
江霞音,是他這一生見過的最美的女人吧?不僅如此,還是在他最爲危難的時候,義無反顧挺身而出的女人。
“可是,公子哥走了,孃親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了赫連振。。。。。。”赫連清琪沒有理會凌國楓,而是繼續淡淡的說道,聲音縹緲無常,但凌國楓此刻卻是沒有那個心思去追究爲何赫連清琪叫赫連振不是稱呼爹爹二字,而是每一句每一聲稱呼的都是——赫連振這個名字。
“霞音她。。。。。”
“你沒有資格這樣叫喚我的孃親。”就在凌國楓回想往事不由癡迷的望着畫像,呢喃出聲的時候,赫連清琪卻是猛然的轉過身來,犀利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凌國楓,好似要將他給碎屍萬段一般,甚是滲人。
凌國楓瞧見這樣的赫連清琪,不由心頭一震,不明白爲什麼赫連清琪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此刻的他只是愣愣的回不過神來,呆呆的望着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來的赫連清琪。
“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懷念我娘,更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凌國楓,你根本就是一個僞君子。”赫連清琪咄咄逼人的說道,直逼的凌國楓一步一步後退,不敢對上她那嗜血的眸子,他不明白赫連清琪話中的意思。
“當年,你是一走了之了,你是給了孃親一個重於泰山的承諾,更是給了一個皇上的信物,讓孃親好好的珍藏,等着有朝一日你能夠再見孃親一次。但孃親終究還是沒有去找你,不,準確的來說,孃親過得很幸福,儘管樑巧如不斷的折磨她,陷害她,但在赫連振那虛僞的表皮之下,孃親她真的,很幸福。。。。。。。但這一切,終究還是被你這個僞君子全部摧毀掉了。”赫連清琪歇斯底里的對着凌國楓怒吼道。
直說的凌國楓吶吶的不知該作何迴應。
“十五年前,是你奪去了孃親的清白,是你在那黑暗之中冒充了赫連振奪去了孃親的身子。十五年前,是你令孃親懷有身孕,是你給了樑巧如一個很好的反擊機會,更是你一步一步的將孃親推入了萬丈深淵,致使孃親抱憾而終。
凌國楓,你說你不是個僞君子那你是什麼?是你摧毀了孃親原本幻想的所有幸福,凌國楓,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提起我娘。”赫連清琪望着凌國楓,濃烈的殺意迸射而出,直直的釘在凌國楓的身上,直說的凌國楓雙腿一軟,直直的跌坐在了椅子之上。
她說什麼?霞音懷有身孕,是拜他所賜?那麼也就是說,那一晚之後,她便是有了身孕,也就是說,她有了他的孩子。。。。。。。想到這裡,凌國楓猛然的瞪大了眸子,直直的望着赫連清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霞音當年懷的孩子,是我的?”凌國楓激動的連“朕”這個稱呼都忘記了,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沒能忘記當年那個奮不顧身救下他的女人,那個傾國傾城,卻埋沒在赫連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