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蘭府院子裡盡顯蒼涼,一地的梧桐葉洋洋灑灑的被吹了起來,將門庭吹洗的越發的乾淨。蘭竟陵腳下踩着枯葉,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有一些的急促,身子竟然有一絲的顫抖。甚至嘴脣開始打着顫,漸漸地泛出了紫色的痕跡,面色逐漸鐵青,好似厲鬼一般。
蘭竟陵剛到了那院子卻被人給攔住,擡眸一看卻是那管家,身子一歪暈了過去。腰際的墜子從帶子裡滑了出來,落在了地上,只因落在了葉堆裡並沒有人察覺到。
“少爺你就好好的睡一會兒,疼一會兒,誰讓你這般的讓人不省心呢?”管家目中劃過一絲的陰狠,緊抿着的脣瓣揚起了一個弧度。
管家手下一用勁將蘭竟陵抱了起來,帶出了院子,並沒有驚擾到院子裡的人,而院中的人正在熟睡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屋外的景象。只有那道黑氣在牆角繞了繞,卻只能像矇頭蒼蠅一般亂撞不知該怎麼辦。管家在轉彎時瞥了眼那團的黑氣,目中好似略起了一絲的嘲諷,卻又似憐憫一般。
梧桐葉子依舊在漂浮着,只有地上那墜落的墜子依舊在地上,被風吹得蓋在了葉子下面,這纔沒有讓管家看到。黑氣在管家走了之後便在玉墜便圍繞着,一圈又一圈,化成了一個半透明的白衣男子,下身卻好似半透明一般。
男子目中劃過一絲的複雜,擡起了手另一隻手在手指上劃了一道痕跡,血跡滴在了玉墜之上,一時間光芒乍現直接衝向了天際。
天界之人見這光芒一看我我看你,最後將目光都停留在了,高坐之上的統治之人。男子一身的白衣,金絲滾邊,腰束金帶,腳踩銀靴,面上一片的冷凝。統治者,斜坐在座椅之上,一手放在座椅上,一手摸着手中的明玉,殘缺之玉。
“尊上那一族怕是有難了!”朱雀上神拿着朱雀尾扇,扇了扇纔看向了統治之人,面上微帶着一絲的深沉。
天狐上神微微皺了皺眉,攤開手心一看卻是心中一驚,連忙朝着統治者跪下,道:“屬下有罪那沐氏女子沐小狐已然脫離召國,前往了煉國,屬下不查竟讓人出了召國。”
身子微微顫了起來,天狐上神還有一事沒說,是不敢說若是說了卻也不知統治者會如何的罰他。然而不說的罪過就更加的大了,只能硬着腦袋上前,又道,“那位大人也跟在沐小狐的身側,與沐小狐一同到了煉國!”
朱雀上神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那天狐上神,抿了抿脣,面上閃過一絲的不快。這天狐居然現在才察覺,往日這般的精明怎得一碰到了這正事兒,就傻了一般?這下可好自己也被他搭上了,朱雀搖了搖腦袋,卻也無奈誰讓他與天狐都是同僚兼好友。
朱雀上神撫了撫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了天狐的旁邊,朝着統治者跪下:“屬下不查竟來不知那位大人已然到了屬下的境地,屬下有錯,屬下願與天狐上神一同受罰。”
【朱雀是女子,天狐是女子,其他幾位上神皆爲男子】
兩位上神紛紛跪倒在統治者面前,而身後的其他幾位上神你看我我看你,也紛紛跪下,獨獨只有蠱雕上神一人站着。一時間求情聲在大殿之中傳開,使得往日靜寂一片的大殿,成了鬧事一般,總算是添了一絲的人氣。
統治者這才擡起頭了,若是沐小狐站在這裡,必定會以爲這裝逼的男子是寰天,然而細看卻不是。寰天性冷是掩藏着心中的如火一般的熱情,而這人卻是連心都是冷着的,全身盡是散着帝王之氣。雖然身穿着白衣,卻毫無一絲的淡雅,反而多的是冷然,投到了骨子裡的冷,這纔是讓這些個上神真正害怕的原因。
只要一根指頭便能讓這些個上神痛不欲生,並不是傳說,千萬年前的那個家族便嘗試過,這千萬年來這統治者依舊是衆神不敢挑戰越權的人。他的強大讓人無法抗拒,他只要一個冷然的眼神便能讓這些個神明一個個怕的膽顫。
若說唯一不怕的應該只有那蠱雕吧,蠱雕上神是五神之間唯一一個敢跟統治者抗衡的,卻不是最有能力的,只是他善於用毒使計在天界更是出了名的疵瑕必報的人。眼界極小,並不是指其他,而是但是對待那些個不小心得罪他,或者本就看他不爽的人。
然而那些個人都是一個個從下界通過層層比賽上了天界的人,那些個天之驕子不少的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更不缺乏心機極深的人。原本以爲打上了天界便能到了頭,卻不想這纔是一切的開始,天界之上也不乏比斗的事兒,更有不少的人沒有承受這壓力,被逼重生的人。
剩下的大多是蠱雕一族的人,這事兒大多人是不知得,但是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上界蠱雕一族越來越多的人,甚至讓統治者也起了疑心,他便讓蠱雕一族選出最強的勇士成爲接班人。於是一時間原本人丁極多的蠱雕族,一人不剩,全部死於同伴的手中,這也讓蠱雕上神對統治者產生了間隙。
更是對統治者不服,然而這一切卻礙於統治者的能力,而屈服。
統治者將雙腿交疊起來,平淡的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與站着一臉孤傲的蠱雕,目中劃過一絲的暗芒。
啓脣譏諷:“怎麼一個個都是反了?”
下跪的上神連同蠱雕皆是因爲統治者這一聲而顫了顫,雖然毫無一點的波瀾,卻是讓人,哦不是神,更加的膽戰心驚。
“我等不敢。”衆人說道。
“蠱雕你呢,怎麼不與他們一同一起跪下?”統治者嘴上勾起一笑,然面上卻沒有一點的笑意,目子微沉,看着蠱雕。
蠱雕拱了拱手,道:“蠱雕爲何要一起跪下去?且不說蠱雕不會做這般不符合身份的事兒,便就說這事兒與蠱雕有關嗎?”
這沐小狐又不是到了他的境地,他爲什麼要跪?
“呵呵……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統治者笑着看着蠱雕,漆黑的目子看不出一點的神色,只是漆黑如洞,深深地漩渦,好似要將人吸了過去。
蠱雕身形一頓,顯然沒有想到那統治者居然會這麼問,更是不知這人心裡打着什麼樣的注意。然而不回答又說不出情理,眼珠子轉了轉,這才道:“蠱雕認爲沐小狐應該除了!這人留着必是禍害,若不早日除掉遲早釀成大禍。”
天狐便有些不爽了,沐小狐再怎麼說也是她這一族的人,剛想說反對,卻聽聞統治者說:“這件事便交給蠱雕你了,然下界那亡靈師一族的事,出自於朱雀一族的地域,便有朱雀上神將此事解決,給本座一個滿意的答覆。”
“是!”朱雀擡起頭朝着統治者作揖答應。
統治者擺了擺手,揉了揉眉心,道:“本座乏了你們下去吧。”
說完便消失在大殿之中,回到了自己寢宮,也不管那些個人會不會吵起來。作爲統治者這並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兒,統治者將玉佩抽了出來,目中盡是複雜的情緒。
“終究還是歸來了……”
亡靈一族之事總是一件讓人說不清道不盡的事兒,多少年了他以爲自己忘了卻不想最後還是沒有忘記。這事兒終歸是他們六人虧欠了亡靈師一族,然事兒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留在大廳的幾位上神互看了一眼,只留下蠱雕上神與朱雀上神,兩人互對着兩人之間洶涌不斷。
“你……”朱雀上神說了半天卻沒有說出些什麼所以然來,一雙清冷的眼眸平視着蠱雕。
蠱雕嘴上起了一絲噬魂的笑容,道:“怎得堂堂的朱雀上神還有什麼事兒說不出來?這倒是讓蠱雕有了一些的差異。”
朱雀上神想到那天狐走之前的眼神,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沐小狐雖然造成了這一切,然而卻是一個誤入世間的女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呵……這就是你要我與我說的?”蠱雕目中劃過一絲的失望,一甩袖子,冷然道,“我一定爲依法辦事!”
“你!”朱雀沒有想到這蠱雕還是一如往昔那般的頑固不化,氣憤的說了句,“你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好受嗎?”
蠱雕一愣,停住了步伐,轉過身來看向了朱雀,嘴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道:“對我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我也要恭喜你終於可以下凡,名正言順的找亡靈師一脈了!”
說完甩袖離去,獨剩下朱雀雲裡霧裡的不知他在說些什麼,皺着眉頭,“什麼亂七八糟得……”
而在下界蘭府裡蘭竟陵昏睡了大半天,醒來後這才發現自己身處草坪,一拍頭暗道不好,撒腿就跑。快速的找到了自己正在熟睡的孃親,將人拉了起來,匆忙的趕向了大廳。
管家在兩人走了沒多久後,這纔出來,嘴上彎了一絲邪肆的笑意:“那兩人怕是已然成了一攤白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