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衣使盡渾身解數,展現柔媚妖嬈的舞姿。
北影寒的大掌不自覺地攥起,鳳眸纏繞着一縷縷的血絲。
他就奇怪了,她爲什麼會跳這種低俗的豔舞?爲什麼她做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看似隨意自然,卻那麼的撩人心懷?
他說過,不許再跳這樣的舞,可是,今夜,爲了讓他消氣,爲了取悅他,她再次拿出殺手鐗。
陡然,北影寒將她拽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快得詭異的速度將她壓在案上,案上的茶壺、茶杯等東西都被他掃到一邊。
“消氣了嗎?”月輕衣嬌喘着問。
“你說呢?”他沉啞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似要引爆兩人。
“我還沒緩過氣,你先讓我起來,緩過氣。”
月輕衣悄然後退,慢慢的,不着痕跡的。
不過,寢房就這麼大,能退到哪裡去?
他早已瞧出她的心思,當即箭步上前,一把抱起她,下一刻便滾到牀榻。
“你自己惹出來的火,含淚也要撲滅。”
北影寒冷厲道,毫不憐惜地扯開她的寢衣……
月輕衣欲哭無淚。
原本她想着,用跳舞這招讓他消氣。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哪裡知道他在她還沒跳完的時候就先下手爲強。
說到底,她還是高估了這隻餓狼的忍耐力。
……
兩日後,京兆府傳來消息,月冰染在夜間逃獄。京兆府派兵追捕,不過追到城外就了無蹤影。
月輕衣早已猜到,月冰染不會心甘情願地被問斬,定會逃獄。
現在,她是死刑犯,不管她逃到哪裡,都會被通緝。只要有人認出她,她就會被舉報。因此,她想留在京城,不太可能。
有一陣子沒有去陪宇文凌雪了,月輕衣決定帶她上街,讓她的心向外面的世界敞開,醫治她的膽怯與自我封閉。這日,月輕衣帶着宇文凌雪主僕二人來到街上,打算去醉仙居吃午膳。
宇文凌雪看見街上車水馬龍,緊張地後退,經過月輕衣的鼓勵與打氣,她才勇敢地面對陌生的世界。
很明顯,今日的街上有不少奇裝異服的人,應該是永陽公主招親比試引來不少諸國有身份地位的人。因爲,又沒規定參與比試的人一定要北影國人。
“凌雪,我們去買綢緞、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吧。”月輕衣笑道,宇文凌雪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紀,打扮一下是理所當然的。也許,看見那些漂亮的東西,宇文凌雪會開朗一些,畢竟姑娘家都是愛美的嘛。
“好。”宇文凌雪微微一笑,好似清風拂來。
因爲整日待在府裡,不太出來,她的膚色很白,比雪還要白,也出落得越來越美。再者,她溫柔膽怯,一有什麼就臉紅,給人一種嬌弱似花、不勝嬌羞的感覺,令人有一種保護她的衝動。
她們先去綢緞莊選料子,宇文凌雪盯着一匹水綠色的珠光料子,目光移不開。
“你喜歡這匹料子?”月輕衣問。
“嗯。”宇文凌雪淡淡地點頭。
月輕衣莞爾一笑,她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已經是進步很大了。
這時,三個女子風風火火地進來,當中那個身穿翠色衣裳的妙齡女子揚聲道:“夥計,把你們鋪子裡所有的碧色、紫色料子都包起來,我全要了。”
這口氣,霸道得好像這家鋪子是她家開的。
月輕衣不由得打量這個張揚的美貌女子,她身段窈窕,姿容嬌媚,膚白勝雪,肌如細瓷,尤其是那雙烏溜溜、水汪汪的杏眸,靈動俏麗。而她那身翠色衣裳,看着便是上等的綢緞料子縫製的,清新裡帶幾分宮廷式的華美,令她的身形更爲高挑婀娜。
這個翠衣女子的來頭,應該不簡單。
以月輕衣對京城名門閨秀的熟悉程度,沒道理沒見過這個女子。那麼這個女子應該不是京城人士,應該是他國的人。
宇文凌雪低着頭,輕聲道:“算了,我不要了,咱們走吧。”
月輕衣也懶得跟這種張揚的女子打交道,便攜着宇文凌雪出去。
“站住!”
翠衣女子冷冷地喝道,頗有氣勢。
月輕衣好整以暇地轉過身,宇文凌雪畏懼地躲在她身後,低着頭,侍婢淳兒護着主子。
“你想要這匹水綠色綢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翠衣女子精緻如玉的下頜微揚,高高在上地睨着她們,好似一副施捨乞丐的模樣,“我也不想被人說我欺負人,只要你讓我高興、滿意了,我就把綢緞賣給你。”
“這位姑娘,我沒有向人討要施捨的習慣,只有把不想要的東西施捨給一些自以爲尊貴、高高在上的人的習慣。”月輕衣的眸光冰冷如雪,這姑娘好大的語氣,氣場不弱。
翠衣女子巴掌大的嬌豔小臉頓時冷沉下來,“賤人!你膽敢罵我?你找死!”
她的侍婢元寶連忙拉扯她的衣袖,低聲勸道:“主子,不要多惹是非。”
月輕衣內力深厚,自然聽得見這侍婢說的話,看來,這翠衣女子的身份還真不簡單。
翠衣女子甩開元寶的手,不悅地瞪她一眼,接着桂圓仁似的瞳孔森冷地眯起,妒忌的目光掃向月輕衣與宇文凌雪,“我最討厭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子!”
雖然這女子不願承認,但這兩個女子的容貌的確略勝自己一籌。這個事實殘酷得血淋淋的,她無法接受,她的心頭就冒起一股無名火,灼燒着她的心。
長得比她美的女子,她從來都是毀了她們的容!
因爲,這些出身低賤的女子根本沒有資格長得比她美!
月輕衣咋舌,居然有三觀這麼奇葩的女子。
罷了,跟這種奇葩女吵嘴太沒營養了,還是去做正經事吧。
她攜着宇文凌雪正要走,忽然,一抹影子神速地移來,只是一閃,便擋住她們的去路,一陣陰冷的風迎面撲來。她暗暗吃驚,這侍婢武功不弱,內力也不俗。
這個侍婢並不是方纔提醒主子的那個侍婢,面無表情的臉龐繃着,眉目之間佈滿了兇厲。
“你們不能走!”
這個侍婢冷冷道。她是翠衣女子的近身侍衛,名爲元秀。
淳兒身爲奴婢,知道主子害怕,主子都被人欺負到頭上,她挺身而出,挺起胸脯,氣勢十足地喝問:“我們憑什麼不能走?此處又不是你家,我們想走就走!”
元秀不說話,只是陰沉地瞪着她們。
月輕衣思忖,這翠衣女子究竟想做什麼?
“今兒遇到我,是你們倒黴。再者,誰讓你們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你們要怨怪就怨怪你們的父母。”翠衣女子冷冷地微笑,好似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嬌媚的眉宇卻泛着凌厲、嗜血,“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們,只不過,今後你們這張臉就要毀了。”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什麼人?”淳兒憤恨道。
“我管你家主子是什麼人,了不得就是皇家公主嘍。”翠衣女子並不好奇對方的身份,反而極爲不屑。
“既然知道,還不向我家主子道歉?”淳兒以爲嚇到她們,揚聲喝道。
翠衣女子咯咯嬌笑,笑得身子亂顫,身上的翠色披風跳蕩着,精美髮髻上的金釵也跟着搖曳不止。
她看見月輕衣徑自帶着同伴離去,笑聲戛然而止,厲聲下令:“元秀,抓住她們!”
元秀出招如閃電般那麼快,扣住宇文凌雪的時候,然而,月輕衣的速度更快,直接隔空點了元秀的穴道。元秀僵住,震驚地瞪着她。
翠衣女子也是驚詫不已,喲,小瞧這女子了,武功還挺不錯,居然會隔空點穴。
不過,她們已經出了綢緞莊。
翠衣女子的美眸迸射出凜然殺氣,箭步追上去,伸出的小手忽然多了一把透明而又呈現爲月色的光劍,朝她們刺過去,招式簡單卻凌厲無比,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