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喜轎裡的新娘,月冰染,絞着紅帕,咬着紅脣,眉心蹙得緊緊的。
五妹怎麼會來這裡?
榮安郡王瞧出事情不妙,喝道:“哪裡來的野丫頭?也敢冒充新娘?還不轟走!”
月輕衣脣角微彎,突然向喜轎搶步而去,一把掀起轎簾,拽出裡面的新娘。
這番動作快狠準,乾淨利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令人防不勝防。
他又是扼腕嘆息又是氣憤,竟然讓這個醜女得逞!
新娘被拽出來,下一瞬便是紅蓋頭被扯掉,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張美豔無暇的臉蛋。
新娘果然不是月家醜女!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這是一出“上錯花轎”的戲碼。就說嘛,榮安郡王肯定不願意娶那醜顏小姐,可是之前爲什麼又要答應?這當中的隱情還真令人玩味。
月冰染垂着頭,花容月貌千般委屈、萬般無辜,好似她是被人欺負的受害者,什麼都不知情。
“唐若宣,這位是我長姐月冰染。你確定今日你迎娶的人是她?”
月輕衣好整以暇地問,好像這件事與她無關。
這出“陰差陽錯”的戲碼再也演不下去了,他索性道:“月輕衣,你也不拿鏡子瞧瞧你長的什麼模樣?本郡王絕不會娶你這個醜八怪!”
終於承認了!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嗎?
她不是那個被姐妹推入湖裡溺死的月輕衣,而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漢子。五日前,她在睡夢中穿在這個同名同姓的身軀裡,代替原主活下去。原主是心腸好到無節操無下限的溫婉聖母,看不透人心與世情,她可不一樣,她要爲原主討回公道,要這些小婊砸、老表砸和渣男付出代價!
這出陰差陽錯的“上錯花轎”精彩好戲,是月夫人沈氏搞出來的詭計,相信榮安郡王是同謀。
“唔……原來你想娶我姐姐呀,早說嘛,我不會阻止,更不會破壞。”月輕衣忽而笑吟吟地說着,“大家都聽見了,咱門英俊瀟灑、倜儻風流的榮安郡王要娶的姑娘是月家長女月冰染,不是我月輕衣。”
“五小姐,喜轎已經到長公主府,大小姐也進門了,這已成事實。不如你速速去工部侍郎李府拜堂成親。”喜娘勸道。
“也不是不可以。”月輕衣看向榮安郡王,悠悠然地打住,“只不過……”
“你想怎樣?儘管說來!”唐若宣不耐煩道。
“上錯花轎,我認了。只不過擡錯的嫁妝,麻煩郡王吩咐下人擡到工部侍郎李府。”她陡然變臉,語氣說一不二,“立刻,馬上。”
他的臉膛瞬間綠了,氣憤道:“嫁妝哪有擡走的理?成何體統!”
月輕衣冷笑了下,雲淡風輕地說道:“郡王不想娶我這個醜女,卻要霸佔我這個醜女的嫁妝,這就是長公主府教出的好兒子嗎?這麼多百姓看着呢,我不想丟人現眼,相信郡王也不想遺臭萬年,丟長公主的臉,丟皇家的顏面,是不是?”
這話直戳要害,撕了榮安郡王的臉面,衆百姓議論紛紛,榮安郡王在他們眼裡的形象一落千丈。
唐若宣氣得額頭上青筋暴凸,真想當場掐死她,“稍後我自會吩咐下人把嫁妝擡過去。”
她微微一笑,皮笑肉不笑,“嫁妝自然是和新娘一起到府的,郡王這麼做,豈不是讓我這個新嫁娘在夫家擡不起頭、做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