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寒隱藏自己的氣息,卻忍不住想笑,原來他的衣兒這般勁爆,對這種事有特殊的癖好。
月輕衣看得起勁,良辰實在沒辦法,用衣袖擋在她面前。
這時,花苑外邊響起木香尖銳的喊叫聲:“出事了,出大事了……來人啊……快來人啊……”
而林耿與沈如萍,渾然不覺。
木香不停地大聲叫喊,其他下人聽見了,連忙去前院稟報。
月輕衣和良辰火速往流光別苑狂奔,可是這樣跑實在太慢,不得已,月輕衣拽起良辰,施展輕功在半空飛掠,很快就回到流光別苑。
而北影寒,也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哦,不,是暫時待着。
待月老夫人、月紹謙、月長風等人趕到花苑,木香早就逃回聽雪苑向月冰染稟報,然後再和月冰染一起出來觀看月輕衣那小賤人身敗名裂、清譽全毀的悽慘下場。
月家又出大事了,必然精彩萬分,幾乎所有的貴客都跟着主人家來到花苑,瞧瞧究竟出了什麼事。不多時,一大羣人朝着那對男女走過去,月府的家丁持着幾隻燈籠照明,黑暗的花苑頓時亮堂起來。
啊!天啊……
有人瞠目結舌,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連忙轉過臉,有人窘迫地捂着眼,有人則津津有味地欣賞着,熱烈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涌開,指指點點。
“天啊,是林大人!”
“林大人居然在花苑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太可怕了!這姑娘是誰?”
“這姑娘也是個淫賤之人,太不要臉了。”
“真是不知羞恥啊,竟然在花苑公然做出這種事!”
衆人議論紛紛,月老夫人、月紹謙和月長風的臉龐都是又黑又臭,臉都丟光了。
月紹謙氣得真不知說什麼好,還想着把林耿招爲女婿呢,沒想到他竟是這種淫浪之人,在自己府裡做出這種事。
他氣憤地叫道:“林大人……林大人……”
林耿聽見聲音,迷惘地看來,看見這麼多人、這麼多嘴臉,好像有點清醒。
月老夫人怒道:“去提水來!”
“祖母,爹,發生了什麼事?”
這嬌柔的聲音,屬於姍姍來遲的月冰染。
她擠到前面來,看了一下便捂住眼,驚呼一聲,“啊!”
木香連忙用袖子遮掩在主子面前,月冰染心裡猖狂地冷笑,月輕衣,這回你還不死定了?我月冰染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這回我要你成爲京城第一淫婦!成爲人人唾棄、人人辱罵的賤貨!
衆人嘖嘖有聲,非常好奇這姑娘究竟是誰?
不少人還在競猜呢,是月府的下人?還是哪個黃花大閨女?
林耿清醒了,看見這麼多人,如遭雷擊,驚呆了,全身僵住了,腦子不會轉動了。
這事太可怕了,怎麼會這樣?
“不要走……不要走嘛……”沈如萍呢喃道。
“不要臉的賤人!”
“淫賤污穢!”
不少女子罵道。
月冰染聽見這些鄙視、羞辱的責罵,心裡樂開了花,又興奮又激動。
月輕衣,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月冰染特別想看月輕衣面對家人、衆人手足無措、悽慘慌懼的模樣。
但見那躺着的姑娘轉過臉來,雙目迷離,一張小臉佈滿了詭異的紅。
見此,更多人罵了。
“這不是沈家二小姐嗎?”
王管家認出來了,震驚地說出來。
對沈淮山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定睛一看,天啊,可不是次女如萍?
完了完了!這個逆女竟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有辱家風的事!
他的顏面、沈家的聲譽都被這個女兒丟光了、敗光了!
倘若她娘在這兒,一定會氣暈過去!
沈淮山立即解下外袍,披在沈如萍身上,遮掩外露的春光。
沈家幾個庶出的女兒連忙過去,用爹爹的外袍把她裹得緊緊的。
而林耿,驚慌失措地穿衣,因爲太過緊張、害怕,怎麼穿都穿不好,最後只好胡亂地裹着就算了。
他本是耿直老實的人,此時因爲害怕,便心虛地跪着,看着特別的猥瑣。
經木香提醒,月冰染知道這對狗男女穿戴好了,看過去,可是,讓她怒火燒腦的是,竟然真的不是月輕衣那小賤人,竟然是沈如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方纔,她就聽見王管家說的話,可是她不信,覺得是他看錯了。現在,她看得清清楚楚,那衣衫不整、淫賤下作的女子的確不是月輕衣。
那些鄙夷的辱罵,那些嘲笑的目光,針對的都不是月輕衣。
太可恨了!
月冰染氣得咬脣,快吐血了好嗎?又被那小賤人躲過一劫!沈如萍太笨、太蠢了,竟然把自己給害了!
月冰煙冷目旁觀,這一幕可真精彩啊,不過,如若沈如萍換成月輕衣那小賤人,就更精彩了。
月冰染設計好的這一切,都被沈如萍這個蠢貨給破壞了,真是令人大跌眼鏡吶。
這時,月輕衣帶着良辰走過來,好奇地問:“祖母,爹,發生了什麼事?”
月冰染聽聞聲音,立馬轉頭看向月輕衣,淬了毒的殺人目光釘在她的腦門上。
她很想知道,這小賤人究竟是怎樣避過這次的?
看見那兩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男女,月輕衣驚愕地捂嘴,好似瞬間明白了什麼事。
這下好了,不僅月家丟臉,連沈家跟着一起丟臉。
月老夫人迅速做出決定,月長風招呼衆多貴客回喜宴,繼續吃喝。
月紹謙、沈淮山等兩家人前往書房,林耿亦步亦趨地跟着,低着頭,一副倒黴樣。
月老夫人和月家、沈家的當家人就座,林耿跪在中間,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月冰染,心裡滿滿的是濃濃的愧疚與悔恨。
這下好了,她一定會看輕自己。今生,他註定與她無緣嗎?
沈如萍清醒了,由幾個妹妹扶着坐在椅子上,看見這麼多人,而且個個都板着臉、神色嚴肅,她很茫然,低弱而無辜地問道:“爹,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在哪裡?”
“你還有臉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沈淮山怒道,臉膛發黑,狠厲地瞪向這個有辱家風的女兒。
“如萍表妹,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是不是吃錯藥、犯糊塗了嗎?”月冰染連忙上前,輕聲斥責一臉迷惘的沈如萍,省得她亂說話,“你這是毀了自己的一生!”
月輕衣冷笑,可不是吃錯藥了!害人終害己!
倘若她沒發現那些綠豆糕有異樣,現在沈如萍的慘狀就是她的樣板!月冰染這招一箭雙鵰可真惡毒,把她和林耿湊在一起,月冰染就可以獨善其身,不嫁給林耿,還讓她不能嫁給鄭國公。
可惜吶,功敗垂成。
月冰煙心裡也冷冰冰的,月家大小姐最擅長的就是這一招,蠱惑他人,把別人當槍使。
遭殃的是別人,而她自己獨善其身,什麼事兒都沒有。
“冰染表姐,我究竟做了什麼事?”
沈如萍看看自己凌亂的衣衫,很是不解,忽然,她看見林耿跪在那裡,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而月輕衣好好地站在那兒,氣定神閒,完好無損。
按照事先的計劃,應該是月輕衣那小賤人狼狽不堪、與林耿跪在那裡纔對啊。
沈家排行第三的庶女沈如歡悄聲道:“二姐,方纔你與林大人在花苑……做出傷風敗俗之事,毀了清白,所有貴客都親眼目睹。”
沈如萍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呆住了,似被泥漿封塑起來的石像。
天啊,怎麼會這樣?
“逆女!你做出這種不知廉恥、有辱家門之事……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沈淮山氣得想當場殺了她,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女兒。
在他這一生裡,還從未有過這樣丟臉、不堪的時刻。
這件事發生在府裡,雖然月紹謙有點震驚,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這次輪到沈家女兒,輪到沈淮山丟臉、沈家家風敗壞,他暗暗竊笑。
“林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做出這樣的事,我如何把女兒嫁給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月紹謙非常失望地搖頭。
“我也不知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是下官的錯,下官任由兩位大人處置。”林耿苦楚道。
“爹,林大人做出這種事……染兒不能……求爹爹做主!”月冰染適時地提出自己的婚事,窘迫裡帶幾分羞憤。
月紹謙沒說什麼,但那不悅的神情表示,月冰染與林耿這樁婚事必定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