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烙公子似乎對夜明文淑也很感興趣。”
“哦?”輕笑:“他對女人感興趣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呵,倒是沒想到他如此博愛,連個死了二十年的女人也不放過。信,可有蹊蹺之處?”
“遺物似被大火焚燒過,所以信封和裡面的物品已經黏合在一起,暫時無法得到任何的訊息。從遺物露出的一角可以初步肯定,信中的東西應該是當時上好的絲綢製成的綾錦,而燒焦的部分隱約能看到破損的祥雲圖樣。”
綾錦織品?
難道信中並非是信紙?而是絹布?
又有祥雲圖樣?
據她所知,附和這兩樣的布料只有一種東西——聖旨。
夜明文淑二十年前在出徵時難不成還隨身帶着聖旨?既是聖旨,寫着什麼?當年又爲什麼沒有被送回去而是流落民間。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
若是自己記得不錯,史書上記載的是她光榮的戰死在沙場上,可沒提起什麼大火。
火苗隨着陣陣夜風跳動,暗衛等了許久沒等到主人開口,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回稟,便小心的擡頭看去。
只見河燈已燃燒了多半,灼灼火焰漸漸逼近捏着河燈的玉指,雲音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暗衛擰了擰眉,眼看火燒到了主人的手,擔憂的低喚:“主人。”
雲音睫毛輕顫,玉指抖了一下,鬆開河燈,低頭掃了一眼燃燒的河燈,撫摸着隱隱作痛的指尖,忽然咧嘴一笑:
“嘛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呢!還以爲終於能知道列國的守護神是怎麼死的。”
雲音慵懶的伸個懶腰,勾頭朝黑衣人咧嘴一笑,笑顏如花:“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對她的死感興趣,這倒是有趣。既然東西是二十年前的,又經過
大火焚燒,唔……也不知道李烙有沒有那個本事將這個寶貝還原呢?好期待!”
明明雲音笑容迷人,可黑衣人卻寒顫一下,倒抽一口冷氣,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有人要完蛋了!作爲主人的備用未婚夫,李烙公子居然揹着小姐,陰差陽錯的搶了小姐要的東西,這下可有李烙公子好受的了。
黑衣人朝岸邊的樹後看了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中。雲音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起身,朝大樹那邊招手:“每年的今天,你都偷偷的跟在我後面,還真以爲我沒有發現嗎?”
“既然年年都知道,今年又爲何突然把我叫出來。”古月搖着摺扇從樹後晃出來,朝雲音笑着走過去。
“你這次沒有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氣息。難道,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告訴我嗎?”
古月笑着不可置否的合上摺扇,站到雲音面前:“這事重不重要,由小姐說的算。”
雲音朝食客的方向走,古月跟上:“方纔我來的路上,瞧見祭拜的人羣中有一個眼生的人。”
“雲繞的人?”
古月搖了搖摺扇:“是那個在樓下和小姐對望的公子。大概是遇到了祭拜的人羣,便臨時改了行程。”
雲音腳步停滯片刻,繼續往前走:“哦。”
“怪就怪在,他只是一介書生,竟然有整整一箇中隊的人馬在暗中盯着他。”
雲音的腳頓住,回頭看他:“你是說有人在保護他?”
“這我可不知道。”古月笑着打開摺扇:“有的時候,‘保護’是兩個字,‘監視’也是兩個字。”
雲音不解的凝眉。
這兩日,一旦鳳塵出現在她的面前,無論是自己的眼還是她的心,都會一門心思的,全部都撲倒了他的身上。她太大意了。
彙報的時候,古月仔細的觀察了雲音的表情。
她眼中的懊惱和擔心比驚訝的成分要多的多,又見她眼中慢慢籠起一層殺意,古月便把自己知道的,全盤說出:“是帝國皇家的獵鷹隊。”
聞聲,雲音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獵鷹隊。帝國皇家最見不得光明的一面,醜陋而兇殘。
其實除了帝國之外,其餘六國,每個皇家都擁有一支藏在黑暗中的隊伍,他們專門負責監視或射殺對本國皇權有威脅的人,如有必要的時候,他們也可以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鳳塵……
雲音下意識的朝祭拜的人羣跑去,跑了幾步後,她又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嚴肅的回頭。
“你剛纔說,保護和監視,都是兩個字。”
雲音的眼中一片冷靜,古月明白,她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便點頭回道:“是。”
雲音回頭,冷冷的看向遠處的火光:“如果那些人是監視,而非保護。我暗中殺了他們。你說,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帝國將會另派一隊更強的人馬加強對他的監視,同時追捕兇手。又或者,他們不必追查,直接把暗殺他們的罪名扣到鳳塵的頭上,好一了百了。也或許, 鳳塵身後有着連帝國皇家都忌憚的東西,他們會大事化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雲音脣角泛起一抹冷笑:“然後把鳳塵鎖在他們可以看得見的地方。”
古月抿了抿脣角,沒有吭聲。
腦海突然浮現他厭惡的眼神,雲音神色黯然的低下頭,盯着自己的掌心發呆:“既然姓氏是我無法選擇的,至少我還有權利選擇活下去。我也厭惡這個身體裡流淌的血液,可我想要活下去啊……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他爲什麼討厭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