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兩人正在激戰。
這場戰鬥,表面看上去更像是兇狠的狼在追逐溫柔的小羊,讓人對蔡姍伶無比的同情和擔憂。然而越到後面,人們才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時多麼愚蠢。這根本就是一場旗鼓相當的戰鬥,若是蔡姍伶能夠多些狠勁,恐怕也不會一直顯得比較被動。
蔡姍伶在孤狼的兇猛攻勢下,始終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下風。她身心空明,一到了戰鬥,整個人的心神完全沉入到了場面中,一絲一毫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即使孤狼的刀再鋒利再霸道,蔡姍伶總是能夠巧妙地擋下。
但正如風小哲所感覺到的那般,蔡姍伶越來越吃力,一次比一次兇險。蔡姍伶,最缺的還是生死戰的經驗和氣魄。孤狼,可謂是她命中註定的剋星。無論她的摺扇如何玄妙,終究是敵不過孤狼一次次兇猛嗜血的狂刀攻擊。
風小哲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蔡姍伶再不認輸,這次戰鬥恐怕是凶多吉少。這個孤狼比之他還要更加瘋狂,整個人冷酷無比,可以說是毫無感情的怪物。蔡姍伶年紀尚幼,中級武師境的氣息還不穩,想要挺過去,實在是太難了。
所有人都認爲,蔡姍伶該認輸了。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蔡姍伶依舊在堅持着。她比所有人想象中還要固執,還要堅強。就算對手的刀在殘忍嗜血,她的眼中從來沒有過任何懼意。
很多人到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些什麼,他們犯了一個很常見的錯誤,那就是以貌取人。當嬌羞的蔡姍伶遇見殺人如麻的孤狼,很多人理所當然地認爲她應該害怕,應該恐懼。事實上,從孤狼的第一場戰鬥後,所有人在與孤狼對戰時,都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恐懼,有些只是隱藏得更深些,別人沒有發現罷了。
他們恐懼的不是孤狼,而是死亡,孤狼,只是死神的代言人。
但是,蔡姍伶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恐懼,即使到了現在,她的眼中,她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恐懼。難道她不怕死?自然不是,沒有誰不怕死。孤狼之所以動不動就拼命,是因爲他不拼命就無法活下去。但是蔡姍伶呢?
只有四個字:身心空明。
身心空明,自然心無雜念。自上場後,整個人便只剩了這個世界,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全身心投入,無論成敗,只求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限。
論境界,蔡姍伶只是剛剛突破中級武師境不久,論狠辣果決,她恐怕更是遠不如孤狼。但她卻堅持到了現在,從不曾恐懼。
孤狼的刀再一次從她的頭頂砍下,這一次,蔡姍伶依舊咬牙擋住了。只是,她的小手,她那握住摺扇的嬌嫩的手,已經在顫抖,鮮血從裂開的皮膚中滲了出來,可謂是觸目驚心,令人憐惜。
宇魂雙目鮮紅,整個人像發了狂一樣,要上擂臺將蔡姍伶拉下來。蔡姍伶是他們永遠要守護的妹妹,怎麼能夠受到傷害?
但是煮冰和慕容踏羽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這兩個人年紀大些,也顯得更加冷靜。他們知道,蔡姍伶有自己的路要走,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幹涉,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們都應該去成全她,鼓勵她,而不是去阻止她。
武道漫漫,他們何嘗不希望蔡姍伶能通過這場戰鬥快速成長起來,未來的路註定不會是一帆風順,蔡姍伶需要一些挫折。
只是不知道,這次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些。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場戰鬥最終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他們有一點是相信的,那就是丹青生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蔡姍伶出事。有這一點保障,他們心裡就踏實多了。
風小哲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拳,只能暗暗祈禱這個小姑娘不要有事情。他對這個小姑娘很有好感,就像是對小夢一般。
孤狼無情,手中的狂刀更是殘酷,除了飲血,似乎已經沒有了別的愛好。
蔡姍伶默然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更加殘酷而猛烈的攻擊,雙手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染紅,整個人依舊在死死地撐着。有些心軟些的人,已經別過臉去,不忍在看。
孤狼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飲血狂刀,他要調轉全身的真元,用最後的一擊,徹底地解決這個姑娘。雖然有些不忍,但他的心早已冷卻,就算是讓他往死人上狠狠地再加上幾刀,他也能夠做得出來,何況是眼前的這個人。
爲了活下去,孤狼已經習慣了冷漠和殘酷。這世間,又有什麼能讓他冰冷的心感到一絲溫熱?
衆人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很多人本能地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這血腥殘酷的一幕。他們的腦海中,彷彿已經見到了一位美麗可愛的少女被一刀劈成兩半的血腥場景。
“鏗鏘”一聲響起,擂臺上閃現了點點火花。緊接便是飛濺的鮮血。
蔡姍伶依舊是堅強地將這一刀擋了下來,她手中的摺扇和孤狼的飲血狂刀想碰撞出了耀眼的火光,最終她的摺扇飛出,噴出了一口鮮血,直接灑在了孤狼冷漠無情的臉上。
孤狼微微一怔,但是立馬就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飲血狂刀。他不能有任何感情和憐憫,否則這會是他最大的弱點,有了弱點,他絕對不可能活下去。
殺人的屠刀再次舉起,然而蔡姍伶再也無法承受下去,已經昏迷不醒。
“夠了!”
“夠了!”
兩個方位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陣風吹過,擂臺上已經多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丹青生,終於是出手了。
“蔡姍伶已經昏迷,這場比賽算是輸了。年輕人,不必趕盡殺絕。你還是先養好自己的傷吧。”
丹青生淡淡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緊接着便帶走了昏迷的蔡姍伶。
剛纔那“夠了”卻是宇魂和風小哲同時喊的。看到蔡姍伶被救下,兩個人對視一眼,出奇地很有默契,同時鬆了一口氣。
衆人看着緊張的丹青生,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但卻又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