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這個世界上,是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風小哲喜歡風,不是因爲他姓風,而是因爲他喜歡風的自由,風的韻律。風有很多種,但這次的風,絕對不是風小哲喜歡的那種。
這是五陣風,從五個方位狂掠而來,帶着一絲刺骨的寒意。
風起,人動,那些木質的桌椅發出了“咿呀咿呀”的聲音,沾滿風塵的酒旗開始飄揚起來,有些凌亂,但卻又像是在翩翩起舞。
周圍的一切都在動,但風小哲卻動不了。
那五陣風太快,風小哲意識到時已經完全被風給籠罩住。風的速度,人的反應再快,又如何比得上。若比不上,又該如何去避開?風,無孔不入。何況,這不是一陣風,這是五陣風。
風在動,在轉瞬之間五陣風已經匯合成一個巨大的旋風,風小哲,正處在旋風的中心。
旋風的最中央往往是最平靜的,最平靜代表着最危險。
風小哲很平靜,他依舊沒有動一下。不知道是因爲動不了,還是根本不願意去動。
風小哲不喜歡做一些無用功。
風再快,到了人的眼前的時候,也不會變得很神秘。神秘的面紗已經睜開,五個黑影,五道劍光同時出現。
……
……
月宮舟上,一片歌舞昇平,那些年輕的天才們全部聚在月宮舟上品嚐佳釀,品嚐美人,品嚐美味。平日裡那些天才們高冷神秘的面紗已經揭下,露出了年輕人的放蕩,甚至還有一些平日裡他們認爲有傷風雅的東西。
月宮舟是女人的國度,但卻是男人的天堂。
傳承萬年,沒有人知道風騷樓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也極少有人看過月宮舟上的風景。
殺千刀和梅傑操本來有這個機會,但是他們意難平。意難平,自然是看不慣風騷樓對風小哲的無情羞辱。
酒過半酣,自然是更加熱鬧。月宮舟上的光線並不好,但裡面卻是燈火通明,與外面的亮度無異。只是,月宮舟上,無論是燈,還是舟上各處的瓊樓玉宇,都不像是人間之物。
年輕人最差的便是定力,能上月宮舟品嚐佳釀,然後面對面地欣賞那些絕色美女,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幸福。而酒,更是能夠激發人的原始衝動的東西。尼采在《悲劇的誕生》中曾仔細研究對比過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其中,酒神精神,正是以酒爲媒介。
人的狂野,人的放縱,都可以通過酒來激發。
酒是個好東西!
八方年輕俊傑齊聚月宮舟,又有美人相伴。喝得越多,便越是熱鬧。既然越來越熱鬧,那麼,這些人,自然就被帶入到了這場熱鬧的盛會中。
一開始只是人進入,心還沒真正進入。然而酒喝多了,女人的香味濃了,很多人的謹慎也在慢慢失去,既然心中已經沒有了芥蒂和謹慎,那麼,心,自然也開始進入了。
越來越多的傢伙開始縱情聲色,有的開始舞劍助興,有的開始翻跟頭,有的在拼酒,有的在抓着身旁婢女的手……
每一個人,確實都是不同的。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自然也就沒有兩個相同的人。
有些人的嘴巴管不住了,一些隱秘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在紙醉金迷中被問了出來。
風騷樓還有一個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知曉很多的秘密,懂得百家所長和許多功法武技。
人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在酒色的誘惑下,連人的腦子都有些管不住了。酒後吐真言,最怕美人纏。
有這兩樣作保障,風騷樓可以很自然地達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整個月宮舟,都極爲熱鬧。當然,他們都沒有見到羽霓裳。
這點也很正常,若是羽霓裳這麼容易見到,那麼她那聖潔的仙子形象還能繼續保持下去嗎?
或許,羽霓裳只是在等一個人!
……
……
在一個精緻的閨房內,聚義七子中的第七子與一個女人正依偎在一起。這個女人像一隻嬌滴滴的小羊一樣,撩動着第七子。或許是閒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是剛纔太過熱烈,以至於有些疲勞。所以,只能動動嘴皮子,聊聊天。
這個女人身着粉色的薄紗,白皙的皮膚露出了點點潮紅,她精緻的小圓臉也是紅得跟剛熟透的紅蘋果一樣。額頭中央,一顆美人痣極爲醒目,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正含情脈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這個女人,正是將風小哲打落水中,並且顛倒黑白、無情羞辱風小哲的傢伙。
她的臉上彷彿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像是二八年華的少女一樣。但她的真實年紀,其實比眼前的第七子還要大得多。就憑她那手上的本事,已經遠遠超出了風小哲這個年齡。
她是個很迷人的女人,否則像第七子這樣的天子驕子也不會對她沉迷。若不是沉迷,他不會偷偷地跑出來,然後騙兩位師兄是師傅讓他來的。
女人慵懶地說道:“一個廢柴而已,值得你這樣去對付他麼?還非要我出手,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女人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之下,也有一絲疑惑。她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只要他想殺風小哲,其實很簡單,只是讓人費解的是,他竟然讓女人出面去羞辱他。
這等舉動,實在是很反常。
第七子撫摸着眼前的女人,沉吟許久,然後說道:“他確實不簡單。能夠抵住我的壓力那麼久,怎麼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你爲什麼不殺了他,這樣羞辱他,不是在刺激他,幫他嗎?”女人有些不解。
“這個人,雖然不簡單,但卻永遠威脅不到我。殺了他,有什麼意思嗎?難道我還怕他將來會超過我?真是可笑!”這個聲音充滿了驕傲和自信。
“可是,你爲什麼又要讓我去羞辱他,這樣不是很沒意思嗎?”女人的不解更深了,他無法理解第七子的邏輯。
第七子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又伸手摸了摸她如水般的白皙肌膚。
這一次,他想了極久。這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第七子卻是想了很久。
終於,他發出了聲響,淡淡說道:“或許是因爲,這個人讓我感覺到不舒服吧。看他受辱,我真他媽覺得有些爽啊!”
月宮舟,在這一刻,似乎變安靜了一些,連風,都似乎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