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打擾了你休息。”
王志成走到付溫寧身邊後,也看着窗外的細雨,對她說道。
付溫寧端起旁邊的一杯酒遞給了王成志,又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酒杯笑着說,“我已經經過昨晚的事情我和王總已經算是朋友了,沒想到王總還是這麼客氣。”
聽到付溫寧的話,王成志轉頭看向她,突然一笑,“既然付小姐這樣說,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有付小姐這麼漂亮的朋友,真是我王成志的榮幸,我幹了,你隨意。”
回到家,付溫寧躺在沙發上看着高高舉着的雙手中的一張支票。
笑着自言自語道,“劉芸曦啊,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變成我的福星。”
一週後。
付溫寧正要去上班,只是剛打開門,就看到司墨城站在門口。
兩人隔着一步遠的距離看着彼此,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付溫寧感覺空氣也有逐漸凝固的趨勢。
正猶豫着要如何打破這窒息般的寧靜時,司墨城率先開口了,“你還在那鬼地方上班?!”
聽到司墨城的話,付溫寧抓着門把手的小手用了用力,面上卻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看司先生的樣子好像很討厭夜色啊,那爲什麼之前還要三不五時的去那裡呢?”
說着付溫寧抓起了司墨城的領帶把玩着,歪着頭笑眯眯的問道,“難道司先生真的是因爲喜歡我纔去的那裡嗎?”
司墨城盯着付溫寧,突然緩緩地眯起了墨眸,大手捏着付溫寧的下巴,左右端詳一番,突然冷笑一聲,“套用你的話,人可以自戀,但是自戀過頭就是不要臉了。”
鬆開付溫寧的下巴,司墨城推開她走了進來,順便撂下一句話,“看來合約上該給你加一條,當我情婦期間,你最好別去夜色那種鬼地方招搖過市。”
付溫寧雙手環胸開在門框上,看着走到沙發上坐下的司墨城,冷冷的回道,“可以啊。但提前請司先生儘快安排人給我媽做手術。”
聽到付溫寧的話,司墨城慢慢地轉過頭,一臉陰沉的盯着她,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付溫寧冷笑一聲,眸中恨意那麼的明顯刺眼,“當初逼我簽下合約書的首要條件不就是我做你的情婦,你就安排人給我媽動手術的嗎?怎麼?現在看着合約簽了,想不認賬了?”
司墨城定定的盯着付溫寧看了許久,好像纔想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於是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說道,“安排付溫寧母親儘快手術。”
掛了電話後,司墨城晃着手機又對付溫寧說道,“現在你是不是該開始履行你的職責了。”
司墨城話音剛落,付溫寧就乾脆利落的應道,“當然。”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躺到我的身下?”
司墨城的話就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到了付溫寧的心上,疼痛如病毒一樣快速的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個毛孔。
可卻也讓付溫寧瞬間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小手用力地握緊,付溫寧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一步步朝着司墨城走去,嗓音輕柔的回道,“當然了,人家可想看看司先生到底像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牀上功夫厲害的讓我姐姐三天都下不來牀。”
聽到付溫寧的話,司墨城黑曜石般的眸子緩緩眯起,周遭的空氣也瞬間將至到了極點。
看到司墨城因爲自己提到劉芸曦而動怒,付溫寧疼的快要窒息的心終於好受了一點,又繼續道,“只是不知道當我姐姐知道我成了你的情婦後,會不會像新聞上那樣當衆扒了我這個小三的衣服,讓全國人民唾棄職責呢。”
說着,付溫寧單膝跪在司墨城雙腿之間的沙發上,小手又抓起了領帶,輕輕地搖晃着問道,“司先生,你說真到了那一天,你是要幫我姐姐那個正室呢?還是會學新聞上那些渣男一樣,幫我這個小三打正室啊?”
司墨城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盯着付溫寧看了半響,突然勾脣一笑,冷冷的說道,“你想多了。”
雖然明知結果,可是聽到司墨城如此簡單明瞭的說出來,付溫寧的心還是不由得難受起來,可是面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轉而直接坐到司墨城身邊,歪頭靠在那寬厚堅實的肩膀上,小手指在司墨城的胸前畫着圈。
“你說從今以後我們朝夕相對,你會不會有一天愛上我?”
“日久生情這樣的戲碼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司墨城冷冰冰的一句話,讓付溫寧的心驟然一縮。
‘如果早就清楚日久生情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當初我死也不會對你一見鍾情……’
“哎……”
付溫寧重重的嘆息一聲後,說道,“原本還幻想有一天能讓你愛上我呢,現在看來是我癡情妄想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做我的情婦吧。”
說着付溫寧起身離開沙發,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朝着樓梯口走去,‘司墨城,我會祈禱的!祈禱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到時候我定會把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疼痛,千百倍的還給你的!’
半小時後,付溫寧看着鏡子中經過精心打扮過後的自己。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並不醜,只是不像劉芸曦漂亮的那麼明顯罷了……
付溫寧一直都很相信那句話,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因性而愛。
所以她畫上精緻的妝容,穿上第一天來司墨城讓她換上的衣服,身姿搖曳的從樓上下來。
只是走到客廳時才發現司墨城居然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着睡得很沉的司墨城,付溫寧心裡很是複雜。
司墨城睡着了,她就不用被迫躺在他身下承歡,她確實鬆了口氣,可是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又有些失落。
輕輕地嘆息一聲,付溫寧在司墨城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十年前。
她還只是一個高一的學生,新生入校那天,她第一次見到司墨城。
在見到司墨城的那一瞬間,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讓你看到後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也是因爲司墨城,付溫寧終於知道心跳加速後是什麼感覺。
可是十年的時間,她對司墨城的感情,已經從愛變成恨了……
‘司墨城,你可知道,如果你不送我進監獄,你不逼我當你的情婦,也許……也許我這輩子都會一直默默地愛着你的。’
迷迷糊糊中付溫寧睡着了,司墨城睜開眼睛,看着她靠着沙發的後背一點一點的滑下來,一個鍵步上前,伸手扶着她的頭,讓她慢慢地躺下。
橘色的燈光下,司墨城站在沙發前看着睡着的付溫寧。
‘付溫寧,十年了,我終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看着你了。’
一抹苦澀漫上司墨城的脣角,黑曜石的眸子中溢滿了悲涼的顏色。
‘司墨城,這就是你努力了十年的結果,十年了,你卻只能讓她做你的情婦……’
離開客廳時,司墨城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
翌日。
付溫寧醒來時已經是九點多了,從沙發上坐起來,她看了眼二樓的方向,她想,這個時間司墨城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聳聳肩,付溫寧起身上樓回了房間。
換下身上無比彆扭的衣服,洗去精心畫好的妝容,洗了一澡,付溫寧穿着睡衣從房間裡出來。
推開司墨城房間的那瞬間,付溫寧才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她原本是打算下樓去找些吃的的,只是在看到司墨城房間緊閉着的門時,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跑過來打開了。
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麼時,付溫寧嚇得趕緊鬆開門把手,急忙的轉身就往外逃。
只是剛出門裡面就傳來一道輕微的口申口今聲,付溫寧身子一僵,轉回頭看着敞開着的門內。
是她幻聽了?還是司墨城真的沒去上班?付溫寧瞪着眼睛盯着門內許久,直到再次響起口申口今聲時,她才確定剛纔不是她幻聽,而是真的司墨城在裡面。
猶豫許久後,她終於邁出腳步朝着裡面走了進去。
走到牀邊看着司墨城通紅的臉時,付溫寧眉頭不由得皺起,伸出小手去試溫度。
而燒的難受的司墨城在感覺到一抹冰涼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放過,抓着付溫寧的小手就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一點一點的下移……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被迫的一路到了司墨城的胸口,看架勢好像還要繼續摸下去,付溫寧通紅着小臉怒瞪着燒的昏昏沉沉的司墨城,怒罵道,“變態!不要臉!”
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司墨城卻一個用力拽的付溫寧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
被渾身燙熱的司墨城緊緊地抱在懷中,付溫寧感覺自己也快要被燒熟了一樣。
呼吸間全是司墨城清冽的味道,如此親密的靠近貼合,讓付溫寧不由得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一晚在她筋疲力盡之後,司墨城也是這樣的緊緊地,如同擁抱着一塊至寶一樣的擁着她。
付溫寧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着自己不能沉淪,不能迷戀,可是掙扎卻一點點的停住了下來。
“劉芸曦……”
突如其來的一聲呢喃如同巨雷一樣傳入了付溫寧的耳中,在她的心上瞬間炸開。
僵硬的慢慢擡起頭看着司墨城的臉,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因爲高燒有些乾裂的脣也緊緊地抿着。
眼眶中泛起了水霧,付溫寧顫抖着伸出小手慢慢地扶摸着司墨城的臉,從眉骨一路移到喉結。
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付溫寧卻倔強的沒有讓它流出來,指尖輕輕地觸摸着那凸起的喉結,一抹悲涼浮上了她的小臉。
失了血色的脣瓣蠕動,喃喃自語般的問道,“司墨城,七年前你在我耳邊最後的低語也是在叫着劉芸曦的名字吧。”
語落,付溫寧的小手張開,眸中恨意盡顯,用力地掐在司墨城的脖子上。
“原來你真的這麼愛她,愛到爲了她不惜如此侮辱我!”
恨意衝紅了她的眼睛,此刻的付溫寧只想掐死眼前這個讓她懂了什麼是愛,更明白了恨的感覺的男人。
“付溫寧,你要,做什麼?”
窒息感讓司墨城清醒過來,雙手抓着掐在脖子上的小手,低頭才發現想要致他於死地的人居然是付溫寧。
沙啞中依然透着冰冷的聲音讓付溫寧瞬間回過神來,她趕忙送開手,看着司墨城,小手卻控制不住的抖着。
即使心跳早已亂了節奏,可是付溫寧面上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慌亂,死死的握緊顫抖的小手,嚥了咽口水,她看着司墨城語氣平穩的回答道,“你好像做噩夢了,我怎麼都叫不醒你,沒辦法,我,我只好像這樣的辦法。”
司墨城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付溫寧的眼睛,淡淡的問道,“真的嗎?”
“當然真的了,不然你以爲我是瘋了嗎?要知道我媽的命現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裡,我就算想要殺你,也起碼要等到我媽的手術做了吧。”
說着付溫寧手忙腳亂的下了牀,“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剛轉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付溫寧,你恨我嗎?”
聽着身後傳來的問話聲,付溫寧笑了,笑得眼眶都溼潤了,用力地眨眨眼睛,將眼淚逼回去,她轉回頭。
小臉上揚着無比燦爛的笑容,看着司墨城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恨你嗎?”
司墨城來不及回答,他的手機就響了。
看着司墨城接起電話,安靜的房間內能夠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頭稚嫩的童音。
這是付溫寧七年來第二次聽到她兒子的說話聲,心,擰着疼的讓她臉呼吸都不得不放緩慢了許多。
看着司墨城手中的手機,付溫寧的眼眶再次疼的發酸。
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司墨城直接掛了電話,看着她皺眉問道,“你哭什麼?”
聽到司墨城的話,付溫寧迎上他冰冷的墨眸。
眼淚無聲的流着,付溫寧心裡無聲的回道,‘我被迫成爲我兒子爸爸的情婦我不能哭一下嗎?’
可是付溫寧面上卻笑着說,“只是突然想到我成了自己姐姐的小三,我在破壞她的家庭,有些自責罷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司墨城鏗鏘有力回道,“你放心,誰也破壞不了她的家庭。”
這一刻付溫寧感覺自己的心彷彿在瞬間被人撕裂,鮮血噴涌而出,疼痛隨着血管快速的流淌着。
指甲摳進手心,疼痛讓她逐漸清醒。
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憤恨,忽視了那撕裂般的疼痛,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呼出後,笑着回道,“那就好,我也不想做會破壞人家庭的壞女人。”
說完,付溫寧便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付溫寧關上門,靠着門背無力的滑落着坐到地面上。
屈起雙腿,她左手用力地抱緊着雙腿,右手死死的抓着左胸口的衣服。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宣泄而出,她死死的咬着脣瓣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的心明明早就死了,可是爲什麼在聽到司墨城說誰也破壞不了劉芸曦的家庭時,還會那麼疼,疼的讓她彷彿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了。
他那麼愛她,原本他……竟然,那麼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