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溫寧。”
在那抹纖細瘦小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夜色中時,高鎬亦薄脣蠕動,最終還是喊住了她。
付溫寧慢慢地轉過身,小手搭在額前遮着濛濛細雨,十幾米外整個破舊小區唯一的路燈下,男人着裝隨意,擡手撥弄着被雨水打溼的頭髮,濛濛細雨從天而降,橘色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直到多年後,付溫寧回憶起這一幕,仍然覺得那是她見過最唯美的一副場景。
還未開口詢問,高鎬亦就率先說道,“剛纔的提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付溫寧緩緩地放下手,定定的看着他。
高鎬亦又繼續說道,“做我的女人。”
“爲什麼?”
看着高鎬亦,付溫寧垂落的小手緊緊地握着,有些艱澀的緩緩問道。
“只是不想看到你活的這麼累。”
即使隔着薄薄的雨幕,即使距離有些遠,可是付溫寧依舊能夠看得出高鎬亦眸中的溫柔與心疼。
心中的酸澀如在湖中投了石頭,激起了漣漪一樣,一圈圈的漾開。
水霧漫上眼眶,付溫寧在模糊中看着高鎬亦,許久之後才輕輕點頭,脣角勾着一抹淺淺的弧痕,可是聲線卻是抑制不住的輕顫着,“好。我會考慮的。”
話落,付溫寧便轉回了身。
半個小時前,高鎬亦抱着她走出夜色時,突然跟她說,“付溫寧,做我的女人吧?”
見付溫寧呆呆的看着他,他便笑着說,“真正的做我的名義上的女人,這樣……這樣或許就可以徹底的擺脫他了。”
當時的付溫寧因爲司墨城的一再的傷口上撒鹽,早就心痛的不想去問爲什麼了。
可是沒想到高鎬亦給的答案是不想看她活的那麼累。
一個剛認識的人都可以給予她一些溫暖,爲什麼她愛過得人,跟她有着血緣關係的人,都要那麼冷血無情呢?
一夜難眠,付溫寧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睡着。
只是沒多久房門就被人用力的敲響了,慣性之下付溫寧蹭的從牀上跳下來,筆直的站在牀前,昂首挺胸的大聲應道,“4203到!”
可是剛回答完,膝蓋上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眸中瀰漫着無限的恨意,一抹苦澀悲涼的笑意爬上了脣畔,付溫寧低頭看着自己膝蓋上又崩裂的傷口,語氣涼薄且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語道,“付溫寧,你已經出獄了。”
敲門聲再次響起,付溫寧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進來的是司墨城的助理劉楊。
五分鐘後。
劉楊看着坐在凳子上無動於衷的付溫寧,淡薄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同情,也沒有一點點的嘲諷。
“付小姐,畢竟時間不等人,所以我勸您還是把合約簽了吧。”
付溫寧拿起合約書,仰頭看着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劉楊,一抹冷嘲漫長脣畔,“呲啦”一聲,合約書被撕成了兩瓣。
“麻煩你回去告訴司墨城,想要我做他的情付,下輩子吧。”
語落付溫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麻煩出去時幫我帶上門。”
劉楊卻看着她突然笑了,“付小姐不會是在等高先生吧?實話告訴您吧,高先生昨晚就已經出國了,而且估計短時間內怕是沒有能力回來了。所以啊……”
劉楊說着又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合約,“付小姐您還是乖乖簽字吧。”
看着一臉驚愕的付溫寧,劉楊依舊保持着淺淡的微笑,繼續道,“順便告訴付小姐您一聲,我們老闆找到了您弟弟了。”
心中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而出,付溫寧猛地站起來,雙眸赤紅的盯着劉楊,聲音宛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寒意能投進人的脈搏和骨髓,“他司墨城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們老闆的意思想必付小姐應該明白吧。合約書就留在這了,我們老闆說了,給您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這份合約將作廢,你母親和你弟弟也就……嗯哼,付小姐您應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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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楊留下了十幾分合約書離開了。
付溫寧重重的做回凳子上,雙眼呆滯的看着眼前合約書的乙方。
如果她簽下她的名字,就意味着她要成爲司墨城的情付。
付溫寧唯一的希望也被司墨城抹殺了,她恨!她恨司墨城!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可是她太渺小了,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就在昨晚,她以爲她的人生可以改變成另外一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