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所有人員到位,二十天的培訓期,不僅僅是傳菜員、服務員、還是後廚,以及這期間招過來的打雜人員、前臺、迎賓,前前後後加起來,星期五已經有三十二名員工,應付九月二十五日的開張,完全綽綽有餘。
整整二十四天,夏侯霏幾乎吃住都在這裡,嘴皮都磨得起了皮,嗓子也啞的疼痛難忍,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所有人的狀態達到了她所要求的,雖然不是最佳,但也算合格。
至於開張那天的各種優惠以及大促,夏侯霏也與金錢五人商量出一套絕對流行的模式。儘管剛開始得到他們的強烈反對,但在夏侯霏的堅持以及遊說之下,五人最後終還是妥協了,雖說有些冒險,但這種方式到底聞所未聞,也的確可以試一試。
九月二十四號當晚,夏侯霏再三確定一切之後纔回了太子府,當時天色已經很晚,澹臺瑾卻一直在等着她。眼看她累得連眼皮都擡不起來,心疼的直皺眉頭:“何必把自己搞的這麼累?緩一緩不好嗎?明天開業,你怎麼不選在二十六號開業?”
夏侯霏有氣無力的聲音悶悶的響起:“是有那個打算的啊,澹臺璃那麼對我們,我怎麼也要搶一搶他的風頭,可是我又一想,如果那些有錢人都去參加他的婚禮,那誰來捧場啊,索性,就提前一天咯!”
“你,你該讓我說什麼好,是不是太較真兒了?”澹臺瑾有些無語的爲她按着肩膀,若不是看她這麼累,他真想好好的坐下來與她說道說道,“你以爲,你提前一天,那些人就都去了?”
“唉,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只想趕緊了卻這個心願。”這段時間吃住都在酒樓,每天試菜的她明顯感覺胖了不少,再這麼待下去,她會瘋了的。
“明天要不要找人爲你們造造勢?”澹臺瑾看她累成這個樣子,不由開始爲明天擔心,這若是生意不好,她不得發狂啊?
怎料夏侯霏一聽這個,猛地轉過身,一臉緊張道:“別,可千萬別,造勢容易,可要想不漏尾巴難啊!你放心,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應該沒有大問題。”
“你就這麼自信?”澹臺瑾還是有些懷疑。
“自然,如若不是這麼自信,我至於這麼累死累活的忙嗎?好了,今天不聊這個,先給我說說,看你最近也是忙的腳不沾塵的,忙什麼呢?”心知夏侯霏這是故意轉移話題,澹臺瑾只得無奈的嘆口氣,配合道:“看來父皇這次是較真了,打算好好的懲治懲治這些皇商,最近遞上來的摺子裡,僅是因爲皇商鬧出的紛爭,就佔一多半。尤其是,這當中還牽扯出不少皇子、公主,乃至後宮嬪妃。至於那些皇親國戚參與其中的,也不再少數,這恐怕纔是國庫日漸虧空的主要原因。”
“虧空?有那麼嚴重?”澹臺瑾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難怪他會走了這麼極端的一招,將一半兒賭注押在我們身上。今天,他纔算給我撂了實話,如果再這麼下去,等我登基之時,臨月恐怕就只能是個空殼子。”
夏侯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怎麼可能?”
澹臺瑾嘆了口氣:“剛開始我也覺得不可能,可經過父皇的分析,我才漸漸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個無底洞。你可別忘了,在臨月,月族的地位是凌駕澹臺一族之上的,儘管這月族表面上不干涉政權,可這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來自於皇宮?可以說,每年上繳上來的稅銀,一半兒都用在了皇宮內院、月族以及那些皇親國戚的身上,剩下的一半兒才用於造福於民,這個數字,是你無法想象的,也難怪父皇會這般着急了。霏兒,咱們未來的任務,太艱鉅了!”
夏侯霏此時已經徹底懵了,她想到過皇商不容易做,可沒想到竟然會難道這個地步。
“這麼說,庫銀這塊兒肥肉身上,不知道趴了多少不能除去的蚊子?他們每天都在吸血,隊伍在不斷的壯大,可這些血液還要流到其他的地方,如若就這麼被洗完了,那也就代表着這塊肉腐爛了?”
夏侯霏如此鮮明的形容,讓澹臺瑾露出了一抹苦笑:“依着父皇今天的解釋來看,的確是這樣。”
“K,那他讓我打進那些人的隊伍是什麼意思?就不怕我被他們給生吞活剝了?”這,這特麼的也太不負責了吧?夏侯霏急的想罵娘,她認真的看着澹臺瑾:“我說瑾哥哥哎,依我看,這皇帝你別做了好不好?這麼可怕的吸血力量,就算你是血庫,也不夠他們吸的啊!這些銀子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麼要被這些人渣給吸食走?不行,我明天就要進宮面聖,我不要做什麼破皇商了,如果我好好的做生意,還能給自己的子孫留點錢……。”
“就算你不做皇商了,咱們現在的身份,照樣面臨未來的窘境。”澹臺瑾不想提醒她的,可如今話既然已經挑明,那他就必須讓她卻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好心,可我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他挖了這個大一個坑在等着我啊,怎麼辦?難道咱們就這樣任人宰割?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同樣也不是我的風格。”夏侯霏懊惱的捶打着自己的頭,一副後悔的直撞牆的模樣。
澹臺瑾嘆了口氣,接着道:“所以,父皇就想到讓你這個不懼怕任何勢力的天才兒媳打入這些皇商內部,挖取有用的信心,繼而一股一股的將他們破掉,這樣一來,纔有有效的遏制住這種吸血蟲的發展壯大。不過,這個過程卻是漫長的,父皇所擔心的是,臨月到底能不能撐得到那一天!”
這下,夏侯霏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怎麼說這臨月也是和天照並駕齊驅的國家,這麼大一個國家,會因爲缺銀讓自己陷入這麼大的困境,着實讓她有些無法理解,更加的難以置信。她可不是商界的商鞅啊,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去改變國庫的危機,話說這個老皇帝是不是將她看的太重了?在她身後是有不少勢力沒錯,可這也只侷限於她個人啊,跟你整個臨月有毛關係?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夏侯霏的心底突地竄起一股無名火,看向澹臺瑾的眼神也越發的深邃:“突然覺得,咱們不是什麼太子、太子妃,而是他選好的奴隸,知道嗎?你看看他的其他兒子都在幹什麼,你再看看你,整日忙的跟個孫子似得團團轉還不夠,還要給我們腦袋上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先說好,這件事我不幹,憑什麼啊,憑什麼咱們累死累活,那些人坐享其成?你願意,我不願意!”說到最後,已經開始咆哮,本來已經累得擡不起眼皮,這下可好,被澹臺瑾這麼一刺激,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得,亢奮的不行。
“你先別激動!”澹臺瑾試圖勸說,夏侯霏卻猛地推開他:“你讓我怎麼能不激動?別人是坑爹,你們的爹是坑娃啊,這坑挖的太深了,是要將我們活埋的節奏啊,澹臺瑾,你跟我說一句實話,你是不是想做皇帝?非要那個位置不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要你一句實話!”
眼見夏侯霏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狀態,澹臺瑾突然坐了下來,平靜異常的看着她:“霏兒,你覺得咱們如今還有退路嗎?太子的身份是隨意可以更改的嗎?澹臺瑾的名字還能再變換成什麼?就算他再怎麼不是,也依然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正因爲有這一重關係在,所有不能忍的,也得打落牙齒往下吞,你以爲太子是做什麼的?他就是來受苦受難的,我可以這樣告訴你,現在的這一切,比之在天照時候的苦難,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現在累是累,可你不用每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以前是什麼?那是每天都在賭命,一個不留神,你就會丟命!不是我在乎那個位置,而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因爲這條路,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它,爲什麼要放棄?這個時候放棄,臨月很有可能面臨滅族的危機,你明白嗎?”
“滅族?瑾哥哥,你說的太誇張了。”
“誇張?沒有了你我的臨月,將會面臨四面楚歌的窘境,怎麼能是誇張?天照、月族、幻靈島、木靈寨以及被天照壓制住的南啓,你真的以爲這些人都是吃乾飯的?”
澹臺瑾的話一句句砸在夏侯霏的心尖上,她並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相反,她很善良,很容易心軟,如若讓澹臺瑾做那個叛族的小人,她定是不願意的,可她也不想去當那個冤大頭,這要該怎麼辦?究竟怎麼做才能讓她痛快點?
夏侯霏鬱悶了,糾結了,煩躁了,“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先說好,若是讓我做這個冤大頭,我可不幹,沒有利用價值,我們可是會虧慘的!”
澹臺瑾不疾不徐的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今天我與父皇商量了一套方案出來,先說好,只是商量,並沒有敲定,你呢,可以先聽一下,怎麼樣?”
夏侯霏翻了翻眼皮,耷拉着腦袋,無力的道:“我還能怎麼辦?你說,我洗耳恭聽!”
澹臺瑾見她這樣,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但這個意思,卻還是要傳達到的:“如今想要快速的將這些蛀蟲全部瓦解,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利用咱們現在的優勢,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夏侯霏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以毒攻毒就是以貪治貪!!!”
“以貪治貪?什麼意思?”
“用貪官,反貪官!”夏侯霏不解的問:“爲什麼要用貪官?”
澹臺瑾答:“你要想叫別人爲你賣命,就必須給人家好處。而你又沒有那麼多錢給他們,那就給他權,叫他用手中的權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處了嗎?”
夏侯霏擰了擰眉,接着問:“貪官用我給的權得到了好處,又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澹臺瑾接着道:“因爲他能得到好處是因爲你給的權,所以,他爲了保住自己的好處就必須維護你的權。那麼,你的統治不就牢固了嗎。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沒有貪官維護你的政權,那麼你還怎麼鞏固統治?”
夏侯霏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問道:“既然用了貪官,爲什麼還要反呢?”
澹臺瑾答:“這有兩個好處:其一、天下哪有不貪的官?官不怕貪,怕的是不聽你的話。以反貪官爲名,消除不聽你話的貪官,保留聽你話的貪官。這樣既可以消除異己,鞏固你的權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對你的擁戴。其二、官吏只要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貪墨爲藉口滅了他。貪官怕你滅了他,就只有乖乖聽你的話。所以,‘反貪官’是你用來駕御貪官的法寶。如果你不用貪官,你就失去了‘反貪官’這個法寶,那麼你還怎麼駕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擁戴,他不聽話,你沒有藉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會引來民情騷動。所以必須用貪官,你纔可以清理官僚隊伍,使其成爲清一色的擁護你的人。”
夏侯霏咬着指頭,若有所失的問:“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麼辦?”
澹臺瑾笑言:“自然是宰了他,而後爲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財放進你的腰包。這樣你可以不負搜刮民財之名,而得搜刮民財之惠。總之,用貪官來培植死黨,除貪官來消除異己,殺貪官來收買人心,沒貪財來實己腰包,這就是玩權術的藝術。”
夏侯霏這下徹底明白了,也就是說,領導不怕下屬貪污,最怕下屬德高望重!就以乾隆皇帝的“英明天縱”,要說他對和珅毫不知情,鬼都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任是別人再檢舉揭發,乾隆就是裝作不知情,既不立案也不查處,一如既往的信任和珅,讓他權傾朝野,死心塌地爲自己效犬馬之勞。所以有人說,領導不怕下屬貪污*,就怕下屬清正廉潔;領導不怕下屬聲名狼藉,就怕下屬德高望重。在領導看來,下屬貪財不可怕,要是下屬不屑貪財而是惦記上了老闆的寶座,那纔是真正可怕的事。
古往今來,領導控制屬下,一般都是用兩種手段,一靠籠絡:許以金錢官位美色;二靠抓短兒:有貪污受賄經濟問題或者是生活作風問題。不貪財不愛色不戀權的主兒,領導敢放心重用嗎?因爲不是害怕難於駕馭,就是害怕被取而代之。此外,貪官還可以起到制衡所謂清官的作用,如果一個大臣太過清廉,就像岳飛,處處以國家爲己任,那麼他的權利一旦變大,會使領導的權利被架空,這是領導絕對不能允許的。
有了這麼多體會的夏侯霏總算明白過來澹臺瑾說這些話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做那些反貪的官兒?可我掌握不了他們的生殺大權啊,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聽她這麼一說,澹臺瑾立即用讚賞的目光看向她:“不,你只是這些貪官之中的鬼,至於放權的事,自然要交給別人來幹。找貪官這件事,還不簡單嗎?”
夏侯霏一聽,眸光倏地一亮:“啊呀,的確如此,我只要能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摸清楚,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下,可不就是能找到他們弱點,只要他們有弱點,一級一級的派下去,可不就有數不清的貪官?這就是官場上的食物鏈啊,你們可真是神了,這麼好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來?那這些貪官的終結者,是不是就是你呢?”
澹臺瑾淡笑着點了點頭:“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容易,他們這些蛀蟲之所以越來越大膽,就是因爲他們的根基越扎越穩當,所以他們不懼怕任何力量。雖然有了你這個‘請君入甕’的計策,但想要那些想與你合作的人,一個一個心甘情願的主動跳進來,可沒那麼容易。”
“是啊,他們這些可都是混跡官場上的人精啊,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鬧不好還被他們給繳了,咱們得穩住穩住,慢慢來,慢慢來!”話到這裡,夏侯霏突然擡眸看着澹臺瑾:“那這麼說的話,你金鎏宗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官場?”
這一點,澹臺瑾沒有否認:“打家劫舍這麼多年,自然是有些積累。”
打家劫舍?這廝還真謙虛,依着他爲她挑選的人來看,金鎏宗所涉及的定然還有刺殺之類的行業,如若不然,他手下的人怎麼可能各個驍勇善戰?這個行當可是了不得啊,手裡面定然攥了不少人的‘命根子’,也難怪他如此自信了,有了這些,還愁控制不住人?這麼一來的話,最最關鍵的就是她這個‘皇商’的切入點了?
“那我現在要怎麼做?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雖說舒服多了,但還是有些擔心。”澹臺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現在你什麼都不用想,開好你的酒樓,打好這第一炮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後續發展,你也別太擔心,父皇這次看來是真的將賭注押在我們身上了,有了他的支持,我們多少可以鬆一口氣。”
夏侯霏微微頷首,默認了他的說法,緊接着她又與他商量明天開業的計劃,澹臺瑾聽後提了些意見,兩人便歇下了,爲明日養精蓄銳。
——
終於到了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五開張的大喜日子。
辰時整,舞獅隊便早早的熱鬧了起來,星期五酒樓招來的臨時工一百名也領了傳單開始在大街小巷派發,派發的同時順道贈送出星期五特別製作的點心一塊兒,不過一個時辰,星期五所在的街道便沸騰了起來。鑼鼓喧天中,一撥又一波根據傳單上標註的限時品嚐的百姓激動的往這邊跑。
由於是新開的酒樓,今天出現的賓客出了來品嚐限時免費的菜品的百姓之外,也沒有什麼大人物現身,本來還提心吊膽的各競爭者們也都逐漸放下那顆提着的心,紛紛開始派出自己的親信擠進星期五前往品嚐,順勢瞭解一下這個一直大門緊閉的競爭對手,到底有多神秘。
隨着宣傳單漫天飛舞,星期五也迎來了一撥又一波前來免費品嚐的客人們,美麗的姑娘們穿着統一的制服不停的添茶倒水,帥氣的小夥們端着托盤穿梭於人.流之中,別樣的裝修風格,美味到極點的菜品不斷的衝擊着所有人的感官,再加上那醒目的會員制度,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這家店的主人,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而各競爭對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因爲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美味兒的食物上,加之場面太過擁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查探更多,唯一帶給他們的消息就是這家店的味道,真是太極品了,如此大的宣傳力度,想不火,恐怕都難啊!要知道,最有利的宣傳制度就是人們的那張嘴,只要今日能夠一炮而紅,往後還怕沒有肉吃?
立在三樓窗前的夏侯霏望着星期五所造就的空前效應,那顆始終吊着的一顆心,才總算歸了位。她回過頭來看着靜嫺,極度睏乏的道:“你來盯着,我去睡一會兒,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能放棄,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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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結局篇:五臺山莊(二更)
在星期五全體員工的努力之下,截止申時,精心準備的食物已全部奉送完畢,並送出會員卡一千張,看着門外依舊熱火朝天不肯罷休的百姓們,金錢痛快的告知,明後兩天還會有限時免費的優惠活動,詳情請關注店外公告,這才勉強請走了一些人,但店內店外擁擠的人.流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少,甚至還有不少人在品嚐過免費菜品之後直接點單的,總之,九月二十五這天的星期五,註定是個忙碌的日子。
夏侯霏醒過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星期五也總算從暴亂的狀態轉變爲熱鬧狀,三層樓的酒樓座無虛席,如此火爆的場面,饒是經驗豐富的金兄弟團隊,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說起來,這當中最爲平靜的,怕就是這幕後老闆夏侯霏了吧?
“太可怕了,這生意,完全是擠死人的節奏啊,如果天天如此火爆,那咱們的人員可是遠遠不夠,得多招攬一些纔是。”就在靜嫺嘀嘀咕咕的計算在哪些崗位補充人員時,夏侯霏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看看清楚,這裡面有託!”至於是誰幫忙找的,自然不言而喻。真是的,沒事兒給他們找這麼多幹什麼,這下想不出名都難了!昨晚她就是嘟囔了一句而已,這廝還真放在心上了?冷眼瞧着那些想吃又不敢多吃的吃貨們糾結的小眼神兒,夏侯霏真恨不得立刻趕回家找那傢伙算賬!
“託?”靜嫺四隻眼睛眨啊眨的,恍了半晌才總算明白夏侯霏所說是什麼意思,在她們的仔細觀察下,纔看到了些許的熟人,繼而望向夏侯霏的眼神也越發的崇拜了,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捕捉的到,這簡直神了!
有金家兄弟在,她也算放了心,想想明天還要參加婚禮,夏侯霏便早早的離開了。
回到太子府,澹臺瑾還沒回來,夏侯霏隨便吃了點東西沾上chuang榻就睡着了,沒想到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卯時,叫醒她的是一直守着她的澹臺瑾,“你感覺怎麼樣?”
夏侯霏渾身無力的躺在chuang上,“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些天恐怕是累壞了,火氣有些大,繼而引起的風寒之症,好在昨晚餵了藥,現在已經好多了,今天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夏侯霏聽完,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翻了個身就又沉沉睡去,澹臺瑾嘆了口氣,轉身交代靜雅幾句後,就回了隱溟樓開始收拾。
九月二十六,是臨月國一向最默默無聞的王爺璃王大婚,也許是爲了彌補這個多年來一直虧欠的兒子,澹臺滅明爲這個婚禮也算費勁了心思,規制與澹臺瑾成婚的時候相差不了多少。新娘黎雲袖乃刑部尚書之嫡女,是臨月難得的才女,長得也是甜美可人,與澹臺璃乃良配。
此次大婚澹臺滅明更是破例與煙妃一起出現,直到敬完酒才離開,整場婚禮也是高嘲迭起,衆兄弟齊心協力力壓羣雄,喝到最後,還代替已經醉的不行的澹臺璃應付那些難纏的客人,也因爲此,每個人都是醉醺醺的回了家。
夏侯霏休息了一天就又恢復了青春的活力,可當她看到難得喝醉的澹臺瑾被人駕着回來時,也是氣的不行,若不是看在今日是澹臺璃大喜的日子,她一定會破口大罵。昨夜澹臺瑾照顧了她一個晚上,今晚,怕是要反過來了吧?自顧自的嘆了口氣後,認命的上前爲他更衣,好在這廝即便喝醉了,也是文雅型的,不吵不鬧,想怎麼擺置就怎麼擺置,省了她不少的力氣。
折騰到半宿,夏侯霏在累得癱倒在他胸前,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傳來她的嘟囔:“澹臺瑾,以後你若再喝醉,我跟你沒完……。”
——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高溫天,經過近十天的觀察,星期五的客流量總算穩定了下來,雖不似前三天那般的火爆,但這次也算打出了名聲,回頭客是越來越多,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穩定。之所以取得這樣的成績,一是因爲他們的味道,二是因爲他們獨一無二的服務態度,這第三自然就是因爲他們的價格,除了那些獨特的菜賣價高之外,其他菜色均低於同行業的價格,再加上他們時不時退出的星期五特價菜,以及免費的飲料、糕點、乾貨享用,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回眸。
至於能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夏侯霏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爲在她的腦子裡,還有諸多未成形的賣點,之所以目前未亮出來,是不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她需要的是行業的穩定,倘若一口氣全部釋放出來,那就變得沒什麼意思了,要不斷的推陳出新,才能保證生意的長久,這就是夏侯霏的經營之道。
隨着星期五的開門紅,對於接下來要開業的茶樓水雲澗,她更是信心滿滿,爲此,還專門培訓了一批專門的茶師。而後更是藉着澹臺瑾的力量以及金家兄弟的人脈,進來大批新茶,用現代人的辦法做成各種茶包,配着絢麗奪目、美味可口的點心,還有專門的琴師、評書、戲曲等娛樂性節目,水雲澗從十月初九一開業,就吸引了無數商賈名流、達官貴人們的青睞,畢竟,在這裡談公事,可是一件極其享受的美事~
而之所以選擇十月初九,那是因爲這一天是夏侯霏十七歲生日的好日子。
爲了給她慶祝生日,澹臺瑾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直接將人從水雲澗開業現場帶走,領着她前往金鎏宗在臨月的秘密基地,度過了浪漫而具驚喜的三天美好時光,也從這裡開始,澹臺瑾真正的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了夏侯霏面前。夏侯霏自然也不含糊,等臨月穩定下來後,將會帶着他前往幻靈島,在那裡,她也將向他揭露一些他所好奇的秘密。
回到臨月後,兩人直接被傳召進宮,澹臺滅明親自將一枚象徵着商人最高榮譽的,印有‘第一皇商’字樣的金色龍紋令牌交到了夏侯霏的手裡,並承諾她這枚令牌擁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全國僅此一塊兒,讓她好好保管,在將來的皇商之路上,一定會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夏侯霏激動的將令牌揣進懷裡,調皮的朝澹臺滅明眨了眨眼:“父皇放心,霏兒一定不負衆望,保證完成任務。”
回去的路上,夏侯霏三次拿出令牌,看了又看,親了又親,直看得某人哭笑不得:“不過是一枚令牌而已,至於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你懂什麼啊,這可是‘第.一.皇.商’啊,第一!懂嗎?臨月上上下下的商人可是都歸我管的,我能不高興嗎?再說了,這枚令牌還擁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啊,這意味着什麼,無疑是一把縮小版的尚方寶劍啊,哎呀,真是大發啊,發財了,我一定得好好保存,爲了這個‘第一’,姐姐我豁出去了!”
澹臺瑾見她得瑟的不行,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你現在也不過開了兩家店而已,離真正的‘商’字還差得遠呢,更何況還是加了一個字的‘皇商’?”
面對他不留情面的潑冷水,夏侯霏一點也不介意:“那有什麼,我可以開兩家,就會開三四五以及十家,有一纔能有二,不急不急,咱還年輕,慢慢來,早晚能成爲真正的‘皇商’!”
這樣的心態還不錯,澹臺瑾心裡讚了一句,面上卻依舊面不改色的問她:“接下來呢,你準備朝哪方面發展?”
“接下來是天上人間以及華鑫商行,先將這兩個開起來,而後等有了資金開始籌備我的超大規模的葡萄園,之後就是我的酒莊,以及一直期待的綢緞莊,只有有了綢緞、布匹,我才能開起我的服裝店,日後還會涉及到海上運輸、海產品、茶業,農副產品也是我的目標,好多好多,但我一個人還沒有那麼多的經歷,只能先挑自己能夠控制住的來。”
聽她如此侃侃而談說的天花亂墜的澹臺瑾,只有張嘴的份,期間一句也插不上,直到末尾時聽到他感嘆不已的道:“果然,找到一個能幹的女人是多麼多麼幸福的事,這是不是意味着,我下半輩子不用爲錢而發愁了?”
“你想的美,沒聽過一句話叫做‘說得好不如做的好’嗎?”夏侯霏一巴掌掃過去,“現在只是計劃階段,我手裡面暫時還沒有那麼多銀錢與精力,等手頭這幾個店鋪開業了再說,明年,將會是我大展拳腳的一年,哈哈~。”
一聽此話,澹臺瑾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那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孩子?”
納尼?孩子?十七歲就生孩子?夏侯霏嚇了一跳,她似乎還真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仔細想想他們似乎一直也沒有刻意的去‘避孕’,可這半年來,她除了大姨媽不正常之外,每個月都還到達,懷孕這件事,她壓根就沒想過,如今澹臺瑾又這麼一說,再加上他們兩個人敏感的身份,如果再不要孩子,很有可能被別人抓到把柄,到時候……嘶,她還真不敢往下去想:“我,我是不是有問題啊,你快給我看看,爲什麼我還沒懷上?”
澹臺瑾沒好氣的一巴掌打掉她伸過來的手臂:“你我的身體都沒問題,要孩子可不是這麼要的,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她的身體他早就已經檢查清楚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都很正常,至於孩子爲何遲遲未到,倒不是怎麼着急的問題,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也是,那就順其自然吧!”反正有他這個神醫在,她還怕得不到孩子?就這樣,二貨的夏侯霏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之了腦後。
回府之後,容巖親自將一張請帖送到夏侯霏的手裡,看着這張燙金的精緻請帖,她納悶兒的嘟起了嘴:“居然還有人給我送請帖,這可真是新鮮!”
“宗王妃邀我去邙山狩獵?”最後幾個字,夏侯霏的尾音拔高几個調,“有沒有搞錯,女人家家不在家繡花,跑去邙山狩什麼獵啊?不去,有那時間我還去天上人間授課呢!”
澹臺瑾聽到她的嘮叨,拿起名帖看了又看之後,突然意味深長的道:“這恐怕是宗王的主意,目的,就是……。”
夏侯霏瞳孔猛地一縮,‘啊’的一聲長大了嘴巴:“啊,我知道了,你是說,他們要開始報復了?”
澹臺瑾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頷首:“這個不無可能。”
“那我不去還不行了?”夏侯霏有些不爽的咬了口糕點,將手中的帖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去就去,不就是狩獵嗎?她們能學會我還學不會?走,現在你就帶我去,順便熟悉一下戰場!”
澹臺瑾忍不住扶額:“你知道邙山距離這裡有多遠嗎?等咱們到了,天都黑了,還怎麼熟悉戰場?”
“那也就是說,這次狩獵我恐怕要去好多天?”澹臺瑾點點頭,“的確如此,皇家每次狩獵,都會在那邊待上半個月左右。邙山相當於咱們天照的西山圍場,那裡是避暑勝地,每年皇室都會舉行一次。今年因爲父皇惦記庫銀的事,沒什麼心情舉辦。明天我與你一起去!”
“不行,你去那裡做什麼?她們給的是我,不是你,你若去了,還不得被你那缺德哥哥給笑死啊,放心,如果我連這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那我乾脆就被活了!”夏侯霏倒是信心滿滿,可看澹臺瑾的樣子,確是一點也不放心:“宗王妃乃武將之女,有武藝傍身,這一次去,定然是個鴻門宴。”
“就算是鴻門宴我也得去,你家老二若是不把這口惡氣出了,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放心吧,她們有武功,我也不差啊,不會給你丟人的,放心放心!”在夏侯霏的極力勸說下,澹臺瑾勉強同意,讓她獨自一人前往邙山圍場。
饒是夏侯霏做好了準備,也沒想到剛進圍場,就被她們被擺了一道,說什麼裡面危險,不允許攜帶武器,更不允許帶侍女,就這樣,靜嫺四隻被他們強行扣下,徒留她一人前往邙山山頂的山莊赴約。
幸而夏侯霏的武器是軟劍,綁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而這些人也沒膽量去搜她的身,所以這一條於她來說,沒什麼特別的意義。至於靜嫺四人被扣下,倒是她意料之中的,而她們四人之所以乖乖聽話,也是事先商量好的,憑她們的能力,外加五人之間特殊的聯絡方式,就算被關在山下,也照樣有辦法在有限的時間內趕到她的身邊。
就這樣,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夏侯霏上了山頂,來到事先約好的五臺山莊。沒想到等她到的時候,涼亭內已經有四名佳麗在等了,夏侯霏不動聲色的挑了挑黛眉,朝她們露出一絲無害的笑顏,而那四名美婦人看到她,也都熱情的朝她聚了過來,齊齊朝她行禮:“參見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夏侯霏凝目望過去,客氣的將她們虛扶起來:“各位嫂嫂這是要折煞霏兒了,趕緊起來起來,霏兒第一次來這裡,路上有些不熟悉,讓各位嫂嫂久等了,着實該打,怎麼樣,要不然霏兒先自罰三杯如何?”
身爲東道主的宗王妃柳鶯,今年十九歲,鴨蛋臉,丹鳳眼,長相偏美豔型,大紅色的騎馬裝更顯得她嫵媚動人,與她想象中的將門之女,倒有些大相徑庭。
只見她熱情的走到夏侯霏面前,拉起她的小手無比讚歎的道:“說起來,大家每次進宮都是驚鴻一瞥,也沒時間說說心裡話,今日一見太子妃,當真是美得動人心魄啊!我們也是剛剛到,咱們女人家家的就不要那些虛禮了吧?這次之所以請大家來,是在是因爲這些天熱的人受不了,我呢就請示宗王,說想帶着衆姐妹來這裡聚一聚,王爺同意之後,就興沖沖的邀上咱們妯娌幾位來到了這裡,也不知道大家忙不忙,唐突之處還望各位多多見諒哈!”說着,朝大家福了福身。
夏侯霏眼疾手快的將柳鶯給扶起來:“二嫂這是做什麼,霏兒也是在家煩悶的緊,有這麼個好機會,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在衆姐妹連聲附和的時候,夏侯霏看向立在柳鶯身側,身着藍色騎馬裝,年紀稍微比她們長一些,模樣端莊秀麗的貴婦人:“這位,莫不是就是傳說中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嫂?”
灝王妃倪媛,二十歲,長相優雅端莊,是一位難得一見的淑女,在夏侯霏觀察她的時候,她也在觀察她,聽夏侯霏的形容,她不由淡然一笑:“呵呵,說起來太子妃纔是真正的神秘,這一次若不是託鶯鶯的福氣,咱們妯娌兩個怕是還要等些日子才能見面的吧?”
倒不是說他們平日裡沒機會,只是澹臺瑾與夏侯霏都不是那種喜歡湊熱鬧的人,即使碰到這種場合,也是露露面就消失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缺失了與大家一起聊天的機會。說起來今天還是夏侯霏第一次見到她的這些嫂嫂們,着實是難得。
倪媛這麼一說,輪到夏侯霏不好意思了:“讓各位嫂嫂們見笑了,霏兒初來乍到,多少有些不適應,還望嫂嫂們多多諒解,多多諒解!”
隱王妃甘婷,今年十八歲,生的極美,只可惜從她出現到現在一直冷着一張臉,面若冰霜的立在那裡,當夏侯霏朝她打招呼時,也只是得來她一句淡淡的‘嗯’,爲此宗王妃還訕笑着解釋道:“你婷嫂嫂就是這個脾性,你可別見怪!”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夏侯霏自然也瞧得出來她並不是針對她,旋即禮貌的朝她笑了笑後,就轉向一旁那位身着粉藍色騎馬裝,長相極爲甜美大方的漂亮美婦人:“這位,應該就是剛剛新婚的雲袖嫂嫂吧?在這裡霏兒一定要向您請個不是,那天霏兒真的是不巧得了風寒,沒能親眼目睹婚禮的盛況,着實有些可惜,希望雲袖嫂嫂莫生氣。”
黎雲袖,今年十八歲,新婚的璃王妃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甜蜜的幸福,夏侯霏那日沒能來她也聽說了,自然不會怪罪於她,趕緊道:“哎呀,沒關係啦,這不,咱們妯娌幾個又湊在一起了?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站着了,坐了這麼久的馬車也是累了吧,快坐下來歇歇腳,順便商量一下咱們今天怎麼玩兒!”
今天的夏侯霏穿着鵝黃色的騎馬裝,如墨的青絲被她隨意的綁成了一個馬尾,這樣隨意的打扮顯得她更加的嬌美動人,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青春的活力,這種純自然的美麗在其他四人的身上,卻是感受不到的。也難怪她一出場就震懾到了她們四人,儘管她的美名早已傳遍臨月,但而今能面對面的近距離觀察,到底還是頭一遭。
這不,剛剛坐下來,妯娌幾個就開始詢問夏侯霏的保養秘訣,以及這髮型的由來,到底是女人,聊起美容的話題,就滔滔不絕起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恰巧到了午膳的時間。
五臺山莊乃皇家避暑山莊,自然有專門的廚子爲她們準備膳食,不同於夏侯霏,其他四人都是名門閨秀,‘食不言寢不語’更是被她們把握的面面俱到,好不容易‘細口慢嚥’的吃完了飯,這些女人又坐下去喝茶、吃水果,直鬱悶的夏侯霏恨不能扭頭就走,上午與她們吧啦吧啦說了那麼多,卻絕口不提狩獵的事,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
二更奉上,晚上十點前,還有一章撒,能更多少更多少!
333結局篇:五個女人的鬥爭(1)
眼看夏侯霏的耐心就要消失殆盡時,東道主柳鶯終於結束了飯後的茶話會,突然頗有興趣的看向她問道:“太子妃平日裡有什麼愛好?”
“咳,各位嫂嫂還是叫我霏兒吧,這樣,我會自在些。”夏侯霏最討厭的就是應酬,尤其是與這些女人在一塊兒,少不了勾心鬥角,雖然表面上還看不出來這次柳鶯喊她來的目的,但是她到底是最後一個到的,來之前,這些女人的桌子上已經消耗了不少瓜子果皮,顯然已經來了很久了,可卻對她說剛剛來,雖說這當中少不得客氣的成分,但是這目的,也是不得不讓人疑心的。
尤其是,相對來說,她這個外來戶,可沒人家地道的臨月戶口來的親密,尤其還是在她剛剛懲治完三個王爺的情況下,怎麼想,怎麼覺得可疑!
“那怎麼可以,該有的禮儀可是不能少。”灝王妃倪媛率先蹙了眉,趕忙擺手拒絕。雖說現如今只有她們妯娌幾個,可她們都是小心謹慎慣了的人,斷不能在這規矩上面吃了虧,因此十分嚴肅的搖頭拒絕了。
這倒讓夏侯霏有些尷尬了:“瞧大嫂說的,霏兒都不知道怎麼接口了。這裡就咱們妯娌幾個,如果一直用敬稱,還怎麼愉快的玩耍?要是這樣的話,那霏兒是絕對受不了的。與其就這麼彆扭的進行下去,倒不如直接散了吧!”
夏侯霏心直口快的站起了身,朝四人恭敬的行了禮,就要離開,柳鶯見狀,趕忙嗔怪的瞪了倪媛一眼:“瞧大嫂這嚴肅的,嚇壞霏兒了都,來來來,霏兒趕緊坐下,你可千萬別生氣,咱們雖說是妯娌,可畢竟相處的時間少,難免有些生疏。再說,神後孃娘向來對大嫂要求嚴格,纔會如此的謹慎,既然霏兒你都這樣說了,若嫂嫂們再堅持,倒顯得見外了不是?好了好了,我們不用敬稱了還不行嗎?坐下,趕緊坐下!!!”
夏侯霏眼見柳鶯四人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不由‘噗嗤’一聲笑了:“這樣才自然嘛,剛剛那樣,根本就無法進行下去嘛!”
灝王妃見氣氛有些尷尬,於是趕忙自我救場,突然感慨萬千的道:“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對這些場合早已經習慣了,仔細想想也真是,每天客套來客套去的,是挺累的。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的確要放開大膽的玩一玩,霏兒,剛剛是大嫂的不是,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夏侯霏一聽,趕忙‘惶恐’的站起身,親暱的握上灝王妃的手:“嫂嫂哪裡話,該是霏兒向你賠禮纔是。我這性子啊,向來是心直口快的,容易得罪人,若是這兩天有什麼開罪大家的地方,可千萬要原諒霏兒啊!”話落,爲了表示自己的誠心,還親自爲每人倒了一杯茶遞到手中。
夏侯霏如此‘誠心誠意’的舉動,倒是讓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妯娌四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在她的背後,還有那樣顯赫的身份,他們甚至還聽說父皇最最信賴的兒媳婦就是她。可如今見了面才知道,原來,也不是那麼可怕嘛,瞧她對她們幾人,也真算是畢恭畢敬了,不僅沒有架子,還如此的謙虛有禮,原本還存在的戒備感,似乎淡化了不少。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們就放鬆了警惕,更沒有忘記她們這次來的目的。
繼而,柳鶯四人也是極爲‘受chong若驚’的接過她手中的茶水,客氣了老半天,才總算迴歸正題。
“因爲對臨月不是很熟悉,太子又忙的很,所以霏兒平日裡鮮少出門的。這次嫂嫂們能想到霏兒,還真是讓我驚喜連連。”
柳鶯一聽,脣角立時微微上揚,四人在夏侯霏未曾察覺的情況下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那,霏兒擅長騎射嗎?”
“騎,騎射?”夏侯霏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就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自信了:“嫂嫂們,莫不是帶霏兒來這裡狩,狩獵?”
將門之女柳鶯一見她這個樣子,趕忙安慰道:“霏兒莫怕,沒有你想的這麼可怕,雖說咱們臨月比天照民風開放些,皇室女子也善於騎射,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咱們就要去玩兒那種危險性的遊戲。今天之所以將大家約在這裡呢,實在是因爲這裡夠安靜、夠涼爽,再加上地方夠大,能夠玩兒的項目也多。就比如單純的射箭啊、騎術啊,後山還有好多野味兒供咱們品嚐,總之啊,就是能讓你玩兒的盡興,還能享受到刺激。”
說了這麼多,原來是想告訴她,她不是臨月人嗎?還是在諷刺她不夠膽量?
暗自冷笑一聲,再擡眸時,眼底帶了些許遲疑:“刺,刺激?不知道嫂嫂所說的刺激,是什麼?”敏感的捕捉到柳鶯話語當中關鍵字眼的夏侯霏,突然略顯緊張的看向她。
“霏兒會騎射嗎?”柳鶯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側面詢問她會不會這些。
夏侯霏倒也老實:“會一些,但是不夠純熟。”
“哎呀,我也是呢,這下好了,趁着這幾天,咱們可以好好的學一學。”黎雲袖突然緊張的拉着夏侯霏的手,露出一副‘患難之己’的模樣。
“不是吧,你們兩個也不會?那豈不是,咱們都不會?”柳鶯杏眼倏地瞪了起來,瞠目結舌的看着她們:“這下怎麼辦?總不能打道回府吧?”
夏侯霏聽到這裡,眉心下意識的蹙了起來,水眸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的四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柳鶯會武功,應該不是秘密吧?她是將門之女的身份,天下人誰不知道?一個會武功的將門武女會不善騎射?說出去,誰特麼信啊?睜眼說瞎話也不帶這麼玩兒的吧?
“啊?難不成二嫂今天叫大家來是玩兒這些的?”黎雲袖突然長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柳鶯片刻後,突然極其失望的低下了頭:“啊?那真的好可惜啊,真想玩兒啊,以前看哥哥們玩兒時,就已經羨慕的不行,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次這樣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就真的太可惜了。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有意思,嫂嫂啊,這裡應該有人教吧?要不然,趁着這些天,咱們練一練?”
黎雲袖的話音剛落,柳鶯立即露出一臉爲難的樣子:“這似乎有些太危險了,萬一摔着了,又被王爺們知道了,大家豈不是都沒好果子吃?還是算了吧,咱們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沒想到向來以冷漠示人的隱王妃甘婷,突然淡淡的掃向夏侯霏,很直接的問道:“太子妃有什麼想法嗎?”
“我?”霏兒怔愣了幾秒,吶吶的指着自己:“我,我沒什麼意見,如果有人跟着的話,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吧?既然來了狩獵場,如果走了,就太可惜了,要不然,大家試一試?”
灝王妃摩挲着下巴,瞥了眼她們的穿着:“瞧大家這穿着,來之前應該都料到要做什麼了,如果不敢的話,也不會來對不對?這次機會難得,的確值得一試。”
經她這麼一提醒,柳鶯這才猛地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了?的確還真是這樣,一提到邙山圍場,可不就想到狩獵了?既然是狩獵,穿上騎馬裝自然是沒錯的,況且咱們來的時候男人們都知道,自然也是默認了咱們的做法,若是這樣就錯過的話,實在太可惜。要不,大家就去玩一玩?”
“贊成!”黎雲袖、霏兒、倪媛同時舉手贊成,甘婷則淡淡的點了點頭,柳鶯見大家都同意了,趕忙招來五臺山莊的總管下去安排。很快,她們就被請到了一處特別開闊的草地上,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十分適合騎馬。
爲了保證五個女人的安全,總管特意爲她們挑選了身材嬌小、性格溫順的小母馬,在侍衛的幫助下,五人順利翻身上馬,看上去,還似模似樣,只是除了甘婷之外的四個人的臉色與身體,似乎都十分的僵硬,若不是有人跟着,恐怕早就嚇得花容月色了。至於甘婷緊不緊張,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也許,人家本身就是天生冷麪,根本就做不出太多表情,自然而然的,你也就不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了。
等大家好容易適應了馬背上的感覺,侍衛們纔開始牽着馬在草地上走,瞧她們一個個小心翼翼、小聲尖叫的做作模樣,夏侯霏忍不住在心裡罵娘,如果這些女人是裝的話,那絕對可以拿奧斯卡影后,可關鍵是,她不相信她們是真的不會,這樣一來的話,她就必須在這裡防備着她們。
如果按照柳鶯剛剛所說的話,除了騎術之外,應該還有射箭,亦或者還有其他項目等着她。她會武功的事想必也早已不是秘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們還堅持將她請到這裡來,難道僅僅是女人之間的聚會?
這幾年她雖說鮮少進宮,也很少與她們這些女人湊在一起侃天侃地,聊八卦,聊是非,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沒有這方面防備的意識。尤其是她們妯娌五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過敏感。即便是跟澹臺瑾有着好兄弟關係的澹臺衍,她也不敢相信。至於他的親兄弟澹臺璃,那就更加的不可相信了。經歷過上次的刺殺之後,她對澹臺璃的印象簡直是糟糕透了,指望他們能和睦相處,恐怕有些難度。
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兩個時辰,當她們繞着草原走了一圈又一圈之後,夜幕降臨了,五人只能‘意猶未盡’的回了山莊,並約好明天上午繼續。通過下午的練習,五人看似都掌握好了騎馬的技巧,因爲在練習的國成人,她們一個個還露出一副‘激動異常’的模樣,夏侯霏自己看着都覺得可笑,原來演戲也是需要技術活的,這一演就是幾天,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
好在回到山莊之後,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大概今天是累壞了,連晚膳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用的。因爲沒有安排,所以夏侯霏早早的就洗洗睡了,別說,這山上的夜晚還真不是普通的涼爽,在這悶熱的夏天能感受到涼意的時候還真是不多,也因此這一覺睡得極爲的舒服。
次日一早,當她來到花廳的時候,居然又是最後一名,“哇,嫂嫂們還真是早啊!早上好!”
“早上好,昨晚睡得可好?”柳鶯率先打招呼。
夏侯霏一身舒爽的伸了個懶腰:“託各位嫂嫂的福氣,霏兒最怕的就是夏天,昨天晚上睡得好舒服。”
“那敢情好,今天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兒了!”灝王妃安靜的朝大家露出一抹笑,便招呼着一起用早膳。
甘婷依舊露出一副不冷不熱,漠不關心的模樣。
黎雲袖也如昨天那般沒心沒肺的笑着。
餐桌上的氣氛似乎一如昨天那般,大家互相客氣着,只不過少了最初時的那份生分感。
飯後,五人散步走下山,來到馬廄前牽上自己昨日騎得馬後,柳鶯突然躍躍欲試的問道:“看昨天大家似乎也都練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今天,咱們跑一跑?”
黎雲袖第一個興奮的附和:“好耶好耶,昨天晚上我做夢都夢到自己在草原上馳騁呢!”
倪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雲袖可真是可愛,那你今天絕對要好好表現!”
柳鶯轉首看着夏侯霏:“霏兒怎麼樣,可以跑嗎?不行的話你就再轉轉,我們幾個先跑一圈兒試試,別勉強,大家玩兒歸玩兒,還是要注意安全的!”
聽了柳鶯看似通情達理的話,夏侯霏立即露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黎雲袖離她最近,看她猶豫,着急的扯着她的衣袖:“霏兒,大家一起啊,速度慢一點沒關係的,我瞧你昨天練得蠻好的,試一試嘛!”
最後,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夏侯霏無奈的點頭答應,於是,這些才預習了半天的新手們,就這樣放心大膽的上路了,沒有侍衛在身邊,大家一下子緊張起來,也顧不上說話,自顧自的開始緩緩奔跑起來,這當中速度尤爲快的當屬柳鶯,第一圈小心翼翼,第二圈放心大膽,到了第三圈所有人的顧慮似乎一下子消除了,還不停的揮手歡呼,時不時傳出她們興奮的尖叫聲,偌大的草原上也因此留下五大貴女英姿颯爽的背影!
然而,就在這個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夏侯霏的馬兒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刺耳的聲音直震得她耳朵的發懵,緊接着她的馬兒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前蹄高高揚起,霏兒心口猛然一顫,下意識的就拉緊馬繮,但在如此巨大的慣性下,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隨着馬兒的身體往後仰……
‘啊……’的一聲,霏兒因恐懼發出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草原,所有人猛地回過頭來,看到夏侯霏的狀況時,一個個登時嚇得面色發白,離她最近的黎雲袖更是不顧自身安危朝夏侯霏飛奔了過去,其他三人見狀,也下意識的拉緊繮繩,一直守衛在附近的侍衛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各個身手矯捷的翻身上馬朝這邊奔馳而來……
“霏兒,拉緊繮繩,快,用力拉住繮繩!”
“霏兒不要怕,我們來了!”
“霏兒,趕緊趴在馬背上,不要向後仰,向前趴,穩住,穩住啊!”
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草原上一下子陷入了渾沌之中,每個人都繃緊汗毛,緊張的朝夏侯霏的方向奔跑,然而,馬兒雖小,但卻足夠矯健,馱着霏兒不停的狂奔,狂奔。
在顛簸的馬背上,她一邊‘嚇得’花容失色,一邊暗自觀察周圍的動靜,眼底所閃現出來的沉着冷靜,卻與表面上的‘驚嚇’南轅北轍,隨着馬兒越跑越快,與身後的人越落越遠,夏侯霏忽然閉上了眼,口中唸唸有詞道:“十,九,八,七,六……,二,一。”
“啊……。”的一聲尖叫,任誰也沒想到,這邊的狀況還沒解決,那邊黎雲袖的馬兒也倏地躁狂起來,前蹄後蹄不停的上下晃動,嬌小的黎雲袖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失聲痛哭,根本支撐不了如此劇烈的顫動,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就被甩了出去,骨碌碌的滾了好遠,最終趴在地下一動也不動了……
而夏侯霏的馬更是在這個時候跑進樹林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被這震驚的一幕嚇壞了,半天未曾發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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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明日起開始還賬。
這兩天孩子病了,很嚴重,感謝大家的理解。
最後說一下,文已正式進入結局篇,因爲結局篇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寫完,所以會分很多個小章節,並不是一章就完的,結局篇完結後還有番外篇~~
334結局篇:五個女人的鬥爭(2)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後,三個女人全都驚慌失措的往黎雲袖出事的地方跑,唯有部分侍衛意識到消失在樹林中的太子妃纔是重中之重,在沒有任何命令之下,自發的往樹林中狂奔,任誰也不明白,怎麼好好的聚會,會釀出這般驚魂的慘劇!
當她們將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黎雲袖送到山莊時,才猛然響起那位被她們遺忘了的,消失在樹林裡的夏侯霏!
灝王妃倪媛緊張的看着宗王妃柳鶯:“雲袖太醫這邊已經在診治了,可霏兒怎麼辦?”
柳鶯在經歷過如此恐慌的一幕後,漸漸穩定了情緒,試圖安慰倪媛:“大嫂別緊張,別緊張,我已經命人將這裡的一切回稟給王爺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至於霏兒,我聽說她會武功,也許,事情沒有咱們想象的那般可怕,等等,再等等,相信前去尋找的人會很快傳過來消息!”
這個時候,向來冷若冰霜不開口說話的甘婷,突然意味深長的看着柳鶯:“二嫂說的輕巧,‘聽說會武功’就能寬慰我們了?你們可別忘記了她的身份,父皇現在可是將人家夫妻倆當寶貝一樣的chong着,若是這次太子妃出了什麼事,咱們誰也逃不了責任。尤其是咱們幾個人當中,雲袖已經昏迷,雲袖與太子妃什麼關係,還用我來提醒你們嗎?”
經甘婷這麼一分析,倪媛、柳鶯兩人的狀態霎時不好了,對啊,她們五人雖然是妯娌,但真正親近的就只有黎雲袖與夏侯霏,可偏偏她們三個人沒有事,人家兩個人在這裡出了事。此次聚會的發起人又是她柳鶯,任誰也會覺得這當中有古怪。
“那,那現在怎麼辦?我已經通知王爺了……。”柳鶯臉色瞬時變得慘白起來,不停的走動,顯然被甘婷的設想嚇壞了。
“怎麼辦?還不抓派人手再去找?老這麼等着就能改變什麼了?送信加上趕到這邊,就算最快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裡這裡會發生什麼,咱們誰也無法預料,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化被動爲主動,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短短几分鐘甘婷就分析清楚她們目前的形勢,如此冷靜的頭腦,讓倪媛與柳鶯看的瞠目結舌,似是無法相信在這樣危急的關頭,甘婷還會有這般沉靜的狀態。
在甘婷的提醒之下,倪媛與柳鶯這才趕忙着急人手,看着這一幕,她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後,轉身離開了雲袖的房間。
而此時此刻正被所有人牽掛着的夏侯霏,卻一身黑色長裙,冷冷的站在山莊的某一個位置,嘲弄的看着這一幕,在倪媛與柳鶯離開之後,她身形一閃,驀地消失了。
“屬下等參見聖者。”立在陰影處的某人緩緩的轉過身,紅脣上揚出一絲詭異的弧度:“都準備好了嗎?”
“是,都準備好了,隨時聽從聖者調令!”夏侯霏纖手一揚,“行動!”
——
當天空露出魚肚白之際,邙山樹林的最深處倏地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霏兒……。”
此時此刻的夏侯霏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渾身上下遍佈傷痕,尤其是背部竟可見清晰的踏痕,柳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由失聲尖叫,“天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Www ¤т tκa n ¤c o
可惜的是,無論她怎麼搖晃,夏侯霏就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天,清晨的山頂也是冷的透心涼,因爲潮氣過重,霏兒的衣服已經有些潮,柳鶯再也不敢耽擱,喊了身邊的人將她帶到馬背上,並吩咐人趕緊回去報信兒,而她自己則看着寂靜的樹林若有所思。
經隨行的太醫診治之後,雲袖只是受了刺激與驚嚇,身上除了些許擦傷以外並無大礙,早在昨天晚上就醒過來了。
反倒是夏侯霏的傷勢非常的嚴重,據醫女所說,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無數,尤其是背部那重重的一擊,情況非常的嚴峻,目前太醫與醫女正在極力的搶救中,而柳鶯、倪媛一擊甘婷三人,則站在門外焦躁的等候着,尤其是柳鶯,更是不時的回頭詢問:“王爺來了嗎?王爺到底什麼時候來?”
很顯然,夏侯霏的受傷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聽了醫女的描述後,她更是擔心的來回走動,心中不斷的祈禱着什麼。
至始至終,甘婷都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冷冷的注視着這一幕,只是偶爾望向樹林的方向時,眼底多了一抹深思。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夏侯霏的房間卻始終沒有動靜,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就在這個當口,一名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回稟:“啓稟灝王妃、宗王妃、隱王妃,太子爺、宗王、隱王、璃王殿下到了。”
柳鶯愕然的回過頭:“你說什麼?”都到了?怎麼這麼快?現在連午時都還沒到,她還以爲會到下午。
灝王最大的愛好就是雲遊,一年到頭在京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數,所以倪媛是這裡面無疑是最輕鬆的一個人。因爲這件事說來說去,都不會扯到他們的身上去,畢竟,現在的他們可是最令父皇放心的‘乖孩子’。就連神後那邊,對他們的要求也是越來越低,或許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失勢的事實。
可是宗王妃柳鶯就不一樣了,所要面臨的後果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敢去想,更不要說這麼多人一起出現了。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啊!”依然是不急不躁的甘婷提醒了她們,柳鶯與倪媛對望一眼露出一絲苦笑,跟着衆人慌忙迎了出去。
當她們看到風塵僕僕的太子與幾位王爺時,剛要行禮,卻被澹臺瑾擡手攔下:“人呢?趕緊帶本宮去。”
坐在輪椅上的宗王鐵青着臉看向柳鶯:“愣着幹什麼,快點帶路。”
柳鶯心中一緊,在這個當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領着衆人前往夏侯霏所在的卿靜閣。
一路之上,沒有人多說一句話,死寂一般的沉默,尤其是太子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這樣的他是柳鶯從未見到過的。或許是在宮裡待的久了,看慣了人人都戴着面具的樣子,也因爲此,澹臺瑾如今這麼明顯的情緒爆發,讓她越來越不安,更讓她難過的是,宗王至始至終都沒有與她對視,急的她連一個詢問他意思的機會都沒有。
帶着這樣沉重心情來到卿靜閣的衆人,在看到躺在chuang上的那抹嬌弱的身影時,心中無不猛然一揪,尤其是澹臺瑾,那雙靜若寒潭的眸子倏地眯了起來,殺機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只是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卻幽深的讓人無法揣測:“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說着,人已大步流星走到chuang邊,扣上她的脈搏,閉上眼睛用心的開始診斷。
看到這一幕,除了澹臺璃與澹臺衍之外,其他人無不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太子爺居然還會醫術?
須臾,澹臺瑾那雙讓人難以揣測的深眸倏地睜開,對上他的視線,柳鶯嚇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趕忙道:“太子勿怒,事情是這樣的……。”
“所以呢?沒了?”聽完柳鶯的話,澹臺瑾輕輕的將夏侯霏的手腕放進被子裡,轉身走了出去,其餘人見狀,自然而然的跟了出去。
柳鶯聽完澹臺瑾的話,頭皮有些發麻,“妾身一婦道人家,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不知太子的意思是……。”
在澹臺瑾未開口之前,澹臺宗一下子就爆發了,看向柳鶯的眼神恨不能將她給活剝了:“糊塗,這件事一聽就有問題,你第一時間不去調查馬與馬棚,還有那些馴養師,卻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聽到這裡,柳鶯這才明白澹臺瑾爲什麼突然變得這般可怕,這個時候宗王很明顯的並沒有要幫她的意思,其他人也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柳鶯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沉重的看向澹臺瑾:“這件事是妾身考慮不周,因爲在雲袖落馬之後,我們就儘快的帶她回來診治,至於太子妃,也是第一時間派出人手去尋找,那個時候妾身關心的是她們的身體狀況,纔會忽略了這一點,更沒有往深處去想。”
“糊塗,你還有理了?”宗王一聽,氣的直拍座椅。
隱王澹臺衍一把拉住他的手,皺眉道:“二嫂到底是婦道人家,沒想到那一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又何必這般大動肝火?現在咱們最要緊的是太子妃的身體情況,而不是在這裡埋怨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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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結局卷:五個女人的鬥爭(3)
澹臺瑾涼涼的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本宮不管過程如何,只問結果,既然霏兒在這裡出了事,二嫂作爲發起人,是不是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
澹臺宗聽言,猛地擡起頭,目光凌厲的掃向澹臺瑾:“太子,在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你就這樣論斷,是不是有些過了?”
“過了?是不是因爲現在躺在裡面奄奄一息的是本宮的太子妃,不是你的王妃,所以你覺得過了?”澹臺瑾的聲音中隱隱含着威嚴與壓迫感,讓澹臺宗即便氣的要命,卻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反駁,只能據理力爭:“那也要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做論斷,現在決定,未免太過草率!”
澹臺瑾黑眸一沉,冷冷的睇了他一眼:“這個自然,所以要交給二哥親自處理,相信二哥二嫂定然會給本宮一個合理的交代!但是,在此之前,霏兒養病期間的一切費用,希望二哥準時送到太子府,否則,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解決!”
“澹臺瑾,你這是在威脅我?”澹臺宗只覺得嗓子眼裡都是火氣,看向澹臺瑾的眼神越發的狠毒。
澹臺瑾脣角一勾,冷哼一聲:“威脅?嗤,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被威脅的價值?”話落,掌風僅是那麼一揮動,面前的大門‘咚’的一聲就打開了,在所有人還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震驚在原地的時候,澹臺瑾冰寒的聲音沒有溫度的響起:“慢走,不送!”
“你……!”澹臺宗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一口氣,正待發火,澹臺璃不陰不陽的瞥了他一眼:“怎麼,二哥莫不是想算上我家那份的?”
“你,你們……!”澹臺宗‘嗖’的一下轉過頭,黑眸之中陡然冒出熊熊怒火:“好,很好,不愧是一個孃胎出來的,本王記住你們了,走!”
隨着澹臺宗的退場,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澹臺衍意味深長的瞥了澹臺瑾一眼後,拉着沒什麼表情的甘婷離開了。
卿靜閣內就只剩下澹臺瑾、澹臺璃兩兄弟漠然對望,死寂一般的低氣壓沉默之後,澹臺璃率先打破沉默:“她是故意的,對嗎?”夏侯霏的武功,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那樣出神入化的武功怎麼可能會被一匹馬摔成那樣?簡直就是胡扯!
澹臺瑾黑眸一沉,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睇視了他一眼後,就漫不經心的坐了下去。
那一瞬間,室內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來,澹臺璃神色淡漠的立在那裡,脣角上揚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後,轉身離去。
望着他的背影,澹臺瑾手中的茶杯瞬間一握,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連茶水帶瓷粉瞬間飛濺在冰涼的地面上,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一觸即發的硝煙味兒……
據說,當天晚上澹臺瑾就將夏侯霏連夜帶走,與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新婚不久的璃王夫婦。
等夏侯霏徹底清醒過來時,已經過去了五天,看着熟悉的房間,她有些抱怨的看着靜嫺:“他怎麼就把我給帶回來了?這計劃還沒有實施呢!”
靜嫺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音之際,門外就響起澹臺瑾沒有溫度的聲音:“怎麼,莫不是要等你把命搭進去了,本宮再去給你收屍?”
靜嫺身體猛地一抖,脖子一縮,安靜的退了下去。
夏侯霏看着自己身邊人的那副熊樣子,不由怒火中燒:“喂,你可是我的人,怎麼能這般沒有骨氣,你抖什麼抖?莫不是被那道雷給同化了?哎,回來,給本宮回來!”
可惜,回答她的,就只有沉重的關門聲。
夏侯霏披頭散髮的坐在chuang上,一臉煩躁的、沒什麼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這纔沒好氣的對上那雙如x光般具有輻射力的黑眸:“哎,有那麼誇張嗎?我沒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好不好?”
“沒有?沒有還敢自殘成這樣?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夏侯霏一聽這個,就暗叫一聲‘不好’,“多久?”
“五天!整整五天!”
夏侯霏瞳孔猛然睜大,牙齒下意識的咬上自己的手指:“五天?這麼久?糟了,該不是用藥過度了吧?”啊,難怪剛服了藥就暈了過去,一定是藥力太猛了,都怪她那個不靠譜的爹爹,留了藥是好事沒錯,可起碼也要告訴她每次的用量吧?這下好了,被老虎抓了個現行!嘶,這五天,也特麼的太誇張了吧?
“哈,沒事,這樣豈不是更加的逼真?”澹臺瑾劍眉一擰,不悅的看着她:“怎麼?你要不要再昏迷幾天?這樣的話,更加的逼真!”
夏侯霏的小腦袋立刻搖的像撥浪鼓:“算我錯了,那這五天,發生了什麼事了?他們,怎麼解決的?”
“還能怎麼解決?自然是隨便找了幾個替罪羊準備搪塞過去!”澹臺瑾的話音剛落,夏侯霏就緊張不已的低吼:“那怎麼行?”這樣一來,她這計劃豈不是落空了?還搭進去幾條無辜的生命?這可不是她的初衷啊,怎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這怎麼就不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澹臺瑾涼涼的掃了她一眼:“雖說你這次化被動爲主動,但是可惜的是,薑還是老的辣,比起這個,你還是玩兒不過澹臺宗。你以爲他就是個傻的,任憑你玩弄他於鼓掌之中?那幾個女人,就都是蠢貨?霏兒,你太着急了!”
霏兒一聽完這個,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被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這怎麼可能?我,我可是昏迷了五天,他們隨便找幾個人就想矇混過關?澹臺瑾,你就這樣放過他們了?父皇那邊呢?他怎麼說?”
澹臺瑾一聽此話,突然嘲弄的看着她:“怎麼,你該不會以爲父皇是真的chong我們吧?傻女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如果我們幾兄弟擰成了一股繩,最不利的是誰?如果我們都得你死我活,最有利的是?這些粗淺的道理,你難道就沒想過?我是該說你單純呢,還是單蠢?”
霏兒聽到這裡,訝異的張大了的嘴巴:“那……我這一次,又白忙活了?”
澹臺瑾沒什麼表情的掃了她一眼:“那倒也未必,依着澹臺宗那多疑的性子,有時候越是粗淺,越是會引起他的懷疑。這一次,你錯在先發制人,如果你冷靜的等待他們出擊,再反擊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夏侯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什麼水平你剛剛不是也鄙視了?那幾個女人是做什麼的?整日活在王府後院裡的最王牌女人,論心計,我能比得上嗎?就連黎雲袖,那個從小長在後院的女人,我也未必能比得過。尤其是,這幾個女人還湊在了一起,一個不留心,就會被她們聯合起來給耍了,我若是看出來也就罷了,若是看不出來呢,豈不是要吃大虧?所以纔會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意外’,還將雲袖拉下馬,造出一副她們針對你們兄弟的假象,從而亂了他們的陣腳,我哪裡想到,在我還沒完成任務時,就都離開了邙山?啊,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想不到你夏侯霏也有失去信心的時候,你沒試過,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況且,這件事還沒完呢……。”
“沒完?”夏侯霏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澹臺瑾漫步至窗前,負手而立,語氣疏遠而冷漠:“一切,纔剛剛開始而已!”
夏侯霏咬着自己的下脣,有些遲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你的意思是說……。”
“經過天照的血腥洗禮,也許,我該試一下,斬草除根!”幽冷的聲音伴隨着夜風吹了過來,激的夏侯霏猛地打了個寒噤,她就這樣望着他的背影,瞳孔猛地放大:“你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你從來就沒開始過?”
澹臺瑾清俊高貴的身影緩緩轉過來,平靜的看着她道:“這就是生於皇室的殘忍,你若不狠,別人就會對你下手,到了那個時候,你或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淘汰,既然這是我走的路,那麼,就讓現實來考驗我吧!”
夏侯霏莫名其妙的看着澹臺瑾,剛要詢問,他卻突然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擋住自己的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只需要好好的扮演一個重傷昏迷的太子妃,即可!接下來的事,由我主宰!”
夏侯霏黛眉一揚,有些遺憾的看着他:“我這還沒開始鬥呢,就被你給扼殺了,尊敬的澹臺先生,你不覺得,這個時候,該給你家夫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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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結局篇 懸疑的結局
澹臺瑾聽言,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總會有你表現的時候。”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原本以爲臨月的形勢早已被他掌握的夏侯霏,在聽了他剛剛那番話之後,就忍不住犯嘀咕,到底這哥在幹什麼啊?什麼叫真正的開始?難道說這半年多以來,他從來就沒開始過?
面對夏侯霏的質疑,澹臺瑾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別這麼看着我,怪只怪我從來就沒有認真的計劃過自己的未來。”
納尼?從來沒有認真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你……。”這個時候,夏侯霏反倒有些不確定了,既然他從來沒有認真的計劃過,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在猶豫?
澹臺瑾看着她呆呆的模樣,不由輕輕的拉住她的手:“傻丫頭,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總以爲有一天你會親自向我袒露心聲,可你卻一直默默的支持着我,這樣的你,讓我怎能不愛?我清楚的知道你想過怎樣的生活,所以,即便我回來了,也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該選擇哪一邊!可惜的是,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父皇卻已經不留餘地的將我推上了太子之位,甚至於連所有的後路都已鋪墊好,我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別人設計好了的。”
“至於那些兄弟,老大向來行蹤詭秘,即便是神後的兒子,卻至始至終與我沒什麼交集;老二是宿敵,即便斷了腿,他也不會就此放棄;老三雖然是曾經的兄弟,也是現在的兄弟,但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後,就是個未知數了;老四,我的親哥哥,他的心思,說實話,我一直未曾猜透,更加不明白上次的刺殺是意欲何爲,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其餘的兄弟不是年紀還小,就是不夠資格,所以,如今能與我抗衡的,就只有他們四人。”
“之所以一直未有直接的行動,也是因爲連我自己都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按照他的安排一步步的走下去。說實話,我如果想做皇帝的話,在天照的爭奪戰中,我會是最後的贏家,可是我沒有。一直以爲是自己不想去做,可經過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思考,才讓我漸漸明白,不是不願,而是在我潛意識裡,早就知道自己並不屬於天照皇室的血脈,所以對那個位置,也就從未抱過什麼幻想。可是回到臨月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是這裡的皇子,留着澹臺滅明的血,又被他認定爲接班人,我應該這麼走下去,直至登基,那纔是我最終的歸屬地,可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霏兒,今天既然咱們話到了這裡,我想問你要一句實話,你將來,是想成爲皇后,還是……,你理想之中的人物?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這也算是你代替我那顆遊移不定的心,做一個抉擇,怎麼樣?”
聽完澹臺瑾如此坦誠的心聲,夏侯霏難掩內心的驚異,張大嘴巴:“你,你居然,一直都知道?”
澹臺瑾淡淡道:“你也就只有面對你感興趣的‘商’的時候,纔會成爲真正的夏侯霏!”至於其他方面,早在結婚之初她就已經告訴過他,如今,便沒有重複的必要了,而他也相信,時間會去證明一切。
“給我一個答案吧,霏兒!一個,可以拋開一切的答案!”他這顆心已經遊移了太久,也是時候,該塵埃落定了!
夏侯霏一下子懵了,她擡眸,定定的看着他,一臉爲難:“你在猶豫,我又何嘗不是?你在考慮我的感受,我又何嘗不是在考慮你的感受?瑾哥哥,這樣下去,我們永遠沒有結果的。”
澹臺瑾聽言,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又吁了一聲:“就知道又是這個結果。”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饒是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面臨一個選擇。
也許,放在別的男人那裡,這是個愚蠢無比的決定,因爲,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性,有什麼可選的?不想當皇帝的男人才是蠢材!可偏偏,他澹臺瑾就是這個半蠢材,一個徘徊在愛情與權力之間的半蠢材!
一時之間,夫妻二人雙雙陷入了沉默,這個攸關彼此未來的決定,似乎要在今天,做一個真正的論斷了!
終於,夏侯霏打破了彼此之間的這份尷尬:“既然我們都在猶豫,那就讓上天代替我們決定吧!”
“上天?”澹臺瑾擡起眸,有些不大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我知道你心裡不想放棄那個位置,爲了我纔會在天平上猶豫不定,真的,很感動你的心裡能有我的存在,有了你這份牽掛,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是,同樣的,我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真正意義上能夠逃離這片是非之地的機會,所以,我想到了抽籤!”
“抽籤?”夏侯霏點點頭:“用抽籤來決定我們的未來,不管結果是什麼,這顆搖擺不定的心總算可以塵埃落地了!”
在短暫的沉吟之後,澹臺瑾也認同了這個方法,雖然他們看起來有些幼稚,但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說服彼此的方法了。爲了保證公平,夏侯霏親自喊來靜嫺四對寫下四根上籤與四根下籤,而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放到了竹筒裡,遞給澹臺瑾:“不計次數,直到搖出我們共同出現的字爲止。”
澹臺瑾眉眼深深的看着她:“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是,既然今天提到了這裡,那就必須來一個結局。這樣,我們纔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全力以赴。”老這樣徘徊着,終究沒有任何結果。
夏侯霏的話似乎給了澹臺瑾些許力量,他微微頷首,果斷的接過竹筒,用力的向上搖起……
今天,會誕生怎樣一個結果呢?
傍晚時分,太子府管家容巖接到來自灝王府、宗王府、隱王府以及璃王府共同送過來的拜帖,夏侯霏沒有露面,澹臺瑾代爲接下帖子。
翌日,當衆王攜着王妃一起出現在太子府時門前時,恰遇剛剛從宮裡回來的澹臺瑾,五方人馬一相遇,澹臺瑾就蹙起了軒眉:“怎麼,二哥,這是來送營養費的?你這是不是也太沒誠意了?霏兒出事到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六天,你,纔想起來嗎?”
坐在輪椅上的澹臺宗一聽此話,下意識的就想發火,柳鶯眼疾手快的走上前,訕笑道:“瞧太子說的,太子妃的身體情況,我們夫妻倆可是一直惦記着呢,這幾天不是忙着調查那天出事的原因嗎?纔會耽誤了,今天,大家可是一起來看望太子妃的,瞧,我們可是特地爲太子妃選了不少補品。”話落,還特意爲身後正在搬禮品的下人們讓出了一條道,讓澹臺瑾瞧了個清楚。
未免兄弟幾人尷尬,灝王妃倪媛也適時的站出來救場:“太子,你看,大家都站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先進去再說?”
澹臺瑾不以爲然的擡起眸:“大嫂也被怪本宮無禮,各位,還是請回吧,之前你們不曾關心,現在來關心,晚了!託大家的福,霏兒昨天晚上已經醒過來,但是呢,由於精神不濟,所以,實在沒什麼精力招呼你們,有什麼事,還是等哪日我們進宮,大家坐下來一起說吧!”
“澹臺瑾,你別……。”澹臺宗怒斥的聲音還未撂出來,就被澹臺衍趕忙阻止了:“好了二哥,今天咱們來可不是吵架的!”
“太子,大家真的是想來看看太子妃,你又何必……。”澹臺衍試圖勸說,卻沒想到澹臺瑾連他的面子也不給,斷然拒絕:“抱歉,你們也一樣,請回,慢走不送!”
撂下這句話後的澹臺瑾,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冷漠的聲音隨之響起:“今日閉門謝客!”
“太子,就算不讓大家進去,那這些禮物……。”倪媛的聲音適時的滯留住了澹臺瑾的腳步,原以爲有了希望的衆人,卻再度被他無情的話打入地獄:“你們那些東西,還是留給自個兒吧,需要的時候你們不送過來,現在,不需要了……!”
在大門即將關上的那一瞬間,澹臺瑾隱隱約約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哦,忘了告訴你們,這一次的事故,本宮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最好保證給本宮的結果是真實的,否則,這個結果絕不是你們能夠負擔的起的!”
“太子,你什麼意思,等等……。”澹臺衍想要追上去時,太子府的大門卻沉重的關上了,他煩躁的捶了上去:“該死,爲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337結局篇:雙王賭約(1)
柳鶯不解的回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澹臺宗陰沉沉的瞪了她一眼:“你管他什麼意思?還嫌不夠丟人?回去!”
“那這些東西……。”柳鶯的話音還未落,澹臺宗毫不客氣的聲音陡然打斷:“扔了!”撂下這句話後,手指一揚,兩名護衛擡着他離開了。
而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的澹臺璃、黎雲袖夫婦,則默默的離開了。
略顯尷尬的太子府門前,就只剩下還呆愣在原地的柳鶯,以及倪媛,隱王夫婦。作爲這當中唯一的主心骨,澹臺衍無奈的聳了聳肩:“罷了,太子想必還在氣頭上,大家還是回去吧!”
三個女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堆在門口的禮物上,澹臺衍有些無語的看着她們:“如果你們不嫌丟人,可以帶回去。”說完這句話,沒有任何猶豫的走開了,三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不得不‘忍痛’將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放下,各自上了各自的馬車,戰敗而歸。
澹臺瑾來到琴簫閣的時候,夏侯霏正在書寫什麼,看到他,頗有些詫異:“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不回來早,怎麼看他們鬥敗的臉?”澹臺瑾突如其來的話,讓夏侯霏瞳眸猛地一亮:“呀,差點忘了,看你這樣子,難不成,已經趕走了?”
“嗯,不過,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對於他的自信,夏侯霏卻並不看好:“就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是不是鬧的太大了?”
“小事?昏迷六天的你,還是小事?”夏侯霏毫不相讓:“老二不是已經找到人證物證了?他已經證明這件事與他無關了,不是嗎?”
“他說他的,我做我的,沒什麼衝突。”這句話似乎才說到了關鍵,霏兒下意識的站起了身:“你,難道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這一次的苦可不能白受,怎麼着也得討點彩不可,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不是想要報復嗎?這一次,我讓他陰溝裡翻船!”澹臺瑾那利刃般的眼神,讓霏兒心情大好:“這纔是我所認識的太子爺!”
澹臺瑾有些無奈的彈了下她的額頭:“既然開了頭,下面是不是該全力以赴了?”
夏侯霏微微頷首:“放心吧,已經開始了,要不了多久,你的二哥就會成爲最窮的王爺。”話到這裡,她突然一頓:“在此之前,我想先說一句,明天他們如果還來的話,能不能交給我來處理?你,願意相信我嗎?”
“傻瓜,不信你還能信誰?”
“話別說的太滿,接下來發生的事很有可能是你承受不住的,你確定,要相信我?”
夏侯霏這麼一說,倒讓澹臺瑾有些奇怪了:“你想說什麼?”到了現在,還能有什麼是他承受不住?
可看霏兒的表情,卻又不像是開玩笑,而且還十分嚴肅的看着他:“字面上的意思,信不信我?我只想要你一句實話。”
“信!”依舊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霏兒勾起一絲滿意而柔媚的笑:“好,那我就謝謝你的信賴!”
“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霏兒脣角一勾,什麼也沒說,繼續走到書案前開始忙碌,澹臺瑾見她如此,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索性命雷霆將密摺拿進書房,夫妻二人坐在一個房間,開始埋頭幹自己的工作。
而此時的宗王府,卻瀰漫着一股陰沉的氣壓,柳鶯惴惴不安的坐在書房的一角,時不時緊張的擡眼看一眼坐在窗前的那個整天心氣兒都不通的澹臺宗,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沉默,幾乎令她的心臟跳出來,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破沉默:“王,王爺,時不時臣妾做錯了什麼?”
澹臺宗雖然沒有回頭,但似乎在極力隱忍着自己的脾氣,“你對今天的事怎麼看?”
柳鶯聽他終於開口,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太子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咱們給出的結果,被他看出了破綻?亦或者他們有了別的證據?”
澹臺宗聽到這裡,陡然轉過了輪椅,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注視着她:“證據?你覺得他還能找出什麼證據來?”真正的證據早就被他們給毀了!
柳鶯怯怯的看着他,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敢去想的猜測:“王爺,臣妾看太子似乎很有自信的樣子,而且最近以來,父皇對他們的確極爲的器重,臣妾覺得,太子他,是有能力創造出什麼來,也許他比咱們快一步拿到證據也說不定!”
澹臺宗漠然的掃視她一眼:“那又怎樣?就算真的鬧到了父皇那裡,那又怎樣?最差的結果,也左不過如此了。”
“王爺您……。”似是不相信這會是澹臺宗說出來的話,柳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口了。
“他澹臺瑾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父皇即便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真的會做出什麼。我太瞭解他了,如今的他正如日中天,身體康健,未來的路還長的很,爲何要早早的把位置讓出去?我們兄弟的爭奪戰,最後的贏家,纔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澹臺瑾之所以被他命爲太子,何嘗不是在考驗他的忠誠度?說來說去,他們夫妻只不過是他的助力罷了,離真正的信任還不知道差多少,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了!”
難得澹臺宗會與她分析這麼多,柳鶯一時之間竟有些喜出望外了,“那王爺的意思是……咱們根本就不用去在乎太子的威脅?”
“爲什麼不去在乎?當然要在乎,而且還要表現的十分在乎才行,今天被拒,那明天就再去,本王就不相信了,他澹臺瑾能放着刁難的機會置之不理!只要咱們誠意做夠了,即便到時候鬧到父皇那裡,也沒有任何的錯,反倒是他的居心,讓人懷疑了!”
“對啊,臣妾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柳鶯猛地一拍巴掌,有些興奮的站了起來:“臣妾知道該怎麼做了,現在就去準備明天要帶的禮物。”
經過這麼一商定,澹臺宗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繼而對她也就沒有那般的刁難了:“行了,這還用得着你去操心?過來坐,本王與你講一講明日需要注意的細節……。”
——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即便是大清早,也是熱的讓人難受,尤其是,在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撞上最不想見的人,那這心情,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沒有任何意外的,澹臺瑾再一次在自家門口撞上了屢屢碰壁的三王府。不同於第一次的‘閉門謝客’,這一次澹臺瑾索性選擇直接無視,就進了府,而三王府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跟了進去,縱然表面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可這心裡面卻蹺起了疙瘩,今天怎麼這麼痛快?莫不是,這裡面有什麼陰謀不成?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在太子府的花廳坐了一個時辰沒有茶水與糕點的冷板凳後,澹臺瑾居然攙扶着臉色蒼白,步履略顯沉重的夏侯霏一起出現了,這怎能不令他們驚奇?繼而紛紛向他們行禮,最後,夫妻倆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首位之上。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澹臺瑾並沒有開口,反倒是夏侯霏極爲難得的向他們一一表示了感謝,無非是百忙之中辛苦前來探望之類的客氣話,這自然又引起大家的客套寒暄。
好不容易結束這些沒營養的話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也就繞到了這次事故的原因上面,這其中自然免不了對當事人夏侯霏與黎雲袖的突擊訪問,並加之澹臺宗方的調查結果進行討論。所謂討論,自然是有不同的聲音發出,自然而然的就對調查結果產生了質疑!
然而,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澹臺宗卻在這個時候,用自信的不能再自信的聲音直逼澹臺瑾:“本王敢用宗王的全部財產所有與你賭上一局,如果,這次的意外是本王所爲,我願意奉獻所有。反之,你,澹臺瑾,就要將太子你的所有財產併入我的宗王府,怎麼樣?這個賭約,你敢不敢來試一試?”
瞬間,全場陷入一片寂靜,除去澹臺宗之外的所有人,無不睜大眼睛看着這一幕,似是無法相信,他澹臺宗居然爲了這件事賭的這麼大。要知道,一位王爺的所有財產,幾乎是整個王府的根本,如果輸了這些,那就意味着他的王府淪爲空府,自然而然的也就成爲臨月最大的笑柄,這絕不僅僅是財產的問題,還關乎到他們自己的聲譽與名望,這個玩笑,可是一點也不好玩兒!
果然,澹臺瑾的眉頭在這個時候蹙了起來……
338結局篇:雙王賭約(2)
“二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澹臺瑾淡笑着看向他,只是那笑意卻並未達眼底。
“自然,怎麼?難道你不敢?還是說,你心裡有鬼?”澹臺宗擡了擡下巴,凝視着他的眼。
澹臺瑾嗤笑一聲:“本宮會怕?該怕的人是二哥你吧?只不過,本宮倒是懷疑你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全部財產,好大的手筆啊,二哥你,確定要這麼做?”
“本王既然敢提,自然就敢去兌現!”澹臺宗絲毫未受影響,堅持自己的根本。
“二哥這麼自信,莫不是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難怪今日會再次造訪我太子府,本還以爲是二哥良心發現呢,看來,應該是動機不純纔對!”澹臺瑾的聲音突然變得猶如刀鋒般犀利,望向澹臺宗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隨你怎麼說,本王只想證明宗王府的清白,願意用宗王府的一切,賭了!你若不敢,那是因爲你心裡有鬼,而本王,至始至終,都問心無愧!”澹臺宗的這句話,可謂說到了中心點,澹臺瑾剛要開口之際,一直坐在他身邊沉默看着這一幕的夏侯霏,突然拉住他的手,柳眉倒豎,怒瞪着他:“這個約,本宮賭了!”
澹臺瑾倏地轉首看向她,似乎是在質問她爲何這麼衝動,霏兒淡笑着看着他:“還記得昨晚你對我的承諾嗎?”
‘你相不相信我’?腦海中陡然閃過的一句話,讓澹臺瑾瞬時愣在原地,他有些懷疑的看着霏兒,不確定的看着她:“你確定要這麼做?”
夏侯霏笑得如花兒一般燦爛:“自然,就算是爲了爭一口氣,這個約,也必須賭了!”
看她不像是開玩笑,澹臺瑾那緊蹙的劍眉漸漸舒展開來,最後反握住她的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本宮沒意見。”
夏侯霏朝他點了點頭後,緩緩的站起身,望向澹臺宗的方向時,臉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冰冷的鳳眸:“既然這個賭約就這麼定下了,那本宮自然也不會食言,正好大嫂、三哥、三嫂、四哥、四嫂都在這裡,霏兒也想請大家做個見證,如果邙山的意外的最後結果不是二哥二嫂所爲,那麼太子府的所有財產可以歸二哥二嫂,相反,宗王府的一切歸太子府所有!”
“好!”澹臺宗一臉讚賞的看着夏侯霏:“不愧是幻靈島的聖女,說出來的話魄力十足,就衝你這份魄力,本王屆時,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夏侯霏輕笑出聲,“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二哥的自信,是不是來的太早了一些?”
澹臺宗笑意加深:“彼此彼此,太子妃不也是如此的自信嗎?”
“既然大家都這麼有自信,是不是在這裡將協議給簽了?免得將來食言而肥,嗯?”夏侯霏笑米米的挑了挑黛眉,望向澹臺宗方向時,眼底明顯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這是必須的!”面對上鉤的魚兒,澹臺宗難得的爽快起來。
夏侯霏紅脣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輕輕擊掌:“來人,筆墨伺候!”
很快,靜嫺端着筆墨紙硯來到了花廳內的八仙桌前,夏侯霏放下茶盞,看向澹臺宗:“這協議,是二哥來,還是霏兒來?”
澹臺宗瞥了眼自己的腿,一臉遺憾的看着夏侯霏:“還是有勞太子妃,本王這情況,也不方便!”
夏侯霏倒也爽快,掃了眼立在澹臺宗身邊的柳鶯,以及倪媛、甘婷、黎雲袖:“那就請各位嫂嫂一起過來吧!”
就在黎雲袖即將往前走的時候,一直沉默着的澹臺璃突然拉住她的手,一臉深沉的看向端坐在正位之上的澹臺瑾:“太子,這件事,還是慎重起見的好!”
在澹臺瑾還未流露出情緒之前,夏侯霏的動作一頓,眼神在他與澹臺璃之間打了個來回:“四哥,這件事我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謝謝你的提醒!”
澹臺璃沒有看她,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澹臺瑾:“太子,你當真,也是這麼想的?”
澹臺瑾並沒有擡頭,聲音低沉透着冷漠:“不牢四哥記掛,本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澹臺璃深深的凝視着他片刻後,緊握着黎雲袖的手就這麼的鬆開了,半晌,才聽到他自嘲的聲音傳出:“既如此,是本王僭越了,各位,請自便!”
黎雲袖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在看到澹臺璃陰沉的臉色後,最終默默的走到了八仙桌前。
夏侯霏目光輕輕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紅脣淺揚,沒有任何猶豫的落筆,至此,一份關乎太子府命運的協議,就這樣誕生了!
當協議寫完之後,柳鶯便將它遞給了澹臺宗,澹臺宗詳閱之後,並沒有覺得不妥,朝夏侯霏睇去一眼贊聲的神色:“沒想到太子妃居然想的這麼周到!”
夏侯霏眉眼深深的看着他:“這個是自然,總不能因爲一個賭約,就將整個府的根本給動了,畢竟,我們養的可不是一個人,如若連生活的根本都無法維持了,那就是將這個王府逼向了絕路,相信,這絕對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樂於見到的!誠如字面上的意思,屆時,無論是哪一府的財產,僅限於賭約之內的,除了王府賬面上的財產外,還有所有的店鋪以及陪嫁,但是王府內部的裝飾物以及俸祿並不在這當中。這麼寫的話,大家可有什麼意見?”
倪媛聽到這裡,不由鬆了口氣:“能這樣最好,剛剛我還以爲,你們真的是要賠上所有的財產,那樣的話,就真的有一句話逼倒整個王府的架勢了,大家都是兄弟,千萬別玩兒的那麼真啊!”
澹臺衍緊蹙着眉頭,眼神來回在澹臺宗與澹臺瑾身上繞:“我說,你們不會是玩真的吧?整個王府的收入無非就是從自己的產業裡來的,王府賬面上的財產以及店鋪陪嫁,可以說佔了八成不止,剩下的兩成,能夠維持王府的正常開支嗎?這,這不是胡鬧嗎?”
“是啊太子妃,可千萬別因爲一時意氣而影響了整個局勢啊,這,這個後果,真的太嚴峻了!”終於,黎雲袖也忍不住開了口。
“哦,忘了一點沒說,那就是王府賬面上的財產不得造假,如若造假,將徹徹底底賠上王府的所有,這是附加條件!”面對衆人的勸解,夏侯霏不爲所動的在最後添加上了剛剛的那句話,而後重新拿出一張紙,開始低頭繼續書信:“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這裡,那麼這份協議就人手一份,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有一方賴賬了,也有這麼多共同的見證人,可以最大化的保證勝者的權利,二哥你沒意見吧?”
澹臺宗若有所思的思索着這句話,看向夏侯霏的方向多了抹深意,這個女人,怎能想的如此周到?一切,就好像,就好像她設計好了似得,可這怎麼可能呢?要知道,提出這個賭約的可是他,並不是他們!但是話又說回來,夏侯霏的這些話可謂無一不戳中了他的心思,正中下懷,他若是有意見,那纔是腦子進水的表現,想清楚了這些,便不疾不徐的朝她點了點頭:“本王沒意見,太子妃不愧是未來的皇后,這頭腦,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想的真是周到,本王甘拜下風!”
聽着他倍覺刺耳的話,霏兒也不惱,淡笑着繼續書寫,直至將每個王府的份數都湊足了,纔將紙張整理好,遞給澹臺宗:“如果二哥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那就簽字吧,霏兒的地方已經寫好了!”
澹臺宗也不猶豫,接過之後,很快就在宗王府的位置上落上了自己的大名,而後將自己的印鑑直接遞給柳鶯:“蓋上本王的印章!”
夏侯霏輕笑出聲,“二哥您也不差,這最重要的一筆,也沒忘記。”
“這是自然,太子妃都這麼有誠意了,本王自然也不能落後,是吧,太子殿下?”當澹臺宗的目光撞上澹臺瑾饒有興味兒的眸光時,不知怎麼的,心中陡然一緊,這夫妻倆的表現是不是,也太平靜了?甚至還如此的積極配合,怎麼想怎麼古怪,可你又說不出這當中的詭異點在哪裡,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放心,本宮的印鑑自然也少不了!”澹臺宗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澹臺瑾冷笑一聲後,他身後的雷霆就將他的印鑑遞了過來,只聽‘咣咣咣’幾聲下去,五份賭約圓滿完成了。
執行完這最後一步,澹臺宗終於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
反觀夏侯霏與澹臺瑾,則面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灝王妃倪媛、澹臺衍夫婦、澹臺璃夫婦,則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恐怕誰也改變不了什麼了,未來,究竟是個怎樣的結局呢?
***
之前欠一萬七,這兩天晚上更得少,各欠兩千,共四千,共計欠賬兩萬一千字。
今日萬更,一更奉上,還差七千字,下午六點前爭取更完。
說一下,這一章是爲後面霏兒變得貪財做的鋪墊,相信大家已經看出來,這場戰爭究竟誰會輸了!
339結局篇:所有人的質疑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夫妻倆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書房,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澹臺瑾一把扯過夏侯霏:“霏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夏侯霏淡笑着回眸:“剛剛不還挺沉得住氣的,怎麼?人一走就現出原形了?”
“你還笑得出來?”澹臺瑾有些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後,拉着她一起坐下:“說吧,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夏侯霏嘿嘿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怎麼辦?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
“爲什麼?”澹臺瑾倒茶的動作一頓,臉色有些沉。
“我現在能不解釋嗎?誠如你昨天所說,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放心,我不會讓你丟人的!”夏侯霏的保證在澹臺瑾眼裡有些哭笑不得:“霏兒,我們之間,還用得着這樣來嗎?難不成你不相信我?昨天既然你能說出那樣的話做鋪墊,今天你答應的這麼痛快,想必是早有準備,這一點我自然看出來了,但是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不告訴你的計劃,後面的我怎麼幫你完成?怎麼配合?”
夏侯霏摩挲着她漂亮的小下巴,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麼,半晌後,她有些爲難的看向他:“瑾哥哥,我這邊只需要你不去參與這次意外的調查就好。剩下的交給我自己,至於事態發展成什麼樣,到哪一個地步,你只需像正常人那樣面對就可以了。”不是不告訴你,實在是有些時候你對你那些兄弟太過優柔寡斷,即便你前面已經有了保證,但她還是不願去冒這個險,所以,她寧願瞞着他進行。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就這樣輸掉?霏兒,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面對質疑,夏侯霏只能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瑾哥哥,你答應過我的……。”
澹臺瑾嘴角微翕,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這幅樣子後,只能將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半晌,才憋出幾個字:“行,我答應你,什麼也不問,行了吧?那既然這樣,今天的談話,是不是該結束了?”
“瑾哥哥……。”夏侯霏眼睛微紅,有些不忍心的看着他:“你這樣,我很不安。”
澹臺瑾又氣又無奈的回頭:“不安的話就別讓我失望!”撂下這句話後,他轉身進了書房,夏侯霏看着他略顯落寞的背影,心中一緊,擔憂的嘆了口氣:“做人,好難啊!”尤其是,還讓她這個不會算計的人是設計別人,這絕對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戰!
——
同一時間的宗王府書房,也是安靜的詭異,夫妻倆自打回來之後,就各坐一邊保持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連晚膳都沒顧上用。
半個時辰過去後,柳鶯坐立難安的站了起來,來到澹臺宗身邊,緊蹙着眉頭:“王爺,您都盯着這份協議快一個時辰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澹臺宗摩挲着下巴,專心致志的看着面前的白紙,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嗎?賭上太子府的一切啊,他們竟然還真的應下了?”他的本意只是想探探澹臺瑾的口風,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底牌,可沒想到的是,那個夏侯霏,居然還同意了。他當時可是看的分明,澹臺瑾對於他的這個提議,是非常意外的,這一點,他可謂毫無保留的流露了出來。可事實呢,澹臺瑾竟然還沒有夏侯霏沉得住氣,這,這看起來似乎不大可能,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更加詭異的是,澹臺瑾竟然沒有任何阻攔,這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啊!
“可,這樣一來,不是正中王爺下懷嗎?”柳鶯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澹臺宗嗖的一記冷刀子飛過去:“蠢貨,什麼叫正中下懷?如果澹臺瑾能夠證明這正是我們所爲呢,到時候吃虧的可是宗王府!”
柳鶯‘啊’了一聲,這才猛然響起昨晚上他們討論時的糾結點,似乎也在這裡,沒想到今天又再次繞到了這裡,她的心下意識的就一緊,如果真的輸了,她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那,咱們怎麼辦?”
澹臺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本王真是瞎了眼了,當初怎麼會娶了你這個沒用的?你若能拿出你鬥女人時候的魄力,本王早就和澹臺瑾一樣,高枕無憂了!你看看那個夏侯霏,連澹臺瑾都聽她的,你呢?讓你辦件事都辦不好,計劃還沒實施就發生了那樣的事,你讓本王的臉往哪裡擱?這件事如果失敗了,本王第一個休的人就是你!”
“不,不要啊王爺,臣妾努力了,臣妾真的認真努力過了,事情發生到今天這個地步,真的不在臣妾的能力範圍之內啊!”更何況,太子府裡又沒有別的女人,太子爺對待太子妃那可是百依百順,她哪裡有那麼好命?哪裡有資格去命令王爺?平日裡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也就夠了,還要管家,人情往來,比起宗王府,太子府根本就沒什麼事嘛,據說夏侯霏到現在都沒顧上管家,一直都是那個叫容巖的在打理一切,這,這能比嗎?
一想到這麼多年的努力被他幾句話就給否決,柳鶯的心裡很不痛快,委屈的不行,可自打澹臺宗的腿被打斷之後,性格就非常的暴躁,她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對他嘗試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這個宗王妃的位置都要拱手讓人,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犯錯,一定要沉得住氣。
“夠了,哭什麼哭,真是夠喪氣的了!”澹臺宗煩躁的揮揮手:“你且下去,這件事你以後不用插手了,讓李贇進來,本王有事安排。”
“是,王爺。”柳鶯強忍着心下的委屈,微微頷首後,便離開了書房。
而澹臺宗,則繼續看向那張早已被他閱讀了不下百遍的協議,若有所思的摩挲着那張薄薄的宣紙……
——
“王爺,夜深了,早點休息吧!”璃王府內,同樣有人在爲今日的事而提心吊膽着,當沐浴之後的黎雲袖走進房間的時候,澹臺璃正負手而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雲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爲他披了件外衣。
“還在爲太子的事煩心嗎?”黎雲袖雖然剛嫁過來不久,可澹臺瑾與澹臺璃的關係,卻讓她莫名的對這位太子有好感,對比其他人時,自然而然的少了一重戒備感。所以,當澹臺璃不高興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想到可能是因爲白天的事。
正在思考中的澹臺璃被黎雲袖打斷後,有些不適應拉開了一些彼此的距離,表情淡淡的對她道:“你先睡吧,我還有事要忙,早點休息,晚一點我再回來。”
“王爺,你是不是不喜歡雲袖?爲什麼,爲什麼您不可以像太子對待太子妃那樣的體貼呢?是不是雲袖做的不夠好?”眼見他又要逃避的走開,雲袖一把抱住他的腰,緊緊的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聲音哽咽的質問着什麼。
澹臺璃因她的動作,身體猛然一僵,但卻很快平靜了下來,直到身後的女人漸漸平息下來之後,才緊緊的扣住她的手,一把拉開,漠然的轉過身看向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別這麼說自己,你很好,是我不夠好而已,早點休息!”
“王爺!”黎雲袖因他冷漠的言語一下子就哭出了聲,澹臺璃腳步一頓,就在黎雲袖以爲他會回過頭來的時候,澹臺璃卻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走了。
黎雲袖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癱軟在地,剛剛沐浴之後的她,頭髮還溼漉漉的,秋夜的涼風從窗戶外灌進來時,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身體更是隨着心中的悲痛,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啊!”
遠遠地哭聲幽幽的從背後傳出來,打亂了澹臺璃的步伐,他止不住回眸看向她的房間,眸光中流動着莫名的光澤:“對不起,雲袖!”
“王爺,人已經到齊了!”就在這個時候,兩道黑影從夜空中閃現出來,齊齊的跪在澹臺璃面前,澹臺璃微微擡了擡下巴:“本王讓你們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其中一道黑影有些擔憂的擡眸:“屬下無能,前去調查的人,並未從上面查出什麼來,從字面上看,也沒有任何問題。”
澹臺璃詫異的挑了挑眉,旋即又沉默了下來:“知道了,走,先過去看看。”
“是,王爺。”澹臺璃縱身一躍領着黑衣人閃進夜空中,消失不見了,遠遠的,王妃所住的秀園裡,仍能依稀聽到悲慼的哭泣聲,這一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
***
還一千,欠兩萬。
今天出意外了,婆婆去小姑家,沒人給我帶孩子,我只能自己帶,所以碼字的時間有限,又不得不食言了,請大家諒解,帳,我會慢慢還上的。
340結局篇:解惑
當所有人都在懷疑那份協議以及夏侯霏的目的之時,又一輪的調查有條不紊的展開了。作爲當事人的夏侯霏,自然也不落人後,懶得再浪費時間的她,索性通過自己的口,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自己的婆婆——楊嫣然。其實,即便她什麼也不說,皇上那兒說不定早就知道了,畢竟邙山那裡可是皇上的地盤,相信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沉默,說明這件事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無視。
說起來真是有些心寒的感覺,但夏侯霏可不想將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給錯過了,扳倒澹臺宗的機會就這麼一個,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給討回來!即便現如今的煙妃沒有當初那般的炙手可熱,但皇上對她卻一直心存憐惜,每個月留在她那裡的日子,至少有五天。依着楊嫣然對澹臺瑾的疼惜,愛屋及烏之下對待夏侯霏也是極爲的g愛,當她知道夏侯霏爲什麼這段時間沒有進宮的真相後,意料之中的少不得要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一翻,出宮之時,她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跟在她馬車後面,那堆的高高的,略顯誇張的禮物車,無語的拭了拭額頭,心下感嘆着:“難怪澹臺瑾會這樣遠離她,這種過度的母愛,真是讓人,緊張的冒汗啊!”
這件事既然告訴了楊嫣然,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捅到皇上那裡。而她,要的就是將這件事鬧大,最好越大越好,這樣對她,纔是最有利的。
事情的發展也的確如她所料的那般,兩天之後,在澹臺瑾還未下朝時,雷霆就已經駕着馬車回來接她進宮,進宮的原因,也再明顯不過。
夏侯霏不喜太過奢華的衣服,所以她的打扮向來是最中規中矩的,既不出挑,也不讓別人挑出什麼毛病。儘管不是第一次進宮,但這次,因爲牽扯到後面事態的發展,她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幸而走到宮門口時,就看到來接她的澹臺瑾,下了馬車後,立即詢問:“到底是什麼事?”
澹臺瑾擰着眉看着她:“是你將前段時間的事告訴母妃的?”
夏侯霏沒有否認:“對,是我,總不能就這麼耗下去吧,早日解決點的好!”
看她那淡定自若的小模樣,澹臺瑾真想將他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臨走之時,他不放心的又問了句:“你確定要這麼做?‘
夏侯霏如小雞般開始搗米的腦袋晃了晃:“是。”
澹臺瑾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瑾哥哥到時候別心疼就好,別忘了,你的令牌已經給我了,如果咱們真如計劃的那樣輸掉的話,你的財產,可就……。”夏侯霏的話還未說完,澹臺瑾就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行了,用不着你提醒!”話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夏侯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掩嘴偷笑:“啊呀,過了今天,太子府的苦日子就要來了呢,不知道咱們這位養尊處優的太子爺,能堅持到什麼地步呢?”他那麼聰明,即便是瞞着,怕也頂不了什麼用,雖然不知道她設計的過程,但是結果,顯然是早就料到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窩火的聽她行事了,啊呀呀,這要放在以前,她是據對不敢這麼對他的。可偏偏兩個人真正在一起後,她才發現他諸多小可愛的一面,而她,顯然就是他的弱點,說實在的,這種感覺真的響噹噹的不錯!
當夏侯霏來到御書房的時候,便只剩下行動不便的宗王夫婦還沒到場,行禮問安之後,她便開始向澹臺滅明講述那天意外發生的過程。
只需一眼,夏侯霏就能感覺的出來,澹臺滅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甚至於他知道的可能比他們還要多的多,也難爲他如此沉得住氣了,莫不是上位者都喜歡看底下的人鬥來鬥去的樣子?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昭示他絕無僅有的地位感?夏侯霏心裡冷笑了一聲,遺憾的是,她今天可不是來挑事兒的,而是來給澹臺宗那廝,送錢的,所以說,這場架是無論如何都吵不起來的,澹臺滅明,怕是要失望咯!
就在夏侯霏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回顧當日的經過時,澹臺宗夫婦來了,就這樣,當事人已全部到場。
短暫的沉默後,澹臺滅明漫不經心的往椅背上一靠,眸光淡淡的掃過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今天讓你們過來,朕就是想問問前些日子發生在五臺山莊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意外!想必你們每個人都這件事都已十分熟悉了,那咱們就閒話少說,你們只要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朕就不再追究了!”
什麼嘛,這是什麼話啊,也太隨便了點吧?夏侯霏下意識的就擰起了眉,這樣的一個人,虧他當初還說信任她,真是笑話!看來,她得好好的爲自己將來謀劃一下,免得將來吃悶虧。
同樣皺眉的還有其他人,澹臺滅明話裡的意思太清楚了,就是明白的告訴他們,有人不滿這件事,所以鬧到了他這裡,讓他來主持公道,識相的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否則,等到他出手時,一切都晚了。
澹臺宗、柳鶯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暗自揣摩,怎麼說才能將自己擇清楚。
倪媛、澹臺衍夫婦、澹臺璃夫婦倒沒什麼負擔,將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包括黎雲袖是怎麼落馬的,落馬之後醫生的診斷,等等等等,甚至於包括當時在場的人,爲她看診的太醫都一一列舉了出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他們說完之後,夏侯霏緊接着將那日從馬驚、到驚慌失措之下跑進樹林、再到馬兒瘋狂的甩人、踏背等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深刻的畫面代入感讓人既心驚又緊張。反倒是她自己,始終淡定自若的講述着,就好像那個出事的人不是她似得。
接下來自然而然的就輪到了宗王夫婦,由於當日在場的並沒有宗王,所以他自然是沒資格講述的。而柳鶯呢,因爲有這麼多見證人,自然也不敢亂說話,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如何指派人、調遣人什麼的做了系統的彙報。
當所有人都解釋清楚之後,問題就來了,怎麼樣才能證明這不是意外?這件事嚴格說起來,也是存在諸多的疑問,這也是爲什麼大家並沒有將她當做一般的意外進行處理的原因。畢竟當時一切都很平靜,偏偏就是在那樣平靜的環境之下,事發突然的發生太子妃重傷、璃王妃落馬的特大事故,這件事若不是被太子刻意的壓下來,說不定早就轉到刑部進行調查。
不管當初接手的是哪一位王爺,想必都會先將事情壓制下來,因爲這很有可能涉及到皇室的顏面問題,所以大家第一時間都會將這件事壓下來,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麼錯,無可厚非!錯就錯在,事情怎麼會這麼巧的發生在了太子妃與璃王妃這兩個人身上?可以想象一下,當日璃王妃只要稍微偏一點,就會直接磕到石頭上,那樣之下,問題可就嚴重了。
“很好,那就從老二你們這邊開始,可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與你們無關?只要你們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說服其他人,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誰也不許再追究。”話到這裡,澹臺滅明忽然轉頭看向老四和老五:“你們兩個呢,可有什麼要補充的?”
璃王沒什麼意見的聳了聳肩:“兒臣沒意見,一切聽父皇的。”
澹臺瑾則沒什麼表情的道:“二哥早就調查清楚了,就差一個說明的機會,好在霏兒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要一切合情合理,兒臣也不會說什麼。”
澹臺宗聽到這裡,劍眉一挑,一臉自信的看着他們:“你們放心,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的。”話到這裡,轉首看向澹臺滅明:“父皇,兒臣需要傳喚幾個證人以及物證上場。”
“准奏!”澹臺滅明大手一揮,掌事太監就走下臺階往書房外走,很快,幾位侍衛模樣的人就被帶了進來。
“啓稟父皇,這幾個人就是當日事發時在場的侍衛,先從他們開始說起吧……。”在澹臺宗的有條不紊的講述當中,那些侍衛時不時的根據他的問話回答着什麼,等他的問題都問完了時,夏侯霏忽然平靜的看向澹臺滅明:“父皇,這件事的關鍵人物應該是馴馬師和馬廄裡的小廝吧?這些侍衛並不是關鍵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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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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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結局篇:輸了
“太子妃先彆着急,一項一項的來,本王后面還有證人以及物證……。”澹臺宗淡淡的笑着,不疾不徐的打段夏侯霏。
夏侯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肩膀一鬆,做了一個‘您請繼續’的手勢後,就立在邊上,不再說話。
在接下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裡,夏侯霏總算見識到什麼纔是真正的‘化腐朽爲神奇’,能將有的說成沒的,還弄出來這麼多有利的證據,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一刻,她的心裡其實是十分憋屈的,想到接下來他們要面對更加憋屈的事實,她就忍不住陰沉下了臉,恨不能讓澹臺瑾現在就拿出自己手裡的證據砸在他的腦袋上,讓他好好的丟丟人。
可偏偏,她現在還不能冒火,必須忍下去,因爲他們誰都知道,即便這次他輸了,澹臺滅明也不會真的將他怎麼樣了,對於一個已經斷腿的王爺,的確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除非,除非他的腿能夠好起來,否則,他註定只是一個打醬油的!
都說打蛇打七寸,既然他們沒有機會,那她就自己創造機會,一個讓宗王府徹底滅絕的機會!
所以,當皇帝宣佈宗王府與這件事沒有關聯,此事到此爲止之後,夏侯霏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可即便如此,看着澹臺宗臉上那止不住的笑意時,心裡還是不爽極了。如若不是顧及到皇帝知道這件事會影響日後的操作,她真恨不能現在就將那份協議拍在老皇帝的桌子上。
於是乎,這場所謂的審判就這樣無厘頭的解決了,人家進展的順利,她這邊,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安靜的詭異,也難怪老皇帝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問他們兩個,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沒有?呵呵,他都這樣宣佈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呢?真是事後諸葛亮,特麼有毛用?生在皇室的孩子,真的是太悲劇了,可惜啊,這個結局,她似乎已經無法改變了……
果然,出了皇宮之後,前方四輛馬車在等着他們,其中澹臺宗更是誇張的站在了街道中央迎接他們夫妻,見面第一句話就是:“不知太子、太子妃,何時會兌現自己的承諾?要不要本王請人幫忙呢?”
澹臺瑾一聽此話,‘刷的’一下就甩下了馬車的車簾,黑暗中的眼神幾乎能將她凍死,夏侯霏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鑽出馬車,跳了下去,等她走到澹臺宗面前時,其餘幾輛車上的人也分別走了下來,澹臺衍見澹臺宗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二哥,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將人逼上絕路?太子、太子妃又沒說不給,你着什麼急?”
站在他旁邊的甘婷一聽這話,一把將他拉了過去,冷這個臉:“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澹臺衍嘴巴一張,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說什麼,最終煩躁的揮了揮手:“這件事你們自己解決吧,本王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咱們走!”話落,不由分說的拉上甘婷上車離開。
倪媛站在不遠處,朝他們微微頷首後,淡淡道:“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你們兄弟自己商量着來吧!”
灝王妃離開後,璃王夫婦也沒有待下去的意義了,兩人朝夏侯霏點了點頭,看也沒看澹臺宗一眼,就離開了。
安靜的街道上,沒什麼人,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前方是澹臺宗的人馬,後方是澹臺瑾的人馬,雙方就這麼對立着,最終還是想要趕時間的夏侯霏率先開了口:“協議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給我們十天的時間整理,十天之後,你可以派人上門來取賬本與財物。”
“太子妃好痛快,只是這十天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點?還有,本王怎麼知道你這十天裡不會造假?這萬一你給出的與事實不符呢?”澹臺宗不陰不陽的語調直刺激的夏侯霏腦門噴火,心想若不是爲了將來,她至於在這裡受這個卑鄙小人的鳥氣嗎?
想到這裡,她想也不想的就嗤了一聲:“宗王殿下不是很有本事嗎?只要你能證明我們造假,十倍的借條甩給你,不知道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此話當真?”澹臺宗似笑非笑的挑眉,夏侯霏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宗王愛信不信,本宮沒時間跟你閒耗,十天之後,自見分曉!記住,別想着再玩兒什麼花樣,這次你平安過關,下一次,你的運氣可未必就這麼好,好自爲之!”撂下這句話,夏侯霏頭也不回的跳上馬車,待她剛剛坐穩,馬車就飛也似的離開了,馬蹄蕩起的灰塵,還讓澹臺宗不適應的乾咳了幾聲。
夏侯霏哼了一聲甩下車簾,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該死的棕毛,本宮早晚有一天要讓你十倍百倍的給我們吐出來!”
澹臺瑾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女人,你最好能做到,否則,第一個饒不了你的,是本宮!”
夏侯霏白了他一眼:“原來,你纔是愛錢的那一個,不過恐怕要讓你受苦一段兒了,你最好有這個意識,十天之後,太子府的用度,可就只能靠你的俸祿了!”
澹臺瑾微微眯眼:“你的鋪子不是已經開張了?”
“抱歉,那是我的,不是你的,所以,不能混爲一談。”夏侯霏毫不客氣的拒絕,讓澹臺瑾的心瞬間碎了一地:“女人,連你都是本宮的,你覺得,你還有什麼立場在本宮這裡分你的我的?太子府能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可好,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本宮的俸祿,怎麼夠太子府上上下下的打點用度?”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澹臺瑾這輩子,怕是還沒有嘗試過吃糠咽菜的日子吧?說實話,她也沒有,如果能與他同甘同苦一下,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到這裡,夏侯霏就更加堅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等到澹臺宗將太子府的所有財產都拿走之後,她和他就必須在人前人後演的像模像樣悽慘無比一些,這樣,不但能讓看得人消除戒心,更加能爲他們將來奠定一定的基礎。
“夏侯霏,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將令牌拿出來!”澹臺瑾突然後悔將管家大權交給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了,如果讓她掌了家,那他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送出去的禮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澹臺瑾,你幼稚不幼稚?”夏侯霏發狂的吼了他一聲,將他用力往邊上一推:“令牌送出,概不退回,想要?等你太子府徹底被搬空,沒有油水可撈的時候,再還給你也不遲!”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澹臺瑾險些沒被夏侯霏這句話氣的吐血,他等着她,恨不能將她給掐翻白眼兒,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偏偏碰上這麼個缺心眼兒的太子妃?她是不是入戲太深了?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這個女人居然一點也不着急,敢情,她還期待往後的日子不成?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受不了苦,對不對?你放心吧,本姑娘適應能力極其強勁,不管是任何的環境之下,都能活的很好。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總不能爲此自暴自棄吧?放心吧,這苦日子啊,維持不了多久,你看,這馬上就要春年了,讓他們逍遙些日子又如何?正好,這段時間可以好好安靜下來,思考一下今後的路怎麼走。”
澹臺瑾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什麼都是你說得對,行了吧?”
夏侯霏朝他嫣然一笑,撒嬌似得晃了晃他的手臂:“哎呀,你別生氣了行不行?說實話,這一次,咱們的錢只是暫時寄存在他那裡,早晚有一天會雙倍三倍的討回來,你賠不了的啦!笑一笑,趕緊笑一笑,整天吊着個一張臉,看的人都覺得冷!”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夏侯霏,話可別說的太滿了,計劃可是永遠比不上變化,澹臺宗也不是吃素的,你以爲,他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落進你設計好的陷阱裡去?”澹臺瑾的提醒,夏侯霏絲毫不放在心上:“我自然有底氣,放心吧,這次,誰都查不出來!”有他爹爹那麼一個神一樣存在的人物在默默的保佑着她,怎麼可能會出錯?
木景,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真希望儘快的踏上幻靈島,好好的將她爹爹留給她的一切都吸收到腦子裡,所以,最遲不過半年,她必須將這邊的事搞定!
另外,還有一個最最重要,也是最最興奮的事,也許,她知道該怎麼迴歸到她曾經的世界裡去,木景爹爹,有你,真好!
***
還一千,還差一萬九千字。
342結局篇:素食主義
十天之後,澹臺宗迫不及待的上門,當他拿到太子府的清單時,差點沒激動的暈過去。儘管他知道澹臺瑾有錢,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這麼有錢,欽賜的花園,他手下的田地,銀號、當鋪、金庫、銀庫、人蔘庫、玉器庫,另還有數不清的珠寶、銀器、古玩器、珊瑚、綢緞、皮張,銅錫庫、銅錫器、磁器庫、磁器、文房庫、珍饈庫等等,數量之大,分類之詳細,是他想都未曾想過的,澹臺瑾這次,看來真的是陰溝裡翻船了,白白便宜了他,只是……這夫妻倆,當真捨得?他怎麼有一種不在現狀的感覺?該不會是,有什麼陷阱之類的等着他吧?
如此龐大的財產,他們當真心甘情願的交給他?僅是這清單之上的財產就已經讓他瞠目結舌了,這若是他們再藏私,那這澹臺瑾豈不就成了臨月國最有錢的皇子?怕是皇宮裡面都沒有如此詳細吧?父皇他知不知道他這個外來兒子這麼有錢?其他人又知道多少?
儘管他的財產明細驚了他一大跳,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也就認爲理所當然了,人家天照的太子做了那麼多年,也不是白做的,甚至於這裡面的大部分財產都應該是從天照帶過來的,畢竟,他們的父皇,可並沒有如此大方的賞賜過他什麼。另還有,早在他與藺滄海合作期間,就斷定藺滄溟背後有一個支撐他財力的勢力,雖然這些年他們沒有真憑實據,但是‘金鎏宗’早已被他們貼上了澹臺瑾的標籤。能有江湖第一勢力在背後支撐着,澹臺瑾府裡面的財力也就不足爲奇了。
只是,他會心甘情願的將他所有的財力交給他?怎麼聽,怎麼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二哥莫不是對這份清單存有疑惑?”今天接待澹臺宗的,就只有夏侯霏,澹臺瑾並未現身,這一點倒是不難理解。瞧這個男人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糾結的賤樣,夏侯霏心裡就忍不住唾罵,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笑臉,這罪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
本以爲澹臺宗會藉此機會好好奚落奚落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直接將清單遞給身後的人清點去了,這麼痛快,倒是讓夏侯霏有些詫異:“怎麼?二哥不親自點點?”
“本王相信你們的爲人,不需要點了。那既然這樣,就不多留了,太子妃請留步!”話落,也不給夏侯霏反應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
霏兒看他迫不及待離開的倉皇樣,不由啞然:“就這麼走了?一句話不說,就這麼走了?”
連帶着管家容巖也被這一幕驚得有些不在狀態,幸而這些錢很快就會回來,否則,她真的爲被這貨給氣吐血不可。
“太子妃,那這些……。”霏兒無所謂的朝容巖揮揮手:“讓他的人自己來弄,你就在旁邊看着,注意警告他們,千萬別把東西弄壞了!”
“是,太子妃。不過,剛剛宗王府的管家問屬下,那些涉及到過戶的,要怎麼辦?”霏兒冷笑一聲:“怎麼辦?自然是等着,等咱們爺什麼時候有空了,再去辦理,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不知足!”過戶?見鬼去吧,到時候她一定要讓他們怎麼拿走的,再怎麼拿回來!
貪心不足蛇吞象,澹臺宗一定會爲他今天的舉動付出代價!
——
“人都走了?”直至夜幕降臨,宗王府的人才總算撤離走,望着空蕩蕩的庫房,澹臺瑾有些悵然若失。
夏侯霏走過去,輕輕的從背後環繞着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輕聲呢喃:“別擔心,是咱們的,永遠都跑不了!”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財產沒了,店鋪也沒了,什麼都沒了的太子府,該面對怎樣的生活呢?
“瑾哥哥,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咱們,是不是要做全套的戲?”那些不該澹臺宗得到的東西,涉及到太子府秘密的,早已經被她運送到別的地方。而那些清單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假貨,不是他們不夠誠信,實在是因爲對象是澹臺宗,一個不留神兒,那些東西很有可能是有去無回,所以他們才用十天的時間做藉口,轉移財產。所以,澹臺宗拿走的那些,除了金銀是真的,其餘的藝術品但凡有複製品的,都被複製品所取代,沒有複製品的,則只能送出去。但這不代表着結束,等這些東西重新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假的也要變成真的!
“全套?”澹臺瑾終於有了反應,緩緩轉過頭:“你想說什麼?”
霏兒親暱的捏了捏他的耳朵,澹臺瑾無奈的低下頭,湊上自己的耳朵到她臉側。夏侯霏紅脣一扯,小聲呵氣:“一會兒你召開一個會議,將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叫過來,咱們表明一下立場,願意走的,現在都清理出去,不願意走的,就陪着咱們吃糠咽菜,共同度過難關!”
“吃糠咽菜?我說,你是不是玩兒的太過火了?”就算沒有了財產,沒有了鋪子,但他還有俸祿啊,怎麼可能讓她跟着他吃苦受累?也因爲此,澹臺瑾十分不明白這夏侯霏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那狐狸一般的父皇,肯定知道咱們私下裡的動作吧?堂堂太子府的財產光天化日之下被你的弟弟搬空,我就不信父皇不知道。”
“那又怎樣?他若想阻止,朝審那天就會有動作,可是偏偏沒有,那就說明他已經默認了澹臺宗的做法,所以,即便知道了,也無事於補?也不能改變什麼?”
夏侯霏雙臂一抱,冷笑一聲:“如果全天下都知道了,他這個做皇帝的還能坐得住嗎?恐怕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父皇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處?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又有什麼意義?”
夏侯霏不疾不徐的坐下來,漫不經心的撫摸着自己的指甲:“從他澹臺宗將太子府的一切都拉走的時候,他就已經走到了我的陷阱裡。原本還想將事情複雜化,但是現在,我又改變注意了,怕是要不了兩個月,你的這個哥哥,就會落得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
“你當真要決定這麼做?”澹臺瑾看着她,還是有些不忍,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兄弟雖然三番四次找他的麻煩,但到底沒讓他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損失,他這一上來就將他逼成絕路,說實話,他並不想這麼做。
可霏兒在聽了他的話後,竟直接朝天翻了翻眼皮:“就知道你會是這個狀態,所以我纔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你。你是沒看到他今天吶貪婪的樣子,你今天若是饒了他,將來必成心腹大患,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所以,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未來半個月,我會讓他好好的高興高興,暫時不會動他,這段時間,你也好好配合配合大家,做一個素食主義者吧!”
澹臺瑾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說就是了!”說起來也是渾身不自在,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竟然能夠做他的主了?是他一天比一天懦弱了,還是這個女人一天比一天強大了?仔細想想,真是讓人上火啊!
——
澹臺瑾沒想到夏侯霏竟然還是個行動派,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就被換成了清一色的素菜,甚至於以往的十菜一湯,也減至兩菜一湯,拿着筷子隨便挑了挑,上面乾癟癟的,連點油花都看不着。
他當時就把筷子給撂下了,黑着一張臉轉向在旁邊吃的津津有味的夏侯霏:“我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鹹菜?青菜?米粥?夏侯霏,咱們當真有那麼窮嗎?有必要過這種掩耳盜鈴的日子嗎?”
“爲了您的健康着想,偶爾吃一些無公害的健康食品,也是有好處的。過分油膩的食物只會讓你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肥胖,這些食物既清淡又足夠新鮮,怎麼就過分了?”這些菜可都是現代百姓家裡的早餐必備品,簡單又營養,可是必不可少的早餐搭配。
“還有啊,昨天開會時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大家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絕對堅持到底。怎麼今天一睜眼你就忘了呢?雖然府裡面的人因爲昨天鬧得已經走了一大半兒,但是你的部下可是一個也沒走,他們還沒說什麼呢,你在這裡叫來叫去的,是不是太有*份了?況且,咱們以後也不是天天吃這個啊,一個月,你總得堅持一個月吧?我這麼做,不是掩耳盜鈴,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至於你怎麼想我不管,只要別人這麼想着就對了!”
“噢,對了,你昨天答應我的事也別忘記了,戲要做全套纔是完滿的,好了,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話落,夏侯霏便不再搭理他,自顧自的開動,說實話,來到古代之後,還沒吃過這麼素淨的食物,感覺棒棒的!
澹臺瑾環着手臂,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對她的話,仿若未聞。夏侯霏也不惱,也不催促,吃完之後,就轉身離開。望着她的背影,某個男人無比鬱悶的捏了捏眉心:“難道,被女人主宰的苦日子就要來了?”看着空落落的內部裝飾,三三兩兩的僕人,澹臺瑾心煩意亂的道:“怎麼看怎麼像是被抄家之後的悽慘樣,夏侯霏,你絕對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冤家!”
說是這麼說,還是端起碗筷吃了起來,事實上,這些沒有經過華麗包裝的素菜,味道上似乎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差勁,相反,還真的不錯,原來,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食材,也是可以單獨烹飪的?他這個小妻子,似乎又給他上了一課!
就這樣,從來沒有吃過這般簡單素菜的澹臺瑾平安度過了沒有油膩、大魚大肉、華麗精緻菜色的一天,事後,他還感言:“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嘛!”
夏侯霏笑意深深的看着他,沒說什麼,實則心裡面卻在嘲弄他:“這纔是第一天而已,總要給你一個適應的階段吧?今天這些菜色看似簡單,實則他們還是用了不少調料,當有一天這些最最簡單的素菜沒有調料的搭配,只有簡單的鹽時,不知道,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一個月,你能堅持到最後嗎?
——
相對於澹臺瑾夫妻的平靜,澹臺宗可是坐立難安,即便如今的他坐擁金山銀山,太子夫婦似乎也沒有下一步的舉動,但他打心眼兒裡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夢。所以,第一天的時間裡,他是惴惴不安的,甚至於連親眼去瞧瞧那些金銀珠寶的*都沒有,只是自己呆呆的坐在書房,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
他不是沒想過這中間有什麼曲折,也不是不懷疑太子他是不是挖好了坑等他往下跳,可偏偏,在看到那整整一摞的清單時,他還是忍不住心動了,甚至於連跟夏侯霏多呆一秒的*都沒有,就火急火燎的回了府。
這些財產再多,再龐大,可終究不是他的,所以他纔會心慌意亂,所以他纔會提心吊膽。但這並不影響他判斷的思路,所以,當太子爺與太子妃吃了一天素菜,太子府的人員散去大半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時,澹臺宗足足怔愣了三秒鐘,纔有些驚詫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你確定?”
管家用力的點了點頭,哆嗦着手將一份清單遞到了澹臺宗的手裡:“王爺,這是太子爺今天的菜譜,奴才看了一遍,當真有些匪夷所思了,這,這是不是……?”
“太誇張了?”老管家用心的頷首:“就算太子府的財產都轉送給了您,可他們也不可能不爲自己留着些吧?用得着這樣嗎?”怎麼看怎麼覺得居心*,難道說,他們真的設計了什麼?
“其他方面呢?”管家接着道:“太子爺自打下朝之後就沒在出府,倒是太子妃的馬車出去了兩趟。”
“她去了哪裡?”管家說到這裡,有些猶豫,但在澹臺宗的催促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您肯定想象不到,太子妃會出現在菜市場這樣雜亂的地方!”
“噗……。”剛喝了一口茶的澹臺宗聽言,一個沒忍住,嘩啦啦的全部吐了出來:“咳咳咳,你,你說什麼?菜市場?她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管家表情有些怪異的接口:“你更想象不到,太子妃她,會親自買菜!”
“買,買菜?”這下,澹臺宗的下巴算是徹底的掉落了下來,夏侯霏乘着馬車去買菜?這,這怎麼聽着這麼詭異啊?她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啊這是?堂堂太子妃會在失去全部財產之後,還有心情出門買菜?
管家輕輕的拭了拭額頭的汗水,有些緊張的道:“不只是如此,太子妃的心情,似乎還不錯,並沒有咱們想象之中的那般消極憤恨!王爺,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了?這,這有些不大對勁啊!”
“還有呢?那些人爲何會離開?”他知道澹臺瑾在天照時,攝政王府裡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從侍衛到廚子、小廝,各個身手矯健,按理說,這樣的手下,不可能會選擇離開,可偏偏,他府裡的人還真的爲此散去了一大部分,這就讓人捉摸不透了!
管家聽到這裡,就趕忙道:“回稟王爺,據奴才所知,走的那些都是皇上以及各路人馬派進去的,而太子爺真正的心腹,卻一個也不少。說實話,這次也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但能將那些暗哨都給打發出去,還減少了太子府裡的開支,他們的算盤打的可真是精明啊!”
“若單純的是這樣,那倒是還好辦了,可偏偏,事情沒有你想的那般複雜。”皇上的人說打發就給打發了?誰有這個膽子?他澹臺瑾除非腦門兒被夾了纔敢這麼做!
事實勝於雄辯,偏偏,澹臺瑾的腦袋還真的就被夾了,人家不但光明正大的將那些不屬於太子府內部的人全部咔嚓掉了,還一個漏網之魚都沒落下,可見,這些人也早已成了他們的目標,不然,怎麼可能清理的這麼幹淨?原本他們還有一線希望,可這一次,陰差陽錯的,他們留在太子府的人,也被出局了!日後想要獲得什麼,怕是難上加難啊!
“那王爺,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纔好?”澹臺宗的大腦飛速的旋轉着,當管家問出這句話時,他冷靜的看向他:“吩咐下去,先不要有任何動作,靜觀其變,如果他們有動作,定然會有所行動,現在,咱們不宜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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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結局篇:捱罵了。。。
五天,僅僅五天時間,澹臺瑾就已達到了極限,這種粗茶淡飯的日子,他委實沒有受過,即便是在行軍打仗之時,也偶爾會打些野味來祭奠自己的五臟廟,解解饞,可眼前的這種情況,着實讓他這個肉食主義者不得不繳械投降。
然而,霏兒卻並沒有因爲他而改變自己的策略,在她看來,用一個月的堅持換來他的‘兄弟友恭’,這絕對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萬不能因爲一時心軟,而前功盡棄了。
所以,她拒絕了,毫不留情的拒絕:“在這件事沒有解決之前,太子府上下是不允許見葷腥的,你就再忍忍吧!”
澹臺瑾這下是真的惱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霏兒輕輕的挑了挑黛眉,從懷中掏出他曾經賦予她的龍形令牌:“還記得這枚令牌嗎?既然你已經將它給了我,我希望太子府上下的財務由我支配,儘管咱們已經沒有多少銀子可以支配了,但是,卻也能堅持幾個月沒問題。除了平日裡的花銷之後,還要將春年的人情往來都算上,不夠的,我會從我的店鋪裡面支出,屆時會從那肆拾貳萬的借條裡面扣掉。言而總之,我們現在過的是苦日子,既然是苦日子,就要有苦日子的樣子,這樣纔夠真實,才能真正的迷惑他人。而不是像你這樣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想他藺滄溟活了這二十七年,還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女人指揮來嫌棄去,凡事瞞着他也就罷了,現在連肉也不給吃了,這女人狠起來,果然比男人更可怕,虧他到現在還如此的信任她。她不讓他插手,他果然就聽話的停止了一切調查,好好的太子爺不做,做她背後的弱男人。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不但財產賠的乾乾淨淨,就連平日裡的日常開銷也被統統的沒收了!
澹臺瑾很憋屈,從未有過的憋屈,他看着夏侯霏那張清雅韻致的漂亮臉蛋,感覺自己的耐心正一點一點的流逝。也許在他成長的這二十七年裡,過的都是掌控別人的生活,從來沒讓別人反過來掌控他,所以這些日子一來的澹臺瑾,已經處於極度崩潰的階段,再加上該做的不讓做,不該做的,這女人卻一個不落的全做了,他澹臺瑾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在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神更是冷靜幽深的可怕,他看着夏侯霏,曾經的溫柔在這一瞬消失不見:“我不管你有什麼計劃,要做出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你現在必須停止你的計劃,由我接手。這些日子以來,是不是我對你太客氣,讓你太過放縱了?以至於自負成這樣?官場可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太子府的財產也不是因爲一張協議就能確定他的歸屬,宗王府的流言蜚語,也不是你靠那些市井無賴就能夠散播的了的,一着不慎,不但會連累那些爲你辦事的百姓,還會讓父皇對我們的舉動心存芥蒂。霏兒,到此爲止就行了!”
夏侯霏詫異的擡眸:“你都知道了?”
“這件事並不難以理解,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清楚。澹臺宗現在沒反應過來,那是因爲他被那些財產閃花了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你的計劃就會落空,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人是你,而不是別人!女人,混跡在皇室的皇子,遠比你想象的要聰明的多,因爲他們經歷的比較多,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就會不斷的汲取各方面的知識,雖然大家都沒解開你那張協議上的謎團,但是,卻都知道協議有問題。澹臺宗之所以順應你的意思跳進了這個坑,卻不代表他沒有翻盤的機會。”
當澹臺瑾的話源源不斷的吐露而出的時候,夏侯霏有些挫敗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原來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的分明,澹臺瑾,那你爲什麼還要裝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有意思嗎?逗我玩兒呢?”
“至始至終不讓插手的人是你!”
“既然不讓插手,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爲何不憋到最後再說?現在告訴我,是成心不讓我睡覺的吧?你既然這麼聰明,想必即便我做錯了,你也有翻盤的機會,對不對?”
“女人,你又開始了,現在我們應該商量一下怎麼做,而不是在這裡一味的擡槓,這樣幼稚的行爲,你覺得有意思嗎?”
“那你到時候心慈手軟了怎麼辦?你以爲我這麼喜歡露臉啊?我若不是爲了你將來着想,我至於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嗎?好好的太子妃不去做,好好的珍饈美味兒不去吃,好好的錢不去數,跟你在這裡叫板?我有病啊我?”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那天晚上,咱們不是已經說開了嗎?”
“我就是不相信你,你的言行舉止已經告訴我你下不去這個手。什麼說開了?不經歷最後一關,一切的紙上談兵都是做不得數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澹臺瑾臉一黑,心情十分不爽的看着夏侯霏。
霏兒擰了擰眉,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須臾,忽然看着他道:“事到如今,就考驗考驗你也無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個大概,那我就不廢話了,將你不解的問題說出來我來解釋就可以了!”
澹臺瑾沒什麼意見的點了點頭:“第一,你這裝窮的戲碼能不能改一改?”
夏侯霏鳳目一瞪,一把揪緊自己的衣服,撥浪鼓似得搖啊搖:“不行,我不但要堅持,還要在春年的禮物上,以及你我的穿着打扮上下下功夫,就連父皇那裡,我也打算好好的丟一次人。”
“夏侯霏,你這麼做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剛開始大家或許會覺得新鮮,時間長了,就會覺得你作,懂嗎?呼,我真是服了你了,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死腦筋的女人?”
“不這麼做,怎麼告訴全國人民你爲了借給他澹臺宗錢,將自己的家差點搞毀?”
“愚蠢,簡直是愚不可及,婦人之見!我還以爲你是衝着什麼方向去了,敢情是因爲這個?夏侯霏,你腦子進水了?還是米粥喝多了?我且問你,人澹臺宗憑什麼問你借錢?我傻了嗎?將太子府上下掏了個乾乾淨淨的,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幫他?他遇到了什麼,讓我如此仗義?什麼還在全國人民面前上演兄弟友恭的戲碼?夏侯霏,我求求你,趕緊打住,就此打住,我告訴你,我可丟不起這個人,你若敢做,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澹臺瑾的話字字句句砸在夏侯霏的心口,她眸光一震,嬌小的身體也因爲這些話而凝滯住,等了好半天,才似夢非夢的看着他:“對不起,我沒想這麼多,真沒想這麼多,那現在怎麼辦?能用什麼辦法證明是他澹臺宗借咱們的錢呢?”問出這句話之後,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魂,毫不留情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後,頓時清醒多了:“我真是豬腦子,豬腦子啊,怎麼粗淺的道理我怎麼就沒看懂呢?幸好幸好,幸好你看出來了,幸好被你點出來了,否則,這次丟人真的要丟到太平洋去了!”
“這麼說,那份協議潛藏的秘密,就是‘借據’?”不愧是澹臺瑾,一句話就抓住了關鍵點。
夏侯霏對此沒有否認,“是,那幾張協議是用特殊藥水製作而成的,三個月內,最先寫過的字會慢慢褪去,殘存在上面的字體,纔是真正的面目。”
“還有如此神奇的藥水?你從哪裡搞來的?”夏侯霏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父親留下來的。”
“還有嗎?”夏侯霏接着點頭:“有,還有很多,你,需要?”
“自然,很顯然,你的這個借據點子是不成功的,我必須要想個更好的方法出來。”
“難道你要對調協議?這會不會太冒險?那上面不但有澹臺宗的親筆簽名,還有他的印鑑,這些東西,可不是能夠仿造的出來的!”
澹臺瑾鄙夷的掃了她一眼:“你怎麼就知道做不到?我看真正做不到的是你這個鬼借據!只要本宮想做,還有什麼做不成的?”
夏侯霏撇了撇嘴,頂嘴:“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乾脆將借據這個事做成不就行了?那樣一來,也不用麻煩着去改了,那上面的墨寶與印鑑可是澹臺宗實打實的真跡!”
本來夏侯霏只是想要逞口舌只能,卻沒想到似乎還真就說到澹臺瑾的心坎裡去了,他看着夏侯霏,突然道:“現在,立刻,馬上將你的計劃原原本本的給我講述一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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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結局篇:鬧場
被澹臺瑾一棒子打醒的夏侯霏再也不敢逞能,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計劃轉述了一遍,澹臺瑾聽的仔細,很快就問道:“借據的內容呢?”
霏兒一聽他提到這裡,立刻舉手發誓:“很簡單,澹臺宗借太子府的財產(詳見清單),必須在三個月內以兩倍償還。沒有寫原因,也沒有添加任何項目。”
“就這樣的劣質的計劃,你還好意思說讓人家傾家蕩產?夏侯霏啊夏侯霏,我若早知道你的計劃是這個,當初怎麼也不能允許你簽下那份協議,你這算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些東西,我看你還是算了吧,收不回來了!”聽完夏侯霏的計劃,澹臺瑾突然一臉煩躁的坐了下來,端着茶杯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着,顯然,他已被霏兒徹底的激怒了。
夏侯霏一臉無辜的睜大眼睛,聲音微顫:“這,這麼嚴重?”
“你以爲呢!就憑那樣一份借據,你能站的住場?一個弄不好,還讓全天下的人都來恥笑你,這個人,本宮丟不起,那些錢,就當援助了,不要也罷!”澹臺瑾的聲音很冷,直嚇得霏兒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沒有反應。
澹臺瑾也不上前安慰,撂下茶杯後就站起來走人,就在他走到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霏兒心中一緊,以爲他要安慰安慰她,沒想到他卻沉着臉冷冷的看着她:“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以後,誰也不許提!”
霏兒的瞳孔驟然放大,慘白着一張臉站了起來:“到此爲止?瑾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些錢,足足有上百萬兩銀子啊,你就這麼送出去了?”
澹臺瑾清冷的眼底流轉着冰棱般的冷芒:“將令牌拿出來!”
“令牌?什麼令牌?”霏兒眨眨眼,對他突如其來的吩咐,有些反應不過來!
“太子府的令牌,拿來!”夏侯霏黛眉一挑,無聲的笑了:“瑾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子府已經空了,難道還能更空嗎?”
“你雖然會賺錢,但論心計,你還差得遠,如果這張令牌還放在你手裡,未來,可就真的吃不准你會不會再上演這麼一出‘白送’的戲碼。霏兒,我也是爲了咱們未來着想,拿來吧!”澹臺瑾冷冽剛硬的嗓音響在耳畔,冰冰涼涼的,不夾雜任何感情,這是兩人真正走在一起之後,第一次聽到他這般冷漠的聲音,她就這樣巴巴的看着他,模樣有些委屈不安:“瑾哥哥,你這是在怪我,對嗎?”
澹臺瑾平靜的掃了她一眼:“拿出來!”
夏侯霏擡眸,撞上他沒什麼情緒的眼眸,心中一顫,難過的斂下了眸子,從懷中掏出那枚在她身上還沒捂熱的黃金龍紋令牌,沒有絲毫猶豫的拍進了澹臺瑾的手掌裡,轉瞬即揚起一抹笑靨如花的笑容:“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損失的財產要回來的!”話落,瀟灑離開,沐浴在秋日陽光下的背影,卻顯得那般的蕭瑟。
“太子爺,您不解釋一下嗎?”望着夏侯霏略顯悲涼的背影,雷霆有些不忍心,忍不住開口相勸。
澹臺瑾黑眸驀地一沉,冷冷的望着雷霆:“這是她自己惹來的麻煩,自然由她自己去承擔這個後果。”百萬兩銀子啊,這可是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積蓄啊,就這麼白花花的像水一般的溜走了,澹臺瑾只覺得這一刻的心一陣陣的抽痛着,哪還顧得上去安慰那位受傷的女人?
未來,他又要從頭開始了嗎?
夏侯霏,別人是一.夜之間白了頭,他們卻是,一.夜之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窮光蛋!
肉疼的何止是澹臺瑾,對金錢向來沒什麼概念的夏侯霏,第一次體驗到了肉疼的感覺,百萬兩銀子啊,這是他奮鬥而是幾年才積攢起來的財富,就這麼的,被她給送出去了?換做是誰,怕是都無法對着她笑吧?也難怪她的瑾哥哥會不顧一切的將令牌收走了,如果是她,放着她這枚定時炸彈在身邊,怕是也不會放心吧?
百萬,百萬,果然,她這個太子妃真是夠極品,智商讓人捉急的不行啊,怎麼辦?讓她就這麼呆着看着金子從她眼前嘩嘩嘩的飄過,從而落進他們的宿敵澹臺宗的腰包裡,這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去面對的事情,可偏偏,到了這裡,事實已成定局,太子府一.夜之間成爲窮光蛋,已然成爲不可逆轉的事實!
澹臺宗這會兒,怕是已經樂的直不起腰了吧?夏侯霏啊夏侯霏,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
就這樣,夏侯霏帶着一顆受傷的玻璃心回到了琴簫閣,靜嫺四人早已從雷霆那裡得到了消息,本來還想安慰安慰她們的主子,可在看到夏侯霏如今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時,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嚥了下去,只能默默的站在她的身邊,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原本,她們還以爲她是因爲澹臺瑾的話心裡不開心,卻沒想到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她突然吩咐她們派人秘密監視宗王府,並將宗王府的所有資料拿過來,越詳細越好,甚至於連皇后的孃家,宗王妃的孃家也不放過。
突然之間這麼認真的工作,靜嫺有些不放心:“太子妃,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休息一會兒?這些東西調查,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霏兒聽言,果斷的站起了身,靜嫺吊着的心還未落地,卻聽她道:“更衣,去星期五看看,從今天起,我要努力的掙錢,還債!”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的牙縫中蹦躂出來的,只聽的靜嫺四人後脊背發涼,紛紛上前勸慰:“太子妃,您可千萬別想不開,未來的路還很長,賺錢的方式也有很多,一次不成還有兩次三次,總有一天咱們會成功的!”
“是啊太子妃,太子爺他絕對沒有怪您的意思,他只是……。”靜逸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靜雅一把扯到後面,警告似得瞪了她一眼:“咱們三家店現在的收益非常好,照這麼發展下去,絕對能夠引領……。”
“好了,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現在很好,沒有受到任何的刺激,這次的損失既然是我造成的,我自然會負責到底。既然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我只能開始我的賺錢大計,你們幾個也別神經兮兮的待在這裡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靜嫺你陪我去星期五,其餘的人將我剛剛的吩咐傳達下去,晚上睡覺前,我必須要拿到你們的結果,好了,散會!”
看着夏侯霏瀟灑轉身進房,情緒還算平靜的樣子,始終提着的心才漸漸落下,朝其他三人使了個眼色後,靜嫺跟着夏侯霏進了房間,其餘人等安安靜靜的退下了。
直到進了房間,霏兒身上的所有武裝才總算全部卸下,在靜嫺安靜的走到她身邊時,她坐在chuang上,無聲的抱住了她,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讓,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靜嫺嘆了口氣,“太子妃,您又何必這樣?沒有人怪您,錢沒了事小,人沒了才事大,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事情沒有您想象的那麼複雜,您想啊,太子爺手裡面有金鎏宗,您的手裡還有月神宮,還有自己的鋪子,賺錢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那些失去的,早晚會重新回來的,只不過事時間的早晚而已,您可千萬別因爲這個梗,自虐啊!”
夏侯霏眼眶微紅,聲音澀然:“我不會就這麼原諒我自己的,上百萬的存款,就這麼被我揮霍一空了,他能忍住沒發火,已經是對我極大的容忍。我不會,也沒資格去責怪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太過自負,才造成今日這等無法挽回的局面。”
“太子妃,您真的太敏感了,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靜嫺試圖再安慰這隻受了傷的兔子時,卻被夏侯霏輕輕的推開了,她輕輕的將眼角的淚水擦去,慢慢的站起了身,傲嬌的擡起了下巴:“我夏侯霏可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你說得對,錢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沒了,那樣,纔是最悲劇的人生。所以,我還有機會,有機會將所有失去的東西再十倍的討要回來。咱們的東西,就先放在那根棕毛裡,早晚有一天,本宮會親自討回來,不哭,我絕對不能再這裡就被打擊,更衣,速速的更衣!”
這種情況之下,也許自己轉移自己的目標,纔是唯一能夠安慰她的地方吧?看來,原本推遲的計劃,要重新搬上來了!
——
經過一個多月的推廣,星期五已逐漸被大家熟識,且因她獨特的味道,一度令臨月的百姓爲止瘋狂。每週五推出的限時特價菜更是成爲人們爲止瘋狂的焦點,星期五在這個一個多月的日子裡,幾乎每日都座無虛席,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各店的探子在其中,經過星期五的背後無數食客們的調查,在這一個月裡,儘管其他店也相繼推出了與星期五差不多的菜色,但因他們掌握不住菜品的靈魂,也因此並未被人們所認可,相反,反而增加了星期五的銷量。
如此一邊倒的情況,已令衆商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損失與打擊,對星期五眼紅的程度,更是到了無法估量的地步。僅是這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不少前來鬧事的食客們,但因他們的對手是經驗豐富的金錢,所以最後均以無疾而終。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會就此放棄,相反,再這樣下去,還會讓這些商家聯合在一起,驅逐星期五,這個衆人眼紅的酒樓。
當然,在這期間,最令他們鍥而不捨的就是對星期五後廚的挖掘,就連在廚房幫廚的那些人,他們也都不放過,競相高價企圖購買商業機密,可均被星期五無堅不摧的後廚力量所驅逐。無論他們出再高的價格,開出多麼誘人的條件,甚至不惜使出美人計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也未能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任何有價值的新聞。
也因而當夏侯霏今日出現在星期五的時候,正好就目睹了一對母子躺在星期五門口撒潑耍賴的戲碼,僅需一眼,她便肯定這些人是敵方派來毀他們名聲的小嘍囉。原本靜嫺想讓夏侯霏避一避,等金錢解決完之後再進去,卻被夏侯霏伸手阻止了:“沒事兒,咱們的臉都是經過處理的,有什麼可遮掩的?況且,我還想試一試,這些人到底是哪一方派過來的,咱們任人宰割的日子,也是時候開始反轉了!”這一個多月她沒怎麼過來,這些人還真當她的酒樓是好欺負的?
遠遠的,就看到那個長相富態的女人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像一個潑婦一樣哭天喊地的嚎叫着:“大家快來看看啊,這些喪盡天良的人,我們母子倆還沒走出這家酒樓呢,兒子可就口吐白沫暈倒在這裡了,你們究竟賣的是菜還是毒藥啊?”
金錢試圖與她溝通的聲音不慌不忙的響起:“這位大姐,有什麼事咱們到裡面說,你這樣坐在這裡不起來,咱們怎麼溝通?況且,你兒子都這樣了,爲什麼我們請大夫你卻拼了命的阻止?”
“你們請大夫?你們請的大夫誰知道是不是大夫?萬一將我兒子醫死了,誰來負責?”女人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直震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緊皺眉頭。
“那麼,既然這位夫人不願意用我們請的大夫,就煩請您自己找大夫過來瞧瞧,人命關天的時候,大傢伙湊在這裡,可不是來看你哭天喊地的,你有這哭喊的功夫,是不是該把精力放在自己兒子身上?還是說,你壓根兒就知道你家兒子得的什麼病?”突如其來的女聲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但夏侯霏一襲冷漠的黑衣不緊不慢的推開人羣走到中年女人面前時,對方立即咆哮出聲:“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東西?東西在罵誰?”
“東西自然是罵你這個蠢女人!”中年女人幾乎連想都不想的就接口了,接完之後才聽到周遭響起的嗤笑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被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給涮了,登時將一張肥臉氣的一陣青一陣白,她那伸出的肥指顫抖着指向夏侯霏:“有本事,有本事將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看老孃不撕爛你的嘴!”
夏侯霏雙臂一抱,眼神睥睨的掃視一圈,忽然眯眸冷冷的看着她:“看來這位夫人真的是一點也不擔心令郎的身體啊,怎麼?莫不是你們心裡有鬼,所以不敢去瞧大夫?”
“醜女人,這裡有你什麼事?趕緊給老孃滾開,否則看老孃不撕爛你!”肥婆一下子就惱了,霍的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夏侯霏的衣領,揚起一巴掌作勢就要扇上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夏侯霏在短暫的震驚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不慌不忙的看着眼前的肥女人,紅脣輕揚:“怎麼?惱羞成怒了?還是被戳中心虛點了?這般迫不及待的就要封人嘴巴了?還有,你肥成這個樣子,還好意思罵別人是醜女人?要我說,躺在地下的這個小孩兒,可是一點也不像夫人啊,他,當真是你的兒子嗎?”
“找死!”肥婆再也忍不住,用那雙陰毒的眼惡狠狠的瞪着夏侯霏,肥掌就這麼的往她嬌嫩的臉上甩過去……
然,就在這個時候,金錢猶如獵豹一般的衝了出來,一腳踢在肥婆的胸口,強烈的衝擊之下,肥婆的身體猶如拋物線一般‘嗖嗖嗖’的飛起,沉重的落下,當她痛苦的申銀聲響起來的時候,金錢一腳踩上她的腦袋,用力壓下:“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啊啊啊,快來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草菅人命啊,快來人,救命啊,星期五殺人了,殺人啦!”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對方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忍着渾身的劇痛,慘叫着呼喊着,金錢鷹眸一眯,薄脣上揚出一絲懾人的弧度:“找死!”
“慢着,將人給我帶過來,金金,你去,將京兆尹大人請到這裡來,另外,記得讓楊大人找一名大夫過來,好好給這位小公子瞧瞧,看他究竟是不是吃我們家的東西才成這個樣子。至於這位夫人,既然她不願意進去,那就給她搬張板凳出來,讓她好好的歇着,好好的坐在這裡想一想,一會兒怎麼向楊大人解釋!”夏侯霏平靜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阻止了金錢接下來的動作。
***
一更,二更稍後,今天儘量多更啊,下一更五千到六千字。
345結局篇:麻煩
金錢聽言,也不多話,直接將躺在地上的胖女人扯起來,摁到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安靜的等在一旁。
胖女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看起來並不算大的女人,似乎纔是真正的掌櫃:“你是星期五當家的?”
對於她的問話,夏侯霏仿若未聞,懶洋洋的坐在那裡,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顯然是不想理會。
胖女人不悅的擰起眉:“你啞巴了?老孃問你話呢!”
眼前黑影一閃,“啪”的一聲脆響震驚全場,胖女人捂着自己被打的歪向一邊的肥臉,怒不可赦的瞪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惡狠狠的道:“賤女人,你居然敢打老孃?也不出去……”
“啪啪啪”又是三聲不拖泥帶水的脆響,直打的胖女人的腦袋發懵,本以爲這樣一來她也該老實些了,沒想到反而激起了這個女人的潑婦性子,霍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在靜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嬌小的身子猛地往她肥碩的身體上一拉,眼觀眼鼻觀鼻的怒視着她:“你算哪根蔥,居然敢打我?”
靜嫺在短暫的晃神兒之後,很快就鎮靜下來,她看着女人肥臉之上的油光,下意識的就別過了臉,沒想到這一舉動竟然讓女人暴怒起來,短粗的胳膊霍的一下就要揮上她那張長滿麻雀小斑的小臉兒:“找死!”
撲面而來的掌風讓反射神經極其優秀的靜嫺雙手同時出擊,準確的阻擋住她即將掃過來的肥掌,而後靈巧的身體僅是那麼輕輕一轉,人已出現在胖女人的身後,被她緊握着的手則被用力的反向鉗制住,隨着一聲慘叫聲響起,靜嫺當仁不讓的一腳踢上她的腿彎處,胖女人肥碩的身體一顫,就這樣狼狽的癱倒在地,她想要再站起來,卻被靜嫺的一隻腿鉗制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們這些粗魯的人,快放開老孃,放開!”靜嫺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扯,冷笑一聲:“到了現在嘴巴居然還這麼不乾淨,女人,找死的人是你纔對!”
“踐人,快放開我,放開,再不放開,老孃讓你們統統見官,放手!”女人歇斯底里的聲音直震得霏兒耳膜發顫,她擰了擰眉,朝靜嫺使了個眼色:“放開她!”
靜嫺狠狠的剜了女人一眼,用力將她推了一把纔不甘願的站到夏侯霏的身後,胖女人這才顫悠悠的站起身,慘白着一張臉,磨牙切齒的看着夏侯霏:“女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着,給我等着!”話落,作勢就要離開,卻被一直立在旁邊的金錢伸手攔住了去路:“想走?怕是沒這麼容易,等京兆尹楊大人來了之後,你再離開也不遲!”
胖女人臉色刷的一白到底,顫抖着嘴脣指着金錢道:“我兒子在這裡,你們有什麼不放心的?這麼多人欺辱我們孤兒寡母的,難道還不允許本夫人回家叫人?”
“叫人?呵呵,我看你是想跑纔對吧?本來就有些奇怪,現在看來這孩子八成不是你的兒子,否則,你怎麼敢丟下他一個人離開?今天,這件事必須要調查個水落石出,在沒有真相大白之前,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來人,給我將她綁起來!”夏侯霏冷冰冰的聲音陡然響起,非常有眼力見兒的店員很快就找來繩子,金錢三下五除二就將她老老實實的困在椅子上。
剛剛完成這些,京兆尹楊大人的轎攆也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隨着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夏侯霏索性將人都給擡進自家的店裡面。
楊大人走過來一看,就明白了九分,再聽金錢講述的事情經過,以及店員和圍觀羣衆的證詞,心裡邊已經有了底,旋即也不多說,就命隨行的大夫爲那七八歲的孩子看病,沒想到這一看不打緊,嚇了大夫一大跳:“回稟大人,這孩子身上還在發熱,很燙,之所以嘔吐,就是因爲這個,看不出與食物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女人是與孩子一起用飯的,草民查過她的脈象,正常的不得了。”
話到此處,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就在京兆尹楊大人準備將鬧事的人帶回去的時候,卻被夏侯霏斷然拒絕:“不能就這麼簡單的了了,既然查出她是鬧事的,那麼一定是有人指派,這個背後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搞這些小動作了,他有心情玩下去,本夫人可沒心情與他都下去。”
楊大人並不知道夏侯霏的身份,自然不會對她客氣,察覺到她對他工作的不滿,立即擡了擡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你想怎麼辦?”
夏侯霏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突然站起身來,走出了店門,大家正奇怪她的動作之際,夏侯霏卻擠進人羣,將一箇中年男人用力的拉了進來,一腳踹倒在地,男人憤怒的轉過身,正要開口,夏侯霏卻一拳頭掃了過去,正中他的眼角,只聽他嗷嗚一聲,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兒,正被侍衛押住的胖女人見狀,一把甩開侍衛,嗖的一下就跑過去抱住男人的身體,對夏侯霏怒吼一聲:“賤女人,居然敢打我的男人,找死!”
被她緊抱住的中年男人在聽到她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僵,而後開始用力的掙扎,分離掙脫開女人的束縛:“幹什麼?誰是你的男人,你認錯人了,快放開我!”
楊大人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但當他看到這一幕之後,銳利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後似笑非笑的看向夏侯霏:“掌櫃的果然厲害,你怎麼就知道,這個女人與這個男人有關係?”
夏侯霏面無表情的道:“自然是觀察出來的。”能在她酒店面前鬧事的,一定都是她的競爭者們,剛剛當靜嫺在與胖女人周旋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周圍的人羣,當別人對他們這裡指指點點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眼底卻充滿了焦急,當女人受辱的時候,他一直在猶豫,但是,卻並未出手,反觀一週人,唯有他的表情與周遭不符,所以她斷定這個男人與胖女人有着微妙的關係。
沒想到,還真的被她給猜對了,在夏侯霏、金錢他們與楊大人周旋的時候,靜嫺與金金已經悄悄的退了下去。既然已經找到了人,那麼這後面的調查就會簡單的多,楊大人雖然是京兆尹,但夏侯霏可不相信這些當官的真的能爲他們分憂解難,如果他們真的這麼能幹,前面的那幾起意外就不會那麼草草的解決。所以這一次,他們要自己爲自己討一個說法!
按照程序,楊大人開始當面詢問兩名嫌疑人,夏侯霏站在旁邊靜靜的聽着,眼神來回在他們身上掃動,漸漸的,她發現了些許不對勁兒,手指輕輕一揚,金錢的耳朵就湊了過去,夏侯霏低聲吩咐了幾句後,金錢什麼也沒說退了下去。
在京兆伊審問那對夫妻的時候,夏侯霏則看着正在被大夫醫治的小男孩兒。她之所以懷疑他不是他們親生的,也是有直接原因的,那個女人一臉的富貴相,吃的白白胖胖的,可她的兒子卻瘦弱的可憐,尤其是這臉色,還發黑,頭髮更是乾枯的像雜草,一看就是營養*的症狀。再加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眼神投睇在還在的身上,如果這是她的親生兒子,那才見了鬼了!
“大夫,他的情況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那大夫猶豫了一下,正要思索怎麼向她解釋時,京兆尹楊大人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李大夫,你看好了嗎?你若不行的話,讓其他人來看!”
“是是是,草民一定會盡力,一定會盡力。”看着李大夫卑躬屈膝的樣子,以及剛剛楊大人意有所指的威脅,夏侯霏脣角微微彎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看來,今天這件事想要乾乾淨淨的解決,有些麻煩啊!”這幾個人,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夥的,偏偏人家是官,她是民,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她這又是剛剛開張,若真的鬧了個大紅臉,對他們店以後,也會是不小的影響!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今日不解決掉他們,那麼將來同樣會面臨這樣接二連三的挑釁與陷害,如果讓她選擇一個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這個楊大人,絕對有問題,可偏偏,她對官場上的人不是多瞭解,澹臺瑾今天又不在京城,她該怎麼辦呢?
就在夏侯霏望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的聲音,一道清冽的聲音陡然在她身後響起:“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
還三千,還差一萬三!
346結局篇:麻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霏兒的眸光倏地放亮,霍然轉首,當澹臺衍那張俊臉出現在她眼中時,她從未覺得他像今天這般的帥氣過,驚呼一聲,正待朝他走過去時,卻猛地響起自己而今的身份,就在這個空當有人比她更快,‘噗通噗通’的領着自己的手下跪了下去:“微臣參見隱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澹臺衍桃花眼一眯,朝京兆尹楊大人挑了挑眉:“怎麼回事啊這是?”
“回稟隱王殿下,已經沒什麼事兒了,微臣剛剛已經解決完了。”話落,不忘警告似的往夏侯霏的方向掃了一眼。
解決完了?澹臺衍目光一銳,最終將目光落在金銀、金銅兩兄弟身上:“你們來說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金銀、金銅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似乎閃過一道心照不宣的笑意,正待回話,楊大人突然插口:“大膽,隱王殿下問話,你們居然敢不行禮?來人,將這兩個給本官綁了!”
他的聲音一落,立即有兩名侍衛模樣的人朝金銀、金銅靠近,然,卻在距離他們一米遠的地方,被隱王手下的兩名侍衛用力按住肩膀,擋住了去路,楊大人不明所以的看向澹臺衍,卻見彼時的澹臺衍嘴角正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自己,心下驀地一慌,正欲解釋,澹臺衍那根修長的手指僅是那麼輕輕的一指,楊大人臉色倏地一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多嘴。
澹臺衍這才轉過身,看向金銀、金銅:“你們,繼續!”
將麻煩隔離之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事無鉅細的將剛剛發生在星期五門前的一切做了細緻的彙報,聽完這些話,澹臺衍什麼也沒說就轉過了身,就在楊大人以爲他這是要離開時,隱王卻悠哉悠哉的坐了下來,而後朝身邊的人輕輕一勾手指:“去,將白太醫請到這裡來。”
“是,王爺。”隨着侍衛的離開,澹臺衍也不說話,只是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茶杯的邊緣,嘴角含笑的看向夏侯霏的方向,霏兒也不迴避,任他打量,兩人就這樣彼此相望着,默然無語。
這期間,最着急的莫過於被封了嘴不允許說話的楊大人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澹臺衍會在這裡,本來已成定局的事到了這裡,卻大有翻盤之勢!怎麼辦?難道要讓他們就這樣贏了?查出幕後主使人?不,這絕對不行,如果真的是這個結果,那他這個京兆尹怕是沒有做下去的希望了!
想到這裡,他開始悄悄的,悄悄的,挪動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外挪,他以爲,這麼細小的動作能夠瞞得住所有的人,卻忘記這當中高手無數,在安靜的一根針都能掉下來的星期五內,在這一瞬間,他竟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目標。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尤其在看到澹臺衍嘴角那深深的笑意時,夏侯霏冷哼一聲,朝金銀輕掃了一眼,金銀是何等人物?立即意會並跟着楊大人一起隱了下去……
當太醫過來的時候,那孩子的情形基本上已經被穩定,就連那從未見過大場面的胖女人也在這個時候蔫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的坐在那裡,任太醫診斷。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去,當太醫檢查過母子倆所用的飯菜以及他們本人的身體狀況後,得出結論,男孩兒的昏迷與重風寒有關,胖女人很健康,看不出任何毛病,所以,他們兩人與星期五酒樓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結論出來的時候,楊大人也回來了,只不過,他是被人駕着回來的,當金銀將他一腳踹翻在澹臺衍的腳下時,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王爺,王爺要爲下官做主啊,這些刁民簡直太可惡了,膽敢欺辱朝廷命官,這簡直就是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澹臺衍漠然的掃了他一眼,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朝胖女人道:“太醫的結果已經出來,你們這邊可有什麼要補充的?”
胖女人不敢直視澹臺衍的目光,低垂着頭,身體下意識的顫抖着:“民婦,民婦不,不服,不,不服!”
“哦?不服?”澹臺衍挑了挑眉,轉眸看向夏侯霏:“聽到了嗎?人家不服,那麼你們呢,可有更有利的證據,證明這件事與你們無關?凡事講究證據,總要給別人一個心服口服的機會的纔是,對不對,老闆娘?”
夏侯霏在聽到‘老闆娘’這個稱呼後,俏臉一黑,嘴角猛地一抽,但卻也聽明白了澹臺衍所暗示的內容,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道:“回稟王爺,民婦正在準備,請王爺稍後。”
聽到她的聲音,澹臺衍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深邃了,桃花眼一睇,戲虐的看着她:“老闆娘的聲音好生熟悉,咱們是不是認識?”
夏侯霏眼神睥睨,淡淡的掃過澹臺衍的臉,強忍着心下暴走的衝動,對澹臺衍輕聲細語道:“王爺說笑了……。”
一直都覺得這裡面氣氛有些怪異的楊大人,在看到兩人之間的一來一往的對話之後,沒由得,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涼意,難道說,這家店的老闆認識隱王?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要玩完了?深吸一口氣的他,焦急的望着門外,現在,只希望他們家王爺儘快得到訊息趕過來纔好,如若不然,今天的損失怕是會不小啊!
一刻鐘過去後,金錢、靜嫺兩人終於回來了,得到他們的暗示,夏侯霏微微頷首,脣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朝澹臺衍走了過去:“啓稟王爺,民婦現有事要奏!”
“哦?這麼快就有進展了?行,說吧!”澹臺衍饒有興味兒的坐起身子,託着下巴望向夏侯霏的方向,霏兒也不看他,徑直轉過身將自己的兩名手下請了出來,“民婦請他們兩個代爲公佈。”
金錢也不怯場,朝澹臺衍的方向微微頷首後行了個禮,恭敬道:“啓稟王爺,草民通過調查已經確定這幾個人的身份。”
“哦?那就說來聽聽。”澹臺衍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身子下意識的往前傾,做好聆聽的架勢。
“先說這位夫人,金劉氏,乃鴻德酒樓掌廚金元寶的夫人,而這位,就是她的丈夫,金元寶。至於這個孩子,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是從路邊的乞丐中隨便挑選出來的,爲了能證明他們的身份,草民也帶來了相關證人。”
“你胡說,胡說,王爺,您可千萬別聽他一派胡言啊,草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更不認識這個孩子,草民只是路過的啊,只是路過的!”那中年男人一見事情敗露,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不停的磕頭表明自己的清白。
那孩子還在昏迷當中,自然說不了什麼。
那女人聽到自己丈夫的話,怔愣了幾秒鐘後,很快也反應了過來,大聲呼喊着:“胡說八道啊,胡說八道,民婦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怎麼會是我的男人呢,這完全是污衊,污衊啊!”
“爹爹,孃親!”然而,當一個孩子的輕喚聲從兩人背後響起來的時候,夫妻二人霎時呆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應。孩子‘噠噠噠’的跑到兩個人面前,一把將他們抱住,哭喊着:“爹爹,孃親,你們這是怎麼了?不要嚇允兒啊,爹,娘?”
中年男人與那胖婦人被眼前這一幕衝擊呆了,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幫人居然能找到自己的孩子,並將自己的孩子帶到他們的面前,孩子是無辜的,儘管他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和生存有關,但如果在這裡不認兒子,那無疑是自打耳刮子,所以兩人的反應就是默默無言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句話也不說。
楊大人看到這裡,猛地拍向自己的額頭,心下也越發的焦急不耐起來,然而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自己要等的人,最後,還是靜嫺看不下去,漠然的走到他身邊,對着他的耳朵輕聲呢喃了一句什麼後,他瞬時睜大瞳眸,踉蹌着癱軟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靜嫺:“這,這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靜嫺柳眉一挑,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要不要將他的管家給你帶過來,證實證實?”
楊大人彼時的臉色已經看不到血絲,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澹臺衍,氣質冷冽的夏侯霏,以及周圍用複雜眼神望着他的百姓,腦袋一下子懵了,這一刻,他感覺到的只有茫然與恐懼,茫然的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恐懼的是事情敗露之後他所要面對的一切可怕性的後果!
夏侯霏在聽到鴻德酒樓之時,氣血就抑制不住的往上翻涌,澹臺宗,又是這個澹臺宗,她夏侯霏這輩子是不是跟他犯衝啊,剛剛賠了百萬兩銀子,如今這個該死的澹臺宗居然又來陷害她的酒樓,簡直就是找死!
就在她準備上前讓那夫妻倆指正的時候,澹臺衍不冷不熱的聲音卻驟然響了起來:“你們,立馬站出去澄清此事,並保證以後再不做這等苟且之事,態度誠懇的話,本王或許會看在某人的面子上饒你們一命,若是態度太過惡劣,本王現在就將你們就地正法!”
夏侯霏一聽詞音,眼中頓時折射出冰冷的寒芒,她疾走幾步,正待阻止,卻被澹臺衍一把扣住,“你冷靜點,現在還不是要與他們鬧崩的時候!”
“難道我要忍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欺凌?”霏兒不滿的擡眸,冷冷的望着澹臺衍。
“如果此時揭露,二哥的面子勢必會受到影響,你們剛剛經歷過一場劫難,難道,你想讓這裡也曝光嗎?”澹臺衍的聲音極其平靜的,平靜的讓霏兒有些捉摸不透:“我可真是小看你了,連這樣都能被你認出來?”
澹臺衍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現在,你還要堅持下去?”
霏兒氣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看向跪在門外的幾個人,恨不能將他們生吞活剝了,但是,她不能,因爲,澹臺衍已經成功說服了她,她不得不忍受這口惡氣,“此事可以就此揭過,但是,我並不像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們,尤其是這個當官的,更加的不能!”
“你想怎麼做?”澹臺衍並未感覺到詫異,平靜的等待夏侯霏的答案。
“就算今天不能將這個姓楊的解決,未來幾天內也必須要讓他消失。至於其他的人,遊街示衆,並將之前所做的事全部公佈於衆,同意的話就放過,不同意的話,我寧願冒險追究到底!”霏兒顫抖的伸出手,咬牙切齒的指着那幾個人,恨恨的怒斥。
澹臺衍嘆了口氣,不再相勸,因爲他知道,再多說也是徒勞,夏侯霏一旦認定的事,旁人是很難改變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應下這個承諾,如果說他沒看到也就罷了,偏偏他出現在了這裡,如果他不做出些什麼來,怕是連太子那裡,都不好交代。
想到這裡,他側耳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聲後,走到人羣中,對着那對中年夫婦道:“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告訴大家,這是第一次,還是已經記不清是多少次的陷害?如果老老實實如一交代出來的話,本王自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兌現承諾放了你們,如若你們說謊,看到侍衛手中的長劍了嗎?就地正法!”
“王,王爺,這,這不符合我朝律法啊,他們,他們的舉措還構不成死罪啊王爺!”京兆尹楊大人一聽澹臺衍的威脅,就慌了,開什麼玩笑,這些年栽在鴻德的酒樓少說也有十幾家以上,如果在這裡說起來,那王爺的鴻德還如何生存下去?他絕對不能讓他們說出去,絕對不能!
想到這裡,他一把扯過兩人年僅七歲的兒子,威脅道:“你們兩個已經罪不可赦了,難道,你們還想影響到自己的兒子嗎?”
澹臺衍眸光一眯,不悅的皺起了眉,“本王還沒說什麼,楊樹,你是不是緊張過頭了?難道說,你與鴻德,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王爺饒命啊王爺,下官只是實話實說,絕對沒有任何意思啊王爺!”澹臺衍懶得再聽他廢話,一擺手,兩名侍衛突然現身,將他拉走,而這兩個人的兒子,則被靜嫺拉到了安全地帶,“本王不管你們背後是什麼人,但你們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危害到了星期五酒樓的生存空間,以及百姓的安危,今天,你們若不將這件事說個清楚,你們同樣也不會有好下場。”
金元寶看着自己的妻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想想剛剛楊樹的話,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這邊不說,後果很嚴重,可他們若是說了,後果同樣會很嚴重,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他們才能夠全身而退呢?
就在夫妻倆艱難的做着抉擇的時候,‘呲’的一聲響,是玄鐵刺入柔體的聲音,並伴隨着夫妻二人痛苦的悶哼聲……
“爹,娘……。”隨着孩子慘烈的叫喊聲響,原本還立在人羣裡的夫妻卻直直的軟了下去,再沒了動靜。
澹臺衍、夏侯霏面色劇變,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些殺手會混在人羣當中,面對面的給了夫妻倆致命的一擊,儘管澹臺衍的人馬已經追了出去,但是,這兩個人質,已,明顯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霏兒憤恨的一拳打在門框上,正待命人去追時,金銀陰沉着一張臉悄悄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夏侯霏面色瞬時一變:“你說什麼?你是怎麼看的人?竟然讓他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金銀低垂着眸,一句話也不說,霏兒氣的渾身直哆嗦卻對他無可奈何,畢竟,在他們這些高手之下,剛剛不也上演了一出刺殺戲碼嗎?他們,不一樣五顆奈何嗎?澹臺宗啊澹臺宗,你的動作還不是一般的快啊!
“夫人?”金錢看她眼底霜華凜冽,不由的擔心起來:“您沒事吧?”
夏侯霏煩躁的搖了搖頭,忽的看到趴在那對夫婦身上正哭的可憐的小男孩兒:“那孩子,還有其他親人嗎?”
金錢搖了搖頭:“他們家並沒有別的親人了,就算是有,發生了這樣的事,怕是也會跑的遠遠的吧?”
“留下他吧,交給你去辦,好好照顧。”霏兒輕輕的嘆了口氣,無聲的離開了,再待下去,顯然已沒了任何的意義,原本還抱有一絲期望的她,現在已被這場血腥刺殺刺激的一點激情都沒有了。
澹臺宗,澹臺宗,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叫喊着這個人的名字,眼中佈滿冷意與狠毒,樑子,結大了!
親眼目睹這場殺戮的百姓們似乎也從中看出了端倪,鴻德與星期五兩家勢均力敵的酒樓,也從這天起,徹底對立起來。儘管他們已經看出來這是鴻德自導自演的戲碼,但是鴻德畢竟是臨月的老字號招牌,即便發生了這樣的事,對百姓們來說,還是食物最重要,只要他們的食物沒有任何的問題,其他方面的爭鬥與他們無關。所以,這件事總的來說,並沒有影響到鴻德的生意。
反而,對於最新崛起的星期五來說,到是不小的衝擊,儘管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受害者,可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了人命在其中,在那件事發生之後,甚至還有不少人披麻戴孝的前來鬧場,導致星期五的生意一落千丈,人人避之不及的狀態。
但這一切,夏侯霏卻全都忍了下來,頂着賠錢的壓力,開始推薦新菜品,儘管這似乎並沒有帶動多少生意,但她的倔脾氣一上來,誰都無法阻擋的了。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那件事之後的半個月之後,星期五總算死灰復燃,挺了過來,但霏兒清楚,這並不意味着對手放過他們了,說不定又有新的一輪衝擊在等着他們。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權利的重要性,倘若沒有權利,星期五將會是任人宰割的局面,但這個時候揭露他們的身份還爲時過早。上次若不是澹臺衍認出了金錢他們,她是星期五幕後老闆的身份恐怕無人知道,雖然澹臺衍幫助了她,但她卻依然不信任這個人,她現在相信的,只有她的丈夫澹臺瑾以及她自己,其餘的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
她感謝上蒼,在星期五遭遇人生低谷的時候,正值冬天,要問冬天什麼食物最火爆,自然非火鍋莫屬。早在開業之初,從桌子的設計以及廚具的設計上,她都花費了大的精力,這一次,她一定要利用火鍋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要說火鍋的精髓在哪裡,自然是她的湯汁中,對於這些,她真的是個門外漢,但幸而,她不怕吃苦,又有那麼幾位大廚在她身後撐腰,研製出秘製火鍋底料,只是時間的問題,再加上前世的片段記憶,味覺共享,她相信,她能夠做到。
果然,在不斷的嘗試與改革當中,特屬於星期五的秘製火鍋底料,誕生了!
***
還一千,還差一萬二。
不出意外,晚上應該還有幾千字,最少三千。
347結局篇:發展
雖然只是用簡單的材料熬製成的,與現代五花八門的材料有着天差地別的對比,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失敗,畢竟,在古代,火鍋還未被引進,她還要從食客們的反應程度來追加改善,剛開始你做的再好,不被人接受的話,也是徒勞,所以,她願意一步步的進行改進,這樣的話,也算斷了對手的財路。
就這樣,經過十多天的研究之後,星期五的火鍋特色終於被搬上了餐桌,十一月二十日,象徵着紅紅火火的大紅燈籠,掛在了星期五的酒樓上:麻辣火鍋,歡迎品嚐!
由於星期五酒樓推陳出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早已在食客們的心中奠定了一定的基礎,所以,當這個招牌掛出來的時候,自然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有好奇就會有所行動,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品嚐。由於這個時代沒有機械化以及冷凍技術,牛羊肉切薄片的技術自然也是達不到的,好在古代的冬天要比現代冷上好多,在霏兒的奇思妙想之下牛羊肉總算是冷凍出來了,雖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也足夠應付切片了。至於那些土豆粉啊、紅薯粉之類的粉狀食物,這個時代同樣沒有,夏侯霏也不着急,等她緩過勁兒來一個一個的去實驗,早晚能夠創造出屬於她的一片天地。
古代的冬天絕對沒有像現代一樣蔬菜多多,相反,菜品極其的稀疏,其中產量最大的就是菘菜,菘菜是現代人稱之爲的白菜,兩者雖然很相像,但是也有很多不同點,霏兒對植物的研究不深,就只能暫時稱之爲它爲菘菜比較合適。
其次就是蘿蔔、土豆這些極其廣泛的蔬菜,至於那些夏天常見的蔬菜,平常百姓家是吃不到的,只有達官貴人、皇室家族中存在的暖房中才能種植,平民百姓都會在夏天蔬菜豐富的時候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將食物醃製,從而保證在冬天的時候有足夠多的食物食用。
如果只有這些蔬菜,那麼她的火鍋自然是極其的單調的,所以霏兒就想法設法的在肉類之上動腦子,肉丸子也是從這個時候誕生的,不只有單純的肉丸子,也有用蘿蔔等蔬菜做成的菜丸子,總而言之,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總算攢夠了十幾樣的菜品。至於霏兒夏天存儲的木耳、香菇、水果罐頭等稀少的物種,則只有星期五的vip客戶尊享。
就這樣,當星期五的火鍋招牌打響之後,在寒冷的臨月國,算是颳起了一陣麻辣香鍋風,不但在本國引起了無數人的稱讚,就連天照國也有不少人聞風前來,甚至於就連藺如風都激動的寫信詢問此火鍋與他曾經吃過的是不是一個味道?
憑藉這股麻辣風,夏侯霏這一冬天,怕是能夠賺個盆滿鉢滿了!但這孩子卻始終沒有停下實驗的腳步,各種粉類的誕生也已經寫上她的菜譜當中去,就連彩色麪條、餃子、羊眼、大腸、牛鞭、羊鞭、肝臟類、毛肚等只要她能想象的到的,不管多難,都被加入到她的特色中去。至於雞爪、豬蹄、雞頭、鴨脖這些,則被她單獨製作並搭配銷售,效果,當真是空前的好!
至此,春年之前,星期五在臨月的地位已經所向披靡,無人能夠撼動他們的地位,就連鴻德也只有望而興嘆了,畢竟,沒有經過反覆的實驗,即便他們吃在嘴裡,也是品嚐不出那種獨特的味道的。
尤其是搭配着火鍋製作出的蘸料,更是撲朔迷離般的精髓,到現在,那些廚子們都只能對着它吞口水,卻不得其是怎麼做出來的。每當澹臺瑾問起這個的時候,她只是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說!如果都告訴了你們,怎麼能顯得我偉大呢!”
至於知道真相的幾個人,自然與夏侯霏一條心,不到說的時候,自然是一個字也不會吐露。
隨着星期五漸漸步入正軌,夏侯霏也漸漸從痛惜那些鉅款的沉重打擊中走出來,賺錢的動力更是逼的她忙的像個陀螺似得。經過幾個月的閉關修煉,天上人間終於於臘月二十這天重新開張了!
經過幾個月的嚴格挑選以及培訓,煥然一新的麗春苑將會是這條花街上絕無僅有的風景線,按照夏侯霏的理念是:來這裡尋找你的紅顏知己吧!
煥然一新的天上人間沒有色.情,沒有粗俗,只有美麗而富有才氣的精靈們,這裡的每一位小姐,都有她獨特的魅力,十二花仙在天上人間佔據着無可比擬的主導地位,這十二個人是夏侯霏斥重金打造出來的,她們平均年齡在十四五歲左右,是天上未來重點的培養對象,也是她們呵護的精靈。
天上人間的開業儀式並沒有特別的隆重,她們只是以她們含蓄的方式表達着她們的全新面貌,統一的服飾,恭敬的態度,美味的果品與點心,還有穿梭在客人中間花兒一般的少女們,最最令人心動的是從天上人間傳出來的空靈般美妙的歌聲,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天籟之音。
當這些前奏融爲一體的時候,天上人間的大門打開的時候,但凡那些走過路過的男人,又有哪一個能夠忍得住這裡的絕對*呢?
霏兒相信,有實力就不怕被埋沒,是金子就會發光,所以,她並沒有像別家那樣大張旗鼓的去宣傳自己的酒樓,相反,她是在以靜制動,以她們特有的實力,創造不同凡響的魅力!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完美的!
是的,繼星期五、水雲澗相繼成功之後,天上人間再度創造出了自己的神話,僅是開業第一天,就接待了近千人的客人,這個數字就連*本人都驚呆了,那些麗春苑的老人兒們更是興奮的流下了眼淚,果然,只要你付出了,就會有回報,天上人間,將會是她們永遠的,天上人間!
當天上人間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之後,霏兒整整睡了兩天才恢復精氣神兒,算算日子,再過八天就是年三十兒了,同樣的,將會是澹臺瑾的生日,想想之前的兩年,她並沒有真正的給他創造出什麼眼前一亮的好氛圍,今年,她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已經有了初步計劃的夏侯霏,瞞着澹臺瑾開始悄悄的行動起來。至於澹臺瑾本人,則因春年將近,被澹臺滅明沒日沒夜的免費使用着。
算算日子,夏侯霏寫的那封借據,怕是也到時間該變色了,可是爲什麼這兩人卻一點也不擔心事情敗露呢?這個,自然是夫妻倆聯手的結果,憑藉着夏侯霏世間少有的輕功再加之澹臺瑾敏銳的嗅覺,夫妻二人早已經聯手出擊,將那幾張紙變成了最最平常的紙,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這些財產,那麼藥水的秘密自然不能顯露出來,所以夫妻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至於那些被夏侯霏偷偷換走的真品,她自然是沒有歸還的打算,澹臺宗即便是發現了,也不敢找過來,畢竟,當初他們可是驗過貨才走的,現如今再想找回來,怕是門兒都沒有!
無形之中,又爲他們夫妻挽回了不少的損失!
比之那損失的百萬兩銀子來說,星期五、水雲澗以及天上所賺的錢無疑是杯水車薪,現在唯一能夠慶幸的就是太子府曾經好地段的店鋪早已被澹臺瑾過戶給了夏侯霏,留下的都是些次等地段兒,就算是折在澹臺宗的手裡,也沒有那麼肉疼。這也是夫妻倆又一安慰的地方,看來,早些時候的先見之明,也不是完全都是壞處嘛!起碼那四十二萬兩銀子是是花到了她的身上,而不是白白送給了澹臺宗,可惜的是,澹臺瑾卻並沒有不要這筆錢的打算,夏侯霏自然也不會舔着臉去消除那個借據,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某個女人對錢極度敏感的時期。
而這個時期又恰恰影響了她未來n年的生活,也正因爲此,澹臺瑾曾無數次的捶胸頓足,懊悔不已的拍頭自殘,爲什麼當初要收回他給她的令牌,爲什麼不對她大方一點,可惜一切都晚了,吝嗇的夏侯霏,至此誕生了,正以誰都無法阻止的速度朝他們一步步的靠近……
夏侯霏的六間鋪子裡,開了三家,還剩下三家,其中一家是酒坊,另外兩家分別是商行與綢緞莊。酒坊,毋容置疑的就是賣酒,除了葡萄酒之外,夏侯霏還會開始釀造米酒與高粱酒,但因現在時間不夠充足,所以暫時由葡萄酒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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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三千,還差九千字。
348結局篇:肉
至於商行,由於這家店面積相對來說是六家鋪子裡最大的一間,所以夏侯霏打算儘可能的將它利用好,思前想後,好幾個項目都可以執行,但若單獨開店的話,就有些早了,時間尚不夠成熟,若能綜合到一家店裡,卻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縱觀整條街道,金店、銀店不在少數,但是能將這些材料打造成精美的裝飾物的店面,卻並沒有,即便是有,也是連帶着做一些,她現在有擅長金店錢莊的金金、銀飾的金銀、青銅瓷器的金銅,再加上她前世積累下來的時尚元素,開一家這樣的店面絕對是可行的,賣一件能夠抵住茶樓一天的收入也不止,這一點,從她與澹臺瑾的那一萬兩銀子的打賭就能看得出來。這裡的商家不缺飾品,缺的是有創造性的飾品,所以飾品店,就成功入駐華鑫商行。
之後,就是由小飾品延伸出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比如美麗的髮卡、頭繩、圍巾、手套等深受女人喜愛的少女粉紅系列,搭配着那些新穎的飾品來賣,絕對是一大亮點。
相對來說,華鑫基本上能被她打造成類似於現代商場模樣的小型商店,除了飾品之外,她已經開始熟悉印染行業,打算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綢緞莊,到時可以製成成衣、三件套之類的拿到自己的商行來銷售,可謂一舉多得。
當然,年前實現已經不可能,倒是可以作爲新年的目標加以揣摩,繼而一一的實現。
臨近春年,夏侯霏打算做一個爽快的老闆,除了給大家半個月的帶薪假期外,還按照每人的表現發放年終獎,這樣體恤員工的老闆在古代也是不多見的,即便是那些當官的,沐修日也是少的可憐,所以,當霏兒宣佈自己的決定時,很多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直到那些錢實打實的落在自己的手裡,他們才用無比感恩的心情向夏侯霏跪拜行禮。
按理說,臨近春年,將會是各家店鋪最繁忙的時候,尤其是酒樓,但霏兒卻不這麼想,凡事以員工爲出發點,掙錢是次要的,立時贏得了很多人的心。但最終,幾家的店長卻以擔心別人以此推測出幾家店鋪之間的聯繫爲由,拒絕了夏侯霏的好意。當然,這也是在與員工商量之後確定下來的方案,願意留下來加班的,薪酬三倍發放,願意回家團圓的,也帶薪休假,願意調休的,也被認同,就這樣,半個月的假期,安排了三班兒人當值,這樣一來,三家店鋪既不用關門,員工也得到了實惠,可以說是一舉多得的美事。
有了老闆的加薪鼓勵,大傢伙幹起活來也是熱情洋溢,夏侯霏見他們如此自覺,也就心安理得的前去準備太子府以及皇宮宴會的一些事宜了。
儘管如今的太子府已經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但好在幾位兄弟還算有善心,紛紛慷慨解囊,時不時的爲他們送一些的東西,這當中最令他們意外的就是澹臺宗那貨,送禮居然是送的最勤快的一個。
這讓夏侯霏不得不懷疑他的用心,每次由他送過來的東西,她都要親自查驗一翻,澹臺瑾看在眼裡,只有搖頭嘆息的份兒:“你太緊張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咱們如此痛快,他若是小裡小氣的,反而被別人笑話,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有什麼好查的?”
“你們男人就是這一點不好,你大方不代表別人也大方,澹臺宗若是像你說的那麼好,那他就不是澹臺宗了!”夏侯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後,突然看着澹臺璃送來的東西若有所思:“哎,你說你這個哥哥,也真是奇怪的很,前一刻還對你砍殺,這一刻卻如此費心的示好,他,到底什麼意思啊?”別人送來的都是些吃的用的,唯獨他送過來的都是些名貴中草藥。看着擺在院子裡五花八門的年貨,夏侯霏在興奮自己不用掏腰包置辦的同時,又有無數問號在腦中形成……
或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逆反心理,做什麼事都學會了思考、分析,就比如他的這些兄弟們,平日裡也沒見他們有多麼的大方,可自從太子府賠了那麼大一筆財產之後,他們竟然大發慈悲的來支援他們,如若是以前的夏侯霏,或許還會感動他們的做法,可是現在的霏兒,只會去推測這些人的肚子裡打的是什麼歪主意。這就是人心,永遠都不可測量!
澹臺瑾看着幾位兄弟爲他置辦的滿滿當當、色香味俱全、種類繁多的年貨,不由暗自感嘆:“今年,怕是我這二十七年裡,過的最窘迫的一年了吧?”然而,最令他意外的,還是他們的情誼,不管是真是假,禮多人不怪,他還是打心眼裡感激他們,因爲有他們,他終於不用再吃素了!
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夏侯霏這女人真不是逗他玩兒的,愣是逼着他吃素幾個月,再這麼吃下去,他就算不吃成瘦子也會變成和尚!每當看着自己下屬那一張張‘無肉不歡’的哀怨臉時,他直接的選擇了無視,心中哀嚎,老子還沒吃到肉呢,你們就且忍着吧!
如今他這幾個兄弟爭相送來的年貨裡,有一大部分都是新鮮的肉類,這下,從門衛到太子爺,一個個心裡都樂開了花,別提有多興奮了,辛苦了幾個月,終於可以見葷腥了,這簡直是太好了,他們從來沒覺得,那幾位王爺像今天這般的通情達理過!
然而,所有人在聽到夏侯霏的低喃之後,猶如雷劈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這下好了,有這麼多年貨,回禮什麼的也不用自己掏腰包了!”
澹臺瑾第一個忍受不了了:“就是不回禮,也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夏侯霏睨了他一眼,不解風情:“你懂什麼?雖然你是弟弟,可你是太子啊,你怎麼能讓別人壓你一頭?這個禮一定要回,回多少自然是在咱們如今的能力範圍內,你放心,我也不會自不量力的招搖的!”
澹臺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回一個,就要回無數個,後面前來送禮的人還有很多,難道,你要一個個的回下去嗎?夏侯霏,咱們如今可不比從前,別到時候連自己的年貨都搭進去!”
霏兒直到這個時候才聽出了他的弦外音兒,再瞧瞧雷霆那幾只紛紛用垂涎的眼光盯着她腳邊的年貨時,她才恍然大悟,噢,原來這些吃貨是怕她連他們過年的唯一儲備糧也給送出去啊,哈哈哈,這些男人也太可愛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怎麼能這麼小看她呢?就衝這個,她也不能讓他們現在就鬆口氣,這個胃口,得好好的吊一吊纔是!
“怎麼?你現在是在命令我嗎?”霏兒扔下手中的清單,一臉傲然的站了起來,其他人見這等架勢,誰也不敢多待,嘩啦啦的全都退了出去,留下自個兒的主子們兩相對望着。
“你可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留啊,嗯?”澹臺瑾十分鬱悶的靠坐在椅背上,看着眼前這個不知何時漲了威風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你,爺至於爲難成這個樣子嗎?”
夏侯霏眸光倏地一眯:“你這是在埋怨我?還說不怪我,現在露出本性了吧?不就是一點肉嗎?至於嗎?”
澹臺瑾用無比煩悶的眼光怒視着夏侯霏:“對你們女人來說不重要,對這些習武的人來說,肉是我們生活的必需品,怎麼就不重要了?你剝奪了大家幾個月難道還不夠嗎?就連最後的希望也硬要給破滅掉?”
呃,好傢伙,這反應,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她怎麼聽着自己那麼像剝削家啊,不但不給自己老公吃肉,就連那些侍衛家丁也不放過,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麼摳門的女人了吧?別說,這爲了肉而發起飆來的他,還真是可愛的緊啊!
夏侯霏略一沉吟,試探性的看着他問:“那怎麼辦?咱們總歸是要還禮的,沒有其他東西,就只有面前的這些,要不然,把肉都留下,其他的都送出去?”
澹臺瑾無語望天:“……。”老天爺,你是專門派這個女人來剿滅他的不成?
澹臺瑾破天荒的,第一次的,被堵得一句話也不想說,直接拂袖離開,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至於這個女人如何安排,他再也不想管了!
望着某個男人氣急暴走的舉動,夏侯霏有些哭笑不得:“不會吧,難不成他們這幾個月當真老老實實的遵循着吃素的原則?”
啊,糟糕了,她是不是捅了大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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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結局篇:關卡
霏兒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真的就這樣遵循着食素的原則到今天,她這些日子一直在酒樓忙碌,自然而然吃到的都是最好的,以至於一不小心忽略了她的男人。其實,這也不能怪她,畢竟澹臺瑾在外面用膳的次數也是不少的,她可不相信他在外面也遵守這個承諾,可看他而今氣急暴走的模樣,是如此的真實,難道說,她的傻男人在外面也是如此?
夏侯霏不安的對着手指,一副極其自責的小媳婦模樣,怎麼辦?她似乎玩兒的太過火了些,看他身上的怨念,可是一點也不比鬼片裡的女鬼遜色啊,在這麼下去,她可就真的成太子府的摳門兒巫婆了!
輕嘆了口氣,夏侯霏叫來容巖,命他將這些年貨按類別歸類之後,轉身回了琴簫閣,打算更衣出門。由於近日的意外,澹臺瑾的生日宴,她怕是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來佈置了,而那天又恰巧是年三十兒,除夕之夜,絕對不能寒磣了,她怎麼着也得破例大方一次,省吃儉用了幾個月,不妨在那一天全部揮霍掉!但年三十兒那天他們是要進宮與皇帝共度佳節的,所以她提前到大年二十九爲他慶祝。
古代的生日宴是單調無趣的,這頓生日大餐她自然要親自掌廚才能體現出來它的特別,除了大餐之外,要安排些什麼節目呢?考慮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的她,索性領着自己的人出門散心,希望會有靈機一動的閃光點!
可惜,十分不湊巧的是,就在她尋找靈感的途中,竟然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雖然不大,卻很緊湊,未免雪越下越大,她們不得不調轉馬車往回趕,回程的途中,夏侯霏斜靠着車窗,若有所思的托腮望天,癡癡的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
突然,那波瀾不驚的眸子倏地折射出興奮的光芒,修長白希的手指下意識的就打出一個響指:“太好了,我想到了,快,不要回府,先去星期五,我有事情要交代下去!”
靜嫺詫異的看着她:“太子府可是有什麼好主意了?”
夏侯霏得意的擡了擡下巴:“自然,這次,我一定要送給他一個特別的禮物!”
靜逸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猜出她們家主子到底發現了什麼。
回到星期五之後,夏侯霏立即召集金金幾個人,關起們來研究了一個下午,直至天黑,她才帶着靜嫺她們神采飛揚的離開了。剩下的幾天裡,她每天都會去星期五看看,但都呆不長就回家繼續準備二十九的生日宴,她越來越神秘,大家也都越來越好奇,唯獨澹臺瑾忙的跟個陀螺似的,無心關注這些,但是太子府上上下下卻都知道他們的太子妃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兒爲太子爺慶祝生辰,自然而然的,他們也沾了福氣了,一想到二十九那晚的饕餮大餐,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起來,迎接新年的到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九,這天一大早,夏侯霏就自發的起chuang了,就在她輕手輕腳要下chuang時,腰間一熱,男人結實的手臂又攬了上來,意識渾沌的情況下不忘嘟囔道:“天還沒亮呢,起那麼早幹什麼,再睡會兒!”
霏兒親暱的親了親他的鼻頭:“我有事要辦,你先睡,到點兒我叫你!”而後一臉迷戀的揉了揉他的墨發,澹臺瑾不滿的皺眉,夏侯霏討好的搖了搖他的手臂,這個動作似乎極大程度的滿足了某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她,霏兒得到釋放,長長的鬆了口氣,輕輕的下了chuang。出了內室,外間靜嫺她們四人已經準備妥當,好一番收拾裝扮之後,東方終於露出了魚肚白,夏侯霏撩起簾子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澹臺瑾,嘴角上揚一抹迷人的弧度後,轉身離開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chuang上的美男終於有動靜了,在大腦短暫的空白期後,他緩緩坐起身,眯着眼望向窗外,“雪過天晴了?今天的天氣,似乎還不錯!”
“太子爺,您醒了嗎?”雷霆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澹臺瑾下意識的往身邊看過去,這才猛地想起夏侯霏早已起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利落的翻身下了chuang,等他走出內室的時候,雷霆他們早已將洗漱用品以及服侍準備妥當,快速整理完等他站在窗前沐浴在陽光下時,他這纔想起詢問夏侯霏的去向,沒想到雷霆只是交給他一張白紙,並言明:“這是太子妃吩咐屬下交給您的,說今天要給您一個驚喜,希望您耐心的看完,並給予正確的答案。”
澹臺瑾伸展的肢體動作一僵,饒有興味兒的挑了挑眉:“驚喜?她又要玩兒什麼新花樣了?”
雷霆緊繃着一張臉,“屬下不知,還是請太子爺先看看太子妃留下的紙條吧!”
澹臺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接過他遞過來的紙條,展開,細閱:“從現在開始,你要進入答題環節喲,只有答對了題目,纔會給你接下來的提示,每道題都答對的話,才能夠享用我送給你的生日大禮,親愛的,快點來找我喲!下面是今天的第一題,要好好的思考喲!”
“有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兩個人先後在桌子上放置同樣大小的銅錢。誰能在桌子上放最後一枚硬幣誰就是贏家。如果讓你先放,怎樣做才能保證你一定能贏呢?特別提醒,硬幣不可疊放喲!”
看完這道題目,澹臺瑾霎時就擰了眉,不悅的看向雷霆:“你知道答案?”
雷霆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恭敬的立在那裡,澹臺瑾哼了一聲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早已擺好的桌面前,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配合一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答案,那就陪爺玩一玩兒吧!”
雷霆被他的高壓震得有些頭皮發麻,但一想到他若是不配合,或者告知了他們主子答案,自己也無法見到靜嫺時,就再也不敢了,痛快的走到澹臺瑾旁邊,在澹臺瑾即將動手前,他善意的提醒道:“太子妃說了,您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在這裡輸掉了,後面,就不用去尋她了!”
好你個夏侯霏啊,居然還玩上癮了?澹臺瑾額頭青筋跳了跳,不悅的瞪了眼雷霆:“廢話少說,過來配合!”
雷霆猶豫了一下,“太子爺,您要不要先自己擺擺看?這萬一?”
澹臺瑾雙眸一沉,卻並沒有推掉他的好意,他拿着一枚硬幣,開始在方桌上來回比劃,雷霆在一邊看着,緊張的不行,要知道,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卻也難,關鍵是得找對方法,他們幾個用了將近一刻鐘的功夫,他們家主子,能用多久呢?
“好了,過來吧!”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雷霆心驚肉跳:“好了?”
“怎麼?有問題嗎?我已經擺好了,你過來追加!”當雷霆帶着毫不掩飾的驚訝走到方桌前,看到放在正中央位置的那枚銅錢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因爲,正中心的位置已經被搶佔,之後無論他怎麼放,只要在桌子的對稱位置放上銅錢,直到他無法放置時,太子爺就贏了。先機搶佔非常的重要,不得不說,太子爺他,真不愧是他們金鎏宗的王者,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澹臺瑾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對了,接下來的步驟走不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要去哪裡?”問題答對了,自然還有後招,不然,也不會單純的說這是第一題了。
“稟太子爺,雷鈞在京門口等着您!”京門口?澹臺瑾微微眯眼:“夏侯霏那死丫頭居然還出城了?”
雷霆瑟縮的後退一步,點了點頭:“是的太子爺,太子妃還交代了,如果您在太陽下山之前到達目的地的話,同樣會被淘汰!”也就是說,他沒有時間在這裡閒耗了!
“該死的,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早叫醒本宮?”澹臺瑾咒罵一聲,一腳踢向雷霆的腿窩,雷霆默默的承受着不敢說話,心裡面卻已哀嚎連連,爺啊,不是屬下不喊您,是太子妃不允許啊,您可一定要快點啊,不然,屬下幾個也要陪着您一起受罰啊!
看着澹臺瑾暴走的背影,慢擺拍的雷霆一拍額頭,慌忙跟了上去,兩人一路騎馬狂奔,終於到達了雷鈞所在的位置,看到澹臺瑾的身影,雷鈞立即將他們請到街邊的一家店鋪裡,指着擺在桌上的,看起來火辣辣的不行的不明食物,對澹臺瑾道:“啓稟太子爺,在回答問題之前,您需要先將這盤菜給吃了!”
“這是什麼?”儘管眼前這盤食物正散發着誘人香味兒,但它那鮮紅的眼色卻讓人望之怯步。向來對辣味兒敏感的澹臺瑾,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牴觸情緒。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雷鈞雷霆自然熟知他的秉性,但因有言在先,兩人只能硬着頭皮道:“太子妃說,這天寒地凍的讓您跑來跑去的,得需要爲您增加一些熱量!”
“熱量?”好,好你個霏兒啊,這是驚喜嗎?這明明是驚嚇纔對吧?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吃,還是不吃?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臣服,儘管不喜太過*的食物,但爲了最後的大禮,他怎麼着也得豁出去了!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的端起盤子,拿起筷子,不停歇的,不顧形象的往嘴裡塞,*的感覺一瞬間席捲了他整個口腔,火熱的程度一讓他下意識的跳了起來,可即便這樣也沒辦法減少口腔之中的滾滾熱浪以及辣覺刺激之下打起的顫慄與冒出的冷汗,他不停的跳腳呼氣,不停的咀嚼,不停的喝水,終於,在沙漏漏完之際,成功的將一盤又辣又酸又甜的辣白菜給吃完了!
“過癮嗎?”看到映入眼簾的三個字,澹臺瑾恨不能將那丫頭抓過來暴揍幾拳,“現在肯定是滿頭大汗不停的吸氣哈氣吧?沒關係,一會兒馬兒飛奔起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快就會散去。下面是第二題:桌子上放着是十五枚銅錢,你和你的對手輪流取走若干枚。規則是每人每次至少取1枚,至多取5枚,誰拿走最後一枚誰就是贏家。你應該怎樣做才能保證一定勝利呢?”
看完這個問題,澹臺瑾就沉默了下來,很顯然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陷入了沉思,雷霆、雷鈞後退一步,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靜等他的答案。
然而,這一次,澹臺瑾同樣在高效率下得出了結論:“第一步,先取3枚,之後對手拿多少,我拿(6-他拿的數目),之後再重複上一步,直至拿到第15枚爲止。也就是說,在分析這個問題的時候,可以選擇倒推法。即,想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就要使最後留下6枚硬幣,讓對方先拿,這樣無論對方拿幾枚自己都會贏。以同樣的道理向前推,所以只要控制自己第一次拿取之後剩下的是6的倍數,之後每一回合【對方拿一次,然後自己拿一次。】自己控制拿總和是6的硬幣數量,即可完成勝利。”
澹臺瑾的解釋非常的清楚,當仁不讓的給予通關,之後,在雷鈞的指示下,三人共同前往十里坡(臨月京城外的一個城鎮)上去尋找雷震。在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顛簸,總算是趕到了十里鎮,找到了雷震。原以爲這一次仍然會有什麼刁鑽的前戲,沒想到雷震什麼也沒說,就遞上了題目,澹臺瑾接過來一瞧:“有四段3個環連着的金鍊,要設法將他們連成一個金鍊圈,至少要打開幾個環?”
題目給出之後,雷震變魔術似得真的給了他三個連着的金鍊。澹臺瑾眼眸一眯,一把奪了過來,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分解着……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看得人心急,做的人更加的緊張,但有了之前兩關的經驗,澹臺瑾漸漸的也平靜了下來,開始試着分析、實驗,經過反覆的實驗,一刻鐘功夫後,他解開了——
開始想的時候會得出剪開四個金環,這個結論很自然。因爲要連接的畢竟是四段金鍊,所以會想到開四個環【可以開每一段兩端的環,這樣四段,每段兩個,再用打開的四個環將其首尾相接。】接起四段。但是也正如後面改正的,開三個環是可以做到的。將某一段的三個環全部剪開,這樣剩下的就會是三段,每段三個環。再用剪開的三個環將這三段首尾相連。這也是打破思維定式,將需要處理的任務轉化爲自己所可以使用的。
面對接二連三的成功,雷霆他們吃驚的同時,澹臺瑾也漸漸的掌握了一定的定律,就在他想也不想的準備朝下個目標走去時,卻被雷震攔下:“爺,太子妃爲您準備了午膳,讓您用過午膳之後再進行接下來的挑戰!”
澹臺瑾詫異的挑了挑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道:“她會這麼好心?”
雷震苦澀一笑,認同似的點了點頭:“回爺的話,的確,不是一般的單純用膳,這裡,也是需要做任務的!”
“什麼任務?”就知道沒有那麼單純,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需要您先過稱,直到體重增加一斤之後,才能繼續前進!”當雷震說完這句話後,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果然,澹臺瑾剛剛喝下的茶‘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在他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之後,瞪大眼睛看着雷震:“你說什麼?吃胖一斤才能走?這是什麼邏輯?這女人沒事兒撐的吧?”
雷震三隻全當耳聾患者,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句,這個時候誰敢附和啊,乾脆全體裝啞巴。
“午膳呢?”比起那一斤,他現在在意的是什麼午膳,如果她給他的全是他不愛吃的,那……
已經沒有那了,因爲,澹臺瑾已經看到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了,一切,與他預想中的一模一樣,甚至分毫差異都沒有,全是他最討厭吃的食物,他越討厭什麼,這個女人就想盡辦法的折磨他。
蘿蔔,滿滿的蘿蔔宴,無論是煎炸燉,總歸變來變去,它還是蘿蔔。可想而知澹臺瑾此時此刻的心情有多麼多麼的糟糕了,讓他吃這些,他寧願轉過身回家去。
到底是善於察言觀色的嘍嘍們,澹臺瑾的一個閃神兒,就被雷震給捕捉到了,頂着巨大壓力的他,趕緊在自家主子逃跑之前,宣佈太子妃留下的話:“回太子爺,太子妃離開的時候讓屬下轉告您,如果這一關您放棄了,那麼,您會後悔一輩子!”
“這女人居然還敢威脅我?”這下,徹底激怒了本就不情願的澹臺瑾,他看着雷震,正揣摩如何進行反擊時,那三個唯恐他在這裡放棄的雷家三兄弟,趕緊補充着吃蘿蔔的好處,以及太子妃心意什麼的好聽話,說到最後,澹臺瑾才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敢情,你們忙活了這麼久,都是在爲我準備什麼生日宴?”
雷震點頭如搗米:“是啊爺,爲了準備今天晚上的晚宴,太子妃還要從終點趕回來,這些天雖然已經準備了大半兒,但都還是半成品,需要今晚全力以赴才能做好,您可千萬別浪費太子妃的一番心意啊!”
難怪這些天不怎麼見她,難怪今天早上會這麼用功,難怪她會費心費力的創造這些關卡,敢情,一切都是爲了後面的驚喜做鋪墊?澹臺瑾想到這裡,鼻子感覺酸酸的,想想這二十多年來,似乎也唯有她能夠真正的記得他的生日,前兩年儘管一直處於奔波勞碌中,但她卻從未忘過他的生辰,再看看眼前滿滿一大桌子蘿蔔宴,如果拋開主體材料的話,不得不說,這些菜看起來也是色香味兒俱全的,如果要看她最後的驚喜,就必須通過這些關卡,蘿蔔,顯然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吃!!!
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澹臺瑾,最終還是坐在了餐桌前,有條不紊的與食物比拼,開始他只是單純的抱着增加體重去的,然而,當這些食物在自己口中慢慢化開之後,他好像也不怎麼討厭了,就這樣,一口兩口,三道四道的一道道品了下去,吃到最後,他竟然還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這一舉動,不單單讓他自己覺得不可思議,就連立在旁邊的三道雷,也是震驚的不行。
“難怪太子妃那麼自信,如今看到爺的表情,看來這些食物,的確很對您的胃口呢!”雷震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澹臺瑾詫異的問道:“她居然這麼自信?”
“是的,實不相瞞,這些菜,可是太子妃早在幾天前就親自安排下來的,每一道菜,也都是咱們的人親自做出來的,太子妃由於時間關係沒有掌廚,可是這做法,可都是太子妃親自指點過來的。”雷震的話,再一次震驚了他,這丫頭,到底揹着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太子爺趕緊秤一秤,咱們時間不多了。”雷霆的提醒讓他不得不停下思考,上了磅秤,儘管已經吃的打了飽嗝,但還差一點點,沒辦法之下,他索性拿起水壺咕咚咕咚的猛灌起來,隨着一壺水見了底,體重自然而然的增加了一斤,至此,雷震這裡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下一個任務點,是最終場所——邙山圍場!
***
今天保底更五千,還賬四千,還差五千字。
晚上十點前儘量再出一更,爭取今天完成目標一萬四千字。
350結局篇:邙山
吃飽喝足重新上路,自然順暢多了,尤其是身體,甚至感覺不到寒冷,仔細想想,還是有些感動的,接下來的路程不算近,這丫頭還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這丫頭一定要將地點選在邙山圍場呢?他現在提及邙山就聯想到那白白散掉的百萬多兩銀子,肉疼啊,偏偏,這丫頭居然將地點定在那裡,真是讓人又鬱悶又期待,鬱悶的是流失掉的心血,期待的是她爲他準備了怎樣的驚喜?
就這樣,帶着這樣的好奇心,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到達了邙山山腳下,不過,卻被守在那裡的雷鳴,再次攔住了去路,眼見與自己的愛妃越來越近的他,破天荒的黑了臉:“你在這裡做什麼?”
守了一天的雷鳴也是委屈的不行,站在雪地裡的他不停的哈着氣跺着腳,“爺,不是屬下非要在這裡,實在是太子妃有令,屬下不得不從啊!”
“那你還不趕緊說,這次,又給我準備了一道什麼刁鑽問題?”雷鳴一聽,訕訕的笑答:“爺,這次,不是一道,而是,十道。”
“十道?你在跟我開玩笑?”雷鳴笑臉一僵,哀怨的做求饒狀:“爺,您就是給屬下十條命,也不敢跟您開玩笑啊?確實是十道題,而且太子妃還說了,您只有全部回答正確了,才,纔可以用晚膳!”
澹臺瑾倏地一擡手,嚇得雷鳴嗖的一下就跑了,結果被雷霆三人給駕了回來:“看你那熊樣兒,還不趕緊說問題?咱們爺可是奔波了一天了,趕緊的!”
雷鳴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的瞥了澹臺瑾一眼,見他已略顯不耐,趕緊拿出紙張,瑟瑟索索的念道:“第,第一題,這個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懵……
所有人都被這個問題震懾在原地,這當中尤其是雷霆三兄弟,幾乎是條件發射的就抓住了雷鳴的肩膀、衣領,又氣又無奈的看着他:“你小子,是逗我們玩兒的吧?昂?”
雷鳴一臉哀怨:“爺,這不關屬下的事啊,屬下只負責傳達,屬下也不想站在這裡,可靜姝還在太子妃手裡啊,如果今天您不過關,我們也見不到媳婦,屬下委屈,十分的委屈,可太子妃的問題咱誰也不敢更改啊!”
講到這裡,雷鳴虛脫的滑到了地上,靠在樹幹旁,委屈的不行,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將希冀的目光投睇在了他們的主心骨,澹臺瑾的身上。
任誰也沒想到,面對如此刁鑽的問題,他們的主子竟然還笑了,儘管那笑容有些牽強,但的的確確是在笑,四人一下就緊張了起來,糟了,太子爺該不會被太子妃給氣糊塗了吧?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爺,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只是好奇,她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稀奇古怪的問題,你們來說說看,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澹臺瑾哭笑不得的笑容讓四人鬆了一口氣,而後還真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不過,三人給出的答案卻並不是一致的。
澹臺瑾嘆了口氣,“這個問題,誰也沒辦法去證明它的真假,可以說,它是無解的,所以,不管你回答是雞還是蛋,都有一半兒的勝算,既然雞是從蛋孵化出來的,那我就選擇蛋吧,當然,這也適用於其他從蛋殼裡出來的動物。”
澹臺瑾回答完畢後,所有人都看向拿着答案的雷鳴,緊張的問道:“對,對嗎?”
雷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太好了爺,您答對了,真的是蛋哎,這都能答對,太神奇了!”
澹臺瑾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這若是答不對,纔是有問題的那個!”雷鳴訕訕的笑了笑,決定不去接這個話茬,老老實實的念題目:“第二題,滿滿一壺酒,怎樣才能先喝到壺底的酒呢?”
這個問題一出來,心直口快的雷震就彈了雷鳴一個腦瓜崩:“你腦子有問題吧?怎麼也不可能先喝到壺底啊?”
雷霆、雷鈞卻什麼也沒說,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麼,而澹臺瑾,在看到不遠處的竹林時,眸光倏地一亮:“拿一根兩頭鏤空的竹子放到酒壺裡,用嘴吸,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到壺底的酒了!”
雷鳴訝異的張大嘴巴:“太子妃的回答只有兩個字,‘吸管’,剛開始我還不太明白這個意思,經您這麼一解釋才明白,您簡直就是神了!”
澹臺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少說這些沒用的,下一題!”
雷鳴趕忙收了笑容,“第三題,10個人要站成5排,每排要有4個人,怎麼站?”
澹臺瑾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後,直接蹲了下去,拿跟樹枝開始在土地上劃拉着什麼,片刻後,他指着自己畫出的五角星對雷鳴道:“在這上面任意兩條線的交點處放一個人。共五人在頂點。五人在內部。”話落,直接丟了樹枝站起了身,雷鳴拿着手中的答案蹲下身仔仔細細的比對之後,再一次瞪大眼睛:“又對了!”
“下一題!”
“第四題,10枚銅錢,按照“十”字形狀排列。使得無論橫着數還是豎着數都是六枚。該如何擺放?”
澹臺瑾在短暫的試驗中道出答案:“中間兩枚硬幣疊放,其他8枚按十字架擺放。”
“對了,下面是第五題,兩個商人要把賣剩的10鬥米平分。可是手中只有一個能盛7鬥米,和一個能盛3鬥米的籃子。該如何平分呢。”
“很簡單,將10鬥米倒滿3斗的籃子,倒進7斗的籃子中;再倒滿3鬥籃子,倒進7鬥籃子中;再倒滿3鬥籃子,倒滿7鬥籃子後,剩下2鬥。將7鬥米倒回原先的籃子。3鬥籃子中的2鬥米倒進7鬥籃子,再量出3鬥米倒進去就是5鬥了。”經過夏侯霏的開發,回答這類問題時,澹臺瑾已經得心應手了,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進入了第六題。
“第一個客人拿出了11枚銅錢,要求我們從這11枚銅錢中拿走5枚銅錢,添上4枚銅錢,最後剩下了9枚銅錢。我們只能想到還剩下10枚銅錢。可是知道了答案之後,我們都樂不可支。爲什麼?”
澹臺瑾略一沉吟後,道:“拿走5枚銅錢,在【拿走的5枚銅錢中】添上4枚銅錢。最後剩下9枚銅錢。
“第七題,從前,有一位智者,被皇上抓了起來。皇上將他綁在水池的柱子上,然後又在水面上放了很多大冰塊。這時,水面剛好到智者的脖子。皇上想等冰塊融化之後淹死智者,但是智者卻絲毫沒有害怕。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澹臺瑾有些遲疑的道:“因爲智者知道冰融化之後,水位是不會變化的?”說實話,這個他有些不大肯定,完全是猜測出來的。
沒想到雷鳴卻給予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太子妃這上面說,當冰融化之後,水位是沒有任何變化的。爺,您又答對了,真沒想到,太子妃是個這麼大智慧的人,今天屬下們可算是長了見識了!”
“廢話少說,快點接着來!”雷鳴乾脆的轉移到題目上:“第八題,皇上有一個很漂亮的花園,很多人都慕名參觀,但是皇上從不允許,並且還下令,每一個想要參觀花園的人,都必須要回答他一個問題:【你是來幹什麼的?】由皇上來判斷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你說的是真話,你將被處以絞刑;如果你說的是假話,你將被喂鱷魚。很久都沒有人蔘觀到皇上的花園,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智者。智者的回答讓皇上陷入了沉思,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讓智者參觀他的花園。請問智者的回答是?”
澹臺瑾笑言:“國王要把我喂鱷魚!”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回答,讓其他人都震驚了:“太子爺當真是神了,您怎麼反應這麼快?”
澹臺瑾淡淡一笑:“你們家太子妃可能健忘了,這個問題,她之前曾講給我聽過,所以,有印象啊!”
“……。”四人傻了眼,這樣也行?
“第九題,皇上他有1000壺酒。打算等到他的壽宴再喝,但不幸的是,其中的一壺被人下了藥。凡是喝到一點者不到一天就會死去。他的壽宴還有一天就要開始(一天十二個時辰),所以,他吩咐是爲用監牢中的死刑犯來嘗酒,如果監牢裡的死刑犯有足夠多,最少需要多少死刑犯來嘗酒呢?”
這個問題,澹臺瑾用時比較長,甚至這幾個人還因此湊在一起討論,最後得出結論:“找27個人排成3隊,分別對應三位數,每隊9個人代表1-9,按前999壺酒的數字喝下,根據死亡囚犯對應的數字序號找出下毒的酒【若其中的某幾位沒人死亡即0,全部沒人死亡即最後第1000壺。”
“最後一題,一個十斤重的鐵球和一個一斤重的鐵球同時從一個高位往下拋出,哪一個會先落地?”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一題,聽着似乎很簡單,但是結果未必就是他們所想的那一個,哪個先落地?自然不可能是重的先落地,不然也不會將問題放在這裡讓他來解答了,很顯然,結果定然是最出乎意料的,也就是:“同時落地!”
“嗷嗷嗷,全解了,全部都答對了,太好了,太子爺,您真是屬下們的福星啊,真的是太棒了,靜姝,你等着,我很快就來了,很快!”高興壞了的雷鳴已經顧不得去思考那些刁鑽古怪的題目了,他現在正興奮的滿地打滾,看他的樣子,也不難猜出他這一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了。
“爺,爺,快,快點,咱們要上山,天黑之前必須上山,太子妃在山頂等着您!”
一聽山頂,澹臺瑾的腦袋有些發暈,他下意識的擡起頭,邙山那看不到頭的頂環繞在煙霧繚繞的雲層之中,根本就看不真實,更不要說,爬上去了。這丫頭,到底是來給他送驚喜呢,還是送驚嚇?
不過想歸想,卻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抱怨,畢竟,他們要去見的是自己的愛妻,吃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於是各個摩拳擦掌“吭哧吭哧”的運功上山中……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五人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總算爬上了邙山山頂,由於站在了邙山的最高處,那種刺骨的寒冷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們趕到的時候,幾個女人正圍在一起可憐巴巴的烤着火,看到他們上來,靜嫺第一個反應過來,拉着雷霆他們就要往外走,四人雖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但娘子大人說啥就是啥,老老實實的被帶離了原地。
這個時候,偌大的山頂之上,滿是白雪,寒冷的北風呼呼的颳着,儘管她們幾個是躲在山洞之中,但仍無法擺脫這種刺骨的寒,澹臺瑾看自家女人凍成這個樣子,心疼的趕忙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連聲道歉:“抱歉,我來晚了,沒想到你這麼傻,哪裡都能送驚喜,怎麼偏偏跑到了這裡?你的病剛好,難道還想再躺一段兒時間?”
夏侯霏卻不顧他的數落,反而懷疑的看着他:“你是自己答對的,還是你的人告訴你的?”
澹臺瑾無語的看着她:“在你眼裡,他們就是那種人?還是說,你不相信你家相公的能力?”
“不是,你這,也太快了吧?比我預計的時間提前了近一個時辰,你是怎麼做到的?那些題目,可是讓我想了近十天啊!”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記憶力才拼湊出來的類似於腦筋急轉彎問題,想當年在現代時,她可是花費了好久時間才解開的,這傢伙,一邊趕路一邊吃東西一邊答題,還能敢在太陽落山之前上來,委實讓她太過驚喜了!
“還真是難爲你了,居然能想出這麼奇怪的問題。其實也不難,只要把握住你的心裡,就能夠猜到了。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好端端的,怎麼爬到這種又冷又沒情調的地方?你可別告訴我,是來這裡賞雪景的,或者是……烤火的?”
“噗嗤”夏侯霏笑出了聲:“這裡怎麼就沒情調了?我可是佈置了好幾天呢,今天晚上我們不走了好不好?”
“不走?你確定?”澹臺瑾下意識的望過去,發現周圍不是樹木就是石頭,除了他們剛剛避風的地方外,根本就沒有歇腳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們有內力保護,說不定早就凍死了,這丫頭居然說要在這裡住一晚上?澹臺瑾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發懵,“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夏侯霏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好啦,一會兒自然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本來我還想多搬點東西上來呢,後來發現了那麼個好地方,簡直將我們樂壞了,不過呢,在此之前,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究竟是什麼樣的驚喜讓她折騰了一天跑到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來?說實話,澹臺瑾非常好奇,這小妮子,瞞着他,做了什麼?
夏侯霏得意的揚了揚下吧:“自然是好玩兒的驚喜,你先閉上眼睛,我帶着你去!”
澹臺瑾忍住心下的好奇,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夏侯霏緊握着他溫暖的手,拉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的前行着,終於,在一塊兒大石頭前,停了下來,“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澹臺瑾微微睜開眼,冷冽的寒風颳得他眼睛發脹發澀,但眼前的龐然大物,卻少不得讓他眼前陡然一亮,而後驚喜的繞着它轉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長得,有點像鳥兒的樣子!”
夏侯霏調皮的眨了眨眼:“算你識貨,沒錯,它就是根據鳥兒的樣子設計出來的,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嗎?”
澹臺瑾先是詫異的掃了她一眼,而後開始細細的觀察這個龐然大物的周身,最後,在鳥兒正中間的地方,發現了可以固定的繩索,心中的懷疑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不,不會吧?你可要想清楚,萬一不行,可是會出人命的!”
夏侯霏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如果不行,我會讓你上來嗎?實不相瞞,今天午時的時候,我已經帶她們試過了,效果,槓槓的!”
澹臺瑾幽幽的瞟了她一眼:“你確定?這東西,你們幾個能從下面扛上來?”
***
今天有點忙,就不加更了,明天有空再開始加更。
351結局篇:生辰
“想要將它們運上來,哪裡用得着我們出力氣?有的是人幫忙。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帶你試試?”話到這裡,澹臺瑾才明白過來:“這,就是你爲我準備的驚喜?”
霏兒得意的揚了揚眉:“怎麼樣?可還滿意?”
澹臺瑾有些遲疑的圍着大鳥轉了幾圈後,站在懸崖邊往下望,可惜,他除了感覺自己身在雲層之間外,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從下方席捲上來的冷流,卻‘嗖嗖’的讓他打起了冷顫,“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用這個,飛到,山下?”
霏兒眨巴着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是啊,怎麼?你害怕了?”
“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東西……。”怎麼可能?這可是在高山之上啊,一個不留神兒,會粉身碎骨的!
夏侯霏聽到這裡,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她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將眼神靠近他:“我說,怎麼你這個男子漢,膽子這麼小?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已經試過了,完全的沒問題,而且,這個方位也是經過一系列的觀察之後定下來的,下面沒有任何的危險區域,眼睛一閉一睜我們就到目的地了,你不覺得,今生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刺激,是多麼多麼驕傲的一件事嗎?連靜嫺她們都敢,你,居然……真是浪費人家的一片好意,你不喜歡是吧,不喜歡咱們走吧!”
霏兒轉身的同時,澹臺瑾突然從後面抱住她,緊緊地將頭埋在她的臉側,聲音低沉而沙啞:“傻丫頭,你這個驚喜,真的是驚到我了,至於喜,怕是要從這裡下去之後才能感受得到吧?只是,現在天已經黑了,不然,明天早上咱們再上來?”
霏兒聽言,臉色總算微微緩和了些:“晚上呢,有晚上的好處,至於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你這是答應了?”
澹臺瑾扳過她的肩膀,用自己的鼻子親暱的碰了碰她的鼻尖:“既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霏兒聽言,瞬時雨過天晴:“喏,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有逼迫你,等着,我先安排安排。”話落,一溜煙兒的跑了,澹臺瑾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纔開始正式觀察起這架即將承載他們兩人重量的大鳥,邊看邊嘖嘖稱奇:“我今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娶了這麼個寶貝蛋,她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這樣的東西居然都能造的出來?”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她的膽量,以這樣的高度,這樣的環境,她竟然毫不猶豫的跳下去,這是什麼樣的膽識?
澹臺瑾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現如今的霏兒與他們剛剛認識時,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區別,這些年,到底是什麼原因致使她如此茁壯的成長?這樣的速度,這樣的頭腦,就連他,都有些跟不上進度了!
一天,今天一天之內他所接收到的事務比他一年所要接收的都要多,夏侯霏,她真是他今生最偉大的選擇!
片刻之後,菲兒回來了,後面還跟着好奇的四道雷以及滿臉笑意的靜兒們,在靜嫺幾人熟練的幫助下,他們兩人總算是武裝完畢,出發之前,一枚紅色的信號彈被彈上夜空之中,澹臺瑾還沒來得及詢問,‘咚咚咚’之聲便震耳欲聾的響了起來,緊接着,令人迷幻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兩人目光所及之處,竟然閃爍着點點的星光,儘管這點星光在漆黑的夜晚看的並不真切,但是,無形之中卻妝點了這個寂寞的夜晚,澹臺瑾啞然失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霏兒神秘的挑了挑眉:“好了,我們該出發了,等到了山下,你自然就明白了!”話落,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晚上會特別冷,不過幸好今天的風不大,不至於偏離方向,你,準備好了嗎?”
澹臺瑾反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用力的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出發!”夏侯霏一聲令下,雷霆幾人便開始推動起大鳥,隨着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跑道也變得越來越短,一聲尖叫聲起,這架簡樸的大鳥一飛沖天,衝進了雲層之間——
澹臺瑾只覺得一陣冷風嗖的刮過來,整個身體瞬間變得僵直起來,就連眼睛都下意識的眯了起來……
不同於他的小心翼翼,夏侯霏則是開心的手舞足蹈,興奮的尖聲嘶喊着:“澹、臺、瑾,生日快樂!”
她這樣的舉動,讓旁邊的人看的是心也驚肉也跳,根本就沒注意她喊得是什麼,反而不住的對她喊:“你別動行不行?這支架萬一散了,咱們誰也沒命!”
本來興奮的不行的某女,在聽到這麼煞風景的話後,一記眼刀子飛了過來:“你就不能說點別的?怎麼今天的你這麼不男人啊,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要死也是一起死,怕什麼?”
澹臺瑾用力的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比男人還要膽兒大的貨。
“喂,想什麼呢?快看快看,下面的字出來了出來了,哎呀,你往哪兒看呢,東北方向,對,東北方向,看到了嗎?”在與夏侯霏頂嘴的時候,這丫頭突然興奮的指着東北方向的位置撲騰兩條腿兒:“澹臺瑾,生日快樂!”
澹臺瑾眯着眼睛望過去時,心中陡然一緊,而後滿是複雜的扭過頭:“你怎麼做到的?這麼多燈盞?”
夏侯霏深剜了他一眼:“你以爲我是你啊,這麼不解風情?人家爲了你的生日,可是忙活了好多天了,那裡恰巧是馴馬場,面積很廣,只要聚集到足夠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能拼湊出我想要的效果。這也是爲什麼咱們必須以這樣的方式從高處飛下來一樣!”
飛?
澹臺瑾眨眨眼,下意識的就想轉過頭,卻被夏侯霏制止了:“我真是服了你了,敢情這麼半天,你都不在狀態啊,咱們都飄到半中腰了,你纔想起你自己在什麼地方?”
別說,還真是如此,本來就緊張,飛下來之後只顧着擔心這女人的動作了,完全忘記自己這是在哪裡了,但那種本能的反應卻還存在,真是奇蹟!如今真實的感受着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冷風,再看下方密密麻麻的堆積着對他祝福的話語,澹臺瑾眼眶有些澀然,緊緊的握住身邊人的手:“你,真是我今生,最大的驚喜,霏兒,辛苦你了,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現在,不害怕了?”夏侯霏打趣的看着他。
澹臺瑾無奈的看着她:“你就不能忽視這個嗎?”試問,誰第一次以這樣趴着的姿態出現在半空中還能處變不驚的?他不是神,自然也會有怕的時候!
霏兒見狀,不再逗弄他,緊緊的握着他的手,雙臂展開,一臉享受的將自己的臉徹底暴露在冷風當中,盡情的享受飛躍的刺激:“噢噢噢噢,我要飛的更高,飛的更高噢~~~。”不消一會兒,來自汪峰的《飛得更高》漸漸迴響在邙山的半空之中,久久揮散不去……
當腳踏實地的那一剎那,澹臺瑾有感而發的看着邙山的最高處,讚歎不已的道:“這東西,當真創造了一個奇蹟啊,霏兒,你可真了不起!”
夏侯霏好容易收拾妥當,見他依然陶醉在剛剛的刺激當中,不由笑出了聲:“好了,想要體驗的話,咱們有的是機會,今晚上,我要讓你樂不思蜀,過一個你這輩子都能記得的生辰!走,咱們前往下一個地方!”
來不及開口,人已被霏兒強行拖着離開。冬日的邙山山腳,留下了他們一深一淺的清晰腳印,月光的映照下,白雪上散發着瑩瑩的晶光,好不漂亮!
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裡跟着她一起出現在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當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這裡是……?”望着前方圍着火堆開心的手舞足蹈的人們,澹臺瑾腳步一頓,疑惑的看着霏兒。
“這裡是我帶你來的第二個地方啊,走,咱們一起跳舞去!”在天上凍了半天了,圍着篝火跳舞,再美不過!
似是感覺到兩人的臨近,人們自發的爲他們讓出了一條通道,一邊鼓掌一邊唱着霏兒曾經爲他姨媽嘗過的生辰歌,每個人都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言,手持各種道具,‘乒乒乓乓’的演奏着屬於他們的樂曲,濃烈的氛圍讓澹臺瑾一下子就融入了進去,所有人手牽着手,圍着篝火跳起了圓圈舞,好聽的‘生辰歌’一遍一遍的反覆演唱,直到雷霆等人出現之後,夏侯霏才鬆開手,尖聲喊叫着:“噢~~~下面,開始享用!”
***
今天更三千,欠兩千,加上之前的五千,還差七千字。
352結局篇:你是誰
享用?享用什麼?
在澹臺瑾費解的時候,他的鼻子已經率先聞到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兒,順着香味兒的來源方向望過去時,他驚呆了,“這,這是什麼?”
霏兒笑靨如花的看着他:“這就是我爲你準備的生辰宴會,怎麼樣?是不是與你平日裡看到的不太一樣啊?”
與那些枯燥無味的宮宴相比,這在草原上架起的篝火,以及排在他面前數十隻美味兒的烤全羊,還有各種數不盡的燒烤食物是他從未見到過的生活方式,不得不說,這種生動且形象的慶祝方式,的確很容易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更令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是那些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止不住吞口水的美食,若是能咬上一口,那真的是妙不可言啊!
當源源不斷的美味兒充斥在澹臺瑾的鼻間時,他已下意識的跟隨夏侯霏的步伐來到了主位上,雷霆、靜嫺已自發的開始爲他們安排食物,澹臺瑾環顧四周,望着仍舊沉浸在熱鬧氛圍中的人們,詫異的看着夏侯霏:“你從哪裡找來的人?看着,似乎不像是邙山圍場的人啊!”
霏兒撇了撇嘴:“當然不是這圍場的人,這可是我專門爲你請過來的烤肉大師們,那些跳舞的姑娘們、還有食物、樂器,都是草原上最美麗、最美味兒且最具民族特色的,別的地方當然找不來,你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
“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極品?”夏侯霏神秘的朝他搖搖頭:“這個嘛,我先賣個關子,回頭再告訴你,來,快來嚐嚐這烤全羊好不好吃?還有這奶酪、酥油茶,你可都得好好的嘗一嘗,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又賣起神秘了?澹臺瑾有些不爽這丫頭三天兩頭的搞神秘,可偏偏他又沒理由去逼她非要向他交代點什麼,只能自我安慰的跳躍過去,來個腦不想眼不見。好在這些好吃的讓他一輩子都難忘的美味兒很快讓他忘去了這些不快,與這些具有民族特色的牧民們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到興奮之時,還與他們一起圍着篝火興奮的載歌載舞,整個晚上都沉浸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中,無法自拔!
直到大家吃飽喝足、跳舞跳的跳不動了,才三三兩兩的退去,最後,只剩下他們的親隨留下善後。
澹臺瑾此時已經喝得差不多,雖然還沒有徹底的醉過去,但眼神卻已經開始迷離起來,幸而雷霆幾個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時刻保持着自己的清醒,霏兒指示他們將座駕搬上山後,自己則扶着澹臺瑾一淺一深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山上走。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之間是沉默的,一聲不吭,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呼呼的冷風,隨着越爬越高,人越來越冷,越來越疲倦時,澹臺瑾的酒勁兒才漸漸消散,人也清醒了過來,夫妻二人互相扶持着,在朦朧的月色裡,漫步般油走在邙山崎嶇的山路上,時不時的傳出他們幸福的對話——
“今天,你開心嗎?”
“謝謝你,霏兒,這是我時至今日度過的,最快樂的一天,讓你費心了!”
“只要你開心,什麼都是值得的,真是可惜,今天還要參加晚宴,不然,咱們就可以在邙山度過這除夕之夜了!”
“是啊,不過,有這樣的一晚,也算死而無憾了!”
“噓,你瞎說什麼呢,好端端的提‘死’幹什麼?我還有一個驚喜要送給你呢!”
“還有?”
“自然,不然你以爲我們還要費勁心思往上爬做什麼?”夏侯霏趴在澹臺瑾的背上,幸福的望着天,感嘆着,也許這樣一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這一刻的她,眼中只有彼此,其餘的煩惱與壓力,統統被她拋之腦後,獨享這份屬於他們的幸福。
當兩人重新到達山頂時,靜嫺他們已經佈置好了一切,悄悄的離開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事?怎麼這麼神秘?”儘管邙山山頂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卻從未真正的觀察過這裡,但是,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次上來與天黑之前上來那次,有明顯的不一樣,可偏偏,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於是只能看向身邊的女人,希望她能給他一個信號,一個能夠緩解他好奇之心的信號。
可惜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完全不理會,只是拉着他左拐右拐右拐左拐,直至拐進了一片樹林,走到一處點着火把的山洞前,才轉過頭對他說:“目的地到了,不過,在揭開謎語之前,你先自覺的閉上眼睛。”
澹臺瑾有些無力的看着她:“我的大小姐,這馬上天都要亮了,你到底還要賣什麼關子啊?”
“那你是進還是不進啊?”霏兒立時露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表情,見她如此,澹臺瑾‘得’了一聲,朝她擺手做無奈狀:“好好好,我閉眼,閉眼還不行嗎?”
見他總算乖乖照做,夏侯霏這才滿意的跨上他的胳膊:“走,跟着我的腳步走進去。”
澹臺瑾扯了扯嘴角,什麼也沒說,任由他的小女人拉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山洞裡面走。
雖然他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一走進去,卻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暖風徐徐的吹過臉頰,風的溫度與洞外凜冽刺骨的寒風可謂是天差地別的區別,澹臺瑾詫異的問霏兒:“這裡怎麼這麼暖和?”
霏兒脣角微翹:“走,咱們接着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越來越好奇的澹臺瑾,忍着心下的好奇沉默下來,霏兒也默默無言的專心走路,隨着兩人越走越深,洞內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兩人的額頭均已冒出細微的汗珠,但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保持着安靜,終於,在經過好一段兒時間後,霏兒停了下來,拉着澹臺瑾緩緩的坐了下來,但她的手卻就此鬆開了他,澹臺瑾雖然奇怪,也沒有質疑什麼,保持着自己的姿勢安靜的等待着。
洞內很安靜,很是悶熱,他甚至能清晰的聞到一股很特別的溼氣,這種氣體是溫熱的,呆的久了,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霏兒離開的聲音很細微,但對於耳力極好的他,卻不受影響,她沒說,不代表她不知道這個,但既然她沒開口,就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所以澹臺瑾就這樣尷尬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隨着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熱,他也越來越熱,就在他想要站起身去尋找自己的女人之時,熟悉的腳步聲終於往他這邊走了過來,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一道沉重的‘噗通’落水聲,驚得他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有那麼一霎那的石化——
只見整個山洞都瀰漫在氤氳的霧氣中,儘管有火把點亮,可還是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唯獨正中央處的一個巨大的冒着濃濃水蒸氣的水潭,吸引了他的目光,想起剛剛的落水聲,他試探性的站在水潭邊呼喚:“霏兒?你是不是在裡面?霏兒?”
就在他準備朝剛剛的落水處走過去時,‘呼啦啦’一聲響動,讓他下意識的回過了頭,待看清水中那個擁有出水芙蓉般的面容的正主正是他要尋找的夏侯霏後,剛待開口,女人柔美的、若隱若現的、令人血脈噴張的曲線美,卻讓他傻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夏侯霏落落大方的油走在溫泉之中,‘嘻嘻’的看着自家男人,時不時的豁點水過去:“你傻了啊,還不趕緊下來?這裡面可暖和了呢!”
這句話總算喚回了處於呆愣狀態的澹臺瑾,“你……。”
“我什麼我啊,這就是我要送你的第三份驚喜,這裡是一處天然的溫泉水,我們無意中發現的,這水很乾淨的,純天然無污染,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地方,快點去那邊換衣服,剛剛在外面簡直凍壞了,跳下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天堂,啊,簡直是太舒服了!”霏兒那張紅潤的小嘴巴在他面前一張一合,可澹臺瑾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爲,他那炙熱的目光已集中在水中那若隱若現的曼妙身軀上,“你,居然,沒穿衣服?”
夏侯霏被他如此低啞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某個男人已經變了色的眼珠,她登時一驚,慌忙的要做遮掩,“你往哪兒看啊,我讓你去換衣服,難不成你要穿着這身衣服下來泡溫泉?趕緊去!”而後用極其小聲的聲音嘟囔:“泡溫泉難道還要穿衣服不成?這傻瓜!”
或許是‘換衣服’三個字刺激到了某個男人,在霏兒的聲音落下後,他三下五除二的就當着自家女人的面脫起了衣服,霏兒一驚,慌不擇路的往裡面游去,澹臺瑾脣角勾起一絲邪笑,將自己完美的身材展示出來後,縱身一躍,水花四濺,待周圍的水花落下,潭水上除了蕩起的漣漪外,竟找不到剛剛如飛魚般入水的男人,他,在哪裡?
“啊……。”的一聲尖叫,霏兒倏地從另一個方向鑽出了水面,與剛剛不同的是,彼時的她被自家男人公主抱了起來,嚇得她是花容失色,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男人邪魅的勾脣:“這裡,還真是不錯的地方,霏兒,今晚,咱們要怎麼度過呢,嗯?”
夏侯霏的臉越發的紅了,紅的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力氣鬥不過他,只能惡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快放我下來,還有,今天都快累死了,我要好好的泡一泡。”
“那,我們一起泡,難得你找了這麼個好地方!”澹臺瑾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眉眼之間皆是濃濃的笑痕,看的夏侯霏一陣頭皮發麻:“你,你先將我放下來,你這樣抱着,我怎麼泡?”
澹臺瑾看她那害怕的樣子,有些不爽快:“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現在的眼神就是想吃我的樣子,趕緊放開我。”夏侯霏一點也不客氣,一巴掌拍向他的額頭。
某男見狀,不得不放了她,霏兒一得到解放,如魚兒般的溜之大吉,澹臺瑾看她動作熟練的在潭水中來去自如,這纔想起自己剛剛纔想到的問題:“你,會游水?”如果她會游水,當初又怎會被秦王推入荷花潭差點淹死?
幸而霏兒反應夠快:“上次差點被淹死,後來病好之後,就專門學了這個。”
澹臺瑾懷疑的看着她:“是嗎?誰教你的?”
“爹爹專門找來的師傅啊?”夏侯霏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沒底氣,說實在的,那兩年發生的事她的記憶並不十分深刻了,如果與他的記憶有出入,可就危險了。
果然,聽到她這麼一解釋的澹臺瑾,突然眯起了鳳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據我所知,那個時候你正被毒所困擾,我和你哥哥一直暗中觀察着你,霏兒,你學沒學,我們還不知道嗎?”
夏侯霏心中一緊,聲線有些變動:“真的是爹爹找的人,不信你去問我爹爹!”
澹臺瑾臉色微微一僵,雙眸一沉,嘴角勾出一絲嘲弄的笑:“這麼多年來,你的話我從來未質疑過,這次,是唯一一次,之前發生的事,你也欠我許多的解釋,我不想催你的,但你的行徑不得不讓我懷疑你,霏兒,你實在太令我好奇了,剛剛的大鳥飛行、篝火晚會、還有這裡的溫泉水,每一件事都昭示着你的不同一般,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感激你,可我,卻連你真正的身份都看不明白,霏兒,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這是澹臺瑾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以這樣的語氣質問她,夏侯霏心裡很矛盾,她不是不想說,只是想在去幻靈島時再做解釋,可是照如今的情況來看,她今天若是不說清楚,很有可能會傷害這個男人,她好不容易讓他開開心心的過了這麼美好的一天,如果到最後的關頭,反而惹他不快的話,那麼她今天,無疑是白費了!
怎麼辦?謊話於他來說,只會加深彼此之間的傷害,根本就解決不了她目前的窘況,難道,真的要說實話嗎?他會接受嗎?他會不會將她當做怪物呢?夏侯霏猶豫了,甚至還有些害怕,這樣的反應看在澹臺瑾的眼裡,越發的堅定自己的信念:“我只想要一句實話,霏兒,你我夫妻五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瑾哥哥,我害怕說出這個結果之後,你會棄我而去,瑾哥哥,你別逼我好不好?我說過,我會告訴你我的身世,但不是現在,你就不能再給我點時間嗎?”
“你覺得,我還能再等下去嗎?”澹臺瑾的反問讓夏侯霏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看着他的眼睛,拼了命的在內心做思想鬥爭,說?還是不說?說,還是不說?
當一個個問號浮現在腦海中時,當他用失望的眼神望着她的時候,夏侯霏心軟了,有些疲倦的靠在潭水邊,一臉誠摯的望向他:“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能有一個心理準備,因爲,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讓你感到震驚!”
“你放心,我早已有這個準備了。”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的特殊,她的聰明,她的呆傻,她那強有力的爆發力,無一不佔據了他的心,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會告訴他一個怎樣的驚天秘密,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迎接她新身份的,準備!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他與夏侯焰早就分析過今天的霏兒,一個人的容貌或許可以改變,性格卻是極其難改的,更何況,她這張臉,他看得分明,是真實的,唯獨這性格是不同的,這也是唯一一點不敢讓他們去懷疑她身份的地方。可偏偏,這些年來她所做的事,已經完全顛覆了一個女人,一個閨閣女子的本分,放眼整個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人吧?
尤其是今天,他這種感覺尤其的強烈,她的欲言又止,讓他更加篤定心中那個猜測,此時此刻的他們,可謂是真正的坦誠相見,能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聽到她的真心話,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哪怕,哪怕她說出來的話是欺騙他的,他也認了,誰讓,他愛上的,是現在的她,而不是過去的她呢?
夏侯霏,你,到底是誰?
***
又欠下一萬二的鉅債了,唉,這個月底一定要還完纔是。
353結局篇:幸福一天
霏兒斂下眉,深吸了一口氣,幾經掙扎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平靜的擡眸,直視眼前這個收服了她的男人:“我不是夏侯霏,真正的夏侯霏,已經被藺滄海推入荷花池,死了!”
儘管心裡面早就有一種設想,但當夏侯霏真的承認的時候,他還是免不了渾身一震,高大的身軀更是因爲她這句具有衝擊性的話而猛然僵住,他看着她,眼底寫滿了震驚:“死了?這怎麼可能?她若是死了,那,那你是誰?”
霏兒一臉嚴肅的看着她,眼底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這也是我一直糾結於怎麼告訴你們的癥結所在。其實,除了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其餘的還是夏侯霏的所有物!”
“什,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澹臺瑾的疑惑,正常的古代人怕是都無法理解吧?
霏兒自嘲的勾了勾脣:“別說你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不屬於這個時空,不屬於這個國家,更不屬於夏侯霏,我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與這裡有着天差地別的世界裡被自己的親哥哥害死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李芳馥正拿着鞭子抽打着我,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個陌生人的身體裡,也許你覺得這一切是不可思議的,也許你認爲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可偏偏事實就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體屬於夏侯霏,可靈魂,卻屬於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做琴瑟,琴瑟和鳴的琴瑟,與夏侯霏本身,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你們質疑的地方,也正是我與夏侯霏區別的地方。我們那裡的女性有着獨立的自主性,與男人一樣工作,爲生活打拼,所以,我可以知道的那麼多,所以,我可以熟練的運用各種的營銷方式,這不是因爲我本身多麼多麼的聰明,也不是說從書上看到的,而是因爲,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的知識沉澱。呵呵,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現代我活了二十五歲,而在這裡,我也已經五年了,加起來的話,我三十歲,比你,還要大上三歲。”
夏侯霏所帶來的衝擊性是澹臺瑾連想都不敢想的,他直愣愣的看着她,與其說是傻眼,倒不如說是無法接受這樣震驚的現實,他想要開口質疑什麼,可霏兒的表情已經向他證明她不是在開玩笑,兩個人就這樣呆呆的相互對望,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霏兒知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也不逼他,靜靜的靠在那裡,默默的等候着他。
澹臺瑾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麼,短暫的凝滯讓霏兒感覺空氣中都帶了一股莫名的冷漠氣息,又恰恰她靠在洞口的方向,一陣冷風吹過,她‘阿嚏’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也讓澹臺瑾瞬時回了神兒,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語氣中帶着他特有的低沉高深:“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說呢?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有必要再來欺騙你嗎?之所以拖到今天,我就是怕你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怕你把我當妖怪,怕你不認我……。”
“好了,不要說了,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不認你,我承認,我被你的故事震驚了,這太不可思議了,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一個答案,霏兒,你早該告訴我的,早該說清楚的!”
澹臺瑾的誠摯倒讓霏兒不知道說什麼了:“抱歉,因爲有太多的顧慮,所以,我沒有向你解釋清楚,現在,你還有想問的嗎?”
澹臺瑾低頭沉吟了片刻後,突然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們那個世界,是怎樣的?”霏兒的獨立自主在這個時代的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到,這讓他突然好奇她所在的時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那裡與這裡,有着天差地別的區別,人類已經進步到飛向太空,看到夜晚的月亮了嗎?那是宇宙當中的一個星球,在我們的社會,已經有人類登陸上去探索那裡的奧秘。除了這個之外,人們出行早已不需要馬車代步了,我們使用飛機、輪船、火車、地鐵、汽車等各種交通工具,古代十天半個月的路程,我們那裡,只需要一兩個時辰就到了。不要訝異這些,人類的進步還遠遠不止我剛剛所說,這些我就是講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如果有機會回去就好了,可惜……。”霏兒重重的嘆了口氣,反過身來,趴在潭水邊,望着洞口的方向出神兒。
澹臺瑾此時此刻已經被她剛剛那番話驚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月亮都能上的去?天空也能飛的上去?還有其他各種他聽不懂的新鮮名詞,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還有,這傢伙還說了什麼?她已經三十歲了?比他還要大三歲?這,這開的是什麼玩笑?
“你,很想回去?”漸漸的,他恢復了正常,注意到一臉落寞的趴在那裡的霏兒,下意識的來到了她的身邊。
夏侯霏沒有回頭,只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剛來的時候,我的確不適應這裡的一切,可在這裡,我卻得到了前世從未有過的親情與愛情,回不回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在這裡有了你,有了哥哥,還有很多疼我愛我的親人們!知道嗎?我之所以來到這裡,全拜自己的親哥哥所賜,爲了得到父母留下的財產,他不惜對我下了狠手,他是我親哥哥啊,我從小尊敬的親哥哥,我死的那一刻,心是痛的,痛的我整個身體都在顫慄,原以爲睡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沒想到,上天卻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剛醒來的時候,那種痛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的真切,開始還沒有那個意識,直到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我的身上時,我才明白,自己居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代替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兒,活了下來。所以,在看到李芳馥那令人髮指的言行之後,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再聯想到自己的身世,想也不想的就開始報復她,說實話,若不是那天身體太虛弱,李芳馥活不了,她會被我直接捅死!”
夏侯霏的回憶,讓澹臺瑾越發的心疼,他緊緊的攬着她,兩個人親密無間的靠攏在一起,“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有我!”
霏兒貼在他的胸膛,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心漸漸平緩了下來:“其實,過去的,我已經不再去想了,因爲想了也沒什麼意義。我看的是現在,瑾……。”
“叫瑾哥哥!”某男突然不爽的打斷她的話,霏兒微微怔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還讓我……。”
“再怎麼樣,你也是比我小,以後比我大這種話,絕對禁止提起!”澹臺瑾黑着臉低頭捏了捏她的臉頰:“不管你曾經如何,我看的是這一世的你,前一世,你可以當做美好的回憶,這一世,纔是你真正的新生。記住,你叫夏侯霏,不是琴瑟,你今年十七歲,不是三十歲,明白?”
夏侯霏有些無語的看着他:“這不是讓我自欺欺人嗎?”
澹臺瑾輕輕挑了挑眉:“你覺得,還有第二個人知道你的身世嗎?你這欺字,又要從何說起?”
“行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這個男人,是生怕她佔了他便宜嗎?真是……幼稚的可愛,哈哈~~別說,她還真想看看這傢伙叫她姐姐的樣子呢,不過照現在這樣的架勢看來,日後怕是沒機會了,唉,恐怕只能自我yy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今天,謝謝你,不但讓我度過了最美好的一天,也讓我瞭解到了真正的你,霏兒,謝謝你對我說了實話,謝謝你對我所做的一切。”話落,他朝她溫柔一笑,那神情是說不出的柔情,迷得霏兒眼中紅心直冒泡,是美男啊,美男,這麼帥的男人,居然是她夏侯霏的男人,這若是擱現代,玄彬算什麼?容和算什麼?哪裡有她的老公帥?有這麼個養眼的老公待在自己的身邊,這可是一輩子的幸福啊!
她回眸望過去時,澹臺瑾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臉上一紅,彆扭的別開了臉,腳步剛要挪動,卻被人整個環在胸前,他貼在她的耳側,軟聲細語道:“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裡,咱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霏兒一聽此話,臉頰瞬時通紅,“你說什麼呢,天都要亮了……。”
“不是還沒亮嗎?”澹臺瑾聲音低沉沙啞而富有磁性,聽的霏兒心中一陣酥麻,一臉嬌羞的低下了頭,澹臺瑾笑意深深的深處指頭輕輕的擡起她尖細的下巴,望着她那一低頭的嬌羞,暗歎,“當真是美的不可思議!霏兒,你真的好美!”
霏兒又羞又窘,試圖推開他的束縛,卻反而被抱得更緊,直到她呼吸不暢想要開口說什麼時,男人已霸道的覆上她的脣,“唔唔……。”
“噓,今夜,只屬於我們……。”澹臺瑾低聲在她耳畔細語:“乖,抱着我……。”
霏兒粉臉登時漲的火紅:“等,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啊你……疼!”她沒想到他會這樣闖進來,一雙柳眉登時皺巴在一起,將他抱得更加的緊了,澹臺瑾聽着,擔憂的側眸盯着她,一臉心疼:“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抱歉,我實在忍不住了,纔會……。”
霏兒聽他如此,已羞得把臉埋在了他的頸間:“沒,沒事,我沒事兒,你,你快點啦!”
男人旋即明白了過來,笑得意味深長的:“放心,今晚,我會好好的疼你的……。”
頓時,氤氳的溫泉池中隱約閃現出教纏的如癡如醉的兩道身影,隨着吟哦之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山洞內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就好似春天般,蘊藏着融融的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山洞內石頭上的澹臺瑾緩緩張開了眼睛,望着懷中熟睡的霏兒,他的眼底是止不住的濃濃眷戀。這丫頭,一定是累壞了吧?半邊迷人的裸軀,軟軟的全趴伏在他的身上。那張嬌美的迷人的臉蛋,正枕在他健碩的胸膛。小女人優美的小嘴裡還綻放着絲絲甜蜜的笑意,看的澹臺瑾心中暖暖的,很是滿足。
他輕輕的撫摸着她光滑的裸背,一股迷人的芳香,從她的臉頰、鬢邊乃至秀髮裡幽幽的散發出來,使得澹臺瑾沒有得又是一陣悸動。他的手指劃過她如絲綢般滑嫩的背部,劃過她纖細的腰肢,最後停在那渾圓豐滿的臀部時,驟然一停,身軀也霎時緊張的堅硬起來,也恰在這時,懷中的女人幽幽的申銀一聲,男人在心裡嘆了口氣後,不得不止住自己源源不斷*,輕輕的推醒她:“霏兒,醒醒,咱們該走了!”
夏侯霏緩緩的睜開眼睛,懵懵的坐起身,輕擡臻首,一頭扎進他溫暖的懷抱裡:“好累啊,能不能再睡一會兒?”
澹臺瑾只覺的她軟綿綿的伏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沒有骨骼的柔體一般的無力,再看她暈生的雙頰,美得簡直難以形容,心中的悸動自是如黃河之水奔騰而至,好不容易隱去的*再度迸射而出,正在打哈欠的某女似是感覺到他的異樣一般,整個人瞬時一僵,僵在那裡,“你……。”
澹臺瑾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你這個小妖精,再與你待下去,晚上的宴會勢必要錯過,趕緊起來!”
霏兒被他這麼一說,嬌嗔的瞪他一眼:“我是妖精你是什麼?”
“自然是被你迷的顛三倒四的男人……。”澹臺瑾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溫柔的牽起她的手,貼心的將她的衣服遞過來,幫她一件一件的穿上之後纔去穿自己的,這個空檔,霏兒發懵似得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自家男人迷人的輪廓,小女人般的抱着自己滾燙的臉頰,不停的拍打着什麼,澹臺瑾看她那副嬌憨樣,不由直皺眉頭,不能再待在一起了,他有必要出去吹吹冷風才能保持清醒,難怪英雄難過美人關,放這麼個迷死人的小妖精在身邊,絕對是考量他定力的一個嚴峻工程。
剛出山洞,便感覺到嗖嗖的冷風呼嘯而至,夏侯霏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站住了:“咱,一定要回去嗎?人家,人家真的好喜歡這裡啊!”
澹臺瑾嘆了口氣,回眸望着她:“今年是第一次參加宮宴,非到不可,乖,你就忍一忍,回頭咱們多來就是了。”她捨不得,他又何嘗能夠捨得了這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看樣子,昨晚又下雪了,難怪這麼冷。”昨天的腳印已經全部被覆蓋,整個山頂覆蓋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美不勝收。
“我們,還要飛下去?”望着不遠處已經被打掃乾淨的飛行大鳥,澹臺瑾不由摩拳擦掌,勢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感覺。
夏侯霏緊了緊自己的大氅,有些爲難的歪頭:“可是,好冷啊,真的要這麼下去?”
“難得今日這麼美的雪景,昨晚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澹臺瑾這麼一說,倒是讓霏兒有些心動,她看着他,猶豫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好,這樣還能省點時間,真要在雪地裡走下去的話,還真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
澹臺瑾點了點頭,吹了一聲口哨,隱在暗處的雷霆他們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你們收拾一下也下山吧,我們在山下等着你們。”
“是,太子爺,太子妃。”所謂的善後自然是好好的掩藏住他們的秘密基地,以及他們在山頂留下的各種跡象,交代完這些後,澹臺瑾才拉着夏侯霏往飛鳥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將霏兒包成個糉子之後,才放心的道:“你身子弱,可不能在這裡感染了風寒,那樣就太得不償失了……。”
“那怎麼行,你就不冷嗎?我還好啦,又有內力護體,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嬌弱?”澹臺瑾按住她的手:“好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就應該護着自己的女人,這是我們的使命,更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在這裡糾結什麼?行了,準備好了嗎?那咱們就飛吧!”
夏侯霏心疼的看着他:“瑾哥哥,能夠嫁給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傻丫頭,能夠娶到你,纔是我的福氣。”雖然他還有滿肚子的疑問,但在今天,他不想去想太多,只想默默的守候着彼此……
354結局篇:宮寒
兩人回到王府時,天色已經擦黑,匆忙更衣洗漱上馬車之後,天已經黑透,這個點兒進宮,顯然已經晚了,霏兒有些懊惱的捶打着自己的腿:“這可怎麼辦?咱們這次怕是要失禮了!早該想到雪路難走的,不然也不會折騰到這個點兒!”
相對於霏兒的焦躁,澹臺瑾就顯得平靜的多:“既來之則安之,已經失禮了,還再去想那些客觀因素有什麼用?”話落,他打量了彼此的穿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起:“你我怎麼說也是太子、太子妃,今日這等打扮,怕是要惹來無數人的側目了吧?”
夏侯霏撇撇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父皇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他怕是想要無視,也無視不了了。以前是我傻,想不通,覺得害臊,丟人,現在想通了臉皮自然就厚了,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打賭輸光了嗎?澹臺宗藏藏掖掖的不讓別人知道,說明他是怕別人指責,他都怕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今天,我得好好表現表現纔是,嗯,不對,不只是今天,明年一年我都要好好變現,平白無故丟了那麼多錢,總要有地方彌補回來纔是!”
“你想做什麼?”看這丫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澹臺瑾沒由得一陣心慌:“你可別亂來,如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也是暗潮涌動,萬事要小心纔是。”
霏兒睨了他一眼:“幹嘛要小心翼翼的活的那麼累?如今知道咱們沒了金錢支撐的又不是隻有澹臺宗那貨,還有你的衆兄弟以及你的父皇,說不定,現在神後、皇后什麼的都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大大方方的將自己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戲是做給外人看的,至於我們究竟有多少,藏起了多少,誰知道?”
“怎麼就不知道了?金鎏宗可是已經暴露在父皇眼皮子下……。”提起這個夏侯霏就一肚子火,但她又不好指責他什麼,畢竟他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於是淡淡的道:“那又如何?你不要養人了?父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沒錢的是太子府,又不是金鎏宗的迦藍宮主?更何況,咱們沒了錢,才越發有掙錢的概念,皇商才能被我所重視,這不正是你父皇推波助瀾之下的意義所在?”
這一點,澹臺瑾倒是沒想到,“如今國庫空虛是事實,但是,他未必就將所有的希望都賭在我們的身上,你這麼想,是不是有些……。”
霏兒聽言,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父皇既然那麼想了,就會有這方面的考慮,就算不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咱們身上,但相對於一個沒有任何資產、在臨月沒有任何背景的你我來說,他對咱們無疑是最放心的。即便我的背後有這樣那樣的背景,即便你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在權勢面前,他更注重的還是穩固自己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說,澹臺宗雖然明面上佔了便宜,但這些錢能不能落到他的手裡,還是兩說?”到底是澹臺瑾,很快就聯想到了這一事件有可能釀成的連鎖反應。
夏侯霏‘咦’了一聲看向澹臺瑾:“別說,我還沒想到這一點,照你這麼分析的話,的確有這個可能,也難怪你那二哥藏藏掖掖的,不顯山不露水的,如果他不說,你的那些兄弟不說,天下間誰知道啊?看來,今天晚上勢必有重頭戲要上場呢,怎麼辦,我怎麼這麼激動啊?”
澹臺瑾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看別人的好戲?別忘了,那些銀子可是咱們的!”每次提起這個他都肉疼的不行,努力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了這麼多銀子,被這敗家小女人一句話給毀了,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偏偏,你又埋怨不起來,誰讓這件事也是經過他首肯的?就算這當中有諸多不定因素,但錯誤絕不是一個人能釀成的,所以,就算他埋怨,也不會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自己女人身上。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提起那百萬兩銀子,夏侯霏也是難受的不行,可偏偏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看來,只有想辦法將這筆錢弄回來,才能讓他們徹底放下這個心結。
澹臺宗,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馬上就要到了,今晚兒上,怕是有重頭戲要上。”霏兒知道他想安慰她,旋即聽話的點了點頭:“說起來,咱們來臨月這麼久,還沒怎麼去拜訪過你的母妃,瑾哥哥,你,還恨她嗎?”
澹臺瑾微微一怔,旋即扯出了一抹無所謂的笑:“談不上恨與不恨,說實話,沒有她我這麼多年也過來了,他們於我來說,除了有血緣關係外,別的,與旁的人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裡,夏侯霏有些明白了,有一句話他或許沒有說,那就是,儘管楊豔萍對他那般,但在他的眼裡,怕是那個拋棄他的生母遠遠比不上養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現代那麼多真實的例子,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縱然楊嫣然有這樣那樣的原因,可錯誤已經釀成,結局已經註定,就算他們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邊,那顆已經冷掉了的心能不能捂熱,就真的要靠時間來證明了。
兩人來到宮門前的時候,破天荒的皇上身邊的掌事太監趕忙迎了上來,恭敬的行禮之後,才道明瞭自己的來意:“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命奴才轉告您二位一聲,今個兒晚上想要當衆賜予太子妃【第一皇商】的封號。”
“你說什麼?第一皇商?父皇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突然賜予這樣一個封號?本宮是女兒身,怎麼也不能成爲皇商的候選人啊,更何況,還是喧賓奪主的【第一皇商】?”這,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啊,日後她活動起來,豈不是更加的麻煩?這老頭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於夏侯霏的質疑,似是皇上早有交代一般,太監不慌不忙的繼續回稟:“太子妃莫着急,皇上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您二位今後的發展好,雖然我朝沒有這個先例,但凡事都有例外,更何況,沒有人比得上太子妃的龐大背景,僅憑這一點,就有助於臨月的發展,最最重要的是,皇上也想借此賦予您一個能夠站得住腳的身份,方便日後處理一些疑難雜症……。”
接下來的話,夏侯霏根本就聽不下去,因爲在她看來,澹臺滅明來這麼一出,與他之前的言論完全是背道而馳的,如果說之前他還存在保護她的想法的話,那麼現在,他算是徹底的將他們夫妻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這對於本身就已經破產的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什麼站的住腳的身份?什麼爲他們着想?他分明是爲了自己的私心,顯然是因爲這些日子一來她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更沒有付諸於行動,而心生不滿,故而纔有了今日這麼一齣戲,只有將她徹底的推了出去,她才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爲他效命,因爲只有這樣,她的一舉一動纔會處處受限,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沒有澹臺滅明的監督,照樣有的是人來彙報她的作爲。
可謂是一箭多雕的良策啊,澹臺滅明,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皇帝,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本來澹臺瑾已經爲他分攤了不少,如今將她一個女人家也綁進來,可謂不折不扣的冷血無情。
澹臺瑾自然也瞧得分明,幸而他們都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本來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如今澹臺滅明這麼一齣戲,已證明他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甚至還有利用到底的心思,這樣的一個人,怎配讓他們爲之效忠?
兩人漫不經心的對視一眼,澹臺瑾的聲音猶如刀鋒一般犀利的看向面前的太監:“你回去告訴他,如果他真敢這麼做,別怪我們翻臉無情。即便他是臨月的皇,也奈何不了我們夫妻!今晚的宴會,恕我二人無法參加,告辭!”
澹臺瑾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頭上罩下來,直驚得太監慌忙解釋:“太子爺,皇上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聾子,感覺的出來,用不着你來解釋。”
“不,太子爺,皇上他還是留了後話的,如果您們不同意,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如若不然,皇上也不用讓奴才守在這裡轉告您二位這句話了,皇上是尊重你們的……。”這太監眼底的慌亂着實太假了,夏侯霏冷眼瞧着,心中嗤笑,心想着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察言觀色的本領想必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了,與其說是在試探,倒不如說是一種威脅。他試探的是他們的反應,威脅的是公開這件事之後對兩人造成的可行性的傷害。
澹臺滅明,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好皇帝啊!
“沒有發生過?你覺得,在聽了這件事之後,我們還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嗎?”澹臺瑾冷冷道,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眼底閃爍着駭人的冷光。
太監一張老臉漲的通紅,“這,太子爺,時辰已經不早了,若不然,先進宮吧,若是讓皇上等久了,可就不好了。”雖然太子的反應已經在皇上的預料之中,但似乎沒有起到威脅的作用,反倒是生了嫌隙啊,皇上這麼做,真的可行嗎?
澹臺瑾還想拒絕時,夏侯霏卻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用傳音入密之術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的父皇是什麼人,你早就清楚,何必因爲這句話傷了和氣?今天定然是咱們來的晚了,他沒來得及與我們商量,所以纔派人堵在這裡,既然他沒有直接下旨的心思,就說明一切還有轉機的機會,你我而今畢竟是在臨月的地盤之上,既然回來了,就有接受這種現實的考驗,算了,進去吧,開篇都不尋常,後文,勢必會更加精彩吧?”
澹臺瑾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默默的給予她安慰,這才面無表情的看向掌事太監:“帶路!”
太監聽言,長長的鬆了口氣,趕忙命人將軟轎擡過來,一路直行朝舉辦晚宴的枋湖走去。
一路無言,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心頭涌上排山倒海般的複雜情緒,一個是利用,兩個也是利用,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親情存在嗎?枉費他如此盡心盡力的爲他效忠,枉費他們還存着一份希冀,如今看來,除了金錢與地位,什麼都是假的,什麼親情?在權力面前算個屁?
夏侯霏有些心疼的看着澹臺瑾,他的心裡一定難受極了吧?從小到大都未體會過所謂的親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親生父母身邊,卻還要經受自己父親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放在誰身上,怕是都不會好受,更何況,是他這個飽經滄桑、受苦受難的太子?天照如此,到了臨月,依然改變不了這種命運,難道,他要這樣忍氣吞聲的熬下去?
不,那不是他澹臺瑾的該走的路,或許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心軟的回來,縱然這裡纔是他該來的地方,可實際上,卻遠沒有天照來的有感情,如果他們而今還在天照,說不定孩子都有了吧?說不定安安靜靜的小日子已經過上了,何必在臨月的大染缸裡面折騰來翻騰去的奔勞?他做了這麼多,她犧牲了什麼多,可是到頭來他們得到了什麼?
難道就只有背叛和利用?憑什麼?憑什麼他要一次又一次的經歷這樣的歷程?他不服,她更加的不願,所以,他們不會再這樣聽之任之的任人宰割,是時候,該崛起了!
——
兩人來到枋湖的時候,宴會正在進行中,未免影響到大家,他們僅是朝澹臺滅明的方向鞠躬之後,就悄悄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身爲太子,他的位置最是靠前,緊鄰的座位是灝王澹臺昊夫婦,緊接着是宗王夫婦以此類推,看到他們出現,兄弟方自然而然的行了注目禮,大皇子澹臺昊則禮貌性的朝他們夫妻點了點頭。
直到一曲終了,澹臺瑾才拉着夏侯霏走出去請罪,他們並沒有說明遲到的原因,澹臺滅明也沒有追問,因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遲到就是了,對此,澹臺滅明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道:“幸而今天只是家族聚會,你們兩人又是今年的新人,這麼重要的日子理朕也不想多說什麼,宴會結束後你們去御書房等着朕……。”
至於爲什麼等着,夫妻倆明白,其他人卻不明白,就在所有人猜測這當中有什麼貓膩時,澹臺滅明已經轉移話題到別的方面,澹臺瑾夫妻倆自然而然的退了場,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但是,不知怎麼的,說着說着,話題居然繞到了子嗣的問題上,本來霏兒對這些是不感冒的,可偏偏神後似乎另有打算似的,沒打算放過這麼難得的機會,竟指名道姓的看着夏侯霏問道:“說起來,太子妃年紀也不小了,你們成婚也好多年了吧?之前是年紀小也就罷了,如今已經過了十七歲生辰了,是不是,該爲太子府添丁了?”
夏侯霏柳眉微蹙,顯然沒想到神後會問的這麼直接,正琢磨怎麼回答之際,澹臺紫英的聲音猶如天籟般響了起來:“呀,母后,就算今天只是咱們家族內部的聚會,這種問題問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些?皇嫂與皇兄雖然已經成親五年,可在咱們臨月成親也不過半年多而已,更何況皇嫂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人家不急您急什麼嘛,是不是啊父皇?”
“你這丫頭,就知道貧嘴!”澹臺滅明哭笑不得的看着澹臺紫英,真是越來越難管教了,連自個兒母親的臺都敢拆?
月梓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自己的女兒出來打斷,登時覺得難堪極了,偏偏她又發作不得,只能強扯出一抹笑,警告似的看向澹臺紫英:“你這丫頭,本宮還沒數落你呢,你倒是先來數落本宮了,都挺着個大肚子還來湊什麼熱鬧?”
“母后,怎麼說人家也是第一次離開皇宮,今年又是皇兄皇嫂第一次回家的日子,這麼莊重的日子裡女兒怎麼能缺席呢?”澹臺紫英嬌聲嬌氣的看了眼自己的母后,顯然裝糊塗故意不去探究她話中的深意。
這開場白進行的差不多了,澹臺瑾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解釋:“霏兒的身體近年來一直不太好,目前正在調養階段,孩子的事我們暫且不急,順其自然就好。”
這句話可以說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可顯然神後並不想就此作罷,她柔媚一笑,擡起那張美豔的面龐,脣畔生花:“太子妃身體不好太子如此體恤,當真是羨煞旁人。不過,你身爲太子,沒有子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們,哪一個沒有孩子?獨獨你只有太子妃一個妃,這後花園未免太單調了些。本來這件事就該是本宮爲你們張羅的,可皇上覺得你們恰逢新婚,就沒提納側的事情。今天呢,是難得的除夕之夜,自家親戚們也都在場,本宮就想做個主,想爲你張羅幾門親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話到這裡,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意味深長的看向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的煙妃:“煙兒妹妹,你可是太子的生母,你覺得這件事本宮安排的可妥當?”
儘管早就知道今天不會太平,但霏兒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是在打他的主意,側妃?嗤,怎麼哪兒哪兒都有這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天照是,臨月沒想到也是如此,看來這些女人真的是太閒了,居然操心起別人後院的事兒來,尤其是,皇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得出來,這件事也是在皇上的首肯之下進行的。
呵呵,半年的新婚期度過,就開始沉不住氣了嗎?夏侯霏心中冷笑,面上卻無波無瀾,甚至於在澹臺瑾往她這邊望過來的時候,她也未曾擡眸,既然是給他納側,那這主動權自然是在他的手裡,她無權干涉。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自己的一雙兒子到現在爲止均沒有子嗣,作爲他們的母親,也是急躁的,神後這麼問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選擇了附和,因爲在她看來,這件事女人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同意才能顯得你大度,相反,就是善妒,一旦被抓到這個把柄,尤其還是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將沒有什麼好下場。雖然她很喜歡夏侯霏,卻不得不爲她着想,選擇了贊同。
就這樣,當澹臺滅明將目光睇向澹臺瑾詢問他的意思時,他神色淡漠的擡眸,修長的手指捏着就被,眸底劃過一道不動聲色的厭惡:“謝父皇、母后、母妃的好意,但兒臣的事兒臣想自己解決,請你們見諒!”
澹臺滅明臉上的笑容一僵,目中威嚴無比,意味深長的看着他:“瑾兒,你已經二十七歲了,不小了,父皇是爲你着想,也知道你們夫妻恩愛,但你們沒有子嗣是事實,難不成,你們想做不孝之子?”緊接着,他話鋒一轉,看向一直沉默以待的夏侯霏:“還是說霏兒你有意見?”
呵呵,瞧這話說的,就好像她阻止人家納妾一般?怎麼着他們也是新婚,孩子哪裡是說有就能有的?看來這皇帝老兒是記恨他們拒絕他的提議,轉而以其他方式要挾了?一股無名火漸漸涌上心頭,她掃了眼澹臺瑾,見他始終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這才悄悄安了心。
眸光微閃間,一個報仇的機會就這樣送到了她的面前,僅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夏侯霏就逼的自己眼眶微紅,以一副委屈的行不行的樣子看向澹臺滅明:“父皇,兒臣冤枉啊,您就是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啊?只是,只是這件事並不是太子不答應,而是,而是沒辦法答應啊!”
澹臺滅明原本暗沉的臉色因她這句話正悄然發生着轉變,雖然不明顯,但夏侯霏卻看得分明,難道,他就是在這裡等着他們?
“太子爲什麼不答應?你們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澹臺滅明這句話,不但讓夏侯霏、澹臺瑾心中猛地一緊,就連坐在不遠處的宗王夫婦,似乎也瞬時僵住了,偌大的廳中,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彼時都集中在澹臺瑾夫妻身上。
夏侯霏眼神一凜,不動聲色的與澹臺瑾對視,儘管誰都沒有開口,但這份默契還是存在的。短暫的沉默之後,澹臺瑾突然站起了身,一臉遺憾的看着衆人:“並非是兒臣不懂事,也不是兒臣想要冒着大不孝的名聲拒絕這門親事,實在是因爲,以兒臣目前的能力,估計已經失去娶親的資格了……。”
這句話一落,瞬時在親戚圈中炸開了鍋,澹臺瑾沒有停頓,在熱鬧紛紛的狀態下自顧自的陳述了起來,話題自然是從宗王妃下帖子開始說起,當然,他並沒有提及那日的墜馬危機,也沒有說別的,關於賭約,也並沒有提及澹臺宗,只是說這份賭約是宗王妃與太子妃兩個女人之間的玩笑話,但終歸是太子妃賭輸了,所以按照協議約定,太子府甘願拿出所有的財產完成這份賭約。
“所以,兒臣現在自己還養不活,更不要說娶親只說了。”澹臺瑾說完,不忘露出一抹遺憾的強笑:“瑾也不怕大家笑話,如今的太子府就只有一個空殼,爲此,太子府上上下下還吃了兩個多月的素菜,瑾此言句句屬實,如有虛假,願天打雷劈。”
隨着澹臺瑾的解釋,太子府虧空一說在其他幾位王妃的證實下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事實,對此自然有不少人開始辱罵夏侯霏‘敗家娘們’之類的話,雖然夏侯霏並不在意,但澹臺瑾卻不容許這樣的毒話越演越烈:“身爲一個男人,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我知道這件事公開之後會對我的女人造成怎樣的侮辱,可若是不公開,又要擔當不孝的罪名,無論是哪一個,都是瑾不願面對的。霏兒這件事並沒有做錯,皇嫂也並沒有錯,願賭服輸的道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玩笑歸玩笑,可我們家霏兒是個誠實守信的之人,寧願豁出太子府的所有也要去兌現這個承諾。什麼敗家?什麼愚蠢?這些跟你們有什麼關係?輸的是我們,賭上所有的也是我們,只要我們做到問心無愧,你們有什麼好質疑的?”
“不要出了事就將所有的責任的偶推到女人身上去,她們是你們的妻,與你是一體的,自然而然的,責任也是相互分擔的。如果這些你玩不起,趁早別玩兒,別去創造這個賭約,既然你答應了,又輸了,卻不去兌現這個承諾,那纔是真正該辱罵的人!所以,在太子府未恢復元氣之前,本宮不會去想別的。當然,如果有誰願意嫁給這樣沒財的我,本宮也不反對。”
澹臺瑾態度堅決,字裡行間流露出對夏侯霏的偏袒,儘管他說的並不是事實的真相,但是卻保住了兩個王府的面子問題,甚至於在賭輸了這件事上,也沒有選擇迴避,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說實在的,他的話感動了幾個女人,這當中尤爲柳鶯感觸頗深,相對於澹臺瑾對夏侯霏的處處維護,澹臺宗在這方面,就顯得冷血無情了些,雖然這件事曝光了,會給宗王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輿。論,但是,沒由得,她竟鬆了一口氣,是的,這些日子一來,她一直是良心不安的,如今事情公開了,也算平了自己的心。
“這麼說的話,你們,已經兌現了當初的承諾?”澹臺滅明整理了思路後,突然詫異的看向澹臺瑾。
“回父皇,這個承諾早就已經兌現了,就在事情發生之後的十天之後,兌現了。還附加有清單過戶的地契等產物,如今兒臣除了自己的俸祿、太子府以及我們倆的日常用品之外,所有的東西,都按照賭約賠償給了二哥二嫂。一個沒落!”澹臺瑾說這些話時,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反而還覺得底氣赤足,因爲在他看來,賠進去一百萬兩與二百萬兩是沒有區別的,就算這當中有摻假之物,澹臺宗額也是有口難言了。
“老二,此話當真?”澹臺滅明笑意深深的看向澹臺宗,對於澹臺瑾的話他沒有絲毫的懷疑,能夠承諾付出所有的人,還有什麼不能捨的?相反,得了便宜還如此低調的澹臺宗,目的,就有些不大明朗了。
如果說之前澹臺宗還有些糊里糊塗的話,那麼現在,他總算明白過來爲什麼澹臺滅明要抓住這個理由不鬆口了,敢情是在意他從老五那裡坑來的銀子?呵呵,就算他在意如何?這些銀子還能飛到他的國庫裡去不成?
“回父皇,此話當真,太子的確已經兌現承諾。”至於其他的細節問題,他沒有義務陳述,也不想去陳述。
澹臺滅明即便知道了,又如何?還不是讚賞他們幾句就繞開了這個話題?娶親什麼的完全是爲這件事做的鋪墊,目的就是要讓太子府因爲一個賭約虧空這件事告知天下。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麼目的,但不可否認的事,太子府一旦捲入這個話題,那麼他們宗王府同樣跑不了輿.論的壓力,他僅是坐在那裡,就一箭雙鵰,不得不說,他的父皇,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
家宴之上爆出這樣的事,任誰都是吃驚無比的,這也難怪今天的太子夫婦打扮的如此簡單低調了,想來,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財讓他們揮霍了吧?想想,也怪可憐的,大過年的,可怎麼熬呢?僅靠那些俸祿,真的能熬得下去?就這樣,太子夫婦在這些宗族人的眼裡,成了爲守信用而失去所有的可憐之人。
最後宴會是怎麼結束的,夏侯霏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這件事之後,太子府接連收到來自各個王府送來的救濟品,雖然這會讓他們‘很難堪’,但好在夫妻倆不是那種看不開的人,相反,他們能屈能伸,眼光放的非常長遠,尤其是霏兒還自我安慰說,有便宜不佔纔是傻子一流。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有些自嘲,她一個女人家的倒是沒什麼,太子在朝堂之上,怕是會因爲這件事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嘲弄,這就讓她越發的沉不住氣了。
男人都是愛面子的,他不說,那是因爲他疼你,你不明白,那就是你做妻子的不懂事了。
正因爲想清楚了這些,在晚宴結束之後的御書房之內,對於澹臺滅明再度提起的皇商,以及她之前提到過的律法實施,均會在年後一併實施,雖然澹臺滅明對她的要求不算高,但這個皇帝卻終究讓她打心眼兒裡喜歡不起來。尤其是晚宴之上提到的子嗣問題,更讓霏兒沒由得一陣心慌。雖然他們一直未曾避孕,但孩子卻始終沒有到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也沒敢去問澹臺瑾自己究竟有沒有問題,但是澹臺滅明的做法卻讓她不得不直視這個問題,如果她一直沒有孩子,那麼,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要讓賢,就算她再怎麼得*,也逃脫不了被休的事實,尤其是她佔據着的,還有可能是未來皇后的位置,這對於皇室來說,是絕對不能容許存在的!
似乎在這一晚上的時間裡,夏侯霏一下子成長了起來,以前不願意面對的事,不願意去想的事,這一晚上全部都經歷到了,尤其是年後的發展方向,更成爲她爲之奮鬥的目標。她也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後院之主,不去管這些男人該管的事,可偏偏她已經走上這一條路,想要輕鬆的卸任,怕是沒有那麼簡單了,她若是不做出點成績出來,他所要面臨的壓力只會更加的巨大與艱辛,這個男人爲了他已經犧牲了那麼多,她不能再自私的躲在他的背後,享受他的尊重與保護了,夏侯霏,是時候該去拼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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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回來的馬車之上,夏侯霏一路無言,直到兩人回到隱溟樓之際,她才深深的看着澹臺瑾:“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不能生育?”
澹臺瑾身子一震,劍眉倏地皺巴起來:“你胡說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能生育了?”
“我們成親已經半年多了吧,一直都未曾避孕,怎麼就沒有懷上呢?你之前不是給我看過身體嗎?我到底有沒有病?你老實告訴我,你若是不說實話,我直接找外公去!”在夏侯霏的逼迫之下,澹臺瑾無可奈何的看着她:“你又何必非要在意這些呢,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嗎?我和澹臺璃是親兄弟,他有孩子就夠了,我生不生都是沒有問題的。”
“我的確不能生育,是不是?”夏侯霏卡到話裡的關鍵,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一臉緊張的拉着澹臺瑾的手,顫抖着脣詢問。
“不是不能生,而是需要時間,你是胎內帶毒,後期中毒,雖然毒素已解,你也有純陽的內力固體,但是,身體上的虧損確實很大,尤其是你雖然有純陽內力護體,但體質偏寒,不易受孕,但這並不代表你不能懷孕,所以霏兒,你也別太擔心了,有我在,我們會有孩子的,一定會有。”
澹臺瑾的篤定夏侯霏根本就沒聽在耳裡,她看着他,眼底滿是疑惑:“既如此,你爲什麼不給我調養身體?”
澹臺瑾輕輕的嘆了口氣:“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給你調養呢,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在給你運功調理呢,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宮寒之症雖然是婦女常見病症,也不是沒有痊癒的可能,但她畢竟還太小了,他不想讓她進食太多的藥,所以才用內力鞏固她的子宮,這樣的效果雖然沒有藥力顯著,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讓她脫離苦藥的束縛。
“有這回事兒?怎麼我不知道?”霏兒眨眨眼,詫異的看着他,兩人同*共枕這麼些日子,她總不能天天都睡得那麼死吧?
澹臺瑾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嘴角旋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爲你的睡相很好啊?每日爲你暖宮,也沒見你有清晰的跡象,睡的比誰都要香甜,雷打不動的那種。”
“暖宮?”澹臺瑾點點頭:“就是每日將手貼在你的小腹上運氣,最近你不是沒鬧痛嗎?說明,這些還是起了點作用的。”
“你連這都知道?”的確,痛經是她每個月都要經歷的痛苦,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這種痛苦似乎沒有以往那般的誇張了,剛開始她以爲是偶爾的問題,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他的辛勞。說實話,這是夏侯霏從沒想過的問題,她看着他,眼底慢慢是感動:“瑾哥哥,你對我這呢是太好了,我這病若是不好,真的是對不起你的疼惜啊!”
***
五千保底,五千還賬,還欠七千字,明天繼續。
355結局篇:酒坊
“傻瓜,夫妻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澹臺瑾親暱的颳了刮她的鼻尖,望着人潮流動的街道:“今晚是除夕夜,皇宮一會兒還有煙火要放,要不要看?”關於她身體的問題,着實太過沉重,雖然他也很希望有一個孩子能陪伴着他們,但,依她如今的情況,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吧!
霏兒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裡:“你要看嗎?”
“是不是累了?累的話咱們就回府吧?”霏兒不好意思的往他懷裡蹭了蹭:“我們回府照樣也能看,這裡,太吵了。”
澹臺瑾朝她*溺一笑,對雷霆吩咐了幾句後,突然側首看着她:“今年,要不要回天照看看?”
夏侯霏低着頭沉吟了片刻後:“恐怕沒有時間啊,這幾天我想好好琢磨琢磨要從哪裡開始走,預算一下前期需要多少銀子,你那不靠譜的老爹,只說不練,連啓動資金都不給我們,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將來盈利了還要給他分成,想想就覺得憋屈的慌。雖說他給了我三年的緩衝期,也答應過不干涉我,凡事都憑我自己做主,可我總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賠錢的話自然不用說,肯定是咱們自己的事,但若是賺錢了呢,分給他多少纔算是個事兒呢?”
聽完她的抱怨,澹臺瑾有些無奈的彈了彈她的額頭:“傻丫頭,現在想這麼多,不怕累壞自己?目前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即可,其他的不用去想,想也沒用,第一年定然是個起步階段,好不不好也全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等到真正拿銀子說事的時候,怎麼着也要到三年之後了。三年的歷練,這些小問題還能讓你糾結成這個樣子?父皇不是給了你足夠的權利?還特地爲你頒佈了那樣的律令,只要你用心去做,賺錢是必然的,至於緩衝期後的分成,相信父皇也不會故意來訛詐你,你就放心吧!”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憑他如今的做法,我就是放不下這顆心。”無論做什麼都用上心計,總感覺不真誠,這樣的人,怎麼能讓她放心呢?可反過來說,人家是皇帝,利用你們是天經地義的,這就好比老闆與下屬之間的關係一樣,人家賦予了你賺錢的權利,你交出點利潤出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
“你呀,現在什麼也別想,還是好好想想,咱們從哪裡湊出來這一批啓動資金吧!”這纔是澹臺瑾所擔心的地方,前些日子賠給澹臺宗的銀錢就足有一百萬,這還不算上房契、地契以及各種古董、藥材、綢緞、字畫等體現出來的價值,霏兒那裡他沒有說實話,害怕她聽了總數會急的吐血。
因爲,僅是這些東西的價值,就已經遠遠超過那單純的一百萬,雖然這丫頭救回不少,但分出去的損失加起來,也有三四百萬兩。
這些價值如若靠單純的賺錢來講,三年,是遠遠賺不回來的。如今的太子府已經枯竭,金鎏宗與月神宮的根基雖說沒有動到,想要重新開始的話從這些地方走出點啓動資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卻不想這麼做,相信霏兒也不想這麼做,雖說這兩個勢力的所有權是他們兩個,但畢竟,他們手下還有成千號人需要養活,從這裡面抽調資金,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可找如今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還沒有那麼慘!
爲什麼?
因爲從霏兒目前的思路來看,她並不是想要融入這樣那樣的競爭當中去,而是要開拓自己的領域,讓那些客商們自己找上門來,從而打開一個新的市場,這樣一來,她自己就能夠掌控住所有的局勢,而不是像瞎子一樣去探索別人的套路,這個想法有什麼好呢?就是自由,是的,想要發展什麼行業,完全是靠她自己來決定,一步一個腳印的來,這樣的話,起先的啓動資金並不需要多少,畢竟,你這邊開業的錢可以從別的店鋪抽調過來,因果循環下來,自然而然的就會開啓一條龍服務了。
也正是因爲有她這個完美的想法在,澹臺瑾纔會放心大膽的讓她去嘗試,再加之他搭配給她的幾個能力者,絕對能夠在她今後的發展中起到必要的作用。
“啓動資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會好好把握的。”澹臺瑾這邊理了清楚,霏兒也想明白了,她的六家店鋪,已經開了星期五、天上人間、水雲澗三家,還剩下酒坊、綢緞莊以及商行。憑着這三家店如今的勢頭,再加上剩下的三家店也都已經裝修完畢,就連人員也都有所保留,開業是遲早的事兒。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製造的問題。
酒坊的酒無一意外的都出自她天照的農莊,本來她是想在臨月也找一個這樣的農莊,但無奈如今資金不夠,恐怕前期都需要往返天與臨之間,等到局勢穩定了,有了一定的能力,才能實現這個想法。農莊距離酒坊,起碼需要六到七天的時間才能運送過來,而葡萄酒的存儲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看來,她勢必要打開別的酒種類,才能滿足酒坊的日常經營,否則一旦斷貨,將會影響到銷售。
接下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研究出別的酒種類,這個不能拖,必須說幹就幹纔是,想來這個春年,她是停不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商行的處理,按照她的思路,這裡面最大的賣點就是金銀銅三種飾品,剩下的纔是一些小玩意兒,這些小東西雖說賺不了幾個錢,但是卻能帶動一些客流量,從而提高其他飾品的銷量,有金銀他們在,她倒不擔心這些手藝工的選擇,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想出來足夠多的花樣來,不僅僅在這方面需要她的靈感,就連接下來要開的綢緞莊裡面,勢必也要融入一些現代元素,也就是說,她除了有好的想法之外,在繪畫工藝上,也要有足夠高的水平,才能讓看的人知道她在詮釋什麼。天吶,這個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巨大啊,比起這兩個,似乎酒坊要簡單的多。
未來半年,她若是能讓這三家店起來,也算是有所成就了。尤其是綢緞莊,不單單只是一個店面的問題,還涉及到絲綢、染料、製作工藝等諸多複雜的過程,這方面對她來說完全是門外漢,想要徹底融入其中,她必須要有一個學習的過程。尤其是,她還想從蠶農、蠶園等根基處走起來,就更是難上加難。
回府之後,霏兒很快就理清楚自己的想法,而後一股腦的吐給了澹臺瑾,似乎想要從他那裡試試能不能打開渠道。聽完她的話,澹臺瑾委實驚了一跳:“你這小腦袋瓜到底是怎麼長的?沒做過都能想得如此遠,這若是做了,豈不是成財神了?做什麼什麼賺錢?”
霏兒一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這條路誰也沒走過,都是摸索着來的,我想要走的路線,都是從供應到銷售這樣一條龍服務都歸自己所屬的行業,因爲這樣的行業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同樣的,這樣的路走起來非常艱難,所需的資金也是龐大的,所以綢緞莊我想到最後再動,前期就是單純的賣一些布匹,瞭解一下行情。”
澹臺瑾的金鎏宗涉及的行業雖然廣泛,但是他只是全局的掌控者,各家的分店都有專門的人管理,所以他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決策,對於這些細節性的東西還真沒去注意,如今聽霏兒這麼一分析,還真是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這丫頭,他以前真的是小看她了,能有如此睿智的目光與清晰的頭腦,怕是想不成功都難吧?
“別把自己搞的那麼累,賺錢只是一小部分,身體纔是最重要的,明白?”看她如此,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特別沒用。
澹臺瑾的自責夏侯霏看在了眼裡,“你做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在我們那個社會,女人與男人是平起平坐的,照樣風裡來雨裡去的爲家庭而奔波,我如今這點苦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你也別太縱容我了。雖然女人都是嬌*出來的,但是我與她們畢竟是不一樣的,而你,顯然也不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我們何必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呢?過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你說呢?”
“越來越難以理解你這個女人了,至於你們的那個社會,我更是無法理解。”霏兒呵呵一笑,“你不理解的地方恐怕要多了去了,可惜沒機會,如果有這個可能,真的想帶你走一遭,讓你好好認識認識那種天差地別的生活模式。”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誰也沒想到他們還能有回到現代的時候,更沒想到的是,由於兩人的迴歸,還醞釀了愛的結晶。
當晚,再次飄起了雪花,說好的煙火自然沒能看成,再加上某個早已累癱在男人懷裡的女人,夫妻倆早早的就歇下了。
翌日,大年初一,因爲還要參加宮中的一系列祭祀、慶祝活動,夫妻倆忙忙碌碌了一天,也沒能有機會說句話。相對於澹臺瑾的繁忙,霏兒雖然輕鬆的多,但是泡在女人堆裡的她,也是被折騰的渾身不自在,幸好還有一個紫英作伴,總算還不是太寂寞。
經過除夕之夜渲染,太子府陷入的困境不過一個晚上,就被街頭巷尾傳的似模似樣,對此,夏侯霏只是淡然一笑,突然覺得做窮光蛋也沒什麼不好的,瞧,一大早就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接濟不說,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層讚賞的意味,但也有人會夾槍帶棒的諷刺她的愚蠢,不管是怎樣的心思,於她來說,都已經沒有了實質性的意義,畢竟,最難熬、最肉疼的日子已經過去,現在,她已經想開,自然不會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她唯一在意的就是不能生育這件事帶給她的影響,與那些老王妃坐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總會環繞在子嗣的問題上,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但這件事顯然已經成了她的心結。幸而如今有‘窮光蛋’這三個字罩在太子府的牌匾上,不然,說不定她還真能多出幾個妹妹也說不準,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想辦法杜絕這種可能性,實在不行,必要的時候就利用一下幻靈島,看誰還敢將這主意打到她男人身上。
她回府的時候,澹臺瑾還沒回來,倒是出去打聽酒方子的靜嫺回來了,拿過古代的方子後,她長長的鬆了口氣,原來,古代的酒種類很普通,就是在現代最常見的穀物發酵酒,這些酒沒什麼特色,雖然他們拿到的未必就代表了所有,但夏侯霏卻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商機,嘗試過葡萄酒之後,她將來還能嘗試用其他水果釀製的果酒,當然,這個季節已經不可能了,或許可以在果子成熟的季節大肆的開始釀製。這些日子的實驗品至關重要,只有通過了自己,才能大批量的生產。
長見的穀物釀製有很多,大米、糯米、高粱、小米、玉米、小麥等都可以成爲原材料,釀出來的口感自然也是多樣化的。她可以將古代與現代的技術相結合,從而釀製出口感更好的酒製品。如果這些酒類一舉成功,她還想多一些藥酒,也就是所謂的配製酒,例如虎骨酒、蔘茸酒、竹葉青等,到時候再問澹臺瑾要一些好的藥酒方子,相信這個定然會成爲她酒坊的一大優勢。
理清了這些,霏兒鬆了口氣,趁熱打鐵的又將釀酒所需的東西一一列出,命靜嫺開始着手去準備。本來還想與澹臺瑾商量一下的,可惜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他回來,累壞了她頂不住便早早的歇息了。
澹臺瑾回來的時候,帶着幾分醉意,進屋看了看她,又輕輕的爲她做了會理療,這才悄悄的回了自己的隱溟樓。
一晃五日過去,春年總算在忙碌中悄然度過,這些天澹臺瑾奔波於朝堂之上,而夏侯霏除了必要的場合之外,統統窩在家裡畫圖,古代沒什麼可以消遣的項目,難得她在家做了一次乖巧的大家閨秀。
“太子妃,您歇息下吧,都已經畫了好幾天了,今天太陽出來了,要不,咱們去店裡面瞧瞧?”霏兒聽言,輕輕擱了筆,懶懶的伸了下腰肢,“是啊,這雪下了這麼多天,終於見到太陽了。這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咱們也該去想想新的菜單了。”古代的酒樓與現代的酒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春年期間,在古代春年期間的店鋪幾乎家家歇業關門,他們的星期五可謂是冒着被別人指責的罵名照常營業的,生意雖然說不上多好,但也不至於冷清就是。
簡單的收拾之後,霏兒領着靜嫺、靜逸兩人坐着馬車前往星期五酒樓,如今正值春年期間,原本繁華的街道也清淨不少,小商小販也消失的乾乾淨淨,霏兒趴在車窗上,無聊的直打哈欠:“真沒意思啊,無法想象我是怎麼熬過這五年多的日子的。”
“咦?那不是澹臺宗嗎?他怎麼進了我們的酒樓?停,停車。”就在霏兒打哈欠的空當,恰好捕捉到澹臺宗的身影,黛眉一挑,人也瞬間精神起來:“這個老狐狸,莫不是又要對我的酒樓算計什麼?”
靜嫺看看天色,“如今正值晌午,宗王莫不是要進去用膳?”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思考了會兒,轉眸吩咐駕車的車伕:“繞到後門,咱們先進去看看。”
“是,夫人。”那車伕得令,穩穩的調轉車頭繞往星期五的後門兒,進了門,立即招了金錢過去詢問:“可看到澹臺宗了?”
“回夫人,他現在在三樓天字二號房,似乎在等什麼人。”霏兒冷笑一聲:“三樓,他居然還能上的去?這麼說,房間裡就他自己?”
金錢點了點頭,霏兒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倏地眸光一亮:“走,去天字一號房!”
“夫人,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他的侍衛還守在門口。”夏侯霏一巴掌揮過去:“你忘了當初天字一號房的設計風格了?”
這句話不但讓金錢茅塞頓開,就連靜嫺兩人也驚詫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夏侯霏看身邊的人這樣,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看什麼看,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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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結局篇:南陵王
金錢嘴角一抽,“行,怎麼不行,夫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這裡,咱們做主。”靜嫺兩人也不停的附和着,霏兒翻了翻眼皮:“那還愣着做什麼,走,瞧瞧去,說不定還能有什麼重大發現!”
順着潛藏在一樓的暗室,霏兒與靜嫺、靜逸三人直達位於三樓的天字一號房內。霏兒一進房間就好奇的湊上與二號房連接的那堵牆,可惜當初被她造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什麼都沒聽到。
她低頭猶豫了一下,看向靜嫺:“真的要這麼做?”
靜嫺還沒開口,靜逸就‘噗嗤’一聲樂了:“原來夫人您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咯咯咯……。”
夏侯霏一巴掌拍在靜逸的腦門兒上:“你就沒有嗎?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死妮子!”
被她這麼稍稍一威脅,某隻立即閉了嘴,乖乖的端茶遞水去了,霏兒不動聲色的走到高高的書架前,旋轉其中一個裝飾物後,面前的書架猶如幕布一般從中間往兩邊雙向打開,當正中間那塊兒猶如冰塊兒一般透明的物體呈現在靜嫺兩人面前時,她們的下巴險些落了地:“這,這是……。”天,她們看到了什麼?夫人在做什麼?
兩人的反應讓夏侯霏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當初裝修的時候不是看過了?現在你們這是鬧哪樣啊?”
兩人臉上一紅,彆扭的別過臉:“夫,夫人啊,這,這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被宗王發現……。”
夏侯霏剜了二人一眼,徑直坐了下來,一邊吃點心一邊對着鏡子裡的澹臺宗發牢騷:“可惜啊,爹爹只留給我製作鏡子的方法,沒給我留一些竊聽的方法,現在只能看到人影兒,聽不到對話,急死人了。”當初裝鏡子的時候,就考慮到隔音效果的情況,所以鏡子的面積沒敢做的太大,但即便這樣,也有一平方米,足夠看清這個房間的所有動向了。
在二號房裡,表面上看這一個平方只是一面稀奇的鏡子,任誰也想象不到從她這裡看,那就是一塊兒透明的玻璃,外面發生什麼,她這裡能夠看得清清楚楚,相反,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這和現代警察廳指認罪犯時的鏡子一模一樣。當初設計裝修的時候,夏侯霏就想到了這一點,於是,每個房間都有這樣的佈局,當然除了一號房之外,其餘房間藏得更加的隱秘,且機關也是好幾個,不是核心人物,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剛開始只是覺得好玩兒,沒想到今天還派上了用場,着實讓她又驚又喜。
“你們站着幹什麼?坐啊,噢,對了,先把房間鎖好去,萬一有什麼動靜咱們逃跑也來得及。”霏兒這話讓靜嫺嘴角直抽抽:“夫人,咱們是從下面上來的,外面的鎖還掛着呢!”意思就是,從外面鎖才正常,在裡面鎖,就有些不正常了。
霏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抱歉,我忘記了這一點,哈哈,那坐,趕緊坐下,嗯……等一下,咱們把桌子往裡面擡擡,坐得近一點,好看清楚他們的嘴型,琢磨琢磨這傢伙一會兒能說些什麼。”
看着自家主子躍躍欲試的模樣,靜嫺真希望一會兒那個房間只是單純的吃個飯,可千萬別給他們整出點不正常的東西出來啊,若不然被太子爺知道了,她們兩個怕是又要倒大黴了,現在主子們壞透了,懲罰人從來不自己動手,全讓她們的夫君動手,簡直,簡直就是……
一想到那個bt的懲罰,兩個人俏臉刷的紅到了底兒,看的嗑瓜子的夏侯霏是莫名其妙:“這麼冷的天,你們很熱嗎?居然還臉紅?”
兩人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抱着茶杯一聲不吭,連頭都不敢擡了。霏兒這下更好奇了,本想繼續追問下去的,偏巧餘光一掃,竟讓她看到澹臺宗站起了身,這一驚不得了,險些讓她一屁股摔倒在地,夏侯霏的異樣立時感染到了靜嫺兩人,當她們看到這一幕時,也驚得張大了嘴巴,“這,這怎麼可能?”
夏侯霏在短暫的驚詫之後,很快恢復了鎮靜,立即讓靜嫺回府:“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將你們家太子爺給我帶到這裡來,記住,來的時候化化妝,我覺得,今天定然不一般。”
靜嫺雖然受了驚,但也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小事,臉色沉沉的,接了命令的她快速離開了星期五。
夏侯霏哪裡還坐的下去?她站起身來,一邊觀望着鏡中的澹臺宗,一邊來來回回的走動着,澹臺宗這貨居然站起來了?而且,她看他走路的姿勢,完全就不像是一瘸子,是他壓根兒就沒有被打瘸,還是他的腿早就已經別人醫治好了?恐怕這個問題,只有澹臺瑾這個神醫來了才能做些解釋,畢竟,以他專業的目光,更有說服力。
此時此刻的澹臺宗正靠在窗前,一臉冷漠的望着樓下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房間裡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自然也不會有別的聲音發出。在他等人的同時,霏兒也是一臉焦躁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且暗自慶幸自己今天能來到這裡,否則這麼精彩的一幕豈不是要被她錯過了?只是,還有一點讓她無法理解,澹臺宗爲什麼不選擇別的地方,偏偏將自己送到她的眼皮子底下?難不成在他眼裡,星期五是一個沒有背景,且是唯一開業的酒樓而已?
不管是什麼原因,能讓澹臺宗等在這裡的人,潛意識裡,夏侯霏覺得不會是一般人。起碼,在臨月國,能讓他親自等人的人,上上下下算起來,也沒有幾個。這一點,足以說明,這個來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可,會是誰呢?誰會在大年初來這裡與他見面呢?
霏兒越想越覺得腦袋大,如果說以前她只是覺得這個澹臺宗與藺滄海一樣的陰險狡詐的話,那麼現在她又看到他演戲的天賦,能將一個瘸子裝的那麼像,還真是爲難他了。就是不知道,他不是瘸子這件事,究竟有幾個人知道呢?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夏侯霏越來越焦躁,看的一旁的靜逸也是提心吊膽,想要開口勸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嚥了回去。
恰在這時,鏡中的房門被打開了,在靜逸放大的瞳孔中,夏侯霏猛地轉過身,當看到畫面中出現的那個男人時,她整個人定格在那裡,半晌沒動一下,最後還是靜逸擔心的不行,輕輕的推了推她:“夫人,您沒事吧?”
夏侯霏僵直着身體指着鏡中正與澹臺宗交流的男人,轉首問靜逸:“這個男人,你可知道是誰?”
靜逸柳眉輕蹙,有些猶豫:“看着眼熟,但不敢確認,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霏兒冷笑一聲突然坐了下來:“哼,你自然眼熟,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在南啓。”
南啓?靜逸眯了眯眼,認真的趴在鏡上觀察了半天,才訝異的轉眸:“嘶,他,他不是南啓的,南陵王嗎?”
夏侯霏環抱着手臂,一雙靜若寒潭的水眸一眨不眨的凝視着畫面上的兩個人,脣角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真沒想到,這個澹臺宗這麼本事兒,失去了藺滄海這個左膀右臂,他竟然有辦法搭上南陵王這條線兒,就算這個南陵王已歸屬天照,但誰知道他私下裡做着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沒想到今個兒這一趟收穫頗豐啊,看來,有必要給哥哥去一封信,瞭解瞭解這個蘭陵王了。
‘咔噠’一聲響,暗門的方向被人從內向外打開,霏兒驚了一下,猛地轉過身,澹臺瑾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天字一號房內。霏兒趕忙站起身,一把拽着他就往鏡子前推:“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南陵王?”
澹臺瑾詫異的看着鏡中正站在一起攀談着的兩個人,有些摸不清楚狀況的看着霏兒:“這是怎麼個情況?二哥和南陵王,怎麼會在一起?還有,他,他的腿,竟然?”
夏侯霏聳了聳肩:“我跟你看到的一樣,與你的反應也一樣,如畫面所顯,你的這個二哥,應該是裝瘸,至於這個南陵王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清楚。”
澹臺瑾突然擡起手,禁止她們出聲,夏侯霏詫異的看着他凝視對方,心中暗想,難不成?他會脣語?
畫面中,澹臺宗與南陵王已經坐了下來,表情都很嚴肅,南陵王不知說了句什麼,澹臺宗一下子就火了,‘嘭’的一聲站了起來,極力的在質疑他什麼,南陵王也不含糊,依然如故的保持着自己的姿勢,既沒有示好,也沒有顯得諂媚,反而至始至終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照這個情況來看,似乎是澹臺宗更在意他一樣,這兩人之間,到底存着什麼秘密?
仔細觀察這位南陵王,沒想到還是一隻長得很是秀氣的小鮮肉,他的皮膚非常的好,比一般女人家的還要白希滑嫩,即便頂着一張可愛的額娃娃臉,但擺起架子裡卻也毫不含糊,甚至還敢給澹臺宗擺臉色,顯然這不是一般的角色。也可以讓她確定,南陵王與這個澹臺宗的關係,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好,究竟,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呢?
霏兒心中急的就好似貓兒撓癢一般的急不可耐,本身發現澹臺宗的腿有問題就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如今又目睹了他與南啓國原太子在這裡接頭,就更加的令人驚悚了,難道,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就在夏侯霏對着兩個人的關係分析來分析去的時候,令兩人意外的一幕再度發生了,這第三個推門進來的人,不是澹臺昊又是誰?
大皇子澹臺昊?那個一直以飄若謫仙、不問世事形象示人的大皇子澹臺昊,竟然和他們走在一起?啊,頭好疼,好暈,夏侯霏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子炸了開來,看着澹臺瑾面無表情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好心疼,恐怕連他也沒想到他的大哥會出現在這裡吧?究竟皇室之中有沒有真情在?天照已經讓他看清了所有,難道在臨月,他也要面臨這樣的選擇嗎?
夏侯霏自嘲的夠了脣,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敢去面對太子這個身份,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沒辦法生育之後,就越發的膽怯了,因爲兩人的未來到現在爲止也沒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將來會不會走到最後,恐怕誰也無法預知。
尤其是,連那個在她眼裡與世無爭的大皇子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心中的某根弦,就這麼的,斷掉了!
此時此刻,澹臺瑾是什麼表情,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今天這一幕,勢必會讓她剛剛凝起的決心,再一次的顯現出裂縫。爲什麼?爲什麼他們總要去面臨選擇?天照如此,臨月也是如此,他們只是想好好的過日子,這,也不行嗎?
接下來,鏡子裡面發生了什麼,夏侯霏已經沒有心情再去了解了,她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靜靜的轉動着自己手指上祖母綠尾戒,神色間的落寞,任誰都看的出來。
這樣的一幕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房間漸漸暗淡下來,直到澹臺瑾走到她面前,暗淡的影子遮擋住她的光線時,霏兒在僵硬的擡起頭:“他們,走了?”
澹臺瑾長嘆一口氣,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點了點頭,眼底寫滿了擔憂:“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夏侯霏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一臉頹廢氣息:“沒有,只是覺得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似乎又被打壓了。瑾哥哥,爲什麼我們這麼倒黴呢?爲什麼每當我們下定決心要大幹一番的時候,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挫折呢?澹臺宗、澹臺昊,如果他們兩兄弟聯手的話,咱們的勝算有多少?還有那個南陵王,我現在很彷徨,很猶豫,甚至於不知道自己這麼走下去到底對不對……。”
“霏兒,你想太多了,事情,沒有那麼複雜,乖,你什麼都不用去想,一切都交給我去處理,好嗎?”夏侯霏呆呆的看着他:“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孤軍奮戰呢?這不是一個妻子該做的事,而我,也不願意做那個永遠躲在你懷裡的小女人。瑾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澹臺瑾嘆了口氣:“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呢?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你聽得懂他們的脣語?”夏侯霏還在想剛剛在這裡發生的事,自然而然的要先問她自己最在意的。
澹臺瑾漆黑如深潭的黑眸閃過一道詫異:“脣語?”
霏兒點點頭:“就是即便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也能跟着他們的脣瓣辨別出他們說的是什麼,你剛剛看的那麼認真,難道,不是在讀懂這個?”
澹臺瑾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我沒你說的那麼神,看得清未必就真的聽得清,不過,也不是一點也沒看出來,多少還是看出了點門道,不過,我需要先回去調查調查,才能給你說清楚。”意思是,他現在也是模糊階段,只有根據關鍵詞進行調查,才能瞭解這次三方會面是怎麼個意思。
夏侯霏擰了擰眉,“那你看出來你的那個二哥是真的腿瘸還是假的了嗎?”
澹臺瑾點了點頭:“澹臺宗腿瘸是真的,當初去宗王府看他的時候我看得分明,甚至還下意識的莫過他斷腿的部分,按理說他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後遺症,走路不可能像正常人這般,但是今天這情況,還的確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說他走路的姿勢正常,就連那力度也不似作假。這說明……。”
“說明什麼?”霏兒着急的拉着他的手,澹臺瑾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說明有人暗中治好了他的腿,而且,這個人還是個高手!”
“可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的神醫,不就只剩下外公了嗎?難道,還有別的人不成?”澹臺瑾輕輕的搖了搖頭:“哪裡有你說的這麼絕對?據我所知,外公當初還收過兩個南啓的徒弟,不過這些年卻再也沒聽他提及過。當初爲你解毒的時候,他還曾經去過南啓,這件事,我需要寫信問問他不可。說不定,能從他這裡打開點門路。”
“該死的,這個澹臺宗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些?”咋一看到他完整的站在那裡,霏兒就心氣不順到現在,憑什麼各種好事都被這個王八蛋碰上?憑什麼倒黴都是他們夫妻?還有那個澹臺昊,一提及這個人,就讓霏兒覺得自己當初是瞎了眼了,纔會覺得他與世無爭,沒想到澹臺瑾反倒一點也不意外一樣:“依着月梓這個人的地位以及野心來分析,澹臺昊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迴歸田野,做一個與世無爭的皇子。”
“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相反,我在意更多的就是這個澹臺昊。月梓不可能讓自己的皇兒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皇位競爭機會,當初是你娘離開,纔有月梓這個非嫡氏的旁氏競選神女之位,一旦澹臺昊無法繼承皇位,就意味着月梓和她的族人被月族打回原形,永遠也無法變成嫡氏一脈。所以,這個女人的野心是至始至終都存在着的,至於澹臺昊這個人,說實話,從我們回臨月到現在,與他接觸的還真的不多,連話都說的少,這人自然是無法瞭解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解,這個回頭我會派人去查清楚。至於這個南陵王——。”
夏侯霏搶先道:“有必要跟我哥哥聯繫一下了,畢竟,這個南陵王可是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他今天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臨月,就證明這個人有問題,有問題就要解決,否則將來是會釀出大問題的。”
澹臺瑾伸出手拍了拍夏侯霏的手背:“你太緊張了霏兒,這些事交給我們男人處理,你,別把自己搞的這麼累!”
夏侯霏懶洋洋的翻了翻眼皮:“我也想,可看到這一幕,我又怎能不緊張呢?這三個人湊在一起,明顯是要對付你啊,如今咱們已經沒有金錢支撐了,萬一他們有什麼動作,我們恐怕……。”
澹臺瑾突然伸出手指按上她的脣:“噓,太子府沒錢,不代表咱們兩個沒錢,有些事你不說,我也知道要怎麼處理,放心吧,今天這一切我都看在了眼裡,該準備的我自然會去準備,就算他們來一個突襲,咱們也不怕!”
霏兒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那我哥那邊……。”
“瞧你,又開始緊張了,都說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澹臺瑾有些無力的捏了捏她的眉心:“你呀,天生的勞碌命,醒行了,這戲看完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起身的空當,冷不丁的瞥到鑲在牆上的那面鏡子,澹臺瑾不忘好奇的看着她:“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剛剛就想問你來着,實在太神奇了。”
霏兒漫不經心的瞥了眼:“這種東西在我們現代屢見不鮮,生活之中隨處可見,就連這東西的特殊效應,也是從現代……等等,天吶,剛剛我怎麼就沒意識到呢?”夏侯霏突然停止了談話,猛地抓起自己的頭髮看着澹臺瑾:“我剛剛告訴你,這東西只有在現代纔有,對不對?”
澹臺瑾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你,剛剛是這麼說的沒錯,怎麼了?突然之間這麼大的反應?”
夏侯霏緊咬着自己的下脣:“可,可這製作的工藝,卻並不是我帶過來的,而是,而是,而是從我爹爹那裡知道的。天吶,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瑾哥哥,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看着夏侯霏一瞬間雀躍起來的笑臉,澹臺瑾的腦袋有些發懵,“霏兒啊,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樣……。”
夏侯霏此時此刻激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幾度想要開口解釋,卻哽咽的發不出聲音,這樣激動的神色,任誰都怪嚇人的,難怪澹臺瑾會擔心成那個樣子,好在這丫頭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沒過一會兒,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神采飛揚的拉着澹臺瑾,“我沒有受刺激,我現在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怎麼會受刺激呢?只是突然之間真的好高興,好高興啊!還記得,還記得我告訴你我的身世嗎?”
澹臺瑾木木的點了點頭,“記得,你,你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嘶,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結合到剛剛夏侯霏提到的,澹臺瑾的瞳孔猛然間放大,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誕生了,他誇張的看着霏兒:“可,可是這,這可能嗎?”
夏侯霏漸漸冷靜了下來,對着澹臺瑾用力的點了點頭:“可能,非常有可能。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拿到方子的時候我還詫異怎麼爹爹會有玻璃的製作方法,怎麼也沒往這方面想,真沒想到啊,爹爹他竟然與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看來,幻靈島之行,是必須要走一遭了!”到現在爲止,他爹爹密室裡的秘密她還沒有揭開,我相信,那裡定然還隱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希望。
木景,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這個衝擊對夏侯霏來說太大,由木景聯想到的諸多可能,讓霏兒對幻靈島更加的好奇,難怪他會成爲那樣一位傳奇的天才,能夠擁有這樣一位父親,當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可惜沒能在他有生之年的時候享受到父愛,但願他留給她的那些東西,能讓她有意外的發現。
兩人回到太子府時,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影響,尤其是夏侯霏,更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不可自拔,澹臺瑾看她這樣,默默的退出去前往書房安排善後事宜,根據今天這情況,外公與如風那裡必須去信一封了解清楚情況,至於澹臺昊這裡,勢必要動用金鎏宗的情報閣才能調查清楚,霏兒外公那裡也需要走一遭,月梓在月族定然也有動向,這個時候,但凡能想到的一定要顧全面,一個不留心,或許會有毀滅全局的後果。
至於南陵王,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初平定南啓的人是他,他若真想要來複仇,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爲何要選擇與老大、老二一起聯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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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結局篇:兄弟對立
就在澹臺瑾難以理解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雷霆嚴謹的聲音:“爺,璃王殿下來了。”
璃王?澹臺璃?
咋一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澹臺瑾的身軀猛地一震,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爺?”大概是澹臺瑾沉默的時間太長,雷霆又輕輕的喊了一聲,話音剛落,‘啪嗒’一聲,他面前的門由裡而外的打開了,澹臺瑾擰着眉立在他的面前:“人呢?”
雷霆低頭小聲道:“在陣外被攔下了!”
澹臺瑾聞言,斜了他一眼,雷霆頭皮一顫:“屬下這就去將人帶過來……。”
“不用了,我親自去。”話落,不由分說的邁開步伐,朝前院走了過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正懶洋洋靠在石頭上的休息的澹臺璃脣角勾起一絲諷笑:“見你一面,還真的挺難的!”
澹臺瑾笑意深深的看着他:“你出現在這裡,太令他們意外了,緊張之下若是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動作,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澹臺璃脣角微勾,“別,我來這裡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的。咱們找個地方談一下?”
澹臺瑾頭輕輕一偏,爲他讓出了一條道:“難得你大駕光臨,走吧!”
澹臺璃也不跟他客套,微微頷首後便跟了上去。
雷霆添置好新的茶水之後就退了下去,留下兄弟倆默默相望了許久,澹臺璃纔打破了這份沉默:“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會來找我?”
這話什麼意思?
澹臺瑾一眼不解的看向澹臺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一直在等我?”
澹臺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到現在都還記恨母妃?是不是?”
“你今天來就是與我談這個的?如果是的話,大門在左,慢走不送!”澹臺瑾突然站起身,打斷澹臺璃,澹臺璃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的終止,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難怪母妃會如此傷心,若是我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難受的要死。澹臺瑾,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回臨月這麼長時間,難道忙的連去探望母妃的時間都沒有嗎?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她是你的孃親,是生你的母妃,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澹臺瑾面色一沉,耐心終於在他話落之後耗盡,他凌厲的掃視着他,眼含嘲弄:“我澹臺瑾怎麼做,還用不着你來這裡先摻和,她有什麼不滿,可以衝我來,用不着你在這當中來回傳話!還有,作爲一個想要殺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嗯?有什麼資格?”
澹臺璃一震,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擰着眉抿着脣看着他,不語。
“說不出來話了,對嗎?”見他如此模樣,澹臺瑾臉上的嘲意越發的清晰明瞭。
卻沒想到澹臺璃卻在這個時候笑了,然,那笑意卻並未達眼底:“咱先來談談母妃的事,首先,她對你沒有任何的不滿,她疼你愛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對你有什麼不滿?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從你迴歸臨月之後,你們之間有過交流嗎?即便是在你的大婚之日,你和母妃之間也沒有交流過?我知道你對她有諸多的不滿,而我也不否認,就連我自己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恨過她,可是這有什麼用呢?恨她可以改變你的命運嗎?不能!恨她可以讓你更好過一些嗎?更加的不能。既然你什麼都得不到,爲什麼還要在折磨自己的前提下去恨她呢?她是我們的母妃,是我們唯一的親人,難道,你就不能在她有生之年好好的去疼她、尊敬她嗎?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母妃,生下我們的母妃啊!難道你要與她一輩子都這樣不冷不熱的相處嗎?我們已經三十歲了,你覺得,她還有幾個三十年可以活?她病了,病的很嚴重,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一個即便進了宮,也從未想起過有她這麼一位母妃存在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病了呢?”
“還有,我需要在這裡重申一遍,我沒有在你們中間傳話,爲什麼?因爲沒這個必要,你有什麼需要我傳的?至於她那邊,即便我也傳話,你也得給我這個機會吧?我們之間都是零交流,更何況在母妃那裡?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高貴,也別把自己想的那麼偉大,不是誰都像母妃那樣的在意你,爲了一個不認自己的兒子,竟然放棄治療,澹臺瑾,你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被雷給劈死嗎?”
“再說最後一點,在你還沒有調查清楚事實之前,我不會做任何的解釋,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因爲我澹臺璃這輩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尤其是你澹臺瑾!話已至此,再多說已沒意義,好自爲之!”
撂下這句話,澹臺璃漠然的轉身,就要離開,在那一瞬間,卻被澹臺瑾死死的拉住胳膊:“等等,你先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放棄治療?什麼叫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尤其是我?澹臺璃,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想走出我太子府的大門!”
澹臺璃冷冷的看着他:“你以爲你能困得住我?你以爲,我稀罕走你的大門?別人把你當寶,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寶了?澹臺瑾,就你這樣,還想做太子,做皇帝?嗤……。”
本就不平靜的澹臺瑾,終究還是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他看着他,眼底寫滿了認真,強忍着心下的熊熊怒火,耐着性子緊盯着他:“把話說清楚,你今天來,不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你若是不把話說清楚,休想離開!”
澹臺璃黑眸一沉,冷冷的睇了他一眼,嗤笑:“迦藍?金鎏宗宗主?澹臺瑾,你也不過如此,你連我都看不明白,也活該你被人利用,也活該你經受一次又一次的風波,活該,懂嗎?你的女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你也如此,真令人失望,母妃對你,果然是寄予太多的希望了,不值,不值啊!”
澹臺璃一番話下來,令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澹臺瑾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沉着臉,默默的注視着他,一臉嚴肅的品味着他的一句一字,好半晌之後,才傳出他低沉沙啞的聲音:“我承認,對你從未防備過,也從未刻意的去調查過,因爲不在意,所以從未關注。與其說是我不在意,不如說是你的冷漠讓我下意識的選擇迴避你我兄弟之間的這種牽扯,至於之前的那次刺殺,如果沒有你今天這番話,我就是以爲幕後指使人是你,可你既然撂出了這句話,也耐着性子站在這裡,我不得不問你一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到了現在,你還要與我周旋下去?”
“知道你最大的弊端在哪裡嗎?那就是做事太過瞻前顧後,拖泥帶水,不夠果斷,才導致你今天的局面!我以爲身爲神醫的你,會早就知道老二的腿傷已痊癒,可結果呢,發現他不對勁兒的人竟然是你的妃子,今天如果沒有夏侯霏,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知道老二的真面目?還有,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偉大,那次刺殺,幕後指使人的確是我,這個沒什麼好迴避的,你清楚,霏兒清楚,母妃也清楚!我都將你逼到那個份上了,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可結果呢,結果你竟然什麼都沒做,澹臺瑾,你對一個想要將你斬草除根的人都能夠容忍,你確定,你能夠做皇帝嗎?能嗎?”
“你……,等,等一下,我有點亂,你到底在說什麼?”
澹臺璃繼續冷笑:“你不需要懂,因爲即便你懂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枉費這些年我爲你隱忍到這個地步,澹臺瑾,你太讓我失望了,今天,一方面是來向你挑明一切,另一方面,我來向你宣佈,從今天開始,我將是你皇位繼承人的唯一競爭者,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你我,徹底的對立,直至,將你徹底的擊落,澹臺瑾,這是我對你發起的挑戰!”
澹臺瑾的臉色頓時一變,眉峰霎時的擰起:“原來,至始至終,最清楚的人,是你!”
在這麼一瞬間,他纔算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可笑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最危險最有野心的人,竟是這個最不受*,最不受人關注,也最沒錢沒權的閒王澹臺璃?呵呵,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真的是極大的嘲諷啊!
“所以,你今天來,是要與我劃清界限的?”理清楚這一切的澹臺瑾在一瞬間的慌亂之後,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他看着眼前這個與他擁有一模一樣容顏卻冷到骨子裡的男人,脣角勾起一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我是不是還可以理解爲,這些日子一來,你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如果結果令你滿意,你會像以前那樣的幫助我們,如果結果讓你失望,你就會與我對立,是這樣嗎?”
澹臺璃漠然的掃過他的臉:“現在才明白過來,不覺得太遲了嗎?”
澹臺瑾凝着他的眸,脣角微微上揚:“這麼說的話,那個南陵王,是你的人?”
“不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聯想到這個,澹臺瑾,你果然聰明,也足夠敏感,可惜,你終究不適合這條路,註定要成爲失敗者!”
“失敗者?這還沒有到最後,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是失敗者?澹臺璃,你是不是太自負了些?”
澹臺璃神色淡漠的側過臉:“對於一個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來說,你說,他有什麼資格成爲皇位的繼承者?澹臺瑾,別急着否認這一切,若是在五年前,你或許還有那份野心,可自從你碰到了這個女人,你就變了,變得讓我陌生,變得讓我狂躁。你爲了她,放棄了那個原本屬於你的皇位,別在這裡裝什麼那裡不屬於你,即便你不是真正的藺滄溟,就憑你爲天照付出的一切,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你繼承那個位置,可一個夏侯焰,就讓你放棄了所有,澹臺瑾,你敢當着她的面說,你不是這麼想的嗎?”
“本來,故事到了這裡,就已經可以結束了,可偏偏,你又自我安慰的選擇了迴歸臨月,以爲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那顆還沒有平復下來的野心得到慰藉,所以,你回來了,回到了臨月,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父皇的青睞,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太子之位,接下來,只要你順理成章的剷除異己,繼承皇位,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你既可以擁有美人,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臨月的皇位,因爲,在這裡,沒有人說你名不正言不順,沒有人說你不講義氣,也沒有人說你不夠資格,一切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順理成章!”
“可惜的是,在你還沒有下定決心剷除這些所謂的異己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澹臺宗、澹臺昊是意外,我,自然也是意外,三個意外出現在同一天裡,澹臺瑾,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慌亂不安的?在我與你華清界限之後,你是不是很懊悔沒有早一點行動?當你們夫妻在被父皇利用的跑前跑後張羅那所謂的‘皇商’的時候,知道我在做什麼嗎?知道澹臺宗將你們的銀子轉移到了哪裡嗎?知道你們那些贗品,澹臺宗怎麼處理了嗎?澹臺瑾,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敢放手去做,你還有什麼資格來坐這個太子?照這樣一路走下去,不是你淘汰我們,而是你會被父皇直接淘汰,臨月國,就再也沒有你澹臺瑾的位置!不要將你曾經的功勳作爲你而今能力的象徵,不要以爲你有一個了不起的太子妃,也不要以爲人人都懼怕你們的背景,更不要以爲,父皇真的將你確認爲了唯一的繼承人,澹臺瑾,說到底,你還嫩着呢!”
撂下這句話,澹臺璃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澹臺瑾一身月白衣袍,獨立於窗前,冰冷的風夾雜着雪花飄進來,落在他俊美絕倫的臉上,立刻被溫度所融化,變成水珠滾落下來,這一切,他卻仿若未覺,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眸光深遠的望向陰沉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後的暗門被打開,一股女人特有馨香傳入他的鼻尖,緊接着,他肩膀一沉,一件披風就這樣被人從後面搭了上來,緊接着,那個人緊緊的環上了他的腰,將她溫暖的臉貼在他堅硬的後背,動情的聲音柔柔的響了起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瞭解你,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瞭解你就足夠了……。”
澹臺瑾因她這句話身體驟然一陣,緩緩的,男人原本僵硬的神色,漸漸舒緩開來,當他那雙冰冷的雙手扣上腰間那雙柔軟的小手時,他輕輕的轉過了身,一臉心疼的抱着霏兒因爲哀傷而慘白的小臉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你去接他的時候,我就過來了,抱歉,我不應該躲在裡面偷聽,對不起。”
“傻瓜,你我之間,還需要有秘密嗎?”
霏兒難過的垂着頭,輕輕的在他身上蹭了蹭,鼻子有些發酸,發出的聲音帶着哽咽:“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他說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
“霏兒,不要太相信我,也許,我就是那樣一個人呢?只不過,可能連我自己也未曾看清楚自己罷了。也許,我真如他所說,不適合這個位置,也許,我天生就是爲別人創造機會的人……。”
“澹臺瑾,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能夠這樣想?你的自信,你的驕傲,你的能力哪裡去了?憑什麼他澹臺璃一句話就能將你打入地獄?憑什麼你要聽他左右?澹臺瑾,你給我清醒一點,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也不管你曾經如何,更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是你這顆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知道嗎?你明白嗎?就算他說的是事實,那又怎樣?人無完人,人活一世,怎麼可能事事如意,事事順心,事事都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你纔是我最愛的,纔是我欣賞的!”
“難道你不覺得我自私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我,不值得你喜歡?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我纔是最令人唾棄的?”澹臺瑾話到這裡,夏侯霏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了過去:“澹臺瑾,藺滄溟,你丫的給我振作一點,這樣的你怎麼了?這樣的你怎麼就自私了?怎麼就該唾棄了?你是被他刺激的找不到自我了嗎?你快給我醒過來,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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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結局篇:釋懷
面對正瘋狂搖晃着他的霏兒,面對這一記沒有任何徵兆的耳光,澹臺瑾僵在原地,保持着被甩動出去的狀態,呆呆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頰,眼簾下垂,脣角緊抿,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侯霏似乎在這一番折騰後,累了,軟軟的順着澹臺瑾的身體下滑,直至背靠着他的腿就那樣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目光呆滯的望着前方,眼底眉梢可見毫不掩飾的失望與痛苦。
氣氛本就冰凝的室內,因爲剛剛的那一巴掌,變得更加沉重,就連呼吸中都帶着冬日的寒冷,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夏侯霏想不通,澹臺瑾卻只是淡淡的苦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就那樣保持着自己的姿勢。
夫妻倆這樣呆愣的狀態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澹臺瑾才終於回過神兒來,去看跌坐在自己腿邊的女人,當她蒼白無力的樣子映入眼簾之時,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心疼的眼睛都紅了,慌忙蹲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裡,心痛的貼上她的臉,自責的道:“對不起霏兒,讓你擔心了。”
將不在狀態的夏侯霏放上軟榻,又親自爲她蓋好暖被,遞上一杯熱茶之後,澹臺瑾纔去直視霏兒的眼睛:“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彼時的澹臺瑾似乎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在面對懷中女人時,不再是剛剛躲避不願面對的眼神,而是大膽的直視,這樣的轉變,讓霏兒暗淡無光澤的眸子輕輕一轉,霎時有什麼東西在閃動:“你……。”僅是開了個頭,霏兒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疼的直掉眼淚:“我不知道從何問起,更不知道怎麼問你,瑾哥哥,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好難過,真的好難,爲什麼,爲什麼咱們非要選擇這一條路呢?爲什麼?我們難道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澹臺瑾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直直的看着她,聲音低沉而堅決的道:“對不起霏兒,回顧你我的曾經,這些年我們似乎一直在奔波,我很抱歉,至始至終沒給過你什麼安定的生活,也許是我想的太簡單,也許是命運在不斷的捉弄我們,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從未後悔過自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今日的局面,不是意外……。”
話到這裡,霏兒終於看到了一絲絲希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澹臺瑾靜靜的看着她,淡笑着發問,凝視着她的眼:“此話說起來就長了,既然你從頭聽到了尾,那麼,咱們就先從母妃這裡講起來吧。澹臺璃剛剛所說的話,你也曾經問過我,在這裡,我是什麼態度,相信你很清楚,咱們無需再多贅述了。”
“你既然不恨她,爲什麼不去看她?璃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在拒絕啊,這也就意味着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瑾哥哥,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去做些什麼嗎?”看慣了生死離別,看過了世態炎涼,儘管她知道這並不是一個人釀出的禍端,但是,今日的局面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爲一個局外人,她雖然心疼楊嫣然,但更心疼的人卻是澹臺瑾,在這件事上,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勸說,至於最後會有怎樣的結局,將不是她能夠決斷的。
“我以爲,她會給我時間,主動接受她,但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逼我,霏兒,這不是我能接受的方式,所以,我拒絕!”這就是澹臺瑾,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楊嫣然如此作爲,很大程度上是在逼他做出選擇,這對向來以自我爲中心的澹臺瑾來說,無疑背道而馳的,他的拒絕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這一點霏兒從未懷疑過,但如今畢竟不一樣,這個女人若真的因爲此而死掉了,那不是她一個人的悲哀,而是關乎所有人的悲哀,她想要再行勸阻,沒想到澹臺瑾卻率先撂下了一句話——
“雖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但我不需要這樣的母愛,她若真的爲此死掉了,那我只能說‘抱歉,你這份母愛我要不起!’”堅定而決絕的立場,將霏兒接下來的話堵得再也開不了口,她認真的盯着他半晌,最終嘆了口氣,不再開口,這個疙瘩,或許只有他們彼此才能解開,旁人,真的是愛莫能助!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霏兒只能將話題再度轉移到澹臺璃的身上:“你這個哥哥,到底隱藏到什麼地步?他話裡話外彰顯出來的自信,我看着,一點也不像是裝的,難道,這些年來,他真的是在默默的幫助你?什麼叫你活該被人利用?什麼叫你不配做太子?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還有最後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他怎麼會這樣以爲?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聽完霏兒的話,澹臺瑾莫名的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剛剛,我也不明白,不過冷靜下來後,也就明白了。”
“說實話,我的確沒有想到,澹臺璃纔是那個藏得最深的人。即便他當初安排的刺殺事件,我也僅是把他當成是嫉妒心作祟,從未想過要去調查他,或許潛意識裡已經將他歸爲了親人,加之他深入人心的低調,才讓我深信不疑的相信他。試問,一個在臨月沒有什麼地位的王爺,又怎會對他構成威脅?說來說去,他終究是小看了他,從今天這番對話來看,他不單很有能力,而且還十分清楚這一切,就連你‘皇商’的問題,也沒能瞞得住的他,這說明什麼?說明父皇身邊有他的人,什麼人能夠聽到這般機密的問題?”
話到此處,澹臺瑾沒再繼續,但夏侯霏卻已經明白了,倒抽氣的同時,她再次看向澹臺瑾:“我們哪裡做的對不起他了?他憑什麼來跟你說這麼一番話?我們怎麼就讓他失望了?怎麼就逼他不得不這麼做了?是不是他自己想當皇帝故意來詆譭你?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不要江山要美人更是不知從何說起,他到底在表達什麼?哎呀,我的這個腦子啊,全亂了套了!”
“在他看來,我是神醫,沒能看出澹臺宗的腿有問題,就是一大失誤。雖然最後是在你陰差陽錯才知道的,但很明顯的,這一點讓他極爲的失望,同時也說明,他早就知道澹臺宗的秘密。再加之他派人刺殺我那次,明顯的,最後能夠和平的落下帷幕,全靠你在這當中起了作用,與我沒有半點的關係,所以他打心眼兒裡不痛快。再加之他之所以這麼做,想必是想逼我對他做點什麼,因爲在他看來,我辦事太過寡斷,不夠堅決,如果我能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他澹臺璃定然不會這麼舒舒服服的站在我面前質疑我這些,至於他到時候怎麼收場,那就是他的事了。當然,這些都只是猜測,至於他真正的意圖,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今天這番話,處處流露出他的隱忍與不痛快,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這些年,我這個哥哥定然是十分憋屈的,明明有能力,卻裝的如此懦弱,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也就罷了,還要去幫助我這個沒有功利心的弟弟,如果我是他眼裡那種爲了權利不擇手段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我讓他失望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在雙王即將要聯手之際,我卻仍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心中的急躁是可想而知的,委屈、不爽、憤怒等各種情緒夾雜其中,也難怪他會說出這麼一通篇的話了,說白了,這就是恨鐵不成鋼的典型表現!”
話到這裡,澹臺瑾自嘲的笑了下:“話又說回來了,似乎從頭到尾,我們都在爲別人而活,都是這些人說怎樣就怎樣,沒有人問過我們的感受,也沒有人設身處地的爲我們想過。就連在天照的付出,也被他認定爲虛僞的表現,說實話霏兒,現在我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厭惡這裡,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確定自己的心意,這樣下去,我們說不定忙活到最後,也是成全別人。父皇在利用我們,這個你我都十分清楚,而且我們也是心甘情願在努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澹臺璃的意思,倒是讓我不明白了——”
“原來在他的眼裡,我之所以回到臨月,是爲了慰藉自己那顆沒有平復的野心,原來我們得到父皇的青睞以及跑前跑後的忙碌‘皇商’,都是抱着‘剷除異己’‘順理成章繼承皇位’而去的,原來在他的眼裡,我們是那樣的無知,是那樣的愚蠢,就連最後的結局,他都算到了,父皇早晚有一天會‘淘汰’掉我們,甚至於我今天的成就還離不開我娶了一位‘了不起’的太子妃,更不要說莫名其妙成爲臨月‘唯一繼承人’這一自打臉的愚蠢說法了,霏兒,這些話出自他這個哥哥的口裡,真的讓我無言。”
“是的,無言,因爲無話可接,所以無言以對。我澹臺瑾自然這輩子沒做過什麼昧良心的事,各種決策也是在不違背原則的問題下誕生的,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我很明白,而且這麼多年走過來,我也把控的十分到位,所以,我並沒有認爲自己哪裡優柔寡斷了,哪裡拖泥帶水了,可就是有人喜歡扣帽子給我們,今天,他連機會都不給我,就這樣撂下這些話揚長而去,我不難過是假的,因爲,這個男人是我唯一不願去傷害的人。”
“當初,之所以回到臨月,是因爲潛意識裡我認爲這裡纔是我的家,在天照固然好,可那裡畢竟不是我澹臺瑾的地方,一年兩年可以,十年八年之後呢,咱們有了後代,要怎麼解釋自己的立場?我不想我的妻兒以那樣尷尬的身份留在臨月,所以,我選擇了迴歸。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想到會成爲臨月的太子,會受到父皇的青睞,更沒想過要用自己曾經的功勳來證明什麼,也沒想到要靠自己的勢力以及她夏侯霏背後的勢力去做什麼,可偏偏,事實往往會將你打的措手不及,在你還沒消化掉已經成爲太子事實的時候,澹臺昊遠走他鄉,澹臺宗斷腿了,這個我根本就沒辦法去辯解,因爲任誰看來都是我爲了謀位而下狠手鏟除了異己。剩下的老三,看似風平浪靜,卻也曾公開表示不會與我們爲敵,那麼成年的皇子中就只剩下了澹臺璃這個一度被認爲‘不祥之人’,最沒有威脅力的皇子,我澹臺瑾繼承皇位,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嗎?誰還能阻擋我們的步伐?”
“於是,接連不斷的得*就鋪天蓋地而來,就連神後與皇后等勢力也都選擇了沉默,默認了我們兩人的地位。本來,這一切都可以按照我們自己的思路一步步的進行下去,可這個時候,澹臺昊與澹臺宗卻聯手了,所以,一直隱忍着這一切的澹臺璃急了,不顧一切的來到這裡,暴露了自己的同時,也徹底與我們翻了臉……。”
澹臺瑾一字一句,雲淡風輕的回憶着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沒有帶任何情緒在其中,只是平靜的複述着這一切,霏兒也沒有打斷他,兩個人就這樣對坐着,直到澹臺瑾說到了‘翻臉’,霏兒才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默默的給予他支持的動力:“本來不明白,如今你這麼一說,我也懶得去追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他既然挑明瞭,那麼你也無需再有任何的顧忌了,只要堅持我們原本的方向就行,既然他已打算出手,我們自然也樂的清閒,反正,我們不是早就已經有明確的目標了嗎?現在這樣也好,光明正大的給了我們一個最好的說服自己的機會,未來,就算談起這些,也不會後悔就是。”
“霏兒……,對不起,讓你平白無故的擔負這樣的罪名!”澹臺瑾最難過的就是澹臺璃對霏兒的言語中傷,因爲在他的眼裡,男人與男人的對決,是不應該摻和到女人身上的,可偏偏,澹臺璃幾次三番的提到夏侯霏,這是他最無法容忍的地方。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自己開心,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我們只要堅持己見做自己的就好。其實說開了也好,這樣不但讓我們徹底的看清他澹臺璃的野心,也明白他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平凡,他能將自己的人安排在各種出其不意的地方,就足以見他的佈置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許這纔是澹臺璃真正可怕的地方。幸而,我們早早的下定了決心,如今知道的也不算晚!”夏侯霏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自然情緒,讓澹臺瑾脣角彎出一絲釋懷的情緒。
“這樣的我,會不會讓你覺得窩囊?”不知爲什麼,澹臺瑾突然很想知道她怎麼看待他。
沒想到夏侯霏突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何爲‘窩囊’?‘窩囊’的定義是什麼?你哪裡體現到這個字眼了?在天照的時候,你是威震八方的太子藺滄溟;在金鎏宗,你是說一不二的宗主;在江湖上,你是鬼才神醫百曉笙;即便如今來了臨月,即便這裡的百姓沒有天照百姓那般的愛戴你,但我相信,我們如今的立場,已經不需要用語言去證明,清者自清,時間,總會證明如今這一切的。不管別人如何看待你,你在我眼裡,永遠是個英雄!”
夏侯霏的這一番話,無疑是給了澹臺瑾一顆定心丸,他看着自己的妻,用從未有過的憐惜,感慨道:“在天照的時,我的心態是處於你若不死,就是我亡的狀態,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因爲我沒有別的選擇。如今來了臨月,雖不像以前終日活在心機鬥爭當中,但該有的火花是一點也不少,但今時不同往日,心態已經完全變了,因爲在我的眼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外來因素,都及不了你的一顰一笑來的重要。所以,霏兒,我的妻,我用我的人生向你保證,未來,我們一定會過上只屬於我們自己的世外桃源,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霏兒脣角微微向上揚起,綻放出一絲舒心釋懷的笑意,緊緊的擁抱着面前的男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們,這一天不會太遙遠,一定!”
原來,確定彼此的心意之後,會是這樣開心放鬆,澹臺璃,我謝謝你對我們的成全,謝謝,真心的謝謝!
***
看到這裡,不知道親們還對這兩隻有疑惑嗎?其實也不難理解,早在霏兒追問瑾的選擇之時,他們就已經確定了彼此未來的方向,很顯然,那個皇位,他們夫妻根本就不屑。皇室留給他們夫妻的只有利用與自相殘殺,終日活在那樣沒有親情的環境中已經是一種折磨,怎麼可能還會讓自己的下一代繼續這樣的生活?兩隻現在之所以沒有及時的抽離,是因爲還不到時候,承諾的未完成,所以不能就這樣離開。澹臺璃的出現,無疑讓他們更加確定了一件事,如果說澹臺璃爲他們做到了這一步,那麼接下來,很有可能是夫妻倆共同回報這個人的時候,關於宮鬥這些,晴不會再過多的去渲染了,因爲這不是我的重心所在,這個澹臺璃自己會去解決,這兩隻,只要配合配合就好。
有親會說,感覺沒有完結的意思,的確,晴承認,這個結局說的有點早了,寫文最重要的是靈感,靈感會向四面八方延伸,延伸意味着拓展,所以晴可能一時之間收不了這個尾巴了,具體結局時間我不能確定,因爲番外會很長,後面還有很多情節要拓展,我不是一個爛尾的人,我只想寫好自己的文,不讓自己落下遺憾,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夠體諒這個意外。
359結局篇:中毒
在這一切都挑明之後,夫妻倆依然如故的忙活自己的,顯然,並未因澹臺璃的話而受到任何影響。尤其是霏兒,在確定彼此的心意之後,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自己在意的事業上去,澹臺瑾每日往返於皇宮之間,剛過罷年,時間上自然很是寬裕,所以多半時間,他們兩人都是泡在一起的,互相討論,互相斟酌、推敲,過起了難得平靜的日子。
就這樣,時間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上元節,在臨月是除去春年之後,又一個盛大的日子,夫妻倆收拾妥當後,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誰也沒料到,半路會再度遇上澹臺璃,經歷過上次的對白之後,霏兒以爲他們會徹底的撕破臉皮,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能裝,表面上不但什麼也看不出來,甚至於他的眼神,也是如從前那般一樣的低調,想到他們兩人未來的方向,也就默默的隱忍了下來。
時間還早,他們兩口子就提議去探望生病的煙妃娘娘,霏兒聽完下意識的就去看澹臺瑾,沒想到他居然痛快的答應了,心裡面雖然詫異他的轉變,但一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的交流,也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從楊嫣然的作爲來看,不難看出她是一個極其自私的女人。以前是,那麼現在也是。
從前她有她的迫不得已,可以狠心丟棄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二十多年,可以面對親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盡委屈而無動於衷,那麼現在,兩個孩子都回到了她的身邊,她也如願以償的昭告天下成爲臨月後宮的煙妃娘娘,可以說現在已經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爲什麼母子三人的關係還是這般的尷尬呢?爲什麼承認她的永遠就只有澹臺璃呢,澹臺瑾爲什麼仍舊與她保持着距離?按理說他們現在這種不遠不近的關係是最好的,即便尷尬,但相信經過時間的過度,一定會有所緩和,可爲什麼她還要以自己傷病爲由逼他一定要承認她呢?
澹臺瑾不知道澹臺璃在這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更不明白他爲什麼一點也不恨她,是他心胸太過狹隘,還是他太過孝順?他澹臺瑾不知道,也不想去打探,反正結束這一切之後,他們,只不過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他澹臺瑾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能夠成就今天,靠的是他自身的努力,藺天琊、楊豔萍的養育之恩,他早已還清,至於楊嫣然與澹臺滅明,在離開臨月之前,他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還上這份生養之恩,至於其他,他們誰也不欠,所以,楊嫣然想要用死來逼他們,這完全是一條不打自招的路線,至於目的,相信必然是不單純的。
距離宴會還早,如澹臺璃所願,夫妻倆來到了煙霞宮,見到了那位躺在病chuang上,骨瘦如柴的煙妃娘娘。不得不說,她身體的變化,的確震懾到了夫妻二人,尤其是夏侯霏,在看到煙妃的那一瞬間,整顆心都在往下沉,她想象過無數種可能,也想過她逼他們的可能性理由,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將自己搞成如今這個樣子,臉色發黑、黯淡無光、眼窩凹陷、嘴脣發紫,這完全就是一瀕臨死亡的重症患者啊,難道說,是他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
這難道就是一個母親想要迫切見到自己兒子的單純想法而已?可反過來想,她爲什麼生病不吃藥?爲什麼不配合太醫?爲什麼要將好好的身體折騰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如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生命折騰進去,那後面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儘管霏兒想不明白,卻還是將自己身後的澹臺瑾推到了她的身邊,“瑾哥哥,快看看母妃吧!”
不得不說楊嫣然真的是下足了血本兒,煙霞宮裡的的確確聞不到一絲一毫的苦藥味兒,就連房間的光線也被佈置的宛若小黑屋,如果加上那難聞的中藥味兒,這裡就好似一個*病榻的重症患者。而這一點,似乎也證明了是她自己放棄治療,並不是太醫不給治,或者治不好。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澹臺瑾坐在她的chuang榻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探上她的脈搏,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漠對待:“你若真想死,大可不必還要告訴我你是爲了我才停藥,你這麼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者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其實你又何必自我作踐的做到這一步?有什麼需要,你直接吩咐的話,我想,只要在我們夫妻倆的能力範圍之內的,就一定不會不去管。現在這樣,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不,瑾,瑾兒,你誤會爲娘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咳咳咳,我真的,咳咳咳……嘔……。”身體正處於極度虛弱狀態的楊嫣然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可惜一口氣上不來,歪在chuang上不停的乾嘔,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任何東西,臉色卻越來越差……
本來還極力隱忍着的澹臺璃,在看到這一幕之後,憤怒之下一拳頭就這麼揮了過去,澹臺瑾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捱了他一拳,當他還要再揮動第二拳的時候,夏侯霏突然從身後抱住他:“你要幹什麼?該死的澹臺璃,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澹臺璃如瘋了般劇烈的搖晃着掛在自己身上的夏侯霏,一邊嘶吼着,一邊紅着眼睛怒視着澹臺瑾:“你還是個人嗎?啊,澹臺瑾,你丫的還是個人嗎?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個女人是誰,她是你的母親,生下你的母親,你怎麼可以用這樣質疑的語氣問候已經成了這樣的她?你是不是非要將她逼死你纔開心?她如今這個樣子,你難道就無動於衷嗎?你的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什麼什麼意思?她是你的母親,她能有什麼意思?說來說去,她只不過是想見你一面而已,如果不是到了非見不可的地步,你以爲我稀罕去告訴你這件事?”
緊接着,他話鋒一轉,語氣凌厲間帶着自嘲的看着軟軟的趴在病榻上綿軟無力的楊嫣然道:“你告訴他自己得了什麼病,你告訴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在我面前哭有什麼用?如今你千盼萬盼的人來了,你將你那些在我面前說了無數遍的話吐出來啊,怎麼不說了?爲什麼不說了?這個混蛋到底由於什麼好,不認就不認,你爲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爲什麼?這些年我爲你,爲了他,忍到何種地步,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有像對待他一樣的對待過我嗎?沒有,一次都沒有!憑什麼我要自己默默的承受?憑什麼我要接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同樣是兒子,爲什麼你能爲他做到這等低三下四的地步,而我,卻還要陪着你一起忍?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公平嗎?你可有一絲一毫的爲我想過?啊,想過嗎?我恨,我真的好恨,爲什麼當初要生下我?你爲什麼不直接將我們掐死?這樣一來,不只是你解脫了,我們,也解脫了……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些什麼了,夏侯霏的眼眶已經隨着澹臺璃的咆哮變得又紅又澀,而澹臺瑾,則一直維持着被他揍一拳跌倒後的狼狽樣,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來,但那緊握的拳頭,卻證明他內心同樣的不平靜,至於楊嫣然,早已哭的泣不成聲,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黎雲袖突然攀上她的胳膊,正在發呆的夏侯霏比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當她水潤的眸子中露出一絲真摯的懇求之色時,夏侯霏僵硬着身體擡眸一一望過去,終還是無言的點了點頭,任憑黎雲袖拉着,悄悄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房間裡的母子三人,或許雲袖做的比她好,這個時候,的確不是她們這些媳婦能夠參與的了的,他們母子,也的的確確需要一個場合來化解這場由來已久的愛恨情仇了。
出了宮殿,黎雲袖、夏侯霏站在寒風凜冽的小花園中,無言的對視着——
“你。”
“你……。”
“你先說。”
三道異口同聲的聲音後,兩人都尷尬的笑了起來,最終,還是黎雲袖打破了這份彆扭,她一臉誠摯的看着夏侯霏,“王爺,王爺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那麼攻於心計,我雖然,雖然剛進門不久,但,但看得出來,王爺對煙妃娘娘非常的孝順,他,他是絕對不會以娘娘的安危爲手段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動的,你們,你們千萬不要誤會了他。還有母妃她,她是真的病了……。”
其實,早在霏兒踏進煙霞宮,看到那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時,所有的懷疑在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不但是她,澹臺瑾如是,之所以堅持,其實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表現,殊不知,正是因爲他的‘死要面子’才逼的澹臺璃在他們面前說出來那些‘怨念’,如今黎雲袖又如此認真的向她解釋,她若是再端着,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思之際,她無聲的緊握起黎雲袖的手,發自內心的感嘆道:“嫂嫂,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你別說了,也別解釋了,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們母子之間,我們本身,是沒有任何的敵意的,再怎麼說,咱們也是最親的妯娌,誰都想多出親人,而非敵人啊!”
“真的?你真的這麼想的?”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嫂嫂,說起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今天他們能解開這個結,或許,將會是一個質的飛躍!”
人心就是這樣,或許前一刻你還恨一個人恨的要死,下一秒,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突發進展讓你改變心裡,也許,這和他們從未將澹臺璃當做死敵有着非常大的原因,畢竟,再怎麼樣,他們兩兄弟,纔是真正的親兄弟。只要不是像藺滄海那種無藥可救的人,也是有可能重歸於好的。
兩個時辰後,當兄弟倆共同走出煙霞宮時,黎雲袖與夏侯霏幾乎同時就衝了上去,可令她們意外的是,這兩個男人,卻沒有任何眼神交流的離開了,即便夏侯霏親自詢問,澹臺瑾也未吐露一個字,抱着這樣的心思,霏兒心不在焉的坐在上元節宴會上,腦中卻在猜測着這兩個人唱的是哪一齣!
然而,就在這載歌載舞的歡慶時刻,一道突兀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皇上,皇上,奴才有事回稟啊皇上,皇上……。”
坐在首位之上的澹臺滅明聽言,不悅的蹙起了眉頭,他身邊的太監凝眉望過去時,心中陡然一跳,趕忙回道:“啓稟皇上,來人是煙霞宮的宮人,看樣子,是真的有急事要奏。”
“煙霞宮?”澹臺滅明細細的琢摸着這幾個字,冷肅的聲音極具威懾力的響起:“說。”
“稟,稟皇上,煙妃娘娘她,她吐血了……。”那宮人回答完後,整個人軟軟的癱倒在地,不停的做磕頭狀:“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娘娘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如今人已經暈過去了……。”
“該死的,怎麼現在纔過來,還不趕緊宣太醫?你們這一幫子蠢貨,愣着幹什麼?擺駕煙霞宮!”澹臺滅明聽到‘吐血’兩個字後,將手中的酒杯用力往桌上一甩,人就站起了身,大步流星的朝煙霞宮走去,留下瞠目結舌看着這一切的衆嬪妃、百官,乃至皇親國戚們,他們沒有聽錯吧,一句‘煙妃娘娘吐血’就將皇上給叫走了?煙妃娘娘*病榻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今晚兒上,她這算唱的是哪一齣?
詫異的不只是他們,就連黎雲袖與夏侯霏,也紛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相公,尤其是霏兒,更是費解:“你,你剛剛難道……。”
“我們也去看看。”澹臺瑾撂下這句話,轉身拉起她就走,她的問話堵在喉嚨中,癢癢的發作不得,想要停下來問清楚,男人卻頭也不回的道:“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去了,就知道了!”
直至聽到這裡,似乎才明白了些什麼,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配合的閉了嘴,一路默默的跟着他往煙霞宮的方向走過去。
而此時煙霞宮外,也是比來的時候熱鬧上了許多,不單單皇上來了,就連神後、皇后以及各嬪妃,也都緊緊的跟了過來,身爲皇子,這個時候不方便靠近,夏侯霏與黎雲袖作爲兒媳,雖被允許入內,但也只能在偏殿守候。
兩人進去的時候,神後與皇后正端在在那裡,兩人慌忙的要行禮,卻被月梓擡手免了:“好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坐。”
叩謝之後,兩人即便是坐在那裡,也顯得是躊躇不安,不明白剛剛還好端端的人,怎麼說吐血就吐血了?尤其是一直侍疾的黎雲袖,更加的不明白,想想楊嫣然病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吐血的例子,怎麼偏偏在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等等,難道說?
腦中一閃而逝的假設,讓她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的就朝外看,恰恰此時與澹臺璃的眼神相遇,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黎雲袖似乎明白了什麼,整個人的狀態就不好了,夏侯霏注意到她微微顫抖的指尖,黛眉一擰,用力的握了上去:“嫂嫂,別擔心,母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偏殿裡十分安靜,即便兩人的聲音很小,但仍然吸引了旁觀者們的眼神,尤其是來自於月梓以及皇后那裡的眼光,這樣如芒在背的感覺,令黎雲袖十分的不舒坦,於是她強扯了一抹笑,正要反過來安慰夏侯霏時,內殿之中卻傳來澹臺滅明震怒的聲音:“你說什麼?中毒?這怎麼可能?她好端端的,怎麼可能中毒?你確定?”緊接着,就傳出太醫們‘撲通撲通’跪地的聲音,“皇上,此時千真萬確,煙妃娘娘她,的確是中毒了,而且,還是被人長期下毒所致……。”
“該死的,爲什麼你們之前沒診治出來?你們這羣飯桶,飯桶!朕要你們有何用?”皇上暴怒的聲音不但嚇得那些太醫們不斷的磕頭辯解求饒,就連殿外的人聽了,也是一個個瞪大眸子,不可思議,中,中毒?
“皇上,娘娘中的毒,聞所未聞啊,如果,如果不是今日吐血的話,微臣,微臣們根本就探不出來啊皇上,求皇上饒命,饒命啊皇上!”內殿之中,太醫們扔在不停的磕着頭,偏殿之中的人,臉色卻在這瞬間,來了個千變萬化。
360結局篇:長期下毒
因爲震驚,黎雲袖與夏侯霏幾乎同時站了起來,臉色一瞬變得蒼白,她們彼此對望着,吶吶道:“中,中毒?”
怎麼可能是中毒呢?還是長期?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近段時間一直在煙霞宮侍疾的黎雲袖,眼底更是寫滿了疑惑,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母妃的病,根本就不是因爲中毒引起的,這一點,璃王可是找過太醫確診過的,怎麼現在?會是這個結果?難道說,是璃王請來的太醫,誤診了?
可,如今太醫院的衆太醫全都在煙霞宮,如果有異議的話,肯定不會是這個結果,母妃她,真的是中毒了?
同樣表示懷疑的自然還有夏侯霏,相對於雲袖那毫不掩飾的驚詫之情,霏兒表面雖然與她如出一轍,但是心裡面卻已經在這一瞬間明白了幾分,如果說是別人的話也就罷了,偏偏目睹這一切的人裡面有澹臺瑾這個神醫,這一點,自然要另當別論,楊嫣然若真的是中毒的話,早在他們去煙霞宮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難道說,這是他們設計的局?
可她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呢?
等等,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澹臺瑾的另外一個身份藥王穀神醫百曉笙,應該,不是秘密了吧?畢竟,隨着他外公楊鴻暉身份的曝光,百曉笙的身份即便沒有公佈於衆,可這在座的哪一個不是人精?早在他們迴歸臨月的時候,怕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吧?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所保留的話,那麼大婚之上,各路人馬爭相露臉,就算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事後,這些人定然會刨根問底的,所以,百曉笙的曝光,已經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豈不是就是一場被別人設計好了的局?
嘶——
夏侯霏倒抽一口涼氣,一想到這個可能所能延伸出來的後果,她就下意識的拉起黎雲袖要往外走,雲袖被她的動作震了下,沒有思考的就將她反拉住,慣性之下,霏兒腳步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來,在注意到偏殿之中嬪妃、王妃貴婦們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時,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神後與皇后:“對不起母后,是霏兒無禮了。”
嬪妃的宮殿,即便身爲兒子的他們,也是不允許隨便出入的,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澹臺瑾還在外面,這件事必須儘快的告訴他們去,晚了,她擔心會真的來不及。也許是她太緊張了,竟然忘記如今自己所處的位置了,幸而有黎雲袖這麼個不明狀況的人提醒了她,可即便如此,她的反常依然引起了神後月梓的注意,她看着夏侯霏,笑得端莊而明豔:“瞧霏兒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兒啊?”
霏兒臉色霎時一僵,飛快的掃了雲袖一眼,似乎表達了什麼,再擡眸時,她已經爆上了個大紅臉,一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的丟人樣:“回,回母后,剛剛許是吃多了,霏兒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所以想……,因爲太着急,竟然忘記了場合,失了身份,實在是……,求母后責罰。”
“噢,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奇怪?行啦,起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別興師動衆的往外跑了,偏殿裡就有,趕緊去吧!”月梓先是奇怪的看了霏兒一眼,而後又意味深長的道:“說起來,這應該是常識吧?怎麼霏兒你不知道呢?難不成,你連你母妃的宮裡都不熟悉?”
霏兒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如廁’也能被這個月梓延伸出來這麼多深意,尤其是,煙妃與太子的關係在臨月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她又怎麼可能與煙妃來往密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當衆提出來?尤其是,還要在她火急火燎的這個不同尋常的時刻,站在這裡,衆目睽睽之下,她絕對就是故意的。
幾乎是一瞬間,夏侯霏就認定了什麼,既然她已經找了這個理由,自然要演繹的惟妙惟肖纔對,可她的目的是出去,怎麼能照着她的思路走?思之際,她一邊捂着肚子,一邊漲紅着臉踢騰着跺腳,可憐兮兮的看着眼前這個令她無比討厭的神後孃娘:“回母后,偏殿裡有霏兒自然是知道的,可如今煙霞宮內外已經圍滿了人,霏兒再怎麼着也不能……,母后,霏兒真的是太急了,能不能……。”此時此刻的她已經開始雙腿併攏的蹦躂,那漲紅的俏臉,痛苦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可憐。
月梓環顧四周,見她們紛紛做出掩鼻皺眉的動作,知道自己若是再執意,怕是就要被認定爲刻意爲難她,雖說她本來就是此意,但若太過明顯,無疑會被落人口實,於是素手一揚,趕忙道:“既如此,那就快去吧!”
“謝母后體諒,那霏兒就勞煩嫂嫂領下路了。”話落,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起不明狀況的雲袖朝月梓福了福身後,就火急火燎的出了偏殿,可她快速移動的方向,分明不是……,“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出了偏殿的霏兒速度快的驚人,雲袖一邊喘氣,一邊左顧右盼,好不緊張:“你,你不是要去……怎麼現在似乎是要去議事殿?霏兒,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霏兒一邊往外跑,一邊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嫂嫂,母妃到底是不是中毒,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吧?這件事,他們肯定是不知道的,我擔心這當中有貓膩,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告訴他們才行,否則,今個兒這個上元節,怕是要見血腥!”
原來她竟然是爲了這個才那麼做,怪不得她覺得哪裡怪怪的,可這裡到底是皇宮,如果被神後的人發現她們出來不是爲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人,將話帶到,咱們身邊的人又沒在身邊,其他人又信不過,除了這樣,我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霏兒一邊跑一邊解釋,原本還以爲他們不關心煙妃的雲袖,在這一刻才總算意識到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她想要說什麼,但在看到霏兒急不可耐的表情後,最終還是放棄在這個緊要關頭談論這些,默默的跟着她,朝煙霞宮不遠處的議事殿跑去。
然而,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是,來到議事殿後,她們並沒有找到自家男人,倒是老大、老二、老三安安靜靜的等候在那裡,幸而她們只是詢問了兩人身邊的太監,沒有往裡面去,可即便這樣,她們的行蹤想必已經傳到了神後的耳朵裡,怎麼辦?找不到人的她們,是回去,還是在這裡等着?
“走吧,先回煙霞宮。”斟酌片刻後,夏侯霏選擇了回去,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倒不如回去面對,起碼待在那裡,還能知道煙妃的情況,兄弟倆同時消失,一定有原因,想到這裡,倒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果然,皇宮裡的這一套,還是不適合她。
“霏兒,那母后那邊……。”皇宮裡面各路眼線密佈,她們兩個如此光明正大的跑到這裡來,一定已經傳到月梓的耳朵裡,現在回去,勢必要有個交代。
霏兒淡淡一笑:“咱們現在去也不遲啊,走吧,既來之則安之,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將咱們怎麼樣!”
夏侯霏的自信源自她獨一無二的身份,即便是月梓,也不敢隨意的對她怎麼樣,這或許也是夏侯霏爲什麼這麼大膽的原因所在吧?
雲袖嘆了口氣,突然拉住霏兒:“怎麼會是這樣?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今這一步?還有,在咱們出來之後,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好端端的,會吐血呢?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居然還中毒了,還是長期所下,這,可能嗎?”
“呵呵,看來你還是沒適應這裡的生活啊,也是,你與四哥成親纔多久的事?你要記住,在皇宮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這中間牽扯到利益,那就一定有可能!”她雖然同樣不適應,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後宮的骯髒,宮鬥劇歷史劇看了不少,爲了爭*,什麼是她們做不出來的?連親生兒子女兒都不放過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雖然黎雲袖也是大家族的嫡女,但宅鬥比之宮鬥,到底還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這些,恐怕黎雲袖今後還要經歷的多得多。
霏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如果將來你真的成爲母儀天下的那個人,不知道,你還會不會保持這份單純?
不用想,答案也是否定的,連甄嬛那般純潔的女人後來都能被逼到那個份上,黎雲袖的未來,想必已在料定之中,唯一的變數就是,她能不能熬過這個劫,畢竟,即便她是現在的璃王妃,到底能不能成爲皇后,還是另說!甄嬛上面的皇后,本來也是嫡福晉,後來,不照樣成爲了側福晉?
——
兩人回到煙霞宮的時候,衆太醫與皇上還在內殿,顯然並沒有露面,倒是神後看向二人的目光,多了絲戾氣。霏兒原以爲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沒想到有人偏偏與她過不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冷笑着看向她:“夏侯霏,剛剛,你們去哪裡了?”
霏兒黛眉一揚,脣角淺淺一彎:“母后您這是什麼意思?剛剛霏兒不是向您回稟過了?難道說霏兒外出方便,也有人監視不成?”
“你……。”月梓沒想到夏侯霏居然還敢頂嘴,頓時怒火中燒,在她即將發作的當口,霏兒恰到好處的臉色一沉:“母妃還躺在裡面,母后該不會是想在這個時候與霏兒討論這個‘方便’的問題吧?”如果你真的要討論,我夏侯霏可不介意,但若因此將事情鬧大了,那可不關我的事!我最大的本事不是宮鬥,而是鬧騰,也得虧上天給了她得天獨厚的身份,所以,即便你是月族的神後,那又如何?月族的族長可是她的親外公,她有什麼可怕的?論囂張,誰能比得過她?這也是她敢如此不將月梓放在眼裡的真正原因。有好的條件不利用,那纔是傻子作爲!
“豈有此理,好你個夏侯霏,你也太不將……。”一向趾高氣揚慣了的月梓冷不丁被夏侯霏這般頂嘴,面子上哪裡抹得開,氣的她一張精緻的容顏是變了又變,眼睛圓睜的站了起來,她竟如此大膽?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娘娘稍安勿躁,霏兒興許是太緊張了……。”皇后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自然知道月梓氣的是什麼,可惜有人不聽勸,她這纔剛開了個口,就被月梓給堵了回去:“她緊張?她有什麼好……”
“娘娘——。”神後身邊的嬤嬤終於忍不住扯了扯月梓的衣袖,顯然,月梓的反應,已經過了。
而月梓也在這個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舉措,她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後,緩緩的坐了下來,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後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似平靜的臉卻因那雙顫抖着的手,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沒想到她縱橫後宮二十多年,最後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壓得擡不起頭,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夏侯霏,好你個夏侯霏,還有月心、月靈兩個踐人,當年你們在的時候就技壓本宮一籌,無論本宮怎麼努力,你們兩人似乎永遠都是我們這些旁氏女頭上的兩座大山,怎麼移都移不走。好容易有了機會,好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好容易爲我們旁氏爭了口氣,可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你的女兒回到臨月?居然還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月心啊月心,你不甘心對嗎?你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對不對?
輸給你,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可本宮若是連你的女兒也比不過,那我這輩子,還有什麼臉面再活下去?爲什麼在面對這個夏侯霏時,她的內心會如此的憤怒?憤怒到可以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與地位?難道,月心姐妹倆帶給她的災難,還沒有結束?以至於讓她失控到這個地步?
月梓的不甘心,月梓的隱忍,霏兒統統都看在了眼裡,但她依然保持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爲什麼?那是因爲她有這個自信,月梓發怒也好,隱忍也罷,於她來說,絕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她若選擇在這個時候發怒,不但神後高高在上的形象會大打折扣,而且也會落入澹臺滅明的眼裡,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僅僅是一個‘欺瞞如廁’‘以下犯上’的罪名了,她在澹臺滅明那裡一直保持着的良好形象,也會因此而受到波及。相反,她若是忍了下來,自然會讓她氣的肝疼,不管如何,對她都沒有任何影響,何樂而不爲呢?
——
“澹臺瑾呢?這個時候他不好好的在外面待着,去哪裡了?”當澹臺滅明走出內殿來到偏殿要宣見澹臺瑾時,卻發現他並不在,再聯想這孩子從回臨月就未曾與煙妃說過什麼話,一股無名的火氣是嗖嗖嗖的往上冒,“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人?”
澹臺滅明氣的一個水杯扔下去,正好砸在其中一名侍衛的腦門上,那侍衛動也不敢動一下,‘噗通噗通’的跪倒一片,大聲呼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黎雲袖看到這情況,嗓子眼急的直冒火,手心裡甚至都冒起了冷汗,若不是夏侯霏一直抓着她的手給予她一定的安慰,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麼樣!
眸光流轉間,霏兒無意瞥到那個表面上雖一臉擔憂,可眼睛卻溢滿嘲弄的月梓,再聯想剛剛太醫說煙妃娘娘中毒之時,她脣角一個下意識的上揚弧度,雖說這個弧度在聽到‘長期’二字時一僵,但這個女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卻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裡。
難道說,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就是澹臺宗與澹臺昊在她星期五酒樓所談論的?如果是這樣,澹臺瑾與澹臺璃這兩個人應該會有所防範纔是,可怎麼這麼緊要的關頭,他們卻消失不見了?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就不能提前向她們透露透露?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樣僵持的局面啊!
“皇上請息怒,這兄弟倆定然是知道煙妃妹妹中毒,去想辦法了,不然也不會在這個緊咬關頭離開。說起來,太子也不是對煙妃妹妹毫不關心,今天進宮之後,這兄弟倆可是一起進宮來探望煙妃妹妹的,這一點,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所以,憑着他們這份孝心,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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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章 :局中局(1)
這句話看似是在解圍,可聽在夏侯霏的耳裡,卻格外的刺耳,神後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皇上尋找太子的時候將他們進宮探望煙妃的事提出來,爲什麼?因爲她這是在提醒皇上,他澹臺瑾不是貴爲神醫嗎?如果他是神醫,怎麼會看不出自己的孃親中毒?他這位神醫都沒看出來的毒,別人又怎會看的出來?究竟是故意爲之還是這毒真的夠烈,怕是隻有他澹臺瑾才能解釋的清吧?
而向來以多疑著稱的澹臺滅明聽了這句話,也沒令月梓失望,臉色瞬時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霏兒本身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如今被月梓這般提出來,心裡難免窩火,看向月梓的眼神,也越發的冰冷起來,原本的懷疑,現在基本上能夠斷定,這件事與她,亦或者她的兒子,脫不了干係。相對於月梓的表現,她更擔心的是澹臺宗的母親,皇后娘娘孟璐,這個女人,至始至終都保持着一份與世無爭的樣子,看起來如此,未必就真的如此,尤其是與相對來說較爲衝動的神後作對比,這個女人的沉寂就越發顯得可疑了。她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記她是罪魁禍首澹臺宗的老孃,這一點,必須牢記!
“霏兒,雲袖,瑾兒與璃兒去了哪裡,你們當真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澹臺滅明目光深幽的朝夏侯霏與黎雲袖的方向看過來,字裡行間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雲袖、霏兒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道複雜的意味,面對當今聖上的質疑,二人斂下眉默默的跪了下去,淡淡道:“稟父皇,母后出事之後,兒臣便一直在這裡守着,中間唯一出去的一次,也並沒有見到太子與璃王,這一點,很多人可以證明。”
霏兒沒打算迴避,即便她不說,也有人會誇大其詞的彙報上去,本身他們兩對就惹人懷疑了,如果他們再遮遮掩掩,那就更加的說不清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實話實說,她就不相信他們說了實話,這個神後還能扯出花來陷害他們。
然而,澹臺滅明就沒打算就此放棄對兩人的質疑,他漠然的掃過的夏侯霏的臉:“你母妃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什麼,你們偏偏選擇今天進宮探望?宴會之前,既然你們已經來了煙霞宮,煙妃的情況想必已經很清楚,爲什麼不提前彙報?還有,在這等關鍵時刻,兄弟倆同時消失,朕就算再信任你們,也得給朕一個說法吧?”
夏侯霏聽完澹臺滅明不留情面的話,脣角牽出一絲淡然的弧度:“信任?父皇,說實話,霏兒不大明白您這句話的意思?爲什麼由這件事會延伸到所謂的信任呢?難道,就因爲霏兒與太子選擇在今天去探望母妃,沒有向您回稟,而恰恰在今天,發生了母妃中毒事件,所以,您就以爲這件事會與兒臣有牽扯?太子與璃王去了哪裡,霏兒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們是因爲母妃的毒而離開的,這一點,就算他們沒有說,就是依着他們平日裡的人品,也能推斷出來。至於神後孃娘提到的宴會之前探望煙妃娘娘一說,兒臣也想在這裡問問母后,爲什麼那麼多人您都不關心去向,怎麼偏偏,就關心上兒臣們了呢?甚至還說其他人都目睹了這一切?兒臣還想問問,您這裡所說的其他人,指的是什麼人?”
“你……,霏兒,你做什麼這麼緊張?本宮有說你們什麼嗎?本宮身爲後宮之主,難道連這點話語權都沒有了?區區一句話,就能被你扣上這麼一大頂帽子,夏侯霏,你將本宮置於何地?”話到這裡,神後不由委屈的轉向澹臺滅明:“皇上,您看看您的好兒媳,臣妾一句話就能被她頂回來這麼多,別的也就算了,如今煙妃妹妹生病,臣妾派人去探望,偶然見到太子與璃王,不忍打擾他們母子團圓,就撤了回來,難道,這也不行嗎?難道,這樣也是居心叵測?如果是這樣,臣妾在後宮還怎麼立足?還有何威信可言?”越說越委屈的月梓,索性拿出自己的手帕,擠出了幾滴眼淚,惹來澹臺滅明不悅的蹙眉,繼而看向夏侯霏的眼神越發的不耐。
“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母后,身爲晚輩,你就是這般與自己的長輩說話的?對神後如此,對朕亦如此,夏侯霏,你當真以爲朕不敢動你嗎?”夏侯霏對上澹臺滅明冷漠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嫣紅妖冶的脣瓣勾出一絲諷笑:“如果父皇認爲霏兒的辯解是無理的頂撞,那兒臣無話可說,父皇想要怎麼處置,霏兒絕對服從。還有,霏兒膽子向來小,您就是給兒臣天大的膽子,兒臣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不敢動’三個字,更是作何談起?如果父皇認爲霏兒有錯,霏兒願意接受這個懲罰。”
“你,當真是野性不改!”澹臺滅明一雙黑眸凌厲的掃向夏侯霏:“既然你這般有理,那這件事朕就交給你處理,如何?”
夏侯霏挑眉,一臉傲氣,嗓音冷銳如冰峰:“兒臣一介女流,怎配堪此大任?更何況,這件事涉及到的還是母妃,兒臣自認沒有這個本事能夠做好,大哥、二哥想必會非常樂於參與到這件事當中,父皇您倒是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偏殿之中因爲她這句話,霎時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面都能聽到迴音兒,月梓、孟璐怎麼也沒想到她夏侯霏居然膽大到這個地步,不但當衆博了皇上的面子,甚至還大言不慚的陷害別人,這個死丫頭,簡直是太可惡了!
“皇上請三思,且不說昊兒的性子適不適合參與這件事當中,宗兒腿腳不便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如今煙妃妹妹還在昏迷當中,當務之急想的應該是如何救活她啊……。”神後的話及時將澹臺滅明拉回理智,他眉頭一皺,黑眸驀地一沉,冷冷的掃過跪在地下一聲不吭的夏侯霏,將太醫院首宣了進來,命令其聯合刑部展開調查。
等這邊佈置妥當時,已經是後半夜,可澹臺璃與澹臺瑾依然沒有現身,澹臺滅明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那深幽的目光卻時不時的來回在她與雲袖的身上打轉,似乎想以此從他們身上看出點什麼。
由於這件事屬於突發事件,煙妃又處於生死徘徊的邊緣,所以澹臺滅明下令,在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允許離開煙霞宮,對於這個安排,霏兒與雲袖自是不敢有異議,兩人默默的坐在原位上,靜靜的看着人來人往的煙霞宮,大腦卻在針對目前的情形,不停歇的做着分析。
如果這毒是神後所下,那這想法未免太過劣質,誰不知道煙妃不但有一個神醫老爹,甚至還有一位神醫兒子,在她身上下毒,絕對是自尋死路的一招。在她看來,她還沒有那麼笨。她不會,皇后也不至於傻到自撞刀口,既然兩個人都不會,那爲什麼煙妃會中毒呢?還有起初月梓那令人深思的表情,着實讓人摸不着頭緒。除了他們之外,其他嬪妃之間,尚且還沒有這麼明確的針對陷害,而且,在她們看來,神後與皇后本就難以對抗,再加上一個背景深厚的太子,任誰也無法對敵這三座大山,所以,夏侯霏可以斷定,除了神後與皇后之外,沒有人敢再與他們做對,那,爲什麼她婆婆會中毒呢?
還有消失無蹤的兩兄弟,他們到底爲什麼要離開呢?
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直至一.夜未眠的人漸漸清醒過來,直到刑部的掌事人與太醫院首將調查之後的結果彙報給坐在首位之上的澹臺滅明後,夏侯霏傻了眼,因爲照這些人所提供的證據來看,真兇竟然指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后孟璐。
荒誕!這簡直就是污衊!
爲什麼?
所謂的人證,就是煙霞宮廚房的一位小宮女,據她交代,她是被皇宮娘娘安插進來的,每日熬藥的時候將分量不重的藥抹在藥罐嘴巴處,更令人驚奇的是,連太醫都叫不出來的劇毒名字,她竟然說的頭頭是道,甚至於還將每次見面的時間、地點、人物都交代的十分清楚。
所謂的物證,就是在小宮女身上以及房間內搜到的殘餘藥渣,經過認證,的確與煙妃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事情到了這一步,事實可謂已經擺到了面前,可爲什麼全場如此的安靜呢?因爲,任誰看來這就是一場針對性的陷害,而陷害的對象自然不是所謂的煙妃娘娘,而是聽完這個故事之後,露出一絲自嘲笑容的皇后娘娘孟璐。
這理由自然與澹臺瑾會醫分不開關係,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太子府在與宗王府賭約之中,輸掉了幾百萬兩的財產,此次事件,任誰看都是他們夫妻倆對宗王的伺機報復,只是這報復未免聽起來太過幼稚了吧?
所以,當澹臺滅明不去質疑皇后,而是反過來看向她的時候,夏侯霏笑了,眼中折射出冰冷的寒芒:“如果父皇認爲兒臣會愚蠢到這個地步,那兒臣現在就自請入獄,沒什麼可解釋,更沒什麼可說的。”
“夏侯霏,這件事聽起來雖說有些可笑,但你要知道目前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在指向你們。”澹臺滅明這句話,讓夏侯霏非常的不爽,她水眸驀地一沉,冷冷的站起身,望向這個至始至終都未曾信任過他們的皇帝:“父皇您搞錯了吧,現在所有的人證物證明明指向的是您的皇后,爲什麼您一定要偏移方向指向兒臣呢?難道,就因爲太子會醫術?就因爲我們曾經輸掉幾百萬兩,所以你們就要將懷疑的眼神落在我們的身上?父皇,您不覺得這樣的懷疑,對於兒臣是一種侮辱嗎?”
“侮辱?在證據面前,你還說這是一種侮辱?”儘管澹臺滅明心中也有這樣那樣的質疑,但在他看來,任何懷疑與猜測,都沒有證據來的實際,他是一個不問過程、人情,只問結果的人,不管這個過程裡發生了什麼,只要你有所謂的證據,這就是答案。所以,這件事奇怪就奇怪到這個地步,因爲任誰看這都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幼稚陷害,而且,還是那種一猜就能猜到兇手的人,偏偏,這種懷疑沒有證據證明,只能靠着憑空的猜測而斷定。
也難怪夏侯霏會說這是一場侮辱:“父皇,您不覺得自己的話自相矛盾嗎?現有的證據明明指向的是皇后娘娘,爲什麼一定要指向兒臣呢?您既然說凡事講究證據,那您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兒臣做的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處於旁觀者狀態的柳鶯突然開口:“太子妃不是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不是你們做的?”
霏兒明亮黑眸一睇,戲虐的看着柳鶯:“這麼說的話,就算今天我們長了十雙嘴巴,怕是也無力辯解吧?既然我們兩人在臨月受到這樣的鄙視與敵對,既然父皇如此的不信任我們,那這太子之位,爲什麼還要掛在澹臺瑾的身上?父皇直接撤了我們不是更爲的放心妥當嗎?”
夏侯霏怒了,這一次,是真的怒了,表面上看她是笑着的,實際上,她的隱忍度已經接近崩潰,因爲在她看來,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任他們,唯獨皇上不可以,因爲,他在他們的眼裡是睿智的,是極具威嚴的,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澹臺滅明的表現,不但不能夠稱之爲聖明,甚至完全可以稱之爲愚蠢,這樣的他,是陌生的,是可笑的,倘若他們在這樣傻乎乎的跟隨下去,那到頭來,說不定會被這個人吞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大膽,好你個夏侯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撤與不撤,豈是你一個丫頭片子能夠做得了主的?來人,將太子妃給朕帶下去。”澹臺滅明厭惡的掃過霏兒的臉,不由分說的命人將她帶下去,雲袖心中一慌,正待上前,卻反被皇上一記冷刀子掃過:“還有這個,一併拿下!”
夏侯霏俏臉瞬間一沉:“父皇這是什麼意思?雲袖怎麼了?”
“夏侯霏,就憑你這句話,黎雲袖也被關定了,你太讓朕失望了,還愣着幹什麼,拉下去!”澹臺滅明大手一揮,四名侍衛不由分說的上來帶人,夏侯霏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們粗魯的用布條堵住了嘴,不留餘地的全部拉了下去。
一瞬,偏殿再度陷入安靜。
至始至終,無論是神後,還是皇后,均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幕,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就在兩人暗自揣測的時候,澹臺滅明一臉疲倦的朝他們揮手:“都散了吧,朕累了,今天到此爲止!”
到此爲止?怎麼能到此爲止呢?這件事明明疑點重重,爲什麼不趁熱打鐵審問清楚,難道將人關了,就能解釋的通了嗎?事情本身沒這麼複雜,可是經過周圍人的演繹,本來複雜的事,卻漸漸複雜化了,尤其是皇上的態度,更是讓他們迷惑重重,畢竟,時至現在,真正的主角還未上場,在主角未上場之前就拿下了他們的妃,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澹臺瑾、夏侯霏可是澹臺滅明最爲信賴的人,怎麼今天,反而被踩在了腳底下呢?
“怎麼,聽不懂嗎?需要朕再重複一遍?”澹臺滅明冷冷的擡眸,不悅的一一掃過還愣在原地的嬪妃們。
“臣妾(嬪妾)等告退。”此話一落,誰還敢再待下去,不過片刻,便七七八八的退下了。
至此,偌大的煙霞宮纔算徹底安靜下來,澹臺滅明疲憊的睨着自己的眉心,呈大字型躺在身後的軟榻上,撂下一句:“誰來都不許打擾朕。”後,便沉沉的睡去。
而此時被帶出煙霞宮的夏侯霏與黎雲袖,臉色已沉的能滴出水來,兩人一身素服,默默的跟在侍衛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儘管黎雲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但在看到夏侯霏的臉色後,不得不放棄追問,重嘆一口氣望向同樣陰沉着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禱着:“王爺,你到底去了哪裡?快快回來吧,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真是一個可笑的結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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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章 :局中局(2)
鳳月宮
月梓斜靠在軟榻上,漠然的望着立在窗前,那周身散發出尊貴氣息的澹臺昊,眼睛一眯,不冷不熱的道:“事情怕是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惹一身騷。”
澹臺昊沉了眸,修長齊整的劍眉微微一凝,眼神裡已是暗沉一片:“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月梓猛地一擡眸,緊緊的盯着他半晌,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說的對,這件事,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她緩緩的站起身,走到澹臺昊面前,一臉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昊兒,無論何時,都能這麼鎮靜,抱歉,是母后緊張了,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好,母后,絕不會干涉你!”
澹臺昊緩緩的轉過身,森寒如冰封的眼神裡不帶任何感情的掃了眼那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冷笑出聲:“您已經干涉了二十多年……。”
月梓臉上的脣線一僵,下意識的要伸手攔他:“昊兒,你要體諒母后,母后這麼做,不但是爲了你,更是爲了咱們旁氏的地位啊!”
澹臺昊脣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頭也不回的繼續走:“其實你更在意的是你神後的位置!”這一次,澹臺昊沒有給月梓回嘴的機會,也許,不需要她回答,答案就已經有了,也許,這些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她來回答,總之,澹臺昊沒有任何猶豫的離開了鳳月宮,留下月梓獨自望着他漠然的背影,淚如雨下……
“爲什麼,爲什麼連你也不理解我?”
——
容華宮中,皇后孟璐與宗王澹臺宗彼此對望着置放在他們中央的黑白棋盤,半晌,孟璐方重重的落下一子,古井無波的鳳眸若有似無的掃過澹臺宗,脣角微微:“都準備好了?”
澹臺宗輕撫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自信勾脣:“自然,這一次,兒臣讓他們有去無回。”
“別太大意了,皇上明顯已有所察覺,不然,也不會直接將夏侯霏、黎雲袖下旨關起來……。”澹臺宗陰柔的眼睛裡滿是戾氣:“那又如何?澹臺瑾若是趕不回來,楊嫣然照舊是個死,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澹臺瑾若是這麼好對付,當年的藺滄海就不會敗在他的手裡,天照的局勢較之臨月不知複雜多少,宗兒,切莫太過自負而遺憾終身啊!”孟璐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好言相勸。
“母后,你我在那母子手下隱忍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您怎麼還自暴自棄?”孟璐見他如此冥頑不靈,不由‘啪’的一聲,落下棋子:“我寧願忍受一輩子這樣的氣,也不願你去冒這個險。尤其是,你還是與澹臺昊合作,宗兒,那對母子怎麼可能真心實意的幫助你?他只不過是要利用你的手除掉老四老五罷了,別異想天開了!等他們緩過了勁兒,下一個被除之後快的,就是你了!這是雙風險的事,你怎麼能夠相信他們呢?”
“母后,在兒臣看來,最大的威脅不是澹臺昊,而是澹臺瑾啊,唯有除掉澹臺瑾,纔能有反轉的機會,相反,只會彼此消磨時間而已。”澹臺宗不是沒想過將來,可目前首要的難題是澹臺瑾,至於其他的,暫時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孟璐滿眼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就因爲他澹臺瑾在天照的時候積攢了這樣那樣的功勳,所以他一回來,就有太子之位可以坐嗎?那這麼多年來,我和老大、老二、老三,甚至於老四所作出的努力呢,全都可以隨意的抹殺掉嗎?爲什麼不公平一點?爲什麼?他爲了他,連我的腿都不放過,母后,你知道我在知道這一切真相的時候,心有多痛嗎?爲了成功,爲了證明我自己,這些年我一直與藺滄海保持着不正當的關係,還不是爲了臨月?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如若不是師傅,我還能站起來嗎?還能嗎?這樣的一個人,怎麼配稱之爲父親?既然他對我無情,我又何必對他有義?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不是靠親情能夠維持的了的!”
“時間不等人,倘若再等下去,我澹臺宗的地位只會越發受到威脅,上元節,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時機,照目前的發展來看,一切,都還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所以母后您,也別太緊張了。”
澹臺宗的安慰,孟璐絲毫聽不進去,心情煩躁的她索性撂下棋子,目光嚴肅的望着自己的兒子:“你利用楊嫣然抓住老四老五,這無可厚非,那夏侯霏呢?你可別忘了,她可是幻靈島的人,這個女人,你惹不起的!”
澹臺宗眯眼,眼角驟然有邪光掠過:“惹不起就收了,這麼美的一個人,殺了的確可惜,更何況還是如此有利用價值的人,當年的藺滄海真是瞎了眼放走這麼一顆閃亮的明珠,我不是他,亦不是澹臺瑾,夏侯霏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孟璐想到夏侯霏那剛烈的性子,不由潑起冷水:“話別說的太滿,我看你未必能夠降服的了她,夏侯霏她,並不是一般的女人。像她這種遇強則強,遇軟則軟的女人,用好了,能頂千軍萬馬,用不好,將會是一柄鋒利的韌器,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自殘其身,宗兒,事情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想他澹臺瑾那麼優秀的男人,爲了這個夏侯霏時至今日身邊未曾收留一個女人,這樣的魄力,就不是澹臺宗能夠比得了的,雖說女人用這方面來對比男人有些牽強,但卻能夠看得出來,夏侯霏對待感情,絕對是忠貞不二的那種,這樣剛烈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一女侍二夫?她決不允許這樣危險的女人留在自己兒子身邊,絕不!
澹臺宗聽言,嗤笑一聲:“母后,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女人哪有降服不了的?澹臺瑾若是死了,她夏侯霏還能不乖乖就範?”
孟璐一臉沒救了的搖了搖頭:“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孩子,該說的母后都已經說了,你,好自爲之吧!”話落,她站起身,將決定生與死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一瞬,本來還佔盡風頭的黑子,卻被白字反轉了,澹臺宗震驚的擡眸,孟璐丟給他一記意味深長的表情後,離開了。
澹臺宗默默的注視着面前的期盼,眸光慢慢變深,如那深山裡的萬年幽潭般,星星點點間閃耀着詭異的光澤,讓人捉摸不透!
——
煙霞宮中軟榻上正熟睡的人,因一聲算不了沉重的悶響而猛地坐起了身,驚醒的瞬間,清晰可見他驟然放大的瞳孔,以及額頭上漸漸浸出來的冷汗,短暫的回神兒後,他猛地翻身下榻,快速的朝內殿走去,“嫣兒,嫣兒!”
掌事太監聽到澹臺滅明的聲音,慌忙走了進來,看到自家主子光着腳下榻,趕忙拿着披風與鞋子追了上去:“皇上,您先穿上鞋子啊,這麼冷的天,染上風寒可就不好了,煙妃娘娘的情況非常平穩,您別擔心。”
“吃藥了嗎?”澹臺滅明來到楊嫣然身邊,望着她毫無血色的蒼白臉孔,想到那個年輕而美麗的夢,再看如今躺在這裡的憔悴的她,心,驟然一疼,他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吶吶道:“對不起,嫣兒!”這麼多年來,你受委屈了!
可惜,這聲歉意似乎來的太晚,chuang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仿若未聞。
“皇上……。”掌事太監的一聲輕喚,讓澹臺滅明瞬時回過了神兒,他望着已經黯淡下來的天色,猛地響起了什麼,“可有信兒傳過來?”
太監一臉擔憂的搖了搖頭:“尚且沒有皇上。”
“怎麼會?其他人那裡呢,有什麼情況?”太監聽言,幽幽的道:“大家離開後,都待在自己的宮殿沒有出來,灝王、宗王於一個時辰之前離開,隱王殿下倒是在午時之前就已離開,看他的樣子,倒是心事重重,一直在調查太子的動向,看樣子,不像是作假,是真的擔心。太子妃與隱王妃如今被單獨看押,專人照顧,您請放心。”
澹臺滅明擰着眉,一臉擔憂的望向窗外:“如今兩個兒子一個妃子都生死未卜,朕怎麼能放心呢?朕想到過無數種對峙的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上元節啊,呵呵,他們爲什麼不選擇在除夕之夜呢?”他甚至無法想象,如果不是澹臺瑾及時通知到他,後果會變成什麼樣?一想到澹臺瑾,他突然問道:“上元夜發生的一切,沒有人傳出去吧?”
“皇上請放心,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是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製造混亂。”然而,澹臺滅明卻嗤笑出聲:“老二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吩咐下去,杜絕一切流言傳出,明天照舊上朝。”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太監離開後,澹臺滅明守着楊嫣然待了一會兒,便回了御書房,即刻用澹臺瑾曾經給予他的金鎏宗令牌發佈消息,全力尋找藥王谷谷主楊鴻暉,在澹臺瑾迴歸之前,他必須要保證楊嫣然的生命安全,否則,他們爲此所付出的努力,將全部付諸東流。
——
夜已深,天空再度飄起了細小的雪花,刑部大牢的某間牢房中,夏侯霏、黎雲袖相依而坐,目光幽幽的望着那唯一的小窗,眼底滿是擔憂之色:“又下雪了,難道連老天都在爲我們抱屈嗎?霏兒,我好怕,你說,太子璃王他們到底在哪裡,好端端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還有父皇,既然來了監獄,又爲何對我們如此照顧?”她們如今除了身在牢房之外,所住之地不但足夠暖和,吃穿用度也沒有苛責甚至還有專門的人照顧她們,這樣的環境以及待遇,與那日在煙霞宮裡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難道說,父皇並不是刻意的要爲難她們?
從走進這裡的那一刻起,夏侯霏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其中,最令她感到奇怪的就是澹臺滅明的態度,雖然這裡面的人什麼也問不出來,但他們對她們的態度卻並沒有因此而無禮,與之前相比,沒有任何的差異,甚至似乎還更加恭敬了,這樣的一幕,顯然是不正常的。宮鬥劇她沒少看,見慣了見風使舵,見慣了落井下石之人,從來未曾見過雪中送炭的,很明顯,這些人之所以這般照顧她們,定然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
“很明顯,在我們離開煙霞宮後,太子與璃王定然對我們隱瞞了什麼,至於母妃的毒,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是別人下的,還是太子他們……。”霏兒的話音還未落,黎雲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眼睛看着她:“太子下,下毒?霏兒,我沒聽錯吧,這怎麼可能是太子所爲?那是咱們的母妃啊,更何況,當時還有……,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可能是一個局?”
夏侯霏微微頷首:“我也只是猜測,不敢向你保證什麼,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我們待在這裡,纔是最安全的。至於爲何所有證據明明都指向皇后,卻還有人將目光懷疑到咱們身上,我也是一頭霧水,摸不着頭緒,爲什麼沒有人來知會咱們一聲呢?現在待在這裡,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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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一萬四,還差一千,明天補上吧!
363章 :局中局(3)
當夜,熟睡中的霏兒猛然驚醒,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但從不遠處傳過來的刀劍相碰聲卻是那樣的清晰,短暫的怔愣後,霏兒猛地跳了起來,站在chuang上透過那扇小窗往外一看,她的瞳孔驟然一縮,外面燈火輝映間,多股勢力手握長劍爭相廝殺,濃烈的血腥味兒伴隨着寒風徐徐吹進,令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開什麼玩笑?難不成有人劫獄不成?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侯霏猛地一拍額頭,顧不得穿鞋,急忙跑到黎雲袖身邊,大力的搖晃着還在沉睡中的她:“雲袖,醒醒,快醒醒,出事了,咱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快醒醒!”
雲袖似似乎乎的睜開眼,一臉迷茫的看向她:“怎麼了霏兒?”
“我的姑奶奶,趕緊起來吧,再不起來,咱們倆要完了,聽到聲音了嗎?有人要劫獄,劫獄啊!”雲袖呆愣愣的看着霏兒,口中吶吶道:“噢,劫獄,你說什麼,劫獄?”隨着尾音的尖聲上挑,霏兒及時的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趕緊起來吧,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的位置嗎?”
“唔唔唔……。”雲袖想要說什麼,奈何被霏兒堵住了嘴。
霏兒這邊手一撤,雲袖圓睜着美眸,顫抖着雙手握住夏侯霏:“劫,劫獄?霏兒啊,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對於雲袖這個典型的大家閨秀來說,今日的局面對她來說真的是一個不小的刺激,也難怪這丫頭緊張成這個樣子,霏兒到底是經歷過天照劇變的人兒,這種場面對她來說,緊張只是暫時的,看着眼前蒼白無血色的臉,她趕忙安慰:“別緊張,有我在,咱們先穿好衣服,這裡面,有些奇怪!”
按理說,一旦有劫獄,第一時間就應該轉移她們,可爲什麼外面熱鬧的不行,裡面卻這般安靜?甚至於連燈光也全部熄滅?這不正常。
按耐住心下的好奇,霏兒開始有條不紊的穿衣,雲袖雖然怕的要死,但不知爲何,身邊的小女人無形之中卻給予了她一定的力量,黑暗中她鎮靜的水眸讓她莫名的安心下來,待兩人整理妥當之後,霏兒將雲袖拉到身後,站在鐵門的位置輕聲朝外呼喊:“來人啊,快來人!”
可回答她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霏兒擰了擰眉,快步移到窗戶的位置,藉着外面的燈火,眯着眼睛望過去,經她仔細辯解,外面是三股勢力在爭奪,其中一隊是刑部大牢的侍衛,另外兩股身着黑衣,看不出所以然來,但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衝破這裡的防線。
怎麼辦?走,還是不走?
如果想要離開這裡,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畢竟下令關押她們的人是當今皇上,如果她們越獄了,後果會更加嚴重。可如果待在這裡不走,無疑會成爲對方甕中的鱉,不管外面的人是誰派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坐以待斃顯然不是正確的方法。
怎麼辦?真的要逃走?
當夏侯霏腦袋放空想東想西的時候,趴在窗戶上的黎雲袖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外面,而後顫抖着雙手用力拉扯着她:“你看,你看那個人是誰?”
霏兒迅速轉過身湊上前,愣住了,一股後怕的涼意從後背直涌上來:“澹臺宗?他怎麼會來這裡?難道,那些人是他帶來的?”
黎雲袖眼睛一紅,緊張的看着霏兒:“我們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霏兒,我們不能待在這裡了,必須要儘快離開,不管澹臺宗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我們兩個落到他的手裡,對王爺他們將會是一大威脅啊霏兒!”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夏侯霏,在看到澹臺宗的身影后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加之黎雲袖的催促,她再也沒有顧慮,單掌握上鐵鎖,僅是那麼用力往下一拉,鎖鏈便應聲而落,霏兒一腳踹開鐵門,拉着還怔愣在原地的黎雲袖就往外衝,卻反被雲袖給拉了回去,“你,你……。”
看着雲袖因爲震驚而打着顫慄的身體,霏兒趕忙捏了捏她的臉:“我會武功,你難道不知道?”
武功?會武就有這麼大的威力?雲袖仍覺得不可思議,可霏兒已沒有耐心再跟她扯下去:“好了,現在逃命要緊,這個留着以後向你解釋。”
雲袖環顧四周,什麼也看不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擁有良好夜視能力的夏侯霏捏捏雲袖的手:“你什麼也別管,什麼也別想,跟着我走,咱們必須在他們衝進來之前離開這裡。”話落,輕輕的攬起雲袖,快速的在監獄中移動起來。
剛剛她就在懷疑爲什麼這個監獄這麼安靜,原來她們所在的地下一層,就只有她們兩個人,順着階梯往上走,聲音就越來越清晰,打鬥聲也越來越嘈雜,期間還夾雜着不少犯人的呼喊聲,霏兒拉着雲袖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裡,思索着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如果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走出去,很顯然,這勢必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到時候將會是沒完沒了的追擊,在敵我情況完全不明的情況下,這麼做無疑是最失策的。
怎麼辦?
就在這時,雲袖突然扯了扯霏兒的手,指了指不遠處兩具黑衣遺體,霏兒眸光一亮,讚賞的看了雲袖一眼,兩人同時出手,將人拖到角落,飛快的剝掉對方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換好後,長長的喘着粗氣。
“沒想到你還挺大膽的。”面對死人時雖然怕的要死,但能咬着牙完成武裝,這對於一個名門閨秀來說,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雲袖顫抖着嘴脣,緊張的張望着四周:“我如果在這個時候縮手縮尾,只會連累你,說不定連命都會丟掉。”
霏兒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用力的給她了一個擁抱:“雲袖,你很棒,真的非常棒!”這樣勇敢的小女子,一定不會成爲炮灰的,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坐牢璃王妃的位置,一定!
趁着黑暗與夜行衣,趁着霏兒靈巧敏捷的身手,姐妹倆成功溜出混亂的牢房,但因事情太過複雜,所以她們沒有及時離開,而是躲在角落裡,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毫無懸念,最後的贏家是澹臺宗所帶領的黑衣人,當週圍的打鬥聲漸漸落下,當黑衣人一臉慌張的跪在他面前回稟時,澹臺宗一腳將人踢飛,“飯桶,統統都是飯桶,找,趕緊去找,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這個女人給本王挖出來,找不到人,你們統統提頭來見,滾!”
當澹臺宗暴躁的聲音迎着血腥味兒十足的寒風吹過來的時候,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雲袖用力的撫着自己的心口,“好險,真的好險,霏兒,他要找的人,是你吧?”
夏侯霏擰了擰眉:“難道,皇宮裡面也是如此?澹臺宗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劫獄,一定是有足夠的信心纔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嘶……。”就在這時,雲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他,他竟然燒了刑部大牢,天,他到底要做什麼?”
面對這樣的澹臺宗,夏侯霏脣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不用詫異,這個人,從來都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今晚的舉動,他又怎麼會留下活口呢?”
“霏,霏兒,我好怕,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如果說剛剛她還能硬撐的話,那麼在目睹了火燒人肉這場戲後,雲袖已經被嚇得渾身發軟,臉色蒼白如紙,更是不停的做乾嘔狀,夏侯霏看到這裡,覺得接下來如果再帶着她行事,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放到哪裡纔是最安全呢?
時至今日,她也無需顧忌太多,保命,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霏兒帶着不知何時暈厥過去的雲袖來到星期五時,嚇了金錢他們一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昨天你們外出一.夜未歸,也沒有人留信,靜嫺他們直覺就認爲你們可能出了事,可是皇宮守衛森嚴,派去的人打探來的消息都是無用的,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霏兒先將雲袖放上軟榻,而後吩咐金錢:“我過來的消息先別聲張,我想不是你們查不到消息,而是你們家主子故意封鎖消息不讓雷霆他們查到,如今我們兩個人的行蹤,敵對的各方都會想到從雷霆他們身上着手,這是一個極大的漏洞,所以,不需要透露太過給他們。至於太子,我也不知道在哪裡,臨月可能要面臨一次前所未有的血腥洗禮,她是璃王妃,你們想辦法將她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太子妃您呢,要去哪裡?”霏兒端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猛灌一杯後,才喘着氣道:“你們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做好生意就行,其他的,交給我來安排。”
夏侯霏的實力,金錢他們多少有些耳聞,所以對她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
就這樣,將黎雲袖安排妥當之後的霏兒離開星期五,快馬加鞭的朝城門外跑去……
——
同一時間,皇宮內外被無數火把所點燃,當澹臺滅明走出煙霞宮的時候,四周圍已圍滿了身着鎧甲的侍衛,而他的親信,已全部被制服,看到這一幕,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神色睥睨的看向澹臺宗,輕笑出聲:“果然,是你嗎?”
澹臺宗冷冷的勾脣,“父皇若現在放手,兒臣保證,您還是兒臣最敬重的父皇,否則……。”
“否則,你就要將朕就地處決嗎?”澹臺滅明眼神幽深冷靜的可怕,面對窘境,卻絲毫沒有將澹臺宗放在眼裡。
“兒臣不敢,您是兒臣的父皇,弒父的行徑兒臣怎麼做得出來呢?如果父皇不願意接受兒臣的提議,那兒臣會主動爲父皇做主,讓您安安心心的坐太上皇頤養天年,平平安安的度過後半生。”澹臺宗的話,讓澹臺滅明抹黑的眸頓時眯緊:“你覺得,這可能嗎?”
澹臺宗漫不經心的撫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薄脣揚起森冷的弧度:“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兒臣敢做,有什麼不可能的?難道說,父皇到現在也不願放棄,是爲了等您那兩個外出未歸的兒子?”
澹臺滅明心頭一驚,猛地睜大雙眸,正巧撞進澹臺宗冰涼刺骨的雙瞳裡:“看來父皇已經知道了什麼,不然,又爲何會有這份自信?可惜啊,晚了,終究是晚了,他們是回不來的,永遠也回不來!”
“你胡說,朕相信瑾兒,相信璃兒,他們一定能夠成功的將人帶回來的,一定!”澹臺宗嗤笑一聲:“子母蠱可是我師傅研製出來的終極殺手,你以爲,攜帶母蠱的人,會那麼容易被找到?呵呵,真是天真!天真!”
“澹臺宗,你這個人面獸心、狼心狗肺的東西,朕當初就應該直接將你處死!”澹臺滅明不說還好,一說,澹臺宗的瞳孔猛地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我人面獸心?我狼心狗肺?呵呵,真是可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有什麼資格?要說狼心狗肺,誰能比得過你?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人,有怎麼資格將這個詞用在我的身上?今日這一切,全是因果報應,您明白嗎?因果報應!”
“你——,你這個逆子,逆子!”澹臺滅明沒想到澹臺宗居然敢這樣指着他的鼻子怒罵,登時氣的心口驟疼。
澹臺宗漠然的掃視着他,剛剛僅存的一點親情,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們從小學到的就是怎樣在夾縫中生存,怎樣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怎樣贏得您的矚目,怎樣獲得您的稱讚,父皇,成大事者哪一個會像澹臺瑾那樣瞻前顧後、心慈手軟?他明明有機會在天照當皇帝,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回來與我們爭奪?您不是倚重他嗎?他不是您衆望所歸的太子嗎?在您最危險的時候,他在哪裡?您的他在哪裡呢?”
“澹臺宗,你想要做什麼?”澹臺滅明因他這一番話,眸光一震,高大的身體也驟然凝滯住。
“做什麼?自然是要您的傳國玉璽了,父皇,其實兒臣的目的很簡單,只要您爲兒臣寫下一封傳位詔書,一切就都可以像沒發生一樣……。”
“你做夢!傳國詔書朕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你以爲你今天能夠得逞嗎?朕就是死,也不會將我澹臺氏的江山交到你這個心狠手辣的人的手裡!”
“不交嗎?很好,那兒臣就看一看,您的心到底有多堅定!”話落,他微眯了鳳眸,眼中瞬間有血色閃過,看似漫不經心的擊掌,卻蘊含着一股冰涼的寒意。
“唔唔,唔唔。”就在澹臺宗擊掌之後,無數黑衣盔甲的侍衛威風凜凜的拖着頭戴眼罩的女人紛紛亮相,隨着她們‘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女人的低聲啜泣以及緊張的‘唔唔’聲看的澹臺滅明一陣頭皮發麻,他下意識的擡眸,顫抖着聲音問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兒臣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做該做的事。怎麼樣?這些女人父皇您都認識吧?您後宮之中的每一個女人,都被兒臣帶到了這裡來,您說,兒臣是將她們凌虐一翻呢,還是一個一個的丟出去喂狼?”澹臺宗眼中嗜血的殺意讓澹臺滅明心中猛然一震,他看着這個比他還要高出許多的兒子,心痛的同時是無法掩飾的悲愴:“澹臺宗,你這是要將自己逼向絕路啊!”
澹臺宗俊美無雙的容顏驟然一沉:“父皇錯了,現在,是兒臣,要將您,逼向絕路!您考慮清楚,兒臣給您足夠的時間考慮,如果這些女人不夠,兒臣還可以帶來更多您在意的人或者事,別懷疑,如今整個皇宮,都已在兒臣的掌控之中,只要兒臣一句話,一切不可能的,都將變成可能的!”
“你的母后呢,讓她過來,朕要親自問問她,到底想要做到什麼地步?”澹臺宗目光一凝,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母后現在忙着呢,怕是沒空招呼您!”話落,他輕輕一擡手,身後帶着眼罩的女人統統重見光明,當她們看到立在眼前的澹臺滅明時,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撲了過去,一邊爬一邊呼喊着:“皇上,救救嬪妾,皇上,救救嬪妾。”
“皇上,妾身好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覺醒來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宗王殿下,你這麼做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的,啊……。”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短暫的沉寂後,隨之爆發而出的是女人們更加瘋狂、倉惶、無助的叫喊聲,看向澹臺宗的方向而是宛若看鬼一般,不停的往後縮,一縮再縮,最後,一百多個女人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緊緊的圍成一個圓圈,瑟瑟發抖的癱坐着。
澹臺宗摸着長劍之上尚還有餘熱的鮮血,冰冷的朝澹臺滅明看了過去:“第一個,接下來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父皇,兒臣最後再問您一次,寫,還是,不寫?”
澹臺滅明突覺眼前一黑,踉蹌着倒退一步後,被掌事太監緊張的攙扶住:“皇上,小心龍體啊!”
澹臺宗面露嘲諷的看着他,“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你,你——。”澹臺滅明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向澹臺宗的目光,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喲,這才哪兒到哪兒了,您可千萬別被這麼輕易的給氣死了啊,你若是死了,後面的戲還要怎麼唱下去?來人啊,趕緊給皇上擺上一張椅子,好好的讓他坐在這裡,欣賞接下來的美景!”
澹臺宗的話再一次的刺激到了澹臺滅明,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只覺得一股無名的火氣從腳底板一瞬間衝到了頭頂,渾身的沒個細胞都在叫囂着,顫抖着,手指更是不聽使喚的抖動,他知道,他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再這樣下去,不等他將這裡的人全部殺完,他就會先一步被氣死。
澹臺宗,呵呵,好你個澹臺宗,這一次,你算打了個大勝仗啊,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大勝仗!
他想過他有謀反之心,想過他有嫉妒之心,想過他可能會背後做些什麼,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衝進來了,讓人措手不及的衝擊進來,莫說守在京城的大軍沒有反應,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望着周圍面無表情的鐵甲侍衛,澹臺滅明脣角勾出一絲苦笑:“這些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澹臺宗鄙夷的掃過他的臉:“你以爲這些年我吃的就是白飯?你以爲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原地踏步?你以爲你只有澹臺瑾一個兒子?當你將注意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你就註定會失敗,註定要面對今日的這一切!他們?他們就是我隱藏在你身邊的定時毒箭,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些啐了劇毒的箭就會‘嗖嗖嗖’的飛向你的心窩,父皇,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腹背受敵的危機感?嗯?”
澹臺滅明淡淡的掃過他幾近猙獰的臉:“你說得對,我不止只有你一個兒子,我還有昊兒,還有衍兒,你的殲計不會得逞的,你是不會如願以償的!”
“是……嗎?澹臺昊?澹臺衍?哈哈哈,那麼請問,你所期待的這兩個兒子,如今,在哪裡呢?”澹臺宗朝他殘忍一笑,鳳眸幽暗的可怕。
***
保底五千,還賬一千,共計六千字。
364章 :局中局(4)
“在這裡!”當一道冷若寒霜的聲音從澹臺宗背後響起的時候,他身軀猛地一僵,緩緩的轉過身,對上澹臺昊那雙冷厲而犀利的黑眸時,他竟誇張的笑了:“大哥?你這是在與弟弟我開玩笑嗎?”
澹臺昊深邃的五官上突然露出一絲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漠然:“玩笑?二弟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
澹臺宗臉上的笑意一僵,“大哥,做人要守信!”
“你不覺得,與你這樣沒有信譽可言的人談信譽,是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澹臺昊冷冷道,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二弟,如果你適可而止的停下來,本王或許會饒你一命!”
澹臺宗顫抖的聲音幾乎要變形:“呵呵,原來,這纔是你的真面目,難怪你會如此痛快的答應與我合作,澹臺昊,你以爲,本王會真的輸給你嗎?”
“現在談輸贏未免太早了一些,本王不屑背後玩陰,既然如今敢如此走出來,就是要與你光明正大的做個了斷!”澹臺昊雙臂環胸,一雙劍眉濃烈而狂野的散發出獨特的凜然,深邃幽暗的鳳眸如刀刃般凌厲,那股與生俱來的漠然氣息反倒將他自身的氣質襯托的更加無與倫比。
不得不說,澹臺昊有一張不輸於澹臺瑾俊朗的五官,相對於澹臺瑾外冷內熱的特質,澹臺昊就是那種內外皆冷的人,如果不是他已娶親育子,倒真的符合他與世無爭的性子。當然,這裡的與世無爭不是說他淡泊名利,而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避世高人。
“怎麼?大哥是打算要在這裡與弟弟我決一死戰?”澹臺昊的自信,讓澹臺宗不自覺間皺起了眉頭。與澹臺瑾一樣,他最捉摸不透的就是他這個看似平淡實則讓人無法心安的大哥,所以他纔會想到與他聯盟,待除掉老四老五之後再各憑本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如此關鍵的時候,澹臺昊竟然會倒戈相向,反過來對付他?
此時此刻,澹臺宗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就這樣深深的望着眼前這位從上到下都散發出一股凜然氣息的男人,薄脣勾出一絲嘲弄的弧度:“如果大哥有足夠信心能夠走到最後的話,那麼,弟弟我不介意與你在這裡進行對決!”
至始至終都冷靜看着這一幕的澹臺滅明,直到聽到這句話,脣角才牽出一絲苦澀的笑,他望着眼前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們,悲從心來:“怎麼,你們兄弟是要聯起手來自相殘殺?澹臺昊,你太朕失望了!”
澹臺昊輕笑出聲,眉眼冷漠的掃視過他的臉:“失望?沒有希望,哪裡來的失望?父皇此話,是不是言過了?在您的心裡面,何曾有過我澹臺昊的位置?二十多年來,你在意的,除了你的皇位,就是你的女人,亦或者是你的某個兒子,如果不是母后出身月族,父皇,您會用正眼來瞧我嗎?”
與澹臺宗一模一樣的話,如今換一個人來闡述,換一個角度來反映,聽在耳朵裡,真的是一種折磨!
澹臺滅明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對高大挺拔的兒子,突然,驟然定格在澹臺宗那雙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腿上,眼神中充斥着滿滿的震驚:“你,你的腿!”
澹臺宗凝視着他的眼,嗤笑一聲:“託您的福,他奇蹟般的好了!”
好了?澹臺滅明放在椅子上的手猛的收緊,須臾,他薄脣冷靜的吐出一句話:“原來,你一直都在隱藏這個事實?”
澹臺宗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可惜,您發現的太晚了!”話到這裡,他不去看澹臺滅明,反而側目看向另一方向的澹臺昊:“大哥,可曾考慮好了?”
澹臺昊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癱軟一地的後宮嬪妃,見怪了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她們,如今再看這樣悲慼的一幕,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嘲諷’二字,想到時至今日還未有行蹤的澹臺瑾兄弟,他袖中的拳頭猛地收緊,眼角餘光睨向澹臺宗,聲音低沉間透着他特有的冷漠:“你慢慢收拾整理,本王,會在最恰當的時候回來!”
澹臺宗原本僵持的臉色終於釋放開來,他看着他,脣角牽起一絲玩味兒的弧度:“但願,大哥的這局棋能夠下到最後!”
“咱們,拭目以待!”澹臺昊朝他頷首淺笑,在走至澹臺滅明身邊時,那如利刃般的眼神,湊近了他,聲音低沉沙啞:“父皇,別怪做兒子的無情無義,要怪,就怪您將我們生在了註定一輩子活在鬥爭之中的皇室裡,別人可以不理解,但惟獨您,不能不理解我們,畢竟,父皇您當年,不也是踩着自個兒兄弟的血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嗎?”
“你——。”澹臺滅明震驚的瞪大眼睛,仿若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眼前這個在他以爲最淡泊名利的兒子,怎麼也沒想到,在他看來唯一純淨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覺間,也被污染了,他自嘲的看着他,笑容讓人揣測不安:“你說得對,生在皇室之中的你們,如若沒有一點真本事,怎麼可能會活到現在?呵呵,沒想到朕這個設局的人,竟然不自覺間走進了別人的局裡,成爲了別人的棋子,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呵呵呵……。”
直到他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澹臺昊才靜靜的凝視着他:“人性本善,誰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可如果我們不爭,別人就會爭,爭來爭去,強大者才能走到最後。父皇,請保重!”
澹臺昊走了,直到他漠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澹臺滅明才緩緩的擡起頭望着陰沉的夜空,吶吶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朕,又能怪誰呢?”
“父皇,大哥既然暫時的退出了,那麼,現在,您是不是該好好的考慮考慮兒臣的建議了?別忘了,這裡可是有一百多個女人正等着您的口諭呢,只要您一句話,她們都可以與您白頭到老,反之,明年今日,將會是她們的忌日!”澹臺宗的話落,那些剛剛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女人們,瞬間悲從心來,‘嚶嚶嚶’的啼哭起來,整個御書房內外,除了刀劍相拼的打鬥聲外,就是這些女人們絕望的哭聲了。
自澹臺昊離開之後,澹臺滅明就那樣靜靜的坐着,對於他的話,甚至連眼梢也未擡一下,顯然,這些女人們的哭聲,並未惹來他的動容,這一切看在澹臺宗的眼裡時,是極其不痛快的,“父皇,您的意思兒臣明白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時間裡,咱們每一刻鐘就砍掉一顆人頭,您覺得怎麼樣?”
澹臺滅明的沉默,激發了澹臺宗心底那顆毒辣的心,接下來,他再也不看身後的女人一眼,緩緩的擡起了自己的右手,輕輕一揮,跪在最外圍的兩個女人突然尖叫一聲,被立在四周的黑衣壯漢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伴隨着她們的劇烈的尖叫聲,圍成一團的女人們如受了驚的兔子般抱頭痛哭,時不時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沉默的澹臺滅明,可惜的是,至始至終,這個寄予了無數人希望的男人,卻看也不曾看她們一眼……
當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當圈子裡的女人越來越少,當她們徹底的陷入絕望的時候,女人們突然發了瘋的似得揮舞着自己的手臂,衝着澹臺滅明尖銳的嘶喊:“哈哈哈,澹臺滅明,你不是男人,更不配做皇上,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有什麼資格做皇帝?我恨你,我就是做鬼了,也不會放過你們澹臺氏,來啊,來砍老孃的頭,一刀砍下去,老孃就解脫了,再也不用過這該死的提心吊膽的日子了,什麼皇帝?什麼神後?什麼皇后?全他媽的見鬼去吧,見鬼,見鬼,哈哈哈……。”
“澹臺宗,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一輩子……唔唔,放開我,放開我……。”
當一個又一個女人從澹臺滅明的眼前拖下去時,他的面部表情從最初的波瀾不驚到而今的麻木不仁,雖然表面上看這個男人是無情到了極點,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至始至終都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拳頭是緊握的,牙齒是緊咬的,眼睛雖然斂下,可眼底所折射出來的冷意,也是前所未有的,可即便如此,也已經不能改變這些無辜女人們的悲劇一生了。
一個時辰過後,留在圈子裡的女人就只剩下了三個,不遠處的石子路上,橫七豎八的堆摞着剛剛還曾鮮活的生命,對比之下,那三個女人即便不砍頭,也已經與死人沒什麼區別了,因爲,她們已經成癡傻狀態了,滿嘴胡言亂語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笑出聲來,即便是裝瘋的,也離死不遠了,任誰在經歷了這樣的噩夢,怕是都無法做回正常人了吧?
“王爺?”黑衣侍衛看着不遠處呆呆傻傻的三個女人,有些猶豫的問道:“這三個女人……。”
澹臺宗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澹臺滅明一眼,“今夜大家辛苦了,去,快活快活去!”
不得不說,澹臺宗突如其來的話,不但讓身後的侍衛們呆了呆,就連至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的澹臺滅明,也向他投以震驚的一瞥,可儘管如此,澹臺宗也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麼,在他決絕的目光下,那三個女人猶如布娃娃一般,被拖了下去,不消一會兒,御書房外就傳來女人悲慘的嘶喊聲,那聲音聽在澹臺滅明的耳中,帶着撕心裂肺的痛……
對不起!!!
爲了臨月的未來,朕必須守護玉璽,必須守護煙妃,必須,必須!
你們心中的怨與恨,朕明白,也一定會不惜一切給你們一個交代,請允許我,走完這最後一段路,對、不、起!!!
澹臺滅明,哭了,仰望夜空的他,爲了那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落下了懺悔的淚水……
眼看已經沒有多長時間天就亮了,可澹臺宗這邊卻依然沒有任何的進展,雖說皇宮內外已經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卻沒因此而放鬆絲毫,前有澹臺昊,後有澹臺瑾、澹臺璃,中間還夾雜着一個不明不白的澹臺衍,這場仗若是不盡早結束,那麼他的結果,很有可能比這些斷頭的女人們悽慘百倍不止!
面對油鹽不進的澹臺滅明,澹臺宗終於想到了如今還躺在病chuang上一動也不動的煙妃,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用幾近平和的語氣的看着他:“兒臣,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與您周旋下去,最後一個機會,玉璽、傳位詔書給我,煙妃的毒馬上解決,反之,煙妃,即刻斃命,至於你的兩個兒子,則會有更加荊棘的路,等待着他們!”
澹臺滅明嗤笑一聲,“小子,朕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爲什麼你還在糾結這些呢?玉璽與傳位詔書早就已經寫好,至於放在哪裡,自己去找,你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找,找得到是你的命,找不到,同樣是你的命!”
“你以爲,兒臣會信你?”
“信不信由你!”
“父皇,別逼兒臣!”
澹臺滅明目光決絕的看着澹臺宗:“究竟是誰在逼誰?你爲了一己私慾,今夜枉死在你手下的人沒有成百也有上千,難道殺他們也是被朕逼的?你殺了他們,得到了什麼?楊嫣然的命,如今就在你的手裡,你殺也好,握也好,朕不會阻攔你,因爲,無論你怎麼做,不該你得到的東西,你永遠都休想得到!”
365章 :局中局(5)
當臨月皇宮被澹臺宗掌控之際,百里之外的月神宮總部也接到了來自宮主夏侯霏的加急密函,錦秋姑姑在確認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調配人馬,同一時間向幻靈島傳信,當做完這一切之後,天,亮了!
夏侯霏也順利的披星戴月頂着寒霜出現在月神宮總部山腳下,顧不得歇息,匆匆上山指揮部署。
面對如此焦急疲憊的霏兒,錦秋心疼的不行:“孩子,先去休息一會兒,接下來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怕你吃不消。”
夏侯霏一臉擔憂的握住錦秋的手:“姑姑,到現在還沒有他的消息,你說他,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中間就只差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你說,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又到哪裡去了?現在,就連金鎏宗本宗之內的人都聯繫不到他們,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錦秋滿眼心疼的將蜷縮在角落的霏兒攬入懷裡,“傻丫頭,沒有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按照澹臺瑾這麼多年來的行事作風,倘若這件事沒有任何把握,他怎麼可能與澹臺璃獨自犯險?更何況,這樣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經歷,怎麼可能被他們算計?”
“可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他的母妃,萬一有人拿母妃威脅他們……。”
“那也不可能,因爲我認識的澹臺瑾,絕不是那麼容易被別人掌控的人,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覺得天照還能落入他們兄弟的手中嗎?好了,不去想這些,你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從側面幫助他們。我給你半天的休息時間,隊伍我已經命令先出發了,半天后,我們快速往京城趕,如今時間就是生命,我們要爲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對了,你哥哥那裡,可通知了?”
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在給你們送信的時候,哥哥的信件也都發出了,相信這個時候,他也正在調配人馬,時間長太急迫了,即便是從距離最近的邊界調集人馬,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澹臺宗這次,絕對是故意打我們個措手不及,他能在一.夜之間將皇宮掌控,這得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這個傢伙,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信件既然已經送出,接下來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哥哥與澹臺瑾共同經營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更何況如今的金鎏宗不也還有你哥哥還有澹臺衍的一份子嗎?放心吧,那個隱王也不是吃乾飯的,如果他能打入內部,說不定還能給我們來一個裡應外合。”
“澹臺衍?”提起這個人,霏兒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行嗎?”
錦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傻丫頭,這個老三能在不知道澹臺瑾是他親兄弟的情況下與天照合作那麼多年,絕不會是你看到的吊兒郎當的樣子,相反,向他這樣刻意隱藏自己的人,實力一般情況下都是不可估測的,就連那個璃王,你也同樣不能小覷。月神宮最近可是發現一股突覺而起的強大勢力在臨月周邊活動,他之所以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因爲他們不像咱們這樣的勢力有組織有紀律有名聲,但一旦這一股股小勢力團結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強大。”
夏侯霏詫異的挑眉:“難道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錦秋若有所思的品位着她這句話,須臾,讚賞的朝她挑了挑眉:“的確就是這個意思,別說,這樣的勢力雖然沒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但他們的小股凝聚力卻是不容忽視的,加之他們分散均布,收集情報這一方面可謂是強者,只可惜到現在我們還查不出對方的身份,不然,也不至於這樣的被動了。”
“姑姑找他們做什麼?”
錦秋輕輕的搖了搖頭:“並不是我要找他們,而是他們的實力引起了咱們的注意,不但是我們,相信金鎏宗同樣也注意到了,鬼蜮那邊同樣也不會忽視,能引起大家共同的注意,說明他們已經不是一股的土勢力。這其實與你們的競爭對手有着對等的關係。但眼下,解決你們的危機纔是最重要的,至於那股勢力,等臨月局勢穩定下來再去追究也不遲。”
在錦秋回過頭來的時候,夏侯霏竟蜷縮在軟榻上睡着了,望着她熟睡的容顏,錦秋心疼的直搖頭,“沒想到到頭來,你的命運,竟一點也不比你的母親順利,同樣坎坷的讓人心疼!”
等夏侯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簡單的用了點午膳,兩人快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飛奔而去。
——
在夏侯霏默默的爲臨月安定做着努力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正頂着巨大的壓力正私下裡運作着,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隱王澹臺衍。
在他的指揮下,金鎏宗部衆將當初豹王寨製作出來的武器從總部分散運出到京城各個重要的位置埋伏,做完這一切關乎他們生死存亡的決定後,他開始聯絡那些被金鎏宗掌握把柄的臨月官員、貴胄以及在臨月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人,悄無聲息的佈置起來……
直到後宮嬪妃被斬殺殆盡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澹臺衍明白,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否則,他這個‘不明不白’的身份,很有可能得到曝光,爲了不被澹臺宗懷疑,他決定深入皇宮,這樣一來,不能及時掌握澹臺宗的動向,還能在必要的時候,加一把火。
想明白這些,他來不及回府安排,直接上馬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的宮門口,已被澹臺宗的人嚴密的防控起來,只許進不許出,澹臺衍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了進去。剛一進去,就有人走上前,將他帶到了澹臺宗的面前,期間,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監視,澹臺衍面上雖無異樣,但那雙犀利的眸子,卻明亮的打着轉,心裡面也暗叫不妙。
看來澹臺宗這傢伙,已做好完美的應對方案。俗話說細節反應大問題,這上到皇帝、嬪妃,下到侍衛、太監、宮女,他都逐一考慮的到,並作出正確的引導方法,這一點,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本來還想靠他們金鎏宗在皇宮的內應做些什麼動作出來,照如今的情況來看,怕是有些不現實。
因爲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已全部換上了澹臺宗的人,至於他從哪裡變出來這麼多人,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他現在奇怪的是,皇宮裡人,是被他全部殺了,還是統一關了起來?什麼時候,這傢伙的動作這麼快了?不過一天時間,就能做到這一步,澹臺宗的力量,委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然而,澹臺衍不知道的是,這裡面不單單只是澹臺宗的功勞,神後、皇后、以及澹臺昊在這當中,可是也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一天時間,的確,可以改變很多!
十步一崗,進出皆需口令與令牌,這一切嚴防的布控,讓澹臺衍看在眼裡,是急在心裡,怎麼辦?他要怎麼做才能通知到澹臺瑾呢?
“你來這裡做什麼?”澹臺宗滿含深思的打量着澹臺衍,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里布滿懷疑。
“你將我的母妃都關了起來,還不允許我來這裡找你問問清楚?澹臺宗,你什麼意思?自始至終,我都刻意的不與你牽扯太多,怎麼?這還不能讓你放心?”澹臺衍的話讓澹臺宗嗤笑出聲:“你以爲這樣,我就能放過你了?”
“那你想怎麼樣?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一刀砍掉我的頭?還是像對待父皇以及他的人那樣,將我關起來?”
澹臺衍的無畏讓澹臺宗非常的好奇:“你,是不是太過平靜了些?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好奇?爲什麼要好奇?你我都明白,這一天早晚要到來,只不過主角可能不一樣罷了!既然一切都在自己的預估當中,‘好奇’二字自然是不存在的,不過有一點你可能看錯了,我一點也不平靜,如果面對這樣宏大的場面我還能保持一顆平靜無波瀾的心,那我的內心是不是也太強大的些?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對於這一幕,我也很震驚,只不過,我的震驚未曾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澹臺衍的坦白,讓澹臺宗詫異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呢?”
澹臺衍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嘲弄勾脣:“二哥,這句話你不覺得是多餘的嗎?如今我的人既然進來,還有出去的可能嗎?我在意的是我的母妃,說到母妃,我十分感謝你能大發慈悲的放過那些生養過孩子的妃子們,否則,我恐怕連母妃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吧?”
澹臺宗脣角輕揚,繞開話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且問你一句,支持,還是反對?”他還不至於傻到將所有的女人都砍殺掉,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他勢必要將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們,也全部殺掉,只有這樣,所有的麻煩纔會一下斬斷,否則即便將來他登基爲帝,所要面對的壓力,也是極其可怕的。所以,什麼人能殺,什麼人不能殺,這些他事先都有安排。
他不是靠一股衝動走到今天,而是靠腦子,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他才能坐在這裡與他交流。
“我如果什麼都不選擇呢?二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澹臺衍雙臂環胸,似笑非笑的看向澹臺宗,眉宇間流露出的挑釁意味,卻並不是澹臺宗陌生的,他凝眉注視着他,“即便我不處置你,將來也有人處置你!”
“是……嗎?那請問二哥,這個人是誰?”澹臺衍如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在我的記憶裡,二哥,還不是這種善良的人吧?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何必兜着弟弟我繞彎子呢?”
澹臺衍的直言不諱,竟歪打正着的讓澹臺宗對他多了股莫名的信任,他看着他,語氣不知不覺間留有餘地:“如今,有資格爭奪皇位的人,就咱們兄弟五人。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想要回頭,是來不及了。即便你什麼也沒做,這場奪嫡大戰之中,你所扮演的角色,其實與我是一樣的,畢竟,你也是奪嫡之中的一員,雖說你沒直接參與,但在歷史中,你卻是這一段不可或缺的人物。”
“你到底想說什麼?”澹臺衍的語氣已有些不耐。
澹臺宗輕笑出聲:“三弟,就沒想過自己的未來?”
澹臺衍目光淡淡的掃向澹臺宗意味深長的眼神,鄙夷一扯脣:“我的無慾無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輩子能混個王爺,吃喝不愁,還能時不時動用下權利,還有足夠的金錢夠我揮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在我看來,誰當皇帝都一樣。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後邁出這一步的人,竟然會是二哥你!說實話,二哥的做法是我看不上的,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你覺得,你會放過我們這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嗎?所以二哥,接下來的話你不說,我也猜的出來,別逼我,在這件事當中,我會靠我自己的本事活下來,至於你們誰做皇帝,那與我無關!只要你不來找我的事,我自然不會去招惹你,相反,如果你招惹到了我,或者我的人,那麼對不起,弟弟我也不是酒囊飯袋,一定、勢必會爲自己討一個說法!”
無慾無求?澹臺宗恥笑一聲:“你騙誰呢?無慾無求?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人嗎?既然你這般的高尚,直接去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隱居起來不就好了?何必要做皇子?何必要做王爺?澹臺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我不相信你會真如我看到的這樣,吊、兒、郎、當!”
刻意緊咬着的四個字,惹來澹臺衍的回眸一笑:“二哥既然不相信,爲何還要來問我呢?這樣吧,反正我也進來了,就勞煩二哥將我也關起來吧!說實話,你不信我,我更加的不相信你,至於老子能不能活到最後,也無需你多操心,老子自己會爲自己負責的!”
澹臺衍的話,讓澹臺宗心裡越發的放不下了:“你當真這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二哥無需多記掛,在我看來,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個兒吧,老四和老五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至於咱們的大哥,有神後、月族在,你不會真的以爲他不會對你產生威脅吧?說起來,咱們兄弟五個,都不是善茬,這場硬仗若是一對一也就罷了,偏偏,你是一對三,當然,如果你惹毛了我,咱們或許會是一對四,二哥,哦?”
澹臺宗聽他說話,眸光倏地冷凝下來:“你就沒想過要與我聯手?”
澹臺衍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相信你!”
“臭小子,你以爲本王就相信你了?可眼下的局勢,你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老大那邊,的確不會輕言放棄,這個會在解決掉老四老五之後再行對決,目前首要的問題是澹臺瑾這個人,澹臺璃與他一母同胎,絕不會站在我們這邊,所以,我們必須要聯合在一起。畢竟,以你的實力,無論是對抗老四還是老大亦或者是我,都是極其困難的,這一點,不是哥哥刻意貶低你,你的實力,相信你自己也十分清楚吧?怎麼樣,聯手吧?”
原來,他是想要先解決老四與老五,之後再與老大一較高下?不得不說,這樣一來,無論他現在做什麼,想必老大那邊都不會有動作,難怪,難怪宮裡的氛圍這麼奇怪!如果他不合作的話,這關係,怕是就更加的微妙了吧?可若是合作……好像,好處勝於壞處,起碼,他能瞭解到諸多利於老四的內幕。但是話又說回來,他,憑什麼就信任他呢?
這般想着,還真就問了出來:“你會就這樣的信任我了?”
澹臺宗挑了挑眉:“自然,是不可能的!”
澹臺衍呵呵一笑:“那二哥……。”
“如果你同意,你的女人與孩子我會暫時收押,哦對了,還有你的母妃,他們呢,我會暫時替你照顧,等到事情圓滿了,本王自會放了他們。”
澹臺衍冷笑一聲:“事情圓滿的時候,我看將會是我們一家人上路的日子,二哥,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信不信,你也必須得這麼做,澹臺衍,你以爲你還有別的選擇嗎?無論你和誰合作,結果,都是這個!”澹臺宗強勢的迴應,令澹臺衍陷入了沉思。
366章 :局中局(6)
“或許,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別的選擇了……。”良久之後,澹臺衍望着自信異常的澹臺宗,自嘲一笑。
既是合作,澹臺宗自然也不想將兩人之間的關係鬧的太僵,更何況老三這麼多年來,也的確與他沒有任何糾葛,像他如此,或許留下來也沒什麼不好。畢竟,誰又能夠保證將來不會發生什麼呢,倘若將身邊的人全部除掉,那麼將來,孤家寡人的他若真需要這幫兄弟幫忙的時候,豈不是隻有苦笑的份?
想到這裡,似是給他安慰,也似是逼迫自己善良一回,澹臺宗走至澹臺衍面前,一臉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不會背叛我,我可以向你許諾,不會動你,以及,你的家人!”
澹臺衍定定的回望他:“二哥這是在向弟弟我保證嗎?”
澹臺宗輕扯脣角:“你可以這麼以爲,前提是,在你不背叛我的情況下,倘若中間你背叛了我,我可不保證自己會真的做出什麼!”
澹臺衍脣角一勾:“這個自然,誰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呢?”但是,凡事都有一個前提,對於你這樣的一個背叛者,又憑什麼要求別人不背叛你呢?顯然,這是不可能的!爲了臨月的未來,爲了父皇,也爲了我自己的孩子,我是絕不能讓你成爲臨月的皇帝!
澹臺宗,你一定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的!
在澹臺宗與澹臺衍達成合作意識後,澹臺宗也並沒有完全的就信任他,計劃之內的安排挑揀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告訴了他,就連安排給他的工作,也都不在重要的位置,對此,澹臺衍倒是沒什麼所謂,因爲在他看來,能夠與他合作,已經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後期的潛入,則需要時間的推敲,他相信,這傢伙早晚會用到他!
他現在發愁的是,如何將這一消息傳達出去,畢竟,現如今的皇宮可完全被澹臺宗掌握了,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一隻鳥也飛不出去。怎麼辦?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位於乾坤殿內的澹臺滅明,也是焦急的不行,因爲,煙妃吐血的次數已經越來越頻繁,倘若在這麼等下去,他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熬到他們回來。
想起出事那天澹臺瑾派人秘密送過來的信函,他的心就仿若撕裂了一般的難受。爲了這個位置,他的這些兒子們,果然是一個也不消停,可他,又能怨的了誰?想當年,他自己又高尚到哪裡去?不也是踩着別人的肩膀拼命的往上攀爬嗎?雖然他已經提前理解當年父皇的心情,但卻也忘不了自己走到這一步,付出了怎麼樣的痛苦代價,澹臺氏一代又一代的繼承中,如此血腥的案子,究竟還要上演多少場?
與其去埋怨自己生長在皇家,倒不如說你有一顆爭權奪利的心!
澹臺滅明長長的嘆了口氣,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光禿禿的樹枝,因熬夜,那滿是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惆悵之色,在位的時候,總想着這樣辛苦而勞累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如今託自己兒子自相殘殺的福,他被監禁於此,無所事事的熬了這麼多天,可爲什麼,他仍然覺得這麼的累呢?
“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澹臺瑾送給他的信上,只交代如果不想澹臺氏敗在澹臺宗的手裡,就要他按照事態的發展順其自然的配合那個不孝子,而他們兩個則要按照澹臺宗送過來的信去尋找煙妃身上蠱毒的母蠱所在,在此期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抵抗,讓他幾近不漏破綻的配合他們。並言明,澹臺昊與澹臺宗之間的合作關係……
儘管當時他不相信,可當看到澹臺昊出現在御書房門前與澹臺宗旁若無他的高調談論時,他才由衷的佩服起澹臺瑾的敏銳度。他來臨月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就能深刻的認識到澹臺昊的爲人,可他呢?身爲他的父親,卻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透,說出來,怕是也只有丟人的份兒了。
事實是,他的確按照澹臺瑾的給的路子去做了,可笑的是澹臺宗還真的就以爲他成爲了他的傀儡,他其實很想當面鑼對面鼓的找他問一問,身爲一國之君的他,會這麼輕易的成爲他的傀儡嗎?如果真的如此,那臨月就此亡國,一點也不爲過!
憑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孩子有多麼多麼的自負,能被這些表面現象騙住,相信後面他的下場會是,爬的越高,摔得越慘!
所以,即便澹臺滅明被困在了這裡,卻也不見絲毫的緊張,因爲他相信澹臺瑾的實力,只要有他在,這個結局就會一變再變!想到這裡,不由有些自責之前自己對他各種不信任的考驗,也許這件事之後,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會邁進一大步吧?
——
整個事件魂牽夢繞的兩個男人如今在哪裡呢?
任誰也沒想到,這兩個人不但沒有依着澹臺宗的設想出現在尋找母蠱的道路上,反而來到了澹臺瑾從小熟悉的地方——藥王谷!
爲什麼?
事情要從那日霏兒與雲袖雙雙離開煙霞宮說起——
既然來了,澹臺瑾自然就有責任看一看煙妃的情況,然而,任誰也沒想到的是,這一把脈不打緊,驚得澹臺瑾是連退數步,才定下了心神兒,“是誰來給她瞧得病?那個太醫,你調查過嗎?”
澹臺瑾這麼一說,澹臺璃的心猛然一揪:“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這樣的情況維持多久了?”澹臺璃看澹臺瑾一臉陰沉,心驟然一沉,聯想煙妃近段時間以來的情況,“近兩個月了。剛開始是厭食,不想吃飯,後來開始嘔吐,請了太醫來,也只是說脾胃不適,稍加調理就好。可是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到最後,開始拒絕吃藥,因爲吃了也是要吐出來,一天之中,能有四個時辰的清醒時間已實屬不易,可偏偏太醫那裡又查不出來究竟是哪裡的問題,直到母妃對我說她不想再這樣消磨下去了,想見見你,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這樣一睡不醒……。”
“都成這樣了,爲什麼你不來找我呢?”澹臺瑾的臉色很難看,看向澹臺璃的眼神更是恨不能將他暴揍一頓。
“她病了的消息整個皇宮都傳遍了,你能不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什麼不來看?若不是越來越嚴重,若不是她要求要見你一面,你以爲我會去找你?”
“那你該死的說之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拒絕吃藥?什麼不想活?什麼只想要在死前見我一面?如果我早知道她的情況這麼糟糕,我會視而不見嗎?這樣一來,已經耽誤了最佳治癒的機會你知道嗎?你這樣刻意隱瞞,到底是爲了什麼?”話到這裡,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澹臺瑾是懷疑澹臺璃存了什麼壞心思,故意不透露煙妃的情況,好讓他內疚,痛苦,所以他的眼神中帶着不同以往的質問。
而澹臺璃之所以這麼做,之所以不信任澹臺瑾,就是因爲他心中一直存在的那個結,既然每次去他們都是熱臉貼冷屁股,那他又爲何去找他?難道沒有他,他們就活不下了?然而,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煙妃的情況,竟然不是一般的疑難雜症,而是中毒,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子母蠱,很不幸的,煙妃身上所攜帶的是子蠱,要想解掉,必須要先找得到母蠱,可人海茫茫,他們要去哪裡尋找母蠱呢?
一切誤會雖然已經冰釋,可煙妃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起碼到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追究是誰下的毒,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們要如何尋找到母蠱,怎麼辦?那就只有等對方上門了,什麼辦法才能致使對方自己找過來?那就是讓煙妃的情況變得更糟糕……
所以,在澹臺瑾的操作下,在保證煙妃的身體能夠承受的情況下,他讓人爲她服下了咳血的藥,看似是發作,實則存有抑制蠱毒發作的作用。
非常巧合之下,煙妃咳血的事在大庭廣衆之下曝光了,因爲擔心自己女人知道後會按耐不住,所以兩兄弟商議後,並沒有向他們說明。但卻在第一時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信告訴了澹臺滅明,因爲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所以兩人在離開之前做了充足的安排,就連皇宮內部的人員變動等情況,也都交給了留守在澹臺滅明身邊的金鎏宗部衆幫忙搞定。
可以說,澹臺宗之所以這麼的順利,這其中自然也和澹臺瑾的安排離開不了關係。
當所有人都趕往煙霞宮時,當他們這些皇子待在議事殿的時候,澹臺宗的機會來了。因爲要想全面的控制皇宮,就必須先將這兩個人弄走,依着澹臺瑾的實力,想要成功的刺殺已經不可能,所以,唯有想辦法將他們兩個人調離京城,才能夠進一步的實施他們的計劃。
所以,當澹臺宗坦蕩蕩的告訴他們想要解煙妃身上的蠱毒,就必須要去一個地方尋找一個人時,澹臺璃盛怒之下險些將澹臺宗身後的輪椅給粉碎掉,幸而被澹臺瑾搶先一步攔下了,他看着澹臺宗,平靜異常的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你是我的絆腳石,怎麼?這個答案是否明白?”
“既然已經下了毒,又爲什麼在我們面前承認?甚至還如此好心的告訴我們母蠱所在?澹臺宗,你究竟什麼目的?如果我今日不進煙霞宮呢?母妃病重的事不被我所知道呢?你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
澹臺宗卻一點也不意外的搖了搖頭:“你錯了,按照我的計劃,今天,纔是你知道的日子,即便你不作出點什麼,我也會幫忙的。”至於之前,只要他想要隱瞞,憑着他們母子的關係,澹臺瑾不知道,完全在意料之中。那些太醫什麼水平?怎麼能夠查出他師傅親自研製出來的蠱毒?簡直是做夢!
即便他們的對手是擁有神醫之稱的澹臺瑾,亦或者是楊鴻暉,都不可能說解決就能解決,因爲,解毒不但需要一定的實力,更需要足夠多的藥材,想要在短時間內研製出來,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找到母蠱所在,纔是最有效的辦法!
而恰恰是這個辦法,能達到他支配人的作用,自然而然的,也就達到了他所期望的目的。
一環扣一環,一局繞一局,今日的局面,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爲了不引起澹臺宗的懷疑,兄弟倆深信不疑的拿着尋找母蠱方位的地址離開了皇宮,並且,爲了讓事情的發展更加的撲朔迷離,更加的高深莫測,兩人誰都沒有帶,即便連自己組織的聯繫,也統統給斷掉了,這樣一來,不但能夠保護他們,也能夠使他們自己更加的自由,從而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從一開始,澹臺瑾就不相信那張單子上的地址,就真的是母蠱所在。因爲澹臺宗的人品放在那裡,即便這是真的,憑着他們兩個人孤軍犯險的行徑,無疑是自尋死路,那煙妃的毒就不解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第一時間,澹臺瑾就想到了回藥王谷,尋求外公的幫助。巧合的是,不久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楊鴻暉回到了藥王谷,這個時候前去,憑着他們兩個人的努力,研製出來解藥,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她從一開始就忽視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子母蠱的定性(關於子母蠱,我的老文《毒醫王妃不好惹》中的女主也有類似毒症),既是子母蠱,那麼子蠱一方勢必要受到母蠱一方的牽制,這絕不是你想解毒,就能夠解毒的,解毒之前,一定要找到母蠱所在,否則,不管你怎麼努力,都逃脫不了最後的結局。
可惜的是,當澹臺瑾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藥王谷,如若不是見多識廣的楊鴻暉分析了這類毒性的魅力所在,澹臺瑾勢必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怎麼辦?兩兄弟商量之後,決定由澹臺璃以及同在藥王谷的夏侯奎、墨曄夫婦共同前往澹臺宗紙條上指明的地址所在,而澹臺瑾和楊鴻暉則留下來研究子母蠱。
在澹臺璃他們離開後,澹臺瑾率先問道的便是,“在這片大陸上,除了你我之外,還有什麼人被稱之爲神醫嗎?”
“神醫?爲什麼會這麼問?”澹臺瑾即刻就將澹臺宗能夠站立起來的事講了:“這件事,也不外乎我發現不了,因爲當初他斷腿的時候,我曾細緻的瞭解過,確定沒有治癒的可能後,才離開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他不但好了,居然連半點後遺症也沒有。外公,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難道說,強中自有強中手?這裡,還潛藏着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厲害人物?”
聽完澹臺瑾的話,楊鴻暉陷入了沉思中,“那也就是說,創造出這個子母蠱的人,很有可能是幫助澹臺宗治好腿的人?”
“我也是這麼猜測的。”澹臺瑾點點頭,在知道子母蠱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有了類似的推斷。但是,真的有這樣的人嗎?據他所知,他與藺滄海合作創立的鬼蜮,雖說也使用毒,但那些毒比之他們金鎏宗的不知道遜色多少,這背後之人,定然不會是從鬼蜮裡走出來的,可如果不是鬼蜮中人,那,又會是誰呢?
“對了外公,您當初學醫的時候,年紀也不小了,您的師傅,在您之前,難道就沒收過別的徒弟?”經澹臺瑾這麼一提醒,楊鴻暉的眸光突然一亮:“別說,似乎,還真的有這麼一號人物!”
“真的?”澹臺瑾驚了一大跳,連忙追問:“那他現在在哪裡呢?”
楊鴻暉擰着眉皺巴了半天,纔不確定的道:“這個人,據說當年是被師傅逐出師門的,師傅曾說過,他雖然天賦異稟,但爲人太過權勢,醫術雖然一路扶搖直上,可他的胃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起的。藥王谷秉承的是醫者救死扶傷的原則,可在他那裡,利益永遠高過一起。咋一次行醫過程中,師傅看出此人秉性惡劣,爲免敗壞藥王谷的名聲,纔會逐出了師門,至於他叫什麼,長什麼樣,卻無人提及過。如今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作古,自然也找不到相關的線索了,我覺得,應該沒有那麼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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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章 局中局(7)
然,澹臺瑾卻覺得這個神秘人很有可能是這件事的核心人物,想要解除蠱毒,也必須找到這個人的相關線索,排除他的不可能性之後纔可以將他pass,可是如今,他們時間緊湊,想要在茫茫人海當中尋找一個人,那比登天還要難!怎麼辦?
最最關鍵的時候,澹臺瑾想到了藥老,藥王谷中如今資格最老的藥農,他是除去楊鴻暉外在藥王谷待得最久的一個人,那麼,能否在他那裡瞭解到一些相關性的線索呢?
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猶豫,等楊鴻暉反應過來的時候,澹臺瑾已經朝後山而去。
藥王谷後山,萬千藥材的聚集地,作爲資深的藥材管理者,藥老在藥王谷的地位那是等同於如今的楊鴻暉,所以,每個人見到他,都會恭敬的行禮問好。澹臺瑾自然也不例外,找到藥老之後,他簡明扼要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就切入了正題。
藥老雖說已年過八旬,可依然精神爍爍,老當益壯,耳不聾眼不花,聽完澹臺瑾的話後,他沒有直接拒絕,反而摩挲着鬍子若有所思的想了起來,見他如此,澹臺瑾飛快的與楊鴻暉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有戲?”
果然,藥老沉吟片刻就擡眸看向澹臺瑾:“你剛剛說,蠱毒?”
澹臺瑾用力的點了點頭:“對,就是蠱毒,而且還是子母蠱,如今找母蠱怕是沒有時間,所以看有沒有辦法研製出來其他的解毒方式。”
沒想到藥老想也不想的搖頭否認了:“不可能的,蠱毒不同於其他的毒,解起來難度大不說過程還極爲的繁瑣,與其在這裡研究還不如直接去尋找母蠱靠譜,更何況你們所要尋找的還是子母蠱,這種毒可不同於其他毒,稍有差池,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這些道理是身爲醫者都明白的道理,可如今他們等同於與時間賽跑,如果有其他辦法,總比好過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澹臺宗的身上好。這也是爺孫倆最着急的地方,無奈之下,兩人又將話題繞到了主人公的頭上。
相對於之前的不假思索,在提及這個人的時候,藥老的表情有些暗沉,看向澹臺瑾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戒備:“你找他做什麼?像他這種人,你以爲他會幫你們嗎?別癡心妄想了!那個人,根本就不配爲醫,更妄論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更是難上加難!”
楊鴻暉被藥老緊繃的話激到了,似乎由此而想到了什麼,他深深的看着藥老,一語雙關:“看藥老如此,莫不是,是知道此人在哪兒?”
藥老冷笑一聲,恨恨的剜了楊鴻暉一眼,扔下手中的搗藥棍就站起了身,滿臉抗拒的看着他們:“別在老朽面前提那個不孝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他的任何事!你們的忙我幫不上,請吧,恕不遠送!”
等等,他剛剛聽到了什麼?不孝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藥老與那個神秘人,還有什麼關係不成?
突然抓住的救命稻草,澹臺瑾怎麼可能放過?他一臉激動的反手扣住藥老的手腕,“前輩,如果您知道什麼,請您一定要告訴晚輩。因爲病重的那個人,是我的母親,同時也是外公的女兒,外公吃苦受累這麼多年,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娘子與女兒,如今人是都找到了,可我的母親卻莫名其妙的中了這種毒,對於我們來說,是衝擊性的打擊,前輩,求您了,如果您真的知道,求您一定要告訴我們,因爲,這個人,很有可能與下毒的人有關係,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條線索!”從未在人前這般哀求過的澹臺瑾,情急之下竟然不假思索的學會了求人,語速之快,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楊鴻暉看在眼裡,溶在了心裡。
藥老想要掙脫開來,卻被澹臺瑾禁錮的更加嚴密,他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急的滿頭大汗的孩子,再聯想殘存在腦海裡那個心狠手辣的之人,一股複雜的情緒冒上心頭,眼含深思的打量着澹臺瑾,“孩子,不是老朽不幫你,是實在幫不上,他已經走了二三十年了,老頭子我上哪裡替你找人呢?”
“那這個人究竟是誰,姓誰名誰?是何出身?又長什麼樣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在醫術這方面,最擅長的又是什麼,越詳細越好,只要是關於這個人的,求前輩不吝賜教!”關於這一點,澹臺瑾確定他說的是實話,但現在他在意的是,這個人與藥老的關係,誠如剛剛所見,很明顯,兩人之間有過矛盾,而且,還是似乎還不是一般的關係那麼簡單。
也許這個過程會費時費力了些,但總比他們什麼頭緒都沒有要好得多,起碼而今你還有個目標,不是麼?
可面對澹臺瑾的一系列發問,藥老的反應卻是完全的不在狀態:“孩子,老朽剛剛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也不清楚,雖然我在藥王谷的時間是最長的,但我只是一個種藥的,你們所說的,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們了,不知道的,你們就是問上十遍,二十遍,我也還是不知道。抱歉,老頭子累了,就不打擾各位了!”
眼睜睜的看着藥老離開而無力阻攔的爺孫倆,一臉落寞的坐了下來,沒有任何頭緒的澹臺瑾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稍顯不滿的看向楊鴻暉:“怎麼說你也是藥王谷的谷主,可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不知道似得?藥老這個人,你瞭解過嗎?今天若不是我想起他,您會想到這個人嗎?這裡面有問題,一定一定有問題!”
面對澹臺瑾的指責,楊鴻暉非常無奈的道:“雖說我是藥王谷的谷主,可這些年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外面不停的尋找,藥王谷裡的諸事除了必須交由我處理的,其他的,我都交給別人處理……。”抱歉孩子,這件事說起來在藥王谷也是個禁忌,藥老既然不願意提起,即便施救的對象是自己的女兒,我也不能做強人所難的事,所以,請原諒外公的無奈!
楊鴻暉所說,澹臺瑾又何嘗不知道?可現在遇到這種情況,他該怎麼處理呢?
“外公您對蠱毒,也是沒有辦法?”
“再難解的毒都是有解的,事情的關鍵是要見到**,你我現在僅是站在這裡說,那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你母親的毒,我們也解不了。藥老剛剛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即便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亦或者說他們之間有關係,可這畢竟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藥老避世藥王谷這麼多年,他的話我信,所以,你也沒必要去糾纏這一點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還能來得及嗎?”且不說回去的時間問題,僅是研製出來解藥,就相當漫長,等到了那個時候,黃花菜還不涼了?
澹臺瑾所擔心,也正是楊鴻暉最頭疼的地方,當然,反過來說,這一點卻恰恰是澹臺宗設計的最爲精彩的地方,將時間卡的如此準確,也難爲他還有如此閒心與澹臺滅明對抗到底了。
“回去?沒有解藥,你我回去也是做無用之功。”楊鴻暉嘆了口氣,搖着頭離開了,或許,他可以去想想其他辦法。
留下澹臺瑾一個人,面對漫山遍野的藥草,陷入了沉思。
難道,他要就此放棄?
不,不行,他怎麼能與其他人一樣要眼睜睜的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的流逝而束手無策?
他做不到,也不願意這樣做!
藥老,還是藥老,他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肯定過一件事,藥老與此人,一定有着莫大的關聯,他絕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這條至關緊要的線索!
可現在他還能怎麼辦?別人已經拒絕了他們,不是嗎?難道……
當天夜裡,藥王谷的上空又飄起了雪花,谷裡的溫度本身就被外面低,再加之雪花的潤色,即便是澹臺瑾這樣的高人,也抵不住寒風刺骨的折磨。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影響到他的意志,在所有人的勸說無效的情況下,他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藥老的茅屋前,堅定不移的等着他心軟……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地面逐漸被白雪所覆蓋,如雕塑般的澹臺瑾好似雪人兒一動也不動的跪在地上,長長的睫毛上,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漸漸的,臉已被冰水凍得通紅。
前方的茅屋裡,燭火早已熄滅,想必這裡的主人早已經睡着。澹臺瑾卻依然不爲所動的跪在那裡,他的堅持看在楊鴻暉的眼裡,疼在心裡,也就在這一刻,他才明白,這孩子不是不愛自己的親人,也不是不願原諒他們,而是,他已經習慣了用漠然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炙熱,如果說他之前的冷漠都是僞裝的話,那麼這孩子,纔是最善良的那個。
“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不去阻止嗎?”就在這時,那個本應在茅屋中熟睡的人,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楊鴻暉的身後。
他沒有回頭,只是脣角微微上揚:“如果這樣的堅持能喚回你的鬆口的話,我願意陪着他一起去跪!”
說走就走的楊鴻暉,根本就沒有給藥老拒絕的餘地,可藥老怎麼會讓他真的給自己下跪?
“連你也要逼我嗎?別人不知道,你能真的不知道?”
“我是想裝作不知道,可偏偏,我是知道的,該說的該做的,我都已經試過了,可這孩子偏執,但凡他認定的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你的情緒,已經出賣了你的所有,藥老,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
藥老定定的看着前方,聲音有些飄渺:“一晃,三十年過去了,如果他本本分分的學醫,也許我們父子也不可能……。”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如果他不離開就意味着死亡,師傅當年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對他網開一面,如若不然,或許他早已化爲了一堆的白骨。子母蠱,我想你很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當年的他,不也正是因爲製造出來各種殘忍的蠱毒才被師傅逐出師門的嗎?這次的事,你我都十分清楚,與他本身脫不了干係,藥老,難道你想要眼睜睜的看他繼續禍害人嗎?”
藥老愣住了,當年的情形如放映般再度重疊在他眼前,一股後怕的涼意從後背直涌上來,他怔怔的看着楊鴻暉,神色頹然:“也許,我這輩子就註定孤苦伶仃,罷了,罷了,生養了一個這樣的禍害,我還在期盼什麼呢?”話落,他看着楊鴻暉,指着跪在雪地裡的澹臺瑾,幽幽道:“把孩子扶起來吧,進屋說……。”
——
意料之中的,澹臺璃他們所去的地方危機重重,毒障遍佈,甚至於,還來了不少武藝高強的殺手,如若不是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又有墨曄從中幫忙,澹臺璃想要安全脫離,必要費上不少時日。
因爲沒有找到人,澹臺璃自然是不甘的,儘管知道來路危機重重,卻不想就此放棄,就在他想繼續追蹤下去時,卻收到來自澹臺瑾的加急密函,看了信的他,眉宇之間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快馬加鞭的往來的方向而去。
鬼蜮嗎?呵呵,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澹臺宗,這一次,我們倒要看一看,你還有什麼後路可以走!
還有那個高深莫測的幕後毒人,這一次,該要揭開你的廬山真面目了吧?
***
今天就這麼多了!
...
368章 :天下大定(1)
半個月後的一天夜裡,當臨月城還沉浸在夢境中的時候,突然一聲‘驚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之中‘咚咚咚’綻放出美麗的火花,這一聲響,不但將睡夢中的人們陡然驚醒,甚至於還令守衛在京城各個角落的守衛者們打了個機靈,然而,誰也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多麼危險的信號,就在他們一個個的要回到原狀睡覺之時,一輪慘烈的爆炸聲連綿不絕的響起,頃刻間,整個京城沉浸在了一片硝煙瀰漫的火海中……
四個城門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已全部被佔領,很快,爆炸點上,也聚集了突圍而來的人,原有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剩下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被控制住,任誰也沒想到,原本在澹臺宗掌控下牢不可摧的京城,卻在一瞬間被攻破,更令他無法相信的是,他在京城的各個據點,居然同時爆炸,連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已全部被瓦解!
如果說京城亂成一團的話,那皇宮之中,更是要用慘烈來形容。
雖說皇宮裡面並沒有用到炸藥,但無法估量的火箭雨掃射,所釀成的後果也是極其可怕的。火箭雨沐浴之後,金鎏宗、月神宮、天照外援、洛門(澹臺璃勢力)四股勢力以勢若破竹般的速度朝着各自的目標奔涌而進……
等澹臺宗、澹臺昊反應過來的時候,澹臺衍這個偉大的臥底已用最快的速度將可以被他們利用的人質全部轉移走,六方對峙下,澹臺宗勾了勾脣角,眸光隱晦不明的望着澹臺瑾:“你,果然沒令我們失望!”以如此迅而不及掩耳之勢突佔皇宮,是他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他很想問一句‘爲什麼’,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僅存的一點自尊,讓他驕傲的擡起下巴:“就算你們將人帶走,煙妃身上的毒,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解!澹臺瑾,想要殺我,三思而後行!”
澹臺瑾推開人羣,邁着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後,自信的站定,眸光漫不經心的掃過在場之中每一個人的臉,隨後淺笑一聲:“二哥,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
澹臺宗詫異的擡眸,與澹臺瑾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期而遇,兩兩相望間,似有什麼信息傳達到了他的眼睛裡,澹臺宗就這麼定定的望着他,脣角殘留的笑意僵在了那裡:“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不會,也不可能做到的,澹臺瑾,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澹臺瑾冷冷的望着他,眉心越擰越緊,眸中神情更是複雜多變:“你的一切設計都沒有問題,可惜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時候,聰明的人,反被聰明誤啊,二哥,怪就怪你的網撒的太大,破綻,留的太多了!”
話到這裡時,他突然頓了頓,而後意味深長的看向另一邊那位始終沉默不語的貴公子澹臺昊:“還有,從一開始,你們就達成了合作共向,如果你們兩個人真的齊心協力的話,我還真的鑽不了這麼多的空子,可惜,你們兩人貌合神離,心,早已不在一起了,再加之你們兩股勢力之間的互相較量,稍加催化,就會變成一種極其可怕的利器,知道,這是什麼嗎?”
澹臺昊聽到這裡,本無波瀾的面色,終於有了波動,順着澹臺瑾的目光望過去,澹臺昊這才注意到漸漸撥開人羣走過來的那個人,看到他的一瞬間,澹臺昊的脣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挑撥離間啊?呵呵呵,澹臺衍,幹得漂亮!”
澹臺衍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的走進兩人的視線中,勾脣邪邪一笑:“承蒙誇獎,大哥,二哥,說起來,弟弟我還不是借了你們這股東風才能如此順利結束這場內亂?剛開始我還擔心怎麼混進來,沒想到越相處,越發現破綻重重,結果,自然而然的就是你們如今看到的咯!”
輸了?
他們就這樣輸了?
澹臺昊臉色瞬時變得慘白無血色,他踉蹌的倒退一步,伸出手指,指向站在正中央的那個渾身正發出一股王者氣息的澹臺瑾,哈哈一笑:“天吶,爲什麼?爲什麼到了最後關頭,勝者還是你?爲什麼?誰能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澹臺瑾,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輕易的瓦解我們辛苦經營的勢力?你來告訴我,你,憑的是什麼?”
澹臺瑾目光平靜的迎上他憤怒不甘的鳳眸,淡然的環顧四周:“憑什麼?很簡單,我澹臺瑾沒別的本事,就是朋友多,我能有今天,靠的,自然而然的就是他們,如果沒有他們的默契配合,今天的勝利,可能也屬於不了我們!”
“朋友?嗤,朋友?”澹臺昊好看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一起,“你以爲就這樣的說辭,也能過關?”
澹臺瑾的眼睛突然變得冷澈而凌厲,想要反駁什麼,卻很快又變得極爲坦然,輕飄飄的話也隨之響起:“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澹臺瑾能有今天,靠的全是他們的努力,這沒什麼可丟人的,也沒什麼可否認的。人這一生,會經歷多道高低不平的門檻兒,如果你在孤獨無助的情況下,想要邁過去,會非常的困難,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你只有你自己,如果當你身邊可以使用的力量全都使用完畢之後,你就會變得彷徨,變得無助。但若在你的後背突然多出無數條堅實而有力的胳膊呢,門檻兒這一關,是不是就會輕鬆走過呢?當然,這些臂膀絕不能背後撤離,一旦出現背叛與陰謀,這種打擊,絕對是沉重而徹底的,你可能爲此要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你們如今的情況,恰恰就印證了這一點。因爲,在你們之間,從來沒出現過‘信任’二字,因爲互相猜忌,因爲互相控制,所以一旦有一些風吹草動,你們之間這點不值得一提的信任,就會產生危機,從而,裂紋會越來越多,最終,破碎!”澹臺璃不疾不徐的接着澹臺瑾未完的話,看向澹臺宗與澹臺昊方向的目光,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別得意的太早,一切都還沒結束呢!”澹臺宗莫名其妙冒出的話,非但沒有在他們當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反而,引來澹臺衍等人的嗤笑聲:“別忙活了,如果你要說父皇‘不得已’之下寫下的那個聖旨,我想你還是打住吧,因爲,他已經不存在了!”
澹臺宗目光一銳,“你,說什麼?”
“怎麼,還聽不明白?那就讓朕親自來告訴你,如何?”憑空而至的聲音,令所有人都爲之一顫,待衆人凝目望過去時,澹臺滅明一身明黃,霸氣超然的緩步走過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整齊劃一的行禮聲如刀割般一遍又一遍的凌虐着失敗者澹臺宗、澹臺昊的心,全場之中,唯一沒有下跪的,就是如今已陷入自我封閉狀態的這兩人。
澹臺滅明在經歷過半個多月噩夢般的日子後,對於兩人的無禮,早已習慣,也並沒有介意的意思,因爲不在意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在乎了!
“那道聖旨,再過不久,上面的字體就會自己消褪。別問爲什麼,因爲,它是一個秘密!所以,即便你拿到了,那又怎樣?沒有登基儀式,沒有光明正大的繼承權,更沒有祖宗的認可,你這個皇帝,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澹臺滅明毫不客氣的話如冰塊般潑向澹臺宗:“你就這麼的迫不及待嗎?你就這麼點出息嗎?不知道,現在這個結局,可是你自己想要的?一個連起碼的隱忍都做不到的人,怎麼可能能夠坐上那個位置?澹臺宗,人貴有自知之明,而你,連自己都看不懂,又怎麼可能去看透別人呢?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註定要失敗!”
“至於你澹臺昊,不得不說,你在這個事件中,是唯一一個讓朕震驚的出現!如果你好好的做你的灝王,未來遠比這個野心要完美的多,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二字,你的母后,不但害了你,也害了她自己,更加害了,你們以爲的即將崛起的月族旁氏!”
話已至此,言不在多,澹臺滅明冷眼看着面前的這兩個不爭氣自己的兒子,煩躁的揮了揮手,“帶走吧!”
澹臺宗卻在這個時候,一把甩開走上來的侍衛,目光堅持而不甘的看着澹臺瑾:“不,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澹臺瑾,我們之間還沒完,沒完……。”
***
一更,今天晚上要參加婚宴,二更我儘量在兩點前上傳,今天更七千,補3號6號欠的字數。紅包加更往後延一天。最近無人留言,留言板寂靜的好尷尬,妞們,這是我的原始動力之一啊,沒了這個,真心的覺得好寂寞啊!
369章 :天下大定(2)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們意想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所以當不甘心的澹臺宗、澹臺昊也瞭解清楚事情的始末時,澹臺瑾點頭應下了:“你們說得對,不能讓你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就是死,也要死得心甘情願纔是,嗯?”
“澹臺瑾,你別欺人太甚!”本就一肚子怨氣的澹臺宗,如今被澹臺瑾這般鄙夷,心中的恨那是呈直線往上升,澹臺瑾不疾不徐的瞟了他一眼:“我懶得與你討論這個話題,究竟是誰欺人在先,沒有人比你自己更加清楚!”
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沒完沒了糾纏下去的澹臺瑾,當機立斷的走入議事殿,澹臺滅明在屏退一切不相關人員後,朝澹臺瑾的方向點了點頭:“你們談吧,朕就不參與了,你母妃那裡,還需要人照顧。”撂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樣的一幕看在澹臺宗、澹臺昊的眼裡,是何其的諷刺!不知道,他們的母后,如今又在哪裡呢?
澹臺滅明離開後,澹臺瑾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不知兩位想了解哪一方面的?”
“全部!”異口同聲的回答,讓澹臺瑾眉頭霎時一蹙:“全部?那就是說到天黑怕是也說不完,不好意思,我恐怕沒有這個時間。”
“你……。”澹臺宗沒想到他會拒絕的如此徹底,瞪視着他,滿腔怒火卻發作不得。
澹臺璃見狀,輕笑出聲:“這樣吧,爲了減少不必要的廢話出現,還是提問吧,將你們不明白的地方全部提出來,這樣針對性的解答比較靠譜。”
“那就這樣吧!”澹臺昊的平靜看了一眼衆人,目光落在澹臺瑾的身上:“我想,我們的計劃似乎還沒有你們說的那般不堪一擊吧?澹臺瑾,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吧?”
澹臺瑾淡淡的勾起薄脣,那是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似冷非冷的笑讓你根本捉摸不透他想表達什麼:“其實,你們失敗的原因很簡單,不但是你們,連我自己也忽略了,那就是,四哥,遠沒有大家所想象的那般不堪一擊,正因爲如此,你們纔會敗得如此悽慘!四哥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遠不是你們能夠想象的到的,我想,這個問題還是四哥你來解答吧?”
當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集中到澹臺璃那裡時,他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泛轉出迷人的光華:“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因爲‘不祥’,我經受了很多你們無法想象的痛苦。剛開始我有過怨,有過恨,也試圖擺脫過這樣的困境,可當我想要用自己不懈努力後的成績引起大家的關注時,卻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因爲,無論你怎麼努力,‘不祥’的光環已經深入人心,怎麼也無法改變了?你上前一步,別人會後退一步,避如蛇蠍,也不過如此!”
“漸漸的,滿腔的熱血經過時間的沉澱日漸冰冷,儘管沒有人關注,儘管吃穿用度被一層一層剝削,儘管受盡冷眼踐踏,但我至始至終沒有放棄過自己,每日,除了必要的學習時間外,我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賺錢養家上!聽到這裡,你們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很遺憾,事實就是這麼殘酷,我堂堂臨月國四皇子,每日的吃穿用度的的確確要靠我自己的雙手才能爭取的到,所以這麼多年下來,積累到的經驗財富,也絕對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這個過程是漫長的,也是極其辛苦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會因爲所面臨的各種壓力而怨憤、痛苦過,但經過時間的推移,當你取得一個又一個成功的時候,你就會去享受這個勝利在望的過程,心態變了,一切遙不可及的距離都會縮短,所以,我成功了,不但積攢了足夠的財富,也創建了屬於我自己的勢力,二十多年的歷程已讓我明白這個‘不祥之身’所賦予給我的不是包袱,而是自由!”
“角色的來回變換使得我越來越會隱藏自己,也難怪除了我自己外,沒有人知道澹臺璃真正的實力,也因爲此,半個月內,我們才能取得了這樣的成就!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至於你們失敗的關鍵,很簡單,因爲非常不巧的,南啓的南陵王是我多年的摯友,所以,你們的計劃早就在我的視線之內了!”
“你說什麼?”澹臺宗、澹臺昊在聽到這關鍵關鍵的字眼後,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的震驚之色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怎麼?沒有聽清楚嗎?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南陵王與我,是經的起考驗的好兄弟,你們能夠找上他,也全在我的算計之內!自然而然的,你們的計劃我們就知道了,不但知道了,還爲此設計出來了諸多陷阱,老五的那些銀子,被二哥送去給了南陵王,最終,落入了我們的洛門,說起來,我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你的大方呢!”
“噗……。”聽完這句戲弄味十足的話,澹臺宗終於怒急攻心,噴出了一口怒血,他伸手指着澹臺璃,想要說什麼,嘴脣抖動了半天,也沒能擠出一個字。
然而,澹臺璃卻沒想這麼放過他,“除此之外,你與南陵王所簽署的那些合作協議,怕是也要成爲犧牲品了!二哥,我手中遍佈兩國的洛門,雖然不夠有名,但貴在多,若是集中在一起,可是絲毫也不遜色你的鬼蜮,這次你的據點之所以這麼快被瓦解,我們洛門在這當中可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怎麼樣,訓鷹的被鷹啄,是什麼感覺?”
“澹、臺、璃!”
“別這麼咬牙切齒的喊我的名字,好好想一想你澹臺宗這二十多年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我澹臺璃此舉,絕對是伸張正義,你今日所得到的一切,全是,活該!”
“好了,講完了吧?那麼,該輪到我了!”在澹臺宗氣的渾身顫抖之際,澹臺衍將澹臺璃往後一拉,朝前邁進一步:“二哥聽說過金鎏宗吧?而且一早就知道了瑾在幕後的身份,對嗎?”
澹臺宗陰沉着一張臉,用力的握着椅背,一股暴戾的氣息在身體四周蔓延開來。
澹臺衍不爲所動的擡了擡下巴:“那你與藺滄海同流合污那麼多年,可曾知道金鎏宗幕後的主子,有三人?”
三人?澹臺宗鷹眸一閃,倏地看向澹臺衍:“你,你居然就是……?這,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澹臺宗可以與藺滄海共同創辦鬼蜮,我澹臺衍爲什麼就不能與澹臺瑾稱兄道弟的成立金鎏宗?說起來,大哥、二哥,你們纔是最可悲的,看錯老四是悲劇,那麼連我也看錯的話,是不是等同於絕望呢?不過,我與藺滄溟稱兄道弟這麼多年,卻沒想到他會是我的親弟弟,雖然這個轉變過程也經歷了不少,但好在結果皆大歡喜,能爲自己的好兄弟效勞,有什麼好抗拒的?合作這麼多年,默契早已形成,這也是爲何我能將臥底這個角色詮釋的這麼好,能夠成功離間你們,可真是痛快!”
澹臺昊默然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臉上波瀾不驚,讓你窺不出所以然。
相對來說,澹臺宗的臉可謂精彩的不行,紛呈的好戲接連上演,也難爲他還能坐得住了,想必這心裡面,早已哭成汪洋了吧?
隨着澹臺璃、澹臺衍兩人的輪番轟炸,這眼看他的好哥哥們有些招架不住的跡象,澹臺瑾卻並沒與打算就此打住,既然這是他們選擇要知道的,那就一次性的刺激個夠好了!
“還記得夏侯焰嗎?他沒有死,不但沒有死,還成爲了天照的皇,沒錯,這次我們之所以能與你們抗衡,大部分的人馬都是藺如風所提供,不爲別的,就因爲他的至親妹妹在這裡!”
澹臺昊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自嘲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好,真好,澹臺瑾,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有一幫好朋友啊!”
“一個夏侯焰,再來一個墨曄,這兩個原本該消失的人,統統以雷霆之勢站到了你這一邊,再加上這麼多好兄弟,你的確有你成功的因素,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啊!”澹臺昊一眼沉重的站起了身,目光飄忽的掠過人羣,望向窗外:“兒臣早就說過,這注定就是一個失敗的結局,可是你偏偏不信,現在,兒臣用自己證明了,您,可滿意了?”
澹臺昊離開了,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議事殿,迎接到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當他張開雙臂沐浴在陽光下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才終於得到了昇華……
澹臺宗怔怔的看着突然之間性情大變的澹臺昊,有些不明狀況,而其他有過切身體驗的兄弟們,卻由衷的爲那個人露出了一抹笑,也許,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澹臺宗,到此爲止吧!”
“澹臺瑾,你如果認爲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那不可能……。”
“這的確不可能,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你,就算是要結束你,也要等到研究出我母妃身上的蠱毒之後,對不對?真正的母蠱持有者?”當澹臺瑾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來時,澹臺宗徹底的被擊垮了,原本只是猜測的,現在幾乎可以篤定,他們的的確確,已經見到了那個人!
他的師傅——鬼老!
之所以說是鬼老,那是因爲,連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真實面目,只知道有此人在,他的鬼蜮纔會日益壯大,這和他提供出來的,源源不斷的毒藥有着必不或缺的聯繫。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不過,爲了讓你徹底的死心,我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鬼老,已經被我們親手解決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幫助你爲非作歹了,你鬼蜮當中圈養的試驗品,在我有生之年,會盡最大的可能治癒他們。澹臺宗,你連婦女兒童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當打開鬼蜮鐵牢看到那些被用來做毒實驗的孩子與女人時,他們所有人都震驚了,同時也斷言,澹臺宗的喪心病狂,會隨着他權利的日漸壯大而不斷的昇華,如果真讓他得到了天下,那臨月必將走向滅亡,所以,他們就算拼盡全力,也要阻止他!
幸而團結就是力量,在炸彈的協助之下,先亂陣腳,而後靠各方勢力一步步深入圍攻,繼而變被動爲主動,雖說聽起來只是三言兩語的事,但只要他們明白這背後付出艱辛,珍惜這患難中創建出來的友情、親情,共同守護起他們的家園,那些不願被提及的爭名奪利,就讓他就這麼的隨風而逝吧!
當京城的硝煙逐漸熄滅之際,澹臺宗、澹臺昊兄弟被下了大獄,雖說神後與皇后還好好的圈養在深宮,但他們背後的力量卻全部被瓦解,雖說神後的孃家並沒有禍及太多,但月族族長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新一輪的清除將徹底的展開!
同一時間,隨着鬼老與澹臺宗的覆滅,鬼蜮名存實亡,澹臺瑾將這件事交給澹臺衍處理後,便與楊鴻暉、楊嫣然一起閉關解毒。
在這期間,京城所有的事宜被澹臺滅明交給了在這起事件中嶄露頭角的澹臺璃,而他自己,則因這件事元氣大傷,除去必要的早朝需要出席外,其他時間均呈閉宮休養狀態。而這一明顯態度,也基本能看出澹臺滅明想要放手的意思。
至於京城百姓以及文武百官們,在經歷這彷徨恐懼的一個月後,也逐漸從陰影中走出來,投入了全新的生活中
***
這一章基本上能夠概括如何搞定老大與老二,因爲前面鋪墊部分已經用了不少筆墨,所以晴不想像正常敘述那樣寫下去,那樣的話,只要還要三四萬字左右,所以就簡化了。當然,也不會就這麼虎頭蛇尾,後文之中會逐漸穿插回憶,也不算太遺憾!
寫到這裡,正文部分基本上是已完結了,但因晴所想的情節還沒寫到,所以暫時這一卷不會完結,正文部分大概還有幾萬字。
番外內容會很長,還是圍繞兩隻來寫,經商與回到現代各佔一半兒,我會盡量在3、4月完結,基本上就是這樣紫。
關於新文【食色生香,墨家小悍妻】除了厚臉皮求個收藏外,還需要向大家袒露一點,悍妻我想用全新的方法來書寫,也就是說,女主表面上重生而來,實則前一世是穿越來的,將會囊括重生、穿越雙料,既能夠復仇,又能夠強大,簡介與前文會找時間重新修改,僅是從我想到的情節來看,會是一部很好看的種田重生文,希望能得到大家的青睞,麼麼噠!
再有就是,在我不忙的情況下,我會本着不斷更的原則,如果過年期間出現了斷更,我會在年後儘可能的還上,這一點,還望親們互相理解下,謝謝大家!
以上,有什麼問題的,可以留言給我,謝謝!~
370章 :天下大定(3)
儘管澹臺滅明尚未對灝王、宗王的謀反事宜做出重要批示,但普天之下怕是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畢竟,那幾十顆炸彈的威力,可是縱觀歷史,再也找不出第二件能與之披靡的轟動大案了。
好在當初金鎏宗早有安排,炸彈所造就的無辜傷亡,也在可預估的範圍內,針對那些無辜的百姓,朝廷也給予了最厚重的補償。雖說大家仍沉浸在那莫名威力的所帶來的恐懼中,但朝廷積極修繕房屋、街道,以及人員善後這點平復了不少人的心,再加之已經被傳神兒了的‘炸彈天象’,總算在人們津津樂道的憧憬中,落下了帷幕。
百姓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可澹臺滅明卻在聽到澹臺瑾的彙報之後,整個人就不淡定了,他甚至有些明白,爲什麼百姓們在聽了那些莫須有的,誇張無比的傳說後,仍然選擇了相信,畢竟,那些場景,是真實存在的,甚至於很多人都已身臨其境般的體驗了一把這種近距離的爆破威力,無論怎麼想,也不應該是‘夢幻的報應’啊,可是,如果不是這個,那又該怎麼解釋,這種足以震懾黎民百姓的巨大威力呢?
別說百姓們無法相信,就是澹臺滅明也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武功、毒藥、毒箭更具威力的殺人方法,他甚至無法想象,如果這種東西大批量的生產,會帶來怎樣嚴重而可怕的後果。
遺憾的是,澹臺瑾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對不起父皇,這種東西究竟是如何生產的,兒臣也不知道,這是霏兒的父親留給她的,當時只交給了她使用的方法,而且,僅存下來的,已經全部被用在了這場爭鬥當中,所以,這個世界上,我們再也找不出這樣的東西了!”
澹臺滅明震撼的起身,激動異常的揪住澹臺瑾的胳膊:“你說什麼?沒有了?”
“是的父皇,已經沒有了,絕跡了!”澹臺瑾吐字清晰的看着澹臺滅明,“也許,生產者就是明白這種東西所帶來的可怕後果,所以,纔會留有餘地吧?畢竟,真的讓這樣可怕的東西存在,那這個世界,怕是要亂了套了!”
澹臺滅明怔怔的看着澹臺瑾,目光裡帶着深深的懷疑:“此話當真?真的沒有了?”
澹臺瑾坦然的擡眸:“父皇若是不相信的話,兒臣可以帶您去幻靈島進行確認!”
“這孩子,說什麼呢?父皇這不是好奇嗎?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澹臺滅明定定的看着澹臺瑾,兩人目光相望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尷尬一笑,快速的轉移話題:“你母妃身上的毒……。”
“父皇請放心,如今兒臣有時間了,一定會研製出剋制子母蠱的剋星,不過,在我們閉關期間,兒臣希望您能保證澹臺宗的性命,否則,稍有意外,一切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澹臺滅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朕知道了,你,安心閉關!外面的事你不用擔心,有你的兩個哥哥在,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澹臺瑾微微頷首,父子倆又聊了會兒後,澹臺瑾就出了宮。
宮門口,夏侯霏來來回回不安定的走動着,時不時的朝宮門口張望,待看到澹臺瑾的身影后,臉上躁動不安的表情迅速變得鮮明而興奮起來,如獵豹一般就飛撲進了他的懷抱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親暱的往他懷裡依偎,沙啞的嗓音帶着大難之後的激動顫動:“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傻丫頭,有你這麼個拼命的太子妃在,爲夫我怎能不努力活下來呢?放心吧,我沒事,很好,很安全。”話到這裡,猛地想起了什麼,一把拉開某女的手臂,緊張的捧起的蒼白的小臉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個遍,直到確定她的確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才長長的吁了口氣:“好了,這下,咱們可以徹底的睡個好覺了,能夠看到彼此,真的,真的,真好!”
霏兒眨巴着那雙水潤的瞳眸,細細的打量着澹臺瑾即便在極度疲勞之下,卻仍顯得俊逸冷酷的臉:“瑾哥哥,你,瘦了很多!”
澹臺瑾嘆了口氣:“沒事兒,都過去了,瘦下的,早晚會讓你給補回來的,倒是你這小身板兒,真讓人擔心!”
“我嘛?有你在,自然也會補回來的,瑾哥哥,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活着,是這麼有意義的一件事!”能夠一個輪迴一個輪迴的體驗人世間的人情冷暖,當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未來,她一定要活的更加豐滿纔是!
澹臺瑾親暱的抱着她的額頭蹭了蹭,而後,牽起她的手,柔聲道:“走,咱們回家,過了今晚,咱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好,回家,我們,回家!”許是‘回家’二字深深的觸動到了他們,兩個人凝目相望許久,才頗爲動容的握着彼此的手,相攜着上了馬車。兩人心中都牽掛着還躺在病g上的楊嫣然,所以霏兒一早就知道澹臺瑾會閉關,自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不無意外。
馬車內,兩人兩兩相依,鼻間充斥着的是仍揮之不去的硝煙味兒,隔着薄薄的窗簾,依稀可見大街小巷因爲爆炸所帶來的‘各種慘象’,霏兒看到這些,再一次的有感而發:“人,爲什麼一定要活在爭鬥中呢?和平共處,難道就不行?幹什麼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呢?”
澹臺瑾輕輕的蹭了蹭她的頭皮:“傻丫頭,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這就好比你自己說過的自然界中的食物鏈一樣,人類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你若不強,就會被強者所踐踏;你若是強者,只有變得更強更厲害,纔不會被淘汰,否則,將會被弱者的下場更加的悽慘,這就是現實。自然界當中的規律,誰,也無法改變!”
這麼多年的經歷,夏侯霏又何嘗不知呢?只是在這一刻,她卻突然擡起了頭,緊緊的拉着澹臺瑾的衣領:“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對嗎?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我們一定能夠過上我們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不是?”
澹臺瑾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突然就粗魯的動作:“傻丫頭,後面的善後事宜還有很多,我恐怕無法向你保證,這是不是最後一次,不過,你所期待的生活以及對未來的憧憬,我絕對可以滿足你。這段時間以來,真的是辛苦你了,在我閉關期間,你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交給我,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嗎?”
霏兒大眼睛骨碌碌一轉,淺淺一笑:“安啦,我怎麼可能讓你現在就抽身?放心,我明白,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你的想法,我不催你,因爲,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咱們現在可是窮光蛋一個,再怎麼說,也得好好利用如今還存在的權利大撈一筆纔是,否則,將來的孩子可怎麼養活嘛!”
“孩子?”澹臺瑾輕笑一聲,*溺非常的看着她。
霏兒被他這般深深的一看,俏臉紅撲撲的,羞答答的推了他一下:“討厭,難道,我就不能想一想?”
澹臺瑾呵呵一笑:“可以,怎麼就不可以?那你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將來生幾個好了,哈哈……。”當他爽朗的笑聲充斥在馬車中時,夏侯霏嬌滴滴的聲音不爽的響了起來:“還幾個?你當我豬啊?”
“對,你是我的小母豬,我們生一大窩小豬仔,幸福美滿的生活下去~~~。”
這*的京城雖然仍陷入後怕不安中,當事件的當事人,卻終於可以平靜的喘口氣了,提心吊膽了這麼久,平穩的生活,真的,要開始了嗎?
——
隨着澹臺瑾的閉關開始,由這場暴亂而引起的各種不安因素也在澹臺璃與澹臺衍的努力下,正一步步的進行梳理中……
澹臺滅明在經過這次事件後,便明顯元氣大傷,爲了體恤他的身體狀況,老三老四幾乎將所有的活都攬了過來,除了特定的早朝外,澹臺滅明也基本上進入冬眠的狀態。
隱王、璃王忙碌的同時,月族的清理也有條不紊的進行開來,原本還心存希望的月梓,在聽到這則消息後,纔算徹底的一蹶不振起來,沒幾天的時間,就傳來她病倒的消息。孟璐那邊表面上看還算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之後的泥濘罷了,一不小心,還是會滑進泥坑中的!
至於被關進大牢的宗王與灝王,澹臺滅明那邊卻出人意料的沒有提及,如若不是看到千瘡百孔的京城,怕是人們很難知道這裡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宮變吧?
不過,夏侯霏並不在意這些,因爲該努力的,該做的,她都已經盡她所能的去完成了,剩下的,她該關心自己的事了,就比如,她早已計劃好的六家鋪子,也許經歷過宮變之後,情況會更加的樂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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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章 :正文結局(1)
短暫的休整後,停不下來的霏兒決定進入金鎏宗以及月神宮在京城的印染行業進行學習。
這段時間,受宮變的影響,臨月似乎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儘管叛黨已經全部落網,但畢竟還沒有公開審訊,所以臨月的局勢還不算完全穩定下來,自然而然的也會在百姓之中受點影響,也因而致使商家受損嚴重。趁着這段低迷期,抓緊時間學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在金錢以及錦秋的安排下,霏兒從最底層參與進去,將充分的融入其中。
古代的織布技術在霏兒看來,從原理上應該跟現代織布差不多,無非就是現代的人工部分合理的機械化了。縱觀原料部分,古代大衆羣體多以麻布爲主要客戶羣,只有貴族纔會穿絲綢。
而麻纖維的製取首先要將麻砍倒之後,丟入水池漚麻,使麻皮上的膠質被微生物分解掉,纖維才能分散開來。十幾天後,方取出來撕下麻皮,繼而開始紡紗。最古老的紡紗工具是紡輪,一種石頭或者陶器的小圓輪子,將散纖維一頭吊着、一頭手提,旋轉紡輪,就能將纖維逐漸拉長、加捻成線。
成了線的纖維原料,一些拿去用木架子拉平、繃緊、卷軸,成爲經線;另一些卷繞在一個木頭梭子上作爲緯線。然後通過一些簡單的腳踏、手提裝置就可以一邊開口、一邊提綜、一邊投梭了。這就是織布的全部過程。織好的布,卷繞在經軸上,適當長度後剪斷成爲一匹。
現代織機雖然看上去跟古代相差很多,但是牽經、卷緯、開口、提綜、投梭、卷取這些過程一個都不能少。只是通過機械和電力代替了人的手腳罷了。
而這些知識,她完全就是一門外漢,好在肯學,總算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入了門。
比起這些麻布的興趣,絲綢更能激發霏兒的求知慾,因爲在現代,一條貨真價實的蠶絲被,能被賣到幾千到上萬元,甚至更貴。這足以說明絲綢所能帶來的巨大商機,這也是爲什麼霏兒一定要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綢緞莊的原因,從布匹出發,能夠延伸到的行業領域,足以讓她成爲貨真價實的皇商領袖!
在充分的體驗過麻布誕生的過程後,霏兒又從蠶農那裡開始取經,將蠶寶寶到蠶絲的過程一步步的記錄到腦海裡,這樣的過程看似簡單,實則卻是她日後賺錢的必備知識,馬虎不得。
衆所周知,這絲呢,是桑蠶在桑樹上所吐出的纖維。蠶絲是一種生態學非污染的天然纖維。具有其它纖維及加工品無可替代的獨特性能和無可比擬的旺盛生命力。經過染織而成的各種色彩絢麗的絲綢面料,更易縫製加工成各種高級成衣和室內裝飾品、旅遊紀念品及衆多工藝美術品,難怪國外消費者將絲綢譽爲“美的源泉”。
絲綢之路的崛起,就足以說明人們對絲綢的熱衷與喜愛。
另外,用真絲綢爲衣料做成的絲綢服裝,對人體有保健作用。自古以來,真絲就有"絲綢皇后"的美譽。到了現代,人們又賦予了它"健康纖維"、"保健纖維"的美稱。因此,真絲纖維的保健功能是任何纖維都無法相比的、無法替代的。真絲纖維中含有人體所必須的18種氨基酸,與人體皮膚所含的氨基酸相差無幾。故又有人類的"第二皮膚"的美稱。穿真絲衣服,不但能防止紫外線的輻射、防禦有害氣體侵入、抵抗有害細菌,而且還能增強體表皮膚細胞的活力,促進皮膚細胞的新陳代謝,同時對某些皮膚病有良好的輔助治療作用。另外,由於特殊的吸溼性和透氣性,還有調節體溫、調節水份的作用。
正因爲絲綢有這麼多的美譽與商機,所以夏侯霏才如此堅定不移、不辭辛勞的來學習它的成就過程,相信要不了多久,‘絲綢風’會隨着‘木樂’這個牌子,席捲整片大陸!
木樂木樂,木之本姓,樂乃母姓,兩者合二爲一,就是木景爲他與月心的孩子取得名字,男女皆可使用,同時也象徵着他們的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下去。
所以,霏兒果斷的將‘木樂’這個名字,譽爲將來她自己所創立的品牌,她要讓父母留給她的名字,響徹整片大陸,名流千古!
古代很早就利用礦、植物對紡織物進行染色,並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掌握了各類染料的提取,染色等工藝技術,生產出五彩繽紛的紡織品。這些紡織品早在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時代,不僅是古代人民的生活用品,也是富有民族風格的藝術品,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聲譽。至於印染行業所要追求的技術程度,倒不是霏兒能夠靠這短暫的月把時間就能學得到的,畢竟,很多的印染技術都是家傳秘方概不外傳的,靠這種家傳技術吃飯的人更是不在少數,而她能夠學得到的,也只是染布的一個過程罷了!
其實霏兒也不是真的想要將別人的秘方學到手,她只不過是想讓這些印染技術者能夠將她要的顏色充分的融入到她繪出的圖案當中去,就足矣了,畢竟,古代到底不比現代,很多技術都是不可估量的。
忙忙碌碌中,短暫的一個月如時光般匆匆流逝,澹臺瑾依然在閉關,未曾有消息流出。臨月在老三、老四的合力整治下漸漸走入正軌,澹臺滅明經過一個月的休養,也開始正式走入之前的工作狀態。
至於臨月的整體局勢,也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步步的恢復正常中。
針對霏兒對印染行業的體驗生活也就此告一段落,接下來,一切將都進入實踐環節。
礙於對綢緞莊開業的勢在必得,霏兒迫不得已之下從月神宮調來近百萬兩的銀子,不但買地、買蠶園、招聘蠶農、買各種原材料,還一併高薪挖來不少技術優秀的工人爲其效力,但凡在這個行業涉及到的,她統一性的,一次性購入買斷。除此之外,釀酒所用的原材料資金、早已想要的農莊也在這次一起籌備齊整,只待合適時機,全部投進。
截至到此,霏兒的酒坊、綢緞莊算是籌備齊全,而商行也在金銀銅這三個得力助手的準備下進入了最後的準備環節。
時間一晃,距離宮變已經過去了七七四十九天,按照澹臺瑾醫學上的術語來講,他已經閉關了七個週期,也不知道,母妃的蠱毒解了沒,短短的四十九天,彷彿過了一個世界那般的長。
霏兒每天都會進隱溟樓一次,可每每都是希望而去敗興而歸,最終,她選擇了放棄等候澹臺瑾回來再開業的想法,將稻花香酒坊、彩虹綢緞莊、金鑫商行同時開業,歷史性的這天是,三月二十日,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裡,木樂旗下的三家店同時低調開業,就此霏兒終於邁出了她皇商之路的第一步!
酒坊初期所賣玫瑰醉均爲限時限量的高價酒,爲的就是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裡將所儲存下來的酒能夠賣到大批量的糧食、水果上架之時所釀製出來的新酒,而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所以,限時限量的高價酒,是必不可少的營銷方式,爲了能夠保證這一點,霏兒甚至還進宮遊說澹臺滅明,給她一年的緩衝期,也就是說,一年之內,她將不會爲皇宮提供任何實質性的服務,自然而然的包括酒水以及其他需要付費的項目。
澹臺滅明雖然遺憾,但目前太子府的情況他也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太子與太子妃在這場宮變當中所起到的重大作用,也需要他一個支持的機會,所以,這個緩衝期限,霏兒並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就拿到了。有了這個緩衝期,接下來做什麼,她都可以無後顧之憂了!
綢緞莊早先已經開始售賣別家造就出來的布匹,爲的就是不至於將店面空置,如今雖說所有設備人員都已到位,但是離真正的生產、磨合大概還要經歷三到四個月的時間,所以說,彩虹綢緞的重新開業,也是賣的別人家的布。雖說有些小遺憾,但霏兒相信,等她的產品問世時,一定能夠取得大家想象不到的空前效應!
關於最後的金鑫商行,倒是要多靠金銀銅三人籌備招攬而來的先進人才與所創造出來的唯美工藝品,至於之前所設想的小玩意兒,霏兒暫時還無暇顧及,待一切穩定下來之後,再做定奪!
雖然首日開業的營業利潤並不盡如人意,但霏兒沒有就此就懈怠了,因爲,更大的挑戰將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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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章 :正文結局(2)
距離宮變七八五十六天後,澹臺瑾終於邁出了隱溟樓,當霏兒看到他滿臉鬍渣,清瘦疲憊的不成樣子的模樣時,心疼的直掉眼淚:“瑾哥哥,辛苦你了,母妃她,她體內的蠱毒……。”
澹臺瑾輕輕的摩挲着她嬌嫩的臉龐,目光炙熱的盯着她,就仿若永遠也看不夠似的用力將她攬在懷裡,沙啞而疲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霏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霏兒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瑾哥哥,我也好想好想你,我每天都會來這裡,今天,總算盼到了你,真好,真的好好,好好!”
“傻瓜,我都知道,只不過沒辦法迴應你罷了,現在,我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霏兒聞言,緊張的擡眸:“解藥,好了?”
澹臺瑾微微頷首:“現在,就差將解藥喂服給澹臺宗了,只要他服了藥,殺死他體內的母蠱,母妃自然而然的就好了。這近兩個月的時間內,我們徹底的將她的身體鞏固了一翻,接下來的痛苦過程,她,一定能夠熬得過去!”
“那真是太好了,咦,外公呢?”澹臺瑾疲乏的捏了捏眉心:“他老人家體力早已耗不住,已經睡了一天了!”
“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好不好?”澹臺瑾無力的搖了搖頭:“陪我睡一覺,好嗎?”
霏兒心疼的望着他:“可是,你不餓嗎?”
“比起飢餓,我現在只想睡覺。”五十六天裡,睡眠嚴重不足的他如今迫切希望的就是睡覺。
霏兒不再勸說,望着他已經凹下去的眼袋,默默的攬着他的手往寢居走:“好,我們去睡覺,好好的睡一覺,等你養足了精神,我們再討論其他!
就這樣,兩個月未見的小夫妻來不及敘話,默默的攬着彼此回了房間,就連在粉紅泡泡亂飄的浴室裡,霏兒也破天荒的沒有被澹臺瑾逗弄,任她柔軟的小手爲他擦洗,而他早已閉起眼睛夢周公去了,最後,還是霏兒讓雷霆將他抱到了chuang上。在此期間,霏兒心疼的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側躺在他身邊,細細的觀察着他久違的五官,親暱的將臉貼在他的胸前,慢慢的享受着這溫馨的一刻。
當霏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腦袋懵懵的揉了揉眼,直到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清晰之際,才猛地想起了什麼:“天,怎麼就睡着了,居然還一覺睡到大天亮?哎呀……。”好丟人啊!
霏兒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臉,正待起身,原本還在熟睡的某個人倏地睜開眼,攬着她的腰就地一翻,原本在外側的霏兒就這樣被某個男人攬到了內側,更令她瞳孔劇縮的是那個本應疲憊不堪的男人如今卻像換了一個人似得,激情似火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哪裡還有束縛?即便如今到了春天,可早起的涼意還是讓她打了個噤:“你……唔唔……。”
還未開口,男人便已迫不及待的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紅潤,霏兒在短暫的怔愣後,很快反應過來,立即配合的圈上他的脖子,得到自家女人暗示的澹臺瑾情.欲瞬間爆發,再也顧不得什麼,當下便將她壓在身下,兩片久違的脣瓣,已然纏卷在一起,房間裡充斥着口水交融的熱烈聲響。
霏兒閉上眉目,雙手牢牢的抱着澹臺瑾,盡情的享受着他的溫柔。許久之後,澹臺瑾癡纏了她許久的性感脣瓣終於徐徐慢移,如親吻藝術品一般的吻過她嬌媚動人的臉蛋,來到她耳腮之間,貪婪的吻了一會兒後,突然張開嘴把她的耳垂含入口中,細細的品嚐着。霏兒本能的顫抖起身體,發出‘嚶嚶’的申銀聲,鼻息也越發的沉重起來,不受控制的喘着大氣。
感受到她的變化,瑾脣角一揚,伸出自己略顯粗糙的手掌,開始在她柔軟細緻的身上來回撫摸,最終,停留在她美麗而豐挺的水蜜桃上,輕輕的揉捏着,霏兒嚶嚀一聲,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卻還是本能的放軟身軀,任其擺佈。
瑾貪婪的吻着她的香腮,手掌卻肆意輕狂,越動越感到難以定情,尤其是此時此刻當他們的皮膚緊緊的貼在一起,越發讓人難以自持,隨着霏兒的擁抱越來越緊,瑾的額頭開始冒起冷汗,他看着身下的美麗動人的軀體,沙啞而炙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吐出:“霏兒,我的好霏兒,你準備好了嗎?我,撐不住了!”向來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卻在兩個月的分離之後徹底崩盤,澹臺瑾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上下的力量的均已集中到了某一點,若是不有所突破,他怕是要爆炸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期間還不停的品嚐着手中的水蜜桃,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復他的*一般……
澹臺瑾的痛苦霏兒自然而然的看在眼裡,她望着眼前這個讓她着迷的男人,突然主動的湊了上去,在他耳旁柔媚的道:“你躺下,今天,讓我來伺候你,可好?”
如此美得讓人精神一震的聲音,一下子撩撥起澹臺瑾的興致,他挪揄的看着她:“當真?”
霏兒懶得與他廢話,直接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一個鯉魚翻身後,原本還掌控全局的男人,一下子被自個兒的女人壓在了身下,夢幻一般的一幕,就此開始上演……
“醒了?”不知過了多久,當霏兒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時,傻乎乎的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醒的?”
瑾結實的手臂輕輕一動,霏兒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還枕在他的手臂上,趕忙擡起了頭:“手臂麻了吧?怎麼不抽出來?來,我給你揉揉?”
澹臺瑾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能爲自己的女人的服務,樂意之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
霏兒聽言,下意識的就往窗戶的方向望了過去,“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是第三日了吧?”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時辰,依着她身體強烈痠軟痛苦的情況來推算,他們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從澹臺瑾出關的那天上午算起來,他們已經在chuang上待了,三天?
噗,難怪會這麼餓,要不要這麼……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呵呵呵……,怎麼,還害羞了?”眼瞅着懷中女人的臉蛋越來越紅,已經又重新的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澹臺瑾爽朗的笑聲下意識的發出:“好了,不逗你了,餓了吧?咱們,是不是該,起chuang了?”
一提‘餓’字,霏兒倏地冒出了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心疼的直髮懵:“你該不會,這幾天也什麼也沒吃吧?那你,那你豈不是很多天不曾進食了?”
澹臺瑾無奈的看着她:“傻丫頭,我有這麼傻嗎?”期間他已經起chuang幾次處理這些日子堆積下來的雜事,幾次想要叫醒她,可見她那麼累,再加之自己這幾天的不斷的求索,也實在不忍心,索性讓她一次休息個夠,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這麼能睡,一睡就睡到了今天早上,澹臺瑾有些無力的揉了揉眉心:“好了,起來吧,你的丫頭不知道在外面躊躇多久了,再不放你出去,她們說不定要破門而入了!”
霏兒睜着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嗔笑的推了他一把:“哪裡有那麼誇張?”
“三天未進食,你說誇張不誇張?”
霏兒翻了翻眼皮:“這纔是第三天好不好?嚴格算起來,也只有五頓飯沒吃,好了好了,我起來就是了!”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坐起來穿衣,卻猛地發現自己居然還光裸着,慌忙轉過頭看着某男:“你,轉過身去。”
澹臺瑾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之後,不動聲色的將她的衣服如變魔術般的放在了她的手邊:“你身上我哪一點沒看到?難不成你還想讓你的丫頭進來幫你?還是說,你想讓爲夫親自效勞?”
聽到最後,霏兒身體猛地一顫,一把抓起他遞過來的*,想也沒想的就快速穿了起來,男人抱臂靠在chuang頭,好笑的看着她慌亂的小模樣,眼裡的*溺意味越發的濃郁起來。
穿好*之後,霏兒總算找回了一點自信,也不敢去看男人興味兒十足的俊臉,翻了個身就匆匆下chuang找衣服去了,澹臺瑾看到這裡,好笑的掀開被子,以全.裸的狀態毫無顧忌的走到她身邊,旁若無人般的穿起了衣服,不用回頭,也知道女人那雙恨不能瞪下來的眼珠子,莫名的心情愉悅的還吹起了口哨,直看得某女鬱悶的不行,連穿衣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當瑾精神抖擻的換好衣服轉過身時,才發現自家小女人正用着迷的眼光的看着自己,頓時玩笑味兒十足的看着她:“怎麼?還沒看夠啊?要不要爲夫脫了你好看個夠?”
霏兒猛地回過神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BT,起來啦,趕緊出去!”
瑾性感的薄脣再度抑制不住的向上揚起,終於,爽朗的笑出了聲……
原來,他們的相處模式還可以這樣的愉快而幸福,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體會到真正的天上人間!
終於收拾妥當用了所謂的早膳+午膳後,兩人這纔來到隱溟樓的後院探望楊鴻暉以及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楊嫣然。
楊鴻暉早已醒過來,正在小花園裡鍛鍊,看到小夫妻伉儷情深的朝他走過來,也是滿足的脣角上揚,甚至還不忘挪揄的看着澹臺瑾:“你這一覺,睡得可真長啊!”
澹臺瑾只是淡淡的笑着,沒回應,反倒是夏侯霏瞬間鬧了個大紅臉,甚至還撒嬌似的拉着楊鴻暉的手臂,彆扭的道:“外公~。”
“哈哈哈,霏兒居然還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覺得對不起外公我的辛苦等待,就趕緊給我生一個曾外孫,能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外孫,老頭子就是離開,也能含笑九泉了!”楊鴻暉這一開口,倒是嚇了霏兒一跳:“外公,您說什麼呢,您身體好好的,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曾外孫會有的,不但會有,霏兒還想讓他跟着您好好學醫呢,您可不能說那些嚇人的話,霏兒受不得驚!”
“傻丫頭,你的身體狀況瑾兒已經告訴我了,放心吧,等過了這一段兒,外公親自給你調理,保證讓你能儘快的生出個健康漂亮的小傢伙!”有了外公的安慰,霏兒自是高興,“謝謝外公!”
祖孫三人又聊了幾句後,便一起走進密室探望楊嫣然,令霏兒意外的是,她竟然躺在一個密封的浴桶中,見她不解,澹臺瑾淡淡的解釋着:“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蠱毒的增發,減少痛苦。”
霏兒心疼的看着已經瘦的不成人形的楊嫣然,突然轉過頭看着澹臺瑾:“經過這次事件,你是不是能對她好點兒呢?畢竟,她是你的母親啊!”
澹臺瑾抿了抿脣,沒說話,楊鴻暉輕輕的扯了扯霏兒的手臂,朝她搖了搖頭,霏兒在心裡嘆了口氣,終是無言的別過了頭。
“我會的。”任誰也沒想到,澹臺瑾居然會說出這樣三個字,是保證,也是許諾,雖說只有三個字,但還是讓霏兒激動的熱淚盈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母妃這一次,倒是因禍得福了,我相信,她的後半生一定會非常非常幸福的,瑾哥哥,謝謝你,真心的謝謝你!”
“傻丫頭,我早就不恨她了,連母后我都能原諒,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只不過,自己不願意去承認罷了。”這一點,霏兒倒是認同,不然,也不會如此盡心盡力的爲她解毒而操勞了,這就是澹臺瑾,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我愛的就是這樣擁有七情六慾的他,如果在他的眼裡只有那些所謂的權勢富貴,那她寧願不要。
想到這裡,她不由感嘆命運的神奇,也許上天是公平的,前一世的英年早逝,讓她對親情失去了信心,這一世,她雖然沒有體會到父愛與母愛的真諦,但唯一的兄長疼她入骨,還有這麼一個愛她的老公,身邊又環繞着這麼多親人,夠了,真的夠了!
——
從太子府出來,兩人一路向東往京城而去,兩個月過去,也該進宮看一看了。相對於兩個月前混亂不堪的街道,如今已有了翻天地覆的變化,隨着澹臺瑾的目光,夏侯霏親切的做着簡單的說明:“你閉關的這兩個月,三哥四哥可算是盡了心,以前損毀的地方不到一個月就已經修復完章,這不,如今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繁華,從人們臉上的平和來看,怕是已經度過了那個不安區。宮裡面經過這次血的洗禮,也異常的安靜,每日除了上朝外,父皇基本上處於休養生息的狀態,也許,他早已經釋懷了吧?”
澹臺瑾靜靜的聽着,一路之上並沒有怎麼說話,霏兒知道他表面上看放棄了那些,其實心裡面還有些牽掛,她願意等,等到他真正釋懷的時候!
來到乾坤殿的時候,澹臺滅明正在花園裡曬太陽,看到澹臺瑾,他明顯震了一下,而後猛地坐起了身,“你出關了?”由於太子府是澹臺瑾自己的地方,如果說宮變之前還有他的眼線的話,那麼在宮變之後,也統統被他撤走了,所以,他並不知道澹臺瑾已經出關的消息,也難免會詫異。
“兒臣給父皇請安,回父皇的話,前幾日出關了,因身體嚴重負荷,所以休息了幾日纔過來請安,希望父皇……。”
澹臺滅明趕忙扶起了他:“好了,我們父子之間就不要這般客套了,快坐,身體怎麼樣?可調理過來了?”
澹臺瑾微微頷首,拉着夏侯霏坐了下來:“父皇放心,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母妃那裡的解藥也已經研製出來,今天就能夠試藥。”
澹臺滅明眸光亮了一下,而後激動的抖動着脣:“朕就知道,知道你不會令大家失望,太好了,朕這就派人去安排!”
“父皇莫急,兒臣自己去就可以了,順便,還想解決一下兄弟之間的矛盾。”澹臺滅明詫異的看着澹臺瑾眼中的堅定:“你,莫不是想……。”
澹臺瑾搖了搖頭:“他們該負擔什麼樣的責任我不會去管,我只想讓他們走個明白罷了!”宮變那日,很多事都未解釋清楚,雖說他們沒有開口,但澹臺瑾知道,澹臺宗是不會就此放棄的,而他此次前去,就是爲了讓他徹底的絕望!
別怪他心狠,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他就該爲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付出絕對的代價!
澹臺滅明聽到這裡,突然沉重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孩子,你恨朕嗎?”
“在其位謀其政,這沒什麼錯,更何況,如今這一切,是每個朝代必須上演的一幕,生在皇族,也是無可避免的,以前的天照如此,如今臨月自然而然的要面對,兒臣早已經麻木了,所以,談不上恨與不恨!”本身就沒有什麼感情,如今他所走的路,也不過是抱着認祖歸宗的心情罷了,這一點,即便他不挑明,以澹臺滅明的銳利,也能看的出來。
果然,聽了他的話,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失望之色,但很快,他就又轉移了話題:“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朕累了,想……。”
“父皇,您還年輕,兒臣也還年輕,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需要兒臣去拼搏,現在,兒臣還不想談這個,就算真的要談,對象您是否要考慮換一下?”
澹臺瑾的話,讓澹臺滅明倏地站起了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澹臺瑾淡淡的擡眸,不疾不徐的站起了身,與他平視:“兒臣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正因爲兒臣現在非常清醒,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麼,皇宮並不是一個適合生活的地方,也不是兒臣唯一能夠選擇的路,兒臣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的變故,這樣的日子到此爲止就可以了,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也摺進去,所以,兒臣想要換一條路走,但是,在離開之前,答應父皇的事,我們夫妻會圓滿的完成,三年,三年之後,纔是我們離開之時,這三年我們會盡職盡責的圓滿完成任務,而父皇您也有時間選擇自己真正的繼承人,不知父皇覺得意下如何?”
“你……你確定不是在和朕開玩笑?”無論如何,澹臺滅明也無法想象有人居然傻得將皇位往外推,在他看來,這是多麼多麼不可理喻的一件事?可偏偏,他親眼目睹到了這一切,即便他以爲這是幻聽,可在如此清晰的畫面面前,也不得不震驚了!
“父皇您覺得兒臣是在開玩笑嗎?”澹臺瑾無比平靜的看着他:“當然,如果父皇您不放心,我們夫妻還是會不定時的回來,如果有需要,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幫助!”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由不得澹臺滅明不相信,他定定的看着澹臺瑾,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真的太讓朕失望了,澹臺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男人怎麼可以這般不負責任?怎麼可以如此沒志氣?你知不知道你推掉的是什麼?不止是臨月的江山,還有可能是整片大陸的統治權,澹臺瑾,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尚且不是好士兵,那麼,你呢?你的定位又是什麼?是因爲夏侯霏嗎?”話落,目光如錐子般射向了霏兒,澹臺瑾見狀,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女人拉向身後,而後平靜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父皇談話的對象是我,不是她,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希望父皇不要牽扯進來無關緊要的人!如果父皇您還沒有聽清的話,兒臣還可以繼續重複,我早已厭倦了這種你爭我斗的生活,天照的殘酷父皇你僅僅是聽說,又怎麼真正的切身體會的到那當中的痛苦呢?這樣稍不留心就能讓你粉身碎骨的日子,我已經經歷過了,難道還要讓我的子孫一起經歷?”
“是個男人就應該經歷這些,如果這點折磨都承受不了,那他活該成爲犧牲品!”
澹臺滅明決絕的話讓澹臺瑾不贊同的皺起了眉:“人世間,並不是只有做皇帝纔是終極目標,想要活出個人樣,也未必用這個來證明,更何況,我也不需要自己的孩子去證明這個,本身人活着就是極其痛苦的,那爲什麼一定要選擇更加痛苦的生存環境呢?我的孩子將來是要在平安健康幸福的環境中成長,而不是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那不是他們該走的路,父皇,請您尊重兒臣的想法,兒臣去意已決,真的再不想經歷這樣的人生了,也求您,放過兒臣吧?”
“你……。”此時此刻的澹臺滅明早已氣的渾身顫抖,這眼看要有暈厥過去的跡象,夏侯霏趕忙過去扶住他,一看是夏侯霏,他本能就要甩開她,卻被霏兒強行按到了座位上,“該死的,你居然敢……。”
“父皇,不知您是否還記得霏兒的母親?”澹臺滅明身軀倏地一震,而後目光犀利的射向她:“如果你想在這個時候提及你的母親,繼而得到朕的憐憫的話,你還是放棄吧!”
夏侯霏輕輕的搖了搖頭,就這樣自然的跪在了澹臺滅明的身邊,澹臺瑾見狀,眉頭輕輕一蹙,嘴角微翕,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選擇了沉默。然而,這一切看在皇上的眼裡,卻是無比的諷刺:“你這是要做什麼?趕緊起來,你的大禮,朕承受不住!”
夏侯霏卻固執的如泰山般穩穩的跪在那裡,平靜的與他對視:“父皇,說句無禮的話,霏兒看的出來,您喜歡我的母親,也許,已經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因爲您每次看向霏兒時的眼神都帶着複雜而隱忍的痛苦,雖然您表現的不明顯,但是霏兒卻看出來了,所以霏兒才能如此肯定您對母親感情。剛開始的時候,霏兒的確認爲您不喜歡我們,可是漸漸的,才發現您的感情中帶着那樣獨特的隱忍與剋制,這才明白,您不是不喜歡霏兒,而是不想去喜歡。對嗎?”
“是又怎麼樣?難道這能改變什麼嗎?”
霏兒暖暖一笑:“自然,霏兒打小就沒能得到父愛,遇到父皇,一定是母親在天之靈保佑的,今生能在父皇的羽翼下生活,那是霏兒莫大的幸福。其實,女人這一生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求一個安定溫馨的家,一個愛自己的夫君,幾個健康可愛的孩子,就足矣了!至於什麼榮華富貴,相信在很多人的眼裡,都是不重要的,最起碼這一點我和我的母親是一致的。她身爲月族的神女,本應有一個繁花似錦的未來,可爲什麼還要想法設法的逃跑呢?那是因爲她不喜歡後宮的爭鬥,不喜歡與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他,這一點女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例外,除非,她不愛這個男人,否則她會寧願去做一個妒婦!”
“也許父皇可能覺得無法理解,可偏偏母親還真的就這麼做了,所以,她遇到了霏兒的親生父親,遺憾的是,他們的愛情最終也因爲門第這道坎兒而被斬斷了,失憶之後的母妃被迫成爲了夏侯奎的女人,雖然是被迫,但我相信,母親從未後悔過,因爲父親他一直尊重母親,從未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反而天照的皇帝藺天琊,成了唯一的變數,但爲了能見父親,母親終究沒有走上極端之路,即便在經歷下毒、生女、摯愛離世的打擊之後,堅強的她同樣痛苦的活了下來,因爲她知道,她還有一雙兒女要照顧,她不能就此離開,真正的打擊是傳出我哥哥陣亡的消息,雖然我沒了那個時候的記憶,但我也能夠想象得到,在經歷這一連串的打擊之後,母妃所能承受的壓力已到了極端,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面臨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所以,再也支撐不了這一切的她,終於不甘的離開了人世。”
“霏兒不願去這個傷疤,可有時候世間就是有這麼多艱難困苦等着你去選擇,如果當初母親要嫁的人很平凡,或許,就不會有後面的恩怨情仇,更不會有她的香消玉殞,她一定會像那些平凡的女人一樣過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生活,誰說簡單就不是幸福呢?其實,我們的想法很簡單,就只是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彼此守護着彼此度過餘生而已。世間的冷暖我們已經充分的體會到了,這一生即便到此爲止也瞭然無憾了,父皇,霏兒說了這麼多,不知您是否理解我們呢?”
雖然此時此刻澹臺滅明的臉色依然沉鬱,但霏兒看的出來,他不但聽進去了這些話,似乎還勾起了記憶中的某個時間段的回憶,他就這樣默然的靜坐着,霏兒安靜的跪在地上,澹臺瑾一臉平靜的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三個人,三種心情,直到他們的視線在空中對視的那一瞬間,有一種感情,似乎就這麼的迎刃而解了!
出人意料的,澹臺滅明在短暫的沉默後站起了身,而後默然無語的離開了原地,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霏兒不解的看向澹臺瑾:“這……。”
澹臺瑾親自將她扶起來:“起來吧,父皇他想必已經明白了我們的心情,接下來,我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
霏兒長長的鬆了口氣:“雖然我們這麼做很不厚道,但是,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畢竟,人這一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話到這裡,她突然深深的看着澹臺瑾:“你,真的徹底的放下了嗎?”
澹臺瑾無奈的看着她:“怎麼?到了現在了,還是不相信我?”
霏兒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讓你爲難,爲了我,讓你……。”
“噓,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我們,這是我深思熟慮的一條路,怪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壓力,這是我們必然要走的一條路,不求顧及到所有人,只求問心無愧!”最後一句話,深深的震撼到了夏侯霏,她擡起頭,用心的品味,用力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倘若我們要顧及到所有人的心情,那隻可能會累死,只要問心無愧就好,就好!瑾哥哥,不管怎麼樣,我也感謝你所能給予我的一切幸福,有你這般的體諒,真的是我一輩子的幸福,能夠嫁給你,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就好好的與我白頭偕老,可好?”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纔是愛情最美麗的境界!”
——
出了皇宮之後,霏兒知道他有事要忙,便讓雷霆帶她離開,而澹臺瑾則坐着宮中的馬車去了刑部大牢。
經過宮變的洗禮後,刑部大牢也重新修繕了一翻,比起之前,似乎更加的堅固牢靠了,澹臺瑾無心欣賞這些,隻身來到了關押澹臺昊與澹臺宗的地牢當中,當看到他們與往日意氣風發完全不同的一面時,澹臺瑾卻沒有絲毫的快意,相反,此情此景卻讓他倍感辛酸,但是在澹臺宗看來,他就是來炫耀的。
“你終於露面了?以這樣高調的姿態出現在這裡,心情,是不是特別特別的痛快啊?”
鄙夷而嘲諷的聲音伴隨着澹臺宗誇張的笑聲傳了過來,澹臺瑾興致缺缺的睨了他一眼,平靜的道:“看來,這兩個月,你的脾氣一點也沒有改變!”
“改變?本王爲什麼要改變?改了脾氣,難道就能讓時光倒流嗎?澹臺瑾,你千萬千萬別得意,今日我們的下場,將會是你明天的寫照,你的好日子,不遠了,你就等着報應吧!”
澹臺瑾平靜的道:“報應?本宮最不怕的就是報應,相反,你每晚睡在這樣陰暗潮溼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做噩夢?被你陷害致死的老七、老十,有沒有來找過你?”
澹臺宗臉上的笑意倏地一僵,怒睜着雙目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似乎在質疑,他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澹臺瑾沒什麼情緒的涼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吧?你若是沒做過虧心事,何必怕報應呢?澹臺宗,有時候不是報應未到,只不過是時辰未到罷了!”
“澹臺瑾,你……。”
“不用這麼憤怒的看着我,我當初若真的想要置你於死地,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毒手伸向不該伸向的人,所以,很抱歉,我想,我不會放過你了!”澹臺瑾冰涼的扯了扯脣,“現在,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或者有什麼不解的地方,痛痛快快的說一說吧,說不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澹臺瑾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即使他不願意去相信,也不得不震驚的看着他:“你,你研究出來解藥了?”
澹臺瑾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兩個月的時間,你覺得呢?”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師傅當初明明說過……。”
“此蠱無解,是嗎?”在澹臺宗因爲他的話怔愣的時候,澹臺瑾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軟軟的癱在了地上:“這是一句不完整的話,難道你就聽不出來嗎?這句話的後半句是,如果此蠱真的要解,母蠱攜帶者最終會穿腸破肚而死!”
“不,你胡說,我不相信,本王不相信,澹臺瑾,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以爲我會信你的話?如果我的下場會是那樣的,那我寧願現在一頭撞死在這裡,這樣,你認爲會有什麼後果?”話到這裡,他猛地擡眸:“不,不對,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還要研究解藥?爲什麼還要救我?只有母蠱在我體內消亡,子蠱纔會自然而消亡,如果我死了,同樣能夠做這一點,你爲什麼還要費心盡力的研究解藥?澹臺瑾,你不想讓我死對不對?你一定是不想讓我死,對不對?”
看着澹臺宗發狂一般的扭曲臉孔,澹臺瑾厭惡的將目光別向另一邊至始至終都平靜異常的打坐在硬chuang之上的澹臺昊,比起澹臺宗的瘋狂澹臺昊就好像沒聽到一般,平靜而祥和的坐在那裡,巋然不動!
“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你以爲我澹臺瑾是救世主嗎?什麼人都去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不想你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死去,你的作用,還大着呢!”澹臺瑾這句話,無疑一桶冰水從頭澆到尾,讓澹臺宗瞬時清醒了過來:“你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我還有什麼你可利用的?”
澹臺瑾脣角微微上揚:“放心,一定是一個你想也想不到的歸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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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章 :正文結局(3)
“既然你沒話可問了,那本宮…….”
“等等,誰說本王無話可問?”剛剛還沉浸在憤怒當中的澹臺宗,這眼見澹臺瑾似乎有下一步的動作,趕忙把着牢房的門往旁邊移動了一下:“本王問你,我師傅他,你們將他怎麼樣了?還有,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澹臺瑾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後,才冷然一笑:“看來,你這個師傅也沒將你當做他信任的人嘛,怎麼,你連他來自哪裡,曾經做過什麼,爲什麼會棲身於你的鬼蜮,都不知道嗎?”
澹臺宗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抓着木頭的指尖開始泛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說起來,你的師傅應該是本王的師伯纔對,他真正的名字叫做楊逍,乃上一任藥王谷谷主的徒弟,只不過後來因爲心術不正被趕出藥王谷罷了,倒沒想到,他這些年,竟然就窩在你的鬼蜮裡擔當着如此重要的角色,想來,若是沒有他,你們的鬼蜮,怕是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吧?”
澹臺瑾的話讓澹臺宗猛地擡起了頭:“藥王谷的人?還是被趕出來的?楊逍?呵呵,原來,原來這就是他口中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啊!”澹臺宗沒染的眯眸:“那又如何呢?誰年輕的時候還不犯個錯?再怎麼說,那也都是曾經了,如今的師傅不叫楊逍,叫鬼蜮,是我鬼蜮最靈魂的人物,江湖上的人,哪一個提及我鬼蜮不談之色變?若是沒有我鬼蜮這麼多年來所販賣的毒藥,江湖上的紛爭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有了我們提供的毒,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不是嗎?”
澹臺瑾居高臨下的斜睨着澹臺宗,露出一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厭惡表情:“可惜啊,你這個口中的毒手鬼蜮,已經被我們徹底給粉碎了,從此以後,江湖上也再也不會出現鬼蜮二字了!”
澹臺宗冷笑一聲:“粉碎?你在開什麼玩笑?師傅的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以爲憑你就能殺得了他嗎?”
澹臺瑾不疾不徐的看着他:“憑我自然是不能,可若是楊逍的親生父親呢?”
“這怎麼可能?師傅他如今都已經六十多歲了,他的父親怎麼還可能活着?”
澹臺瑾吐字清晰的看着他:“不但活着,身體還非常的硬朗,而恰恰就生活在藥王谷中,本來他不用死的,可惜啊,他到死都不忘害人,他的父親恨鐵不成鋼,拉着他一起跳下了你鬼蜮最高處的懸崖,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那座山到底有多高,從哪裡掉下去,無論你身體多麼的強壯,怕是都免不了一死,更何況他們的年紀都已經在六旬以上?”
澹臺宗聽到這裡,身體猛地一顫,而後目瞪口呆的倒退了幾步,最後軟癱在身後的稻草上,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淚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師傅他不會死的,師傅他怎麼可能會死?我們還有很多大事沒有完成,他怎麼可能就這裡離開了?”
澹臺瑾冷漠的看着他:“看來你還不知道吧?鬼蜮早在你們雙雙落網之後,就已經被解散了,死的死,殘的殘,走的走,至於你們的老巢,也早已被夷爲了平地,沒有了鬼蜮,沒有了你的鬼巢,你覺得,還有所謂的希望?別自欺欺人了,澹臺宗,你的人生將到此爲止了,再也沒有所謂的將來了,你的後半生將會在痛苦與折磨中,我會爲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們報仇,讓你生不如死的度過下半輩子!”
澹臺宗幽深似潭的鷹眸緩緩的擡起,冰冷的看着他:“你以爲,你還能阻止的了我嗎?”接着,他放聲大笑,如發狂一般的大笑,澹臺瑾直覺不妙,正待命人打開牢房門時,卻看到澹臺宗做出了他無法想象的一個動作,那就是——咬舌!
澹臺瑾瞳孔猛地一縮,以快的令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一掌推開牢房的門,就在他的手即將扣上他的脖子時,驚人的一幕驟然閃現,澹臺宗朝他冷冷的勾脣,快他一步點上他腰間的穴道,當澹臺瑾僵硬在原地的時候,澹臺宗抿着薄脣,眼光邪佞的眯了起來:“以爲我要咬舌自盡?澹臺瑾,你還是這麼的單蠢麼?我澹臺宗這輩子的幾件大事還未完成之前,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去?現在,你落到了我的手裡,你覺得,我該對你做什麼?”
澹臺瑾淡淡的勾起薄脣,凝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我看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單蠢?如若本宮只是單蠢這麼簡單的話,會站在這裡讓你點穴嗎?澹臺宗,別做夢了,你的結局已經註定,你沒有活路了,嗯?五、四、三……。”
“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麼?”一陣天旋地轉猛地席轉而來,他用力的晃着腦袋,可是眼前已經模糊一片,就連耳朵都開始錚鳴開來,澹臺宗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你,你居然敢對本王用毒?澹臺瑾,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小人!”
“卑鄙?本宮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懂嗎?你若是不這麼做,本宮何須這般?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自負,別說了,好好的睡一覺吧,接下來,纔是你噩夢的開始……。”澹臺宗還想要說什麼,可終於抗不過去,眼前一黑,就這樣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澹臺瑾對着他的身體用力踢了一腳,嗤笑出聲:“用了這麼多年的毒,最後被你們自己的毒迷倒,什麼啊感覺啊?”
“他們說你做事太過優柔寡斷,不夠狠辣,可是在我看來,一切都只是表面現象罷了,澹臺瑾,你真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他們看不透你,而我,在經過這件事後,才真正的明白了,你纔是那個最能成就大事的能力者,你所表現出來的弱勢,只能說你的對手不夠強,你說表現出來的無慾無求,只能說明那些人讓你提不起來興趣,是嗎?”
突如其來的低沉沙啞聲並不陌生,澹臺瑾緩緩地轉過身,敏銳的目光落在那個依然端坐在那裡的澹臺昊時,墨黑的眸頓時眯緊:“大哥,何必這般表揚弟弟我?說起來,咱們纔是真正的一路人,無慾無求的一路人,能走到今天,都有着自己的迫不得已罷了……。”
澹臺昊心頭一驚,猛地轉過了身:“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大哥明白,而且非常的清楚,在這場宮鬥之中,你,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倘若你用盡全力去拼一把,或許在我們迴歸之前,皇位便已經屬於你了,可惜的是,你不願意要,也不屑要那個位置,因爲這個世間還有比皇位更加珍貴的東西,那就是——自由!大哥之所以這般配合,也不過是要達成某個人的心願罷了,如今你已讓她徹底的看透了,目的達到,你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使命,接下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澹臺昊這個人,是不是就這樣離開人世了呢?”
澹臺瑾的敏銳度,完全超乎澹臺昊的想象,他薄脣一勾,鳳眸晦暗而幽深的看着他:“呵呵,好一個澹臺瑾,這麼說來的話,我還低估了你?”
“不敢,不敢,弟弟之所以向你挑明,就是想對你說,不用走的那麼極端,今天,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這裡,不爲別的,只爲了我相信大哥,同樣的,外面自由的空氣,也是弟弟我所期待的,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夫妻雲遊天下的時候,還能碰上大哥也說不定,就是不知道,大哥是否會領弟弟這份人情?”
此時此刻的澹臺昊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他看着澹臺瑾,緩緩的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澹臺瑾也配合的走了過去,兩人的中間雖然間隔着一道道木欄,但卻不阻礙他們的交流,澹臺昊心底的震驚已經在他的眼底顯露了出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大哥放心,我今天非常的清醒。”
“你是怎麼知道的?”
“直覺!”
“直覺?澹臺瑾,你在給我開玩笑嗎?憑直覺就能夠感受到的,除非是神!”
澹臺瑾不怒反笑:“這種直覺就好比你身上所散發而出的寧靜而高貴的氣質一般,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只有擁有共同特點的人才能有所感觸,大哥的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這邊偏偏什麼也查不出來,這足以說明很多我無法解釋的點,既然無法解釋,也無法證實,就只有靠自己的直覺來判定了!”
澹臺昊輕輕的挑了挑眉,眉眼之間流露出一股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意:“你,的確很了不起,澹臺瑾,沒有你的臨月是可惜的!你當真要走上與我一樣的道路?”
“同樣的話我也送給大哥,沒有大哥的臨月纔是最遺憾的,可大哥呢,不照樣選擇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不是嗎?我們不是爲全天下而活,而是,爲自己而活,所以,有時候也不能太無私了,嗯?”
“真遺憾,現在才認識你,好兄弟,謝謝!”澹臺昊由衷的笑了,他友好的伸出手,澹臺瑾和煦的握了上去:“現在認識,也是不遲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爲難,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有死,纔是最好的結局,至於我去了哪裡,相信有緣自會再見!”澹臺昊心意已決,澹臺瑾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他看着他,定定的點了點頭:“那臣弟就祝福大哥,有朝一日,希望有機會把酒言歡,暢談人生!”
當兩兄弟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的時候,一種叫做溫暖的電流悄悄的在兩人的心頭瀰漫開來,啊,未來,當真是讓人期待啊!
在澹臺瑾帶着澹臺宗離開牢房之後,澹臺昊又恢復到閉目養神的階段,一切,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當晚,宮中接到了來自刑部大牢的急報,灝王殿下莫名暴斃,死於牢中,享年三十二歲!
澹臺滅明足足沉默了一個時辰,才沙啞着聲音道:“按親王規制安排喪事,灝王府保持原有世襲,好了,就這麼辦,跪安吧!”
暴斃?呵呵,澹臺昊,你就這麼的迫不及待了嗎?罷了罷了,既然這是你所選擇的,朕,就最後縱容你一次!
當澹臺瑾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治療澹臺宗體內母蠱的藥已經被喂服下去,他看着他的臉,發出由衷的感嘆:“爲什麼同樣都是皇子,信仰可以相差這麼多呢?澹臺宗,好好的王爺,還不夠滿足你的野心嗎?你的這條不歸路上,又有多少人爲你心痛呢?”
經過三天三夜的吐血經歷,澹臺宗體內的毒終於被徹底清除乾淨,然而,還沒允許他喘口氣的時候,澹臺瑾竟然直接廢了他的武功,根本就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盡數消失殆盡,滿腔的憤怒最終化爲了一片黑暗,再度暈厥的他可能怎麼也想象不到,他最後的歸屬地,竟然會是澹臺氏的皇陵,在那裡,他將孤獨而痛苦的結束他殘餘的一生。
在他的後半生裡,自殺的字眼怕是永遠也無法出現,因爲澹臺瑾,不會允許他這麼做,所以澹臺宗這一生,將註定要爲自己曾經所犯下的罪行贖罪!
結束這一切後,楊嫣然終於醒了過來,爲了昭示她在澹臺滅明心中的地位,原神後月梓、皇后孟璐統統被貶爲庶民,一輩子不得踏進京城,其家族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成爲了京城這片熱土的黑名單,將永世不得進京,最終,他們,什麼也沒得到,反而煙妃成爲了皇帝身邊唯一的女人。
***
一萬四,更完,所有欠賬已經還清!
374章 :正文結局(4)
當臨月的局勢徹底穩定下來,澹臺瑾還以爲他終於等到了自己難得的假期,就在他前去向澹臺滅明說明這一切的時候,得到的卻是澹臺衍、澹臺璃雙雙要離京的消息,這一下,倒是讓夫妻倆傻了眼,遺憾的是,皇上還答應了他們,如今即便他們想讓皇帝收回成能,也成了不可能的事,畢竟,君無戲言,誰也不能小覷!
可爲什麼這兄弟倆會像約定好了一般的離京呢?
帶着這個疑問,澹臺瑾率先找到了澹臺衍,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早在他們來隱王府之前,他便已經出發,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會告訴他,而他想要去查的話,也未必能夠查得到,因爲,澹臺衍對於他的金鎏宗,太熟悉了!
那澹臺璃呢?他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他們夫妻接下來的計劃豈不是要撲空?
來到璃王府時,幸運的是澹臺璃還沒有及時離開,夫妻倆找到他,開門見山的問明兩人心中的疑惑,得到的回答,也是無法讓人接受的!
“因爲你們在這裡,所以我要離開!”
面對這樣的回答,澹臺瑾無疑是受傷的一方,他看着自己唯一的親哥哥,眼中流露出他的緊張:“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是因爲這個位置嗎?如果是因爲這個位置,我可以……。”
“不,你什麼都不用做,因爲父皇已經告訴了我一切,所以,我拒絕你們的施捨!之所以等在這裡,也是爲了向你們說明,我澹臺璃想要什麼,會靠自己的實力去得到,而不是靠別人,明白?所以,那個位置,在我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是不會接受的,我不會感謝你們,因爲,真正該說謝謝的人,是你們!我要你們永遠記得這份人情,待將來時機成熟了,我會親自討要回來!”撂下這句話,瀟灑如澹臺璃,就這樣揮一揮衣袖,離開了璃王府。
霏兒想要追上去,卻被突然殺出來的一排侍衛,阻攔了去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澹臺璃的馬車,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夫妻倆無比挫敗的看着彼此,實難相信,纔不過一.夜之間而已,爲什麼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的,都離開了他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可他們,明明沒做出什麼大逆不道、天打五雷轟的事啊?
“瑾哥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霏兒一下子沒了主意,本來,他們沒打算這麼早就告訴澹臺璃真相的,怕的就是驕傲自信的他會做出今日的舉動,可千算萬算,他們也沒想到,最終的敗筆,會出在澹臺滅明那裡。
這下,不但澹臺衍離開了,如今就連澹臺璃也離開了,獨獨剩下了可憐巴巴的他們,難道說,這就是命嗎?
澹臺瑾到底心理素質強盛,轉眼間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倒還看得開,還安慰似的拍了拍霏兒的肩膀:“算了,也許父皇這麼做,有他的道理吧?好在,即便沒有今天的事,我們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再完不成當初的約定之前,他們,誰也無法就這麼的離開了,因爲承諾,所以信守!
果然,當第二天兩人再度進宮的時候,澹臺滅明沒有任何意外的便朝他們下達了最後的通牒:“朕不管你們兩人如何計劃你們的未來,也不管你們這幾年要如何完成任務,朕只要一個最後的結果,同樣的,作爲現任的你們,朕希望你們能夠堅守到最後,起碼,要等到朕的繼承人迴歸,你們,可有意見?”
霏兒詫異的看向澹臺滅明:“繼承人?”
澹臺滅明也沒打算隱瞞他們:“在這次宮變之後,老三老四的表現深得朕心,同樣是兒子,朕不想刻意得去偏薄哪一方,所以,公平起見,朕將他們兩人發配到北方與南方最最荒涼的之地歷練,同樣的三年,只要他們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就有一較高低的機會。”
澹臺瑾瞭然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父皇,居然想到了這麼合適的方法,難怪,難怪他們如此急匆匆的離開京城。”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一切,纔是起點?”霏兒的話立即得到澹臺滅明的首肯:“沒錯,所以,你們也千萬別懈怠了,三年之後如果他們超越了你們,那麼,你們之前的提案,無條件失敗!”
最後一句話猶如炸彈般讓霏兒瞬間黑了臉:“父皇,您怎麼可以這樣?之前,您明明是說……。”
“誰說的?說什麼了?你有證據嗎?”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也有如此調皮的一面,看夏侯霏氣的肝疼的樣子,澹臺滅明笑得狡猾如狐狸:“兵不厭詐,懂嗎?好好做你們自己的,否則,倒時候別怪朕不客氣!”別有深意的望着這對深得他心的兒子與兒媳,澹臺滅明心滿意足的下了逐客令。
出了乾坤殿的兩人,彆扭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還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這當中尤爲霏兒不痛快,澹臺瑾至始至終面色淡淡,雖看不出什麼來,但那緊握的雙拳卻昭示了他此刻的不爽,如若對象不是當今的聖上,怕是早已被夫妻倆揍的親媽都不認識了吧?
“我們,就這樣認命了?”澹臺瑾笑得無奈:“不然呢,你覺得我們如今還有反駁的理由嗎?就這樣吧,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要熬三年的,就像父皇自己說的,只要咱們努力做好自己該做的,盡最大的努力,將來,未必如他所說的那般,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看吧!”
霏兒心情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老好人,你若早點下定決心,我們至於淌這一趟渾水嗎?唉,罷了罷了,事情既然發展到這一步,說再多的抱怨都是做無用功,走吧,我的太子爺!”
“那麼請問太子妃,接下來,要去哪裡呢?”幸而,澹臺滅明也不至於太沒人性,還知道這段時間累壞了他們,特意給了他們半個月的假期,半個月啊,要怎麼度過呢?
“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去賺錢,再不賺錢,太子府怕是要揭不開鍋了!”
澹臺瑾聽言,下意識的蹙了眉:“有這麼誇張?”
霏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我又開了三家店的事,你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澹臺瑾愣愣的看着她:“又開了三家?”
霏兒瞧他那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表情,頓時無語了:“算了,走吧,念在你這段時間心力交瘁的份上,暫時不與你計較了。想知道的話,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就這樣,假期的第一天,夫妻倆就結伴前往夏侯霏剛剛購置的蠶園、染料、麻布等各個地方就地參觀考察,並拿出剛剛製作出來的新布樣與別家的進行比對,針對所發現的問題,再一一解決。爲了能夠製作出‘木樂’這個品牌的獨立性,霏兒還準備了許多澹臺瑾見都未曾見過的圖樣,交給師傅們研究。
等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因心繫白天考察到的各種信息,霏兒一早就撇下她的瑾哥哥回書房研究去了,至於澹臺瑾,看她如此忙碌,也不好再去打擾,索性回了自個兒的書房,開始整理最近落下的金鎏宗各項事務。
一旦思如泉涌,霏兒就好像得到靈感的畫家、作家一般,興奮的像個孩子。根據白天所考察到的,現在原材料、人工基本上已經全部到位,差的就是一個開頭,不過從白天製作出來的樣布來看,霏兒並不十分滿意,因爲比之成熟的布匹來說,他們差的,似乎還不是一星半點兒,究竟問題出在哪裡呢?
霏兒想不通,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介入,畢竟,在技術方面,很多都是不外傳的,即便身爲老闆,也沒有資格去質疑這些。唯一能夠掌控的就是,她獨特的想法,不過,在時機還沒成熟之前,她還不打算將自己想法全部公諸於衆。
放棄質量等技術方面的問題,讓她感到興奮的也是現代中常見的一些生活日用品,如果她能夠全部設計出來的話,那麼,她的綢緞莊,恐怕就只差技術這一關了,想清楚這些後,霏兒就像個孩子一般將腦中源源不斷的靈感通過繪畫記錄了下來,至於那些複雜的技術問題,她決定讓澹臺瑾幫她想辦法解決,她相信,只要過了質量技術這一關,綢緞莊的紅火,將會距離他們不遠了!
一想到未來綢緞莊所引領的時尚潮流,霏兒下意識的就笑出了聲!
375章 :正文結局(5)
一旦確認了目標,行動起來就有了幹勁兒,更何況霏兒這計劃還是準備了這麼久,說什麼也不能失敗!
與茶樓、*、酒樓不同的是,商行與綢緞莊的難度就相對大了些,尤其是綢緞莊,僅是養蠶的方式就有好多種,更不要提在此之後的一系列技術活,那繁瑣程度,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與之相比,大衆化的麻布就簡單了許多,如果不出意外,她的第一批麻布將會在一個月後全新上市,至於綢緞,她要做,就要做的最好,不僅僅是花樣還是顏色、質量,都要達到人上人,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至於麻布,技術上沒有太複雜的背景,她只要勝在顏色與花樣,就能夠吸引大衆的目光,只要這個目的達到,那麼,她就是成功的。
針對霏兒的想法,澹臺瑾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爲她忙的是腳不沾塵,兩人來回穿梭於天照與臨月之間,遍訪蠶園、蠶農以及把握着各種秘方的師傅們,總算是真正的成爲了這個行業的一員,通過這些認知與探討,霏兒對於自己即將問世的作品,也是越來越有信心!
半個月後,澹臺瑾結束假期,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霏兒不甘落後,夜以繼日的爲自己的彩虹綢緞莊籌備策劃中……
二十天後,霏兒的彩虹綢緞莊上,終於擺上了他們新鮮出爐的麻布,不同於綢緞走高端羣體,麻布的受衆羣體將會更加的廣泛,針對不同的客戶羣,霏兒設置出了不同年齡段的花樣,甚至於,爲了達到她想要的目標,動用她所能動用到的人,穿上她特意趕製出來的服裝來回不停的走在大街小巷發散傳單,更甚者還將自己旗下的員工服裝做了完美的統一,其設計風格,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她所召集到的模特分爲少男少女組、青年男女組、中年男女組以及老年男女組。
少男少女組的設計風格極爲可愛多彩,再配上融入現代元素的卡通造型,僅是一出場,就吸引了無數人的側目。
青年男女組的設計風格比少男少女要成熟許多,崇尚簡單大方,絢麗多彩,一出場就以耳目一新的感覺讓人眼前一亮。
中年組的設計風格偏向穩重型,無論男女,都以嚴謹大方的風格收場,爲了達到一定的宣傳力度,還搭配上可愛好玩兒的幼兒服裝,藉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最後的老人組,既有樸素大方也有絢麗多彩,風格多數傾向於中國歷史上傳統的、象徵着長壽的設計風格,爲了製造輿.論的焦點,她甚至還花費心思的創作出一系列的家族裝,適合不同年齡段的人,除此之外,情侶裝也搭配着做了不少,雖然是最最普通的麻布,但是意外的,卻收穫了極高的人氣!
但是,人氣歸人氣,真正要買的人,卻不算多,這一點,霏兒也預料到了,畢竟,這裡是古代,人們受傳統思想的束縛,能夠接受這些前衛的衣飾,怕是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段過度。只有更多人的穿,自然而然的,他們的生意纔會好起來。
不過霏兒也不會就此放棄了她的想法,因爲她看的出來,人們對於這些新奇色彩的喜愛,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想要覆蓋所有的受衆羣體,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
彩虹綢緞莊的面積不算小,爲了使這間店鋪的利益最大化,霏兒將一樓改爲了真正的綢緞莊的店面,而連接着的二樓則被她作爲服裝展示區,後院裡養着近十名繡娘,十名裁縫,他們將正式進入自造自營一體化模式。
新品上架,自然要花費大力度宣傳,爲此,霏兒不惜拋出巨大的誘.惑,開業前六天,每天的前十名顧客,將免費獲贈量身定做的服裝一套,特別註明的是,店中商品,除去綢緞外,隨意挑選。當然,這個活動是寫在傳單上的,人們看到身着‘木樂’標誌的*廣告,再去看宣傳單的會,自然而然的會取得不菲的成績!
爲了設計這些圖樣,霏兒也算是絞盡了腦汁,什麼樣的圖樣適合印在麻布上,什麼樣的風格適合印在綢緞上,她十分的謹慎,力求完美的性子下,她還繪出各種各樣的小飾品圖樣,交由那些繡娘、裁縫用餘下的布頭製作出可愛的小娃娃,作爲小禮物贈送給客戶們……
在她如此這般的溫暖攻勢下,彩虹綢緞可謂是一日一個高度的走向霏兒所預想的目標,當所有人爲之欣喜的同時,霏兒的第一批綢緞也正式與他們見面了,在麻布的高調香豔美之下,她的綢緞所詮釋的則爲低調的奢華美。
與麻布的宣傳路線不同的是,霏兒並不打算花費太多的精力去推廣她的綢緞,一是因爲成本太高,二是因爲她有比之前更加有力度的宣傳方式,那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澹臺瑾,新品一出,她首先爲自家相公制作出了六套不同格調的錦袍,同時連帶着他身邊的人,也沾染上了這份喜悅,每人一套一模一樣同款同色的高大上錦袍,絕對另類的保鏢服就此問世。
之所以這麼做,一是因爲澹臺瑾本身的身份,二是因爲他每天出入各種不同的場合,有他做出這個效果,可謂是最理想的選擇,當然,需要說明的是,澹臺瑾的花樣與風格,全天下也不會再找出第二套,也就是說,這是夏侯霏專門爲他而設計的格調。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三天之後,他們彩虹綢緞在果然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訂單,有的大戶人家甚至一買十幾二十匹,不但三天的時間,第一批上架的新品,已全部銷售一空,有些沒趕上的,甚至還留下了聯繫方式,待生產出來後,親自上門來取!有些不過癮的,甚至連二樓賣場裡面的樣品都不放過,全部買走。
此等誇張程度,就連當事人澹臺瑾、夏侯霏也被震撼到了!
霏兒甚至還一臉懷疑的看着自家相公:“你,該不會爲了我的店出去賣身了吧?”
澹臺瑾蔑視的剜了她一眼:“就你?也值得本宮出去賣身?嗤,還真是異想天開!”
霏兒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半點玩笑都開不得,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到底做了什麼啊?這瘋狂程度,連我自己都嚇壞了,再這麼下去,我恐怕得設置個限量銷售了,不然,那些工人豈不是要沒日沒夜的幹下去?”
澹臺瑾白了她一眼:“你以爲我會說什麼?只不過有人問了,我就說了你們店的名字,而已!”
“就這麼簡單?”
“你以爲我能做出太複雜的來?”
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像他這種習慣高高在上的人,怎會屑於去做那些有損身份的事?可是,這是不是也太誇張了點?
“行了,沒銀子的時候你哭喪臉,如今有銀子了你卻皺起了眉頭,你到底在糾結什麼?賣完了,說明你成功了,邁出第一步,就能走向第二部,這樣下去,距離高處還會遠嗎?”
霏兒擔憂的朝他搖了搖頭:“你不知道,越是順利的話,越容易出問題,最近我感覺一切都來的太順利了……。”
澹臺瑾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順利?你沒日沒夜的趴在桌上畫圖、前往各地考察的時候,怎麼不說順利?你如今所成就的一切,都是自己用努力換來的好不好?這陣子你太累了,才如此的敏感,我看這樣好了,如今你的六家店都依着計劃步入正軌,趁着這個空檔期,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本是爲了體恤她的辛勞,沒想到卻被霏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行,我心裡面還是很不安心,這幾天我會把商標的事情定下來,回頭將我六家店的牌匾統一拿到戶部備案,父皇的條例既然已經頒佈,那我必須提前一步好好利用纔是,否則若有一天突然爆出假貨來,那可真是令人上火的事!難怪人人抵制盜版,果然,偷盜別人勞動產品的人,統統都是令人唾棄的!
在現代那個高科技發達的世界,這個問題就令無數人爲人苦惱,來到了古代,擁有了得天獨厚的條件,她若是再不好好的懲治一翻,那可真的要自打嘴巴了!
‘木樂’,十天之內,她一定要讓這個牌子,成功的掛上她所有的店面,不但如此,在她所有的產品之中,早已隱藏着‘木樂’的防僞標識,即便將來真的有人以此鬧場,那她夏侯霏也不會怕了他們,因爲,她的底牌,絕不是一般人能夠窺視的到的!
***
從昨天開始,日更將會降低到三千字,有時間就多更,沒時間就三千,因爲要過年了,晴有很多事要做,打掃衛生、準備年貨以及其他各種雜事,所以,請大家多多見諒!一般情況下,不會斷更,特此說明下!
376章 :正文結局(6)
隨着生意越做越大,覆蓋面積也就越來越廣,成本自然而然的也就越來越高,尤其是如今她還處於創業初期,經過這幾個月的奔波,淨利潤尚還處於微盈的狀態,也就是說,她前期投入的近二百萬兩銀子,目前手頭剩下的卻連十萬兩都不到。
當霏兒得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表情是錯愕的,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這個差距,還是讓她十分的挫敗!
“好了,你是誰啊?第一皇商太子妃啊,怎能因爲這點小小的挫折就露出這樣的表情?剛剛起步,前期的活動力度又這麼大,造成如此的局面,也未必就是不利的,起碼你的酒樓、酒坊、綢緞莊、*的情況都不錯,至於茶樓與商行,那也是呈穩定上升的趨勢,薄利多銷,你本來不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態?現在幹什麼還露出這麼一副死樣子?”好容易與夏侯霏團聚在一起的夏侯青看到她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就渾身不舒坦。
霏兒苦哈哈的看着她,“我只要一想到揹負着近二百萬兩的鉅債,整顆腦袋就要爆炸了!”
‘啪’的一下,夏侯青一點也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個腦瓜崩:“死丫頭,你真當自己是個將軍了?你的太子爺難不成是個擺設不成?什麼二百萬兩?自己欠自己的,也叫欠賬?你們兩個這樣有意思嗎?上演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真的欠了鉅債了呢!”
“本身就是啊!自己的怎麼就不能稱之爲欠賬了?你以爲金鎏宗與月神宮就我們兩個自己啊?如果凡事都仗着這兩個勢力,我們倆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話雖然沒錯,但你也沒必要這樣逼自己吧?”夏侯霏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不是我非要這麼做,而是,我必須要這麼做,否則,三年期限一到,我真不知道皇上會整出什麼幺蛾子!”都說帝王心深不可測,也不可侵犯,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擺他們一道?她不得不防啊!
“那你想怎麼做?”看她眉頭緊鎖的樣子,夏侯青一臉無趣的往後一躺,就這麼懶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一邊喝茶一邊觀察着她。
“怎麼做?看來,有必要想辦法從逼的地方撈點外快了!”
“外快?什麼外快?”霏兒笑容神秘的朝她眨眨眼,“此乃天機不可泄露耶!”
如今放眼整個京城,能夠讓她無後顧之憂大撈一筆的,怕也就是這些擁有無限財力的皇親國戚們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夫妻倆如今過的什麼日子,外面的人清楚的很,節衣縮食幾個月,爲的不就是創造出這樣的效果?扮柔弱扮可憐若放在以往,她是不屑爲之的,可是如今,她不得不爲了五斗米而折腰了!
畢竟,她不是爲了自己一個人在奮鬥,如果能讓自己腦中的知識得到最大化的發揮,何樂而不爲呢?三年,她只有三年的時間,所以,馬虎不得!
抱着這樣的心思,霏兒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澹臺瑾,沒想到被他一口回絕了:“女人,賺錢,真的不是第一位的,那些都不重要,在我心裡,你比任何都重要,不是那些身外物!”
可霏兒卻不這麼想:“那怎麼行?所謂積少成多,錢這東西,你有的時候看不到它的價值,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明白,一文錢尚且能逼死英雄漢,更何況咱們現在這情況?你或許可以不將他們看在眼裡,但對我來說,這些真的很重要,如果我的計劃成功,還有可能成爲我的第二職業!還有,我也不是不勞而獲,以自己的勞動獲得的銀子,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澹臺瑾頓時氣結,他竟然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麼愛錢:“什麼丟人不丟人的?難道你現在缺銀子?你若是缺,我這就給你調百萬兩過來……。”
“你說什麼呢,我要的是自己賺的錢……。”
“難道我手裡的就不是自己賺的了?”
“你明明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澹臺瑾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渾身都在冒火:“我們是夫妻關係,不是仇人,有必要分的這麼清楚嗎?霏兒啊,你這樣,讓人很難接受!”
夏侯霏輕輕的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卻又幾度嚥了回去,猶豫幾番後才嘆了口氣:“瑾哥哥,我想說的是,在我們那個世界,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分,男人和女人一樣可以爲這個家打拼,所以,真正在意的人是你,不是我。不是我故意要將自己逼得這麼急,而是我已經適應了那個社會的高壓力生活,倘若我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就有可能被別人所取代,所以,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做更多有意義的事。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賺錢了,拜託,能給我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嗎?”
澹臺瑾擰了擰眉:“現在,已經不是你之前的世界了,所以,你也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樣好好的持家就可以了!”
霏兒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後,一臉認真的看向澹臺瑾:“那麼,瑾哥哥看上了我哪裡呢?拋去這張臉外,我還有什麼可取的地方?如果,如果我像其他的大家閨秀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還會愛上我嗎?”
霏兒的話,讓澹臺瑾的表情有了片刻的遲疑,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猶豫,卻還是讓敏銳的她捕捉到了:“其實,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因爲瑾哥哥的心肯定不會像如今這般堅如磐石,這是爲什麼呢?我想,與我的這份獨特離不開吧?無論天照還是臨月,一路走過來,能像我這般肆無忌憚的活着的女人,又有幾個呢?瑾哥哥,這是我的魅力所在,如果你讓這份僅存的魅力消失了,那麼,你還會愛我嗎?”
澹臺瑾嘴角微翕,正要回答,霏兒卻擡手拒絕了:“我不想聽你的答案,因爲,世事無常,尤其是你們男人的心,更是無法用保證來承諾的,所以,我只想保持我如今的樣子,瑾哥哥,你能給我這份權利嗎?”
“這麼說來,在你的眼裡,銀子已經高呼了所有的一切?”澹臺瑾總結性的發言,正是夏侯霏心中所想,我想,不僅僅是她自己,也許,這是所有現代女人的想法,錢,永遠比男人可靠,只有把握住了錢,你才能把握住你自己的未來!
她不想去顧念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因爲在錢面前,即便是親生父母,也有可能出賣自己,經歷過一世的她,更加的明白這當中的痛苦,即便她不想對照澹臺瑾來說,但是,她仍然想在這份愛情面前,保持着自己的一份清醒。
“我不想騙你,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必須要有足夠的資本,才能底氣十足,沒有足夠的潛在力量,我會很沒有安全感!”夏侯霏沒有否認自己的真實想法,雖說真話說出來有些傷人,甚至還有些氣惱,但澹臺瑾卻明白她爲什麼這樣,起碼,前一世的她就是死在了‘錢’上面,這一世如若有錢庇佑,的確可以讓她潛意識裡的安心。
如果她只是想買一個安心,他理所應當的支持她,不是嗎?
也許是他從小失去的太多,如今看到這樣的霏兒,他打心眼裡的想要給予她最好的,不得不說,這樣的澹臺瑾,內心是極其溫暖的魅力男,在現代,就是傳說中的暖男代表。爲了自己的女人,即便讓他拋棄一切,也在所不惜。
所以,當澹臺瑾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說,“好了好了,不要再擔心了,我同意,以後,不管你做什麼,只要你高興,我無條件贊成!”不但表示絕對的支持,還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她!她不是愛錢嘛?作爲相公,怎能落後於你呢?
“真的?”霏兒幾乎是破涕而笑,親暱的依偎在澹臺瑾的懷抱裡,興奮的不行:“謝謝,瑾哥哥,謝謝你,真心的表示感謝!”
“噓~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談這個字,未免太見外了些,你若是想要感謝我,我不介意晚上你在上,嗯?”
“呀,澹臺瑾,你這個*t,大白天的,你說什麼呢?”
“嘖嘖,看來你的誠意不足啊,怎麼,才一句話就讓你破功了?”
霏兒的臉已經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了,可澹臺瑾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攔腰一個公主抱,笑得*:“要不?咱們現在就開始?”
“澹臺瑾,你的精力難道多的沒地方用了嗎?小心精盡……唔唔唔……。”可惜,接下來的話未說完,就被封在了甜蜜的幸福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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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首頁大紅字有個言情大賽的投票,有空的親們幫晴的太子妃投個票,謝謝大家了!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具體時間不確定,十一點前若是沒有的話,就沒了!
377章 :正文結局(7)
得到自家相公全力支持的霏兒,總算沒了後顧之憂,現在,她主要的難題放在了怎麼樣光明正大的從那些貴婦人身上下手?
思前想後,霏兒覺得,彩妝與服飾的搭配,更能引起她們的好奇心!女以悅己者容,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只有有了容,才能抓住男人的心,這些古代女人平日裡的生活除了爾虞我詐外,最重要的,大概就是鬥豔了吧?
那麼,她要如何將這門技術,轉化爲手中的銀子呢?看來,以身試法,即將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一晃到了六月初,臨月的夏季正式到來,讓人真正的感覺到了悶熱的季節裡,她收到了來自平陽長公主的邀請,前去長公主府參加賞荷宴。若是平日裡,霏兒鐵定會直接拒絕掉這種枯燥而乏味的聚會,可是這一次,她不但沒有拒絕,居然還費心費力的捯飭自己的儀容儀表起來,看的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霏兒卻旁若無人的吩咐着自己的四大丫鬟:“你們今天不要跟去了,讓蘇蘭、蘇芳(二等丫鬟)跟着我去,你們四個去咱們的商行好好幫忙,過了今天,那些胭脂水粉、香水、頭飾、金銀飾品,包括之前製作的各種小玩意兒很有可能會大火一把,好好備貨!”
靜嫺總算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了:“莫不是太子妃您想要藉此機會推廣咱們店裡的東西?”
霏兒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上次你家太子爺隨便一句話就能帶來那麼多商機,我又怎能落於他身後呢?比起那些男人來,女人的錢才更好賺,告訴他們,價格什麼的就按我之前定的。至於綢緞莊那裡,還是按單子一個一個的來吧!”這樣才更穩妥一些,衣服到底不比飾品,只要找對風格就行,衣服所牽扯的還有品味與碼數。
“可是太子妃,這樣一來,咱們的價格,是不是也太高了點?”霏兒輕輕的彎了彎脣:“不會,真正喜歡它們的人,是不會在意價格的,更何況,我的那些東西,本身就值那麼多,前些日子是推廣期,過了那個期限,自然要提高上來,否則,咱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能行得通嗎?靜逸微微皺眉,抱着懷疑的眼神瞥了眼靜嫺,在得到靜嫺眼神示意後,不得不閉了嘴。
“這……,你們也太誇張了吧?今天若是這樣子去了,還不得累死我啊?趕緊的,去掉,去掉!”望着銅鏡中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霏兒差點沒厥過去,開嘛玩笑?這樣下去,不等她走到公主府,就累死了!
“若是都去掉的話,還怎麼宣傳?”靜雅小聲的話讓霏兒哭笑不得:“傻丫頭,東西貴精不在多,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就按平時的標準來這就行了。”她今天的精心可是表現在舉手投足間,絕不能讓那些俗氣的珠寶掉了價毀了計劃!
好容易準備妥當的霏兒,終於啓程了,好在公主府距離太子府並不算遠,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公主府一早就有人在迎着了,看到太子府的馬車,立即回去稟報,所有人都好像商量好了似得,齊刷刷的出來朝霏兒行禮,這麼大的排場,夏侯霏還是第一次的遇見,一時之間也是驚詫的不行,“大家都起來吧,快快請起!”
以長公主爲首的衆貴婦、郡主、公主們這纔有功夫細瞧夏侯霏,這一看之下,不由驚呆了,雖說太子妃的美貌早已聞名天下,見過的人也是不在少數,但今日所見,卻與往日有明顯的差別,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種低調的脫俗美的話,今日的她,卻是一種高調的驚豔美,兩者之間的唯一差別,就是這妝容上的細微變化——
今日的霏兒身着清爽而亮眼的鵝黃色長裙,咋一看之下或許與平日裡的衆所周知的穿衣風格差不多,但若仔細一看的話,卻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爲在黃色的長裙上,霏兒在不影響民風民俗的情況下加入了現代*芭比的可愛元素,在加之她今天令人驚豔的公主妝,整體看下來飄逸簡單間帶給人一種青春的活力與張揚,如此醒目靚麗的她站在一堆濃妝香粉間,成了最獨到的一道美景!
好不容易從驚豔中回過神來的長公主,輕攬夏侯霏的肩膀讚道:“沒想到這纔多久沒見,太子妃越發的美麗奪目了,怎麼看怎麼精緻啊!”
“是啊是啊,太子妃這髮型似乎也沒見過。”
“還有她的妝容,與咱們的似乎也不一樣。”
“更好看的是這套衣服,不知太子妃從哪裡做的啊,真是漂亮極了!”
“美人就是美人兒,連他們手中拿的傘,都讓人眼前一亮,這東西都是從哪裡買來的?爲什麼我們就沒注意到呢?”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好不開心,長公主作爲主人,怕大家頂着如此驕陽萬一中了暑氣就成了罪人,趕忙招呼大家往府裡面的荷園走,霏兒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周圍人的表情,發現即便是走路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不在少數,脣角止不住的向上揚起:“看來今日的計劃成功了,用現代的彩妝畫出來的效果自然是古代沒辦法比擬的。枯燥單調的古代髮型也被她做了微微的改動,也難爲她們這麼快就將她的與衆不同說出來,看來,今天的接近,想不成功都難了!”
誠如霏兒預想的那樣,在荷園的茶話在她剛剛坐下之後,迫不及待的展開了,女人們對‘美’這個詞的定義絕不是蓋的,一切細微的地方都沒打算放過,有人專注於她的衣着,有人好奇她的髮型,有人研究她的體香,有人甚至近距離的觀察起她的妝容,總而言之,好好的賞荷宴一下子成了交流會。
幸而他們夫妻如今的地位在經過這次宮變之後,已經達到無可撼動的邊緣,這裡的人,無論是誰,不管她心裡怎麼想,這臉上都帶着笑容,整輪交流下來,可謂熱鬧的不行。
當然,女人的聊天自然是離不了‘美’的定義,剛開始大家都還小心翼翼的試探,後來發現這位太子妃不但沒有架子,還極其的熱心,面對大家的各種問題,她不但給出來最好的建議,還推薦他們去哪裡哪裡購買,並針對女人臉部的基本護理,專門上了一堂課。
整場下來,沒有一個人不佩服她,大家在讚賞她天生麗質的同時,也不忘羨慕她絕佳的審美能力以及與生俱來的領導才能。
……
就這樣,熱鬧而不枯燥的賞荷宴結束後,以長公主爲首的衆貴女們親自送太子妃離開,望着她的馬車漸行漸遠,很多人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唉,同樣是女人,爲什麼人家就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的臉,而我們卻漸漸淪爲黃臉婆的行列呢?難怪太子爺如此袒護她,如果我是男人,也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如精靈般的女人。”
“的確啊,雖說她的容貌天生麗質,可是這穿着打扮什麼的應該是後天養成的吧?瞧瞧,這臉輸了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自己引以爲傲的審美觀點都被打壓的不行了,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尤其是這女人,更加的不能對比啊!”
“對了,你們說,她明明比我們還要小,怎麼偏偏懂得就那麼多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金鑫商行、彩虹綢緞似乎剛剛開業沒多久吧?那麼在此之前她的皮膚是怎麼處理的?真令人好奇啊!”
“這是秘密,太子妃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透漏給我們?不過這金鑫商行裡面的東西我倒是聽說過,太子妃能夠推薦給我們,說明她自己已經試過了,你們瞧她之前的妝容,明顯與之前不一樣吧?看來,這就是她今天所說的彩妝吧?明天我就去瞧一瞧,看看能不能挖回來一些寶貝兒。”
“說起妝容來,咱們的這位太子妃,還真是平易近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之前的妝容之所以與現在的不一樣,真正的原因是之前的她根本就沒化妝,你們覺得呢!”
“咦,你不說還沒想起來,這麼一說的話,還真是!咱們臨月國上下,能夠以不上妝的妝容出席各種嚴肅場合的人,怕是也只有她一個了吧?難怪,難怪她給人的感覺這麼的舒服,根本就討厭不起來嗎?”
在女人們的議論聲中漸漸散去的長公主府逐漸恢復了安靜,望着人散曲終的荷園,長公主不是滋味兒的感嘆道:“好好的一個賞荷宴怎麼就這樣結束了?唉……”
378章 :正文結局(8)
一旁的嬤嬤也是惋惜的不行,不過還是首先安慰自家主子:“長公主莫擔心,以後,咱們還有的是機會。”
“會嗎?”平陽輕輕的搖了搖頭,表情看不出來什麼,心裡面卻兀自嘆息,本以爲依着太子的性子,說不定會在宴會結束時來接人,以此來達到他們拉攏的作用,可惜的是,她似乎高估了夏侯霏。印象中的她,永遠是那麼高高在上的死樣子,對誰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所以這次賞荷宴,她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她真的還答應了,當時,還真的嚇了她一跳,心想原來自己的臉面還不小,卻沒想到,來了這裡,她一改以往的風格,對誰都那般的熱情,反倒是她這個主人,被人遺忘在了圈子外,期間,別說單獨談話了,就是連接近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平陽怎能不氣?怎能有好臉色?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目前人家可是臨月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誰家不是鐵了心的巴結?自己雖然身爲長公主,可到底只是皇上的妹妹,也不是一母同胞,地位遠比不上那些王妃、郡主,如今這樣,也許,已經是個不錯的結局了!
平陽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嬤嬤的手臂:“順其自然吧,更何況,從太子妃的態度也能看得出來,他們不是難相與的人,說不定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可怕。”
那嬤嬤聽言,也附和着的點頭:“可不是,奴婢也瞧出來了,這太子妃啊,還挺善良的,看起來也沒有其他人那般的勢力,給人感覺很舒服,單純,就是不知道她這是表現出來的,還是本性如此。如果這是本性,未來將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皇后。”至於神後,怕是未必能夠落在她的身上。當然,這件事也並不絕對,一切都要遵從祖制,他們這些奴才,也只有心裡想想的份了。
平陽長公主脣角輕輕揚起,似乎一下子釋懷了:“是啊,也許,本宮根本就不應該多此一舉,這件事,到此爲止吧,是禍是福,就看駙馬的造化了!”
“駙馬爺博學多才,一定能夠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太子爺若是能夠堅持到最後,也未嘗不可!”比起其他幾位王爺來說,澹臺瑾的實力,的確是有目共睹的,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
平陽長公主又何嘗不知道?她紅潤的脣角一牽,“好了嬤嬤,您不用勸本宮了,一切,天註定,隨緣吧!”
“長公主能這麼想,自然是好極了。”嬤嬤朝她舒心一笑,輕輕的扶着她轉身回了府。
當長公主府的大門關上之後,在不遠處的拐角處,緩緩的走出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她目光淡淡的注視着前方,幽幽道:“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
——
賞荷宴上出盡風頭的夏侯霏回到府裡後對長公主府內發生的一切都隻字不提,澹臺瑾也沒有問,他們倆人早已形容一種默契,你覺得有必要說的,就會互相告知,那些沒必要的,自然不會出現在彼此的談話中。即使霏兒不說,澹臺瑾也知道,她定然進行的很順利,否則依着這丫頭的性子,怕是早就憋不住了吧?
果然,第二天傍晚,他剛剛回府,這丫頭就興高采烈的撲進了他的懷裡,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瑾哥哥,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天,真是太奇特了,沒想到我們的影響力居然都這麼遠大了,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魔怔了啊?幹什麼要如此跟風啊?就跟發狂了似的,一天,僅僅一天的時間啊,我的商行與彩虹綢緞莊就破了我數日的記錄啊,這,這樣下去,就算我想不發財都難啊!他們,他們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澹臺瑾看着她如花兒般綻放的笑臉,也被感染了:“這樣子還不好嗎?省的你一天到晚的嘆氣了!”
“好什麼好啊?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爆棚似的熱賣啊,我新品上市時那麼低的價格都沒創造出這麼驚人的業績,可如今價格提高上去了,居然還能如此驚人,你說我心裡能安心嗎?聽說過風雨欲來嗎?”
“這沒有什麼不正常,你鮮少不出門,大概還不知道如今你我在臨月炙熱的程度,自從宮變之後,父皇已經明目張膽的讓我來處理朝政,雖然你我心知他是在養精蓄銳,可看在別人的眼裡,這就是一種變相的傳承,在這個最敏感的時期,任誰都會學的小心翼翼起來,我們看似不經意的話,對別人很有可能是投其所好的探路石,安心吧,這樣的日子,你勢必要經歷三年!”
聽澹臺瑾這麼一解釋,霏兒眼睛倏地一亮:“這麼說的話,接下來我可以放心大膽的爲所欲爲了?”
澹臺瑾對她這個‘爲所欲爲’有些擔心,趕忙用*溺又無奈的眼神看向她:“別過了就好,只要不是太過分,不單單是我,父皇那裡,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霏兒一聽,調皮的朝他眨眨眼:“安啦,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澹臺瑾親暱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走,我帶你去看樣好東西!”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霏兒激動的拉着他的手臂搖啊搖,撒嬌的美態在某人看來,真的要將他融化了。
“你跟過來就知道了。”瞥了眼那四道礙眼的雷,澹臺瑾沒好氣的拉着她轉身進了房,隨着兩人的離開,四道雷終於鬆了口氣:“真好,我們也走吧,不能再打擾主子甜蜜了,回家抱娘子去!”
雷霆一巴掌拍在雷震的腦門兒上:“你這個沒出息的,難道你今天不當值?”
雷震臉一黑:“這個時候,還是識相點比較好!”除了那些真正的隱衛,他們該撤的都會撤走,否則,真的要長針眼了!
雷霆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率先離開了隱溟樓,自打成親之後,他們雖然還是住在太子府,不過卻被太子妃每人安排了一個院子,說起來,太子府裡沒有閒雜人等,這感覺真的不錯,關起大門,他們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沒有任何的隔閡!
這輩子,能有這樣的主子,就是死了,也圓滿了!
當臉上的黑罩被澹臺瑾扯掉後,霏兒不適應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識的就開始四處張望:“做什麼這麼神秘?你到底買了什麼好東……”‘西’字還未落,霏兒的話音就猛地一滯,因爲,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已經出現了一個無比真實的貨物,看到這件東西,霏兒的眼睛裡閃耀着明亮的色彩,不可置信的扭過頭:“西洋鍾?天吶,你從哪裡淘到的?這簡直,簡直太棒了!”
“你認識?”澹臺瑾也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的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霏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後,飛快的跑到桌前,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眼前的物件:“太好了,本來古代的時間就讓我頭疼的不行,如今有了這個,我終於可以回到現代的時間裡去了,神啊,你真是太神了,這樣的神物你也能弄的到?”
顯然沒意識到夏侯霏真的認識這東西的澹臺瑾,猶豫了一下,又從懷裡掏出兩個吊墜似得東西,放到了霏兒的手裡,小心翼翼的問:“你既然認識那個,那這個,是不是也認識?”
看到手裡面半舊半新的物事,霏兒驚得眼珠子險些沒掉下來:“我的天,懷錶,懷錶你都弄到了?啊啊啊,瑾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啊,快告訴我,這些東西從哪裡弄的?”
澹臺瑾有些頭暈的捏了捏眉心,軟軟的坐到了椅子上:“等,等一下,我腦袋有點暈,你先告訴我,這幾樣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看時間啊,你們古代看時間除了打更的人外就是沙漏,亦或者專人報時,可是這個不一樣啊,你隨時拿出來,就能隨時看,隨時看到,就能隨時記憶時間,方便啊,方便的不行。跟你再說句你不相信的,在我們那裡,每個人都有類似這樣的東西,無論走到哪裡,在何種情況之下,都能看到時間,繼而按照時間去完成自己的事,時間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起到的作用,絕對能與咱們的一日三餐相提並論,所以,這東西,真的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啊,瑾哥哥,快點告訴我,你從哪裡搞來的?”
本想告訴他手機存在價值的夏侯霏,在斟酌之後還是放棄了,一步一步來,別一口吃個大胖子,目的達不到,還將人給嚇着了,那就不合算了!
379章 結局(終)
因知道霏兒來自異世,所以在拿下這些沒有人能認出來卻被賣家告知是好東西的澹臺瑾,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她會不會認識?也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態,他才花高價買了回來,想着即便她不認識,留下來當擺設也是極好的,卻沒想到她不但認識,還如此的興奮,可見這些東西並沒有買錯!
澹臺瑾花費了近一刻鐘的功夫才緩過了勁兒,看着自家女人笑靨如花的可愛模樣,連他也忍不住懷疑,這些東西就真的那麼好?可這上面的數字,到底都代表了什麼意思?
霏兒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噗嗤一笑,拉着他坐下來,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數字開始講解:“在你們這裡,一個時辰,相當於我們那個時代的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呢,就是這上面所代表的1和2的想加……。”
花費了小半個小時,澹臺瑾才總算搞明白了這些東西的用途,除了驚訝之外,就剩下了歎服:“這錢,果然沒有花錯,只是,你們那個時代的東西怎麼會流落到這裡呢?”
這也正是霏兒想問的問題,“那瑾哥哥又是從哪裡搞到的這些東西啊?”
澹臺瑾摩挲着下巴:“是金鎏宗的一些常年在外漂泊的海商,他們終年飄蕩在海面上,靠販賣海產以及其他商品營生,至於這些東西的來歷,聽說是無意間救了一些長相穿着都很奇怪的人,對方當做謝禮給他們的,但可惜的是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以至於根本無法探索裡面的奧秘,無奈之下,才高價轉讓了,我本來想既然這東西奇怪,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都不認識,或許你會認識的想法纔買回來的,沒想到,還真的買對了!”
一聽說‘高價’,夏侯霏眼睛一眯,立即緊張的問道:“你花了多少錢?”
“一千兩。”澹臺瑾脫口而出的話,讓夏侯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一千兩?就只有一千兩?”
“黃金!”見隱瞞不過,只能老實交代。
“一千兩黃金?天吶,這東西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值一千兩黃金啊,我,我肝兒疼,肝疼啊啊啊……。”如此艱難的時候,他居然花一千兩黃金買了個這麼個東西,霏兒指着澹臺瑾,爲之氣結:“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千兩黃金,在我們那裡能買多少這樣的東西?”
“可這裡畢竟不是你們那裡啊,更何況,在這個世界,這東西,說不定就此一件,一千兩黃金,要說,也不算貴啊!”
聽了這火上澆油的話,霏兒氣的抓耳撓腮:“你從哪裡弄來的錢?”
澹臺瑾剛想說從金鎏宗支的,可一看這女人的臉色,趕忙改口:“從金鎏宗借的!”話落,有些猶豫的看着她:“你,不喜歡嗎?剛剛,你明明很高興來着!”這女人,變得也太快了吧?
霏兒看着他那張略顯焦急的俊臉,長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無奈道:“算了,我不該這樣說你,你說得對,在現代這些東西或許不值錢,但是在這裡,卻是價值無限的寶貝兒,剛剛是我不對,對不起!”
“真的?”
“真的。”終於見到自家娘子認真點頭的小模樣,澹臺瑾才總算鬆了口氣:“那這東西……。”
“先收回庫裡吧,我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時間,換回去,還真有些不適應,還是等將來咱們再用吧!”話音剛落,她才猛地想起這些東西的出處:“你說的那些海商,我什麼時候能見上一面?”既然是海商,還是終年漂泊在海面上的人,能遇見一些西洋人,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地球是圓的,他們不知道的未知大陸又何止這裡一處呢?如若不是她來自異世,或許不會相信這些,可偏偏她自己經歷過了這些靈異事件,那麼,西洋人的存在也就說得過去了!
“你想見他們?那恐怕要等個一年半載了,他們剛剛啓程,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霏兒聽完,雖然有些遺憾,但卻理解的點了點頭:“沒關係,那就等等唄,下次,我想去他們那裡看看,說不定有其他小玩意兒也說不定,最好,能有我們那個時候的種子,這樣的話,可就發大財了!”
“種子?”霏兒點點頭:“現在跟你解釋,你也只能想象,還是等見了他們在說吧,今天,真是意外的收穫,瑾哥哥,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的禮物,我真的好喜歡!”
澹臺瑾心滿意足的笑了:“喜歡就好,下次有好玩兒的,我會繼續給你留着!”投其所好,纔是做夫君該做的,錢什麼的由她去賺,這天下珍寶,就由他來挖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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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兩人**廣告所帶來的一連串熱烈效應,霏兒的自信一路成滿格狀態飆升,爲了拓展自己的領域,她不忘將皇宮這塊兒大肥肉納入自己的羽翼下,畢竟,皇商一詞,可不只是說着玩玩兒的。
宮變之後,各行各業被封的店面足有上萬家,受到牽連的皇商就別提有多少了,這個時候出手,無疑是最好的辦法,幸而皇上是支持他們的,否則這個辦起來,還未必會如現在這般的順利。
澹臺滅明看着夏侯霏列舉出來的一大串清單,有些無奈的道:“你,確定要這麼做?能忙的過來嗎?”
“父皇放心,我會先緊着自己拿手的來,至於其他的,可以等這些穩定之後再實行。現在的重點是需要父皇的人與兒臣的人聯合,否則,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這麼多能人異士,還真的是個麻煩事!”
“你這胃口,還真令人不可思議,你憑什麼就認爲朕一定會答應你呢?”
“自然是因爲錢啊,如今兒臣的彩虹綢緞莊可是一路呈上升趨勢,若是在此時此刻接下皇宮這筆大單,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怎麼?你要與朕三七分?”
“兒臣七,父皇三嗎?”
某女的大言不慚,連澹臺瑾聽了,都忍不住臉色一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夏侯霏笑得*:“本來就是嘛,父皇當初可是說好的,給我三年的時間,現在才一個多月而已,我總要留一些啓動資金吧?父皇您可是一毛錢都沒有給呢,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您可別忘了,我們可是剛剛被澹臺宗坑了幾百萬兩銀子,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這三七分,我已經很大方了好不好?”
澹臺滅明聽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月心的女兒,夠膽夠魄力,這樣的話能當着朕如此明說,不得不說,你很有膽識,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你說得對,朕的確沒有出錢,但是這力可是沒少支持,該賦予的權利可是都給了你,你當真就三七?”
霏兒連想也沒想的就點頭了:“三七已經是極限,如果不是父皇您提出來,我還想一九呢!”
“夏侯霏!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澹臺瑾這次是真的怒了,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說話,也太肆無忌憚了些!
澹臺滅明卻不以爲意的朝澹臺瑾擺了擺手:“唉,別這麼厲害,這丫頭啊,最難能可貴的就是這個了,試問,如今還有誰敢與你我這麼說話?霏兒她如此,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好了,話說到這個份上,朕也該表態一下了,朕既然許你三年時間,就一定會做到,放心,這利潤,你可以全部拿走,但是三年之後,你必須給朕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纔可以,否則,太子府的財產將全部沒收!”
夏侯霏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道:“父皇,您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這樣,霏兒會很有壓力的!”全部沒收啊,光是想一想,就肉疼的不行!
“那您的標準是什麼,總要說一說吧?霏兒也好有個目標不是?”
澹臺滅明搖了搖頭:“這個不着急,等一年之後看你們的發展也不遲,放心,朕坑誰也不會坑你們的!”
霏兒朝天翻了個白眼兒:“這可說不準!”
澹臺滅明再度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朕的兒媳,好,非常好,此等魄力,怕是往後再推後一百年,也找不出來第二個!這第一皇商,定然非你莫屬了,霏兒,好好努力,朕非常的看好你!”
夏侯霏調皮的朝他眨眨眼:“no problem!”不就是賺錢嘛,她信心十足的很,未來,就看本太子妃的表現吧!
走出乾坤殿,夏侯霏仰起臉,眯起眼,手臂呈大字型展開,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自信的注視着宏偉壯觀的皇宮,自信十足的道:“第一皇商的寶座,非我莫屬,未來,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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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今天,正文部分完結,明天開始起番外篇,簡介中的重點也將在長篇番外中闡述,謝謝大家的支持,過年期間可能會斷更,晴會盡最大的力量保持,若是斷了,也希望大家理解哈!
最後,祝大家羊年大吉,身體健康,闔家歡樂,紅包多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