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如鈍刀割肉般的痛楚.
說完便摟了他,徑直往牀邊走去.
桃灼內心掙扎的厲害.一時滿身是汗.
男子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問道:
“太后,你真的願意做這個王上嗎?”
桃灼雙手已經摸到了錦帳,金色的錦帳襯得這一隻手更加的玉白非常.指上一枚血紅的寶石如血般豔麗!
桃灼心已要跳出胸膛了,一縷冷風吹來,那汗便涼涼的貼到身上.
“我願意!”
短短的三個字,乾澀,冰冷,幾乎讓桃灼死了一遍..
男子低沉的笑了
飛鳥池,星光月下,或是這錦帳之內,你到底喜歡哪裡?
桃灼幾乎要崩潰了,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奔出去,什麼王位,什麼報仇,她都不想要了.就這麼死去算了,還有什麼呢,大不了與他同歸於盡!
他的一隻手已經鉗住了自己的雙手,另一隻手在自己的臉上恣意撫弄着.聲音低沉,無邊的壓力象天空中越來越多的雲彩不斷的堆積過來.
桃灼想放聲尖叫,想努力推開他.可是她只是個膽小鬼.她連與他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一種如鈍刀割肉般的痛楚.她閉緊了眼睛不去看她,實際上就算她睜開眼睛也看不到,那塊絲帕嚴嚴實實的阻擋了外面一切.
她只有體會,只有感覺,他的動作緩慢而堅定,桃灼開始顫抖,一半是因爲緊張,一半是因爲悲憤,她恨自己爲什麼這麼怕死,爲什麼想要復仇?爲什麼要做王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種對她都是一種折磨,她甚至希望他快一點開始那麼一瞬間,桃灼幾乎要忍無可忍了.她的臉色血紅,身體劇烈的起伏.那是無邊的憤怒.
“你!你放手!”
桃灼又急又氣,淚水已不爭氣的跌落下來,溼了錦怕!
”既然太后不太樂意,想必也沒有什麼意思!”
“不如本王再給太后考慮些時日,太后若是考慮清楚了再來吧!”
這句話一說,桃灼頓時難以置信?這個男人他居然要放了自己?這麼容易就輕易放了自己?
“送太后回宮!”
男了轉身而出.立刻有丫頭扶了她出去,上了頂小轎,桃灼安然的回到宮中,如虎口中走了一遭,她心中百轉千回,她揭了絲帕,只見外面的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桃灼視線很想穿透這層黑幕,很想刺探天之盡頭是什麼。
桃灼有驚無險的被人送了回來,仰望星空,夜空深邃依舊,羣星明亮依舊,蛙叫蟲鳴也依舊。
凝望那滿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繁星,宇宙無窮,人只是這漫天星子中的一個??
一絲寒冷便不知不覺的滲遍周身,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
桃灼一夜未眠,第二日便有人稟道:’太后,王上駕到!
自從豆根知曉自己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何嘗來過自己這裡?今日怎會突然前來.桃灼連忙起身.
剛到門廳,豆根便進來了,桃灼看着眼前的男子,妖嬈的容顏,頎長的身軀,象極了圓圓.這是她一手拉大的孩子.有些事不說明白,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但是一說呢,便再也回不到重前了.桃灼看着豆根何嘗不是如此?
這個孩子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們便隔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豆根道:”母后,兒臣想請你在明月殿里長住,這是些經書,母后每天抄上一些,一來可以調養身心,二來可以讓兒臣放心!”
桃灼看着眼前的男子,瞬間天和地都沉默了,寂靜中別有一番滋味,自己寵着這孩子有多久了?
多少次自己在這兒看夜?幾千年?亦或幾萬年?想不起了,太久了。
“母后,你可否讓兒臣放心!”
豆根眉頭微皺.再次揚聲喚道.
桃灼擡頭看過去,人生匆匆,幾番沉浮,早已物是人非。
這孩子也長大了,他開始防着自己了.
她洞悉一切。眼前的孩子,他想讓這明月殿常年把自己關住,不問一切世事.
桃灼明白了,自己生命也會是短暫的,恰如那逝去的江水一般。
“王上,放心,本宮會讓王上放心!
桃灼安靜的道.
豆根道:”那就好!母后要保重!”
他轉身走了出去,明月殿的門外便多出了許多的衛兵.日月在明月殿前走動.
這是一座巨大的牢,
牢中有着世上最華貴的東西,卻也有着最危險的爭鬥.
桃灼有些許的無奈,些許的落寞.
春將盡,落花紛紛,赴諸流水。柳枝更加濃密了.斜月向西沉去,彷彿要回歸般堅決。
自己只能在這明月殿中生活了,倘若有了半點差錯,這條命可能便不在自己手中了.
擺在桃灼前面只有一條路,可是那是一條無盡的路,她甚至不知道它會通向哪裡。可是那又怎樣,她會義無反顧的踏上去,
幽幽的玉笛聲響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