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好的預感在戰黎的腦中形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聯起來,戰況說過,當年的綁匪直接死在了那場大火裡,那麼她是怎麼離開火場的,也就是說,當年還有人,也就是幕後指使者……
戰黎渾身一陣惡寒,彷彿置身於寒冷的冰河中一般,多麼可怕的事情……
“當年的綁架案是你做的?”不敢置信的問出口,戰黎到這一刻都不願意相信,這麼多年把她呵護在手心裡的人,會是當年綁架她的人。
“呵……你可比你那個草包哥哥聰明多了,霍晏行他都猜不到當年那場綁架案的真是原因,我的恬恬可真是聰明!”麥仲饒的手指輕輕的劃過戰黎那蒼白無色的小臉,那邪惡的樣子猶如來自地獄的撒旦,讓人膽戰心寒。
“你怎麼會變態到這個地步?你還是人嗎?”戰黎別過頭去,麥仲饒的碰觸讓她噁心的想吐,自己竟把仇人當成了恩人,若不是他,她不會有那麼悲慘的命運,她的母親也不會自殺,她的爺爺也不會病故,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他……
“恬恬,不是人的,是你的爸,是你的爺爺,是霍家老爺子,若不是霍家老爺子把本屬於我爸的晉升職位給了你爸,我爸怎麼會死,我媽又怎麼會和霍斯祁他爸搞在一起,我麥家怎麼會敗落,你說我怎麼能放過這些人,怎麼能?我要所有的人都付出代價,每一個人!”攫住戰黎的下顎,逼迫她看向自己,那猩紅的眸子似要噴出火一般。
戰黎似乎不能消化所有的事情,但是她卻抓住了重點,那就死霍斯祁的父親,竟然和麥仲饒的母親搞在一起?這都是什麼事情?
“所以你就用霍斯祁來報復霍家?用我來報復戰家?麥仲饒,你真是變態,我當年還不到兩歲?你怎麼下得去手?你還有人性嗎?”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麥仲饒的束縛,戰黎是有些怕的,此刻的麥仲饒完全是瘋狂的狀態,這裡還有一個江鐸,那是他的心腹,她要怎麼辦?
“人性?你們戰家的人有資格和我談人性嗎?配嗎?”當年哪怕是給他父親一些顏面,他也不會最終走上絕路,現在和他談人性,多特麼的可笑。
“放開我,你真讓我噁心,麥仲饒,你簡直不是人,是你爸不走正路,利慾薰心,你憑什麼怨恨別人?”當年麥仲饒的父親的一些事情,在剛回麥家的時候,她也聽下人說過,那是他收受賄賂,辱沒了他身上的那身松枝綠。
“你給我閉嘴,我真後悔沒毀了你,讓你活到今天,我現在就殺了你,你死了,霍晏行戰況都會痛死的!”麥仲饒已經徹底的癲狂了,掐着戰黎的脖子就下了狠手,這些年來被人蔑視侮辱的一幕幕都浮現在腦海中,傾而化作了所有的怨恨,都傾力在那雙掐着戰黎脖頸的雙手上……
“咳……咳……”本就身體虛弱的戰黎頃刻間就氣息遊離了,掙扎都使不上力氣,絕望,痛苦,悔恨,所有錯中複雜的思緒快將戰黎淹沒,連同她的呼吸都被壓住……
就在戰黎要閉上眼時,麥仲饒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摔了出去……
“咳咳咳……”戰黎的身子順着牆壁癱軟下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白皙的脖頸見青紫一片。
戰黎訝異的看向江鐸,救她的竟然是江鐸。
“你……自己去沙發休息一下,霍先生一會就到!”江鐸看向麥仲饒,對於戰黎的稱呼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叫,所以有些尷尬。
“呵呵……你什麼時候成了霍晏行的人了?”麥仲饒張了張嘴,擦掉嘴角的血漬,一臉的無所謂的姿態看向江鐸,他竟然沒先到江鐸會是霍晏行的人。
麥仲饒這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若不是這些年看着江鐸爲霍斯祁做事,而霍斯祁的腿也是爲了就他而殘的,他也不會放心的把他留在身邊。
江鐸並未說話,只是看向麥仲饒,不讓他傷害戰黎,他是戰況帶出來兵,當年和霍斯祁一個班,霍斯祁也確實是因爲他而受的傷,殘了腿,他也是自願跟着他的,但是這些年他也確實是將霍斯祁的一些事情報告給霍先生,所以不存在什麼背叛不背叛的,他只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無愧於心就好。
他也不沒想到霍斯祁那麼的信任麥仲饒,可是他竟然是這樣雙面的人,按理說,霍斯祁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受了麥仲饒的蠱惑。
戰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剛纔她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就在要閉眼的時候,腦中劃過很多的畫面,鋼琴,男人修長的手,白色的貓……這些東西一股腦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又倏然的消失,讓她如入夢境一般……
房門被大力的推開,霍晏行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該是有多匆忙,他竟只穿了一件白襯衫,這麼冷的天……
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戰黎哭泣的像個孩子,握着杯子的手用了全力,那也抵不住劇烈的顫抖。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男人提拔的身子急切的向她奔來,身子猛然的被一股力道拉扯入懷,熟悉的懷抱,淡淡的龍涎香,他來了……
“沒用的東西,哭什麼?”緊緊的將那不住顫抖的身子裹緊在懷裡,霍晏行那略帶沙啞的嗓子透着低沉迷人的聲線。
“我錯了,錯了,錯了……”戰黎哽咽着,泣不成聲,她錯在這麼多年將仇人當恩人,她錯在不該爲了這個仇人而自私的離開她的三叔,她錯在信了仇人所有的話和三叔離婚,錯了,她錯了……
“傻瓜,不是你的錯,你認清他的面目就好,都過去了,老公在,不怕!”輕撫着戰黎那因哭泣而顫抖的背部,霍晏行輕聲的安慰道。
這個險冒得值,他的小東西是堅強的,並沒有崩潰的情緒,也沒有受刺激,他懸着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了。
“呵呵……哈哈……”麥仲饒躺在地板上不停的笑着,癲狂的笑着,他怎麼就敗了?怎麼就把事情弄到了如今的地步。
下午他就要帶着他的恬恬離開了,怎麼就沒控制住自己,怎麼會如此暴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怎麼就把苦心經營多年的一盤棋給毀了?怎麼就傷害了她?
“麥仲饒,你真是夠可悲的,揹負着仇恨過生活,你毀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霍晏行那冷摯幽深的眼眸迸發出慎人的幽冷。
剛纔江鐸給自己打的電話,麥仲饒對戰黎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確實沒想到那場綁架案縱火案居然是他做的,當年他也就是十幾歲的孩子,而戰黎纔不到兩歲,怎麼的仇恨能讓他的人性扭曲到如此的地步。
他一邊將戰黎放在水深火熱中,又以救世主的姿態,將她解救出來,這麼多年的苦心謀劃居然是想讓她和戰況在一起,讓那不倫的事情成爲戰家的恥辱,若是當時爺爺沒有讓他娶戰黎,那麼照着第一次戰況見到戰黎的情景,兩個人很有可能就真的發生點什麼,多麼可怕的一盤棋。
想來戰黎說的她和顧曉的相識,也是麥仲饒有心安排的,否則,戰黎又怎麼融入到他們這個圈子裡來。
出了意外,他和戰黎結婚了,他又搞出霍斯祁和戰黎有婚約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就連北北也是他算在內的,他把他霍晏行的兒子說成是他和戰黎的孩子,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戰黎嫁給了自己,而北北也獨立自主的超乎他的掌控,若是沒有結婚這個意外發生,那麼他這一盤起恐怕真的會贏了,那麼所有的人都會被毀掉。
他霍晏行骨肉分離,戰況和戰黎背上*的罪名……
“霍晏行,你以爲讓她認清我的面目,你就贏了嗎?我告訴你,即便是她現在愛你,你也不會是她最愛的那個人,不會是,永遠都不會是,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到時候你們所有的人都一樣會痛,你以爲我輸了嗎?纔開始而已,哈哈……”江鐸那一拳打的着實是狠的,以至於麥仲饒的嘴角一直在流血,而他放肆的狂笑更是扯動了傷口,血流的越發的多了起來,麥仲饒的臉猙獰的可怕。
戰黎緊緊的抱着霍晏行的腰,麥仲饒的話就像是魔咒一般,聽見她的耳朵裡,讓她格外的不舒服,好像有什麼要衝破她的腦海,呼嘯而出,可是卻有着一層屏障在隔着,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窒息般的難受。
幾個警察訓練有素的走了進來,將麥仲饒扣了起來,他們是一接到上面的電話就趕來了,沒想到他們要抓的居然是北城的副sz,而在場的還有北城人人畏懼的三爺,這是什麼場面?沒人敢提出質疑,帶人回去交差了事,誰也不想惹麻煩。
“我就是死了,我也會讓你們不得安生,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都會遭到報應的,哈哈,都會遭到報應的!”麥仲饒一臉的猙獰,一身的狼狽,不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儒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