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哥什麼事都依你,離婚這件事我做主了,哥不會害你,我是男人更瞭解男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他是霍晏行,北城的爺,他不會對你一個小丫頭從一而終!”
麥仲饒想要將戰黎拉起來,卻被戰黎甩開,她從未如此慌亂過,她從未懷疑過麥仲饒的話,但是她也相信三叔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彷彿掉進了深潭中,越沉越深!
麥仲饒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僵硬的收了回來,他是否還是太自信了,自信到他說什麼她都會聽。
門鈴響起,麥仲饒看了一眼時間,這裡出了江鐸,也就只有霍斯祁知道,江鐸有鑰匙,那麼來的人就是霍斯祁了,他來做什麼?現在的戰黎不能再被刺激了……
門鈴響了又響,麥仲饒走過去開門,門打開時,那溫潤的眼眸爲之一僵。
“秦姨,請進!”麥仲饒沒想到霍斯祁會把秦韻帶來,他的性子太急了,他太想報仇了。
只是讓麥仲饒意外的是,他帶秦韻來做什麼,秦韻會站在他這一邊嗎?無條件的站在他這一邊嗎?畢竟霍斯祁要對付的是她的親兒子。
“仲饒,咱們也有好多年不見了,今天事出突然,秦姨叨擾了!”秦韻一身寶藍色月光白邊旗袍,胸前幾朵白玉蘭花,高貴典雅。
“秦姨說的哪裡話,是仲饒不懂禮數,沒去拜訪秦姨,小時候沒少吃秦姨做的蝦餃!”麥仲饒迎着秦韻進來,溫潤的眸子看向霍斯祁,瞬間變得凌厲。
霍斯祁滑着輪椅進來,並未理會麥仲饒,他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麥仲饒的性子太穩,等所有的事情都成熟了,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戰黎聽到了玄關那邊的對話,深呼吸幾口氣,站了起來,眼中看到的就是一位優雅的婦人,那看向她的目光透着高貴。
“你就是麥恬?”秦韻那塗着深紅色口紅的脣微微開啓,聲音嬌媚的完全不像六十幾歲的女人。
“恬恬這是秦姨,斯祁的奶奶!”麥仲饒並未介紹時霍晏行的母親,而是霍斯祁的奶奶。
戰黎訝異的微張雙脣,霍斯祁的奶奶不就是三叔的母親,那個被迫生下……
戰黎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按理她要叫一聲媽的,可是眼下的狀況,她該如何開口?
“隨你哥叫秦姨吧!”秦韻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淚眼婆娑的戰黎,眼中出了高貴,再爲透露出任何的情緒。
“秦姨!”戰黎澀澀的叫了一聲秦姨。
她讓自己隨着麥仲饒叫她秦姨,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兒媳婦,而她這是不承認她?
“坐吧!我今天就是衝你來的!”秦韻說話的語氣十足十的長輩壓人。
戰黎看向麥仲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隱約知道,她這個婆婆來是爲了霍晏行,應該說是爲了她和霍晏行而來,這讓她本就慌亂的心更加的不安。
“仲饒,我有話和她說,能不能給秦姨一些空間?”看着戰黎侷促的坐下,秦韻側頭對着站立在一旁的麥仲饒說道。
“正好我也有話和斯祁說,我們去書房,秦姨你們聊!”麥仲饒看了一眼不安的戰黎,神情的複雜的轉身向書房而去。
自始自終霍斯祁嘴角都噙着陰冷的笑,那一雙看向戰黎的狹長眼眸中盡是嘲諷,滑動着輪椅進了書房。。
“看着就是個聰明的丫頭,想來也知道我是誰了吧?”秦韻放下手中的金絲紋繡的手包連帶着一份文件,端坐在沙發上,雖然戰黎也是坐着,卻明顯得高過她一頭。
“按理我要叫您一聲……”戰黎的那一個媽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秦韻給打斷了。
每個女人第一次見婆婆或許都會緊張,不是說婆媳是天生的公敵嗎?何況是這種婆婆找上門的情況。
“沒喝過敬茶,我們不算婆媳,這是規矩!”白皙的手腕上那翠綠的桌子一看就是養了多年的上等料子,隨着秦韻的擡手發出瑩潤的光澤。
戰黎嘴角微微一滯,攪着手指並未再開口。
“我是從小敏那裡得知晏行結婚的事實的,說來也還真是可笑,我自己的兒子結婚了,我卻是最後知道的!”
戰黎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婆婆存在,而自從霍晏行的口中知道這個婆婆當年離開霍家的原因後,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秦韻這人看着優雅從容,但是卻是快言快語,不是心直口快,而是絲毫不給你開口說話的機會。
“想必今天下午的報道你已經看過了,事發突然,我就讓斯祁帶我來了!”看向戰黎那不安的神情,秦韻微微側頭,昂起的下顎都透着矜貴。
曾經北城對她可是趨之若鶩,她自從生下來就是被仰視的,可是她的人生卻是被那一件事給徹底的毀了,屈辱的不甘每天都在吞噬着她,她即便每天光鮮亮麗高高在上,可是她也時刻都忘不了那骯髒的一夜。
“晏行不是會做這樣的事情,我想是媒體的錯誤報道,會查清楚的!”冷靜下來戰黎不信霍晏行會做這樣的事情,她相信他,卻不想去探究麥仲饒說的那些所謂的事實是有什麼誤會。
“當年是老爺子將初晴趕出北城的,侄子愛上親叔叔的女人,這樣的事情在豪門不算什麼新鮮事,可是霍家畢竟是大家,再說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老爺子豈會讓晏行娶她!”
一盆冰涼的水瞬間就澆透了戰黎所有的信任,若是麥仲饒說出事實有可能是誤會,可是三叔的母親親口說出這樣的事實,瞬間讓戰黎的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呼吸都變得急促,幸虧是剛剛聽了一次,否則她會當場崩潰。
三叔真的和沈初晴有過過去,他們之間有過孩子,因爲沈初晴陪別的男人而流產,而她這麼做是爲了三叔,三叔也曾要娶她嗎?若是沒有那一晚的*,是不是他們現在的孩子都已經很大了?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所有的人都說三叔和沈初晴有過過往,可是他說沒有,她就信了,終究是錯信了……
“您找我是什麼意思?”戰黎猜不出秦韻來找她是爲了什麼?解釋那段過往,還是要斷了她和霍晏行的以後,究竟要幹什麼?
“初晴這孩子我很喜歡,乖巧懂事,可以說霍氏能有今天,是有她那一晚付出爲代價基礎的,如今這事兒再被報道出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苦命的孩子再被送進精神病院,所以,我要你和晏行離婚!”秦韻看了一眼戰黎那淚痕還未乾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說着刀子般的話語。
老爺子相中的人,她偏偏就是看不順眼,怎麼都看不順眼。
“離婚後呢?”戰黎冷笑一聲,原來是要她離婚,憑什麼都要她離婚?
“晏行和初晴是有感情的,初戀沒有人忘得了,若不是老爺子的壓力,還有斯祁死活都要和初晴在一起,晏行不會放手初晴的。”
“換句話說,你覺得他是愛你嗎?他若愛你不會允許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就算那人是你的親哥哥也不行,他從小就有着霸道的佔有慾!”
戰黎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三叔確實沒有追究過她每一次的犯錯,就算是和陸紹衍睡了一夜,他也沒有說什麼,她以爲那是包容,卻不知道那是不在意,可是爲甚麼她覺得那不是真的……
“你知道他當時爲什麼娶你嗎?他和老爺子開出的條件就是讓老爺子解除禁令,同意初晴回北城,爲了讓她回來,他才答應結婚的,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可以用婚姻來談條件,你還認爲他愛的是你嗎?”秦韻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戰黎那削薄的雙肩不住的顫抖着,心裡從未有過的舒坦暢快。
斯祁說得對,讓那些活的幸福快樂的人,感覺到悲涼的絕望,他們纔會活的舒坦,憑什麼要他們來承受痛苦,憑什麼?這一切都是老爺子造成的,她就要讓他看見,他所謂的安排荒唐的可笑,她要讓他看到所有人的不幸,因爲他而不幸,都活在地獄裡吧!都痛苦的呼吸吧!
戰黎咬着下脣,腦袋瞬間疼的讓她渾身都冒冷汗,她聽到了什麼?他們的婚姻始於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愛,爲了讓她能回來,他不惜用婚姻來做賭注?
“初晴的那個孩子如果還在,比喵喵還要大,晏行很喜歡孩子,當年剛知道初晴懷孕的時候,他……”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秦韻的臉上流露出慈愛之色,彷彿她也沉浸在當年那得知有孕的喜悅中一般。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戰黎抓着自己的頭髮,那種疼到骨子裡的痛,就像是身體裡有着無數的蟲子在啃咬着她,要將她活生生的給吞噬了……
“緊急公關預案是宣佈晏行和初晴的婚訊,董事會也一致通過了,若是不想自己太難看,就簽字離婚吧!”將手包上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那嬌媚的聲音就像是在說着“你吃飯吧”一樣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