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笙無語的看着他,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我自己都不在意,你那麼在意做什麼?”
這下蘇西洛可不高興了,臉色假意一沉,說道:“爲夫雖然不討厭夫人如此模樣,可爲夫討厭別人說夫人的壞話。”
寧白笙知道他是裝的,但心裡還是有些喜悅的。
當下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原來當寧白笙恢復記憶後,就想到她的婚事,畢竟前世無論電視還是現實中,這種身份的人,婚事最終都是身不由已。
所以她故意摔了一次,然後僞裝成臉上受了傷的樣子,從此後也不出院見人。
府上的人都知道府裡有位嫡孫小姐,卻很少有人見到。
而寧白笙除了見以前的老候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見。
寧國候也對外宣稱,嫡孫小姐身體不適,需要靜養。
當天寧如霜就無意闖進院裡,看到她這幅模樣,也正是因爲這樣,這麼多年,她才能平安無憂的活到現在。
否則一個嫡孫小姐,無父無母,祖父和祖母又常年在外,怎麼可能還會活着。
“阿笙……”
蘇西洛深情呼喚,接着說道:“幸好阿笙藏得緊,否則阿笙肯定要嫁給蘇景奇那個笨蛋了。”
他整個人往軟榻上一躺,將頭靠在寧白笙腿上,咯咯的笑着。
寧白笙再次無語,有這麼興災樂禍的人嗎?
不過她也很開心,能遇到這個人。
“以後換我保護阿笙。”
蘇西洛這樣說道,而寧白笙一邊撥弄着他柔順的長髮,一邊說道:“我也會保護你。”
外面陽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有些昏昏欲睡,看着窗外的斜陽,直到落下屋頂,寧白笙才拍了拍他的臉,道:“回去了。”
蘇西洛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待看到她時,又重新躺了回去,雙手環住她的腰,道:“阿笙,我還想再睡一會。”
“這裡不是我們的家。”
寧白笙淡淡的開口,這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呆了這麼久她也看出來了,花氏的確費了心思,可惜這重新收拾出來的屋子再也沒有往日的熟悉感了。
蘇西洛緩緩的坐起來,拉着她的手站起來,輕聲道:“好,我們回家。”
他的心情很好,這是寧白笙第一次表達把西郡王府當成她的家。
這種感覺真好。
寧白笙見他在笑,便問他笑什麼。
蘇西洛認真的看着她,道:“我剛纔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寧白笙挑眉看他。
“原來一個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帶自己心愛的女人回家。”
“傻子。”
寧白笙淡淡的笑着。
天色還早,他們倒也不着急,不緊不慢的往門口走去。
天邊夕陽西下,餘暉灑下,落在大地上,到處都像被染了一層金光,炫麗柔和,看起來格外美。
突然,寧白笙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帶到了假山後。
正在她驚訝之際,蘇西洛示意她看外面。
這是後院最大的花園,整個花園都環湖而建,又築有幾座小假山,看起來異常漂亮。
此刻他們正夾在一座假山的縫隙裡,身子都有些挪不開,聽聞蘇西洛的話,她向外望去。
這是假山的後面,兩面環水,非常的隱蔽,而讓她吃驚的是,她看到了兩個不可能站在一起的人。
“他對你還好嗎?”男子的聲音帶着疼惜。
“嗯。”
“對不起。”
女子的聲音傳來,“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放心,我一定會爲奪來那個位子的。”
“霜兒,辛苦你了。”
突然兩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陣陣粗重的呼吸聲傳來。
寧白笙想伸頭去看他們,卻被蘇西洛拉了回來。
將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她想起身,卻被他瞪了一眼,只得靠在他身上。
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從假山後出來,坐上馬車的這一刻。
寧白笙才長出了口氣,道:“他怎麼會和寧如霜在一起?”
蘇西洛一上馬車便躺在一邊,將頭枕在她的腿上,寧白笙無語,他似乎最近喜歡上這樣睡覺了。
“顯而易見,人家纔是一對。蘇景奇那個笨蛋,被人耍了。”
寧白笙眉頭微蹙,蘇西洛見她半天不說話,睜開眼睛,便有些不悅。
“阿笙,不許想別的男人。”
見他沉着臉,寧白笙笑着拍了拍他的臉,道:“我哪有空想別的男人,我只是在想那個雨夜,那個莫非言到底是太子派來的還是蘇景奇的人?”
他們剛纔看到寧如霜和太子在一起,而且兩人舉止親密,用蘇西洛的話,這兩人肯定一早就勾搭上了。
那當初寧如霜對她對手,就說不清是爲了蘇景奇還是太子了。
“莫非言?男的?”
寧白笙沒回過味來,點頭稱是。
這下可踩到某人的腳了,於是乎,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某人來了個惡狼撲虎。
蘇西洛的手悄悄的環上她的脖子,將她的頭一下子拉到近前,兩脣相接的這一刻,寧白笙也清醒了。
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蘇西洛滿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脣,道:“讓你再想別的男人。”
“你,”
寧白笙還沒說完,就見蘇西洛放開她的頭,縮在她懷裡,道:“阿笙,這是大街上,你可不要非禮良家婦男哦!”
“……”
誰能告訴她,這是從哪學來的詞語。
彷彿知道她想什麼似的,蘇西洛弱弱的說道:“是白宴教我,要做一個良家婦男的。”
寧白笙滿頭冒黑線,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回程的路上,註定不可能平靜。
兩人打打鬧鬧回到府上,已是晚上。
繁星鋪滿了整片天空,兩人梳洗過後,揮退了丫環,寧白笙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雖然說兩人的關係最近一直很好,她也做好了共渡一生的準備,可是要突然和一個男人行周公之禮,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同時也佩服這個時代的女子,能這麼快適應。
梳洗過後,蘇西洛的頭髮溼露露的,他淺笑着坐在燭光下,招手讓寧白笙過去。
寧白笙想了想,再望了望,才磨磨蹭蹭的來到他身邊。
見蘇西洛一直盯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惹的禍,她突然覺得他很迷人。
都說夜是曖-昧的,果然如此,連她都生出這樣的想法,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阿笙在想什麼?”
蘇西洛的聲音傳來,帶着點點笑意,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將她披散開的頭髮攏到背後。
寧白笙的身子有些僵硬,說了句:“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
說完她自己先是一怔,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轉移話題的方法,沒想到人在情急之下真的會用。
再看窗外,只是繁星點點,月亮如同一個小型的星星般,忽隱忽現。
而再看蘇西洛,早已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了。
“讓你再笑,哼……”
寧白笙突然感覺臉上發燙,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丟人,起身甩袖而去。
忽然身後風聲起,身子一輕,她驚呼一聲,便看到蘇西洛的笑臉展現在眼前。
他腳步輕點,便上了屋頂,將她放下來的時候,寧白笙還有些暈乎乎的。
雖然下午見他反應速度那麼快,也心有疑慮,然而卻沒多想。
畢竟他躺在牀上十年,誰會想到他竟然……
“你隱藏的夠深啊,王爺……”
王爺兩個字,寧白笙拉得老長,故意拖着長長的尾音,好笑的看着他。
“夫人不也是真人不露相。”
他直挺挺的躺在屋頂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寧白笙看了看周圍,突然覺得在屋頂的感覺真好,空氣似乎也變得清新了許多。
當下坐了下來,可手還未離開,就被蘇西洛拉着躺了下來,身下的瓦片將她的身子膈了一下,她微微蹙眉。
“夜景要躺下看纔有味道。”
感覺到寧白笙不習慣,蘇西洛將胳膊伸過去,將她摟進懷裡,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寧白笙怔了一下倒也隨他去了。
如他所言,彷彿整片天空都在頭頂,沒有了塵世的紛擾,沒有了往事的羈絆,一切都是那麼安靜詳和。
兩人都睜着眼睛望着天空,不遠處一道暗影看到這邊的情況,暗自撇嘴,似慪氣的故意不看這邊。
蘇西洛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無聲的笑了笑。
夜涼如水,清風拂動,吹起兩人的頭髮,糾纏在一起。
蘇西洛開口,緩緩的說道:“阿笙,你喜歡這樣的日子嗎?”
“恩?”
寧白笙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擡眸向上看去。
蘇西洛望着枕在他肩頭的女子,清秀的臉上帶着絲絲笑意,小女兒家的迷茫映在如水的眼眸裡,看起來是這麼的可愛。
不似白天那般安靜和理智,多了份女兒家的柔弱。
“阿笙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這一次寧白笙聽清楚了,躺好了,望着天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她徑自說道:“幸福的生活着就好。”
“那對阿笙來說,什麼是幸福呢?”
“幸福啊……”
星光映進她的眼睛裡,閃着異樣的光芒,夜風襲來,吹亂了她的秀髮,遮住了那雙眼。
她緩緩開口:“於我來說,這世上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個能讓我不顧一切,去愛他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