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悠從瑞王妃那兒出來,很快就走到了自個兒的院子裡頭,剛一進院,趙悠就吩咐道,“去給我打一桶熱水,還有一套乾淨衣裳。”
這也是趙悠的習慣,下頭的小丫頭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趕忙準備去了。
泡着熱水,小丫頭們還在不斷給桶中加着花瓣,趙悠舒服的長舒了一口氣。
等沐浴完畢,身邊的貼身小丫頭出晨在旁邊輕聲說道,“小姐,您這是又見了那位了?”
張氏來瑞王府一般都是找瑞王妃,同其他人接觸並不多,但張氏在瑞王府還算出名。
畢竟張氏每次來瑞王府都是拖家帶口,而且每次都是有事相求。
趙悠神色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府裡頭早已經都備下了,有什麼好問的。”
房裡頭並沒有旁人,只有趙悠和出晨在,故而趙悠才恢復了自個兒最真實的態度。
出晨作爲從小貼身伺候趙悠的侍女,自然也是知道自個兒這位主子是有多麼表裡不一。
但出晨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被趙悠罵了也只垂下眸子認錯,“是奴婢的錯。”
趙悠輕嗤了一聲,“罷了罷了,一天到晚就只會低頭認錯。”
出晨知道這時候萬萬是不能和趙悠頂嘴的,也就沉默着不再說話了。
趙悠果然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出晨伺候着換好了衣裳,恰好時間才往瑞王妃那兒去。
等張氏走了,趙悠才進了房門,略一行禮,“母親,姨母走了?”
瑞王妃自然是留意到了趙悠換了一套衣服,輕聲問了句,“方纔穿的那套呢?”
趙悠笑得靦腆,柔柔弱弱張嘴就來,“方纔喝藥沾了渾身藥氣,想着薰着母妃和姨母可不好,趕着換了身衣裳,沒想到姨母已經走了。”
說着,趙悠臉上出現了一副遺憾的神色。
瑞王妃趕忙安慰着趙悠,“悠兒莫傷心,你姨母說了,待她有時間了就再來看你。”
趙悠在瑞王妃懷裡溫順的點了點頭,心中卻腹誹着,誰想要張氏再來,每回來都要害得趙悠換一回衣裳。
免得張氏身上那故意刻薄的算計氣味傳到了自個兒身上。
是的,雖然張氏如今也算是丞相夫人,但趙悠依然是看不上的,只不過是一個從妾室上位的續絃,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過張氏今日特意一個人來,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趙悠想了一想,小聲問道,“母妃,悠兒沒能多同姨母聊聊,姨母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端王妃還在想着安慰趙悠,如今猛地被趙悠一問,下意識的就要把張氏方纔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但瑞王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種事情的確不應該同趙悠講。
瑞王妃朝着趙悠笑了笑,“沒什麼重要的事兒,互利互惠罷了。”
趙悠聽到瑞王妃這麼回答,臉上的笑意微僵,但她也知道不能陡然暴露自個兒,也只能笑着說道,“只要是能幫到母妃就好。”
瑞王妃看着趙悠臉上甜甜的笑容,也是頗爲高興。
趙悠和瑞王妃也是說了一會兒的話,趙悠想方設法的在瑞王妃那兒套話,但瑞王妃是什麼人?只要她不想讓人知道的,旁人是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的。
趙悠又不敢陡然暴露,旁敲側擊一番後也只好放棄了打探這個的念頭。
等趙悠從瑞王妃那兒回來,氣得摔了一個瓷瓶。
不過趙悠地上因爲她身子不好而鋪上了厚厚的絨毯,這也方便了趙悠發火,瓷瓶摔在絨毯上壓根毫髮無損。
出晨看到趙悠這副模樣,知道趙悠一定是在外頭受了氣,她趕忙上前把瓷瓶扶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小姐,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趙悠還是覺得有些不解氣,冷冷的看向出晨,“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快去給我查查張氏到底同我母妃說了什麼?!”
出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哪裡又能知道兩個主子說了些什麼?不過出晨倒也沒有反駁趙悠的話,順着說道,“是,奴婢這就去查。”
出晨靜悄悄的從門內退了出來,又示意剩下的小丫頭往裡頭去。
出晨對趙悠的性子摸得相當透徹,在趙悠在氣頭上時只能順着她的說,至於她的吩咐,有些只能左耳聽右耳過。
再派些小丫頭去裡頭伺候趙悠,趙悠也不能在多發火什麼了,畢竟趙悠還要在外人面前維護完美的假象。
果然,出晨在門外頭站了一會兒,就聽到裡頭趙悠傳來的笑聲,也就安心了下來,轉身往小廚房去端給趙悠準備的燕窩。
趙悠雖然也沒有打探到有關張氏和端王妃說了什麼,但端王妃最近明顯往宮裡頭去得多了。
張氏聽說端王妃的動靜,自然知道自個兒的動作也是要加快了,畢竟沈夫人這邊已經明面上幫着蘇茹薇。
而蘇茹薇又是個鬼心思多的,若是讓這兩人湊到一處,找到了自個兒什麼把柄,那自個兒再想脫身就難了。
張氏這邊盤算着如何算計蘇茹薇,而蘇茹薇也在計劃着要如何瞭解更多張氏的往事。
蘇茹薇吩咐巧兒說道,“張氏手下的莊子,還有她身邊那個嬤嬤的家人,一一都要查仔細了。”
巧兒自然是應下了蘇茹薇的吩咐,但想到這個量着實有些大,巧兒擡眸問道,“小姐,此事若是着急,恐怕奴婢要往護國公府借些人。”
聽到巧兒提及“護國公府”,蘇茹薇纔想起來自個兒同言止已經數日不曾見面了。
蘇茹薇先將心神拉回來,同巧兒說道,“若是可以,那就勞煩你了。”
巧兒輕輕一點頭,轉身離開了裡屋。
蘇茹薇想着巧兒方纔的那番話,雖然不知道爲何,但心裡頭沒來由的有些甜絲絲的。
深吸了一口氣,蘇茹薇重新將思緒放到了張氏身上,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專心對付張氏。
自從在嬤嬤扔出去的紙包裡找到了那碎的玉佩,蘇茹薇確認了是張氏害死了自個兒的母親,只有結果了張氏,纔算能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