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聽到來人回信,當即就鬧翻了天,等着稍微冷靜了些,她在房間裡頭不斷的走着,嘴裡頭還不斷念叨着,“這該如何是好?!”
嬤嬤自然是不敢在房間裡頭喊更多小丫頭伺候的,只能跟在張氏身邊陪着她一道着急。
張氏走了很是有一陣子,她突然轉頭看向嬤嬤,“救走那個男人的,會不會是蘇茹薇?”
嬤嬤面有苦澀,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但好歹也是還有幾分冷靜,她頓了頓,“老奴想着,應該不是大小姐……”
見張氏面色不愉,嬤嬤雖然知道這話說出來鐵定是要得罪張氏,但嬤嬤還是狠了狠心說道,“夫人,莫說咱們的人已經手腳夠快了,就算真是大小姐把人截去了,那她又能把人藏到哪兒去呢?”
張氏聽到嬤嬤的話也是一愣,但她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咬緊蘇茹薇就不放,“說不定是她孃的那些嫁妝裡頭!有給她的莊子!那男人一定是在她的莊子上頭!”
嬤嬤上前一把握住了張氏的手,“夫人!莫說那些嫁妝都是經您手的,就算真的有新莊子您不知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府裡頭都以爲那男人是被相爺處理了,您此時若再大張旗鼓,恐怕會惹人注目!”
這一番話說完,張氏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是的,如今府上知道蘇秦把那個外男送出去的人不少,但沒有人知道外男送出去後不久就消失不見了。
若自個兒在這時候自亂陣腳,豈不是給了蘇茹薇機會?
但張氏心裡頭哪能不擔心呢?她反手握住嬤嬤,“嬤嬤,若是蘇茹薇真的帶走了他,此事……”
這事發生時,嬤嬤成日提心吊膽,但如今這對主僕反而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氏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而嬤嬤卻冷靜了下來。
嬤嬤想了片刻,開口說道,“即使大小姐真的把那男子藏起來,從他口中得到了些消息。但相爺那兒畢竟還有言大人說的話,還有那自縊的小丫頭,相爺定不會輕易相信大小姐的。”
張氏想了想平日裡蘇秦對蘇茹薇的態度,心裡頭多多少少也是鬆快了一些,她勉強也露出了難得的笑意,看向嬤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了些許感謝,“嬤嬤,我真是要多謝你了……”
“今日若是沒了你,我恐怕……”張氏一番話還未說完,嬤嬤就搖了搖頭,“小姐,此事出時,老奴惶恐不已,是您給了老奴信心。”
主僕二人握着手,雙目相接,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渡過難關。
而出乎張氏的意料,接下來的日子蘇茹薇壓根沒有任何異樣,而她身邊兩個貼身的小丫頭也是常常跟在蘇茹薇身邊,沒有單獨出去的機會。
張氏派了不少人去沈碧留下的莊子裡頭打探,都沒有聽到說有新人進莊。
張氏雖然沒有完全定下心,但終究是對蘇茹薇當初那麼警惕了,只是對蘇茹薇的態度是一日壞過一日。
蘇茹薇倒是沒什麼,張氏要是偶爾欺人太甚,蘇茹薇就直接在院裡頭放了幾根木棍,挽袖子將上門來鬧事的小丫頭小廝們一個個都打了回去。
相府無論後院如何,至少在外人面前還是風平浪靜的。
而言止這邊則是將那外男養了一段時間,等他傷好得大概了,言止親自來到他面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男人看着面前這清風朗月不及他半分的人,自然也是知道是護國公府裡頭的京中衆女夢寐以求的言止。
男人有些自慚形愧的往身後的黑暗中挪了挪,但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得完全,只能勉強挪了分毫,“知……知道,這裡是護國公府……多謝言大人救命之恩。”
言止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榻上的男子,很是有一會兒了纔開口說道,“我並不是你什麼救命恩人,而我今日纔來你這兒,爲的就是少看你一眼。”
言止相貌有多出衆,他的性子也是有多冷,更何況是面對這種人。
男人被言止帶刀子的話扎到,半響還沒反應過來,只想着京中雖然說這位貴公子冷淡,但也沒想到是如此字字誅心。
男人咬了咬牙,“是,等小人好了,小人就出京,定不會出現在言大人面前。”
言止冷眼看了他一會兒,並不和他多客套,直接說道,“我要知道是誰讓你去丞相府。”
男人聽到言止這話,當即就明白他爲什麼醒來是在護國公府了,又想到那夫人惡毒手段,男人咬了咬牙,“言大人是否能保小人安全。”
言止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不願意多看一樣的挪開了目光,“我若保不得你,你以爲你能在這兒安穩養傷?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知道你如今在何處。”
男人身形一頓,的確,首當其衝想知道他如今在哪兒的,自然要屬那位夫人,那位手段狠毒的夫人。
若是自己落到了她手中,恐怕自己是要命不久矣。
思前想後,他狠下心來,“言大人,是相府那位夫人後頭的嬤嬤,是她聯繫小人的!她聯繫小人就是要趁着生辰宴,要小人入府……”
後頭的話他不用說言止都明白,言止呵斥了一聲,“夠了!”
男人被言止這麼一嚇,一句話硬生生打斷,卡得不上不下,但見言止臉色隱隱發黑,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言止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那男人聽到有人問證據,趕忙點頭,神情頗爲激動,“自然是有的!”
言止神色已經不耐煩極了,聽到他說這話,言止纔好不容易壓下心中厭惡的情緒,緩緩開口說道,“什麼證據,在哪兒?”
那男人趕忙嚥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在小人原來的住處,牀下頭有個小木盒子,裡頭有那老嬤嬤給小人的銀票,小人當初還使了個心眼,在那嬤嬤走之前,順手順了她一隻耳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