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色晴好,早早的起身給郭氏,杜氏, 李氏請了安,杜紅箋又往老侯爺那裡去了一趟,杜紅箋只覺得老侯爺她的目光和往日不同了,她心中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索性就沒有多問,倒是老侯爺一開口便是問她對趙九重的印象。
只要是杜家的人一問到她對於趙九重的印象,亦或者是說她對將來如意郎君的預期,她的心中便會覺得好生的害怕,這也沒有其他原因,只是,杜氏有意要將她和趙九重牽連在一起,她若是一不小心的回了一句不該回的話,那麼,她的問題也就來了。
現在,祖父忽然問起她對於趙九重的看法,這是以前根本就不曾發生過的,她的心中不得不產生一絲困惑,比如,是不是杜氏已經將她的心思說給祖父聽過了,現在,祖父來問起,而不過是想要幫着趙九重說說話了。
杜紅箋頓時覺得好一陣的頭痛,見得祖父正雙眸含笑的看着她,顯然是在等着她回答問題的,她便是強自壓下了心裡的緊張,只道,:“九重表哥是一個很單純的人。”
她已經想不到該如何形容趙九重了,若是她說,趙九重是一個不錯的人,那麼,老侯爺完全可以說,既然,你都覺得九重不錯了,那麼,不如你就嫁給他吧,如果她說,趙九重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表哥,那麼,祖父也完全可以說,既然你也覺得他能夠如同一個兄長 一般的關心你了,不如,你就考慮考慮往後讓他來照顧你的一生吧。
總之,這番忐忐忑忑的想過了之後,她又是覺得有些鬱悶,她說趙九重是一個單純的人,祖父也完全可以說,陪着這樣一個單純的人過一輩子也是一種幸福分之類的話語。
反正是說什麼 ,都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幸好。老侯爺卻是什麼也沒有多說,只說,:“其實,紅箋,你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姑娘,不論是論才貌,還是論內在,你都是貴家小姐當中屈指可數的。”
見得老侯爺說的那麼認真,好似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杜紅箋的心中忽的一凌。只覺得這時候心中大有不妙的預感。她當下便是連忙開口道。:“祖父這話說的真是,讓紅箋有些汗顏了,這貴家小姐有那麼多,紅箋不過是衆多人中的一個罷了。”
誰知。杜紅箋說了這話之後,老侯爺偏生又是道,:“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還不信祖父的話了,祖父說你是佼佼者,你便是佼佼者。”
杜紅箋看的出來,她這個祖父性格要強的很,過多的和他爭辯絕對是沒有好處的。索性,她便是符合道,:“是,祖父說的對,紅箋往後還會更加虛心求教。更加明事理, 方纔不讓祖父失望。”
老侯爺這番終於是滿意了,他笑了笑,只看着杜紅箋,又是一陣笑意的道,:“這幾日,宮裡的名單已經是出來了,是想要杜家選上兩位進宮的,而且,還點名了一位,至於另外一位嘛。”他說到此,目光便是看向了杜紅箋。
杜紅箋原本還想着那宮中選定的那位到底是誰,又想着會不會就是杜於珊了,當下,正尋思着要不要詢問祖父的,確是聽得祖父如此說來,頓時,她的心中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就好似是點擊中了一般,全身的神經終於又凝結了起來。
有一句話說的好,該來的還是要來,無論你如何躲避,終究還是要來的。
杜紅箋凝着眉頭,見得老侯爺的面色正是淡然,但,那淡然中又是含着一股子的認真,不由的,她的心中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當下,心中便是翻滾過了萬千個思緒,一時之間,竟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祖父,你的意思是。”
見得杜紅箋向着她看來,頓時,他又是一陣輕笑,只頷首道,:“我想知道紅箋的意思。”
難不成,這番,轉是想要問問她有沒有心思進宮的嗎。杜紅箋有些困惑,繼而,心中又是反覆的揣摩了各種利弊,她是定然不想進宮的,故而,此番,她必須直接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不然,太過於含蓄了,勢必會讓人誤解。
“我自小性子便是不適合宮中的,故而,我也從未想過要進宮的, 這番,一提到進宮,我能想到的人選也只是幾個姐姐們,若是我進了宮,將來指不定還要惹出多大的麻煩,仔細想想,甦醒, 也就算了。”
老侯爺倒是不曾想到她竟然會說到這麼直接,但瞧得她的面色認真,根本就不像是在說笑的,當下愣了愣之後,他便是笑道,:“你倒是坦然,我本以爲你和那幾個丫頭的心思有些一樣的,不過哦,如此甚好。”
杜紅箋的心又是猛然一跳,如此甚好?好什麼好。
“祖父,你這。”杜紅箋瞧得老侯爺又是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心中頓時更是覺得怪怪的,原本還想待上一陣的,這會兒,也就只想着離開。
“祖父啊,四姐身子最近有些欠佳,我明兒個再到你這出來,我今兒個就先到四姐那邊去一趟。”杜紅箋開口,正欲開溜,確是不想,又被老侯爺給叫住了,只聽的他道,:“等等。”
杜紅箋的心中頓時又生了不好預感,僵持在哪裡,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陪着笑臉看着老侯爺,這番,並沒有等太久, 又是聽得老侯爺道,:“今兒個倒是好的很的,我早早就讓人做了一些鳳梨酥,九重那孩子正是喜歡吃的,你幫我捎帶一些過去。”
杜紅箋原本還想着說她並不去趙九重那邊的,但是瞧得祖父面上那別有深意的面容,杜紅箋又是頓住了,這計劃還當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其實祖父根本就只是想要讓她去看趙九重罷了。
不能拒絕,也只能點頭,從丫頭那邊拿了鳳梨酥,正要離開,確是不想,老侯爺的聲音又是響起。:“紅箋啊,千萬要親自送哦,不然,那些個丫頭會偷吃的。”
杜紅箋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這堂堂杜家,當真是害怕丫頭偷吃幾塊鳳梨酥的?這說出去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啊。
更別說杜氏平日裡將這裡的丫頭下人們管教的很是嚴格,在這麼嚴格的家規之下,他們又怎麼可能偷吃東西。
但,這些個想法她也只有自己知道便是罷了,偏生是不敢當着老侯爺的面值質問他的。若是這番着他的面給質問了。便是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
出了院子。原本是按照着祖父的意思要去趙九重的院子的,索性,途中便是要經過杜芊芊的院子的,索性。她便是打定了注意先去杜芊芊那裡一趟。
今日天色正好,經過途中的院子,她讓風吟端了鳳梨酥,自己則是採了一些初春待放的櫻花,終是到了杜芊芊的房中,確是不想,杜芊芊的房中早就有貴客了,而且,這貴客還是杜於珊。
瞧着杜芊芊那面容之上帶着的笑意。還是杜於珊面上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一時之間,就只是因爲杜紅箋的到來而全部定格之住了。
杜紅箋嘴角的笑意便是越加的濃厚了,其實,這時候她已經是能夠想象了的。這杜芊芊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痛了,雖然這杜於珊這般的對待她,她都都能渾不在意的和杜於珊這般相處着,妙,當真是妙啊。
最先回過神來的,反倒是杜紅箋了,杜紅箋走了進步,徑直的讓人將她踩來的櫻花骨朵兒給插在瓶中,又是輕聲笑道,:“五姐也來了,這倒是我來的巧了。”
杜紅箋頓時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好生的奇怪,主要是因爲她聯想到了那晚發生過的事情,這番便是越加的覺得奇怪了,那晚,也還是他們三個人,可是,最後,杜於珊卻是藉着馬尚毀了杜芊芊的清白,而同時,她又意圖讓自己捲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當中。現在,偏生他們三個人還是他們三個人,可,他們三個人又不是他們三個人了。
“七妹倒是好雅緻,竟還曉得送這麼一些個花兒來,不過,你不覺得四姐身子不佳,看的那些花開正好,心裡便是會覺得着急的嗎,畢竟,有誰希望別人來搶自己的光彩,即便是一朵花也是不可以的,難不成,七妹,你的意思便是如此的?”經過了那天的事情之後,杜於珊說話已經是這麼的明朗了,雖然,偶爾的時候,她還能保證姐姐妹妹的稱呼着,可,言語之間的敵對便是表現的很是明顯了。
杜紅箋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雖然,這句話來形容此時的杜於珊根本不是那麼的貼切,但是,不得不說,現在杜於珊這番的表現和態度當真是讓人懷疑他有些自亂陣腳了。
杜紅箋笑了笑,也不在意杜於珊說的話語,只道,:“原來五姐竟是這般一個強勢的人, 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我們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一個女子若是當真的要和世間美好的東西比上 一比,而且,還要與日月爭輝的架勢,那豈不是會累的夠嗆的,我認識好的東西便是要我們欣賞,便是要讓我們學會同它看齊,比如,這花,我之所以採摘過來,不過是想要四姐看了之後心情愉快罷了,要讓四姐相信,只要她努力綻放,她的人生也絕不會亞於這朵花的絢爛。”
那杜於珊聽了這話之後,又是忍不住的笑道,“哦,是嗎?這花的生命週期本就是非常短暫的,你要讓四姐和這花看齊,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要讓四姐和這花學習,讓四姐做一個短命鬼?”
很明顯,杜於珊在說了這話之後,頓時,杜芊芊的目光立馬是看向了杜紅箋,杜紅箋只緩緩的搖了搖頭,又道,“任何事物都有她缺憾的地方,太過於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而,任何好的東西都需要我們吸其精華,去其糟粕,我們需要的是看到她的閃光點,而不是如同五姐說的,直接去看她的缺憾,我相信,比起這花短暫的週期,四姐更注重的是它的美豔程度。再來,這花期雖然很短,在在幾個月的蟄伏之後,它同樣可以用以前的姿態,甚至是比以前還要絢爛的姿態綻放。”
杜於珊咬着牙,冷冷的呸道,“就你歪理多。”
杜紅箋也不管她如何個評價,瞧了瞧一旁的杜芊芊,見得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是轉身告退了。
出了杜芊芊的屋子。她的心中便是忍不住的想着到底是杜芊芊讓人叫杜於珊到她的房中去的。還是杜於珊自己去的。還有,他們之前到底是說了些什麼話語。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存在懷疑的,一旁的風吟見杜紅箋自出了門之後便是不言語了。心下也是擔心,只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杜紅箋回頭,見得風吟正擔心的看着她,她索性便是衝着風吟搖了搖頭,道,“今兒個的花開的正是好的,我偏生去摘了花。倒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花了。”
這開的好的花不正是應該被摘下來把玩的嗎,爲何小姐竟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了?風吟覺得好奇,見得杜紅箋已經快步的向着前方走去了,她索性便是邁着快步快速的追了上去。
進了屋中,只聽得奼蘿說趙九重早早的就和小紅出門了。她心下狐疑,便是尋到了梅園中,只因爲平日裡,趙九重最是喜歡在梅園中待着的。其實,她完全可以放下鳳梨酥,然後,自己離開,待那趙九重自己吃便是,只是,小紅野心倒是不小,她只害怕趙九重和小紅待久了就會出事兒。
風吟還只說杜紅箋奇怪,平日也不見得她尋到梅林中找趙九重的。杜紅箋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她總不能說她是在防着小紅吧。
還沒有到梅園,她竟是遇到了七皇子劉秀。說實在的,自從上次他送東西過來之後,他們便是沒有再見過了,這番在這裡見了他,她倒是有些詫異,原本以爲皇子自己的事兒也是極多的,不曾想,劉秀偏生是有這麼多的時間在杜府逗留。
這番,只微微轉眸,便是瞧得了劉秀身旁站着的墨綠色身影,不錯,也就是杜炅了,她都是有些奇怪了,這杜炅當真是常年的冰雹臉,根本就不見得笑上一笑,她竟然有了心思去想一些問題,比如,這杜炅若是去賣笑的,一定不會有人出錢的。當然,此賣笑非彼賣笑。
杜紅箋給劉秀行了禮,出於禮貌的又是喚了杜炅一聲,可是,毫無意外的是,杜炅果真是在鼻子裡嗯了一聲,這也就算是應了她了。她也不介意,只暗暗的想着,反正,她也沒有想過他會應她,再來,他應和不應,對於她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
其實,杜紅箋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剛剛從棺材中醒來的那次,所以,她對着他的影響果真是沒有好感可以談的。
“好些時日不見,七小姐氣色越發的好了。”七皇子笑道。
杜紅箋暗笑這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罷了,偏生是能被他說成是好些時日了,還有,在現代的時候,若是要引出話題,一般人一般是會問起天氣的,但,這會兒,這七皇子雖是轉移了一個問法,問起了氣色,總的說來,也很是老套的。
她這番心裡雖是這番的想着,可話語之上確是沒敢亂說,只柔柔的笑了一笑,又是道,“七皇子倒是有心了,可能是這些時日休息的好的原因。”
她這已經是非常禮貌了,可,一旁的杜炅卻是微不可微的冷哼了一聲,接着,便是快步離開了,一時之間,杜紅箋那叫一個鬱悶,她話還沒說完,他便是這麼快的走了,這是不是太過於沒禮貌一點了。
但,轉而想想,他當初竟然不顧她的死活的走了,這麼點沒禮貌,能算個事兒嗎?
劉秀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杜紅箋面上神色的變化,他只訕訕的衝着她笑了笑,明明沒有禮貌的人是杜炅,他偏生又是帶着歉意的解釋道,“阿炅他今日心情不是很好,七小姐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紅箋微微一愣,只淡淡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又是聽得杜炅喚了劉秀一聲,劉秀有些訕訕的衝着她笑了笑,便是快步離開了。杜紅箋也懶得回頭去看杜炅的方向,徑直的是向着前方走去的。
不過說來,劉秀的態度確實是奇怪一點了。
風吟的聲音從杜紅箋的身後傳來,“小姐,你看看。這三公子對待你的態度和對待五小姐的態度又是兩個樣的。”
杜紅箋聽着風吟這般的說起,不由的又是想到了她和杜炅的第二次見面,當時,杜於珊冤枉她將趙九重推在水裡淹死了,那時候,明明杜炅是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偏生,他非但不站出來指認杜於珊,反而是幫着杜於珊說話。
可想而知,她和杜炅的樑子結的是有多麼的深了。
風吟見杜紅箋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索性便又是道:“這還真是別說。小姐。我當真是覺得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一點親情可言,雖然,你們不是同一個母親的,可至少也都是老爺的兒女。多多少少的,也有着血脈相連的親情,他那兒能那般的對你。”
杜紅箋冷冷的笑了幾聲,這番,便是沒有開口了,只有她心裡是清楚的很的,對於那杜炅而言,不管是她還是杜於珊,她們和他都是沒有血脈相連的骨血情的。
因爲。杜炅根本就是五姨娘和她口中那不知名的四哥所生的,雖然,即便是到了現在,她依舊是不知道,那所謂的四哥到底是誰。
再來。就別說他們之間沒有骨血關係了,就算是如同她和杜於珊那般的,他們之間也是有着骨血情的,可是,到了後來,又是怎樣的一番情況的,杜於珊還不是照樣的想要殺她於無形?
見風吟依舊是巴巴的望着她,好似她若是不回答了,她就不轉開目光一般,杜紅箋只得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又是有些無奈道,“你管這些個問題做甚?你覺得哪個高門大院中,都是姐妹情深的。”
風吟聽了她的話之後,便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小聲的嘟囔了幾句,便是沒有開口了。可是,杜紅箋這番是將風吟的話給打住了,她卻又是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
說來,杜於珊和杜炅也應該不是姊妹關係纔是,爲何那杜炅偏生是對杜於珊各種的袒護呢。說來,杜紅箋絕對不會相信杜炅那樣的人會莫名的袒護一個人的,而且,瞧着杜於珊那模樣,但凡只要是想上一想便是可以明白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會討好杜炅的。
難道是
忽然之間,一個可怕的猜測盤亙在了杜紅箋腦海當中,可以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無限制的好的,便是隻有一個法子了,他是愛着那個女子的。
而,很明顯, 杜炅應該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所以,他便是更加的有了愛着杜於珊的勇氣的。
雖然,杜炅和杜於珊根本就不是兄妹的,但,只要是杜紅箋這番想想,便是會覺得格外的扭曲,不是她扭曲,而是她覺得那種情感太過於扭曲。
在稍微的愣了愣神之後,便又是聽得風吟的聲音響起,“小姐,你在想些什麼啊,想的這麼入神。”
見得風吟好奇的看着她,她只收斂了心神,衝着風吟道,“我在想,那鳳梨酥裡面是不是包着金子的,九重表哥的房裡也不是沒有的,祖父偏生的要我們從他的房裡帶過來。”
平日裡,風吟也會很聰明的,可是,對於杜紅箋說的話語,她便是從來不知道懷疑的,杜紅箋說什麼,她便是信什麼,就比如現在,杜紅箋說她在想那事兒,風吟便是信了。
杜紅箋只覺的這姑娘心眼兒不重,若是跟了心思重的主子,最後,也不是沒有可能落個壞下場的,故而,她只想着,或許,她還是該好生的給風吟找一個人家,將她嫁了,往後,讓她再也不要去伺候比人了,守着自己的家多好啊,幹嘛總是要在別人的府邸裡爲奴爲婢一輩子的。
這所實在的,她的心裡便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些時日以來,她已經是習慣了風吟的,若是忽然之間少了風吟,她勢必也會覺得不習慣的。
正想的入神,忽聽得一陣女子的嬌笑聲傳來,杜紅箋整個心神都是一凝,只覺得那聲音好似是小紅的,一想到小紅和趙九重是在一起的,再想到趙九重還是一個傻子,她的心中便是存了擔心之意的。當下便是叫風吟站在遠處,不要跟着她來,她則是快步的向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跑不遠。便是見得一身粉衣的小紅正死死的壓着趙九重,面上還帶着興奮之光。杜紅箋只看到這樣的一面,便是想通了個大概了,當下便是呵道,“小紅,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紅原本以爲這次和趙九重睡了,她就能搶在奼蘿的前頭當上姨娘了,往後,她也就再也不用看着奼蘿的眼色行事了,再來。趙九重跟本就是不知道世事的人。但凡她教他一教。往後,他若是上癮了,自也是少不得她的。將來,她在這府邸裡的地位便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可。她這番的如意算盤還是被杜紅箋的到來給擾亂了,只見得杜紅箋走了過來,滿臉詫異的看着他們,面上還帶着一絲憤怒,小紅能夠明白,那絲憤怒是針對於她來的。當下便是嚇得一個哆嗦,又是忍着害怕之意,連忙從趙九重的身上爬起來,趕在杜紅箋發難之前開了口。道,“是我,小姐,倒是我的不是了,竟是不小心的摔在地上了。少爺爲了救我,竟是連帶着也是摔在了地上了。”
她這麼說,根本就是覺得趙九重是一個傻子,心裡再是有過多的言語也是沒法說的。
杜紅箋靜靜的看着小紅,雖不言語,可面容上的嚴肅之色很是明顯,這說實在的,若當真是不小心摔的,那小紅的面上會有那樣的表情?接下來,先前她遠遠的便是聽見了小紅那樣放浪的笑着,哪兒有半分是摔倒之時纔會有的場景的。
杜紅箋緩緩的走到小紅身邊,將趙九重從地上給扶起來,立馬,趙九重就是委屈的看着她,杜紅箋見趙九重衣衫完整的,心下不竟有些好笑,這還是第一次見着女人強男人的,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名利,看來,這所謂的名利還當真是有那麼的吸引人的,竟是讓人心甘情願的做這些個大膽的事情來。
“小紅,帶你到表哥身旁並沒有那麼容易。”杜紅箋看着小紅,忽的開口,她那目光中帶着的警告含義也是表現的好不遮掩,當下,那小紅便是止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只低聲道,“小姐,我並非有意的,我當真是不小心摔在地上,少爺,少爺也只不過是想要來扶我起來罷了。”
杜紅箋還是忍不住的蹙了蹙眉,有些無奈的道,“你真的是逾矩了”
小紅原本還是存着萬千個解釋的話語的,這時候,見杜紅箋這般說起,也沒敢開口了,又是恐懼,又是緊張的站在那處,竟是再也不敢開口了,她原本以爲杜紅箋要懲罰於她,至少板子是不會少的,卻是不想,杜紅箋卻是帶着趙九重離開了。這得到了倖免是一個值得他高興的事情,可是,同時,對於她而言,這也是一個讓她不甘心的事情,眼看着趙九重姨娘的位置都已經在向着她招手了,眼看着她就能在這杜家一步青雲的,確是不想,結果竟是這樣的。
她好生的懊惱,只拼命的跺了跺腳,又是死死的咬着牙齒,暗暗的下定了決心,此番,她還當真是不能放棄的,總有一天,她終究是會成功爬牀的,到了那天,她就會站在很多人的肩膀上說話了。
杜紅箋警告了小紅,接下來便是帶着趙九重離開了,這並不是代表着她就放過小紅了,這小紅畢竟是她推薦給杜氏的人,若當真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她自己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故而,這番,她是不敢大膽的揭發小紅,並給小紅苦頭吃的。
若往後當真的是要對付小紅的,她也定然要用一個好法子對付,絕對不是今日,也是絕對不能用今天的這個名義!
趙九重見杜紅箋拉着他走的越發的快了,止不住的道,“娘子,你今天怎麼想到來找我了,奼蘿還說用了午膳,會讓你過來的。”
杜紅箋瞧了趙九重一眼,從他的言語之間便是不難聽出他言語之間的歡快,後來,又是瞧了瞧他的面容,杜紅箋的心中又是一嘆。
他到底知不知道,先前他差點就成了這洛陽少有的被女人用強的男人了啊。
她又是頓了頓,瞧得他那天真的目光,只暗暗的嘆息着,或許,他現在還不是一個男人。要算心智,也只能算是稚童了。
去了風吟那處,風吟是果真沒有跟上來的,見得趙九重竟和無優是並腳而來的,當下,心中便是好生的詫異,又想到先前那奇怪的叫聲,心中更是想不明白,正要詢問過所以然出來,確是不想。 杜紅箋讓她打開了鳳梨酥盒子。
風吟只能壓下了心裡的困惑。只順着杜紅箋的意思打開了盒子。又見得杜紅箋拉了趙九重往一旁的亭子走了去,心中雖是困惑,也沒在多問,只跟着他們走了去。
進了亭中。趙九重一手拿了一塊鳳梨酥,只滿臉笑容的看着杜紅箋,過了半天,方纔是道,“娘子,這是你給我做的嗎?”
杜紅箋一臉笑意的搖了搖頭,一瞬之間,她好似注意到趙九重的面容飛快的變化了一陣,正當想要仔細看清楚的時候。卻又是聽得趙九重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娘子送過來的,味道也很好。”
杜紅箋笑,正欲將這是祖父讓她送過來的事情說上一說之時,卻又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當下不竟是道,“表哥,往後,若是小紅還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誓必不能對她客氣的,你知道嗎,往後,你要保護好自己。”
這話說完,她便是探尋的看着他,見的他目光呆愣的看着她,好似根本就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一般,這番,過了許久之後,又是聽得他道,“娘子,鳳梨酥好吃,我喜歡吃鳳梨酥。”
頓時,杜紅箋差點就給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她怎麼給忘記了,趙九重是貨真價實的傻子!
忍住了心裡的失落之感,她不再開口,只緩緩的看着風吟,讓風吟去捎帶一些茶水過來,繼而又是看着趙九重,道,“好吃你也慢點吃,別給噎住了。”
趙九重聽了杜紅箋的話便是趕忙的點頭,面容之上全是笑意。
“我找了七小姐好一陣,倒是沒想到,七小姐竟在這處。”亭外忽的傳來了劉秀有些驚喜的聲音,杜紅箋回頭,見得劉秀正站在一旁,也是詫異,原本是看着他和杜炅離開了的,不想,他又是過來了,下意識的,她擡眸向着四處看了一圈,只爲了尋找那抹墨綠色身影的存在。
劉秀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含義,當下便是笑道,“七小姐,你可是在找阿炅?他已經回書房去了,我是專程進這園子來轉轉的。”
杜紅箋忍不住的蹙眉,這劉秀的話語似乎是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了,他先前一陣還說他是想要來尋她的,這會兒,又是說他只不過是來轉轉的。
此時,劉秀似乎也是想到了杜紅箋心中所想,當下,面容上便是閃過了一絲尷尬之色,只乾咳了一陣之後,竟是直接坐在了杜紅箋的身旁。
但那原本還吃鳳梨酥吃的很是歡快的趙九重終究是回過了神來,他手上雖還緊緊的握着餅子,卻是再也沒有繼續咬上一口的準備,相反,他的目光卻是直直的看向了劉秀,而那目光中確是含着毫不掩飾的防備之意。
劉秀原本也並不注意着趙九重的,本就知道他是個傻子,故而,也覺得打了招呼,他也並不一定知道,可,確是感覺到趙九重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頓時,他也是有些詫異的,只回眸,便是開口道,“趙家大少今日也是在的啊,不過,你這手上的鳳梨酥看起來倒是挺好吃的,你該多吃點的。”
劉秀說了一通之後,趙九重依舊是防備的看着劉秀,而那手上原本還被他緊緊拽着的餅子也是直接向着地上摔去。一時之間,氣氛開始尷尬。
“七皇子不要介意纔是,表哥他本就是小兒心性。”杜紅箋有些尷尬的衝着劉秀解釋。
劉秀確是渾不在意的模樣,只道,“七小姐也是知道選秀的事兒吧,父皇讓百里翹楚姑娘進宮了,杜家還該選出另一個名額的,不知道,七小姐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杜紅箋愣住了,首先是沒有想到七皇子開門見山的說了,其次便是,那早定下的名額居然是給百里翹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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