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神階
面對這個任務，夏洛特第一反應是：要不全都殺了？
但他隨即就知道，這事兒有點不太可能。
自古以來殺俘不祥！
尤其是不管是梅尼爾曼，還是他的西風騎士團都招降了太多的海盜，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原來投降的那些人心都要散了。
全數吸納肯定也不行！
中下層海盜或者還有一兩分人性，但這批海盜不是黃金山羊赫羅爾夫的忠誠護衛，就是魔法鍊金戰艦的船員，好人太少，壞人太多，幾乎個個罪大惡極，而且還有一批超凡者，他們若是加入船隊，肯定會走上相對較高的位子，影響到梅尼爾曼的決策。
夏洛特只猶豫了一分鐘不到，就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決定：全數轉化爲迷宮守衛。
卡帕多奇亞城只有一次迷宮化，但現在夏洛特不缺日記頁了，而且卡帕多奇亞城也不缺船隻，完成兩次迷宮化太過容易了。再把這羣窮兇極惡的海盜，全數轉爲迷宮守衛，就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穿越者跟土著，有一個極大的區別，
夏洛特自己也沒意識到，他遇到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不忍言會心生惻隱，這是人類本性之中的善良，但遇到利害關係的時候，就容易“沒人性”。
大概而言就是——朋友是人，敵人不是人。
夏洛特都沒有跟梅尼爾曼商量，就先把這羣投降的俘虜帶回了卡帕多奇亞城。
其實圍困聖米迦勒島本來就用不着他，尤其是梅尼爾曼得到了帝國玫瑰號，只要這位帝國第一玫瑰不願意，赫羅爾夫就不能離開聖米迦勒島寸步。
夏洛特很快就完成了兩次迷宮化，讓卡帕多奇亞城跟馬丘比，銀鴿堡同列，都是迷宮化三次的城市了。
然後，他就進行了一輪調查，雖然這種調查不會十分細緻，但也儘可能把頗受愛戴，名聲不錯的幾十名海盜篩選了出來，剩下的全部都被轉化爲了迷宮守衛。
當迷宮守衛轉化完成，夏洛特懷裡的日記忽然傳出了一道意念：夏洛特·梅克倫收穫了超出兩千名迷宮守衛，其中超凡數目超過九人，可以使用十次迷宮化的機會，召喚一次阿格米拉司。
夏洛特猶豫良久，決定暫時擱置“這次機會”。
總召喚邪神，也不是個事兒啊！
他回了卡帕多奇亞就沒再離開，利用這個時間，把卡帕多奇亞所有的窗戶和鏡子都化爲了鏡中世界。
梵歌氏族人的無限鏡界，每凝聚一面銀色鏡子，就會多出一項異能。
夏洛特凝聚第一面鏡子的時候，覺醒的異能是——鏡之靈。
每次看到鏡子，就會在鏡子中形成一個具備等同自身的力量的鏡靈。
殺死鏡靈，就能提升異能的威力。
若是梵歌氏族人自問沒有做好準備，就會放棄進入鏡子，鏡靈只是本人力量的映射，本身乃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過不多久就會自動散去，不會永遠存續。
一面被殺死了鏡靈的鏡子，若是有其他梵歌氏族人看到，並不會再出現鏡靈，只能看到鏡中世界的主人。
雖然擊殺鏡中世界的主人，也能奪取這面鏡子，但梵歌氏族人一般不會這麼做。
吸血鬼一般不會殺死同類。
夏洛特凝聚第二面鏡子的時候，覺醒的異能是——鏡之門。
這是一個逃命的技巧。
夏洛特凝聚第三面鏡子的時候，覺醒的異能是——鏡之武。
他當時沒來得及查看，就凝聚第四面鏡子了。
鏡之武可以模仿敵人的武技。
當然，這種模仿只是徒具其形，不涉及本質。
就如鏡靈不能複製，除梵歌氏族人之外的異能，也不能複製超凡奇物和，因爲它本質是梵歌氏族人力量的映射，並不能超脫原主人的限制。
鏡之武亦是如此。
夏洛特凝聚第四面鏡子的時候，覺醒的異能是——鏡之宮。
這個異能就不必細說了。
梵歌氏族人能凝聚第三面鏡子的時候，多半都已經踏足中高階了。凝聚第四面鏡子的時候，甚至大多數都已經臻至了高階上段，極少數甚至可能已經問鼎聖階。
如夏洛特這樣純靠邪神之力懟出來的貨色，跟正經的梵歌氏族人完全不是同一個種類。
夏洛特除了修行之外，再也沒關心聖米迦勒島。
他把卡帕多奇亞城的窗戶和鏡子都化爲了鏡中世界，忽然感應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龐大鏡世界，那是來自女王蜂號的鏡中世界。
女王蜂號來過卡帕多奇亞停靠，被數面鏡子照到了影子，兩個鏡中世界就此重迭。
夏洛特根本沒有猶豫，輕輕打了一個響指，就把卡帕多奇亞的鏡中世界和女王蜂號上的鏡中世界勾連起來，化二爲一。
下一個瞬息，夏洛特的鏡中世界驟然擴張。
從卡帕多奇亞擴展到了女王蜂號，所有行駛過的大海。
隨即夏洛特就感應到了，第三個鏡中世界，那是他在聖米迦勒島留下的幾面鏡子。
接下來他還感應到了第四個鏡中世界，那是梅尼爾曼的帝國玫瑰號。
鏡中世界乃是虛假的世界，夏洛特無法通過鏡中世界，去往女王蜂號去過地方，除非有個出口。
但在聖米迦勒島和帝國玫瑰號恰好就有“出口”。
夏洛特順勢也把這兩個鏡中世界化入其中。
只不過不管是帝國玫瑰號，還是女王蜂號，畢竟都是船，沒有辦法行駛陸地，所以夏洛特無法勾連到斯特拉斯堡的兩小塊鏡中世界，他的鏡中世界雖然廣大，仍舊侷限於大海。
夏洛特正感受擴張的鏡中世界，忽然聽到有吼叫之聲，他透過鏡子，看到了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正在一處昏黃幽暗的地下室，似乎在進行什麼秘密儀軌。
夏洛特微微驚訝，他雖然聖米迦勒島控制了幾面鏡子，但決計沒有在這個地方留下過痕跡，隨即他就醒悟到了，這是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故意讓自己看到，他應該是搬了一面鏡子下來。
夏洛特在鏡中世界，可以遊走無間，他到了那面鏡子裡，向外面望去，果然看到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正在一面狂吃什麼東西，一面盯着鏡子，不住的低吼。
夏洛特伸手在鏡子上一點，鏡面浮現了幾個字：“你找我？”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冷笑一聲，叫道：“不錯！是我找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們做個交易吧！”
夏洛特驚訝問道：“做個交易？我們有什麼交易可以做？”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冷冷笑道：“聖階之上，就是神階！”
“我把聖米迦勒島送給你，你助我踏入“神階！”
夏洛特微笑道：“然後你殺了我們嗎？”
這個交易聽上去就不靠譜。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嘿嘿冷笑一聲，說道：“你這段時間見過那位聖米迦勒很多次了吧！？”
“他就是神階！”
“如果我成爲神階，就殺不了你們。”
夏洛特表示不能理解，他在大學也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
他知道神階！
遠古的人族大哲，據傳說就有人踏足了神階。
拜羅恩血族大公，以及親王都是神階，也就是俗稱的邪神。
他還知道神階之上是半神，但這方面的知識都是禁忌，不要說普通人，就連大學裡都不允許學生接觸。
嗯，目前沒有一位神階在踏入這個層次之後，還在人世間露過行蹤，最多有些痕跡留下，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夏洛特很好奇，忍不住問道：“那個傢伙看起來很不正常，難道成爲神階都會變成這樣？”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咬了一口手裡的東西，夏洛特看了一眼，立刻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看了，這位大海盜頭子淡淡說道：“他只是不完整了。”
“不完整的神階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比如人類的思考，感情，以及莫名其妙的什麼東西。”
夏洛特更好奇了，問道：“那爲什麼伱還想成爲神階？”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沉默了半晌，說道：“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你也踏入聖階，並且獲得了無數財富和權勢的時候，大概纔會明白我的想法。”
“聖米迦勒島一直都有一個機會，可以讓聖階晉升成爲不完整的神階，我曾經猶豫過，但最後都放棄了。”
“這一次，我承認失敗了，但讓我放棄聖米迦勒島逃走，我不甘心。”
“聖米迦勒島最珍貴的，就是這個成爲神階的機會了。”
“現在我不猶豫了，我要成爲神階，哪怕是不完整的。”
“就算再不完整，神階也跟聖階不一樣。”
夏洛特又問了一句：“爲甚找我？”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嘿嘿一陣冷笑，說道：“因爲他們四個也可能會想要成爲神階啊！”
“只有你不會，因爲這個機會只給聖階之上的人。”
“還有就是……”
“夏洛特·梅克倫！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邪神氣息，相信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肯定會幫我做這件事兒。”
夏洛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他思忖良久，問道：“我怎麼幫你？”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扔下了手裡的東西，說道：“就知道你會答應！”
“當年聖米迦勒王國建造了一個巨大的祭壇，這個祭壇可以從另外一個世界捕獲神性生物。”
“別那麼驚訝，我們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但某些世界可能嬰兒都是高階超凡，比如傳說的巨龍世界。”
“他們還真的捕獲到了兩頭神性生物，一頭就是聖米迦勒，被那位國王藉助翠玉書粉碎了祂的全部靈魂，用自己的靈魂取而代之。”
“然後，這位國王就變成了聖米迦勒王國的守護聖靈。”
夏洛特心頭驚濤駭浪，他還真沒想到，古代的聖米迦勒王國還能幹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兒？居然設計捕獲神性生物，還將之粉碎了靈魂？
他有個疑惑，問道：“爲什麼聖米迦勒王國有翠玉書？”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笑了一聲，說道：“只要有合適的儀軌，足夠的祭品，就能向命運之蛇祈求，借用一次翠玉書。”
“若無九大正神之一的命運之蛇出手，區區一個凡人國王如何能夠幹出這麼大的事兒？”
夏洛特不敢再問了，他怕問出來命運之蛇的什麼隱私，導致這位正神關注到自己。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這麼慘，誰說就沒有命運之蛇的操縱呢？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說道：“我想要把那位國王做過的事兒再做一遍，向命運之蛇求借一次翠玉書，粉碎另外那頭神性生物的靈魂，我來取而代之，但是我需要一個幫手。”
“你不光是可以獲得聖米迦勒島，還能獲得我歷年收藏的財物。”
“它們不在聖米迦勒島，在另外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放在哪裡。”
夏洛特不怎麼相信黃金山羊赫羅爾夫的鬼話，但他對這個計劃很有興趣，若是有機會，他不介意陰這位大海盜一次。
夏洛特笑眯眯的說道：“說說具體要做什麼？”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揚手飛出了一卷羊皮紙。
夏洛特有些疑惑，但還是一晃身軀，飛出了一支燃焰之手，抓住了羊皮紙，收入了鏡中世界。
他打開羊皮紙，看了一眼，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這是一份魔法契約書。
一旦簽訂契約，就會收到命運之蛇的看顧，每個違反的人都會受到這位正神的懲罰。
夏洛特心道：“這東西的價值，怕是不會輸給一件高階魔法武器了。”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的計劃可能是真的，但我不相信他，就如他絕無可能信任我。”
“這件事一定有什麼大陰謀！”
“嗯，其實我現在轉身就走，豈不是賺了一份魔法契約書？”
“就是不知道，黃金山羊赫羅爾夫會不會再吐一口血？”
夏洛特權衡利弊，反覆思考，久久不能做出決定。
他不是想該不該答應，而是在思考，如何還能從黃金山羊赫羅爾夫身上榨出來更多的東西。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說他不能理解，夏洛特怎麼可能不理解？
不外就是——怕死！
聖階亦會死去。
中國古代的皇帝因爲怕死，乾的荒唐事兒可多了。
黃金山羊赫羅爾夫不過是區區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