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兒,我是你的孃親,我是你的孃親啊!”
獨孤聿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當明月說‘孃親’兩個字的時候,獨孤聿的手忍不住顫抖着。
孃親?這是獨孤聿渴望已久的稱謂。他多想再叫一聲孃親,可自獨孤聿記事起,他的世界裡就沒有孃親這兩個字。
獨孤聿的一生看似平順,實則充滿了太多的疑惑。
他沒有孃親,只有一個名義上的父王獨孤衝,他生來就是太子,從小到大,偌大一個蒼國,偌大一個皇宮,從沒有人對他的太子身份提出質疑。
他不用擔心深宮裡的勾心鬥角,也不用在乎那些後宮女子間的算計,廝殺。
因爲他就是太子,他擁有着不會被任何事情動搖的身份。
可正是因爲這樣,獨孤聿看似高高在上,實則他的內心是孤獨的,他雖然是七尺男兒,習得一身功夫,可他也會害怕。
他也會寂寞。
甚至是思念自己的孃親。
每當獨孤聿提起孃親兩個字的時候,整個東宮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東宮裡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起初獨孤聿並未在意,但後來他才知道,只因那些人知道得太多。
更直接的原因便是,獨孤聿想知道他的孃親是誰。
所以偌大的東宮纔會成熱鬧喧囂變成一座死寂的墳墓。
那就像是一個秘密,一個被獨孤衝深藏着的秘密,直到獨孤衝死,他都沒有說出爲什麼。
“你死了?你死了,對嗎?”獨孤聿的聲音帶着十分明顯的顫音。
明月閉上眼,痛苦的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死了,我死了。不,我沒死,可我卻像死了一樣。”
明月的話讓獨孤聿疑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月一聲苦笑,“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死了,可我卻活着。我活着,卻又死了。”
明月眼眸一擡,笑看着獨孤聿,“很難理解,對嗎?有時候,就連我自己也有些無法理解呢。”
明月再次抿嘴一笑,“不過這些都沒關係,重要的是我的聿兒終於回來了。”
明月再次上前,擁抱住獨孤聿。
這一次獨孤聿沒有躲開,就那麼任由明月擁着他。
明月緊緊的抱着獨孤聿,她的手抱得十分用力,好似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去完成這個擁抱。
明月的手很冷,就像是浸泡在極冰極寒的水裡,她的手冷得刺骨,穿透獨孤聿的衣服,傳遞到獨孤聿的肌膚上。
“你的手,真冷!”獨孤聿忍不住笑道。
明月歉意的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對不起……”
獨孤聿突然拿起明月的手,捧在手心,“不用說對不起。”
獨孤聿努力用自己的手溫暖明月的手。
那一刻,明月的心是暖的,她的身體也是暖的。
獨孤聿手上的溫度好似有一股暖流,從他的手心傳到明月的手心,再襲遍她的全身。
她身上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膚。
明月和獨孤聿四目相度,看着看着,明月忍不住淚眼婆娑,眼眶中的晶瑩隨時都會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