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玉故作輕鬆的話,讓夜神魅忍俊不禁,“楚憐玉啊楚憐玉,此刻我才知道他爲何這麼在乎你,即使爲你放棄一切乃至生命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楚憐玉問,“爲什麼?”
然而她並不知道夜神魅口中的‘他’指的又是誰。獨孤聿絕無可能,那是長空無痕?不,夜神魅只認識白鬍子。
楚憐玉心中這麼想着,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鎮靜。
夜神魅搖了搖頭,“我若再不將你送走,只怕難免惡戰一場。本尊今個心情好,不想見血。”
楚憐玉正想問他要怎麼處置春環,但夜神魅壓根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只見夜神魅再次揮袖,楚憐玉已回到自己的房間。
此時夜色已黑,天空有些沉。楚憐玉靠在硃紅色的雕花門上望着天邊一片漆黑。
雪兒着一襲桃色宮裝嫋嫋而來,她手端着托盤,面含淺笑。
“公主,雪兒爲你熬了些蔘湯補補身子,趁熱喝了吧。”
楚憐玉恍然回過神來,語氣淡淡的說道:“先放着吧。”
“可蔘湯若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我喜歡喝冷的。”
“但公主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如何我自個知道。”楚憐玉冷漠的打斷了雪兒的話。
雪兒有些尷尬的將托盤放在了梨花木圓桌上,目光糾結的看着楚憐玉,楚憐玉並沒有看雪兒,但她的餘光卻將雪兒的神色悉數攬盡。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雪兒擡頭,那雙眸子如花帶雨一般,楚楚可憐,泛着水波的眸子隨時都會溢出水來。
“公主,你,你可是恨雪兒?”
楚憐玉猛地一轉頭,完全沒想到雪兒會這麼問,不過她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沉思了一番,才道:“我爲何要恨你?”
雪兒不敢看楚憐玉,聲音十分細小,“因爲公主喜歡太子,但雪兒卻成了太子的側妃。是雪兒高攀了,雪兒不該!”
楚憐玉笑了,她不知道她爲何要笑,更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
當初她求着獨孤聿給雪兒一個身份,甚至是各種打賭,如今真的爲雪兒爭取到側妃的身份,心中竟高興不起來。
甚至有幾分小小的嫉妒。
“楚憐玉啊楚憐玉,你爲何要嫉妒雪兒?”楚憐玉心中這麼想着,臉上也開始憂愁起來。
雪兒突然跪了下去,情真意肯的說道:“求公主賜雪兒一死吧!”
楚憐玉連忙低下身子將雪兒扶了起來,“好端端的,我爲何要殺你。就因爲你成了獨孤聿的側妃?”
楚憐玉笑了,“你可知就算那個位置上的人不是你,也會有其她人爬上那個位置?既然如此,我寧願那個人是你。”
雪兒一臉疑惑,“雪兒,雪兒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楚憐玉也不多說,轉身端起托盤裡的碗將蔘湯一口飲盡,對雪兒說道:“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在這個宮中,只有你和我纔是楚國人。”
雪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楚憐玉又看向屋外的夜色,嘆道:“今晚的天可真夠沉的。”
雪兒似乎有話想說,但她看到楚憐玉的背影時只是脣角動了動,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