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櫻回岸芷軒的時候赫連城宣卻不在,她很驚詫,這個傢伙往日整天都呆在岸芷軒趕也趕不走,今日怎麼自己卻消失了。
心中隱隱不安。
“主人。”本來從進府開始就隱去身形的月魂卻突然出現在她 面前。
“什麼事?”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了。
“風莫和秦廣不見了。”兩個暗衛隨時毒追隨在赫連城宣身邊,月魂此時在王府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感覺不到他們二人的氣息,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跟王爺離開了。
“會去哪裡呢……”呼延櫻自語着,這麼晚了,赫連城宣若是要出去做什麼的話,那會是什麼事呢?而且他也明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也不交待一聲,這不像是他平時的作風。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事情發生很突然,他也很倉促。
“主人,要不屬下去找找?”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有點詭異。
“不必,我想,他去做什麼結果我很快就會知道。”不知道爲什麼,呼延櫻的內心就是有這樣的想法,赫連城宣不可能在王府出事,他肯定是出府去辦什麼急事,而以他做事雷厲風行和立竿見影的效果,呼延櫻相信很快她就能知道答案了。
月上柳梢頭,卻不是一個讓人覺得浪漫的夜晚。
“王爺說的這件事情我可以去做,不過我想知道,那我的條件王爺是不是會答應?”陳正彥挑着眉毛看着赫連城宣,他半夜突然來找到自己,並說他打算對丞相府動手,陳正彥驚詫,但是隨即便冷靜了,既然王爺要動手,爲何要來告訴自己呢。
但是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如果這是皇上的意思,那陳家面臨的那就是滅頂之災,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
陳正彥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所謂的家人,所謂的親情,在他眼中,都是虛的。
“本王說過的話,自然算數。”赫連城宣對陳正彥一直都是打心眼裡不喜歡的,現在他們只不過是合作關係。
皇上已經下令對陳家動手,丞相所做的事情,已經激起了民憤,只不過,陳家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他親自動手他,陳正彥是個不錯的棋子,他這輩子脫離了陳家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爲,爲了不髒自己的手,赫連城宣選擇讓陳正彥去親手摧毀他父親一手締造的一切,想必這樣,才能解了赫連城宣心中對陳襄蘭一直傷害呼延櫻的那種憤怒。
讓陳家瓦解,這是必須的,只不過,讓陳家自己的人親自動手,這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丟下這句話,赫連城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丞相府外面這個不引人注目的小巷子。
陳正彥賊溜溜的眼睛朝周圍看了看,見沒人之後才從那條巷子裡頭走出來,從丞相府的側門進去了。
第二天一早,呼延櫻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一張俊美的臉龐出現在自己眼前,深邃的眼眸正落在她的臉上,滿眼都是柔柔的光。
她咧嘴微笑,“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久了。”他戲謔的微笑。
呼延櫻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好像初春綻放的桃花蕾。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保持這樣曖昧的姿勢很久了,然後一直這樣盯着自己看嗎?
“我要起身了。”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忍受
這樣的曖昧了,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很不一樣,她趕忙翻身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月魂的聲音,“主人,出事了。”
呼延櫻眉頭一皺,這麼一大早的就有事,看來今日也不會寂寞了。
她有些焦急,也很好奇會是什麼事情。
她沒有注意到,赫連城宣卻是一臉淡定地坐在了桌旁飲着茶水,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什麼事?”呼延櫻將門打開,看到的是臉上有些慌張的月魂,她平日裡都不會這樣的,這倒是讓呼延櫻更加好奇她帶來的消息是什麼了。
“主人,丞相府……出事了。”她今日本來是打算照着主子吩咐去辦事的,但是剛一出門,就聽說京城出了大事,皇榜告示已經貼得滿城都是了,她趕緊跟着人羣一起圍去看了告示,這才知道原來陳丞相以貪污腐敗和通敵賣國的罪名被抄家,不日後將在菜市口被問斬,她沒想到,凌家還沒有開始準備動手,陳家就已經自亂陣腳了。
但是丞相府一直都是好好的,卻在她們主僕二人準備對陳家動手的時候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不得不讓人猜測,事情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怎麼回事?”而呼延櫻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凌家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那可是丞相府啊,多麼龐大而且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在京城的勢力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撼動的,究竟是誰,在一夜之間就讓高高在上的丞相府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凌家的實力,讓她覺得恐怖。
但是月魂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看了赫連城宣一眼之後,附耳對呼延櫻說道,“主人,事情不是屬下做的。”
呼延櫻傻眼了。
“帶我走看看……”現在這樣的情況,想必只能眼見爲實了,月魂不管說什麼,都不及她自己親眼去看的。
剛一出門,就見到往日繁華熱鬧的街道更加熱鬧了,但是今日的熱鬧卻與往日大不相同,往日是買賣之間的討價還價,熙熙攘攘。而今日卻是充滿了議論與聲討,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街上買東西的一個都沒見到。
月魂帶着呼延櫻去看了告示,呼延櫻娥眉微蹙,她當然不相信陳家會這麼巧在自己打算動手的時候自己出事了。
“月魂……”看着月魂,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合呢。
呼延櫻還在震驚之中的時候,月魂冷靜分析道,“若是凌家要將丞相府連根拔起,也不會這麼快的,唯一的解釋若不是皇上起了要動陳家的心思,那就是陳家自己出了內鬼,所以纔會一夜之間轟然倒塌。”若非這樣,月魂還真的想不到,在京中還有哪個世家大族或者是爲官之人能夠在一夜之間將整個丞相府顛覆,而且還是悄無聲息,陳丞相甚至連求助都來不及發出,所以答案只會是這兩個。
而皇上不可能會心血來潮,會突然之間想到要拿丞相開刀,畢竟在這之前是毫無徵兆的,這一點都不符合皇帝行事的風格。
那麼,剩下的解釋就只有一種了。
呼延櫻聽了月魂的結實,冷靜多了。
“陳家人現在被關押在哪裡?”呼延櫻恢復了冷靜。
她知道,事情的確是像月魂所分析的那樣,陳家必然是出了內鬼,現在陳家人被關押起來,只要去牢裡看看,陳家少
了什麼人,那必定就是內鬼了。
因爲內鬼出賣陳家,絕對不會想要把自己牽連進去,除了他們自己所需要的好處之外,必然要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不管拿了什麼好處,他們沒命享受,那也是白搭。
“天牢。”月魂今早查探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人朝天牢裡送了。
“去天牢。”她要去尋找最後的答案,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自己剛想要動陳家陳家就出事了。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天牢把守的是個外表黝黑體格健碩的莽漢,看到呼延櫻和月魂兩人,不過是形單影隻的兩個小女子,根本沒有放在眼中。
月魂眼色一凜,手中的劍緊緊一握。
呼延櫻看出來她要做什麼,不動聲色地將她手一按,然後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這位守衛大哥,我們是陳家的表親,沒想到我表哥家裡遭逢此大難,我這個做表妹的,什麼都沒有爲他做過,只想好好跟他說說話……您看……”呼延櫻聲淚俱下,淚花如雨滴滴點綴在如花的臉蛋上,讓那守衛心旌一蕩。
她趕忙將銀子塞進守衛手中,“小女子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大哥們喝碗酒。”
月魂在一旁跟着,臉部有些扭曲了,自己家主人,還真是……撒謊什麼的張口就來啊……
看看面前嬌滴滴的小美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銀子,那守衛心軟了。
“皇上下令,不準任何人探視,你快點進去快點出來吧,這天牢裡的都是重犯,若是讓人看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見守衛鬆口,呼延櫻一臉感激涕零的樣子,趕忙說道,“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那樣子,連月魂都忍不住要相信她真的是來探親的了。
自己家這個主子,比起凌墨公子……似乎一點都不遜色。
剛一進門,呼延櫻就將臉上的淚水一擦,換上了一副冷冽的表情,那變臉速度,讓月魂驚歎。
“月魂,記得以後做事能不要聲張就不要聲張。”連國正片土地之上,會武功的女子屈指可數,如果方纔月魂真的動手了,那麼非常容易就會被查到,兩人也沒有做什麼掩飾,東窗事發之後很容易被認出來,那麼事情可能就會更加難以處理了。
“主人教訓得是。”月魂也知道自己剛纔太沖動了,要是真動了手或者是亮明瞭身份,那麼事情都會節外生枝。
獄卒領着她們到了關押陳家人的地方,靠近的時候將獄卒給打發走了。
呼延櫻不會真的蠢到跟丞相去打照面,她跟這位陳丞相一點都不熟,更不期待能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
停在不遠處一處空的牢房前面,呼延櫻讓月魂好好注意着那邊的情況。
月魂一直都跟隨凌墨,爲了做生意,凌墨對京中大戶人家的信息瞭解不少,月魂自然也知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們卻看到了丞相對着一個婦人拳打腳踢,那婦人蜷縮在地上渾身是血。
似乎快要被折磨得斷了氣,連求饒的聲音都微不可聞,而旁邊的人則是麻木地看着這一幕。
呼延櫻不是好人,她不會去幹涉陳家的事情,冷冷在一旁側目注視着。
丞相打夠了,叫罵着,“都是你這個賤人,生出那麼個敗家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