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帥沒有等到那個妹子回來便走了,他不知道妹子有沒有真的爲他送花,他沒有讓妹子告訴林青是他送的花,他覺得沒有送去其實也沒什麼,他知道林青要的並不是他這樣一份單薄的禮物。
龐帥在大街上晃盪到了差不多十一點,在這期間他給朱若靈買了一條銀項鍊,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權當做個心意吧。
十一點左右,龐帥給朱若靈打了個電話,朱若靈接起電話後說:“我還以爲你已經死掉了。”
朱若靈生氣的時候和大部分女人都不一樣,她生氣的時候,說話從不大嚷大叫,反而變得比較輕柔,像是根本就不關心吵架這件事一樣。
龐帥聽她這麼說,馬上解釋道:“昨晚喝太多了,睡在同事家裡,剛剛纔醒來。”
朱若靈說:“那你就在你同事那裡過吧。”
龐帥笑了,“是男同事。”
朱若靈說:“那也過。”
龐帥說:“好了,若靈,我馬上回來,別生氣好嗎?”
朱若靈說:“沒生氣。”
龐帥說:“你語氣都不對了,還說不生氣。”
朱若靈又說:“你別回來了。”
龐帥說:“三分鐘內就到。”
朱若靈說:“你要來,那我出去了,我不想見到你。”
龐帥說:“你瞧瞧你,氣哼哼的,一點也不可愛了。”
朱若靈說:“我可愛不可愛又不是給你看的。”
龐帥說:“可我關心啊。”
朱若靈說:“那也跟我沒關係。”
龐帥又說:“據說人生氣多了會變笨哦,你要是變笨了可就不好了。你想呀,本來別人都小朱小朱的叫你,你要是變笨了,別人就這麼叫你,小笨豬小笨豬,那多不好聽啊。”
朱若靈被他逗笑了,這才把原本狠嘟嘟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也輕鬆了一些,“討厭,你纔是小笨豬。”
龐帥趁熱打鐵,“哈哈,小笨豬,我馬上就要到家了。”
龐帥說着已經伸手敲了兩下門,朱若靈沒料到龐帥這麼快就回來,慌亂的理了理頭髮,然後就去開門。臉色馬上又變得狠嘟嘟的樣子,龐帥一進去,看見朱若靈臉色不對,於是一把摟住他,朱若靈掙扎道:“笨豬放開我,笨豬放開我。”
龐帥對她色眯眯笑了一下,“那是不可能的。”說着就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然後跨在她腰上,悄悄從褲子後面的口袋裡把項鍊掏出來,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喜歡嗎?”
朱若靈看見那項鍊之後,眼睛默默地閉上了,龐帥小心地將那項鍊在她的脖子上繫好。
林青辭職之後,李波如並沒有立即招個人秘書。
這一天,李波如下班以後,自己到車庫取了車,然後直接將車子開往長明市東邊一個隱蔽山林裡,這個山林在長明市的東邊。小山因爲被列入了保護區,沒有經過開發,所以樹木繁茂,別有一番清幽的景緻。這裡好幾座小山相互倚靠,形成幾個或大或小的小山谷,小山谷裡還有清涼的甘泉流過。這片森林從南至北有一條公路,公
路蜿蜒盤旋,曲曲折折直通山頂。
這地方是不允許富人來開發建豪宅的,整片森林裡除了一些被遊人硬踩出來的小路和那條從南至北的公路之外沒有其他的路。所以幾乎無人能夠到達森林深處。
不過在最高的小山和其相鄰的一座小山的山谷之間,有一個毫不起眼的茅草房,雖說是茅草房,不過,遠遠看去實則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鳥窩。這裡遠離公路,遊人也無人到達,所以樂得一番清幽。
李波如將車子開到山腰上,然後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大包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來。將這些東西都翻出來後,他警惕地往前後左右環視了一圈,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後,這纔拿着東西緊張地鑽進森林裡,然後一路跌跌撞撞,將東西拿到那個小茅草房裡。
這個茅草房設施十分簡陋,房門前放着一隻黑色的水桶,房裡三個石頭架成一個小竈臺,一塊用繩子拉着的木板弄成一個簡易的書桌,桌上放着一些吃的和幾本書。屋子內部是一張用木頭和茅草鋪成的簡易的牀。牀上放着兩牀被子,一些書本和一個髒兮兮的枕頭。
茅草屋門口便是一條小溪。
在這茅草房裡兒住着一位不久以前長明商界的大人物,此人便是前長明農商銀行董事長李立夫,此人是李波如的堂哥,自從十年前一場突發事件以後,此人突然便從長明市從衆人眼中消失了。
本來李波如的爺爺去世之後,繼續經營他的銀樓的是李波如的大伯,李波如的大伯那一代,開始考慮將銀樓轉變成銀行,不過一直沒有什麼發展。李波如的父親和他大伯一直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裡,可以說一直沒有分過家。後來李波如的大伯死後,作爲他大伯的唯一子嗣,李立夫開始繼承其事業。在李立夫這一代,銀行經營慢慢有了起色,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長明農商銀行已經在他手裡變成了長明市最賺錢的一家企業。
不過,銀行要賺錢,必有借債,有借債就一定會有逼債,有逼債就不可避免會有意外發生。很多年前,他因爲盲目圖財,爲着二十萬的小債,逼死了一対夫婦。事件傳開後,滿城風波,流言四起。
不過那時候他手裡捏着大權,警方調查時,他買通了一個銀行逼債人員,讓該人爲他頂了罪名。不過可惜的是,雖然這案子已經結束,但不久後,此案再次掀起風波,一個人曾給了他一封匿名信,將他逼死那對夫婦和買通人的事全部寫了出來,並時常以此向他勒索。一次此人再次給他發匿名信勒索,由於勒索金額巨大,李立夫開始動了心思,想要永絕後患,於是他再次買通了殺手,將此人秘密解決,但很不湊巧,此事依然做得不夠保密。
幾天後,他再次收到匿名信,這一次,他收到的匿名信不再是要求他給人匯款,而是讓他直接交出長明農商銀行的全部股份。這對於李立夫來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寧願將股份帶進墳墓也不可能轉手給別人。由於李立夫沒有答應,對方便報了警。這一次李立夫走投無路只好找了個替死鬼,假裝心臟病復發突然身亡,找人開了個死亡證明,然後讓其弟弟李波如草草將此人安葬,並在碑銘上
寫上李立夫的名字。而他本人則隱居了起來。在他再度跑回長明市之前,其實他已經隱居了很多地方。
李立夫見到李波如,一邊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邊說道:“波如,辛苦你了。”
李波如擺擺手說:“哥,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人的騷擾?”
李立夫長期的隱居生活已經將其變成了一個看破紅塵紛擾的老者。李立夫說:“沒有,不用擔心,我這麼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就是真的被抓到,也沒什麼,不過時換了個地方隱居。”
李波如說:“哥,你別這麼說,是我這個作爲弟弟的失職,一直沒把發給你提供好的環境。本來也想過送你出國,可是蘇氏的眼線太多了,恐怕沒辦法過關。”
李立夫說:“別想那個了,我倒是想聽聽,現在我們家的銀行經營得怎麼樣了?”
李波如嘆了口氣,然後說:“哎,難呀,這幾年業績有點下滑,說起來還不是因爲蘇氏總要在什麼地方都插上一手,讓我們很難做啊。”
李立夫說:“你不要怕,放手去做。他們蘇氏屬於暴發戶,所有暴發戶都是曇花一現,你要挺住了這個關頭,不出十年,蘇氏自然解體。”
李波如說:“只怕,用不了十年,整個長明農商銀行就是蘇氏的天下了。”
李立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在那建議的竈臺上放上茶壺,又從李波如帶來的東西里翻出茶來煮上。這個過程裡,李波如一直在看着他。李立夫把茶燒開後,拿出兩個杯子來,一個遞給李波如嗎,一個自己拿着,然後分別倒了一杯茶:“你嚐嚐這水,清冽香甜,用來泡茶最好不過了。”
李波如見李立夫無意再談生意的事,便只好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這時候李立夫折了一隻樹枝,然後在地上花了一頭羊的模型,再將這模型用兩條線劃分成三部分。
做完這些後,李立夫對李波如說:“現在長明商界的格局大概像這隻羊,我們銀行是羊肚子這部分,是用來消化資產的,而蘇氏則是頭這部分,它不斷地向民間吸取資金,就像羊吃草,但是他們自己吃了那麼多草有什麼用呢?最後還不都是銀行給他們消化的?他們是羊頭,看起來很厲害,已經主導長明經濟形勢了,但別忘了,它的頭上還套着繩子,這個牽繩子的人就是政府,政府不會願意看着它去吃莊稼而坐視不管。另外一部分,羊的臀部腿部和尾巴,其他部分代表現在的其他中小企業,這些企業你千萬別小看它們,看樣子,它們是總在消化銀行不需要的東西,但實際上,你別忘了那些被銀行排出來的東西纔是青草的養分,這三者必須相依相存,缺一不可。一隻羊要保證自己不被狼吃掉就必須靠這些腿跑動起來,必須跑得很快。蘇氏想吃掉銀行和其他企業,就好像羊吃了自己的身體,那樣蘇氏自己也是絕對活不下去的,遲早要滅亡。”
李波如聽了覺得有道理,於是又問:“那以哥哥看來,以後長明商界將會如何發展?”
李立夫笑了笑,然後指着那三個石頭砌成的簡易竈臺說:“必須是三足鼎立,鼎立方能長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