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孫原湛的確有個師妹叫做‘瓔珞’,是墨門的女殺手,擅使一手峨眉刺。複製網址訪問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但她神出鬼沒,除了任務之外甚少露面,上一次來黎都也被保護得很好,故而屬下沒查到她的長相,但據推斷,年紀應該二十左右。”王拓將這三天裡查到的線索仔細回稟。
孔雀聞言一挑眉,摸了摸下巴:“聽說原湛有意納她入宮,老爺子也是同意的。但被她拒絕了?”
“是,據悉是回了幽州墨門總舵。”王拓如實說道。
孔雀“嘖嘖”了一聲:“當初聽說這女子拒絕了原湛,我還曾高看她一眼。沒想到啊,原來是拿了銀子的。”
他邊說邊將手中銀票放回荷包當中,隨手撂給王拓。
王拓垂着頭接過,沒有應聲。
“聽你這麼說,她真是原湛的舊情人咯?”孔雀言語間又來了一絲興味。
“目前尚不能確定,不過她背上有很多傷痕,聽說十分猙獰,倒符合女殺手的特質。”王拓話到此處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一句:“她身手也不錯,很敏捷。”
“那她到底爲何去而復返呢?難道是聽說原湛要大婚,又反悔了?”孔雀喃喃自語着,捻起一顆剝好的葡萄放入口中,囫圇地道:“她有一半銀票在咱們手中,又被捏住了身份,估摸也知道個好歹。你派人看緊她……”
“屬下怕弄巧成拙,沒有派人看着。”王拓低聲回道:“不過她十分看重這一半銀票,屬下也說了您是要找她再演一次爭風吃醋。她有些情緒,但並未拒絕。”
“有點兒意思。”孔雀無聲地笑起來,“噗”地一聲吐出兩粒葡萄籽:“這女子有幾分小聰明,你說她看透我的身份了嗎?”
“屬下不敢揣測,但她一定知道您身份非凡。”
“那她又爲何要主動接近咱們?”孔雀更像是自言自語,蹙眉反問:“難道是原湛的計策?找個女人假裝傷心人,趁機來查我的底?”
這一問,王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孔雀斜睨了他一眼,俊秀的眉眼中散發出與他年紀不符的精光:“我看你挺維護她的。”
“屬下不敢。”王拓立刻從座椅上起身,下跪回道。
“我知道你不敢。”孔雀哈哈大笑起來,像是作弄人得逞了一般,拍了拍王拓的肩膀:“其實我還真有點遺憾,這姑娘並不招人討厭,若不是原湛的女人,配你倒也合適。”
王拓一愣,臉色霎時沉了下來:“世子別開屬下的玩笑。”
“你瞧你,我怎麼捨得啊!”孔雀笑意更濃,一隻胳膊輕輕搭在他左肩之上,笑道:“真是期待明天啊,不知這個瓔珞還能帶給我什麼驚喜。”
然而第二天,當王拓沒帶回微濃,只帶回一張字條時,孔雀的臉色可想而知。
“十公子垂鑑:
家中忽有急事,不及向公子當面告辭,唯書信致意。近日多蒙照拂,盛情厚意,應接不遑,備荷關照,銘感五內。惟願公子安康平順,樂顏常開。
事出緊急,銀票暫寄貴處,甚以爲歉。
草率書此,祈恕不恭,紙短情長,來日再敘。
瓔珞拜上”
孔雀公子慢慢唸完這一封書信,隨手將它折了起來,邊折邊是冷笑:“好,好一個瓔珞,真是讓我驚喜不斷!她竟敢跑了!”
一屋子的侍衛面面相覷,王拓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孔雀公子將摺好的書信攥成一個紙團,狠狠砸在王拓臉上:“你瞧瞧她那文采,什麼‘盛情厚意,應接不遑’,什麼‘備荷關照,銘感五內’……我還以爲我是她再生父母呢,都要感動哭了!”
王拓唯有垂頭回道:“是屬下太大意……已經派人去追她了。”
“墨門的人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你還追的上嗎?”孔雀公子譏誚地笑着,竟又拊掌大讚起來:“真是有手段,連我都敢耍!不過她倒聰明,這封信既表了態,又留了餘地,即便日後再相見,我也捉不到她一丁點兒錯處!”
王拓回來的路上早已將信看過千百遍,自然更是慪得不行。
孔雀公子看着跪地不起的王拓,半晌沒有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嗤笑一聲:“輸在一個姑娘手裡,咱們也得長點兒記性。下不爲例!”
“多謝世子殿下寬宥。”王拓這纔敢從地上站起來,面色卻是肅然到了極點。
孔雀公子又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撫摸着他的脖頸,笑容漸漸緩了下來:“你說她留這封信是什麼意思呢?欲擒故縱?還是真不想與我打交道?”
王拓沉吟片刻:“屬下覺得是後者。”
孔雀公子點了點頭,手指卻更加溫柔地撫摸起來。不過一屋子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大家都對此視若無睹。
王拓本人更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感受着流連在自己脖頸上的麻癢觸感,僵直了身體不敢亂動。
“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和這個瓔珞,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孔雀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拓:“你說是不是?”
王拓低着頭不作聲。
孔雀公子抖了抖袖子,將手從他脖頸上收了回來,又揉了揉額頭:“算了,不提她了,今晚給我找個小倌兒回來。要乾淨聽話的。”
此時此刻的微濃,根本不知道自己險些被人算計了。她離開的目的很簡單——她怕再這麼磨蹭下去,雲辰就會接到消息,千方百計阻止她進黎都城了!
這也是她見過王拓之後才忽然想到的。既然姜王后會把她的行蹤告訴雲辰,而云辰又不想讓她再攙和進來,那他必然會提前防範!
可那隻好男風的、花枝招展的孔雀一路慢悠悠不說,閒事還特別多,若再被他耽擱幾天,恐怕連師父都會比她早到一步!
微濃如此想着,當即便收拾了行李,留了字條,趕在晌午之前出了城。她想好了,既然原澈也是打算去黎都,那他們遲早都會再碰面,剩下的銀票屆時再討也不遲,想必他不會抵賴。
退一萬步講,她寧願不要那剩下一半的銀票,也不想再被那個大名鼎鼎的,以驚世駭俗所著稱的魏侯世子糾纏上了!
原澈,這個名字還真是與他本人大相徑庭。
說來寧王膝下共有三子九孫,不,加上祁湛應該是十個孫子,均從“水”字輩。而除了太子原真的兒子可以被稱爲“王孫”之外,魏侯、岑侯的兒子們都稱爲“公爺”,唯有承襲爵位的嫡子可奏請封爲“世子”。
這個原澈年紀雖小,卻是魏侯唯一的嫡子,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魏侯世子。從某個方面來講,他比他父親魏侯可要出名得多,寧國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歲小兒,無不聽說過此人驚世駭俗的名言,諸如,爲了拒絕成親,他曾說過這樣幾句話——
“你看哪家的母馬生小馬,還要先找匹公馬拜個堂的?所以人根本不需要成親,會生孩子就行了。”
“我有人服侍,也不缺女人給我生孩子,那我爲什麼還要成親?說白了就是我爹想找個盟友,要娶讓他自己去娶!”
……
諸如此類的話語,都出自那個混世魔王一般的魏侯世子口中。第一次聽祁湛提起原澈此人時,微濃就曾經想過,寧王之所以不立魏侯爲儲君,是不是因爲他這個兒子拖了後腿?
如今見到了原澈本人,她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再想起他那身花枝招展的打扮,還有言語間對雲辰的維護,微濃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開始替雲辰感到擔憂。
這般一尋思,她更加着急趕路了,總怕自己晚到幾天,雲辰就被原澈給染指了。她幾乎是日夜兼程出了富州,若不是心疼祥瑞,她還能再快一點兒。
好在富州已離王城黎都很近,她只用了四天,黎都南城門便遙遙在望了。
四月十五,天氣忽然變熱,夏季就在這一夕之間翩然而降。謹慎起見,微濃沒有直接牽着祥瑞進城,而是換了身男裝,在城門附近觀望了一陣。
然後,她便發現了蹊蹺之處——以往進城者只要查看通關文牒,搜查了包裹和貨物即可。但如今進城者無論男女一律都要搜身,還不準攜帶兵器。
微濃摸了摸袖子裡的峨眉刺,心裡犯了難。先不猜黎都城爲何戒嚴,就是她身上這對峨眉刺一旦上繳,必也是有去無回。誰見到這樣的兵器會不動心?即便她纏得再嚴實,恐怕也抵擋不住有心者的覬覦。
她一連在城門外徘徊三日,眼看着天氣越來越熱,黎都城卻沒有取消兵器管制的苗頭,反而對女子查得更爲嚴苛。不少女子因此被官兵搜查摸了身子,都是哭着進了城。
難道是雲辰向京畿防衛司打了招呼?想借此阻止她進城?這麼霸道的招數,倒不像是楚璃的做派了。
微濃絞盡腦汁想了各種法子,但自己人單力薄,無論如何都沒有個萬全之法,只得每日看着人來人往的進出者,徒勞嘆氣。
直到第四日,事情纔有了轉機。這一大早,微濃又牽了祥瑞來到城門附近,卻意外碰到了……王拓。
說:
週末愉快!孔雀的身份已經揭曉,今天兌現承諾去打賞!春水霽月 答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