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無垠的海面上,一道雷光破空,剎那遠去,帶起的颶風吹起滔天海浪,嚇的海面下覓食的海妖獸四散而逃。
轟!
轉瞬,雷光落在前面不遠處的荒蕪島嶼上,露出黎晨的身形。
看着滿目蒼夷,遍地狼藉的島嶼,黎晨蹲下身,探出手掌撫在地面,緩緩閉上了雙目。
凡階巔峰的神魂,以蠻橫的姿態橫掃過整個島嶼,將所有的氣息一一納入神識中。
“還活着!”
僅僅片刻,黎晨便知道,雷鵬逃走了,至於逃向何方他不清楚。
嗖!
身形一晃的落在島嶼中心一處山坳中,看着宛若颶風肆虐,無數刀刮般的山谷,黎晨目光落在一片痕跡有些暗的岩石上。
“血被收走了,雷鵬受了傷!”
深吸口氣,黎晨起身猛的身化雷光激射向星火島。
原本想要數天的路程,現在以他的速度,一天便可達到,但心底如焚般的焦急,卻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雖然與雷鵬幾經曲折分離,但兩者都是自幼孤苦無依,往潛了說,雷鵬是黎晨的精神寄託,亦或者另一個自己。
所以,在看到那頭在自己父母安排下,經歷慘烈殺戮存活的雷蜈時,才起了惻隱之心。
往深了說,黎晨對雷鵬而言,因爲吞天鯤鵬真血的緣故,更像是亦父亦兄的關係。
以雷鵬的靈智之高,讓黎晨很難將它當做懵懂無知,一味殺戮吞噬的兇獸同等對待。
而在玄天大陸,無數強者對各種險地趨之若鶩,但很少有人闖入古蒼山脈,便是因爲古蒼山脈中的妖獸,是唯一不受玄天大陸規則限制的所在。
一旦妖獸實力達到五階,便可化形成人。
當然,因爲古蒼山脈佔據了玄天大陸近三分之一的緣故,內裡險地同樣也極多,孕育的兇獸也不在少數,仍有不少人冒險進入其中尋寶。
一旦妖獸化形,那就是擁有不弱於人類靈智的生靈,但出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亙古法則,人族與妖族一向沒有真正的和平。
無數年來,大大小小的血戰發生了無數次,最終只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而在不知起,每過多少年,古蒼山脈便會發生一場史稱‘獸潮’的動亂。
所以,玄天大陸武者,一向甚少談及古蒼山脈中的化形妖族。
原本,以雷鵬的資質,五階足以化形,但因吞天鯤鵬真血的介入,連黎晨也摸不準他何時才能化形了。
按照外域對這類情形的記載,那可是至少要七階以後才能化形,因爲那真血是來自萬古之前,橫行鎮壓域外星空無數年的妖族大聖所留。
傳說中,他們個個都是九階化形,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若在早先,黎晨把雷鵬當妖寵來培養,但隨着雷鵬的靈智越來越高,那無以言說的依賴,即便雷鵬對他作出過攻擊,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爲,當兩者經歷那麼多後,已然成了可以互相依賴信任的夥伴。
嗡嗡嗡!
星火島中心,一股浩瀚如星海的磅礴威壓瀰漫開來,熱浪滔天,席捲四周,激盪的城中心那座高塔周邊的陣法護罩獵獵作響。
無數武者人頭攢動,烏壓壓一片的注視着高塔,面露激動或貪婪的看着內裡不時閃動的寶光。
那是僞玄器即將現世的跡象,因爲星火島第一煉器宗師就在內裡。
在高塔對面不遠處的房屋中,四名或中年或老者端坐其內,面色或凝重,或平淡的注視着高塔。
但不一而足的是,四人目中都有懾人精芒激射。
“看樣子,這次老段真的要成功了!”
那老者面露感慨道。
在四人中,以此老的氣息最爲淡然,雖然沒有刻意顯露,但看其他三人對他的樣子就知道,其必然是實力最強者。
“哈哈,莫兄說要成功,那必然是要成功無疑了,這次,倒是要先恭喜流風兄了,有這件僞玄甲護身,在同階中可以橫着走了!”
另一名面色有些陰鷙的老者大笑着,向那名面白無鬚,赫然少了一隻眼的中年男子道。
只不過,從其話語中,卻聽不出絲毫恭賀之意,反而有些不陰不陽的膩歪。
若仔細看這獨眼中年,若非其少了一隻眼睛,到是當真少見的美男子。
“不錯,段老這次許諾,只要成功,便會將僞玄甲無償贈予你,當真是讓我等豔羨啊,說實話,現在我們都想去追殺那頭血鷹了!”
最後一名高瘦中年,嘖嘖有聲,聽不出是在恭喜,還是在調侃。
“等我傷好之後,必定會追殺此孽畜,這孽畜仗着速度傷了我,這次有僞玄甲護身,即便它突破到五階我也不懼!”
獨眼中年摸了摸面頰上的傷口,獨眼中迸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毒道。
“說起來,那頭血鷹到底什麼來路,連段老和莫老都看不出其根腳,而且僅僅是它受傷後所留的鮮血,段老就能確定這次必然能夠成功!”
高瘦中年摩挲着下吧,意味深長道。
“我哪兒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這麼個孽畜,當初,只不過因爲它的速度奇快,我有心收它做坐騎,卻不料這扁毛畜生不知好歹,竟然率先攻擊我。
若非事先埋伏了不少人,恐怕連我都有危險!”
獨眼中年沒好氣的冷聲道,最後驀然一頓,沉吟少許,“只不過,這扁毛畜生的靈智奇高,竟然懂得個個擊破之法。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利用那名突然出現的青衣人遁走,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候兇獸有這麼高的靈智了?”
“據流風老弟所言,那頭血鷹甚具血金色雷霆,振翅帶風,雙爪力大無窮,按說這是古蒼山脈獨有妖獸金翅雷鷹的表象。
只不過,其羽毛卻是血色,想來應該是發生了某種異變!”
那陰鷙老者目露思索,好一會才道。
“有人在用神識探查!”
驀然,那一直面色沉凝的莫老目中精芒一閃,眼神瞥向窗外遠處的人羣中,似乎發現了什麼。
“哼,不管是誰,敢來搗亂,我季流風絕不放過他!”
獨眼中年季流風冷哼一聲,驀然起身走到窗前,目露殺機。
僞玄器何等珍貴,有了它堪稱多了一道保命符,但對即將出世的僞玄甲動心思,不啻於是在割他的肉,斷然沒有放過之理。